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藍湛的手滑過魏嬰的腰身，精心調(diào)養(yǎng)了這幾年，總算是胖了些。

? ? ? ??閱了小半日的折子，藍湛道：“點心想用些什么？”一個時辰前方用過午膳，魏嬰現(xiàn)下不大餓，隨口道：“陛下作主便是?！?/p>

? ? ? ??藍湛便抱著魏嬰在一旁的軟榻坐下，吩咐宮人進來換了兩杯茶，再去備些點心。他理政時，素來不喜人在旁攪擾，是以總管只領(lǐng)著宮人守在殿外，隨時聽候傳喚。不過這一年多來，魏嬰倒是個例外。白日里二人在御書房時，通常是各自做自己的事。魏嬰對姑蘇朝政沒有半分探聽的興趣，只在一旁讀自己的書。姑蘇皇室藏書頗豐，還有不少孤本。有幾本醫(yī)書魏嬰慕名已久，竟都在藏書閣一一尋得。偶爾閑暇的時候，也看些史書閑書。藍湛很喜歡魏嬰在書房陪著自己，魏嬰一月內(nèi)小半的時光，都在這御書房。

? ? ? ??不多時，幾名宮人捧著托盤魚貫而入，放下糕點后，又悄然退下。魏嬰不大愛吃甜的，膳房的人便照著他的口味，又請?zhí)t(yī)院瞧過，做些清淡滋補的點心。今日備下的有蛋黃千層糕一品，雙色馬蹄糕一品，棗泥山藥糕一品，栗子糕一品，桃花姬一品。雖名桃花姬，里頭卻沒有桃花，而是用阿膠、核桃、黑芝麻、冰糖這些細細調(diào)了。

? ? ? ??外頭開著灼灼桃花，里頭用著桃花姬，倒也相得益彰。

? ? ? ??魏嬰拈起一塊糕點，忽而想起一事，不自覺往窗外瞧了瞧。

? ? ? ??外頭桃花開得正好。

? ? ? ??藍湛飲了口茶，道：“瞧什么呢？”魏嬰便道：“眼下才二月里，桃花竟開了。”藍湛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道：“今年時氣暖，花開得也早?！蔽簨朦c點頭，心下卻隱隱有些不安。時氣反常，只恐會生變。

? ? ? ??這一夜魏嬰宿在了養(yǎng)居殿。待第二日藍湛上早朝后，方回了自己寢宮。想起藍湛所說的生辰禮，魏嬰有些傷腦筋。平心而論，藍湛待他不錯，對江家也有些愛屋及烏的意思。他既開了口，自然不能草草敷衍過去。

? ? ? ??陳掌事機靈，知道魏嬰所想，開口道：“殿下，您不如繡些個什么？”按陛下對自家殿下寵愛的程度，無論殿下繡什么，想來都會喜歡。

? ? ? ??魏嬰托著下巴，竟還認真地考慮了起來。原先出宮看望江家的時候，他捎帶著在醫(yī)館給自己買了些銀針，預(yù)備研習針灸之術(shù)。無意間讓一名宮女撞見，她便誤以為這是繡花針。魏嬰索性將錯就錯，也沒解釋，只尋個由頭將這名冒失的小宮女調(diào)去了外殿灑掃。

? ? ? ??不過話說回來，刺繡的功夫，從前閑暇時他還真跟著阿姐學過些皮毛。原本也是有模有樣的，卻被江澄笑話了去。他便惱了，又回去鉆研他的醫(yī)書。原本還想著給江澄補補他的破布老虎，也一同作罷。后來江澄不知怎的知道了，倒悔了許久，連在他跟前說了幾日的好話，他也沒松口。那時不過十一二歲的年紀，轉(zhuǎn)眼間，已是十年光景。

? ? ? ??魏嬰讓底下人開了庫房，選了塊上好的素云錦，又遣人去繡房要了些絲線。魏嬰有了主意，想繡個香囊。圖樣不敢選太難的，便是兔子。魏嬰先用炭筆細細在云錦上描了輪廓，而后慢慢填上絲線。到底是許久未動手，有些生疏。好在藍湛生辰還有一月余，尚來得及。

? ? ? ??哪知兔子才繡了一半，卻忽然出了事。

? ? ? ??京郊小河村，突發(fā)疫病。不過短短幾日時間，村子里近半數(shù)人都染上了此癥。病者發(fā)熱無力，常伴有嘔吐之狀，更有甚者身上還生了紅瘡。周邊幾個村落中，也陸陸續(xù)續(xù)發(fā)現(xiàn)了病者?？h令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三日后上報京兆尹府。京兆尹原本想壓下此事，此等大范圍的疫病，歷朝也有過先例，可如此嚴重的，卻是罕見。村中尚算康健的百姓紛紛外逃，南下者有，涌入京城的更多。京中已現(xiàn)不少病者，京兆尹府不敢再瞞，慌忙上報。

? ? ? ??消息傳入御書房之時，魏嬰正在一旁磨墨。來報的人跪伏在地上，戰(zhàn)戰(zhàn)兢兢說著前因后果。藍湛怒道：“如此要緊之事，怎的現(xiàn)在才報？朕養(yǎng)你們有何用？”那人嚇得磕了幾個頭，本就慌神，現(xiàn)下更是害怕。藍湛重重擱下茶盞：“好好回話。”來報的人又磕了頭，將自己知道的一股腦兒全倒了出來。藍湛凝眉，魏嬰細細聽了，見那人總說不到點子上，忍不住道：“這病，可是會傳人？”魏嬰難得開口，藍湛有些意外。來報的人愣了愣，道：“是，一傳十，十傳百，好生厲害?！蔽簨肜^續(xù)道：“那現(xiàn)下，哪些地方最嚴重？”那人凝神想了想，回道：“京郊幾個村子最是厲害……京城南門那邊也有些……”

? ? ? ??待理清頭緒，魏嬰下意識道：“既如此，當下得先派兵封了那幾個村子，不許人進出。病者在一頭，尋常人在另一頭，再速速派醫(yī)者前往?！鳖D了頓，他繼續(xù)道：“病因可探明了？”

? ? ? ??那人有些茫然，見藍湛也看向自己，魏嬰只道：“從前靖寧城那邊，也有過相似的疫病，只沒這么厲害?！彼剖敲靼鬃约赫f得多了些，魏嬰低頭，道：“我亦不懂這些，還是召太醫(yī)來罷?！?/p>

? ? ? ? ?藍湛早已吩咐人去請閣臣議事，魏嬰遲疑片刻，道：“我……先回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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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疫病死人的情況其實不少見，比如《金史·哀宗本紀》記載：天興元年（1232年），“汴京大疫，凡五十日，諸門出死者九十余萬人”。up不懂醫(yī)術(shù)，純粹借個劇情，勿杠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