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情侣中文字幕电影,在线麻豆精品传媒,在线网站高清黄,久久黄色视频

歡迎光臨散文網(wǎng) 會員登陸 & 注冊

渡他7(羨忘)魂穿警察羨×冷血殺手機HE

2021-06-05 13:11 作者:欲歸處  | 我要投稿

  這是很難得的相對無言的一個下午,兩人一人占據(jù)了房間的一角,不肯說話,不肯動,好像是一場無聲的對峙,誰先服軟,誰就率先認了輸。

  天色漸晚,魏嬰終究是敗下陣來,率先起身帶著桌上涼透的飯菜出去,不多時便回來了,沉著臉把熱好的飯菜推到他面前。

  “吃飯?!?/p>

  要是沒算錯,他有一天一夜還多沒有吃飯了。

  藍湛望著碗里徐徐冒著的熱氣,反應(yīng)遲鈍似的過了半晌才緩緩蹙起眉心。

  “我……”

  “別跟我說那些有的沒的,讓你吃你就吃!”

  不知道怎么就愣了,腦子里恍然一片空白,藍湛抬眼看了他一眼,然后沉默著提起筷子往嘴里送了兩口飯。

  魏嬰見他還算聽話,氣忽然消了不少,就在桌子對面坐下,悶聲開口:“藍湛,你到底有什么,怎么想的,咱們別繞彎子,就直說行嗎?”

  “說句實話,我脾氣的確算不上特別好的類型,平常在警隊要想管好手底下的人不容易,我呢,做人軸,碰到大案要案進度慢了就生氣,沒少跟底下的人拍桌子砸杯子,簡直就是一活閻王……藍湛,我這輩子的耐心和溫柔,全砸你身上了?!?/p>

  “我琢磨了一下午了,咱們相處一年多了,我覺著你對我多多少少應(yīng)該有點好感的吧……是不是江澄的事嚇到你了,還是說我有哪里做的不夠,哪怕你就直接說你不喜歡我呢……那我……我就繼續(xù)追唄,男子漢大丈夫的,誰還沒幾次戀愛失敗的時候,但是咱別玩冷暴力行嗎?太折磨人了?!?/p>

  魏嬰沒敢說出“你不喜歡我就算了”這種話。

  因為他知道,如果他先說算了,那么藍湛下一句就真的會說出那句“不喜歡”,然后讓他乖乖離開。

? ? ? ? 他就像是一只蝸牛,隨時隨地都想鉆進殼兒里,就算外面春暖花開,他都寧愿舍棄,只求足夠的安全。

  他偏就是不給他這個機會。

  藍湛慢慢嚼著嘴里的飯菜,原本魏嬰做的飯菜對他來說總是最合口的,今日也漸漸開始食不知味。

  冷暴力這個詞他不太懂,但他能聽明白魏嬰話里的妥協(xié),讓步,委屈,抱怨……每一樣情緒都來的如此真切。

  他不知道怎么就弄成了這樣,若說他這暗無天日的一生里還有一點光,那便都是眼前這個人給的,愛不愛暫且不說,感激總該還是有幾分的,饒是天性涼薄,他亦沒有要折磨他的意思。

  但他真的不知道還能說點什么了。

  從始至終,魏嬰包容了他的喜怒無常,他的少言寡語,他的無理取鬧,他的情緣淡泊,而他,只是在他靠過來的時候,一步步的逃避退縮。

  魏嬰,我總以為這世道,偶爾做夢沒什么大不了,可是夢停了就該醒了,我不想一腳踩進去,就再也出不來了。

  要是……你早點出現(xiàn)就好了,哪怕是在我殺了金光善之后那段顛沛流離的日子,或許你都能把我救出來。

  可偏偏晚了這幾年,我在這一方泥沼里就陷的太深,深到已經(jīng)伸不出手來拉住你了。

  “魏嬰,你覺得……你了解我嗎?”深吸了一口氣,他終于開了口,說出了這一天一夜里的第一句話。

  “廢話!”魏嬰不假思索的掰著手指開始數(shù):“我喜歡你我當(dāng)然了解你啊,藍湛你喜歡蓮藕排骨湯,不喜歡吃辣,喜歡玉蘭花,喜歡穿白衣,喜靜話少,喜歡小動物,然后……還有……”

  他的語調(diào)漸漸弱了下去,最后有些尷尬的停住了。

  若是他不提,他自己總是會不自覺的遺忘一個事實:他真的不了解藍湛,不了解他在想什么,不了解他都經(jīng)歷過什么。

  他很愿意和他分享他的人生,無論是已經(jīng)走過的路,還是對未來的展望,因為下意識的覺得,這畢竟是要和他攜手一生的人。

  但藍湛卻吝嗇的一毛不拔,對他走過的路噤若寒蟬。

  “我……”

  “也只有這些了,對嗎?”藍湛苦笑一聲。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開始變成了一個無理取鬧的人,對那段難以啟齒的過去三緘其口,卻又在不斷強調(diào)他的不甚了解。

  他經(jīng)過了漫長的思考,終于漸漸明白了自己的恐懼來自哪里——是那段根深蒂固的記憶,是不堪言說的自己,他在怕這些赤裸裸的展現(xiàn)在魏嬰面前,然后他就會發(fā)現(xiàn),原來藍湛真的是個面目可憎的人。

  我當(dāng)然可以現(xiàn)在就點頭回應(yīng)你的心意,可是然后呢?

  我所經(jīng)歷的,背負的那樣多的見不得光,難道要永遠互相欺瞞,裝聾作啞的,小心翼翼的掩蓋我們的天差地別,一旦有了分歧,就只能以沉默來捆綁對方,最后我們可以擁抱,把那些事情壓在心里,當(dāng)作從來沒有發(fā)生過?

  “我是不知道,但我愿意聽,只要你肯告訴我。”魏嬰忍不住上前一步,急切道:“只要你肯……”

  窗前猛然響起幾聲嘶啞難聽,但卻很響亮的烏鴉叫聲,打斷了這段爭辯,藍湛的手不自覺的抖了一下,目光便朝窗外探去。

  一只通體黑的油光水滑,雙瞳血紅的烏鴉撲騰著翅膀落在窗臺上——這是玄夜宮獨有的傳訊方式,宮主一旦需要召見,這只用毒蠱養(yǎng)大的烏鴉就會精準的報來消息。

  藍湛一把抓起手邊的短刀,下意識的就要轉(zhuǎn)身走,這是在玄夜宮這么多年的本能反應(yīng)。

  他行至門邊,猶豫了一下,轉(zhuǎn)頭看向魏嬰,他覺得自己應(yīng)該解釋點什么,盡管這是他第一次有自己需要解釋什么的意識。

  “先去吧,我等你回來?!?/p>

  在他斟酌思考出合適的話之前,魏嬰上前揉了揉他的頭發(fā)。

  在藍湛離開的這一段時間里,魏嬰大口灌了自己兩杯涼掉的茶,心上那點火就滅了。

  他開始老老實實的反思。

  藍湛,你究竟是怎樣長大的,又長成了怎樣的你。

  我所了解的,保留在心底關(guān)于你沒法描述的感覺,是真正的,全部的你么?

  這些沒等到他得到滿意的答案,藍湛便已經(jīng)匆匆回來了 。

  魏嬰習(xí)慣性迎了上去,從藍湛手中接過關(guān)于任務(wù)的全部資料。

  前些日子南邊起了疫病之災(zāi),百姓怨聲載道,朝廷無奈之下,派了顯王前往治理,誰想顯王是個鐵血手腕的,見疫病久治不愈,感染力又極強,索性將當(dāng)?shù)馗腥菊呷靠託?,就地焚尸?/p>

  如此一來,疫病是遏制住了,自然有人感激不盡,可那坑殺的幾千條人命卻不能一筆勾銷,這筆血債總有人傾家蕩產(chǎn)也要他來償。

  “以少數(shù)的犧牲來換取多數(shù)人的平安,這手段是殘忍了些,可是……也確實很難真的去評估這些究竟是德還是孽?!蔽簨雵@了口氣:“可……”

  顯王乃當(dāng)今圣上的九弟,畢竟為皇室中人,且不說他本人身手了得,只憑著生性謹慎多疑這一條,想要了他的命便不是易事,更何況這人出入都帶著精兵護衛(wèi)。

  “皇室中人?”他皺起眉:“豈不是很棘手?”

  藍湛聞言只是輕輕點頭,視線在他臉上停了兩秒,也不知贊同的是他哪句話,他眉眼間神色淡然如紅楓山初見,白衣染血時,全然也看不出任務(wù)棘手的擔(dān)憂。

  “據(jù)消息,顯王現(xiàn)下還未回到上京,人帶著親兵駐扎在蘭陵,守衛(wèi)還算薄弱,我即刻就要出發(fā)前往,等他回到上京就來不及了?!?/p>

  說話間,藍湛已經(jīng)將為數(shù)不多的行李收拾好了,他將魏嬰的那一份丟給他,示意他跟上:“會騎馬嗎?”

  騎馬這種事作為一個二十一世紀的中產(chǎn)階層家庭的青年完全不在生活范圍內(nèi),只是他如今一縷魂魄入了魏無羨的身,唯一的好處是繼承了這具身體生前的技能,像他這種出身,多多少少也該是會的吧?

  對上藍湛一旦進入任務(wù)狀態(tài),就顯得格外淡漠和嚴肅的眼神,魏嬰呼吸漏了一拍,下意識點頭:“會?!?/p>

  話到了這個份上,先前的話題已經(jīng)沒法再繼續(xù),兩人抄小路行進了兩天一夜,總算在傍晚到達了蘭陵。

  放下行裝,他就見藍湛已經(jīng)坐在了銅鏡前,打開了他易容的瓶瓶罐罐。

  別的不說,魏嬰這次是深感騎馬是個體力活兒,快趕上他從前在警校訓(xùn)練了。

  “怎么趕這么急,要不今晚先歇歇吧,明日再去?!?/p>

  魏嬰湊過來,才發(fā)現(xiàn)他手邊攤著一張畫像,畫上的少年瞧著同他年齡差不多,眉眼溫順,嘴角噙笑,好像打畫里就能看出這人的溫柔謙和的性子。

  “曉星塵。”藍湛道:“顯王名為薛洋,早過了娶妻之齡,卻還孤身一人,便是心屬此人。他原是蘭陵停香閣的一個清倌兒,也算是與顯王有一段緣分,只是后來便不知所蹤,是死是活也很難說,顯王曾經(jīng)一度大張旗鼓的找過他,卻最終是杳無音信,傳言說,顯王一直不曾娶妻,便是癡心等這個人。”

  “所以要說顯王這個銅墻鐵壁有什么弱點,大概也就是這個人了。就今晚,是他也好,像他也好,見機行事就是了?!?/p>

  說來說去,還是老一套手段——似乎他這些年,來來回回也只有這些手段。

  藍湛想起了江澄,如果今夜不出亂子,顯王和江澄,看似毫無瓜葛的兩人,終究是要走一樣的路。

  眼睛的余光掃過魏嬰,見那人似乎還沒想到這一層似的,只顧著把窗打開通風(fēng)。

  手上的動作頓了頓,但沒有停下,不多時,那銅鏡里已然換了一張面孔,與那畫中人一般無二。

  其實嘈雜的說書聲停住的時候,薛洋也并沒有意識到什么,蘭陵于他舊事太多,仿佛處處都有故人的影子,他要花極大的力氣才能讓自己不在回憶里陷下去。

  直到那琴聲自蔥白的指尖下流淌出來,飄進他的耳里,仿佛從天而降的一盆冷水,硬是將他從炎炎夏日澆進了三九寒冬。

  他有些狼狽的抬起頭,見酒館臺上撫琴的少年郎,那張讓他朝思暮想的臉近在咫尺,眉眼,神韻,分明都是那個讓他瞬間就能喪失全部理智的人。

  “星辰……”

  琴聲戛然而止,藍湛沒有說話,只是讓一抹訝異的神色自臉上一閃而過,而后便靜靜的看著忽然沖上來的顯王。

  他在等對方先開口,來判斷曉星塵是死是活,來判斷他今天的角色,究竟是曉星塵,還是一個和他很像的人。

  魏嬰站在不遠處,不動聲色的看著情境的發(fā)展,揣測著藍湛所有的意圖。

  “你終于回來了么?”

  眼瞧著顯王已經(jīng)抬起手,入了魔似的去撫摸他的眉眼,藍湛敏銳的捕捉到了他用了“回來”二字,便略向后躲開他的撫摸,斟酌著開了口。

  “多年不見,王爺安好。”

  短短八個字,敲開了他心里筑牢多年的防御城墻,磚石坍塌的煙塵橫飛,只剩了多年的等待的心酸和渴望。

  可不知為何,魏嬰?yún)s從顯王的眼神里,看見了一絲詭譎的陰郁,或者說一種掙扎在瘋狂邊緣的偏執(zhí)。

  顯王愛曉星塵,但他的愛里,還摻雜著其它東西。

  是什么?

  他的思緒飄蕩了片刻,再抬頭時,已見顯王正欣喜若狂的欲拉著藍湛走,便連忙躋身過去。

  好在藍湛提前做好了完全的打算,給他也易了容,如今旁人眼中,他已經(jīng)儼然是一個年過半百,容顏枯槁的老人。

  “星塵公子。”刻意壓低的嗓音,帶著幾分微微的沙啞,倒還真像那么回事。

  魏嬰忍不住在心里夸了自己一句。

  但他上前實屬計劃之外,藍湛神色微微動了一下,就見顯王上下將魏嬰打量了一番:“星塵,這是?”

  “路上垂手相助的老人,留在我身邊,算是有個歸處。”藍湛頓了頓:“他一個人也無處可去,王爺不缺一個人的飯吧?”

  藍湛意料之外的愿意執(zhí)行任務(wù)時帶上他,已經(jīng)讓魏嬰扎扎實實的一愣。

  顯王瞥了他一眼,大約是見這老態(tài)龍鐘的人委實沒什么傷害性,于是朝藍湛笑了一笑:“只要星塵愿意,那就帶著罷。”

  顯王幾年前奉旨前來蘭陵追查當(dāng)?shù)匾黄饠?shù)額巨大的貪污事件,便住在了當(dāng)?shù)匦袑m金陵臺,因著他曾與曉星塵的一段往事在這里,所以縱是后來調(diào)回上京,這地方也是常年累月的空著,除了隔段時間打掃,幾乎是人跡罕至,唯這幾日忽然多了人,來來往往的巡視,將這一方莊子守得密不透風(fēng)。

  說來也可笑,這銅墻鐵壁一般的莊子,不知有多少人拼死也未能闖進來,可是其實只需要一張曉星塵的臉。

  魏嬰很快被顯王尋了個理由打發(fā)了去后院歇著了

  庭有枇杷樹,亭亭如蓋,只是已經(jīng)過了枇杷的季節(jié),因而那樹的果子已經(jīng)熟透掉光了,落了一地,為鳥雀蟲蟻所食,透出腐朽的氣息。

  “這樹還是那年我見你咳嗽,說移栽過來結(jié)了果給你熬枇杷膏?!?/p>

  “這池子里的蓮花,是那年咱們一塊兒種的,現(xiàn)下看來是長的不錯的。”

  “咱們以前撿來的那只貓,我把它帶回上京了,現(xiàn)在還養(yǎng)著,只是這回沒帶著它,等你跟我回了上京,就能見到它了……”

  “星塵……”

  那人一句一句喚的溫柔而殷切,帶著他走遍了金陵臺的每一個角落,像是怕他忘了似的,對他細數(shù)著那些已經(jīng)蒙了塵的回憶。

  藍湛大部分時間只是靜靜的聽,一邊聽那段兩情相悅,溫存美好的回憶,一邊細致的記好這莊子里的所有地形布置。

  但是,他始終沒有問他這些年來去了哪里,對于顯王來說,就好像他的曉星塵只是出門逛了兩個時辰,他并沒有等過這么多年。

  天色快要徹底暗下來的時候,無需藍湛主動提,顯王已經(jīng)意識到了什么:“累了么?我送你回去歇著?!?/p>

  藍湛沒有拒絕,持續(xù)在外面待著并不利于他尋找時機動手,一旦生了變故,這四面八方隨時有可能竄出一隊私兵,他并沒有把握能全身而退。

  顯王準備的屋子布置不算復(fù)雜,卻很是雅致,內(nèi)室里放著一把上好的琴,但看得出這么多年幾乎沒有人碰過,落了一層薄灰。

  “這里都跟以前一樣,你仍住在這里罷?!?/p>

  他說著,身邊的親兵打外頭闖進來,與他附耳說了兩句,似是什么要緊事,顯王的目光在他身上打了幾轉(zhuǎn),然后抱歉一笑:“我現(xiàn)下有些事要處理,你暫且歇著,我一個時辰后就回來,陪你用晚膳?!?/p>

  藍湛聞言溫馴的點點頭——顯王這時候離開與他而言是件好事,正好留給他足夠的時間來做準備。

  只是他沒料到,縱是準備齊全,他到底低估了人心。

  “叫莊子里守著的人都撤了吧,整頓一下人,叫副將帶著先行回京復(fù)命?!?/p>

  待走遠了,顯王抬手吩咐道。

  “那您的安全……”

  “不必擔(dān)憂,本王自有打算?!?/p>

  花園里那架老舊的秋千還在,因許久沒有人坐而落了塵,從前他的星塵白衣翩然,回眸一笑的時候,一雙眼睛顧盼生輝。

  但現(xiàn)在,那里最多只有蝴蝶???。

  他隨意拿袖子抹了抹,坐在上面慢慢的蕩,風(fēng)溫溫柔柔的拂過發(fā)梢,他抬起頭,正好能看見小樓上緊閉的窗。

  不知道眼前這人什么來頭,假扮他的曉星塵,竟能學(xué)出九分的相似來。

  可是還剩那一分是哪里呢……他鉆進其實已經(jīng)塵封了好多年的記憶里找了許久,總算想明白了些:他缺的是真正的曉星塵待他的疏離和抗拒感。

  這種疏離和抗拒,來自于那個人從未愛過他。

  從來沒有。

  世人皆知顯王與蘭陵名伶曉星塵的一段琴瑟和鳴,轟轟烈烈的情事,卻無人知曉他與他說的第一句話便是,顯王殿下,星塵心中已裝了別人。

  他以為自己是接受的,況且星塵也承認那個人不知道還會不會回來,或許永遠也不會再回來。

  只要他愿意用自己全部的耐心去等,總會等到他的曉星塵回頭是岸。

  可最后呢?

  最后,他只是等來了那個人出現(xiàn),一句“星塵你隨我走吧”,就能讓他朝思暮想,求而不得的人欣喜若狂的隨他去天涯。

  星塵,我原以為,自己再也見不著你了。

  他發(fā)了一會兒呆,仿佛在冗長的回憶里打發(fā)時間,算算該是差不多了,便起身往回去。

  “星塵,我叫人去買了醉居的酥酪,從前你最喜歡,來嘗嘗。”

  琉璃盞上的糕點委實精致,藍湛朝他淡淡笑了笑,小口小口的往嘴里送,他狀似隨手拿了兩個杯子倒了茶,然后將其中一杯推過去。

  那茶杯的杯口涂著藥效猛烈的迷藥,只要沾了一點點,就足夠人睡上一天,能在睡夢中就這么迷迷糊糊的死了,從某種角度來說,還算是幸運的。

  藍湛是終于感覺到自己的身子越來越燥熱發(fā)軟的時候,才覺察到了不對。

  他抬起頭直視顯王,見那人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寫滿了偏執(zhí)和瘋狂的笑,但也僅僅是稍縱即逝的一瞬,很快,他的眉眼間又恢復(fù)了淺淡溫柔的笑意。

  這酥酪……

  “里面有藥?!蹦侨似鹕戆阉饋?,擁在懷里往內(nèi)室里去,他語氣里是化不開的柔情蜜意,仿佛是天底下最溫柔,最好的情人。

  可藍湛卻覺得渾身發(fā)冷,額間漸漸冒出了汗,他不敢再看他的臉,于是慌亂的將視線移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嘗試和這個人交涉。

  “你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我不是……”

  他的話沒有說完,顯王便笑著搖搖頭,他小心翼翼的將人放在榻上,欺身上去,伸出一根手指豎在唇邊。

  “噓……星塵,別亂說話……”

  “你知道我盼著這一夜,有多久了嗎……”

  藍湛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要燒著了,盡管衣物被一層一層的撥開,還是無法控制的覺得燥熱,或許是藥物的效果,他的手腳本能的纏上了對方的腰,這是身體在索取歡愉的信號。

  可大腦卻前所未有的清醒,眼前一瞬仿佛看見了魏嬰的臉。

  “藍湛,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

  喋喋不休,窮追不舍。

  “不要……”

  “放開我……”

  反抗亦是出自本能。

  壓在他身上的人動作明顯的頓了頓,細細凝視了他片刻,忽然冷冷的笑了一下,那笑很牽強,讓整個面孔都顯得扭曲不堪。

  某些被他刻意回避的記憶開始無限制的在腦海里滾動,漸漸和眼前的臉重合。

  他的星塵也說,不要。

  為什么不要?

  為什么我的所有癡心和陪伴,就是怎么也比不過那個那么多年都不在你身邊的那個人。

  他的手狠狠的掐上了纖細的脖頸,控制不住似的緩緩用力收緊——就像被魔鬼吞噬了全部理智。

  “星塵,你為什么不能看看我?”

  “為什么寧可一死,都不愿意同我在一處?”

  藍湛渾身戰(zhàn)栗起來。

  他失策了,曉星塵從來不愛顯王,顯王卻在這次癡戀里經(jīng)年走火入魔。

  好像整個人都埋在一片靜靜的河水里,眼前漸漸由昏花變得黑暗,藍湛只覺得自己快要失去反抗的力氣,瀕死的熟悉感快要將他淹沒。

  “孩子,一定要活下去……”

  是誰在說話?

  “小五,小五……”

  最后的畫面忽然變得清晰,金子軒用那只削瘦的手握住了他緊緊握住刀柄不斷發(fā)抖的手,然后將插在他心口的短刀拔出來,鮮血濺了他滿臉。

  “小五,活下去吧……”

  爹娘……兄長……

  他這條骯臟陰暗的命為什么還要茍延殘喘至今?

  因為這條命不是他自己的,而是所有他生命里最珍貴的人拿命換來的,委實是樁不劃算的生意,可到底綁著他活下去,不計代價。

  眼前的這個人瘋了,這種瘋來自于對那個由他親手殺死的心上人的執(zhí)念。

  能對抗執(zhí)念的,唯有執(zhí)念。

  他艱難的動了動喉嚨,在巨大的力道遏制下,模糊不清的喚:“薛洋……”

  “薛洋,我做了點心,你要不要嘗嘗?”

  “薛洋,我閑來無事做了護膝,你去兵營的時候記得帶上?!?/p>

  “薛洋,你覺得在這兒弄個秋千架怎么樣?”

  他的星塵或許沒有愛過他,但至少曾經(jīng)很信任他。

  他身上的殺意沒那么輕易散去,可已經(jīng)感覺到自己卡在那人脖頸間的手下意識略松了些,然后略顯冰涼和發(fā)抖的唇吻了上來,那張和曉星塵一模一樣的臉近在咫尺,召喚著他變了動作,溫柔的將人擁進了懷里,抵死纏綿。

  時間快要到了,他想。

  外面的親兵我都調(diào)開了,我饒你一命,就算感激你讓我再見星塵一面。

  他是想這樣說的。

  可那人仍若即若離的吻著他的唇,話不能出口,只有一片冰涼的東西自后背猛地刺了進來,他沒有感受到疼,只有心口空了一下,溫?zé)岬难従弰澾^皮膚,有一點點癢。

  他看見身下的人在這時候偏過頭,遙遙隔著窗不知看見了什么,神情忽然變得驚恐不已,旋即就濕了眼眶。

  但他沒有力氣回頭去看了。

  星塵,你為什么哭了?

  很難揣測,但有一點卻很清晰,那些眼淚并不是因為他,不是因為他要死了。

  不管他這些年來如何自欺欺人,路走到了盡頭他都要承認,曉星塵恨他,恨他害死了他最愛的人,連他自己也恨自己,恨自己親手殺死了那個得不到又放不開的人。

  他拼了最后的力氣笑了笑。

  星塵,我來尋你了。

  碧落黃泉,你不要放過我,我也不會放過你。

  魏嬰半蹲在樹枝間,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表情,腳下險些站不穩(wěn),大腦像一臺瀕臨報廢的電腦主機,一運轉(zhuǎn)就嗡嗡作響。

  他被人引去后院,見屋外有人守著,幾乎形同軟禁,便覺察了些許不對,又不敢輕舉妄動,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誰知后來不知怎的,莊子里守衛(wèi)巡邏的親兵竟都陸陸續(xù)續(xù)的撤走了。

  一切來的太過古怪,他幾經(jīng)猶豫,到底是擔(dān)憂藍湛的安危,琢磨著悄悄攀上樹從窗戶上看一眼也好,萬一藍湛遇到了什么麻煩,他也能及時進去幫忙。

  到底都是成年人,是主動還是被迫他總是能看明白的。

  兩這偌大的莊子此刻怕是就剩下他們兩個活人,隔窗相望兩無言,空氣里都透著詭異的安靜。

  藍湛嘗試著推開還壓在他身上的尸體,可是顯王比他還高出一個頭,常年習(xí)武從軍練得肌肉緊實,顯然是不輕,他才剛過了藥效,渾身發(fā)軟,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魏嬰熟練的翻窗進來,幫忙把尚且溫?zé)岬氖w搬開,然后從地上撿起衣服遞過去:“先把衣服穿上,這會兒外面守衛(wèi)好像撤了,我們快走?!?/p>

  藍湛抬起頭望著他,試圖從他臉上找出可以控制的情緒。

  但只是無疾而終。

  “他,需要處理一下嗎?”魏嬰指了指顯王的尸身,然后想了想,覺得這么一具人高馬大的尸體轉(zhuǎn)移起來并不現(xiàn)實,便信手拽下屋里的紗簾暫且將之蓋住。

  他不是在刻意回避,也算不上生氣或者鄙夷,大部分時候他都是個理智的人,嫌疑人嫌疑再大也是要聽過陳辯才能定罪的,藍湛還沒有解釋,所以他沒法徹底去下什么定義。

  他只是還有些迷茫,暈暈乎乎的,像經(jīng)歷了一場宿醉。

  “我去門口守著,你快些善后出來。”

  說著,他便要推門出去。

? ? ? ? “他發(fā)現(xiàn)我不是曉星塵了,在食物里……下了藥。”

? ? ? ? 魏嬰愣了一下,無措的動了動僵硬的身子,開口時喉嚨發(fā)緊:“哦……那、那你人沒事就好?!?/p>

? ? ? ? ?他下意識的擺擺手:“你放心,我對幾次幾次那種事情沒有執(zhí)念,我……也沒有生氣?!?/p>

  “魏嬰?!彼{湛低聲叫住他,深吸一口氣,然后將自己蜷縮起來。

  “你不是想知道我以前的事嗎,我現(xiàn)在……可以告訴你了,你還要不要聽?”

  魏嬰站在原地怔忪了片刻,垂在身側(cè)的雙手緊了又緊,然后轉(zhuǎn)過身。

  他隱約覺得這段被藍湛拼命掩蓋的過往就像是一顆深埋的炸彈,一旦被觸動,或許他和藍湛都會無法幸免的被炸傷。

  可偏偏藍湛的心和那顆炸彈綁在一起,如果他始終不敢靠近,它就會一直被掩埋在深處,不見天日,獨自腐朽。

  “……”

  “你說。”

  

  

  

  

  

  

  

  

  

  


渡他7(羨忘)魂穿警察羨×冷血殺手機HE的評論 (共 條)

分享到微博請遵守國家法律
资源县| 通州市| 南宁市| 偃师市| 绥阳县| 麻江县| 田东县| 永胜县| 大足县| 安远县| 神池县| 盐亭县| 安阳市| 临颍县| 德庆县| 石首市| 信阳市| 娄底市| 安陆市| 清远市| 宁陵县| 蒲江县| 兴安盟| 韶山市| 顺昌县| 铜川市| 江源县| 增城市| 武平县| 邵阳市| 遂平县| 大庆市| 丰都县| 苗栗市| 靖江市| 高州市| 涿州市| 抚松县| 贵溪市| 阜城县| 怀仁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