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與游》第十章:日落
? ? ? ? 孤高的王坐在宮殿的高處,手中搖晃著酒器,傲視著階梯之下跪著的賜生使。
? ? ? ? ?“你出使了這么長時間,結果如何?”
? ? ? ? ?這才剛開始,國王的臉上就露出了不耐煩的表情,帶著應付不耐煩地問道,即便這一天中午發(fā)生了一場大地震。
? ? ? ? ?“如果您是問,幫助我們建設沙漠里互通的道路的話,伊蘭德拒絕了。如果您是問,是否會出兵援助我們抵抗骨地龍之王的入侵的話,他們給出了不確定的答案,但至少不是拒絕。”
? ? ? ? ?“好的,你可以走了。明天一早,我們就率著人民離開?!?/p>
? ? ? ? ?國王不耐煩地揮揮手,然后將酒器里的酒一飲而下。
? ? ? ? ? “您真的不打算反擊嗎?”賜生使對于國王的驅逐無動于衷,仍然單腿跪著,低著頭,問道。
????????“反擊?一頭成年骨地龍的威力可以毀掉伊蘭德的王都,一群骨地龍可以將哈撒草原掀為沙漠,我們拿什么反擊?”國王對著賜生使冷嘲熱諷。
????????“根據(jù)我出使途中的見聞,三位在沙漠旅行的少年,獵殺了三頭成年的骨地龍。但我們有精兵三萬,還是說…您認為您的軍隊還不如三名旅者?那三名旅者現(xiàn)如今就在我國。”賜生使抬起了頭,壓抑著自己的憤怒,慢慢地站了起來。
????????國王輕蔑地抬起頭來,皺著眉瞥了賜生使一眼。
????????“那沙漠里有數(shù)不清的骨地龍巢穴,而您的國民百萬,這樣大的陣仗,驚動了骨地龍群,您的人民又有多少能夠幸存?”賜生使捏緊了拳頭,踏上了王座下的第一級階梯。
????????“假如骨地龍之王登陸,而我們的反擊毫無效果,那將無人幸免?!?/p>
按規(guī)定,臣子覲見國王時會被沒收一切武器和禊禨玉,而國王擁有佩劍,因此國王對于賜生使這一舉動沒有感到一絲害怕,甚至想要繼續(xù)嘲諷他。
????????“既然如此,那假若您確實帶領著您的人民逃出了沙漠,來到了伊蘭德的城邦下,他們就會收留我們嗎?或者說您真的愿意失去這個國家,成為伊蘭德的一顆可以任意拋棄的棋子?”此時,賜生使又登上了一級臺階。
????????國王的腦袋上爆出了幾條青筋,他警告著賜生使:“賜生使先生,你可別太狂妄啊,這天之階也是你一區(qū)區(qū)賜生使有資格踏上的?”但他不知道的是,此時的賜生使的面部早就已經扭曲了,于是還是莫不在乎地給自己斟上一杯酒,繼續(xù)說道,“賜生使啊,上天賜予了讓你賦予人民生活的權力,請你賜予他們生命吧!不要做無所謂的抗爭了,帶著人民逃離這片地獄吧?!?/p>
????????看到賜生使還在向自己逼近,國王氣沖沖地一把將他那青銅酒器砸到賜生使的頭上,但這并沒有阻礙住賜生使的步伐,反而讓他更氣憤了,他的右手捂緊了腹部,下一步似乎可以直接飛到自己面前并將自己吃下肚。
????????看到了賜生使愈發(fā)扭曲的怒目,他似乎有些慌張了于是呵斥道:“你再往上走一級階梯我就要發(fā)怒了!到時候,就不是像這樣陪小孩子撒火了!”
????????“是嗎?您現(xiàn)在才想要發(fā)怒?可你的人民早已怒不可遏了!”賜生使整張臉都變得通紅,一直紅到了脖頸,他渾身顫抖,但那并非恐懼,他的牙磨得直響,他攥緊了拳頭,恨不得此時便沖上去將國王一拳干翻。
????????“人民怒?人民怒有什么用,到時候跟隨我逃跑的人民得生了,還會感謝我呢!
????????“好,那么就讓你看看人民怒有什么用!”
????????賜生使二話不說,有如一道迅雷閃到了國王的面前,抓著他的衣領一把將他提起,突然大地震撼起來,世界搖晃著,就像是要爆裂開一般,華麗的宮殿塵土四落,墻面上一道道裂紋無規(guī)則地崩開并蔓生著。
????????“帶國王和賜生使出宮避難!”
????????衛(wèi)兵惶恐地大喊著沖進來,卻撞見了這一幕。
????????“賜…賜生使?您..您在干什么!”
????????“別輕舉妄動……”
????????衛(wèi)兵剛把箭拔了出來,賜生使就冷冷說著。
????????原來伴隨著地震而來的還有賜生使不知怎么讓地上長出的尖銳巖石,此時的宮殿就像是骨地龍的嘴巴。
????????賜生使拎著國王的衣領轉過身來,說道:“你們要是敢,我就把你們的馬德爾五世扔下去。”
????????“好…好……好…好!我出…我出……我出!行了吧!”國王雙手緊抓著賜生使的手臂,害怕他真的將自己丟了下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賜生使狂笑起來,“阿杰拉·馬德爾,沒想到我身為賜生使這一大職,你卻能將我的名字遺忘了啊?!辟n生使將口中的鮮血一口噴到了國王的臉上,之后才稍稍冷靜下來,“不過也罷,只要能拯救人民,拯救這個國家,大家都不知道我的存在,我的名字能不能夠留在世間,都無所謂?!?/p>
????????……
????????日落時分的那場大地震雖沒有波及邊境村,但是人們也都沒有能夠安穩(wěn)睡覺的心態(tài)了,這一整夜,邊境村都沉浸在了恐懼之中,帶著同樣的恐慌,露塔熬過了這個夜晚。
????????第二天早上她剛聽到雞鳴就沖出了房間,可卻只有鶻旸默默坐在樓下。
????????外面喧鬧莫名其妙結束了,仿佛人們都已經逃跑了一般。
????????“鶻旸哥…莉雅呢?”露塔小心走下樓問。
????????“莉雅一大早就說要去沙漠巡視,讓我們在這觀察這里的情況,順便等待賜生使的消息。”鶻旸冷靜地飲著溫茶,嘴角露出了笑意,此時,門外傳來了賜生使愉悅的聲音:“哦?大老遠就聽到你們念了我的稱呼,看來我確實背負了許多期待啊?!?/p>
????????“何止是期待,簡直是希望。”鶻旸笑了笑說,“話說,賜生使先生……您的嘴角怎么……”
????????賜生使將兵符放到了鶻旸的面前,抿去了嘴角的流出的血液后突然狂笑起來,最后他邁著豪爽的步伐揚長而去,沒有回頭,沒有在意人們的感謝,只是向著遠方走去,誰也不知道他會去往何處……
????????“接下來就是我們的工作了,收拾收拾,等莉雅回來,我們就得開始了。”
????????鶻旸站起來,提起了桌邊的劍,回頭對露塔說:“兵符你拿著,好好保管,我得先去海邊探探情況?!?/p>
????????露塔坐在座位上,滿臉寫滿了崇拜,對鶻旸的,對賜生使的……
????????鶻旸轉身離開后,刺眼的陽光讓露塔睜不開眼。
????????“這樣啊……原來天已經亮了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