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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文 我的陳教授 22 蛋殼

2023-03-18 21:48 作者:小熊軟糖4636  | 我要投稿

  “醫(yī)生!醫(yī)生!”阿三急吼吼的沖進醫(yī)院二樓的門診室,身上的襯衣被暗紅的鮮血濡濕,他著急的連面罩都忘了戴,驚得一旁的人忍不住多瞧了他幾眼。

  陳珂靠在保鏢的身上,半瞇著眼,唇已經(jīng)失了血色。

  “快給她看看!”他提著醫(yī)生的衣領往前一拽,由于他常年習武下手沒個分寸,醫(yī)生失了重心往前一個趔趄,鼻梁上的鏡框都歪了。

  醫(yī)生冷哼了一聲,臉色鐵青,在看見陳珂掌心深可見骨的傷口后,救死扶傷的心占據(jù)了上風。

  “快準備手術!”他皺著眉頭朝助理吩咐道。

  切口很深,創(chuàng)面整齊,傷口旁邊的皮肉已經(jīng)卷邊泛白,嵌著粗細不均的砂礫,剛剛按上去止血的紗布已經(jīng)被浸透。

  助理是個新招的研究生,從沒見過這滿屋子黑衣保鏢的壯觀景象,一下愣住了神,然后連連答應,小跑出了辦公室。

  金屬鑷子在傷口里面攪來攪去,她冷靜的連眉頭都沒蹙一下。

  倒是阿三的額頭沁出了汗水,呼吸急促,眼神透過她看向了記憶中的蘇黎曼,一張相似的臉上也是同樣的毫無生氣,仿佛下一刻就要消失不見。他偏過頭拳頭握得“咔咔”作響,強迫自己不去回憶那可怖的場面。

  “小姐,真的不回去找劉醫(yī)生看看嗎?”他關切的問道,坑坑洼洼的肌膚,寸長的刀疤配上這幅神情,怎么看怎么毛骨悚然。

  “哼!”被質(zhì)疑醫(yī)術的醫(yī)生臭臉說道,“等你們回去找人,這手都廢了!”

  “老師,準備好了?!敝泶謿獍侵T說道。

  “你們跟那么緊作甚么,就在門外等!”醫(yī)生隔開了護在陳珂周圍的黑衣保鏢,“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別害怕,打了麻藥就不疼了?!彼麥芈暟矒岬?,他對這個冷靜自若的小姑娘很有好感,不像剛才那個大漢咋咋呼呼的。

  “嗯?!标愮娑⒅鴤诎l(fā)呆,抿了抿唇,倒著撕下了唇上翹起的死皮,舌尖抵著上顎,嘗到了腥甜的血腥味。

  也不知道鄭丹妮的手腕怎么樣了,她垂眸。

  醫(yī)生戴著無菌手套,輕輕推了推針管,排盡里面殘留的空氣,麻藥冒出針尖往外滋了滋,冰冷的液體緩緩的注入陳珂的掌心。

  局麻浸潤之后出現(xiàn)了組織水腫,陳珂的掌心已經(jīng)沒了知覺,一塊紗布覆蓋在上面,很快就顯了紅色。

  一行人來的時候正值午時,這會兒太陽已經(jīng)躲到了樓房的斜后方,被云遮住火辣辣的光。隨著時間的拉長,天邊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紅霞,阿三心里的不安愈發(fā)強烈,特別是在手術期間還有幾個醫(yī)生模樣的人來回進出。

  燈亮起又滅,醫(yī)生率先走了出來。

  “如何?”門口踱步的阿三圍了上來著急的詢問著。

  陳珂也跟了出來,醫(yī)生背對著她朝著阿三眨眨眼,“來我辦公室,交代術后注意事項。”在整個手術過程中,他的精神都高度集中,這會兒眼睛酸澀不已。

  “不用,就在這里說?!标愮媲謇涞穆曇繇懫?,她的雙手都裹上了紗布,臉色看起來比術前紅潤不少。

  阿三上下打量了幾眼,瞧見她完好無損的樣子悄悄松了一口氣。

  醫(yī)生取下口罩揉了揉太陽穴,這群人一看就知道誰說話管用,也不再避諱,“情況比我想得復雜一些。”

  “左右兩邊傷口比較對稱,單邊縫合十五針?!彼唵蔚慕榻B了一下傷口縫合情況,然后斟酌了一下用詞,“左手基本沒有大礙,右手掌心肌腱斷裂尺神經(jīng)損傷,拆線后恢復得好的話不會影響功能。”

  “什么叫不會影響功能?”阿三冷臉問道。

  “可能會持續(xù)一年出現(xiàn)手抖、發(fā)冷、發(fā)脹的情況,但是基本生活是沒問題的,就是這個意思?!贬t(yī)生竭盡所能的回答。

  “那如果恢復的不好呢?”他追問道,臉上的刀疤看起來更加可怖。

  “神經(jīng)沒有再生功能,也有可能終生不愈。”醫(yī)生狠心說道。

  “終生不愈...可是...”阿三緊緊的扣住醫(yī)生的肩膀,神情激動,可是小姐還怎么畫手稿!

  “阿三!”陳珂輕喝一聲阻止他魯莽的行為,她努力的握了握拳,但是麻藥的勁兒還沒過,實際上看著只是蜷了蜷手指。

  “剛剛我找了神經(jīng)科的大夫,已經(jīng)給你把神經(jīng)接上了,拆線前不沾水,拆線后多鍛煉,你也不用太擔心。”醫(yī)生捋了捋被揉的起皺的外袍安慰道,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大人物搞得這么聲勢浩蕩。

  “謝謝醫(yī)生?!标愮嫫届o的道謝。

  “來一個人跟我去開藥。”醫(yī)生掃了這一排站得筆挺的保鏢說道。

  阿三滿腔的怒火無處發(fā)泄,他踹了一腳離他最近的一個,“還不快去!排隊打飯不成?”

  天色已經(jīng)完全暗了,陳珂疲憊的靠在車后排的軟墊上,呆愣的盯著自己掌心出神。離手術完成又過了幾個小時,麻藥慢慢的失了功效,痛意隨著流動的血液刺激著腦部神經(jīng)。

  指尖輕輕拂過傷口,指下是凹凸不平的觸感,手掌輕握成拳,更加刺骨的疼痛襲來,好像是確定了手還能有反應,她抿唇笑了笑。

  阿三的聲音透過不怎么隔音的車玻璃傳了進來。

  “你們就是這么保護小姐的?”他冷聲呵斥道,只穿著一件貼身的背心,手臂上還殘留著彈片的印記,懾人的氣魄壓得幾個保鏢抬不起頭。

  “小姐她...她不讓我們跟著。”終于有一個人敢回話。

  阿三冷哼了一聲,“小姐不喜歡人跟著你們就直接沒了影兒?你們學的都讓狗吃了?就只知道干飯嗎!”

  “不是...”他們慚愧的低下了頭,異口同聲的說道。

  “再有下次,你們直接去西北喂狼好了?!边@幾個人也算是他精挑細選出來的,身手都是個頂個的,就是這腦子不怎么靈光。

  “小姐。”阿三上車看著陳珂欲言又止。

  “我沒事?!彼中α诵Α?/p>

  這笑容落在阿三的眼里,頗有種強顏歡笑的意味,他咬緊了牙關,額頭青筋迸發(fā)。

  ...

  “今天小鄭總怎么來的這么早??!”行政部主管劉琴是辦公室最早到的一個,早飯包子剛剛塞到嘴里,就碰見了推門而入的鄭丹妮,這包子哽在喉嚨不上不下的,差點沒被噎著。

  “誰知道呢,大概是因為放暑假了吧。”小王打著呵欠,昨晚通宵打游戲還沒緩過來。

  “嘖嘖嘖,明明可以當躺平的富二代,非要來人間體會疾苦,哎~”一杯咖啡下肚神清氣爽。

  “劉主管謹言慎行,你忘了被辭退的那個誰了嗎?”綁著高馬尾的女孩兒善意提醒道。

  “切,假正經(jīng)。”劉琴很是看不慣她,天天都是一副裝模作樣的做派,有那操心別人的閑工夫還不如好好拾掇拾掇自己。明明是個娛樂公司,在這里上班的每個人都光鮮亮麗,哪像她一貫的厚底眼鏡長馬尾,就是一個連妝都不會畫的土包子。

  劉琴蔑了她一眼,“吶,今天把這個報表做了,中午下班之前發(fā)給我。”

  “好的?!迸航舆^任務開始認真工作,劉琴沒趣兒的走開了。

  總裁辦公室

  “小鄭總,這是這個月需要簽署的文件?!笔謧榷蚜艘化B厚厚的文件夾。

  所幸鄭丹妮的手腕只是脫臼,并沒有傷及筋骨,單手不便操作,溫瑜就翻開一本文件鄭丹妮簽署一份。

  “等等?!睖罔Q文件夾的手頓住了。

  “這份合同是怎么回事?”鄭丹妮點了點合同上的企業(yè)名稱,對于這個名叫“天晟”的公司沒有絲毫印象。

  “這份合同是公關部拿來的。”公關部屬于楊副總的管轄部門,溫瑜言下之意就是這份合同已經(jīng)過了楊副總的審批。

  鄭丹妮看著楊威龍鳳鳳舞的簽名冷笑出了聲,“把公關部的人給我叫來?!?/p>

  溫瑜溫聲道:“好的?!?/p>

  沒過一會兒公關部部長就緊趕慢趕的叩響了辦公室的門,“小鄭總,您找我?”還沒怎么進過總裁辦的他難免有些緊張。

  “這份合同你看看?!编嵉つ莅盐募咏o了他,“‘天晟娛樂’既不是公司的合作單位,也沒有重新簽署分包協(xié)議,連合同條款都沒有寫清楚,一大片空白就讓我簽?”

  “這...”公關部部長一時語塞,被鄭丹妮森冷的目光盯得心底發(fā)顫,“這份合同是按照楊副總的意思擬的,只是將藝人的控評水軍外包而已...”

  “而已?”鄭丹妮冷笑,“控評水軍都外包了,還需要你們公關部做什么?”

  “楊...”公關部部長是個中年男人,被這樣指著鼻子說,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剛想解釋就被打斷了。

  “是哪個藝人團隊這么會省事兒?”鄭丹妮追問道。

  “不太清楚?!辈块L臉上都是難堪。

  說罷之后一陣沉默,連溫大秘書長的背后都起了冷汗,她抬頭一覷發(fā)現(xiàn)小鄭總眉頭都擰成麻花了。

  “出去,楊威一到公司就讓他來找我。”鄭丹妮擺了擺手放過了一問三不知的公關部部長。

  “好的?!睖罔ず凸P部部長如釋重負的闔上了門,后者心有余悸的長舒了一口氣。

  今天的小鄭總一如既往的可怕。

  坐在老板椅上的鄭丹妮一改方才嚴肅的模樣,神色糾結。

  【姐姐?!开q猶豫豫了好久,對話框里的字反反復復的刪減,最后化成了兩個字。

  “嗡嗡嗡~”手機反扣,陳珂淡淡的瞥了一眼沒有理會。

  陽光透過繁茂的樹葉打在桌面上,微風輕拂,若隱若現(xiàn)的光斑跳躍著,陳珂沉靜的握著鉛筆,手下一筆一劃的勾勒著,眼神專注的望著線本。

  “啪!”握筆的右手小幅度的顫抖著,一個不注意沒控制好力道,軟鉛的筆頭直接杵斷了,留下了一個醒目的黑點。

  手微微用力握成了拳,掌心的傷口摩擦,疼痛讓她冷靜了幾分。桌面上的紙張平鋪,上半部分的線條流暢自然,注釋筆力蒼勁,下半部分線條歪歪扭扭,轉(zhuǎn)折生澀,盡管已經(jīng)很小心翼翼,但是寫出的字依舊像狗刨似的,完全沒了以前的風骨,明明是一人所作,前后卻大相徑庭。

  她閉了閉眼,突然又想到了醫(yī)生說的“終生不愈”,右手手指蜷了蜷,左手握成了拳,點點的猩紅沁出了紗布。

  【姐姐?!筷愮婵匆娺@兩字,心底一顫,她咬了咬唇,最終還是把對話框里的字刪了個干凈。

  “算了?!彼酀男α诵?輕聲低喃,然后又把手機反扣。

  “咚咚咚?!狈块T被輕輕扣響,負責打掃的阿姨猶豫了半晌,“小姐,老爺來了?!?/p>

  “不見?!标愮骢玖缩久?,手下的紙張被揉起了褶皺。

  “老爺說帶了劉醫(yī)生。”阿姨硬著頭皮說道,左右都不是能得罪的,特別是小姐這幾天因為受傷的事兒,整個人格外的沉郁。

  陳珂沉默了一會兒,嘆了口氣說道:“知道了,我馬上下來?!?/p>

  她把桌上零零散散的手稿疊在一起,手指顫顫巍巍的使不上勁兒,所以碼的并不整齊,然后把方才畫失敗的紙張揉成了紙團扔進了腳邊的垃圾桶里,廢紙簍已經(jīng)冒了尖兒,最遠的紙團都滾到了書架的角落。

  “小姐?!眲⑨t(yī)生一只手推著陳勵,一只手提著醫(yī)藥箱,恭敬的朝她彎了彎腰。

  “嗯?!标愮娴幕氐?。

  這幾天她一直泡在書房很少出來,每日的飯菜都是阿姨按時放在門口,沒有重要的事誰也不敢打擾她。

  陳勵已經(jīng)淪落到坐輪椅的地步,下頜的線條更加明晰,眼角的皮膚都耷拉在一塊兒,隱隱約約能看見棕色的老人斑。

  她仰了仰頭,只覺得眼睛干澀的厲害。

  劉醫(yī)生輕柔的拆開了陳珂手掌上的紗布,用簡易的儀器認真的查看了一番說道:“小姐不用擔心,右手恢復的很好,左手傷口有些扯開了,我重新幫您處理一下?!?/p>

  酒精噴在了左手裂開的傷口上,慢慢的滲透進去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疼,劉醫(yī)生拿著干凈的醫(yī)用棉簽沾了沾,多余的污血被處理干凈。

  “我看過小姐的手術報告,給您縫合的醫(yī)生技術不錯,只要您注意飲食,傷口切忌沾水,很快就能拆線了,以后我會每隔一天來給小姐換藥檢查。”劉醫(yī)生給陳珂換上了新的紗布,叮囑道。

  “怎么弄的?”一直沒開口的陳勵陰沉著臉。

  “不小心割的?!标愮?zhèn)软届o的說道。

  “哼!”陳勵冷哼了一聲,瞅著她倔強的模樣不再追問,“以后保鏢會一直形影不離的跟著你?!?/p>

  “我不用?!遍T口守著兩個健碩的保鏢,她偏過頭冷冷的拒絕。

  “你要是死了,不就隨了別人的愿?!标悇畛鴦⑨t(yī)生使了個眼色,后者提著醫(yī)藥箱退了出去并貼心的帶上了門。

  房間里一時就父女兩人。

  “阿三會保護好我?!标愮娣瘩g道。

  “他一直都那么沒用。”陳勵不屑的嘲諷道,“我這次來可不是和你討價還價的?!?/p>

  “否則你就和我回去?!彼哿宿坌淇?。

  “我不想和你討論這個問題。”陳珂冷笑道。

  陳勵知道自己自討沒趣,視線環(huán)繞了一圈蹙眉說道:“你受傷了怎么鄭丹妮不在?”

  睡得正香的陳保家被這動靜吵醒了,邁著優(yōu)雅的步子走到兩人中間,左看看右看看,然后縱身一躍跳進了陳珂的懷里,仿佛知道她手心受了傷,溫熱的小舌頭一直舔著她的手腕。

  “她有事?!标愮婧?,左手摸了摸小貓咪毛茸茸的腦袋。

  “這怎么行。”陳勵不怒自威,“鄭家老太爺已經(jīng)和我商量了訂婚宴的事兒,八月初八大吉大利?!?/p>

  陳珂抿了抿唇,神色莫辨。

  ...

  鄭丹妮自從發(fā)了這兩個字,眼神就沒有從手機上移開,對話框最上面的備注變成了“對方正在輸入中...”,她忐忑的等待了幾分鐘也沒有新的動靜。

  郁結于心,她把手機重重的摔在了桌面上,隨手拿起了手邊的一份還未簽署的文件。ΗΤΤΡs://WωW.éЬòǒκbǎō.Иét/

  “旅行的意義...”鄭丹妮喃喃道,吸引她的不僅僅是這個綜藝的名字,而是他們邀請的藝人居然是楚然。

  “旅行的意義”這檔綜藝節(jié)目連不怎么看電視的鄭丹妮也有所耳聞,在藝人真人秀泛濫的當下,李文導演出品的這檔綜藝可謂是脫穎而出。在其他節(jié)目劇本盛行,關卡重重的噱頭下,李文卻反其道而行之。

  節(jié)目內(nèi)容像名稱一樣簡單粗暴,就是最普通的旅游,沒有爛俗的劇本,不設置關卡,沒有資金限制,將藝人最真實的一面展現(xiàn)在大眾面前,清新脫俗的設定一時間大受好評。

  不過她記得前幾天不是官宣了悅瀾的朱怡欣嗎,關于朱怡欣和楚然這對冤家不合的報道都能出一本書了,怎么李文轉(zhuǎn)頭就找了楚然,關鍵是把關的王蘭還答應了,以往團隊對于兩人同框向來是避之不及。

  “小鄭總,楊副總到了。”溫瑜敲開了辦公室的門,無奈的說道。

  “讓他進來。”鄭丹妮把手里的文件合上,放在了一摞文件的最頂上。

  下一秒她就知道溫瑜為什么會露出這幅神情,楊威大喇喇的一掌推開了房門,一聲重響連帶著墻都抖了幾下。

  “找我什么事兒??!”楊威頂著大肚子一屁股坐在了會客沙發(fā)上,色瞇瞇的盯著門口黑臉的溫瑜,手下溫熱圓潤的觸感真是讓他回味無窮。

  溫瑜今天上身穿著一件藍底襯衣,下擺都塞進了包臀裙里,勾勒出纖細的曲線,站在門口進退兩難。

  “怎么還不給楊副總泡茶?!编嵉つ萏嵝训?,溫瑜臉上立刻就恢復了該有的淡定從容。

  “楊副總,看看吧?!睂τ跅钔蛔鹬厮男袨?,鄭丹妮并未在意,她走到楊威對面的沙發(fā)坐下,然后把手里滿是空白的合同遞了過去。

  “這啥啊?!睏钔M不在意的接過了文件,手腕上金色的腕表在燈光下閃爍著光。

  鄭丹妮抿了一口茶水,不發(fā)一語。

  楊威翻開看了看,臉上的嬉皮笑臉一下就褪去了,比之方才嚴肅了不少,“有點印象?!?/p>

  “楊副總記起來了?”鄭丹妮好整以暇的看著他。

  楊威咬緊牙關,心底不知道罵了鄭丹妮多少句,以往凡是屬于他分管的部門,合同只需要他簽字即可,不知道什么時候起鄭丹妮突然改了公司的管理政策,所有文件都需要她過目,這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兒吃飽了撐的嘛!

  “這應該是公關部的事兒吧?!睏钔亮顺聊?,毫不猶豫就甩了鍋。

  “確實,但是公關部部長說他不過是奉命行事而已?!编嵉つ莶换挪幻舆^了溫瑜端著的滾茶,推到了楊威的面前。

  楊威一聽有人將自己賣了,心底爆了一句粗口,面上卻笑著說道:“記起來了,這是藝人團隊的水軍外包,確實是我授意的?!?/p>

  白紙黑字他楊威的簽名明晃晃的擺著,想賴也賴不掉啊。

  “不知道是哪個藝人團隊這么有福氣,能讓楊副總親自操辦這些瑣事呢?!编嵉つ莼亓艘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新人嘛,好侄女你天天日理萬機的肯定不認識?!睏钔恢弊栽偸枪镜膭?chuàng)始人之一,把自己擺在和鄭丹妮父輩平起平坐的位子,一句“好侄女”算看得起她,他相當自信鄭丹妮一定會賣他這個面子。

  豈料鄭丹妮卻說道:“新人可受不住這四百萬的高價?!币痪湓捠且稽c面子不給楊威留。

  笑意直接僵在了嘴角,新人是楊威新釣的姘頭,沒想到鄭丹妮這小妮子這么不識好歹。

  “若是連水軍都要外包,那我看藝人公關部可以直接取消了?!编嵉つ堇淅涞亩⒘怂谎?,“您說是吧,楊副總。”

  楊威不屑的挑了挑眉,鄭丹妮言語中的威脅他可是聽出來了,他下管的兩個部門就公關部有油水可撈,要是取消了,他的外快從何而來?

  “這話就嚴重了。”楊威畢竟長了鄭丹妮幾十歲,根本不吃威脅這一套。

  鄭丹妮看著他肥頭大耳的模樣,突然間失去了談判的心情,方才因為陳珂而郁悶的情緒被推至了頂峰。

  “最近公司因為楚然的事兒,幾個月入不敷出,開源節(jié)流,我看這不必要的支出就直接取消?!编嵉つ輵B(tài)度強硬的說道。

  官大一級壓死人,這一番話說得有理有據(jù)的,楊威也不能再說什么。到手的四百萬飛了,任誰的心情都不會好。

  他黑著臉說道:“一切就按鄭總說的辦?!边@一生氣連鄭總都叫上了。

  他抬腳剛要走就被鄭丹妮叫住了,“這可是上好的黃山毛峰,楊副總不嘗嘗嗎?”她把“副”這個字下了重音。

  楊威氣急,端起茶杯不管冷熱牛飲,滾燙的茶水直接入了喉,細嫩的口腔被燙起了幾個泡,他忍住不適冷哼一聲,重重的擱下茶杯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楊副總慢走?!睖罔ばΣ[瞇的起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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