火之蔑視的離子盾被一連串的火箭彈擊中，它踉蹌了一下，但騎士的防御依然有效。珍妮卡對著產(chǎn)生的沖擊力呲牙低吼，平舉神圣騎士的戰(zhàn)斗炮，予以還擊。炮彈打穿了廢鐵路障，讓火焰席卷了狹窄的街道。燃燒的尸體被拋向空中，甚至包括變節(jié)星際戰(zhàn)士，他們在戰(zhàn)斗中也無法抵擋騎士的殺戮怒火。硝煙散去后，敵人所剩無幾，只留下一個很深的彈坑和散落的裝甲殘骸。盡管如此，這不過是一座名為勝利的孤島，身處于不斷上升的失敗浪潮中。

至少這該死的雨停了，她懊喪地想。

“科瓦什少校，”珍妮卡大聲說，調(diào)整了她的騎士站在坡道頂端的姿勢，掃描著目標(biāo)?！皥蟾媲闆r”。

“四排……六排守在……南面的入口坡道。傷亡人數(shù)不斷攀升。一排和三排守住了我們的防線，但是沒有帝皇的庇佑，就連我的小伙子們也撐不了多久。”

“了解，少校。你的金牛裝甲車準(zhǔn)備好撤退了嗎？”

“他們，女士，所有人……還在跑。只要你下令，我們就會開始行動，由你帶領(lǐng)我們突圍。別等太久了，珍妮卡夫人，否則我就沒有人手去……”

“明白了，”珍妮卡冷冷地插嘴說?！拔覀儗⒈M可能地等待至高王歸來，有且只有當(dāng)我們的陣地完全守不住的時候，我們才會撤退。聽清楚了嗎，先生?”

“很好，女士?！笨仆呤采驳鼗卮??！暗刍时Ｗo?！?/p>

?

“他最好這樣做，”珍妮卡一邊切斷聯(lián)絡(luò)，一邊喃喃道（帝皇：-_-||）。一堆新的零散的接敵符文在她的鳥卜儀上震顫閃爍，接著是一陣小型武器的火力打在她的護盾上?？ǖ习残l(wèi)隊從她騎士腳邊的位置進行了反擊。他們的光束掠過了遍地瓦礫的廣場，撕裂了遠處邊緣廢墟中聚集的衣衫襤褸的人群。信徒們尖叫著倒下，或者瘋狂地尋找掩體，珍妮卡把她的重型伐木槍火力加入到卡迪亞人的炮火中。

“先生們，”珍妮卡對幸存的騎士們說?！皯?zhàn)斗得怎么樣?”通過從哀嚎的靜電屏障傳來的消息證實，他們?nèi)匀粓允卦谥車牡蹏嚨厣希覕橙苏龔母鱾€戰(zhàn)線發(fā)起越來越多的攻擊。在佩特爾（Petaer）爵士的煉獄榮光（Honour Infernus）被轟鳴的惡魔引擎拖倒撕碎后，珍妮卡現(xiàn)在僅剩四名騎士了。身披鐵甲的野獸已經(jīng)被殺死，但又失去了一名德拉科尼斯騎士，這使珍妮卡的良心備受煎熬。剩下的人不多了。

她甩開這個想法，讓王座的低語清醒頭腦。因為敵人的廢碼影響造成的反饋波動，她兩度清除重連了戰(zhàn)略視圖。當(dāng)顯示器第三次緩慢展開時，她權(quán)衡起形勢。背叛者的進攻早在三小時前就開始了，卡迪安哨兵還沒來得及警告就被擊潰了。在最初的幾分鐘里，忠誠者們幾乎失去了一切，成群的狂信徒涌下通道，肆無忌憚的混沌戰(zhàn)爭引擎在他們身后隆隆作響。只有珍妮卡的騎士們和他們的卡迪安盟友的堅定紀(jì)律才得以堅守陣地，擊退并清除外敵，并在斜坡上建立起防線。從那時起，戰(zhàn)斗一直是零星的，但其慘烈程度肯定在增加。他們?nèi)匀徊恢罃橙耸侨绾握业剿麄兊?，但在這個階段，已經(jīng)無關(guān)緊要了。

“別想一擊就把我們干掉，”珍妮卡咕噥著，把另一枚炮彈重重地砸進一輛隆隆作響的叛徒坦克里，看著它爆炸?！八阅銈儸F(xiàn)在想把我們拖垮。明智。是我也會這么做。但你們多久才會厭倦這場游戲?我還要等多久?”

珍妮卡擁有德拉科尼斯血脈的全部火爆和熱情，但她學(xué)會了用冷靜、務(wù)實的態(tài)度來調(diào)和這一點。她所堅信的，首先也是最重要的，是保住她的家族，維護它的榮譽。她知道她不能永遠等著丹尼爾回來。她的職責(zé)在第一位。她不在乎她已經(jīng)將她的父親丟到這個陰冷可恨的世界里去了。她也不在乎下令撤退就像是在承認她失去了她的弟弟。如果她不得不這樣做，珍妮卡會盡到她的責(zé)任，以后用悲傷來付出代價。但至少在一段時間內(nèi)，她可以問心無愧地繼續(xù)承擔(dān)這一職責(zé)。至高王的征戰(zhàn)部隊從他們的突襲中晚幾個小時回來，但根據(jù)法典規(guī)定，最多再等一個小時。如果拋棄至高王，過早地逃之夭夭，那和留下來等他而害死所有的戰(zhàn)友一樣，都是一個巨大的失敗。而珍妮卡討厭失敗。

穿過前面的廢墟，她看到了另一個帶活塞腿的可憎之物。它四四方方的軀干上覆蓋著能傷到眼睛的發(fā)光符文，它的腿快速地跳來跳去，跺腳的方式讓它看起來活靈活現(xiàn)。珍妮卡用護盾擋住了那臺機器的第一波子彈，并還以顏色。廢碼破壞了珍妮卡的預(yù)瞄（targeting augurs），所以她在沒有騎士的自動瞄準(zhǔn)標(biāo)線（auto-reticule）的情況下，手動瞄準(zhǔn)進行每一次射擊。她的第一枚炮彈炸飛了惡魔引擎腳下的地面，讓引擎搖搖欲墜。第二枚炸掉了它的軀干。然而，她已經(jīng)可以看到更多叮當(dāng)作響的東西取代了它的位置，而廣場的邊緣則擠滿了叛徒。一時間，子彈和光束交織成風(fēng)暴，交火越來越激烈?？ǖ习仓乇瑥棙屄÷∽黜?，榴彈四處飛舞。

此時，珍妮卡的通訊又在劈啪作響，使她聽起來像大圣物守護者波盧西斯的聲音。

“......坦·德拉科尼斯女......萬機神終于對我們的努力微笑了。準(zhǔn)......布置數(shù)據(jù)屏蔽（data- wards），釋放新的天空主機?！?/p>

珍妮卡聽了圣物守護者的話，心中燃起希望。

“杰出的工作，大圣物守護者，”她回復(fù)到，“我由衷地表示感謝。你一完成屏蔽，我就接入全球通訊陣列網(wǎng)絡(luò)，讓我們重新了解戰(zhàn)爭?！?/p>

“遵命，坦·德拉科尼斯女士，”波盧西斯回復(fù)。火之蔑視在她周圍輕微地顫抖著，在大圣物守護者的數(shù)據(jù)屏蔽部署完畢后，它的機魂發(fā)出了寬慰的聲音。珍妮卡觀察到她的鳥卜儀信號變得清晰，瞄準(zhǔn)標(biāo)線得以設(shè)置。她的計時器也穩(wěn)定了，甚至當(dāng)她的騎士的動力驅(qū)動器在一陣輕微的啪嗒聲中重新校準(zhǔn)時，火之蔑視的反應(yīng)堆發(fā)出的吃力的聲音變成了一種激昂的嗡鳴。廢碼從通訊中傳來最后一聲長嘯，似乎對于被驅(qū)逐出去感到憤怒。

“好多了，”珍妮卡說，她把目光投向了迎面駛來的惡魔引擎，把兩臺引擎一個接一個地轟掉了?；鹬镆暸叵匾灾С帧?/p>

小巧的天使身影掠過頭頂。它們的眼睛閃著光，香爐牽引著熏香，從漆黑幽深的倉庫中，利箭般地射向天空。珍妮卡看著她的戰(zhàn)略視圖不斷展開，它的邊界每時每刻在擴大，清晰度增加了十倍。新的符文在地圖上躍入眼簾，坦·德拉科尼斯女士倒吸一口涼氣，因為她看到了聚集在她周圍的敵人的真正力量。他們主要集中在北方的一片晶體管塔的區(qū)域中，迅速地膨脹起來。她的時間比她想象的要少，但珍妮卡還是感謝了帝皇和波盧西斯。如果她沒有看到錘擊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她的力量就會被擊垮。

珍妮卡竭力保持冷靜，在顯示的西側(cè)尋找任何能表明她弟弟和他的騎士歸來的符文。她的希望越來越渺茫，因為她什么也沒看到。

“大圣物守護者，”她急切地說?！叭绻梢缘脑挘咳蛲ㄓ?。”

“稍等，坦·德拉科尼斯女士。我的侍僧們正在完成儀式?！?/p>

珍妮卡屏住呼吸回答，然后她的通訊里充滿了分散的頻道。

當(dāng)她恢復(fù)與全球網(wǎng)絡(luò)的連接時，她的儀器上亮起了綠色符文。珍妮卡立刻開始在各種頻道上閃爍點擊，并試圖判斷多納托斯·普里默斯的戰(zhàn)略形勢，以找到任何有關(guān)丹尼爾的消息。即使在使用通訊，珍妮卡仍進行著戰(zhàn)斗。當(dāng)她朝每一個進入廣場的惡魔引擎發(fā)射炮彈時，她的騎士雙腿緊繃，護盾升起。爆炸使她的護盾閃閃發(fā)光，不止一發(fā)子彈穿透她的戰(zhàn)馬盔甲，發(fā)出鏗鏘的聲音，但她依然全神貫注。

每個新頻道都帶來了絕望和毀滅的新消息。在整個普里默斯大陸上，似乎仍有大量的帝國軍隊，但他們分散在各處，而且大多數(shù)是在沒有中央指揮的情況下進行防御作戰(zhàn)。畢竟，大多數(shù)帝國軍隊并沒有得到波盧西斯的屏蔽的新好處來支援他們。廢碼信號繼續(xù)在銀金谷周圍地區(qū)造成嚴(yán)重破壞，而在更遠的地方，懷言者和他們的變節(jié)部隊一直在對效忠者們施加壓力。珍妮卡有條不紊地精確調(diào)整她的通訊頻率，在混亂和絕望的片段中搜尋。

“......掌舵，右舷修正兩點，部署攔截器，我要那些魚雷在離船體一百英里之內(nèi)就被消滅。如果船被撕成兩半我們就無法打破這該死的僵局。炮手，謀殺級巡洋艦位于我們前方，給我一個解決辦法，然后……”
????“......是穆布拉西斯二十七連，四排指揮，一等兵達沙。重復(fù)，叛徒裝甲部隊，正在2,4,7號區(qū)域猛烈進攻，彭塔克霍斯特的登陸場處于危險之中，請求支援。王座在上，有誰能聽見這......”

“......飛行員呼叫投彈手，飛行員呼叫投彈手，開始第二次飛行。地獄火中隊，好好清點一下，先生們，我們沒有其他人了。拉低機身，注意高射炮，讓我們在這些可憐蟲身上開個洞，讓帝皇為我們驕傲吧……”

“......卡諾奇，在你右邊！是變節(jié)騎士，兩百碼外，正在接近。升起主炮，給他來一發(fā)......帝皇的**啊，他還在靠近!回避，回......”

“……重復(fù)，我是馬科斯·達·德拉科尼斯爵士，德拉科尼斯家族的傳令官。珍妮卡女士，您能……”

珍妮卡的心怦怦直跳，她恢復(fù)了通訊控制，尋找著微弱的信號。一陣等離子爆炸掃過她的護盾，震動了她的王座，使過熱警報發(fā)出尖銳的聲音。失去信號后，坦·德拉科尼斯女士沮喪地尖叫起來。

“別在這會兒，你這白癡?！彼叵?，向她朝開火的惡魔引擎猛烈射擊。這是一個四足怪物，它的手臂和腹部都有發(fā)光的大炮，在她的火焰之外扭動。它的武器閃爍著，蓄能進行另一擊，珍妮卡發(fā)出一陣惡狠狠的詛咒，然后啟動了她的動力驅(qū)動器。

“我沒時間做這些，”她啐了一口，大步跨過了卡迪安防線，讓火之蔑視發(fā)起緩慢地沖鋒。惡魔引擎開火了，它的大炮向她噴射出灼熱的能量。珍妮卡用她的護盾把等離子體沖擊波擋到一邊，然后揮下鏈鋸劍，把機器鋸成兩半，火花四濺，電漿噴涌。珍妮卡帶著她的騎士小心翼翼地回到了卡迪安陣地。當(dāng)她這樣做的時候，她重新置身于通訊，一邊默默地向帝皇祈禱，一邊做出了另一個艱難的調(diào)整。

終于，幸運的是，她又聽到了。

“……德拉科尼斯家族的傳令官。珍妮卡女士，如果您能聽到請回答?！?/p>

“馬科斯爵士，這里是珍妮卡。我聽見了，爵士?！?/p>

“珍，”馬科斯說，聲音里透著疲憊的解脫。“感謝巨龍之火，你還活著，姑娘。我還以為你已經(jīng)死了或者撤離了呢?！?/p>

“很高興超出你的預(yù)期，馬科斯爵士，”珍妮卡說。她可以看到第一批符文正在向她戰(zhàn)略顯示的西部邊緣移動。他們似乎少得驚人，當(dāng)她意識到自己在他們中間看不到火之誓言時，恐懼充斥了她的胸膛。然而，法典要求禮儀和責(zé)任，而且她王座上的幽靈也不允許她忽視這一點?！澳銈兊那闆r如何，馬科斯?發(fā)生了什么事?”

“我們失敗了，珍，”他說?！斑@是個陷阱，我們正好走了進去。他們向我們?nèi)酉铝艘蛔?。二十名騎士死了。”

二十。珍妮卡感到頭暈?zāi)垦＃Π炎⒁饬性趹?zhàn)斗上。一聲幽靈般的低語把她的注意力引向視網(wǎng)膜上閃爍的琥珀色符文。彈藥不足。

“馬科斯爵士，”她說，聲音有些緊張。“我們正遭受猛烈進攻。他們在向北集結(jié)，如果他們襲擊我們，那我們就完了。你還有力量對付他們嗎?”

“我們可以，”馬科斯咆哮道?！暗刍手溃蛻{他們對我們所做的一切，這顆星球上的混蛋也不夠我去殺。我們從側(cè)翼攻擊他們，然后轉(zhuǎn)到你的位置?！?/p>

“謝謝你，馬科斯，”珍妮卡說，然后終于允許自己問出一個她最害怕的問題?！拔业艿苣?”

“他還活著，女士?！瘪R科斯說，珍妮卡感到如釋重負。“他的座駕受損嚴(yán)重。他和后衛(wèi)們在一起，走得比較慢，但他們離我們不遠?！?/p>

就在傳令官說話的時候，珍妮卡看到新的符文從西邊進入戰(zhàn)區(qū)。奧利克爵士、蘇塞特女士、威爾霍姆·達·米諾托斯爵士，還有跟在其他人后面一百碼遠的丹尼爾·坦·德拉科尼斯和灰燼騎士。珍妮卡感到肩上的重負減輕了。在她體內(nèi)，巨龍之火閃耀著光芒。

“歡迎回來，丹，”她在一個私人頻道上大聲說，對她收到的簡短答謝聲皺起了眉頭。她想，以后會有時間去看看弟弟的?，F(xiàn)在，他們贏得了一個獲勝的機會，她并不想失去這個機會。

馬科斯爵士指揮著針對敵人側(cè)翼的沖鋒。榮耀之火帶領(lǐng)著一支勢不可擋的騎士先頭部隊穿過晶體管塔，他們的槍炮轟鳴著驅(qū)趕前面的敵人。成群結(jié)隊的叛軍坦克越過炮塔開始還擊，但叛徒們一直盯著前方的敵人，確信勝利在即。馬科斯攻擊的速度和狂怒讓他們措手不及，像攻城槌撞開城堡大門一樣將他們粉碎。騎士們要么將變節(jié)民兵踩在腳下，要么用飛馳的火球?qū)⑺麄兺淌?。原初混沌的?biāo)志被推倒并遭到踐踏。晶體管塔像寡核苷酸樹（olidarne trees）一樣倒塌，籠罩在跳躍的能量光暈中，將異端們活活燒死。即使是協(xié)同進攻的懷言者小隊也無法阻止憤怒的戰(zhàn)爭引擎。變節(jié)星際戰(zhàn)士用熱熔槍將一臺米諾托斯家族的騎士癱瘓。一對笨重的金屬與血肉交織的戰(zhàn)士通過光束炮齊射，切開了伽哈拉德·達·德拉科尼斯爵士的腿，讓他的座駕攪進一堆晶體管塔的殘骸中。馬科斯爵士立即調(diào)集七臺騎士的火力，撲向叛徒的陣地，將他們化為灰燼。

幾分鐘之內(nèi)，騎士們就粉碎了叛徒們最強大的力量，并將之一分為二，馬科斯爵士率領(lǐng)一支先頭部隊，愛麗蓮·達·佩加森女士率領(lǐng)另一支。他們沖進尸橫遍野的街道，在被燒毀的廢墟之間，從側(cè)翼和后方向殘存的敵人撲去。珍妮卡的戰(zhàn)士們?nèi)缤瑘杂驳蔫F砧，而返回的騎士們則是錘子，毫不留情地粉碎了他們之間的襲擊者。

丹尼爾在他那步履蹣跚的座駕的心臟里，觀看著這一幕在他的戰(zhàn)略顯示中上演。他的姐姐和她的追隨者都活了下來，這讓他松了一口氣，但除此之外，他再也沒有別的感覺了。二十名騎士陣亡。二十個不可替代的寶座連同他們的幽靈一起消失了。二十臺古老的機器，被埋在數(shù)千噸的瓦礫下，或者更糟。古斯塔夫慘死的畫面一度在他眼前閃現(xiàn)，丹尼爾的腦海里充滿了恐懼。他沒有時間仔細考慮他的選擇，但這并不重要。他沒有戰(zhàn)爭經(jīng)驗，更不用說指揮了，他也聽從了比他經(jīng)驗豐富得多的騎士的建議。不容置疑的事實是，他，丹尼爾·坦·德拉科尼斯，命令他的追隨者踏入埋伏，有二十名騎士陣亡。他們又上當(dāng)了。他又被騙了，損失慘重。

“可能我真的是我父親的兒子，”他痛苦地自言自語道?！耙豁攺膩矶疾粚儆谖业牟恢档美^承的王冠?！钡つ釥柛械剿踝系挠撵`在憤怒地騷動，壓在他的腦海里，勸誡或安慰他。他使勁把他們推開。他們的建議不受歡迎。也許這根本不值得。丹尼爾所看到的一切使他思緒萬千。托爾溫的死亡。奇邁羅斯和懷沃恩的背叛。堡壘轟隆轟隆地向他們撲來，就像帝皇不可避免的審判。

艾麗西婭。

她在他的心中扮演著格外重要的角色。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么艾麗西婭一直是今天暴露的那個令人憎惡的人。他們是多么的盲目，從來沒有看到這一點?她的腐化傳播了多遠?很明顯，可憐的盧克從來就不是他父母異端邪說的一部分，但這是否意味著他真的擺脫了他們的腐化呢?丹尼爾的父親和艾麗西婭一直是親密的朋友，盡管波倫娜王后在丹尼爾五歲時就病逝了，但他知道她并不支持這種關(guān)系。艾麗西婭對他父親有什么影響嗎?破壞他的統(tǒng)治?每個問題都會衍生出另外兩個問題，隨著問題的增多，侵蝕著他生活的基石。

受傷的騎士們已經(jīng)接近珍妮卡的封鎖線，戰(zhàn)斗幾乎結(jié)束了。丹尼爾仍然讓他的座駕的武器系統(tǒng)保持蘇醒狀態(tài)，同時他的聽覺接收器接收到前方的喋喋不休和槍炮聲。

“盧克,”他聲音?！皽?zhǔn)備好武器和護盾，以防萬一。這把劍已經(jīng)傷得夠重了。”

他的朋友聽從了他的建議，他的鳥卜儀從自由之刃騎士那兒感受到緩慢的熱華（heat-bloom），但盧克沒有回答。

“盧克?！彼衷嚵艘淮??！拔液鼙?。關(guān)于艾麗西婭。關(guān)于這一切?！?/p>

“不用，丹?！北R克疲倦地打斷了他?！皠e道歉。你有做過什么需要道歉嗎?你把我的父親變成了異端嗎?”

“沒有,”丹尼爾皺起眉頭。

“是你把我母親變成了女巫，把我變成了傻瓜，以至于我從來沒有懷疑過會出什么事嗎?”

“你知道我沒有，盧克，”丹尼爾說。“我的意思是……”

“什么？你現(xiàn)在是至高王所以一切都是你的錯?”丹尼爾從他朋友的聲音中聽到了突然的憤怒。“丹尼爾·坦·TMD德拉科尼斯，至高王，肩負著所有人的重擔(dān)。就因為我們的父親背叛了我們，丹，就因為他們給你戴上王冠告訴你，你才是老大，并不代表你就是王，也不代表你要為我父母做的可怕的事負責(zé)。王座啊，我們不過是侍從!在這里發(fā)生的一切不是都和你有關(guān)，你明白嗎?”

聽到朋友的話，丹尼爾感到一陣應(yīng)激的憤怒。

“不，盧克，你說得對?！边@些話像從傷口涌出的毒液。“你父親冷血地殺了我父親，這不關(guān)我的事。沒有人，包括我，甚至包括你，知道奇邁羅斯家族有多墮落，也沒有意識到你母親是女巫，這不關(guān)我的事。但信不信由你，我們不能就這么發(fā)個誓就把自己的責(zé)任拋諸腦后。我是至高王，王冠和一切，不管我愿不愿意擔(dān)此重任。所以是的，我很抱歉，因為我必須這么做。因為不管發(fā)生了什么，你還是我的朋友?！?/p>

“好吧，”盧克停頓了一下，回答道?！懊靼琢耍菹??！?/p>

丹尼爾嘆了口氣，他的朋友切斷了他們之間的語音連接。他了解盧克，了解他的脾氣。他們已經(jīng)吵過上百次架了，只有最好的朋友才會這樣，但每次盧克冷靜下來，他們就會和好如初。但這一次，他想知道。短短幾天內(nèi)，一切都變了。盡管如此，他意識到他所說的關(guān)于王冠的話是認真的。他是至高王，他不能因為這個負擔(dān)太重，或者因為他失敗了，就把它拋到一邊。這是一個侍從的回答。他的手伸向脖子上的護身符，一個古老的聲音從王座的陰影深處發(fā)出嘆息，一種他從未聽到過的干澀的低語。

巨龍之火在勝利時燃燒得最為熾烈，這是顯而易見的。但真正的王是看到余燼熄滅時，并再度讓它熊熊燃燒。

丹尼爾努力地想聽到更多，他把自己的意識盡可能地置于到他的王座上。那聲音消失了，仿佛淹沒在冰冷、黑暗的水中。然后丹尼爾和盧克駕馭著座駕進入廣場，在北出口坡道前，是最后一批忠于珍妮卡的騎士。

敵軍在有條不紊的卡迪安炮火的追擊下逃進了周圍的廢墟中。珍妮卡因勝利而喜悅，但看到火之誓言和英雄之劍受到的損傷如此嚴(yán)重，她也大為震驚。兩位騎士拖著受傷的四肢，滿是護理扣板，電纜斷裂和多處電力泄漏。其他一些騎士看起來也好不到哪去，她發(fā)現(xiàn)自己希望波盧西斯的侍僧們能進行足夠的修復(fù)，讓他們都能留在戰(zhàn)場上（圣物守護者：你們是要把我們累成散裝零件嗎？）。騎士們面對面地站在尸橫遍野的廣場上，他們是一群疲于戰(zhàn)爭的巨人。

波盧西斯殘存的爬行者從下方的黑暗中現(xiàn)身，最后一聲槍響結(jié)束后，他們立刻被召集過來。他們在騎士之間穿梭，其中兩人與卡迪安衛(wèi)隊分別去搶救倒下的座駕。其余的人在騎士們中間停了下來，開始使用他們的修理設(shè)備。受祝的電焊槍火花飛舞。圣化熏香翻涌。在液壓吊桿上，帶著電線的機仆站起來，用蜘蛛一樣的四肢展開沉重的工具，侍僧們引導(dǎo)自動裝彈機就位，為騎士們的武器更換新的彈藥。

露天命令維修和補給是一場賭博，但珍妮卡知道他們不能再躲到地下了。再說，她也不想再在那些悶熱的洞穴里多待一分鐘。

“周圍安全了，夫人?！笨仆呤泊舐曊f?！澳銈冊诰S修機器的時候，由我們來放哨。”

“謝謝你，先生，”珍妮卡回答?！熬拖衲阏f的那樣，帝皇保護著我們。但我很高興我們有你們幫助他?！?/p>

“是的，夫人，”少?；卮鸬?，珍妮卡覺得她從他的聲音里聽出了滿意的調(diào)子?？ǖ蟻喨饲袛嗔怂穆?lián)絡(luò)，她把注意力轉(zhuǎn)向聚集在她周圍的騎士們。珍妮卡不安地意識到，丹尼爾仍然沒有跟她說話，或者——似乎是——跟任何人說話。她決定暫時代替他主持行動，但他很快就得面對自己的責(zé)任。毫無疑問，她的弟弟經(jīng)歷了很多。但后來，他們?nèi)际恰?/p>

“先生們，女士們，”珍妮卡開口道?！澳銈兓貋砹?，我很高興。我們可沒辦法在這個據(jù)點堅持太久了。”

“你甚至不應(yīng)該待這么久，”奧利克爵士狡黠地說?！安贿^我相信，我們都很高興你這么做?！?/p>

“是啊，”加拉斯爵士表示同意，他的語氣不再像往常那樣帶有譏諷的意味?！爸x謝你對我們的信任，珍妮卡女士。如果沒有那些爬行者，我們半數(shù)人都無法回到友方陣營?！?/p>

“現(xiàn)在我們應(yīng)該在哪里考慮‘友好’呢?”愛麗蓮女士問。“我不知道你們當(dāng)中有多少人有時間連接通訊網(wǎng)絡(luò)，但從彭塔克霍斯特到北部工業(yè)區(qū)，情況聽起來都很嚴(yán)峻。”

“請原諒，女士，”珀西萬爵士說，“你必須有信心。”魁梧騎士的座駕重新獲得了力量，剛才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倒塌的堡壘的陰影。這表面上的奇跡使珀西萬本已豐富的熱情更加高漲?！暗蹏娙匀灰倭⒂趹?zhàn)場上，并且數(shù)量可觀。自從大圣物守護者清理了我們的通訊頻道，我們收到了許多戰(zhàn)斗團體的請求，他們都希望我們增援他們，反敗為勝。帝皇仍然統(tǒng)治著這個世界。當(dāng)我們漫步在他的光輝中時，我們不能向絕望屈服?！?/p>

“說得好，爵士，”珍妮卡說。“責(zé)任和榮耀，我的朋友們。我們不會在帝皇面前示弱的。這場戰(zhàn)爭還沒有結(jié)束。”

“也許如此，”馬科斯爵士說，“但如果你聽到的通訊和我一樣，那么你就知道如此多的不同方向都在呼叫我們的原因是我們輸了很多場戰(zhàn)斗。王座知道我們不會掉頭跑回阿德拉斯塔波爾，但這感覺像是一場絕望的戰(zhàn)斗。我們該在哪里投入我們的力量呢?”

“我們在能殺死最多的敵人的地方作戰(zhàn)?！碧K塞特·達·爾德拉科尼斯憤恨地說?！拔覀兊米屗麄?yōu)槲业艿?、古斯塔夫元帥、托爾溫王付出代價。為了他們所有人。”

“我們以前也曾追求過復(fù)仇，”愛麗蓮女士提醒道，當(dāng)圣物守護者在傳奇之所（Sagasitus）凹陷的甲殼上工作時，她的聲音有一段失真?！八话盐覀儙驓绾褪?。這種事不能再發(fā)生了。”

“同意，”奧利克爵士說，“那我們?nèi)ツ膬?散布在這片黑暗大陸上的十多條戰(zhàn)線中，哪一條最值得我們付出力量?”

“我們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嗎?”盧克·卡·奇邁羅斯輕蔑地問道。“我們當(dāng)中有沒有人真正有時間權(quán)衡各種選擇，并對大局有一個清晰的認識？誰活著，誰死了?敵人在哪里，他們想要達到什么目的?”

“小鬼說得對，”馬科斯在加特林炮重新裝填的聲音中表示贊同?！拔覀兓謴?fù)通訊才幾分鐘，但有些地方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問題。我們可以挑選一個敵人去戰(zhàn)斗，但只有帝皇才知道那是否合適?！?/p>

珍妮卡滿懷希望地向火之誓言的方向瞥了一眼，它的機體的一半現(xiàn)在被修理用的電樞吞沒了，另一半被激光切割器發(fā)出的炫目的光所照亮。她祈禱她的弟弟說些什么。他會領(lǐng)導(dǎo)。他什么也沒說，坦·德拉科尼斯女士越來越沮喪。不過，她不愿直接質(zhì)問他。這樣做是在違反法典，更不用說引起人們對他明顯缺點的注意了。

“我們需要的，”奧利克爵士堅定地說，“是適當(dāng)?shù)膽?zhàn)略設(shè)施，這樣我們就可以好好地看著掛毯是如何編織的?！?/p>

“不!”蘇塞特女士生氣地說?！白罱氖桥硭嘶羲固?，離這里要走好幾天。在這些日子里，我們應(yīng)該向叛徒宣戰(zhàn)。”

“蘇塞特女士，記住法典?！闭淠菘ㄕf，不過她私下里同意年輕騎士說的每一句話?！叭绻?zé)任迫使我們?nèi)ヅ硭嘶羲固兀俏覀兙捅仨毴?。不管我們的個人感受如何?！?/p>

“至少我們可以完成補給了，”馬科斯說?！拔页姓J，我犯了一個錯誤，那就是在得到情報之前就要求采取行動。我們面對的不是野蠻的獸人。自從托爾溫倒下后，我就讓巨龍之火失去控制，為此我會懺悔，但我不會犯第二次同樣的錯誤。在我們再次行動之前，我們應(yīng)當(dāng)知道攻擊的地點，并且預(yù)測敵人的計劃。不管怎樣，聽起來登陸場能從我們的增援中受益?！?/p>

“好吧，”奧利克爵士說?！澳敲次蚁耄跊]有其他建議的情況下，就這么決定了?我覺得波盧西斯能讓大家都行動后，我們就該出發(fā)了。那樣的話，我們就能……”

“不?！钡つ釥柕穆曇粝竦蹲右粯哟檀┝舜蠹业恼勗?。

“陛下?”奧利克爵士猶豫不決地問?！拔也淮_定您的通訊是否可以使用。您是反對嗎?”

“我知道，奧利克爵士，”丹尼爾答道，珍妮卡聽到這話，揚起了眉毛。

“聽著，孩子。”加拉斯開口道，“你的前輩們在這方面比你更有經(jīng)驗?，F(xiàn)在不是你......”

“你得加上‘陛下’，”丹尼爾又一次打斷了對話。

“什么?”加拉斯問，聽起來他有點手足無措，也有些惱怒。

“你得叫我‘陛下’，加拉斯爵士。你那是一種不正確的稱呼?！钕隆诳山邮芊秶鷥?nèi)。你要記住，你是在跟至高王說話?！?/p>

“現(xiàn)在聽著……”加拉斯爵士試著重復(fù)，聽起來真的生氣了。

“不，加拉斯爵士，”丹尼爾堅定地說?！澳阃跛粤?，爵士，你只會給自己丟臉。不要叫我‘小伙子’或‘男孩’。甚至是‘丹’。你們所有人都是。請用我的頭銜稱呼我。我戴的王冠使我不僅僅是一個有名無實的領(lǐng)袖。我是托爾溫·坦·德拉科尼斯之子，也是帝皇欽定的王。作為你們的王，我告訴你們，我們不會再回彭塔克霍斯特了?！?/p>

之后是一片緘默，除了刀具和鉆頭發(fā)出的嗚嗚聲，自動錘發(fā)出的砰砰聲。機仆們四肢顫抖地快速經(jīng)過。珍妮卡只能想象加拉斯爵士因?qū)擂魏蛻嵟鴿M臉通紅，但這次譴責(zé)是公平的，是當(dāng)之無愧的。

“好吧，”馬科斯終于開口道，他皺著眉頭，聲音謹慎小心。“殿下。如果我們不回彭塔克霍斯特，那你覺得我們該怎么辦?”

“馬科斯爵士，森德拉赫斯特寫道，當(dāng)一個人在戰(zhàn)爭中失去了注意力，他很快也會輸?shù)魬?zhàn)爭，”丹尼爾觀察到。“我們現(xiàn)在正站在懸崖邊上，再走錯一步，我們就會一敗涂地。我們已經(jīng)偏離了帝皇為我們安排的道路。我已經(jīng)允許了，雖然我不愿意統(tǒng)治，但我渴望通過滿足你們的復(fù)仇欲來討好你們。現(xiàn)在到此為止了。我們不能未盡職責(zé)而轉(zhuǎn)身逃跑。我們將在銀金谷向敵人發(fā)起進攻，我們將摧毀金石要塞，這一直是我們的目標(biāo)。”

幾個騎士不可置信地叫了起來，另一些則嗜血地表示贊同。

“陛下，”奧利克爵士說?！斑@是極其不明智的。我們的力量今不如昔，而他們的力量卻隨著我們叛逆的親戚的加入而增強了?！?/p>

“我明白，奧利克爵士，”丹尼爾說。“但在更大的戰(zhàn)場上是這樣的，而不僅僅是一個戰(zhàn)場。無論我們攻擊哪里，敵人的力量都是巨大的。那么，最好是在他們最想不到的地方打擊他們?！?/p>

“集結(jié)援軍怎么樣，殿下?”愛麗蓮女士問?！叭绻覀兒捅狈降亩嗉{托斯人會合……”

“我不同意，”丹尼爾回答?！爸灰鹗€在運作，就沒有辦法在不造成大規(guī)模傷亡的情況下接近那些軍團，或者讓他們接近我們。還有一個問題是敵人的廢碼——我們的盟友沒有波盧西斯數(shù)據(jù)屏蔽的幫助，除非我們消除它的來源，否則他們將繼續(xù)受折磨。我們得先拿下銀金谷，女士?！?/p>

“如果我們這么做，”奧利克說，“如果我們失敗了，那么阿德拉斯塔波爾和這個世界的最后希望就會破滅?！?/p>

“你說得對，奧利克，”丹尼爾說?！暗@是唯一的辦法。關(guān)于我們的選擇，我想了很久。我已經(jīng)檢查了戰(zhàn)略視圖，收聽了通訊網(wǎng)絡(luò)，并考慮了《明智戰(zhàn)略》和我的父親的教導(dǎo)。在這個世界上取勝的關(guān)鍵是消滅銀金谷。這樣做不僅會剝奪敵人最強大的武器，而且會讓我們士氣高漲的同時打擊他們的士氣。敵人正在贏得這場戰(zhàn)爭，我的騎士們，我們是多納托斯上唯一能阻止他們的力量。但我們必須出擊，而且必須現(xiàn)在就出擊。你們和我一樣清楚。”

“陛下，”馬科斯爵士說，語氣有些激動?！澳阒辽賾?yīng)該考慮撤退到彭塔克霍斯特。進攻銀金谷是瘋狂的。我們會被消滅的。德拉康知道我支持戰(zhàn)斗，但你的意見就是自殺。你父親絕不會容忍這樣不計后果地浪費生命。我很高興看到你接過王權(quán)的衣缽，我真的很高興，但如果你把我們帶入另一場屠殺，那我恕難從命?！?/p>

老騎士的直言不諱讓珍妮卡皺起了眉頭，但丹尼爾的回答卻堅定不移。

“馬科斯爵士，感謝你的忠告。你說得對，我們勝算不大。但這是加拉思自己說的。你們大多數(shù)人都是老兵，比我有幾十年的戰(zhàn)爭經(jīng)驗。如果你們對自己誠實的話，你們肯定和我看到的是一樣的。我們正處于這場戰(zhàn)爭的關(guān)鍵時刻。如果我們現(xiàn)在撤退，把主動權(quán)完全拱手讓給敵人，那就不是戰(zhàn)術(shù)上的撤退，而是將世界交給異端，讓我們有罪的親戚逍遙法外的開端?！?/p>

“我們要走好幾天才能到達彭塔克霍斯特，”珍妮卡說?！凹词刮覀儼l(fā)現(xiàn)登陸場仍在帝國手中，也不知道我們的敵人在那段時間里會取得什么樣的戰(zhàn)略上的收獲?！?/p>

“確切地說,”丹尼爾說?！艾F(xiàn)在敵人的部隊分散了。他們在多條戰(zhàn)線上作戰(zhàn)。王座啊，他們中的許多人無疑還在尋找我們。但如果我們現(xiàn)在撤退，如果我們給叛徒們時間結(jié)束他們在北方的戰(zhàn)斗并加強他們在銀金谷的防御?它將永遠超出我們的能力范圍。騎士們，我們必須馬上出擊。帝皇不會再給我們救贖的機會了。”

“我還要再爭論一下?！瘪R科斯爵士頓了一下說。“但是，該死，帝皇啊，您說得對，陛下。我們必須立刻行動。不過我還是不知道該怎么辦?！?/p>

“好吧，”奧利克爵士說。“我們不能冒險直接攻擊普里默斯通道?！?/p>

“你確定?””蘇賽特問道。“我們曾多次破壞了他們的防線，在此之前……”

“在我父親從背后捅我們一刀之前?！北R克替她說完?！笆堑模K塞特女士，但大口徑火炮的炮臺還在?！?/p>

“我們佩加森可以證明他們的殺傷力，”愛麗蓮女士冷冷地補充道。

“我們不能走那條路，”丹尼爾表示同意。“我們需要另一條路進去。防御相對薄弱的。”

“隧道?”珀西萬爵士說。“像我們藏身的那些倉庫一樣嗎?我們就在敵人中間突然出現(xiàn)?！?/p>

“不幸的是，珀西萬爵士，沒有地圖或鳥卜儀數(shù)據(jù)支持這樣的假設(shè)，”波盧西斯通過通訊說?！般y金谷只有三個入口。全都是山口——普里默斯通道、萬機神之淵和最大的諾圖斯山口（nortus maximal）。所有這些都戒備森嚴(yán)，超出了我們目前軍事力量的任何理性戰(zhàn)略考慮?！?/p>

“不過，還有另外兩個通道，”丹尼爾說?！斑@兩種選擇都可能是敵人盔甲上的一個漏洞。波盧西斯，讓你的侍僧提供一份關(guān)于萬機神之淵和最大的諾圖斯山口的全面的戰(zhàn)略評估。防御原理圖，對軍隊行動的通訊攔截，對武器和駐軍力量的假設(shè)，任何你認為有用的東西?！?/p>

“遵命，丹尼爾·坦·德拉科尼斯?！辈ūR西斯說。

“與此同時，我的騎士們，我要你們發(fā)出電碼請求增援。我們可能與北方的盟友斷絕了聯(lián)系，但我們不是唯一擺脫伏擊的帝國軍隊。我們再聚集一些力量，就能幫助我們打破僵局?！?/p>

聽了這話，珍妮卡前傾著坐在王座上，她知道自己不久前在哪兒聽過這些通道的名字。掠奪者轟炸機中隊發(fā)出的一段孤立的信號片段，像是突然間帝皇本人送來的祝福。

“貴族們，”她興奮地說?！拔也徽J為我們是在孤軍奮戰(zhàn)。我知道我們該去哪兒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