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臺上的臘肉散發(fā)的腐臭味比前幾日更加濃烈，我再也忍受不了它的氣味，雖然很可惜，但是還是狠下心將它扔掉。拎起那幾塊肉，一些黑色的蟲子掉落在瓷磚地板上，蠕動著，甚是惡心，把臘肉用袋子裝好扔進樓下的垃圾桶后，就開始著手清理這些黑色的小東西，噴了一些除臭劑，一時間，整間陽臺的范圍內(nèi)充斥著除臭劑混雜著土腥味和肉類腐欄的臭味，今天陽臺是暫時不能去了。

上午十點多，從家中出發(fā)和堂妹小羽坐公交車去爺爺家吃午飯，過了三站，公交車停在骨科醫(yī)院站，走上來幾個人，其中一個穿著黑色長款棉襖戴著黑色毛線帽子的中年男人向我們徑直走過來，他的棉襖大衣幾乎遮住了他的大腿?？赡苁遣恍⌒模鹊搅诵∮鸬哪_。也沒有任何道歉，直接在我的旁邊坐下了。在他經(jīng)過的時候，一股怪味進入了我的鼻子。

“踩了別人的腳也不知道道歉?！彼粷M的說道，并不擔心被男人聽到。男人毫無反應，坐在那里像一個人形雕塑。

我附耳對小羽說了幾句，她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沒有再說下去。

一路上，這個男人總是咳嗽，還好，他帶了紙巾，我看到那紙巾上是一些黑色的蟲子，被濃痰包裹，說不上的惡心，幸好不是小羽坐在她旁邊，不然，今天中午她是吃不下飯了。他在我們的前一站下了車。整個中午我都沒能吃上幾口，爺爺以為我早上又亂吃零食吃不下飯，把我教訓了一頓，讓小羽幸災樂禍地看了一出好戲。

“哥，那個人真的不是活人？”趁著爺爺在幫奶奶洗碗，小羽偷偷問我。爺爺是一個無神論者，最討厭我們討論這些神頭鬼臉的事情，可得背著他。

“就算是活人也不是什么正常人，他身上有股子土腥味，還有一些死人腐爛才有的氣味。坐在那里跟個死尸一樣。”

“不會是盜墓的摸金校尉吧，書上說這類人身上就有那些味道?！?/p>

“你盜墓小說看得不少啊。我告訴你，得虧你不坐在他旁邊，不然你早飯都能吐出來。那些黑色的小蟲子在濃痰里面爬，賊可愛......”

“是嗎，既然那么可愛，裹著那個人咳出來的痰，在餐廳紙上爬來爬去，那你還看得中午吃不下飯。”她沒有表現(xiàn)出我預想的害怕與惡心的表情，反而又喚起我上午看到的那一幕，經(jīng)不住又惡心起來。

下午，我們拒絕了爺爺晚上讓我們留在那里過夜的建議，因為自己家的床睡著才舒服。小羽和我住在同一個小區(qū)，自然和我一起回去。在回家的公交車上，我們沒有再看到那個男人。但是那股味道留在附近，我這才發(fā)現(xiàn)，我們來回坐的恰好是同一輛公交車，這著實算 不上是什么美好的巧合。

回到小區(qū)，一棟高層樓下擺放著幾個花圈，這幾天小區(qū)去世的人多地離奇。昨天晚上去商店買東西就聽一個阿姨和店主閑聊，說最近的老人去世的特別多，巧的是，那幾個老人平時走的也近，大家都以為是什么傳染病?，F(xiàn)在都不讓自家的老人出去散步了。有幾家和那幾個去世的老人接觸較多的老人也被自己的兒女送進醫(yī)院做檢查。但是醫(yī)院也查不出什么毛病，只能說平時多注意自身防護。

那幾個老人臨死的時候都不好看，眼睛和耳朵，還有鼻子都有小蟲子爬出來，有一家老人在醫(yī)院租檢查，拍出來的片子把醫(yī)生都嚇一跳：腦子里全是活動的蟲子，那些老醫(yī)生說自己干了一輩子都沒見過這種病。有個老醫(yī)生倒是指了一個方向：這有點像蠱蟲，找個懂行的大師看看吧。

我不是一個八卦的人，但這種事情對于我這種獵奇心強的人確實很有吸引力，我竟站在那里把他們的聊天全程聽了下去，直到老哥打電話問我到底在干什么，才想起來要結(jié)賬回家。

今晚我又熬夜了，直到睡意襲來才關(guān)上電腦，來到衛(wèi)生間洗漱，他們都睡了，周圍很安靜，使得屋外的咳嗽聲異常突兀。怕不是生了很重的病，咳嗽地如此厲害。也不去醫(yī)院看看。

衛(wèi)生間的垃圾桶又滿了，我換了一個袋子，重新裝好，將裝滿廢紙的垃圾袋送到門外，打算第二天早上買早飯時扔進樓下的垃圾桶。打開防盜門，我把垃圾放在樓道的樓梯上，此時，對面的門也開了，借著樓道里的燈光，一個男人穿著睡衣站在那里，他猛地咳嗽起來，地上多了一些黑點，原先蜷縮的身體舒展開來，四處蠕動著，男人沖著我笑了笑，蟲子從他腐爛的的嘴巴，耳朵和鼻子爬出來，掉落在地上，水泥地面在它們的腐蝕下升起青煙，散發(fā)出刺鼻的味道，腐敗的尸臭和土腥味迅速彌漫到整個樓道。

這就是上午坐在我旁邊的男人，原來，他是我的鄰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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