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龍八部舊版讀書吐槽筆記三(5)上(蕭峰掌斃十年獸)
蕭峰一巴掌把阿紫打飛,也把自己打成了一個護(hù)工。他的第一反應(yīng)是“好險”,接著對阿紫動用了他對女性用出的最激烈詞匯“妖女”:
?蕭峰于千鈞一發(fā)中逃脫危難,暗叫一聲:“慚愧!”第一個念頭便是:“這妖女心腸好毒,競使這歹招暗算于我。”待見阿紫給自己一掌震出十余丈,不禁又是一驚:“啊喲,這一掌她怎么經(jīng)受得起?只怕已給我打死了?!鄙硇我换?,縱到她的身邊,只見她雙目緊閉,兩道鮮血從嘴角邊流了出來,臉如金紙,這一次是真的停了呼吸。
?從這里可以看出,蕭峰雖然有相當(dāng)強(qiáng)的內(nèi)功,但對自己的抗毒能力并不自信,他對星宿派劇毒相當(dāng)忌憚,這一點不如百毒不侵的段譽(yù),在與獅吼子對掌時,蕭峰可以做到用真力隔絕毒質(zhì)對自己皮膚的侵害,真力算是他的大白防護(hù)服。但真力不能令他刀槍不入,這種飛針入體之后毒液入血,他的內(nèi)力大概只能阻止毒性擴(kuò)散,而不能驅(qū)毒了。
?蕭峰本來想把阿紫扔下自生自滅,并且在聽到星宿派人可能要殺掉阿紫時,他也做了下思想斗爭才過去旁觀,開始也并沒打算直接救人。但此事由他自己動手,不是別人下的刀子,所以蕭峰想起阿朱故事時突然恍惚了,雖然他并不懊悔,因為不出掌自己大概會掛,但他同時也十分的苦惱,想完成阿朱遺愿的心思從未如此刻之熾。
?阿朱跟他感情雖然深厚,但畢竟相處時間還短。由于阿朱已經(jīng)故去,二人不再有增進(jìn)感情的機(jī)會,蕭峰只有在心里一次次的通過回憶往事的機(jī)會打磨對阿朱的思念,直到把他的大部分感情寄托在記憶中阿朱而不是真實阿朱的身上。阿紫是阿朱重托給他的,雖然他心里萬般不情愿,但也不能眼睜睜看著阿紫也死在他的掌下。于是此時,蕭峰瞬間決定全力拯救小姑子,沖過去狂度真氣。
?也許是蕭峰熟悉了段家閨女的身體結(jié)構(gòu)脈絡(luò),在他努力一番之后,阿紫終于會說話了,他這一掌全力攻擊畢竟沒有直接擊中,所以阿紫內(nèi)臟受傷不重,腦震蕩則很難避免,沒有變成阿傻就算是蕭峰的福氣了。
?在狀況暫時穩(wěn)定后,蕭峰公主抱著阿紫,去尋找辦法,舊版中她的臉仍無血色,三聯(lián)版改為已沒血色。此時,蕭峰抱姑娘的水平已經(jīng)達(dá)到了王者級別,他那大長腿去拉人力車一定可以賺大錢:
?他邁開腳步,走得又快又穩(wěn),阿紫在他懷中,竟是絲毫不覺震蕩。他一面行走,左手仍是桉在阿紫背心,不絕的輸以真氣。走了一個多時辰,來到一個小市鎮(zhèn)上,偏生這鎮(zhèn)上并無客店,蕭峰只得再向北行,奔出二十余里,才尋到一家簡陋的客店。這客店也無店小二,便是店主自行招呼客人。蕭峰忙請店家取來一碗熱湯,用匙羹舀了,慢慢喂入阿紫口中,但她只喝得三口,便盡數(shù)嘔了出來,熱湯之中,滿是紫血。
?路過客店不打酒,算是蕭峰對阿紫最大的誠意了。阿朱之前的狀況像是電量剩下10%的手機(jī),到了1%再充電也來得及,目前的阿紫則是電池被拆下來的手機(jī),需要蕭峰這個充電器隨時充著,不然數(shù)據(jù)就沒了:
?第二日、第二晚仍是如此。蕭峰功力雖強(qiáng),但兩日兩晚的勞頓下來,究竟也不免甚是疲累。小客店中所藏的兩壇酒早給他喝得壇底向天,要店主到別處去買,偏生他身邊又沒帶多少銀兩。蕭峰一天不吃飯毫不要緊,一天不喝酒就難過之極,這時漸漸的心力交瘁,更須以酒提神,心想:“阿紫身上想必帶有金踐,用了她的再說?!苯忾_她的衣囊,果見有三只小小的金元寶。他取了一枚,將衣囊包好,放在一邊,一抽之下,只見有一根紫色的絲帶,一端系住衣囊,另一端系在她腰間。蕭峰心想:“這小姑娘謹(jǐn)慎得很,生怕衣囊掉了。這些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臇|西系在身上,不舒服得很。”于是伸手去解開了系在腰帶上的絲帶扭結(jié)。這個結(jié)打得很實,著實不易解開,蕭峰解了好一會,這才解開了,一抽之下,只覺絲帶的另一端重甸甸地,另行系得有物。只是那物事隱藏在她裙內(nèi),半點也看不出來。
? 蕭峰一放手,當(dāng)?shù)囊宦?,一件物事落下地來,碧油油地,竟是一座小小的玉鼎。蕭峰嘆了口氣,俯身抬起,放在桌上。只見這座玉鼎雕琢得十分精細(xì),碧綠玉理之中,隱隱約約的泛出一些紅絲,更增嬌艷之色。蕭峰自來不喜歡這些玩物,在他眼中,再珍貴的珠玉寶物,也是與瓦礫無殊,只看了兩眼,也便不加理會,心想:“阿紫這姑娘真是狡獪,口口聲聲說這座碧玉王鼎已交了給我,哪知卻是系在自己裙內(nèi),她同門一來相信確是在我身上,二來也不便搜及她的裙子,是以始終沒有發(fā)覺。唉,今日她性命難保,要這種身外之物何用?”
?作為用酒蓄能的充電器,蕭峰終于突破了底線,開始搜刮阿紫,發(fā)現(xiàn)了神木王鼎。三聯(lián)版去掉了第二日三字,并把鼎的玉質(zhì)改為木質(zhì),又給阿紫了幾錠銀子,蕭峰拿了銀子,卻沒有拿金子,畢竟這種雞毛店也找不開金錠。兜里有了錢,蕭峰有了底氣,非常開心的讓店家買酒買肉。此時蕭峰又開發(fā)了第二項技能,睡覺練功:“ 但他的心中總是掛念著阿紫的生死,睡不片刻,便又驚醒,幸好他入睡之際,真氣一般的流動,只要手不與阿紫的手掌相離,她氣息便不斷絕。 ”如此高強(qiáng)度的壓榨自己丹田也是令他內(nèi)功百尺竿頭更進(jìn)一步的原因之一。星宿派雖然看似窮兇極惡,但對男女之防也是相當(dāng)重視,并非那種隨地發(fā)情的禽獸邪派,所以阿紫的裙中居然是完美隱藏地點。
?他又待了兩天,覺得在此地待著“ 卻如何了局? ”“終究不是法子”。雖然比起寒冷的室外,溫暖的屋中顯然對病人康復(fù)更有幫助,但他為了解決問題,還是選擇了出發(fā),雖然他還不知道咋解決,但畢竟自己也可以當(dāng)電熱毯用。萬一阿紫仍然救不回來,這也是她的命數(shù)。
?臨走前他看了下王鼎,本想打碎,但為了讓阿紫走的不留遺憾,還是留下了:
?見到那個碧玉王鼎仍是放在桌上,尋思:“這種害人的物事,打碎了吧!”待要一掌擊出,轉(zhuǎn)念又想:“阿紫千辛萬苦,盜得此物。眼看她的傷是好不了的啦。臨死之時,回光返照,會有片刻時分的神智清醒,定會問起此鼎,那時我取出來給她瞧上一瞧,讓她安心而死,勝于抱恨而終?!?/p>
?此時的蕭峰已經(jīng)做好了阿紫隨時死亡的心理建設(shè),雖然在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但阿紫身上發(fā)生什么他倒也不會太意外。于是蕭峰帶著阿紫頂風(fēng)冒雪向北而行,接近了東京汴梁。汴梁是個非常適合發(fā)展劇情的新地圖,比如:“闖皇宮掠御醫(yī)”、“去還賴在大宋的一品堂勒索藥物”、“看一場女子相撲”、“喝一碗化三驢肉湯”。但金老選擇了繼續(xù)北行,忽略了汴梁可以達(dá)成的這些成就。
?他自知得罪中原的豪杰已深,自己又不愿改裝易容,這一路向北,越行越近大宋的京城汴梁,非與中土出名的英雄相遇不可,一來他不愿再結(jié)冤殺人,二來這般抱著阿紫與人動手著實不便,是以避了大路,盡揀荒辟的山野行走,這樣奔行數(shù)百里,居然平安無事。這一日來到一個大市鎮(zhèn),見一家藥材店外掛著“世傳儒醫(yī)王通治贈診”的木牌,心道:“小地方也不會有什么名醫(yī),但也不妨去請教一下?!庇谑潜Я税⒆?,入內(nèi)求醫(yī)。
?三聯(lián)版把得罪中原的豪杰改為與中原豪杰結(jié)仇,強(qiáng)調(diào)了雙方的平等,中原豪杰于他有雙親之仇,原算不上單方面得罪。在王通治這里,蕭峰得到了關(guān)于人參的重要情報,于是用金子買下人參,并準(zhǔn)備拒絕中間商賺差價,直接去東北原產(chǎn)地進(jìn)貨。
?蕭峰取出一錠金子,將余下的兩枝都買了,藥店中原有代客煎藥之具,當(dāng)即熬成參湯,慢慢喂給阿紫喝了幾口,她這一次居然并不吐出,又喂她再喝幾口之后,蕭峰察覺到她脈博輕輕跳動,呼吸也不再是氣若游絲,不由得心中一喜。那儒醫(yī)王通治在一旁瞧著,卻是連連搖頭,說道:“老兄,人參得來不易,糟蹋了甚是可惜。人參又不是靈芝仙草,如果連死人也救得活,有錢之人就永遠(yuǎn)不死了?!?/p>
?蕭峰這幾日來片記得也不能離開阿紫,心中郁悶已久。聽得這王通治在旁邊啰哩啰嗦、冷言冷語,不由得怒從心起,反手便想一掌擊出,但手臂微動之際,立即克制:“蕭峰啊簫峰,你亂打不會武功之人,算什么英雄好漢?”當(dāng)即收住了手,抱起阿紫,奔出藥店。隱隱聽到王通治還在冷笑而言:“這漢子真是胡涂,抱著個死人奔來奔去,看來他自己是命不久矣!”他卻不知自己適才已到鬼門關(guān)去轉(zhuǎn)了一遭,蕭峰這一掌若是一怒擊出,便是十個王通治,也都一命嗚呼了。
?蕭峰出了藥店,尋思:“素聞老山人參,多產(chǎn)于長白山一帶苦寒之地,不如改趨東北,試一試這人參的功用,是否能培養(yǎng)她的元氣??磥硪然钏乔щy萬難,但能使她在人間多留一日,則我對阿朱抱憾之心便可稍減一分?!碑?dāng)下偏而向右,取道往東北方而去。他一路上回到藥店,便進(jìn)去購買人參,后來金銀用完了,老實不客氣的闖進(jìn)去伸手便取,幾名藥店伙計,又如何阻得他???阿紫服食大量人參之后,傷勢居然頗有進(jìn)境,偶爾能睜開眼來,輕輕叫聲:“姊夫!”晚間入睡之時,若有幾個時辰不給她接續(xù)真氣,她也能自行微微呼吸。如此漸行漸寒,蕭峰終于負(fù)著阿紫,來到長白山下。
?這位王通治雖然醫(yī)術(shù)一般,但也是個實在人,看蕭峰是個臉色難看的壯漢,也不忘好心提醒他幾句,可沒想到險些觸動了醫(yī)患矛盾的開關(guān),差點被打死。這位王通治先生說了一句箴言:“ 如果連死人也救得活,有錢之人就永遠(yuǎn)不死了。 ”
?蕭峰既然看到了希望,心里便生出熱情,雖然書中描寫他想是為了削減對阿朱的抱憾之心,但其實阿紫的受傷再次為蕭峰燃起了對未來的希望,讓他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做,令其免于頹廢墮落,他需要目標(biāo),無論什么目標(biāo)都好。三聯(lián)版把一命嗚呼改為了統(tǒng)統(tǒng)不治,增加了笑料。并把減一分抱憾改為多一分喜悅,正能量了許多。
?蕭峰出場時前呼后擁,很快眾叛親離,經(jīng)歷了人生的大起大落,進(jìn)入至暗時刻后好不容易交到了女朋友,卻被自己一掌打死,看起來十分凄慘。但細(xì)細(xì)數(shù)來,他其實只有從杏子林到少林寺,和從聚賢莊到雁門關(guān)的這兩段路程是孤獨的,少時有養(yǎng)父母和師父、學(xué)武后有汪劍通和丐幫兄弟、下少林后有阿朱陪伴,自己闖蕩江湖的時間其實不多。遇到阿紫之后更是被其緊迫盯人,也不算孤獨。但此時作者給了蕭峰一個獨自品味人生、磨礪性情的機(jī)會,把阿紫變?yōu)榱藪旒犛选?/p>
?由于蕭峰只知道北邊長白山生產(chǎn)人參,但他對誰會挖以及在那邊怎么生活完全沒有頭緒,之前他已經(jīng)在搶劫藥店了,此時到了長白山也打著搶劫參客的譜兒,此事已經(jīng)基本淪落為一名強(qiáng)人,甘寶寶想讓段正淳做的那種強(qiáng)人:
?蕭峰越是向北,一路上越是難得遇上行人,到得后來,滿眼是森林長草,高坡堆雪,竟是連行數(shù)日,也不能見到一人。他不由得暗暗叫苦:“糟了,糟了!遍地積雪,卻如何挖參?我還是退將回去,到人參的集散之地,有錢便買,無錢便搶?!庇谑秦?fù)著阿紫,又走了回來。其時天寒地凍,地下積雪數(shù)尺,難行之極,若不是他武功卓絕,這般背著一人行走,就算不凍死,也早陷在雪中,脫身不得了。
?所謂有錢便買完全是他的借口,他兜里根本沒錢,所以只是打算搶劫。但還算參客們運道好,這位大賊不認(rèn)識路,才讓他們的老婆孩子得以溫飽。沒有孤立無援的在惡劣天氣下闖江湖的蕭峰從茫然逐漸向絕望滑落,他有點不知道怎么救阿紫,也對自己怎么活下去有些沒頭緒:
?行到第三日上,天色十分陰沉,看來大風(fēng)雪便要刮起,一眼望將出去,前后左右都是皚皚白雪,雪地中別說望不見行人足印,連野獸的足跡也無。蕭峰茫然四顧,便如孤身處于大海中一般無異,風(fēng)聲甚是尖銳,在耳邊呼嘯來去。蕭峰知道早已迷失了道路,數(shù)次躍上樹觀看,但見四下里盡是白雪覆蓋的森林,哪里分得出東西南北?他生怕阿紫受凍,只好解開自己長袍,將她裹在懷里。他雖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漢子,但這時茫茫宇宙之間,似乎便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人,心中也不禁頗有懼意。倘若真的只是他一人,那也罷了,雪海雖是無邊無際,終究困他不住,可是他懷中還抱著個昏昏沉沉、半生不死的小阿紫!
蕭峰接連三天沒有吃飯,在這茫茫雪海之中,想要打一只松雞野兔,卻也瞧不見半點影子,尋思:“東南西北的亂闖,終究是闖不出去的,且在林中養(yǎng)息一宵,等雪住了,瞧到日月星辰,便能辨別方向?!庇谑窃诹种姓伊藗€背風(fēng)之處,揀些枯柴,生起火來。這火堆越燒越大,身上頗有暖意。蕭峰只餓得腹中咕咕直響,見樹根處生著些草菌,顏色灰白,看來無毒,在火堆旁烤了一些,聊以充饑。
?蕭峰在地上發(fā)現(xiàn)了蘑菇,灰白色的可能是榛蘑,寫文人想起了一句歌詞“俺們內(nèi)噶山上有榛蘑”,這位準(zhǔn)備搶活雷鋒的蕭峰得到了榛蘑體內(nèi)存貯的能量,補(bǔ)充了營養(yǎng)。但真正把他從山賊的處境解救出來的恩公不是人,是老虎:
?側(cè)耳一聽,只聽得共有兩頭老虎,從雪地中奔馳而來,隨即又聽到吆喝之聲,似是有人在追逐老虎。蕭峰聽到人聲,更是喜歡,耳聽得兩頭大蟲向西急奔,當(dāng)即展開輕功,從斜路上迎了過去。這時雪下得正大,北風(fēng)又勁,卷得漫天盡是白茫茫的一片。蕭峰只奔出十余丈,便見眼前是一大片平野,兩頭斑爛猛虎咆哮而來,后面一條大漢身穿皮衣,手中持著一柄長大鋼叉,追逐兩頭猛虎。蕭峰見這兩頭猛虎身形高大,著實厲害,這獵戶孤身一人居然大膽追虎,這份膽氣可說罕見。兩頭猛虎奔跑一陣,其中一頭便回頭咆哮,向那獵人撲將過去,那漢子虎叉一豎,對準(zhǔn)猛虎的咽喉刺去。這猛虎行動便捷,只一掉頭,便避開了虎叉,那二頭猛虎又向那人撲了過去。
那獵人身子快極,鋼叉倒轉(zhuǎn),啪的一聲響,叉柄在猛虎的腰間重重打了一下。那猛虎吃痛,大吼一聲,挾著尾巴掉頭便走,另一個老虎也不再戀戰(zhàn),跟著走了。蕭峰見這獵人身子矯腱,膂力雄強(qiáng),但不似會什么武功,只是熟知野獸的習(xí)性,那老虎身子尚未撲出,他鋼叉已候在虎頭必到之處,正所謂料敵機(jī)先,但要刺死那兩頭猛虎,卻也不易。
?從這一段可以看出,完顏阿骨打是在欺負(fù)保護(hù)動物,一個不會武功的人攆著兩只很可能是東北虎的巨大野生老虎跑。 老虎的時速大概是五十公里每小時、人類的時速大概是十公里每小時,這位完顏大哥還拎著叉子居然能追老虎,并且身法奇快,每次都可以搶到老虎面前攔住。這種凌駕人類潛能五倍以上的原始身法看起來可比凌波微步強(qiáng)得多了。蕭峰雖然不怕老虎,但大概沒跟野生老虎真的動過手,不知道它們的骨密度有多高,上去給了老虎腦門一巴掌,老虎居然并未受傷。當(dāng)然,如果蕭峰在后世的論壇之上學(xué)會了針對老虎的絕學(xué)---滑鏟,那么就不會在阿骨打面前小小的丟一個人了。
?阿骨打這個人雖然雪地輕功天下第一,但沒什么語言天賦,舊版中說他說話“哇哇哇”,“嘰里咕嚕”,三聯(lián)版去掉了這些其實算不上歧視的言辭,改為大聲呼喝叫嚷。蕭峰不管他那個,為了秀肌肉也加入了欺凌大型貓科動物的行列:
?蕭峰贊道:“好家伙,真有你的!”身形一側(cè),避開它的一撲,左手自上向下斜掠,擦的一聲響,斬在猛虎腰間。這一斬也加了一成力,那猛虎向前沖出幾步,腳步蹣跚,知道不妙,沒命價向前奔逃。蕭峰哪容它走脫,搶上兩步,右手一挽已抓住虎尾,大喝一聲,左手也抓到了虎尾之上,振起神勇,雙手用力一拉,那猛虎正在發(fā)力前奔,被他這么一扯,兩股勁力一迸,虎身直飛向半空。
那獵人提著鋼叉,正在和另一頭猛虎廝斗,突見蕭峰竟將猛虎摔入空中,這一驚當(dāng)真是非同小可。只見那虎在半空中張開大口,伸出虎爪,對準(zhǔn)蕭峰落下,蕭峰又是一聲斷喝,雙掌齊出,啪的一聲悶響,雙掌掌力同時鑿在那猛虎的肚腹之上?;⒏故侨彳浿?,這一招“排云雙掌”,正是蕭峰的得意功夫,那大蟲登時五臟碎裂,在地下翻滾一會,倒在雪中死了。那獵人見蕭峰空手?jǐn)阑?,心下好生敬佩,尋思:“我手有鋼叉,倘若連這頭老虎也殺不了,豈不叫人小覷了?”當(dāng)下左刺一叉、右刺一叉,奮起平生神力,一叉又一叉往老虎身上招呼,那猛虎身中數(shù)叉,激發(fā)了兇性,露出白森森的牙齒,直向那人咬去。
?可憐兩只老虎雖然跑得快,但遇到的這兩個人類真奇怪,最終不幸成為了他們建立友情的基石。蕭峰的這一招排云雙掌十分厲害,專門打裂人家五臟,把一級保護(hù)動物給打死了,之前打女朋友可能也用了類似的勁力。舊版中形容雙掌用的是“鑿”,三聯(lián)版改為“擊”。
?阿骨打把老虎釘在地上時,用了北斗神拳健次郎的爆衣神功,此時跟女人相處很久,非常思念猛男的有些丐(gay)里丐氣的蕭峰很吃這一套,看得有點過癮,沒看阿骨打喝酒的狀態(tài)就覺得他是好漢子了:
?他雙手往上一抬,那猛虎慘號聲中,翻倒在地,那人雙臂使力,將猛虎牢牢的釘在雪地之中。但聽得喀喇喇一聲響,他身上所穿的一件獸皮衣服背上裂開一條大縫,露出光禿禿的背脊,肌肉虬結(jié),甚是雄偉,蕭峰看了,又是暗贊一聲:“好漢子!”
?蕭峰雖然語言天賦也不怎么地,但小時候無論如何也聽玄苦念過幾句佛經(jīng),接觸過兩種語言,比阿骨打強(qiáng)那么一點,于是主動尋求溝通,交換了彼此最基本的信息:
?蕭峰雖不懂他的言語,但瞧這神情,知道他是稱贊自己英雄了得,于是學(xué)著他樣,也是雙手大拇指一翹,說道:“英雄,好漢!”那人大喜,指指自己鼻尖,說道:“完顏阿骨打!”蕭峰料想這是他的姓名,便也指指自己的鼻尖,道:“蕭峰!”那人道:“蕭峰?契丹?”蕭峰點點頭,道:“契丹!你?”伸手指著他詢問,那人道:“完顏阿骨打,女真!”
?舊版中蕭峰直接沖出去打虎,并沒有交待之前阿紫如何,三聯(lián)版體貼地加上了輕輕把阿紫放在火堆旁邊的句子。蕭峰和阿骨打溝通之后,向火堆走去。舊版中阿骨打提著死虎,蕭峰也提著死虎,一起走了過去,這阿骨打不但輕功了得,四百斤左右的老虎單手就能提起來。三聯(lián)版改為阿骨打拖,蕭峰提,降低了阿骨打的腕力和身高。
?舊版中蕭峰有些不仗義的用阿骨打打死的老虎血喂阿紫,阿骨打卻無話,三聯(lián)版沒提是誰的老虎,反正是給阿紫灌了血,阿紫一連喝了十幾口,似乎非常喜歡這味道。他又撕下兩條虎腿燒烤,這下子這張好虎皮是毀了。剛才蕭峰看阿骨打的肌肉有些丐氣,現(xiàn)在阿骨打看蕭峰身上的力氣有些丐氣:
?阿骨打見他空手撕爛虎身,如撕熟雞,這等手勁,實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呆呆的瞧著他的一雙手,看了半晌,伸出手掌去輕輕撫摸他的手腕小臂,滿臉敬仰之色?;⑷饪緹岷?,蕭峰和阿骨打吃了個飽。阿骨打做手勢問起來意,蕭峰打手勢說是挖掘人參替阿紫醫(yī)病,以致迷路。阿骨打哈哈大笑,一陣比劃,說道要人參容易得緊,隨我去,要多少有多少。蕭峰大喜,站起身來,左手抱起了阿紫,右手便提起了一頭死虎。阿骨打又是拇指一翹,贊他:“好大的氣力!”
?阿骨打帶著蕭峰回自己的部落,在路上居然花了三天,可見阿骨打原本打算自己拖著兩條老虎回家,這種負(fù)重越野的水平,已經(jīng)堪比超英了。對當(dāng)時的女真部落,金老是這么描寫的:
?果然轉(zhuǎn)過兩個山坳,只見東南方山坡上黑壓壓的扎了數(shù)百座獸皮營帳。阿骨打撮唇作哨,營帳中便有人迎了出來。蕭峰隨著阿骨打走近,只見每一座營帳前都生了火堆,火堆旁圍滿女人,在縫補(bǔ)獸皮,腌臘獸肉。阿骨打帶著蕭峰向中間一座最大的營帳,拂帳而入。蕭峰跟了進(jìn)去,只見帳中十余人圍坐,正自飲酒。眾人一見阿骨打,大聲歡呼起來。阿骨打指著蕭峰,連比帶說,蕭峰瞧著他的模樣,知道他是在敘述自己空手?jǐn)阑⒌那樾?,眾人紛紛圍到蕭峰身邊,伸手翹起大拇指,連聲稱贊。正熱鬧間,走了一個買賣人打扮的漢人進(jìn)來,向蕭峰道:“這位爺臺,會說漢話么?”蕭峰喜道:“會說,會說?!眴柶鹎橛桑瓉泶碎g便是女真人族長的帳幕。居中那黑須老者便是族長和哩布。他共有十一個兒子,個個英雄了得。阿骨打是他次子。這漢人名叫許卓誠,每年冬天,便到這里來收購人參毛皮,直到開春方去。許卓誠會說女真話,當(dāng)下便做了蕭峰的通譯。女真人最敬佩的是英雄好漢,那完顏阿骨打精明干練,極得父親喜愛,族人對他也都極是愛戴,他既沒口子的贊譽(yù)蕭峰,人人自都待以上賓之禮,十分恭敬。
?每座營帳前都有火堆,火堆旁邊圍滿了女人,看來此時的女真族人丁甚是興旺,人口結(jié)構(gòu)也相當(dāng)健康。完顏阿骨打這位哥們倒也實在,把自己的大帳篷讓給了蕭峰阿紫,蕭峰也不跟你太客氣,謙讓了一下也就住了進(jìn)去。這哥兒倆堪稱是一見如丐。舊版中說“ 阿骨打是女真族中大有權(quán)勢之人,他的帳幕寬大舒適,自亦勝于常人。 ”三聯(lián)版刪去,意為表示女真族還未分化出嚴(yán)格的階級。
?對于蕭峰來說,當(dāng)晚最重要的一件事自然就是開喝,雖然女真人的酒不一定多好,但就算是醋此時嘴里淡出鳥兒來的蕭峰也能喝下去幾壺,于是他又把女真人震撼了一回:
?蕭峰半月來酒不沾唇,這時女真族人一皮袋一皮袋的烈酒取將出來,蕭峰喝了一袋又是一袋,意興酣暢。女真人釀的酒雖不甚佳,但地處塞外,酒性極烈,常人喝得小半袋,也就醉了,可是蕭峰連盡十余袋,仍是面不改色,女真人以酒量宏大為真好漢,他如何空手殺虎,眾人并不親見,但這般的喝酒,便十個女真大漢加起來也比他不過,自是人人敬畏。這一晚酒一喝過,蕭峰在女真族中便住得甚是歡暢。這些人大都胸?zé)o城府,性子直率,與蕭峰意氣甚是相投。
能打架,能喝酒就有極高的社會地位,蕭峰發(fā)現(xiàn)待在此地比丐幫還愜意,女真人的價值觀簡直為他天造地設(shè),內(nèi)心一定在感嘆老天爺餓不死瞎家雀。舊版中女真酒不甚佳,三聯(lián)版改為入口辛辣,酒味極劣。 徐卓誠的出現(xiàn)解決了蕭峰的語言壁壘問題,他可以教蕭峰契丹話及女真話,給他以后入主契丹南院奠定了基礎(chǔ),當(dāng)然,雖然老許會說西夏話,但蕭峰完全沒有意愿學(xué)習(xí),否則可能劇情還會有更有趣的展開。
?這一住就是幾個月,長白山開了春,蕭峰在大宋以外的第二位貴人即將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