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時間回到不久前。

剛剛睡著的芽衣突然睜開了眼睛，再次把睡著了的空白涂黑搖醒。

“你干嘛，芽衣~”

空白涂黑發(fā)出了有些呆萌的聲音。

布洛妮婭和溫蒂警惕的掃視著四周，但是卻依舊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

“白，我也累了，能不能讓我上床睡？”

芽衣的神色略微有些不自然的說著，但是連眼睛都沒有睜開的空白涂黑卻并沒有發(fā)現(xiàn)這一點。

“這種小事就不用問我了。”

空白涂黑從芽衣的雙手中掙出，重新躺回床上。

芽衣也暫時安分的躺在了空白涂黑的身邊。

布洛妮婭和溫蒂有些疑惑的對視了一眼，雖然感覺有些不太對，不過也不好直接把芽衣叫起來。

又過了片刻，溫蒂和布洛妮婭剛剛坐下，準(zhǔn)備喝口水的時候，就聽到芽衣四處打滾的聲音。

本就有些小了的白大褂在芽衣的掙扎中，一顆顆扣子蹦的四處都是，溫蒂眉頭一挑，一顆扣子蹦到了她的水杯中。

“你！”

溫蒂哪受過這個氣，她剛恢復(fù)的健康，當(dāng)場就要把芽衣叫起來，讓芽衣看看她的厲害。

“你又干嘛？睡就好好睡，不睡就下去！”

空白涂黑吐出了嘴里的扣子，有些煩躁的說著。

“我做了噩夢，好可怕~”

芽衣的聲線有些怪異，一雙手也不安份的，在她自己的身上亂摸。

空白涂黑稍稍的翻了個身，離芽衣遠一點。

他很困，不想做多余的事情。

好不容易再次睡著，芽衣竟然抱了過來，一雙手在空白涂黑的胸前亂摸。

空白涂黑睜開了眼。

事情似乎有些不對，但無所謂了，芽衣，今天我和你，只能有一人獲得安眠。

“布洛妮婭，溫蒂，去床頭柜的抽屜中，取我的苦瓜汁來?！?/p>

察覺到了芽衣不對勁的布洛妮婭和溫蒂頓時警覺的拿出了床頭柜抽屜中的苦瓜汁。

“嗚——芽衣，我好困啊，你能不能安靜一會，不要亂動?！?/p>

空白涂黑決定再給芽衣最后一次機會。

“白，我好熱，我好想要——”

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

空白涂黑開始煩躁起來。

“不，你不想，你只想好好睡覺?！?/p>

芽衣依舊不安分的亂動著，而且動作也越來越過分。

于是，空白涂黑一邊捏住了芽衣的臉，一邊拿過了溫蒂開好封的苦瓜汁。

“打擾我休息的壞孩子，芽衣，準(zhǔn)備好接受懲罰了嗎？”

“這，這是什么味道！呃——”

已經(jīng)來不及了。

為德麗莎特別調(diào)制的苦瓜汁，不但有著能夠讓人的味覺神經(jīng)持續(xù)保持最高程度的靈敏，而且，也不會因為持續(xù)的品嘗，而讓味覺神經(jīng)失去對苦味的敏感性。

不過那些普通版本的苦瓜汁似乎已經(jīng)被德麗莎喝完了的緣故，現(xiàn)在剩下的這些，都是空白涂黑所特意調(diào)制的，連德麗莎都承受不住的特別驚喜版本。

很快，芽衣就失去了最后的行動能力，雙眼無神的，癱軟在空白涂黑的身下，嘴角出緩緩的向外滲著散發(fā)著香甜氣息的綠色汁液，柔軟的嬌軀徹底臣服在了空白涂黑那恐怖的苦瓜汁之下。

“芽衣，對不起，但你不該打擾我的安眠的，永別了。”

空白涂黑拿起了一旁溫蒂已經(jīng)撥通的通訊。

“呃，這，還真是慘烈的景象啊?！?/p>

如果不是真的相信空白涂黑那堅挺的，特殊的人品，德麗莎說不定真的會以為，空白涂黑真的在芽衣身上做了什么過分的事情呢。

衣著凌亂，雙眼無神，嘴角處有可疑綠色液體的芽衣看上去有點慘。

“德麗莎，第二律者真的在琪亞娜體內(nèi)嗎？”

空白涂黑瞇著眼睛，半夢半醒的，充滿威嚴(yán)的說著。

“可，可能吧？”

德麗莎想到了一個不妙的可能性。

第二律者有著夢境方面的能力嗎？似乎是有的。

“來我這邊一趟，帶上猶大，我要好好的懲罰一下，打擾我休息的壞孩子呢?！?/p>

此時的空白涂黑，看上去居然有點可怕。

當(dāng)芽衣再次恢復(fù)意識的時候，已經(jīng)太遲了。

雙手被猶大高高拉起的芽衣感覺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只能任由著重力，將她最羞恥的一面展現(xiàn)出來。

漆黑的審訊室中沒有一絲光線，刺鼻的血腥味讓芽衣感到了隱約的恐懼。

“啪——”

刺眼的大燈突然亮起，芽衣的視線頓時模糊了起來，一時間無法看清周圍的環(huán)境。

某種莫名的恐慌感讓芽衣驚慌了起來。

但身體中隱約存在的另一個意識卻發(fā)出了更加刺耳的聲音。

“可惡！卑鄙無恥的人類，居然用這種方式——”

一道刺眼的光芒從一副平光眼鏡上反射而出，宛如擇人而噬的兇獸一般，令西琳和芽衣同時屏住了呼吸。

雙手交疊，拄著嘴部的空白涂黑微微的抬起了頭。

“你，你——”

西琳感到了莫名的恐慌，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西琳？第二律者？”

空白涂黑發(fā)出了芽衣從沒有聽到過多的冷酷聲音，那聲音中，毫無往日的溫和與慈悲？

“這可是芽衣的身體，你，你不要亂來！”

西琳語無倫次的說著，她萬萬沒想到，這個男人為什么能有這么恐怖的氣勢。

“亂來？怎么能說是亂來呢？我親愛的西琳小姐。”

空白涂黑嘴角勾起的笑意并不能帶給西琳任何一絲安全感，甚至于連芽衣也感受到了某種恐慌。

“我只不過是在懲罰我那不成器的壞孩子，芽衣而已，難道不是嗎？”

大概是因為看不到眼神的緣故吧，那副平光眼鏡所反射的光，實在是太過刺眼了。

空白涂黑拍了拍手，德麗莎從黑暗中走出，一臉憐憫的看了芽衣一眼，隨后搖了搖頭，嘆息的將一個盛放著五顏六色試管的托盤放在了空白涂黑的身前的桌面上。

“芽衣，你知錯嗎？”

空白涂黑嘴角輕浮的笑意讓芽衣感到了濃濃的不安。

“抱歉，我沒有想到第二律者會以——”

“啪！”

空白涂黑猛地一拍桌子，芽衣和德麗莎同時的縮了縮頭。

“芽衣，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我花費了那么多的精力，那么大的代價去培養(yǎng)你，但你，卻連一個早已失敗的律者都不是對手?！?/p>

和往日相比好似換了一個人一般，芽衣不敢置信的看著說出了這么冰冷話語的空白涂黑。

“不過，那也并不重要了，芽衣，不能夠戰(zhàn)勝崩壞的人，是不被需要的，不能夠建設(shè)美好世界的人，是沒有意義的，所以，芽衣，我放棄你了。”

芽衣猛地瞪大了眼睛，她的嘴角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些什么。

一旁的德麗莎無奈的看著芽衣那不可置信的神情，憐憫的神色讓芽衣意識到，這可能并非是玩笑。

“芽衣！芽衣！??！放開我！我不能看著芽衣就這樣——”

外面?zhèn)鱽砹诵[的聲音。

“琪亞娜，沒用的，那個家伙已經(jīng)決定的事情，是絕對不會改變的，而且——”

“啊啊啊啊啊——”

琪亞娜的哀鳴聲從外面?zhèn)鱽怼?/p>

“報告！”

布洛妮婭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怼?/p>

“進。”

一個眼中滿是淚水的白毛團子無力的被布洛妮婭拖了進來。

“白先生，琪亞娜已經(jīng)被布洛妮婭拿下了，關(guān)于希兒的事——”

“希兒么，似乎很有潛力呢，我會考慮將她列為代替芽衣的人選，但成不成，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p>

死死掙扎的琪亞娜被拖了出去。

芽衣感覺胸口悶悶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好了，沒什么用的芽衣，接下來，我要取出你體內(nèi)的征服寶石，然后嘛~”

空白涂黑走到了芽衣的身前，平光眼鏡折射出了一雙色瞇瞇的眼睛。

“芽衣啊芽衣，也不能說你完全一點用也沒有，這副身體似乎很不錯嘛，我決定了——”

空白涂黑捏起了芽衣的下巴，發(fā)出了芽衣有些熟悉的聲音。

“我會將你的意識和第二律者的意識一并摧毀，然后告訴所有人，芽衣，你是徹底殺死了第二律者的英雄?！?/p>

冰冷刺骨的寒意令芽衣感到反胃，惡心。

“而芽衣你的這副好身體，我也會好好的保存下來，說不定，還能培育出一個更加乖巧，聽話，又有用的新芽衣呢？”

芽衣不敢置信的看著陌生的空白涂黑。

德麗莎舉著托盤走了過來。

“好了，為了一會洗腦裝置能夠徹底將芽衣和第二律者的意識徹底清洗干凈，那么接下來，我會對芽衣的身體做上那么一點，提前的準(zhǔn)備工作?！?/p>

“比如這個，粉紅色的液體，放心，這并不是什么可疑的液體，只不過是能夠強化人體反應(yīng)速度的強化劑而已。”

空白涂黑拿起一支裝著粉紅色液體的試管，捏開了芽衣的嘴。

“對了。芽衣，看在我們過往的情面上，請，千萬不要掙扎哦，不然的話，對芽衣使用強制手段，傷害到這具好身體的話，我可是會心疼的?！?/p>

芽衣心死若灰的任由空白涂黑捏開了她的嘴，將粉紅色的液體一點點的灌進她的嘴里。

但是西琳可不想就這么乖乖的受死，她還想活下去呢！

“你瘋了？他可是想要殺了你！芽衣！難道這個時候！”

西琳發(fā)出了不敢置信的聲音。

芽衣無所謂的笑了笑，隨后看了看空白涂黑。

“白，至少，我會把這具好身體留下來的?！?/p>

芽衣說著令她感到些微羞澀的話語。

“那實在是太好了呢，芽衣，張嘴，啊——”

空白涂黑笑著，將更多試管中的液體倒進了芽衣的嘴里，看著芽衣乖乖的咽了下去。

“瘋了！瘋了！你們都瘋了！”

西琳不敢置信的說著。

“為了更加美好的世界，這是，必要的犧牲?！?/p>

芽衣的聲音無比堅定。

“可是你看看那個男人色瞇瞇的眼神，他明顯是要——”

“那不是更好嗎？”

“什么？”

“如果白真的那么喜歡我的身體的話，總不至于讓雷電家在我這一輩斷絕吧?！?/p>

西琳頓時愣住了。

空白涂黑在芽衣胸口處的衣服上擦了擦手上殘余的五顏六色的藥劑，只不過是輕微的觸碰而已，劇烈的灼熱感就從芽衣的身體中冒了出來，宛如所有的神經(jīng)都在燃燒一樣。

“看起來效果很不錯么，德麗莎，看到了嗎？”

芽衣下意識的低頭，大腿處傳來的濕潤感令芽衣的大腦幾乎當(dāng)場停機。

“所以，可以給她戴上這個了？”

德麗莎拿過來了一個黑色的項圈，一個黑色的，布滿大量外接線的頭盔。

“嗯，對，極度敏感的身體會主動將各種神經(jīng)電流的數(shù)據(jù)表達的更加明顯，這樣，芽衣的意識消失之后，我就可以通過遙控這個項圈，操控芽衣的身體了?！?/p>

有些沉重的頭盔被空白涂黑戴到了芽衣的頭上。

已經(jīng)絕望了的西琳沒辦法在芽衣清醒的狀態(tài)下，越過芽衣操控這具身體，即便西琳能，也沒辦法擺脫猶大的約束。

“芽衣，要說再見了，害怕嗎？”

空白涂黑打開了項圈，格外溫柔的，套在了芽衣的脖子上。

芽衣?lián)u了搖頭。

“很奇怪，內(nèi)心中，居然莫名其妙的如此平靜?！?/p>

身體中傳來的各種刺激，明明應(yīng)該很難忍受的才對。

“看來芽衣還真的很信任我呢，對不起，芽衣，要辜負(fù)你的信任了，帶著第二律者，同歸于盡吧，芽衣?！?/p>

咔噠。

項圈扣合。

芽衣聽到了西琳的慘叫聲。

很奇怪，芽衣既不覺得恐懼，也不覺得難受，只是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雖然還想再多看看這個美妙的世界，不過，能夠和第二律者一起同歸于盡，似乎也算是不錯的結(jié)局了吧？

芽衣嘆了口氣，只是仍舊覺得有些遺憾。

不知道，空白涂黑會不會為芽衣延續(xù)雷電家的血脈，如果會，到底是讓琪亞娜還是他自己親身上——

死亡的實感似乎即將來臨。

西琳的慘叫與哀鳴戛然而止。

接下來，就該輪到我了嗎？

芽衣突然感覺有些恐慌，她，突然有些后悔了。

不想死，她還想再活下去，只不過。

可能已經(jīng)沒有辦法了吧？

短暫的一生以跑馬燈的形式出現(xiàn)在了芽衣的意識中，芽衣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她還沒有好好的談過一場戀愛。

好后悔，早知道，就不聽父親的了。

過了許久，許久，直到芽衣忍不住睜開了眼睛。

“我覺得，這種試煉的消耗有點大，想要普及開，恐怕很困難，德麗莎，不是所有學(xué)員都能像芽衣一樣，有著那么堅韌的意志。”

空白涂黑從臉上慢慢的卸下某種投影裝置，隨后將作為虛擬屏的平光眼鏡也一并摘下。

兩個刺眼的紅印在空白涂黑那精致的鼻梁上一點點褪去。

芽衣安靜的聽著空白涂黑和德麗莎之間的交談。

“也是，對了，小白，你覺得芽衣什么時候能醒過來?！?/p>

德麗莎拿過了一卷紙巾，幫空白涂黑擦拭著手上殘余的試劑。

空白涂黑揉了揉有些發(fā)暈的腦袋，一雙眼睛有些疲憊的半睜半閉著。

幾根調(diào)皮的呆毛讓此刻的空白涂黑看起來似乎，有點可愛？

“以芽衣的意志的話，如果沒有什么變化，十分鐘以內(nèi)，我能給她個合格。”

空白涂黑疲憊的打了個哈欠，任由德麗莎替他整理雙手上殘余的五顏六色的試劑。

“那我現(xiàn)在醒來，白，你能給我?guī)追帜兀俊?/p>

芽衣有些惱怒的看向了二人。

德麗莎的動作頓了頓。

空白涂黑打了個哈欠，好像什么也沒有聽到一般。

“德麗莎，我有些困了，要去睡了?！?/p>

“啊哈哈，我也想起來，我還有許多公務(wù)沒有處理完?！?/p>

猶大松開，芽衣無力的跌坐在濕漉漉的地面上。

兩個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的人自然的走了出去。

芽衣感覺她的怒氣已經(jīng)快要壓抑不住了，不過那濕漉漉地面大腿內(nèi)側(cè)還是讓她有些在意。

芽衣下意識的摸了摸大腿內(nèi)側(cè)，卻摸到了一根軟管。

關(guān)掉那礙眼的大燈，芽衣打開了正常的燈。

半空中吊著的礦泉水瓶仿佛在嘲諷著愚蠢的芽衣。

“我不生氣，我不生氣，我不生氣，我真的不生氣——”

芽衣默默的說著，抱緊了她自己的身體。

活下來了，活下來了，我活下來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會在想著那么輕易的死去了。

尚且還很敏感的身體沒辦法凝聚出任何一絲力氣，不過律者權(quán)能卻可以被調(diào)動了。

抹去了眼角軟弱的眼淚，芽衣看了看一旁準(zhǔn)備好的新衣服，以及一句畫著笑臉的留言。

“恭喜你，芽衣，你成功的暫時封印住了第二律者，頭盔和項圈都別摘哦，不然我就真的只能試試，將你和第二律者一并殺死了。”

芽衣深吸了一口氣，隨后穿好了這件寬松的居家服。

雖然不知道空白涂黑給她到底喝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藥劑，不過芽衣感覺，她現(xiàn)在的精神狀態(tài)似乎格外的好，甚至，好像能夠“看到”身后的東西？

那種“敏感”對身體的作用似乎是副作用，而真正的用處，是精神上的極度強化？

芽衣甚至能夠感受到，那已經(jīng)陷入了死寂的，西琳意識，不過即便是已經(jīng)陷入了死寂，那種龐大的壓迫感卻依舊讓芽衣明白，她現(xiàn)在還不是西琳對手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