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桃文】胡桃：“哦呀？看入迷了嗎…本堂主的身體～”
?【封面圖侵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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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詩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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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浮世逝者苦??燈夜葬魂心初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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綺命交纏金絲繞??彼情已然歸君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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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菲初綻駢蝶舞??為伊笑顏傾心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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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化槍炎驀心火??此生既定同存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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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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爐里的干柴吐著橙黃色的火舌，在深棕色的墻壁上投下略顯黯淡的影子。遲滯的空氣被灶火烤得有些發(fā)熱，雖然將外面的冷雨與料峭的春寒隔開，卻讓坐在長(zhǎng)桌一側(cè)的你汗流浹背，坐立不安。
時(shí)不時(shí)傳來的噼啪聲讓你的思緒無法凝下，你又一次——不知是多少次地抬起頭來，無言凝望著那坐在自己對(duì)面的琮色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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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離自從把你叫到屋里之后，便沒有再發(fā)過話。他高聳的身影被窗外陰暗的雨幕蒙上了一層陰蔽，似乎閃爍著某種你似曾相識(shí)的鎏金幽光。
面前的茶盞中是鐘離為你倒好的茶，淺淺的幽綠色甫一望去便能感受其清澈甘洌，只是少了頗為熟悉的一瓣桃花——那是平日里胡桃邀你茶聊時(shí)，看似無心插柳的小細(xì)節(jié)?，摼G的茶湯上飄著吸入茶水漸漸綻開的干桃花瓣，配上棕發(fā)少女的明媚笑臉，就算是連綿的陰天，也會(huì)為你的心頭印下一片和煦。
香氣飄入鼻翼，你覺察到今天的這杯茶清香依舊，卻難免較平時(shí)少了一番風(fēng)味。凝望著茶水中焦躁倒影的你，腦海中除去那消失在雨幕盡頭略帶落寞的玲瓏身影外，再也無暇思索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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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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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離似是在刻意無視你迎上前的目光，一言不發(fā)。
你親眼看他用手指將茶杯勾起，光滑的杯沿在唇邊壓了壓，只是稍稍呷了一口，便啪嗒一下放在卻砂木的桌面上。目睹他略帶瘦削的頰了無波瀾地偏向窗外的霏霏淫雨，你不免心中急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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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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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旅者……請(qǐng)?jiān)徫业倪t疑。只是突然想起一些要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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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地放了杯盞，鐘離似乎對(duì)你的發(fā)問早有預(yù)料，打斷你話音的同時(shí)將身形轉(zhuǎn)過，面色凝重，雙手順勢(shì)支在晦暗不明的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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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堂主的‘秘密服務(wù)’，你都陪她一起去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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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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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的此番發(fā)問讓你有些摸不著頭腦。依稀還記得鐘離叫你進(jìn)來是為了向你提出關(guān)于胡桃的委托，可和他在此獨(dú)處的時(shí)候卻沒了聲響。
沉默，沉默，還是沉默……這不像你印象中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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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從剛才開始，我就在思索這些事情。因?yàn)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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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yà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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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主以前都是一個(gè)人去做那些事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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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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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她的態(tài)度很堅(jiān)決。就算是我，也不準(zhǔn)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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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長(zhǎng)桌，你看到了鐘離眼中的深思。如今身為博古通今的往生堂客卿，你訝異于他居然也有無法理解之事。再與他的話一并聯(lián)想起這段時(shí)間與胡桃一起完成的所謂“隱藏服務(wù)”，你的疑惑不禁更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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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事……秘密服務(wù)……是指【魂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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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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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靜地呷了一口茶，鐘離臉上的深思稍稍化解了些，望向你的目光也變得柔和起來，可這卻更加重了你心中的疑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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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生堂的這門【魂葬】生意古而有之。在以前的人們口中，它有著不同的名字：‘送靈’，‘法事’，‘殯儀’種種。
“但堂主曾向我抱怨，這些名字都太過古板，毫無詩意……我便應(yīng)允了她在名字上所作的修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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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魂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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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真是個(gè)有詩意的名字。
言語咂摸間，你不免又想起了最初的疑慮。靈魂既是已死之人殘余的精氣，一份不愿離開世間的執(zhí)念……為何不由其自行消失，反倒還要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舉行一次所謂“葬禮”呢？
而現(xiàn)在，你的心中自然已有了屬于自己的答案。那夜的老人，星空與焰火足以解釋太多太多。只是，聽到鐘離第一次講起有關(guān)這門服務(wù)的由來，你還是感到頗為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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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曾對(duì)我說起‘她司凡世，我主仙間’，說璃月的凡人壽命不過百年，所操行的法事與送仙典儀大多不同，不必我過多費(fèi)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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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離嘆了口氣，少見的疲憊感被你從他不茍言笑的平靜面龐上發(fā)掘出來，默默說到這里的話語不免也被他的嘆聲平添了一層灰塵。
百感交集的你心間似有沸騰的血液沖擊瓣膜，胸中積蓄的涌動(dòng)，亦忍不住被你化作話語吐出口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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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在擔(dān)心她，對(du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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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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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離沉默了片刻，金棕色的眼中似有什么在閃爍。他略帶驚奇地將視線向你投來，旋即便用一種帶著淡淡無奈的欣慰——至少你是這么覺得的——望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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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關(guān)懷，我無法做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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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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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畢竟只是一位普通的客卿，并非與堂主羈絆深厚之人。能真的將關(guān)懷傳達(dá)到堂主那里的……另有其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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巖眸一頓，鐘離略帶深意地為你留下一個(gè)沉默的眼神，便再度垂下眼簾，口一張，渺遠(yuǎn)悠長(zhǎng)的往事似要揭開塵幕被他娓娓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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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降于世間，走過一生，總有執(zhí)念，堅(jiān)持，渴望等諸多負(fù)面情緒。這些情感一旦強(qiáng)烈起來，便會(huì)積蓄在將逝之人的身上，化作【阻障】，遏止他們的靈魂渡往應(yīng)去的彼方。
“于是，為解決因此等殘魂留存于世所引發(fā)的靈異事件……也為了制止從前魔神戰(zhàn)爭(zhēng)結(jié)束后，魂靈遍地作祟的慘劇重現(xiàn)，‘送魂’這一服務(wù)便應(yīng)運(yùn)而生。至于它具體何時(shí)開始實(shí)施，首次為何人操辦，早已不可稽考。
“而這門見不得光的特殊生意，是從七十五代開始正式走入陽光之下的。再以前的日子，這門生意需要靠擺渡人于午夜挨家挨戶走訪，若遇到需要的人家，再將其帶入堂中現(xiàn)場(chǎng)商議——這樣的繁瑣縟節(jié)，一點(diǎn)點(diǎn)延續(xù)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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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七十五代曾和我提起，不愿讓璃月的大家對(duì)死亡和靈魂感到恐懼。他道，‘人的靈魂永恒不滅，它們只是深藏于某處，等待新生的鐘聲。我想讓大家接受它們，這是福氣，是寄托，是令人心安的存在?！?/p>
“彼時(shí)，我已放下權(quán)柄，本無權(quán)干涉生死之事。但因曾與他締下契約，恰逢心中也頗為贊同，便應(yīng)承他的請(qǐng)求，一點(diǎn)點(diǎn)見證這件工作逐漸改變，延續(xù)，再繼承至當(dāng)代堂主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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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同樣，正如我所說……至始至終，舉行魂葬，訪問家屬，再到操辦法事，親力親為的永遠(yuǎn)只有堂主一個(gè)。旁人要么無法插手，要么被堂主拒絕。一直如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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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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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不成文的規(guī)定。在我看來，更像是某種束縛……七十五代如此，如今堂主亦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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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很辛苦吧？她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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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常的堂主，只在半夜出門接待有【魂葬】需求的客戶。她還特意叮囑我將寫有此等需求的木牌收好，于晚間交付與她，她再親自前往處理。
“我憐她午夜出勤辛苦，曾提出過幫忙，卻總被她笑著拒絕。她說，這些事情，只要一個(gè)人來做就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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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gè)人來做……就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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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然地聽著，你唏噓感嘆之余不免心生詫異，往日的種種畫面由不得你腦中的混亂，又不知是第幾次地浮現(xiàn)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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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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棕發(fā)的少女快活地牽著你的手，或是睡眼惺忪，或是興高采烈，迎著子時(shí)明亮的圓月無數(shù)次踏出往生堂的門檻，走遍大街小巷，踏過青石板路，踏過錦繡橋頭，再踏到每一位普通璃月人們的家里。
飄渺的輕煙漫梁，慘白的壽袍加身，松脂的幽香纏繞著微涼的棺槨，稍微遮蔽了內(nèi)堂中細(xì)碎的縷縷悲聲。委托人或是兀自哀啼，或是忍淚無言，望向她與她身后的你的目光卻是一樣的誠摯與懇求。
你聽著少女對(duì)他們的聲聲安慰與應(yīng)承，心中沉悶地思索著普通人們的悲傷，還不等感慨悵惘便被她一把捏住耳朵拽出門外，商議這場(chǎng)魂葬該如何舉行——這也是你對(duì)這門生意感到無比驚奇的一部分——你從未想象過一場(chǎng)本該嚴(yán)肅的葬儀，法事竟會(huì)是如此地奇特乃至怪異。
你曾見過少女高舉著火把在死者的木棺旁連連蹦跳，你也曾見過她抓住大把大把的紙錢無言地灼燒。你見過她向空中揚(yáng)起無數(shù)枯焦的花瓣再燃出別樣的馨香，也見過她結(jié)束一切后臉頰旁滴落的晶瑩汗珠。你或是大駭，或是發(fā)愁，或是急躁，或是疑慮，全身心都被盡力“工作”的少女一循一跡所牽動(dòng)著，直到她終于停下躍動(dòng)的身影向自己漫步走來，方才長(zhǎng)舒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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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死者生前喜歡熱鬧，那位死者一心想賺大錢。而恰逢妙齡逝去的女子，本堂主一般就用事先準(zhǔn)備好的干花瓣，百試百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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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懷中的她撫去汗珠，切身感觸著她溫?zé)彳跋愕臍庀⑴c微微發(fā)燙的玉凝雪頰，直到目睹著少女盈盈的笑意在你面前悄然綻放，聽著她用嬌聲吐出略帶喘息的話語時(shí)，強(qiáng)裝肅穆的臉畔才不由得苦澀地綻出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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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辛苦了，堂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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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總是以微笑應(yīng)答她的辛勞，再送上一句平淡的問候，因?yàn)槟阒滥阒荒転樗龅竭@些。你明白這門服務(wù)遠(yuǎn)遠(yuǎn)不止你看到的那樣簡(jiǎn)單，如此深?yuàn)W的一門學(xué)問，縱有千言萬語亦無法理喻，自己恐怕只能為勞累的她贈(zèng)予一句安慰，權(quán)當(dāng)祝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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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不辛苦不辛苦！魂兒從本堂主手中放飛的那一刻是何等地輕松快活，笨蛋空可是沒法體驗(yàn)到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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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笑著，少女掙開你的懷抱，一手騰地將你為她擦拭汗珠的手帕收入懷中，白潔的貝齒露在粉嫩的唇邊，細(xì)碎的腳步歡欣如舞，白皙額前墜落的汗珠與她打著旋兒的花眸一般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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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大家解決這樣的難題，也是往生堂的職責(zé)……就算讓我說累，我也是說不出口的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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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著，抬頭望望落下的月亮與漸漸填滿天際的朝霞，似乎能看到已經(jīng)解脫的靈魂憑依著卷升的微風(fēng)，于空中自由地飛翔。本以為會(huì)身心俱疲，你卻驚奇地發(fā)覺自己并未感到任何的勞累，心中的那份溫暖與震撼更是久難消退。
然后，便是歸途，休憩，飲食，梳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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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魂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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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復(fù)一日。
你樂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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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很不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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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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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海燈之夜的那次奇遇后，你對(duì)靈魂的看法逐漸由絕不相信變?yōu)橐姽植还?，再到為它們心生憐憫，為它們合上虔誠的雙手；你配合胡桃的動(dòng)作也逐漸由驚慌失措變得略有所成，再到得心應(yīng)手……這一切的一切，似乎與鐘離所陳述的很是不搭。
有些事情只要一個(gè)人來做就好……這些話，她為什么從未跟你提起過呢？
明明從那晚開始，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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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段時(shí)日的魂葬期間，我一直和她在一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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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cuò)……那就是我不解的緣由，旅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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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離正了神色，炬目如耀日般直勾勾地攫住了你，讓你意識(shí)到這場(chǎng)談話終于來到了最關(guān)鍵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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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堂主愿意讓你和她一起進(jìn)行【魂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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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似是又大了一分，細(xì)碎敲打在房檐上的陣陣細(xì)響轉(zhuǎn)為了酷似銀瓶乍破的爆裂聲。豆大的雨點(diǎn)敲碎在封著琉璃的窗戶上，無力地流淌至木質(zhì)窗欞畔，留下的只有鐘離那伴著雨滴擲地有聲的問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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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鐘離你這么問……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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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而非的搪塞被你支支吾吾地吐出。茫然的你雖不知問題的答案，心中卻瞬間閃過幾面熟悉的景象——夏夜的柔聲細(xì)語，挺近的嬌柔身軀，眼中的金色幻影——強(qiáng)烈的直覺讓你感到鐘離問題的答案似乎就藏在那夜胡桃對(duì)你私密的坦白中，可今早你才剛剛送走她孤獨(dú)而落寞的背影，實(shí)在沒法靜下心來思考這些畫面之間的聯(lián)系……
顧盼左右而言他的你，嘴上還在小聲嘟囔，雙眼順著雨點(diǎn)敲擊窗扇傳來的輕響不經(jīng)意地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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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蒙蒙的屋外，瓢潑仍未停歇。凄風(fēng)，苦雨，夾雜著一縷難以覺察的淡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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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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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看錯(cuò)。
擦了擦眼角，你不可置信地望向僅隔著一面窗玻璃的外界。
那抹金色，依舊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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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誒誒……？?。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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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只金蝶。
你分辨不出它與片刻之前追隨胡桃身影而去的那只是否有何區(qū)別，可它此刻再度出現(xiàn)在你的眼前卻是毋庸置疑。天邊的陣雨愈來愈密，它卻靈巧地翩過墜落的顆顆銀珠，翅膀似是凝著濃稠的水霧，在你的視野盡頭閃亮地折射，躍動(dòng)。
一樣的肅穆與沉重。當(dāng)那金色的影子印在你瞳眸深處的瞬間，你的心間似涌入了不遜于剛才的強(qiáng)烈奔流。說不清這股涌流究竟是何物，但帶給你的震驚絕對(duì)是遠(yuǎn)超先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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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離！你看到了嗎？那只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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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禁把鐘離向你拋出的詢問擲到了千里之外。驚呼著一手指著飄著那只蝴蝶的窗外，一邊轉(zhuǎn)過身來想看看鐘離的舉動(dòng)，等待著你的卻依舊是鐘離那淡然鎮(zhèn)靜的面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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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你也看到了吧？它還跟著胡堂主來著！那，那到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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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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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離又喝了口茶，他垂下的眼眸未能讓你探出幾分真相。但你深知在你的驚呼中，有那么一刻，鐘離的目光的確聚焦在了窗外的那片縷金色上，你甚至能瞥到他瞳孔中閃爍的飛影。
他肯定是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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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可置信地望著鐘離，又忍不住扭頭，用前所未有的認(rèn)真視線凝望著那只金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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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剛才隨胡桃飛走的那只蝶有所不同的是，這只蝶似乎更親近你一些。翩然而至的它迎接著你震驚的目光，不僅毫無畏懼，那對(duì)翅膀反而振得更頻，搖搖欲墜地貼緊著窗兒，和你的眼眸一并上下躍動(dò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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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shí)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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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著鐘離默默地站起身，也借此機(jī)會(huì)注意到他身前的茶盞已經(jīng)被喝空。故事，也因而告一段落。
男子俊朗瘦削的身形轉(zhuǎn)過長(zhǎng)桌，循著你還未放下的手臂，走到了你的近前。
你被他認(rèn)真的目光所震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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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罷……堂主既愿讓旅者你在旁陪伴，實(shí)屬她的幸事。過于糾結(jié)其中緣由，本無意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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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顎一頓，向窗外那抹金的方向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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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酉時(shí)，有一位客戶會(huì)在無妄坡下等著你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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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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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鐘離要你接下的“委托”嗎？
你身軀一震，不知為何，腦中胡桃消失在雨中的背影驟然變得發(fā)且紅滾燙，似要在你腦中落下烙印般的痛楚絲絲傳來。如醍醐灌頂般的思流，正似天邊瀝瀝無因墜落的銀珠，卻又比其沉重洶涌得多。
搖了搖頭驅(qū)散腦中的刺痛，你回望著窗外撲棱著翅膀的金蝶，一時(shí)語塞。
你關(guān)于她與【魂葬】諸多的疑問，似乎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得到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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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離你怎么會(huì)知道？”定了定神，你勉強(qiáng)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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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的故友?！遗c他相識(shí)多年，也曾受他之托，自然知道他何時(shí)會(huì)需要往生堂的【魂葬】服務(w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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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此事，堂主知道嗎？她明明從未和我說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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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真如鐘離所說，你自知胡桃一大早絕不可能貿(mào)然出門。換做平日，每次葬儀的研究與籌備都要花上她與你的一個(gè)上午，加上飲食，梳妝與沐浴的時(shí)間，待到攜手出門，遠(yuǎn)方絕云間的山麓往往已經(jīng)被橙色的云霞覆蓋。
鐘離冷不丁拋出的委托，令你無所適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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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事發(fā)突然，堂主亦不知曉。而且她恐怕也不會(huì)知曉那位‘客戶’的存在……畢竟，往事如煙。若非蓄意而為，如今的事中人，又怎能覓其蹤跡。
“我稍后要去茶館聽書。通知一事，就勞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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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離，等等……那你是怎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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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旅者，請(qǐng)你謹(jǐn)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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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離突然似想起了什么似的，剛準(zhǔn)備邁開腳步在走廊走遠(yuǎn)的他，忽地頓了聲音打斷了你焦急的發(fā)問。只見他斂了目光，面頰側(cè)過，用一種你從未在他臉上見過的嚴(yán)肅神色直面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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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是連堂主都無法獨(dú)自釋懷的。也有那極度眷戀人間的魂靈，是僅她一人無法驅(qū)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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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只有你——你與她一起，才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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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點(diǎn)的聲音愈來愈大了——當(dāng)然，也可能是因?yàn)樘脙?nèi)的聲音已經(jīng)徹底靜下來了。鐘離已經(jīng)離開，帶著你未竟疑惑與懸念的他，沒有留下更多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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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魂葬】，非你們二人一同不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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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份認(rèn)真，那份陌生，那份似乎在寄托使命一般的鄭重，好似讓空又一次望見了那石般冰冷的契約之神，卻又好像和往日的他無法聯(lián)系在一起。
可你從未聽說過送魂需要兩人同時(shí)前往。你自知自己對(duì)魂葬這門生意了解仍然甚少，每次前往參加法事也只是充當(dāng)胡桃的助手與“掛件”而已。既然需要兩人一起，那在自己未曾定居在往生堂前，胡桃就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麻煩事嗎？
而且，只有你……非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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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委托，我接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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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你的心中如何迷惘，你當(dāng)然不會(huì)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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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約已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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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yīng)承他的話語猶然繞耳，再回顧身前，屬于自己的那杯清茶早已默默地冷掉。你回味著鐘離的話，卻只能想起那陣陣他聽不懂的詞匯，還有胡桃那模糊地走在眼前的背影，若即若離，時(shí)隱時(shí)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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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我能做到的事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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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沉思著鐘離的誡告，屏息凝神，再一次望向窗外的那縷金——那只仍在一邊撞擊窗戶，一邊翩飛的金色蝴蝶。
你不再抗拒，任由來自它的那古遠(yuǎn)的，帶著沖動(dòng)與寄托的沉思沁入自己的靈魂。閉了眼，一種默然的嘶鳴帶著蝴蝶翅膀的震動(dòng)，傳遍你的五臟六腑，眼前閃過一幀幀停滯而灰白的畫面，耳畔卻聽不到任何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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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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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帽子。梅花。棺槨。春夜。嘶喊。潮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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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是什么……
亂七八糟的片段消弭，眼前重歸黑暗，待到魂靈深處的一切歸無，你漆黑一片的視野中不免又浮現(xiàn)出那個(gè)無言的赤紅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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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幕和不似眼淚的液體阻隔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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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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擋住她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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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時(shí)候才能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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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什么時(shí)候才能觸碰到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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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與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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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片金色的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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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了形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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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rain is still fall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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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主也想談戀愛?其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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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蝶般歸去吧?那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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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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墜珠難洗胸中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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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濯凝脂窺心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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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桃再次出現(xiàn)在你的眼前時(shí)，已經(jīng)是正午時(shí)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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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渾身濕透的她無聲地推開門，逆著閃動(dòng)的光芒站在呆坐在大堂的你視野盡頭時(shí)，仍處在思索中的你居然一時(shí)沒能反應(yīng)過來。擦了擦眼角，確認(rèn)是那個(gè)消失而又復(fù)現(xiàn)的赤紅身影后，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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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的水洼依舊，天際雖不再墜下苦澀的淚滴，但那細(xì)碎的雨點(diǎn)卻更似編織愁綢的銀針。無邊的冷雨恍惚間，已經(jīng)下了整整一個(gè)上午。偶有驚雷閃過，便用白亮的光芒劃破烏色的云層，借著潮濕的空氣，將籠罩天空的陰影投在門口那小小的，深棕的，透濕的人兒身上。
她整潔的棕色衣裝被雨水打得如落湯雞般狼狽，曾隨風(fēng)翩翩飄舞的后擺濕答答地貼在大腿根。束好的棕紅發(fā)辮緊緊地貼在少女的后背與臉畔，細(xì)碎的水珠順著發(fā)梢溢出，時(shí)快時(shí)慢地淌過腿肚腳踝，凝在同樣潮濕的襪上，令那紅梅白襪內(nèi)里的肉色顯得頗為搶眼。
只有那頂黑色的，別著梅枝的帽子，正被女孩緊緊地抱在懷中——縱使它和她身上的每一寸布料一樣，都已經(jīng)被淋得濕透。
她的雙眼閃爍著，仍是那般的赤紅，明亮，一如她臉畔劉海末梢上凝結(jié)的雨珠。只是，不知是否是你的錯(cuò)覺，那兩朵白梅好似也被這場(chǎng)大雨沖刷蹂躪過般，雖嫣紅依舊，卻少了最富魅力的靈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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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呆愣了片刻，心頭似被陰影攫住般痛苦地縮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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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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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連對(duì)她的敬稱都忘到了腦后，三步兩步踏過偌大的廳堂，沖到定定望著你的少女面前，張開雙臂，身體夸張地前屈著，似乎要用懷抱吞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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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呀！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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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你的動(dòng)作背過腰肢，不讓濕透的衣物接觸你的身體，胡桃突然傻傻地笑起來了。她明麗的笑容一如往常地燦爛，勾起彎彎的嘴角，雙眼半閉只露出半朵雪梅，抿緊的紅唇挑出可愛的弧度。
你突然愣住了。想要擁她入懷的沖動(dòng)，被什么東西勉強(qiáng)壓了下去?！悄愕乃季w，還有你熟悉的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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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桃笑著，迎著你雙眸的兩朵梅花打著好看的旋兒，卻由深處滲出幾縷讓你感到不祥的金。
那夜的經(jīng)歷涌上心頭，讓你全身似乎都打了個(gè)冷顫，剛剛猛然伸出的手也僵僵巴巴地收了回去。
又是這抹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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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啦？本堂主的臉上……有什么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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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的嗓音擊打在你的耳膜上，活潑中卻略帶著幾分不自然的干澀，剛好讓發(fā)呆的你抬起臉來凝望著她可愛的笑臉。努力地避開她眼中的那抹金，你低垂著頭，只敢用余光時(shí)不時(shí)瞥著她滿是水珠的臉頰。
堂倌的職責(zé)告訴你，不做些事情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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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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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雙眼一沉，壓下心中雜亂的思緒，于低沉的嘆息中猛然伸出手抓住了胡桃濕潤的柔荑，令得后者發(fā)出一聲難堪的嬌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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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嗯！空……唔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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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來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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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著她的手，你一把拉著胡桃進(jìn)了門，努力不讓自己感到難堪地將身子繞過她的軀體，伸手帶上了大開的房門。
而你不經(jīng)意抬起的眼沉了一下。你看到仍舊黯淡的屋外，如綿的細(xì)雨落在如鏡面般平靜的水面，并未擾其分毫明凈，也恰巧映出你們身處的古堂的倒影。你的視野被莫名其妙鍍了一層金邊，卻又被屋檐下的陰影籠罩。
明暗交織之際，一朵，一朵……不，兩朵別樣閃耀著的，將你的視線染至金黃的光芒，剎那吸引了你的注意力。
雖然只是一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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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只金蝶在階下的水洼上齊齊飛舞。
是兩只……不是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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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頭一動(dòng)。
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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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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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gè)恍惚，手上濕重中夾雜的溫暖猛地將你拉回現(xiàn)實(shí)。
你的視野變焦至面前，正好撞上無所適從的胡桃呆呆發(fā)著愣的俏臉。臉上驀地傳來火辣辣的滾燙，你直視著她的臉，想將目光對(duì)準(zhǔn)她眼中的梅，卻又懼怕那縷金扼殺掉你心中的情意，只得將眼神順著胡桃打著顫的身軀，索性垂頭，沉了臉，生硬地將目光轉(zhuǎn)到一旁的棕色地面上，抓住手中的柔軟就向堂內(nèi)的走廊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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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啊！本……本堂主還沒脫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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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jìn)屋再脫……傻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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氤氳著白色蒸汽的小小房間，被拉上了棕色的百葉窗，與窗外淅淅瀝瀝的細(xì)雨隔開。水龍頭靜靜涌著溫?zé)岬娜谠∨柚猩鹂|縷熱氣，順便將門口瀉出的星點(diǎn)光華亂七八糟地投在棕絲屏風(fēng)的面影上。
目光所及，是往生堂古色古香的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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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傳，天衡山上素有熱泉涌出，據(jù)不卜廬研究稱具有‘駐陽定陰’的神奇功效。此等奇泉，又被不知哪一代的堂主挖山開渠，引水下流，再偷偷延至倚山的古堂后，順著精密搭建的管路直直灌入浴室屏風(fēng)后闊大的澡盆中，以供歷代堂主沐浴休憩。
——這些，都是你于胡桃閨房中藏著的《往生秘聞抄》中得知的。平素她便要求你通讀此書，說是記錄了歷代往生堂堂主的生活習(xí)慣與養(yǎng)生經(jīng)驗(yàn)，更是理解往生堂法事的不二法門。風(fēng)塵仆仆奔波的你往往不太能沉下心來看書，但偶爾翻翻，發(fā)現(xiàn)里面記載的都是些前代堂主的奇聞逸事，也不甚復(fù)雜，索性當(dāng)作茶余飯后以供消遣的讀物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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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也沒時(shí)間再亂想了。你搖了搖頭，專心把注意力放在堂主入浴這件頭等大事上。
無論是出勤，行儀，法事，或是你與胡桃不久后即將進(jìn)行的【魂葬】，沐浴總是無法跳過的必要步驟。打理浴室，以及協(xié)助堂主洗浴出浴，當(dāng)然也在你的職責(zé)之中……雖然你也覺得這一步有點(diǎn)多余，但何樂而不為呢？
你默然地凝望四壁，用眼光無言地掃過每一塊嵌在墻壁中的木板，又略帶尷尬地記起這間浴室本是堂主的專屬，一般的堂倌平日無法進(jìn)入——他們的飲食起居自有他處。所以，能坐在此地的你，自然也是得到過胡桃親口特殊應(yīng)允的。
午夜或是凌晨，坐在屏風(fēng)后，借著蠟燭的淡淡光芒，默自窺視哼著歌的少女在浴盆中恣意戲水，洗濯身體的形影，早已成為你不可多得的珍貴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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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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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著沐浴，又聯(lián)想到了渾身濕透的胡桃，你忘記了不久前自己是怎么走過狹長(zhǎng)的走廊，將她一路牽至換衣間的。只記得僅僅是一個(gè)恍惚，胡桃便已經(jīng)坐在了自己的面前，雙臂擁住她身上潮濕的衣服，眸中除了令你生畏的金，還有數(shù)不清的羞赧與慍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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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出去啦……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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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本就心亂如麻，又亂了陣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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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難堪地意識(shí)到你剛剛在換衣間呆得太久了。就算是堂主貼身的儀倌，更是已在那夜烙下情印的戀人，偷看青春美少女的純潔身體亦是絕對(duì)禁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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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也似的沒等胡桃發(fā)話，你三步并作兩步地竄出了房間，腦中胡亂的思緒堵在一起，所幸多日來堂倌應(yīng)盡的職責(zé)讓你想起了此刻最應(yīng)做的事情是什么。
……是時(shí)候?yàn)楹覝?zhǔn)備洗澡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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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過屏風(fēng)，打開龍頭放水，汩汩溫泉從小洞中流淌而出，徐徐灌入木質(zhì)的浴盆內(nèi)。水面逐漸沒過了棕色的盆底，抬手拂過，不冷不燙。
邁開步子到一旁的柜子中找出一對(duì)香燭，你隨手將它們擺正在浴盆旁的燭臺(tái)上。劃燃火柴點(diǎn)燃燭引，火焰觸及白蠟便流下粘稠的淚，燭芯上騰閃的黃亮火焰將你的臉龐鍍上了一層金，在如影戲白底的屏風(fēng)上投下漆黑而輪廓明顯的影子。
為堂主準(zhǔn)備入浴，當(dāng)然也是一門學(xué)問。同樣由《往生秘聞抄》詳細(xì)記載——為洗濯奔波疲累的堂主身上潛藏的陰氣，需要用摻有香氛的蠟燭為薰，以溫潤身體的泉水為引，方能使她的疲勞徹底消退。平日入浴尚且如此，遑論剛從雨中歸來的她了。
更何況胡桃還不知道，一門未知的新生意還在等待著你與她……
久久思量著，你注意到盆中的清泉愈來愈多。熱氣，香薰與暖和的火光撲在你的臉上，遮擋了你微微泛紅而僵硬的面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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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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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節(jié)陡然敲擊木門的聲響，在僅有你一人的浴室中顯得是那么響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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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堂主進(jìn)來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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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等你開口，緊閉的浴室門便吱呀一聲被推開。旋即籠罩的片刻寂靜中，軟嫩的足底接觸石磚地面的輕聲便傳進(jìn)信心兒猛跳的你耳中。
進(jìn)來的人無疑是胡桃。服侍她數(shù)月有余，你連她腳步的步幅或是腳趾觸及地面的細(xì)響都已牢記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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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轉(zhuǎn)頭望去，卻又想起胡桃此刻應(yīng)是一絲不掛——你猛然醒悟過來，急忙轉(zhuǎn)了身子，赤裸的上身也不自然地別過，雙眼直勾勾地緊盯著淡棕色的屏風(fēng)。唯獨(dú)每次聽到她要進(jìn)入浴室的發(fā)問，你都會(huì)不自覺地心跳加速。這一點(diǎn)，恐怕再過上數(shù)個(gè)月也無藥可醫(yī)。
剛剛你的目光，甚至已經(jīng)掠過門口。
幸好今天的溫泉足夠滾熱，滾升而起的熱氣遮蔽了女孩蒙著浴巾的形影，卻也將那小巧玲瓏的可愛身軀映得明顯，讓緊張的你猛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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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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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傳來熱乎乎的氣息，令毫無防備的你猛地打了個(gè)寒顫。剛要驚慌地轉(zhuǎn)過身來，你的手中就被塞進(jìn)了一大團(tuán)濕乎乎的東西。
凝眸向遞給你這團(tuán)東西的人望去，胡桃正裹著白色的浴巾，解開的長(zhǎng)發(fā)被她隨意地垂在身邊，用那對(duì)包著梅影的赤紅眸子直視著你——當(dāng)然，還有那兩朵白梅盡頭的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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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還站在這兒干嘛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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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抱……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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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害怕那縷金還是害怕胡桃本人，慌忙的你逃也似的轉(zhuǎn)過屏風(fēng)，兀自抓著那一團(tuán)濕東西，無所適從地轉(zhuǎn)到裝有盥洗用具的大櫥柜旁，卻又不知要做什么，只得用胡亂地翻找緩解心中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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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笨蛋空居然站在這邊……莫不是想借機(jī)偷窺本堂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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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桃略帶謔意的聲音，從耳后不遠(yuǎn)處悠悠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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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才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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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諒你也沒那個(gè)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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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洗吧……身子都淋濕了，真不怕感冒啊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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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知道了知道了～～
“哦呀？突然注意到，空越來越像老傭人了呢……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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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話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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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胡桃自然而一如既往的調(diào)笑與拌嘴，使你的心稍稍安定下來。
平時(shí)的她總是堅(jiān)持要在沐浴的同時(shí)讓你留在浴室中，理由是不找人聊天的話會(huì)很無聊。當(dāng)然，因?yàn)楦糁溜L(fēng)，你也無緣直接目睹她浴中的嬌軀。但是，由于屏后點(diǎn)起的香燭投出的淡淡火光，坐在屏風(fēng)后暗處的你難免透過投在屏上的陰翳，窺得幾分少女的美妙身影……
你每次都會(huì)應(yīng)承她的要求，據(jù)堂主所說，這也是屬于堂倌的“職責(zé)”之一。雖然與沐浴中的少女共處一室難免會(huì)心生邪念，但這份歪心思每次都會(huì)很快被你用轉(zhuǎn)移注意力的對(duì)話化解。畢竟，你常自詡正人君子，當(dāng)然不會(huì)違背她的意愿做出僭越之事。
只是，今天……有點(diǎn)不太一樣。
之前和鐘離的交談，令你對(duì)她早上出門的目的愈加生疑。第一次得知【魂葬】意義與真相的你，幾個(gè)時(shí)辰前也曾親耳所聞她落寞的告別，不能不對(duì)她產(chǎn)生愧疚與憐惜。
一定是很嚴(yán)肅的事情，才能讓那么元?dú)饪旎畹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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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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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龍頭被擰上了。
本就安靜的浴室，登時(shí)變得安靜異常。你的重重心事被刺耳的尖響打斷，坐立不安地呆坐在柜門前，敏銳的耳朵也在此刻聽到了輕點(diǎn)水面的聲音。
忍不住扭頭回望，借著投在屏風(fēng)上的陰影，你看到胡桃的倩影已微微掀開浴巾的下擺，大大咧咧地抬起線條優(yōu)美有致的玉腿，身子微屈，用嬌嫩的腳趾怯怯地輕點(diǎn)浴盆中的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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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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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輕聲的尖叫，女孩的身影猛地打了個(gè)趔趄，似乎是水太熱，燙到了她敏感的肌膚。你有些不自在，因?yàn)槠饺绽锏哪憧倳?huì)在水接完后精心調(diào)配冷熱的比例，令盆中的水不燙也不涼才對(duì)。
感到有違自己的職責(zé)，你下意識(shí)地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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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事吧……堂主你突然進(jìn)來，還沒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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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沒，沒關(guān)系的……不燙噢！一點(diǎn)都不……不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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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逞強(qiáng)一般的聲音響起，似乎是不想讓你擔(dān)心一般地，她索性抬起腿，也不管腳尖點(diǎn)過的水面是否太燙，一邊挾著腋下的浴巾一邊連連驚叫著，舒展著美好柔韌的身姿，嘩啦一下跳進(jìn)了浴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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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啊……好燙好燙……
“唔嗯……果然還，還是泡澡最舒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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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聲傳遍浴室，你注意到屏風(fēng)上投著的浴盆影子中探出一個(gè)小小的腦袋，旋即便是半屈著露出盆外的膝蓋與腿腳，胸中焦急的情緒終于緩緩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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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片寂靜?！ニㄅ紶柵闹恋孛娴穆曇簦约吧倥募∧w擦過浴盆的生澀雜音外，比之剛剛而猶不及的靜謐籠罩了浴室夾著香氛的空氣。
你的耳畔似能聽到墻外細(xì)密落下的雨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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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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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軀的顫抖已平靜下來，你起身來到暗處，坐在你常坐的小板凳上，從櫥柜里隨便抓了個(gè)木盆扔進(jìn)那團(tuán)濕乎乎的東西。心雖稍安，腦海仍然時(shí)不時(shí)浮現(xiàn)出某些熟悉而陌生，卻又無法理解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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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離語重心長(zhǎng)的委托。
盤中已經(jīng)冷掉的煎餃。
突然接下的神秘委托。
她消失在雨中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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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那兩只交繞飛舞的金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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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是兩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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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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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突然憶起，當(dāng)你沉下心思索那只金蝶的時(shí)候，腦中也曾有諸多閃過的畫面。只不過，那些黑白的畫面是那么地粗糙且破敗，除去紅梅等某些令你記憶深刻的事物，你無法知曉那份古老的記憶究竟想表達(dá)什么。
只不過過了一兩個(gè)時(shí)辰而已，你已經(jīng)忘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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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金色的蝴蝶怎么想都很奇怪。
和她眼中突然冒出的，令你心生不安的金色，一樣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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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說起來，今天的雨下得可真夠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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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你的沉思打破的，是胡桃清脆動(dòng)人的音調(diào)。
她似是無法忍耐這極為安靜的氛圍，率先用活潑依舊的嗓音試圖拉開話匣。屏風(fēng)后的身影不安地扭動(dòng)著，身形卻由扁平變成了起伏有致。她將身子側(cè)過來，肯定也是在望向這邊吧，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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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本堂主走啊走，走到了吃虎巖那邊……大家都在著急忙慌地收攤呢！
“我還遇到香菱啦……本堂主從她身后嚇唬她，她大叫著淋著雨落荒而逃的背影真好笑，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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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桃的聲音沒有半點(diǎn)早晨離開往生堂時(shí)的憂悶，仍用著她一貫嬌俏而活潑的高昂音調(diào)。她似乎根本不覺得在瓢潑大雨中散步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仍在自顧自而喋喋不休地講述著令她感到好笑的諸多見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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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啊還有啊，聽我慢慢說噢……
“……話說……我的笨蛋堂倌有在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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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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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用默然應(yīng)和她的敘述與問詢，無聲地靠著石墻，褪去衣物的上身打著微微的冷顫，胸中似有一顆燃燒的炸彈，隨時(shí)都有可能爆裂開一般地急躁跳動(dòng)著。為了不讓腦中的混亂思緒從頭蔓延到腳，你咽了口口水，展開手中抓著的那團(tuán)濕漉漉，黑乎乎的東西。
那原來是胡桃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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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有在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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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堂主服緊緊裹住了內(nèi)里的肚兜與內(nèi)褲，玲瓏可愛的小皮鞋里盛著束起紅梅的白襪，被胡桃胡亂地團(tuán)團(tuán)層層包裹起來。本來就夠潮濕的衣服，被她這么一弄更是變得臟亂不堪，讓你不知是該哭還是該苦笑。
當(dāng)然，你永遠(yuǎn)不可能猜到她這一上午的功夫都去了哪里。精致的衣服上泥污遍布，雖被大量的雨水沖刷掉一部分，但比起平時(shí)的整潔，你仍然能一眼找到臟污存在的位置?！撜f是堂倌當(dāng)久了么，你居然已經(jīng)習(xí)慣自己的這份敏銳了。你苦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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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最后怎樣都是你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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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鞋子和襪子放到一邊，分開內(nèi)衣與外套，你接了點(diǎn)水槽中存留的水，隨手倒了點(diǎn)鶯兒特供的洗衣香膏，便掣起搓衣板，伸手默默地搓洗起衣服來。
面前的木盆里，除了胡桃常穿的繡有金線與紅蝶的堂主衣裝，還有一些令人不免想入非非的事物。單看那塊被金邊包裹的艷紅色布料——那是胡桃為代替束胸而貼身穿著的肚兜——便足以讓你腦熱心迷，心底漾起幾分沖動(dòng)?！?dāng)然，你知道你絕不會(huì)那么做。
……就算想做，也會(huì)有其他的事物制止你做。就像那抹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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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那金色也太奇怪了吧？
為什么自己一看到它，心中對(duì)胡桃產(chǎn)生的所有情意都會(huì)消失殆盡？
自那天晚上，那縷金色好似一直存在于胡桃的身上，就像冥冥之中于天上注視著她的守護(hù)神。它不但足以讓任何心懷奸邪之人或魂無法向她傾瀉骯臟的獸欲，也能讓本該與她成為情侶，想關(guān)愛她保護(hù)她的自己無法近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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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在雨天隨便走走很舒服呀！怎么大家都不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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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沉思的時(shí)候，胡桃還在不休地叭叭講著，話語間的快活與激動(dòng)讓你不免開始懷疑自己對(duì)她的擔(dān)心是否真的有必要。但身為堂倌的責(zé)任讓你立刻確認(rèn)了這一點(diǎn)，又想起手上的濕重，索性撇了思緒，將手中的那團(tuán)東西翻開，浸水，搓洗。
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你為胡桃換洗衣物。早在她要求你當(dāng)上堂倌的第二天，她便將一大筐濕漉漉的衣服咣地?cái)[在你面前，略帶歉意的笑容中，露出唇角的虎牙顯得甚是可愛。
?
“哼哼～哼哼～哼～～
“嗯嗯～洗澡～好舒服～～啦啦～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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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嘩啦，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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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偶爾停下侃談的她于沐浴中不自覺哼出的歌兒遙相酬和，你用手緊捏著屬于她的衣料，在搓衣板上不住嘩啦嘩啦地搓洗著。
不過短短幾分鐘前，還緊緊包裹緊束在胡桃身上的內(nèi)衣內(nèi)褲，此刻都已服服帖帖地躺臥繃緊在你的手中，在搓衣板上混著白色的泡沫，被洗得潔凈。潮濕的軟透布料中帶著幾分無來由的柔膩，雖被雨水沖刷，泡沫浸洗，仍有幾縷屬于少女的，有別于香膏的雪梅香飄入你的鼻腔，使你又忍不住憶起那位現(xiàn)在與自己僅有一屏之隔，調(diào)皮搗蛋而又嬌俏可人的“主人”來。
而亂想間，不僅僅是胡桃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話和她時(shí)不時(shí)哼出的鶯啼，還有別的事情讓你無法安神。剛這樣一邊抓揉著衣物一邊想著，你的手指便觸碰到了什么硬硬的東西。
心里一咯噔，你慌忙將整件衣服翻了過來……一件紅色而黯淡的東西躍進(jìn)了你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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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還有……本堂主還去港口那邊啦。剛開的船又通通回來了，收了帆歪歪斜斜的桅桿，真像被打蔫的馬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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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胡桃的神之眼。
和早上一樣，本該火燦奪目的紅色晶石，此刻卻沒了它應(yīng)有的閃爍光華，只剩下暗淡的底色。代表火元素的卷曲紋章隨盆中的水波飄動(dòng)著，正如獨(dú)自說著話的活潑女孩，看起來還是那樣熾熱，但少了分最關(guān)鍵的精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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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突然想起某段看似風(fēng)馬牛不相及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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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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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魄屬陰，與至陽至熾之體無法相和，便以陰氣相往。此等病狀，受高天青睞之人亦難避卻?！?/p>
“神目光采黯淡，本色晦明，人有精而無神。非外非內(nèi)，乃眷戀之物焚心所致?！涀云呤宕弥靼Y狀，不卜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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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桃讓你反復(fù)誦讀的《往生秘聞抄》中，曾夾著這么一張皺皺巴巴的字條。當(dāng)時(shí)不明所以的你還傻乎乎地拿去問胡桃，卻被她略帶驚慌地一把奪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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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暗不定的神之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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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望著手中暗淡無光的晶石，你突然感到心里藏著的什么對(duì)上了號(hào)，剛剛才放下的心又猛地抬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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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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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呀，被本堂主發(fā)現(xiàn)了吧……笨蛋你果然沒在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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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也不哼了，胡桃隔著屏風(fēng)似乎看出了你的失神，猛然抬高的嗓音中夾著不滿，以及與你心中預(yù)感暗合的疲憊與色厲內(nèi)荏。
……回過神來的你本想應(yīng)和些什么。只是，胡桃夜鶯般的嗓音深處，卻潛藏著幾分不正常的沙啞。就算她早上與你進(jìn)行略帶難過的別離時(shí)，聲音也是柔和而細(xì)膩的，聽不出半點(diǎn)雜音。
但現(xiàn)在，她的聲音是那么不自然……就像她在刻意掩飾什么一樣。
握緊了手中的神之眼，強(qiáng)烈的焦躁在你的心中肆虐。
你必須問她。
?
“……胡桃?！?/p>
?
“誒誒？！怎……怎么啦……”
?
胡桃似乎被你突然的打斷嚇到了，平靜的音調(diào)極不自然地大肆起伏起來。
?
“嚇，嚇我一跳……干嘛突然打斷本堂主說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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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是說過，本堂主講述趣事的時(shí)候不許打斷嘛……笨蛋空真是健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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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她略帶嗔怪的話語，你沉默著，心口卻猛地一痛，感到沉睡在心中的那個(gè)預(yù)感正在逐漸應(yīng)驗(yàn)。灼眼的紅色晶石閃著淡薄的火焰，和她的梅瞳在你的腦中打著轉(zhuǎn)，緊接便是從兩朵梅花中漾出的金，幻化成蝴蝶的形狀，如冷雨般墜在你的身上，使你全身上下都開始戰(zhàn)栗。
她果然在隱藏著什么。
?
“……胡桃，我問你?！?/p>
?
“……誒誒？”
?
“今天早上，你為什么要獨(dú)自出去？”
?
終于觸及到你所思慮的中心了，你想?？v然剛剛由于羞澀和尷尬而無法開口，但這件事情你必須要問清楚。
因?yàn)?，它正與你心中的所痛所思緊緊地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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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
屏那頭的人，忽然僵硬地停了行動(dòng)。
可怕的寂靜霎時(shí)間逸散在空氣中，帶著隔著屏風(fēng)都能感到的滯澀與尷尬，讓你心間的預(yù)感愈來愈強(qiáng)烈，如手中閃爍不定的那顆神之眼一樣顫抖。
?
“……沒，沒什么啊……真的。”
?
燭光被風(fēng)吹蔫了似的，在屏的那頭驟然搖曳，將胡桃堪堪在浴缸中坐起的形影映得時(shí)高時(shí)低。
耐不住沉默的她終于開口，身形于明暗不定的倒影中微微顫著，沉吟片刻，終于拋出相較于之前一樣活潑，帶著笑意，卻略帶沙啞的聲音：
?
“……本，本堂主只是出去散步而已嘛……干嘛這么較真呢……哈哈……
“空真是…….越來越像鐘離啦，什么都管……哈哈哈……”
?
絕對(duì)，絕對(duì)不可能只是散步而已。
胡桃的遲疑更讓你無法靜心。她本就善于在笑容中隱藏痛苦的真相，在你到來前不知在那稚嫩的心中潛埋了多少蝕骨的痛。敏感的你每次都能從她招牌一樣的假笑中窺出幾分端倪，卻永遠(yuǎn)不知該如何化解纏繞在她心間的枷鎖。
?
但是……
?
有些事情，只有自己才能做到……吧。
?
?
“若只是散步的話，堂主出去時(shí)為何沒與鐘離說起……究竟是去做什么了？”
?
“……啊誒？唔……”
?
胡桃本準(zhǔn)備繼續(xù)閑談的的聲音，在極短的時(shí)間內(nèi)又是急促的一停。燭火愈來愈暗，似被屋內(nèi)氤氳的水汽所掩，又如壁嶂般隔了她與你。
如死寂一般的沉默。
?
“……”
?
“……”
?
你定定地盯著屏中女孩僵硬坐起的影子，嘗試從中解讀出諸多疑問的答案，不出意料地一無所獲。
正當(dāng)你握緊手中那顆屬于胡桃的神之眼，打算沉住氣繼續(xù)追問下去之時(shí)……
?
“空……”
?
胡桃開口了。
聲音是你熟悉的，在溫暖的堂內(nèi)與陰冷的屋外之間，為你留下的憂悶話音。
?
“……可以請(qǐng)你，到本堂主這邊來嗎？”
?
“誒……？”
?
不給你任何思考時(shí)間，胡桃的聲音只是略微頓了頓，便似乎下定了多大決心一般地，努力吐出接下來令你驚愕萬分的話語：
?
?
“請(qǐng)你……為本堂主沐浴……好嗎？”
?
?
?
?
過去的幾個(gè)月里，你與胡桃共度的洗浴時(shí)間，往少了算也有數(shù)十次。對(duì)于她這樣從事特殊行業(yè)，亟需身體時(shí)刻保持潔凈的人而言，沐浴更是每日無法避免的重要環(huán)節(jié)。
不知是出于少女與生俱來的羞澀，還是秉持堂內(nèi)“男女授受不親”的祖訓(xùn)，胡桃永遠(yuǎn)只會(huì)讓你隔著屏與她聊天，從未提出過讓你為其沐浴的要求。……你不能不知曉禮義廉恥，自然也明白這一點(diǎn)，每次總是待到她圍好浴巾邁出門外，才從屏風(fēng)的暗處轉(zhuǎn)出，完善地清潔灑掃浴室之后，方可出門。
?
說你不對(duì)這位天生麗質(zhì)，正值青春妙齡的胡桃堂主從未有過一點(diǎn)非分之想，那是絕對(duì)不可能的。但你能讓你的心境永遠(yuǎn)維持在平衡的狀態(tài)，不向她傾瀉哪怕一丁點(diǎn)熾熱而野蠻的欲望，也是你曾暗暗在心中立下的誓言。
既與她于山頂用一吻私定終身，你在心中自然也定下約法三章來約束自己的行為。像英雄一樣，哥哥一樣守護(hù)她，關(guān)懷她，不讓她受到任何侵犯與傷害——這些，你都覺得理所應(yīng)當(dāng)。因此，你也從未想過趁胡桃不備繞到屏風(fēng)后，妄圖用不潔的手沾染她在溫泉中濯洗嬉戲的純潔身體。
畢竟，那也有違你的職責(zé)與諾言。
?
但是，今天……
?
?
“雖然突然這樣說很奇怪……但，本堂主是很認(rèn)真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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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后的胡桃聲音似乎揉進(jìn)了幾縷你久違的情意，令你連剛剛要追問她的話不免也忘了個(gè)一干二凈。全身心只沉浸在震驚之中，連忘了自己僵直站起的雙腿都開始向屏的那側(cè)緩緩挪動(dò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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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突然讓我為她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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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我們?cè)谡f什么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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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該怎么為女孩子洗澡……《往生秘聞抄》里也沒有這方面的記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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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淡一片的眼前逐漸明亮起來，你還沉浸在一片混亂的思潮中，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腳步已經(jīng)本能地向屏后的人兒邁去。繞過黑暗，燭火的光亮驀地刺了你的眼，方才將你從胡桃奇怪的要求與不住的亂想中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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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目光的盡頭，躺在水中胡桃的腦袋正仰倒在浴盆外，用她那還在撲棱撲棱的明亮眼眸直視著你。
看到你出現(xiàn)在面前，少女不免嘿嘿地笑了，縱使那笑中藏著濃濃的羞赧與沉重的遲疑。肉嘟嘟的臉蛋畔隱約有紅暈微微漾起，不知是因?yàn)樗疁靥?，還是香氛太濃，抑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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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無法約束心中的沖動(dò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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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堂主的要求……自己就沒有理由拒絕，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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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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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沉默間，胡桃的少女酮體就那樣躺臥在浴盆的水中，只裹了一層薄薄的浴巾，便似粉面含羞，毫無遮掩地在你面前悄然展露幾分嬌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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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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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看入迷了嗎？我的笨蛋堂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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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人兒如畫中的仙女，雖足夠誘人圣潔，毫無防備，卻也無法讓你生出半點(diǎn)多余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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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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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沒有嗎？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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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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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地跪在胡桃的身旁，你用沉默回答她的調(diào)笑，努力讓內(nèi)心平靜下來。
跪坐在她身旁的你，其實(shí)一直在畏懼。就算用余光無數(shù)次瞥見那嘗試躍入你眼簾的梅色雙瞳，你微抬起的手依舊不敢浸入水中。你在害怕那抹金讓你的情感再一次消退，甚至感覺現(xiàn)在的自己沒能生出什么欲望來，也是她眼中的那抹金搞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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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是忍不住沉思胡桃拒絕回答你問題的理由，也隱約猜測(cè)到，她也許是不想告訴你事情的原委，才愿意讓你為她清洗身子的。先前的她就算平日里再怎么戲耍調(diào)笑你，也沒有如此大膽開放的時(shí)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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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洗哪里呢，堂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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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后背就可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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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桃見你回了話，一個(gè)鯉魚打挺便快活地坐了起來，掀起的層層水花星點(diǎn)撲散在你的身上。
一邊將白膩的背展露給你，她的小腦袋瓜微微側(cè)過，可愛的小紅舌靈巧地探出唇邊，和臉畔的嬌紅一并帶著歉意地吐出略帶嬌羞的低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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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yàn)?，本堂主自己洗不到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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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無言。既然已經(jīng)決定讓她口吐真言，你便也只能應(yīng)允她的要求，為她鞍前馬后了。
拾起浴缸中沉著的特制塊狀香膏，你咽了口口水，沉住氣抬起手來向胡桃的后背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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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對(duì)哦……那里用力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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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制的浴盆不算太淺，卻也夠女孩在坐直身體的前提下，不讓坐在旁邊的你亂閃的眼神窺探到她的身形。真是絕妙的設(shè)計(jì)。
你的一只手握著同樣從鶯兒那里買到的塊狀香膏，另一手隔著少女剛剛圍在身上的浴巾，雙手時(shí)不時(shí)浸入水中沾濕，再撲灑到她凝玉般的肌膚上，涂下道道逸散出泡沫的痕跡。
令你感到些許安心的是，你發(fā)現(xiàn)自己倒也不是不擅長(zhǎng)為女孩子洗澡。該說面前的這個(gè)家伙跟自己實(shí)在是相知太深，就算做這種事情也不會(huì)感到多么局促么？那倒也不是，因?yàn)槟闳匀粫?huì)因?yàn)樗募?xì)小動(dòng)作而揪心，會(huì)因?yàn)樗紶柕男钩隹谕獾膵山卸@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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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啊！太……太用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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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抱，抱，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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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沒關(guān)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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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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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說好哦～不許占本堂主的便宜！不然就咬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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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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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桃正端正地坐在浴盆里，一邊張牙舞爪，一邊將她光潔可愛的嬌背整個(gè)地展露給你。她的隱私部位自然被她用浴巾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地裹了起來，還用嬌柔的雙臂護(hù)住，整個(gè)一嚴(yán)絲合縫的包圍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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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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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對(duì)……謝謝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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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默然地將手中的毛巾用香膏浸染，搓了搓生出泡沫，再抓住胡桃的肩膀。少女發(fā)間自然的香氣和香膏混合，產(chǎn)生了奇妙的化學(xué)反應(yīng)。似乎只有此刻，那位不知疲倦如同假小子一般的胡桃堂主，才會(huì)在你的手下恢復(fù)成那個(gè)嬌俏可人的女孩。
恐怕，這也是只屬于你的特權(quán)吧。你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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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僅剩的沖動(dòng)化作平和，手指甫一觸及胡桃的肌膚，你便感到搖晃的手與心不再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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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濫用這份特權(quán)。
我愿意讓胡桃依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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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平緩地?fù)嵊|著胡桃的身體，蹦跳的心內(nèi)卻并無一絲雜念。就算切身觸碰，你也只覺心間無法涌起任何哪怕一點(diǎn)邪念，反而是溫暖的沖動(dòng)逐漸占據(jù)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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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我們之間有壁嶂阻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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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她不再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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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會(huì)像英雄一樣，陪伴在她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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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要為她做，我能做到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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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想著，雙手繞過胡桃的脖頸，搓揉著她嬌嫩的肩膀，你沉重地聯(lián)想起這雪白瘦小的雙肩，究竟承擔(dān)了多少別人無法想象的痛苦。切身嗅著她的芬芳，聽聞著她稍有些沉重的鼻息，你不知為何雙眼一陣酸澀，似有什么不像淚水的東西從臉畔劃過。
一定是水濺到臉上了。一定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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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要問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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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鐘離所說，若是我做不到的事，恐怕其他人也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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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試著觸碰她的心的……只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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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早……做了一個(gè)夢(mèng)?！?/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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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倏然被溫暖的熱氣包裹，縱是在溫?zé)岬脑∈抑腥燥@別樣的和暖。
是胡桃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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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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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置信地別過頭來，你直直地凝望著她的眼，剛想起眼中那縷金可能讓自己的情意盡消，想強(qiáng)行躲過……卻被她用唇貼住了耳朵。
你渾身霎時(shí)間一陣酥麻。濕軟的觸感，即將觸碰到她真心的興奮，與某種奇異的驚喜讓你的心臟狂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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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你感到莫大驚喜的是，剛剛你看到的胡桃的眼中，沒有那抹奇怪的金色。
那兩朵梅花，是屬于她純白的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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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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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堂主，做了一個(gè)奇怪的夢(mèng)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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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mè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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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奇怪，卻又在情理之中。說是合理，卻又令人始料未及……真是奇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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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桃的聲音突然軟了下去，那份沙啞與疲憊如同泄洪一般散落了出來，讓與她的唇近在咫尺的你心中又是如同一陣抓握般的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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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覺得自己已經(jīng)放下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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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一字一句，都牽動(dòng)著你的心弦。急于解答心中疑惑的你，忍不住脫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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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桃你做的，是什么夢(mèng)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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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敢保證胡桃每天晚上都能安心入眠。從小與鬼魂死靈打交道，還甘之如飴的她，就從來沒有做過噩夢(mèng)嗎？你是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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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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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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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空你總是這樣呢。甘愿這樣關(guān)心我，照顧我……想知道我的所有煩惱……
“明明……不需要也沒關(guān)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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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的職責(z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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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斬釘截鐵地回答。
胡桃的身子猛然一顫，扭頭望了望你的臉，剛剛還元?dú)鉂M滿，現(xiàn)在則涂上了淡淡惆悵的雙頰終于苦澀地綻出一絲微笑。
她似乎也在為你的關(guān)切而動(dòng)心，又似乎實(shí)在不想讓你再次失望，就算她再想怎么隱藏，一直壓抑著不想說出的話，終究還是通過在你眼中的兩瓣嫩唇緩緩?fù)铝顺鰜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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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夢(mèng)，是關(guān)于……我爺爺?shù)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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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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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桃的爺爺……也就是【七十五代】堂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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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想到了那張不起眼的紙條。皺皺巴巴的落款上，除了不卜廬白術(shù)醫(yī)師的簽名外，還用紅色的字跡寫著“記自七十五代堂主癥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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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外非內(nèi)，乃眷戀之物焚心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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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究竟是什么意思？
而胡桃一直煩惱的，就是她早晨關(guān)于爺爺?shù)膲?mèng)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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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他的……眷戀之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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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既是如此，為何不與鐘離先生說起呢？若是博學(xué)多才的他，應(yīng)該能為堂主解夢(mèng)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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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鐘離那家伙如此老成，又愛管閑事……本堂主就算傾囊相訴，他也很難懂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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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桃打著哈哈，一邊苦笑著，目光則從你的臉轉(zhuǎn)到了屏邊燃燒的蠟燭。
剛剛還只有她孤身一人的屏上，已經(jīng)同時(shí)印下了你與她的形影。高聳的蠟燭也化作流淌的蠟淚，積蓄在燭臺(tái)上，搖搖欲墜的燭芯仍閃爍著點(diǎn)點(diǎn)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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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終究不好提起……就算本堂主說，別人也不會(huì)理解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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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淡淡望著胡桃惆悵的眼神，手頭的動(dòng)作也緩緩?fù)Ｏ隆Ｒ驗(yàn)樾闹杏縿?dòng)著的強(qiáng)烈預(yù)感，已經(jīng)讓你無法動(dòng)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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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說給我聽聽嗎？關(guān)于堂主你爺爺?shù)膲?mèng)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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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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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桃的臉撇過來，苦澀而凝滯地怔了片刻，呆呆地笑了。她張嘴還想說些什么，最終卻只抿了唇搖了搖頭。
你心一沉。她望向蠟燭的眸中雖沒有讓你亂起心神的金，此刻卻是些許通透爍亮的晶瑩，將眼中的梅花映得剔透可愛。
但你卻絲毫高興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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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幫本堂主打開窗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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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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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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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默默無言，站起身來，繞過即將熄滅的燭臺(tái)，輕拉百葉窗畔的拉繩。棕色的窗葉瞬間利落地收起，現(xiàn)出通透明凈的窗上琉璃，也現(xiàn)出窗外仍陰雨綿綿的璃月街巷。
清冷的空氣涌入溫?zé)岬脑∈?，略微沖淡了縈繞在你與胡桃身畔的淡淡香氣。蠟燭已滅，香氛也隨微風(fēng)而逝，只有少女的體香卻仍舊留存在你的鼻腔。
路上空無一人。也許是之前的雨幕太大，令整個(gè)璃月都心生畏懼了吧。陳就在你視野中的只有灰暗的建筑，鐵色的天空，與被無數(shù)細(xì)小漣漪覆蓋的，青石磚鋪就的街道。
……和兩只并蒂飛行的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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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瞳孔在那金色中縮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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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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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奇妙的沖動(dòng)，令你心中的預(yù)感被無數(shù)倍增幅，無處安放的手也忍不住解開窗鎖，推開透明的門扉，伸向那兩只陰魂不散的金蝶。
你不再恐懼，不再慌張，不再大呼小叫地驚呼它們的存在與尾隨，而是逐漸理解了那蝶想要向你傳達(dá)的事物。從早上寫日記時(shí)出現(xiàn)開始，再到和胡桃一起消失，最后同時(shí)出現(xiàn)在你與她的視線中……
它，不，它們想讓你與胡桃知曉的，也許是一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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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是那只蝴蝶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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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桃驚喜地喊道，身后的水盆猛地傳來水被弄灑的聲音。
你心里一動(dòng)。原來，胡桃也早已發(fā)現(xiàn)跟隨她的那位小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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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主……你認(rèn)得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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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然！早晨本堂主出去覺得無聊的時(shí)候，就看到它飛在我身邊哦！
“不知道為什么，只要和它呆在一起，我就會(huì)覺得好安心好安心……真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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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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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聯(lián)想起那讓你感到不祥的金色。真奇怪，明明現(xiàn)在的兩只蝶跟胡桃眼中的那金是那么相似，卻無法讓你感到任何不適。
可能，那正是你誤解胡桃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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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之所以會(huì)感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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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yàn)檎`解了那片金色，誤解了頭頂?shù)奶炜瞻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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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好想給她帶來安心的感覺。好想好想。
如果能像蝴蝶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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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對(duì)了對(du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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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過頭來，用興奮的語氣開口。
鐘離的囑托，一定是有深意的。他看到蝴蝶的時(shí)候并不感到驚訝，還曾說過“堂主心事我已了然”，說明他一定預(yù)料到了這一切的發(fā)展。
既然如此，和心中的預(yù)感一致，自己要解決的委托，也是時(shí)候在此時(shí)向胡桃提出來了吧。
你不想讓她再煩惱下去。
既然，是有關(guān)魂葬的【客戶】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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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哇？是……是新的客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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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還沒落下就是嘩啦一聲，浴盆內(nèi)安安靜靜的水波下突然驀地冒出一團(tuán)白膩的倩影，將略帶芳香的空氣攪散，同樣沁入了蠟燭香氛的浴水也沖天而起，化作無數(shù)和外面一致的雨露墜至你的身上……
……你將鐘離的委托復(fù)述一遍后，胡桃果然如你預(yù)想中地開心起來，只不過驚喜程度確實(shí)遠(yuǎn)超你的所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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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真的嗎？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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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可以冷靜一點(diǎn)啊，我的堂主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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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不，許，那么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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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嗚……嗚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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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同一時(shí)刻被腳下石磚濺上的水滑了一個(gè)大跤，你的后背猛地撞上了棕屏，被打濕的頭發(fā)趴下來遮住了視線。待到你把它們撥到一旁，撲面的熱氣與香露氣息便一擁而上，女孩明亮的眸子和她可愛裂開的檀口與粉唇一股腦兒地?cái)D進(jìn)了你的眼中。
她的眼中已沒了那侵占瞳孔的金，你卻仍能從近在咫尺的氣息中感到幾分與窗外金色的蝶相似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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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啦……和本堂主在一起的時(shí)候，不要說‘堂，主’這兩個(gè)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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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我該怎么說啊……誒……誒誒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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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修邊幅的胡桃，在無比驚喜中蹦出浴缸的同時(shí)，當(dāng)然沒能注意到身上裹著的那面輕薄的浴巾，其實(shí)并沒有完全擋住她的全部隱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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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叫我，桃，桃～哼哼～～
“明明以前也跟笨蛋說過的吧！怎么這就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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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溫存稱謂伴著面前人兒柔膩的春風(fēng)，飄過你的耳畔。
你的眼中剎那變得灰黑。那不算很久之前的春夜，一步一步逼近的俏影，將自己牢牢鎖在墻壁前。心砰砰，情切切，瞳中的梅花與你雙目中的金融合的那刻，便是一切的開端。命運(yùn)的齒輪在那個(gè)海燈之夜開始轉(zhuǎn)動(dòng)，而在那個(gè)平凡地不能再平凡的夜里，停了轉(zhuǎn)。
沉悶的一月多以來，你的心中升起了新的預(yù)感。
自己以為無法動(dòng)彈，甚至即將生銹的命運(yùn)齒輪，又開始彼此嚙合著，緩緩旋轉(zhuǎn)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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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桃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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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這才對(duì)嘛……
“對(duì)了對(duì)了！待會(huì)兒不是要去無妄坡下面接待新的客戶嘛……我們還等什么！快去準(zhǔn)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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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堂，不……桃桃你先去吧，我稍后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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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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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桃滿意地向你拋了一個(gè)大大的笑容，便閃著她的大眼睛，充滿活力地站起身來，幾個(gè)小時(shí)前的憂悶似乎已被一掃而空。
用手將圍好的浴巾遮了遮，確保不會(huì)被你看個(gè)光光的女孩忽地站定了身子，雙手背在身后用兩腋夾住毛巾，居高臨下地將透紅的俏臉轉(zhuǎn)過一半，熟悉的小惡魔般的笑容又回到了她的頰畔。
你看著她遲疑了片刻，頰上的壞笑逐漸收斂，嘴角微微一撇，最后凝成了微微的上揚(yá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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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哦，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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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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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堂主感覺好受多了哦……
“好像……只要有空你在我的身邊，好像一切都會(huì)不一樣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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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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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一開始就跟你坦白一切，才是正確的選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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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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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心兒狂跳起來。
胡桃終于要跟你吐露早晨做夢(mèng)的內(nèi)容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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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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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當(dāng)然也沒有如你所愿，胡桃張了張嘴，只是留下一抹難以忘懷的壞笑。她的身子頓了頓，白嫩纖長(zhǎng)的雪足一點(diǎn)地板，圍緊浴巾小步小步地跑到門口，身子一側(cè)便竄出了門外。
你的肩側(cè)似有撲扇雙翼的輕響。側(cè)眸一看，一抹金色正拖著短短的尾跡，搖搖晃晃地翩翩飛過你的肩頭，在你的目光中向浴室門的方向飛去，穿過門消失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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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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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癱坐在地上，靠著屏風(fēng)，綻出如釋重負(fù)的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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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自己確乎是誤解了那抹金。在剛剛與胡桃的一刻相處中，自己并未生出任何的邪念，而并非是被那點(diǎn)神秘的金色終止歪想——令你頗為自豪。
那金色，與那金色的蝶，更像是獨(dú)屬于胡桃的某位守護(hù)著。它于冥冥之中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dòng)，同樣警戒著一切與她相近的人。凡有不良之心生誕，金色便會(huì)于她的眼中閃出，消去一切對(duì)她的雜念與私心。但如果心思純凈，靈無旁騖，那金便不會(huì)作弄于你，留下她與你之間最本真，最純潔的情意……
這樣看來，這金色比起自己來，更適合當(dāng)胡桃的貼身堂倌啊。至少胡桃不用擔(dān)心自己被他人所污所害。你無奈中帶著點(diǎn)落寞地想。
只不過，她連自己都還沒意識(shí)到這金色的存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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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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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驀地想起那張字條上用紅色筆跡寫下的字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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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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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jié)合胡桃的那顆明暗不定的神之眼，你愈來愈確信某位神明一般的存在，正寄宿在胡桃身上，與那張紙上記錄的七十五代堂主……她爺爺?shù)牟∏橐恢隆?/p>
雖說往生堂這神鬼難過，魂靈尤興之地發(fā)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都不奇怪，但你依然相信那抹金色不會(huì)是什么鬼怪或是幽魂。
哪兒有這么正直堅(jiān)定的魂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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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上的水漸漸干透，窗外清冷的風(fēng)拂過你上身赤裸的肌膚。偶有細(xì)碎的雨針穿過窗楫，落到你的身上，散了空氣中漂浮的那抹淡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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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如果真有什么神靈，守護(hù)著胡桃的話……
請(qǐng)你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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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究竟，夠不夠資格做她的戀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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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了，雖仍有些苦澀，更多的卻是心安。有如此盡職盡責(zé)的“鬼神”大人切身守護(hù)，自己也不必?fù)?dān)心在雙眼未及之地，她會(huì)受到粗暴且不公的對(duì)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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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還是沒能知道胡桃的心結(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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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與她的時(shí)間還長(zh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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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不久之后，還要和她一起前往無妄坡，面見鐘離口中那位神秘的客戶吧？
只要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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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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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老，渺遠(yuǎn)而空靈的聲音，如無緣由飄來的清風(fēng)，吹過你的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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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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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本了無一人，卻突然傳來一聲如此明顯的話語，你整個(gè)人都嚇得蹦跳了起來。
站定身子四下胡亂地張望，你卻沒發(fā)現(xiàn)任何人。雙眼掠過大開的窗戶，你怔怔地望向街巷，雨幕中的窗前卻仍是無一人經(jīng)過。
只是，窗外剛剛飛舞的兩只金蝶，也一樣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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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其中一只已經(jīng)跟著胡桃飛走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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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本能地回望你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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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金琮的光影乍現(xiàn)，帶著亮點(diǎn)的拖尾還未消失在空氣中。結(jié)實(shí)的肩頭，立著的是你熟悉的片縷金色。
金色的蝴蝶停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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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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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堂倌～～還沒好呀你！
“本堂主等得花兒都謝了……在浴室里忙什么呢！還不快來為本堂主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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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啊……等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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謎團(tuán)還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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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蝴蝶究竟是何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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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桃的神之眼為何仍時(shí)暗時(shí)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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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桃的夢(mèng)境究竟包含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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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護(hù)她的，那神秘的存在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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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剛剛那好像錯(cuò)覺一般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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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已經(jīng)灑掃干凈，浴盆也已被擦亮。低頭搓洗著胡桃的衣服與襪子，耳邊時(shí)不時(shí)傳來房外胡桃的大呼小叫。你只得從一堆泡沫中探出頭來，用與她一樣大的聲音與她遙相酬和。
你累。累但快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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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今天就是解決上述一切謎題，與她的關(guān)系重新嚙合的開始。
馬上就要開始了。新的一場(chǎng)【魂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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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真有神明注視，就請(qǐng)您看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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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duì)她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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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yuǎn)行，也馬上就要開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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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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