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xiāng)里奇談:聆聽篇評委推薦獎33號《兩個耳朵一張嘴》
兩個耳朵一張嘴
洋歌也無非就是這樣?;孟豚l(xiāng)的大街小巷時常能聽見匣子放著這些節(jié)奏熱辣強(qiáng)勁的曲調(diào),間或能見到有人對此矯揉造作地擰著肩膀頭子胯骨軸子。但是這也全依仗這些人不懂得洋文,倘若他們懂那么一點兒的話,就能夠明白這歌的詞兒也沒比畜生道的艷詞高雅多少,無非就是老妹兒真帶勁,咱倆人往一塊湊,完事兒別讓別人知道,就這么點事。畜生道的小曲好歹還有點描寫的手法呢。這就讓人想到,幻想鄉(xiāng)外界器物特賣的店鋪香霖堂里面有時能見到的洋掛畫,都是一些大臉盤子能攤煎餅,一身肥膘能耗兩壇子葷油的“美女”,但是人家說這叫藝術(shù)。還不如我自己隨手劃拉那么兩下的美女畫好看。
但是,倘若真的如此反駁,則幾乎必然會招致一些才高八斗學(xué)富五車的高人的尊尊教誨。他們的話必然是,人長兩個耳朵一張嘴,就是為了讓你多聽少說。除了一些明明長著獸耳朵又要長一對兒人耳朵的兩面派,這話確也讓人挑不出毛病。于是,一切的意見歸根結(jié)底,都是自己聽得太少,以至于腦袋里面的知識細(xì)胞沒能夠茁壯成長。古人智慧的結(jié)晶——成語里面,也有這樣的一個精湛的描述,叫少見多怪。不管是誰,都得增長見聞。
不過,人要增添所聽所見才能有正確的觀點這個準(zhǔn)測倒是也有例外。我在這人間之里大街上走著,一個個老少爺們,大姑娘小媳婦那眼珠子就沒有閑著,都往我這兒飄,還要保證腦袋方位的正直以做出一幅并不在乎的樣子。等到了以為我看不見的地方,便開始竊竊私語起來。這會兒,他們就不睬這要多聽少說的圣言了。一個少女頭頂一對兒龍角怎么了?背著甲殼又怎么了?還不是你們也少見多怪。
其實我也不喜歡來。上回上地面上來不就拉了大跨了,從此我就想咱們一介畜生就守著咱們的一畝三分地就好了??墒羌懿蛔⌒笊烙行┘一镄乃蓟罘?,還是賊心不死地想來上面,所以我還是得上來打聽這是怎么回事,才好繼續(xù)能跟她們斗啊。
人間之里大多都是低矮的房屋,之間的街道很是狹窄,再加上往來的車輛便更顯擁擠了。畜生道是完全從零開始白手起家的,從一片蒼茫之中建起來高樓大廈,沒有來自過去的阻礙就很方便?;孟豚l(xiāng)的村子,想必不能輕易地把人們原本的房屋都拆了去,改建高樓與寬敞的馬路吧。這就是所謂,來自過去的阻礙呢。
人類的村子里看樣子大概不會有什么像樣的畜生能夠勾搭上的盟友。不過我來都來了,了解一下大概的情況,說不定也有助于理解為什么她們要往地面上跑。不過我現(xiàn)在還沒有什么特別的理解。有的人是閑人,跟人討論著我的到來。有的人是忙人,肩扛手提匆匆而行著。碌碌的人們,有什么別樣的色彩嗎?
還是聽到的少了。
?
在人類堆里轉(zhuǎn)悠了幾圈沒什么實質(zhì)性的進(jìn)展。是時候去別的地方看一看了。不過,在這之前按照觀光游玩的慣例,弄點兒特色小吃總是沒有問題。
當(dāng)然,大餅咸菜本質(zhì)毫無特色。要說特色,反倒是在排隊的我成了大家關(guān)注的特色。特別是尾巴,更是吸引一些在旁邊邊吃邊看的食客的眼球。看到他們暗搓搓的笑容,我想他們多半是在揣測這尾巴是怎么連到我屁股上的。
終于輪到我了。這些吃的是用一種半透明的薄膜裝著的,被稱作塑料袋?;孟豚l(xiāng)竟然也開始大量使用這種東西了。攤位的灶臺吐著淡藍(lán)的火苗,偶爾會因為濺了進(jìn)去一些雜質(zhì)而變成黃色火苗。灶臺下面用一根彎管連著一個氣罐。
我本來想跟攤主嘮兩句,可是我身后的人似乎很不耐煩的樣子,也許是因為我背上的甲與尾巴占據(jù)空間的緣故,所以我只好退在一旁。跟那些食客站在一塊,又是覺得一陣陣飽含小刀片的目光直奔我的血肉而來。真是的,我還是換個地方吃吧。
走街串巷來到了一處沒人的街角。我找個臺階拎著裙子坐了下來,手里捧著我的午飯開吃。
嘎吱嘎吱……
這時,我聽到了一些悉悉索索的聲音,好像是有一陣陰風(fēng)。抬頭一看,正是那個頭戴大紅蝴蝶結(jié)的幻想鄉(xiāng)巫女,博麗靈夢。這會兒她拿著御幣,擺著架勢。
好嗎,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幻想鄉(xiāng)的巫女,您好啊——咳咳……”
我連忙把嘴里的東西咽下去,然后跟靈夢打招呼,不由得嗆了一下。
“到這兒來干什么?征服地面?”
巫女的聲音很冷淡。
“不是,我是來地面上旅游的。觀光,游玩……”
我說著笑了笑。
“旅游?”
那巫女依舊舉著御幣,狐疑地盯著我。
“真的,你看這個?!蔽遗e起手中的塑料袋?!罢鞣邥赃@玩意嗎?”
巫女斜著眼瞄過袋子,稍微放下了架勢。
“這就對了嘛。靈夢怎么找到我的,挺快啊!”
“廢話,你頂個王八殼子支棱個尾巴在村里晃多顯眼,大家都看見了,我再找不著你我也不用干博麗巫女了。你要沒啥事就回去吧?!?/span>
“我那么著急回去干嘛?”
“你這形象,影響不好?!?/span>
“不好?”我說著佯作上下打量自己的樣子,“沒覺得啊,我看就是他們見聞太少,少見多怪?!?/span>
“我看是你少見多怪,大家都認(rèn)為這樣很怪你卻不自知,這不是你自己不了解大家的情況而做出判斷嗎?”
“怪又怎么樣,總不能因為這個不讓我來吧?”
“我不是說了嗎,對大家影響不好。什么事情,判斷的方式都是對大家的影響。你要是沒事就趕緊回去吧?!膘`夢說著,拿著御幣的手又慢慢舉起來了?!澳阋仓肋@里不適合彈幕戰(zhàn)。所以,如果有什么事情,我的處理方法就會直接一些。”
“別,別介啊靈夢,我有事?!?/span>
看來我只能有事說事了。實際上,也許有些事情讓靈夢知道也不是壞事。
“你看看,還是有事兒吧?”靈夢的嘴角露出一絲絲的竊笑,“趕緊說事?!?/span>
“這事兒就是,根據(jù)我們鬼杰組的可靠情報,另兩個組織的老大來到地面上來了,顯然是有所企圖。靈夢小姐,對此應(yīng)該會有所警覺吧!”
“哦!”靈夢的眼睛似乎增大了一點,“竟有此事,看來,我得去看看?!?/span>
“當(dāng)時鬧植輪的時候,就是靈夢幫了我們大忙。這次的情報不成敬意……要不,我們一起去看看?”
“噢?嗯,好??!”
靈夢答應(yīng)得很爽快。
有些時候,能夠通過利用別人……與人合作解決問題,當(dāng)然是好事?,F(xiàn)在暫時可以讓靈夢跟我一起對付這兩位了。這就叫戰(zhàn)略戰(zhàn)術(shù)。
“不過,你得打扮一下,不能這造型?!?/span>
靈夢既然都答應(yīng)我了,我也不好說什么。搖身一變,隱去了雙角、背殼和尾巴,這下如同人類少女一樣了。
“嘿嘿,行!”靈夢笑道,“這樣你就跟我一塊走了。別人問你,你就說是博麗神社的新跟班?!?/span>
“跟班就跟班。靈夢小姐最近有沒有發(fā)現(xiàn)地面上一些特殊的變化,有可能跟那兩位有關(guān)的?”
“有啊。最近有了一些對人里有所企圖的妖怪呢。說不準(zhǔn)就是收了企圖征服地上的她們的指使是不是?”
“有這等事!咱們走!”
我忽然有了戰(zhàn)斗的熱情。也許,我就適合跟畜生們的爭斗有關(guān)的戰(zhàn)斗。也許我就不適合別的什么事情。現(xiàn)在這個事本質(zhì)上也屬于畜生們之間的戰(zhàn)斗,倒是讓我打起精神來了。
于是在靈夢的帶領(lǐng)下,我意氣風(fēng)發(fā)地出發(fā)去討伐妖怪了。
不多時,來到了一幫妖怪的地方。打眼一瞧,真是魑魅魍魎,牛鬼蛇神,三教九流無奇不有。
“去吧,小慧慧!”
靈夢做出了一個夸張的前指姿勢。
“要上了哦,一庫走!”
我直沖上前。
“妖怪們,來戰(zhàn)!”
我站在當(dāng)中,一邊的大蟒歪著頭,另一邊妖狐拉著臉,前面貍妖吐了吐舌頭。
“這誰啊?”
“不知道?!?/span>
“管她呢,咱們繼續(xù)……”
嘿,我這脾氣!
用彈幕來說話顯然更好些。
彈幕的戰(zhàn)斗我不必多言,只是一輪輪絢爛多彩的圖形罷了。戰(zhàn)罷多時這些也都敗下陣來,看來咱水平還是寶刀未老。
“別,別打了……饒命……”
一個妖怪求饒著想站起來,可是一不小心踩到了一顆骰子,哧溜一下又摔了個屁蹾兒。
“說,你們都是誰指使的呢?”
我揪著領(lǐng)子拎起來問道。
“我們……沒有誰指使啊,我們都是自己在這兒……”
“你們認(rèn)識一個帶著圓帽、長著翅膀的家伙嗎?一個手上有捕獸夾的家伙?一個帶著一雙羊角的家伙?……”
“不,我們不認(rèn)識啊?!?/span>
看著這一個個衣衫不整,縮成一團(tuán)的家伙們,我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我似乎在這戰(zhàn)斗之中對自己的能力重拾了一些感覺。按理說如果徹底消滅了他們反抗的斗志的話,應(yīng)該不會說假話吧。
這時,靈夢在恰到好處的時間出現(xiàn)了。很簡單地,妖怪們作鳥獸散了。這時候我又重新看了看四周,感情這里是一個賭窩啊。印象里,似乎幻想鄉(xiāng)有一個駒草山如的賭窩,但是顯然不是這個。感情靈夢帶我來其實是來反賭了。
“靈夢小姐,他們這兒也沒有什么線索啊,這里只是一個賭窩?!?/span>
“這就是你知道的少了啊。她們組長來這里發(fā)展,怎么會親自露面,讓底下人知道呢?肯定是暗中進(jìn)行的?!?/span>
靈夢還是“你聽過的東西少”那一套。
“那么這樣,在這里打敗他們也沒有什么用處,我們還是不知道背后的關(guān)系。”
“她們自己的買賣被打多了,肯定坐不住,到時候我們就明白怎么回事了,這叫打草驚蛇。”
靈夢說的乍一聽也很有道理。不過,我印象里勁牙的早鬼,剛欲的尤魔,都是那種仗著自己本事大,總是親自蠻干,不講究什么暗中活動的。難道說這倆現(xiàn)在學(xué)聰明了?
“小慧慧,你衣服都破了,看來戰(zhàn)斗技能有待提高哦?!?/span>
“這稱呼怎么這么……我的衣服?”
低頭一看,剛才酣戰(zhàn)的時候的確把上衣打破了一部分。不捂著的話,就會露出一部分白花花的皮肉。
“靈夢小姐,我這是為了您打架,這衣服您看啊,能不能,那個,是吧?”
“這小事兒,我給你整一件。給你找一件巫女服?!?/span>
“巫女服還是算了,我穿那玩意不好看?!?/span>
“真是麻煩,那我還是帶你去買一件吧?!?/span>
“我這樣不太方便,不如先去靈夢小姐的神社?”
“好吧?!?/span>
靈夢答應(yīng)得還蠻爽快。沒想到,我竟然會以這種方式進(jìn)入博麗神社呢!
?
博麗神社的形制典型得不能再典型了。如果說有什么與人們心中的一般神社不符的地方,那么定然是冷清的氛圍。沒有香客的話靈夢怎么能夠維持生計,所以一個自然的推論就是博麗神社可不單單是一個收集人類信仰的地方這么簡單。
隨著房門吱呀一聲轉(zhuǎn)動,我跳過門檻來到了屋里。
“好了,小慧慧就在這兒先待一會吧?!?/span>
“靈夢小姐,能不能換個稱呼?”
我苦笑著說道。
“嗯。那就叫‘慧子’吧。”
“還湊合,至少是個人名?!?/span>
“行了。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動,我給你踅摸一套衣服去?!?/span>
靈夢就這樣離開了神社。
仔細(xì)端詳這間神社的待客廳,桌椅板凳看上去似乎比靈夢她媽歲數(shù)都大——如果她有的話。桌子上有幾個茶杯茶碟,還算是比較潔凈,應(yīng)該不算是不常用。一邊的暖壺倒確實是新物件,畢竟上面有硬塑料。
“誒,是靈夢的客人嗎?”
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人言。我循聲向門口望去,卻是一個頂著一個角,一頭淡綠卷發(fā)的少女。這不是博麗神社的狛犬嗎。
“我,呃,是?!?/span>
一時間我只能如此回答。
那狛犬進(jìn)了屋,上下打量著我。
“噢!我當(dāng)是誰,原來是那個畜生組長嘛。怎么角也沒了尾巴也沒了,衣服也破了呢!是被靈夢打敗了吧!”
“才不是,我……”
“噢,我明白了,作為畜生中的智將,來到博麗神社也是計略的一部分對不對?”
“得,也別智將,我都快智障了我。我來主要是為了這么個事——”
來到地面上調(diào)查畜生組長,這本來就是一件“正義”的事,實在沒有必要隱瞞。知道的人越多越好,就是要把我們的朋友搞得多多的。于是我一五一十地跟這位狛犬小姐說了我的目的。
“噢!原來是這樣啊!那么祝你好運(yùn)啰?!?/span>
這狛犬依舊是笑模樣,隨后轉(zhuǎn)身蹦蹦跳跳地出了房間。
簡短截說,靈夢很快提著袋子回來了。
“小慧慧……慧子小姐,來換衣服?!?/span>
靈夢笑吟吟地說道。
我接過袋子,拿出里面的衣物。這靈夢買的還挺全乎,我渾身上下都能換個遍。
“靈夢,這玩意是啥,什么料子的?”
我拾起一件黑色的東西,試著掙了掙。還挺有彈性的。
“這是尼龍的??鞊Q上吧!”
幻想鄉(xiāng)都有尼龍的了?自己產(chǎn)的還是進(jìn)口的啊。
您還別說,這彈力十足的東西還挺合身。就是有些……過于合身了,能夠把身材完全地勾勒出來。該不會又是什么我沒聽過的新流行吧。里面的尼龍內(nèi)衣與褲襪可以說是若隱若現(xiàn),外面的夾克連扣子都沒有,跟馬甲差不多,肚皮也露著。好像是那些情情愛愛的洋歌的專輯封面上就有這造型的打扮。
“靈夢啊,這造型有點奇怪?!?/span>
“奇怪?幻想鄉(xiāng)也好,地獄那邊也好,什么樣奇怪的服裝沒見過?”
靈夢撇著嘴,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行吧。接下來該干什么?”
“這樣,你想想,如果那兩個組長要來幻想鄉(xiāng)擴(kuò)充實力,當(dāng)然得利用本地的妖怪來打探情報了。為什么是妖怪,她們那個模樣一看就不跟人類親近是不是?反正你就在全鄉(xiāng)搜尋可疑的妖怪,特別是來危害人類的妖怪就好了?!?/span>
乍一聽似乎就是替巫女去巡視,但是既然這與畜生道的斗爭有關(guān),那么就值得一做。
邁開步子走出了神社,飛在空中俯瞰著幻想鄉(xiāng)的土地。有村舍的裊裊炊煙,有山間的重重霧靄,景致不一而足??墒怯饶Ш驮绻碓谀睦锬??
之前我們也都覬覦著這土地的。但是我很快就明白了,人有幸成功一次后,就會一直在腦海里憧憬著成功,把成功作為自己內(nèi)心深處的預(yù)期,哪怕是情況再差,也不愿去想如果失敗會怎么樣。那次地面作戰(zhàn)顯然不成功。而我自然也增長了自己的見聞了。也許,革除這些所謂的成功的預(yù)期,而投入到自己原本所一貫擅長的東西也不是什么壞事。對于我來說,原本所擅長的也就是畜生的爭斗罷了。
但是那兩位是怎么想的呢?
向天邊眺望,如果說村落的煙氣代表人類,山間的云霧代表妖怪,那么如果有問題就應(yīng)該在二者之間。村落與山間的分割。
我按落云頭,來在了村頭進(jìn)出村的這條路。路邊找了個石頭,鋪上之前順手撿的報紙坐上去,手里拿著另一份報紙。眼睛看著報紙,耳朵卻聽著往往來來的聲音。
進(jìn)進(jìn)出出的有行人,有車馬。有人推的吱紐吱扭的推車,有鈴聲清脆的畜力車,有引擎轟鳴的機(jī)動車。偶爾把看報的眼睛抬起來看兩眼,就可以看見那些人們中有人類,有妖怪。人類往往著布衣,而那些一看就比較光鮮華麗的,不許多看就知道是妖怪。人類的小女孩,家大人不能讓穿成這樣,就得是那沒爹媽管的妖怪才這樣呢。當(dāng)然我也屬于沒人管那一伙的。
“咚!”
“嘿!沒長眼睛?”
抬頭一看,原來是創(chuàng)車了。這邊是一個倒騎驢,上面裝著氣罐,騎的是一個穿著藍(lán)色工裝的少女,看上去應(yīng)該是一個妖怪。那邊是一輛汽車,后面拉的什么貨看不出來,開車的是一道士。這倆車撞在一起,難解難分。
“你這車是怎么開的,我這氣罐要是炸了怎么辦?”
“這賴我嗎?你沒事閑的變道干啥?”
“誰變道了,我這是讓人,哪像你不讓人?”
這就吵吵起來了。
幻想鄉(xiāng)也不知道有沒有交通規(guī)則,這種情況怎么個責(zé)任認(rèn)定。按理說這事兒跟我沒啥關(guān)系。但是眼看人越聚越多,萬一越鬧越大,我也沒法專心盯著其他的妖怪了,保不齊就有趁亂渾水摸魚的妖怪什么的。
“散了吧散了吧,看啥玩意???”
我走上前,跟圍觀的車馬行人喊道。看來我的能力還好使,這些人陸陸續(xù)續(xù)還真就散了。除去道中間這倆車,其余的部分開始緩慢通行了。
“你是干啥的?”
這兩位異口同聲。
“你們這創(chuàng)了車,得去叫人啊,我看這樣事兒的你們倆也解決不了?!?/span>
我說著發(fā)動能力。
“這里也走不開啊。”
“沒事兒,我?guī)湍銈兛粗粠艿?,也不能丟東西?!?/span>
兩位對視了一番,那個穿工裝的開了口。
“我去找人?!?/span>
現(xiàn)場就留下我跟那位道士。我開始攀談起來。
“這位師傅,您辛苦了。”
“咳,沒什么?!?/span>
“這些東西……這是您家大師傅要開壇講法嗎?”
“可不嘛,這么著,我給您個名片?!?/span>
道士從袖子里掏出一個卡片遞給我。我接過來一看,上面寫著什么仙界云云。
“回頭您有時間也來聽聽?!?/span>
“謝謝您。您這車上的東西都是需要用的?”
“那可不咋的?,F(xiàn)在什么都與時俱進(jìn)了?,F(xiàn)在,都得用圖片,動畫?!?/span>
他說著掀開了車上蒙著的布的一角,里面確有一些機(jī)器,可能是用來拍攝的。
隨便聊了一些,之前那個工裝的領(lǐng)人到了。剩下專業(yè)的事情就該交給專業(yè)人士了。事故車輛被拉去修理,路口也徹底恢復(fù)了原狀。
?
晚上回到神社的時候,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遠(yuǎn)遠(yuǎn)地就可以看見神社中的燈火,看來靈夢還沒睡。
“靈夢,我回來了,靈夢?”
我走近客廳,開始喊起來。靈夢不在客廳里,我便繼續(xù)向里面尋找。進(jìn)了里屋,卻見到靈夢正在側(cè)躺在席子上看著一本書,嘴里還嚼著什么咔呲咔呲的。走近一看,原來是漫畫書和零食。這漫畫里面人物的打扮,跟我這身倒是有點像。
“咦?你咋來了?”
靈夢見到我來了,臉上露出狐疑的神色,一雙柳眉似乎要擰起來。
“晚上了我回來睡覺???”
“動物靈也用睡覺?”
“廢話,誰不睡覺???早睡早起有助于養(yǎng)顏,你現(xiàn)在年輕不理會,等將來的你看看。”
“欸呀,真是的。這么的吧,我給你找套被窩褥子,你外面屋打地鋪?!?/span>
靈夢說著從炕上下來,打開柜子取出來一套被褥,遞到了我懷里。
“謝謝靈夢,您也早休息!”
我抱著被褥離開了房間,在外屋鋪好了倒頭就睡。
一夜無夢,一覺睡到大天亮。
“啊……”
站起身抻了抻懶腰,理了理衣服,來到院里從轆轤那里接水抹了把臉,回頭來找靈夢。
“靈夢!”
我敲門喊著。
半晌,里面?zhèn)鱽砘貞?yīng)。
“嘎……嘎哈啊,大清早的……吵吵啥,我還沒起呢?!?/span>
“靈夢,早晨咱吃啥?”
“你個人擱外面買點吃就完了?!?/span>
“行?!?/span>
我說話間就要轉(zhuǎn)身。
“給我?guī)c!”
屋里又傳出靈夢的聲音。
出去找早點攤,自個造飽了,打包提了回來。
這次我就不客氣了,來到里屋門前,推門就進(jìn)。靈夢還炕上躺著,對我進(jìn)來似乎沒什么反應(yīng)。
“我給你擱著兒了??!”
“嗯——嗯?”
靈夢睜開眼睛。
“欸呀你咋進(jìn)來了?”
“我給你送吃的?!?/span>
“你就放客廳唄,我得先起來,又不擱炕上吃……”
靈夢努力地想睜大瞇著的雙眼。
一會兒,靈夢終于坐上飯桌了。
“靈夢,昨兒我主要是在村子的口看著,也沒啥特別的情況,除了一場車禍?!?/span>
昨天晚上回來的晚,今兒早上總該匯報討論一下昨天的情況了。
“啥車禍?”
靈夢問了,我就一五一十地把雙方都什么情況,我怎么處理的說了。
“靈夢啊,我覺得吧,鄉(xiāng)里的交通的規(guī)則和具體落實可能還是有些問題。咱鄉(xiāng)里是不是剛有機(jī)動車不久???”
我說完了不忘提一提我的意見和建議。
“是,都剛有的車可不激動嗎?!?/span>
“所以說,就應(yīng)該有交通部門,特別是對事故進(jìn)行應(yīng)急處理的。”
“是……吧唧吧唧……這玩意我之后找她們議一議?!?/span>
靈夢邊吃邊說,包子餡兒差點從嘴叉子漏出來。
“哎靈夢啊,咱們鄉(xiāng)里到底啥時候有的這些車?”
“也就年前吧?!?/span>
“哪里產(chǎn)的?”
“河童們攢的?!?/span>
“哎,你說內(nèi)倆組長她們會不會跟這些扯上關(guān)系?”
“不能不能!”靈夢搖頭跟撥浪鼓似的,好懸把嘴里的玩意甩出來。“你想啊,河童們她們都是有組織的,你新來的怎么跟她們勾搭?一定是得找那些閑散人員,妖員對不。”
“噢……”我點了點頭。“聽說現(xiàn)在鄉(xiāng)里道教什么的挺火的,這是啥情況?”
“咳,新的東西,新技術(shù),它就是……就是吧,就會產(chǎn)生新的傳播形式,嗯……”
“那這個能不能跟她們組長有關(guān)系?”
“不能不能!”靈夢這腦袋晃得跟才剛一樣?!澳阆胂?,畜生們是不能產(chǎn)生信仰的,那么它們當(dāng)然不會跟宗教扯上關(guān)系對不對。什么宗教都是?!?/span>
“真的?你這挺能分析啊,靈夢!”
“那是,你得多聽,多看。我就看不少!”
“就您昨兒晚上看的漫畫?”
“咋?還瞧不上漫畫?這也是一種文學(xué)藝術(shù)形式,你沒了解過,咋能說不好?!?/span>
“你看看,我也沒說不好,我這不就是好奇嗎!”
“行了。今兒你就還跟昨天似的。昨天不就發(fā)現(xiàn)出來幻想鄉(xiāng)交通的問題了嗎,這就值得表揚(yáng)。希望小慧同志再接再厲,鼓足干勁,力爭上游……”
靈夢既然這么說了,那么我就應(yīng)該繼續(xù)在全鄉(xiāng)范圍內(nèi)巡視。這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
離開了神社,咂摸著靈夢的話。
畜生們沒有信仰可言,但是……畜生也未必不能跟信仰扯上關(guān)系。我記得早鬼那家伙跟我們吹噓想當(dāng)年的時候,說過她當(dāng)年馱著廄戶皇子去四處講法。既然叫廄戶皇子,那就說明是跟馬廄關(guān)系密切,那么當(dāng)然也就跟早鬼關(guān)系密切了。這玩意有什么值得吹去,人家尤魔原本是“縉云氏之不才子”,資歷比她老多了,也沒聽人家到處吹去。不過,這倒是給了我提醒。既然跟宗教家有關(guān)系,憑什么不能去跟現(xiàn)在幻想鄉(xiāng)的宗教家拉關(guān)系套近乎呢?
早鬼馱的那貨講的什么法來著?
好像是佛法。
那就去找和尚廟!
?
跟人打聽鄉(xiāng)里的寺廟的時候,大家雖然都知道,但是細(xì)說起來,總是有一些含糊其辭,言語閃爍之處。看來,我的猜測頗有道理。要是沒問題,大家怎么會都是這種反應(yīng)?
說走就走,很快來到了命蓮寺,鄉(xiāng)里的佛教寺廟。
寺廟的大門關(guān)著,我也不好擅闖?,F(xiàn)在咱對這神佛什么的得規(guī)矩點。我于是上去叫門。
砰砰砰!
“師傅在家嗎?”
“誰???”
里面有人應(yīng)門。
“師傅,我是來敬香拜佛的。”
“噢,請進(jìn)吧!”
大門吱呀一聲開了。
門縫里面露出一個灰色頭發(fā)的伶俐可愛的少女,頭上還有一對兒圓圓的耳朵。這不是內(nèi)誰嗎!那個探寶的妖怪。
“納茲玲!”
我叫出了聲。
“誒?”
納茲玲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這位施主看著面熟……噢!你是那個什么什么組的組長,叫吉八弔千慧是吧!”
“吉弔八千慧。”
“你說你這多長時間沒見,咋這打扮了,角跟背殼也沒了?”
“當(dāng)鹿茸跟龜殼賣給藥鋪換盤纏了。”
“啥?”
“開個玩笑,這就是為了不引人注目的障眼法嘛?!?/span>
“誒呀大姐,嘖嘖嘖……”納茲玲一邊端詳我一邊咂么嘴?!澳@套衣服不引人注目都難,老吸睛了?!?/span>
“這都靈夢給我打扮的?!蔽艺f著憨笑了一下。
“靈夢?她把您給降伏了?”
“是是……算是吧。我其實來,主要是想學(xué)習(xí)佛學(xué)?!?/span>
“噢?您是怎么想到這個的?”
一提起這個,納茲玲的眼睛直放光。
“這老話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也得往好奔吶?!?/span>
“您要這么一說,還真是有魄力,您有點這個江湖英雄氣概。這么說,您從此就了卻塵緣,遁入空門了?!?/span>
納茲玲笑逐顏開。
“別別別,別入空門啊,我意思是說,有沒有那種情況,又信了佛了,又不用擱這個門里呆著的?”
“嗯……您說的這個情況也有,我們叫居士。您跟我們住持辦一個居士證就成了?!?/span>
“那敢問住持在何處?”
“出去了。昨天剛保養(yǎng)完事,今兒就憋不住了嘛,出去宣講佛法了?!?/span>
“尊師還挺熱心?!?/span>
“您要是忙就先去忙,要不忙的話等等也行,我先領(lǐng)您進(jìn)來轉(zhuǎn)轉(zhuǎn)。”
“那謝謝您,我跟您等等?!?/span>
我說著跟納茲玲進(jìn)了院。
“咱們這個寺廟都有哪些殿,有沒有那大熊寶殿?”
“咱們主要供奉的是北方毗沙門天王,當(dāng)中的這個大殿就是?!?/span>
“毗沙門天王……”
“這您不知道,這可是最受歡迎的護(hù)法神。大到國家刀兵之事,小到個人買賣興隆,都能保佑。今天是我們師父出去了,要不然這得老火隆了。”
納茲玲說著,眉毛彎著嘴角咧著,洋洋自得。
“啥形象?我確實不太了解。”
“拿著寶塔,能夠降妖除魔。不說別的,我自己,就是天王的手下?!?/span>
托寶塔的,還有老鼠……
“啊,我知道了,看西游記有陷空山無底洞,天王的干閨女,是個耗子?!?/span>
我說著重新上下撒嘛了一番納茲玲。
“感情您還勾引過唐僧呢!這說出去可倍有面。對了,當(dāng)初孫大圣還變了個桃子,鉆肚子里了是不是?”
“欸呀討厭,那都過去了……”
納茲玲臉上刷地起了紅云。
“這有意思這個,回去我得讓美天兒學(xué)一學(xué)這個變桃,這玩意可真有用?!?/span>
“別整那沒用的了,跟我來吧!”
跟著進(jìn)了大殿,拜了一拜。四轉(zhuǎn)圈的偏殿都拜過了,后面看了看大家誦經(jīng)講法的地方。轉(zhuǎn)了一圈,回到了大門旁邊一個之前我沒看見的地方。
“請問這個又是什么殿?”
“這個是車庫?!?/span>
“車庫?”
我正在疑惑,這時候突然門口引擎轟鳴大作,震耳欲聾。
“這是啥玩意,佛門清凈之地……”
我正嘟囔一句,納茲玲卻迎向門口。
“師父回來啦!”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大門一開,一列摩托車隊浩浩蕩蕩地開進(jìn)了寺廟。為首的一個,一腦袋帶卷兒的半紫半金大波浪,緊身皮衣皮褲把一對兒肉鼓鼓大奶兒,一片軟綿綿小肚兒,兩瓣肥乎乎臀瓣兒,都勒得緊緊兒的,胯下則是一輛線條粗獷豪放的大摩托,還在突突地響著呢。看得我下巴差點沒掉地上。
不管怎么說,這位基本應(yīng)該不可能是廄戶皇子。
一彪人馬把車都在車庫里面停好了。為首的大波兒……浪向我跟納茲玲走來。
“師父,這位是新來的,想要當(dāng)居士?!?/span>
“阿彌陀佛,看樣子這位不是人類吧?!?/span>
這緊身皮衣住持瞇著眼看了我一眼。
“大師您好眼力。我的確不是,我來這里主要也是覺得,應(yīng)該回頭是岸,脫離苦海?!?/span>
“行,普渡眾生嘛,來著不拒。咱們后院兒去吧?!?/span>
“等會大師,當(dāng)居士要多少錢?”
我適時地叫住了大師。
“當(dāng)居士只要虔心就可以了。不過,想要一塊兒念經(jīng)說法的話,得有點兒開銷。”
“什么開銷?”
“有個摩托車是最好的,當(dāng)然,也得付油錢?!?/span>
“哎唷……買車嘛,我不知道錢夠不夠,這么的,我先去市場看一看,然后再回來找您怎么樣?”
我說著給大師作了個揖,然后扭頭就走。
哎,這吃齋念佛,跟摩托有啥關(guān)系?甭問,問了肯定又是我孤陋寡聞了。人總要多聽之后才能說。
去機(jī)動車交易市場看看吧。打聽到了地方,很快就到了。
遠(yuǎn)遠(yuǎn)地就能瞧見一幅廣告牌子,上面是剛才那位性感住持的照片。緊身皮衣光亮的面料上的高光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曲線,仿佛在彈動著但是卻又紋絲不動呢??柘碌哪ν幸彩秋馔吡?,銳氣逼人。旁邊大字寫著,
“普渡眾生,長路同行,蓮花摩托”
下面還有行比較小的字,
“形象代言人 圣白蓮”
感情住持叫這名字。
往里走,是一排排的摩托,導(dǎo)購小姐都穿著藍(lán)色的制服。
“請問您想選購什么樣的摩托?我們的蓮花摩托在搞活動?!?/span>
導(dǎo)購小姐的微笑十分標(biāo)準(zhǔn)。
“就是跟那個命蓮寺合作的活動?”
“沒錯。騎著這個,又方便,又帥氣,還能漲功德?!?/span>
“漲功德?”
“沒錯,您看看這車轱轆?!?/span>
我低頭細(xì)看,原來這車轱轆大有玄機(jī)。輻條上面都有字,按照次序排列,正是“俺嘛呢叭咪吽”。
“這轱轆轉(zhuǎn)一圈,就漲了一次功德。一天在全鄉(xiāng)跑個來回,您算算這得多少功德?。 ?/span>
“不是,我是這么算的,人家佛祖是這么算的嗎?”
“而且這車音響特別好,放送經(jīng)文特別好。這里面都預(yù)先存了響子小姐念的經(jīng)。到時候大家一起開出去,那場面是相當(dāng)壯觀。”
“那個,大妹子受累打聽打聽,咱們?nèi)l(xiāng)的善男信女,是不是都騎這個?”
“那可不都騎嘛,人家白蓮大師出來,這些個信眾就跟后面跟著騎,能排老長了!最近老能看見。今兒上午還有一回呢?!?/span>
“這不鬧騰嗎?”
“鬧騰?就怕不鬧騰吶。您想想,毗沙門天王是主財運(yùn)的護(hù)法神,她們從您門口過,這是給您添了福分了?!?/span>
我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回應(yīng)。看了看價簽,似乎也不算太貴,但是終究不算是小數(shù)目。
“關(guān)鍵是吧,我錢不太夠?!?/span>
“嗨,這不要緊。您看咱們對面——”
我回頭一看,對面的招牌上寫著“信貸”,“小額貸款”,柜臺里面坐著幾個穿綠色制服的女的。
好嘛,這是一條龍的服務(wù)。
“這樣啊,我呢,擱家做不了主,這也不是小錢。我得回去問問我們家你姐夫,今兒我就先看看得了?!?/span>
這導(dǎo)購服務(wù)態(tài)度倒是還可以,聽說我不買也沒有掉臉兒。我又看了一圈,有白蓮那種大個兒的摩托,也有小巧一點的,種類繁多,價格也不一。大概在心里記了記。都了解差不多了,就該撤了。
這玩意怎么這么風(fēng)靡,而且價格還有優(yōu)惠?才新出來多久啊。
?
晚上又回到了博麗神社。來到靈夢房間叫門,靈夢從里面喊我進(jìn)來。
一進(jìn)門,靈夢正在鏡子前面臭美,扭嗒扭嗒的。仔細(xì)一瞧,原來是衣裙有了變化,都短了一截,料子也看上去更鮮亮了。這下白凈的小肚兒都露著,就是有點大。
“你看我這身新衣服咋樣?”
靈夢轉(zhuǎn)過身來,一下子那彈軟肚皮正中的深邃肚臍沖著我,仿佛我的眼珠子都掉進(jìn)她的肚臍眼兒里了。
“挺,挺好的。——幾個月了?”
我說著上手摸靈夢的肚子。
“去,那么招人煩呢,我那是跟人吃飯喝酒整的。”
“肚子挺能裝啊?!?/span>
“別貧我跟你說,我讓你在神社呆著是為啥,你可別忘了?!?/span>
“那我能忘嗎,我今兒可又發(fā)現(xiàn)幻想鄉(xiāng)的大事兒了。”
“你說說?!?/span>
靈夢坐在炕上,手搭肚子上。
“幻想鄉(xiāng)興起了一個新的幫派,摩托飛車黨。”
“飛車黨?”
“一群人騎著摩托,一起烏烏泱泱的,鬧騰,危險?!?/span>
“這有啥的,人家愛騎騎唄?”
“有啥,你想想,這都是年輕人,年輕氣盛,相互攀比,爭強(qiáng)好勝,再加上咱們交通安全本來也就那樣,這得能出多少茬頭?”
“有沒有危險,這事兒跟你想研究的事有關(guān)系嗎?”
“它怎么沒有關(guān)系,你想,她早鬼跟尤魔都是爭強(qiáng)好勝的人,她們跟這幫人可有共同語言了是不是?”
“那你說咋整?”
“我說,我說就應(yīng)該跟原來一樣,你就全鄉(xiāng)巡邏就完了?!?/span>
靈夢耷拉著臉,一股不耐煩的樣子。
“靈夢啊,這樣那啥時候是個頭,我來地面上是來調(diào)查來了,不是來過日子來了。咱還是抓住一個突破口往里深入。你看,這飛車黨就是一個切入點,這不比瞎貓碰死耗子強(qiáng)?”
“那照你這么說,你也得整個摩托騎去唄?”
“既然靈夢小姐這么說了,那您看這個是不是應(yīng)該稍微資助一下?”
“拉倒吧,你自己騎車干嘛花我錢啊,自己解決,克服克服困難吧!”
靈夢也是,這么摳呢。
回去睡覺。第二天買車去。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倒是也爽快。騎上車,心里還舒坦了呢。
突突突突突……
一轉(zhuǎn)眼騎到了命蓮寺。一跰腿從車上下來,還沒停穩(wěn),卻聽見前面一聲巨響。
“這位施主好——!”
“哎呀媽——”
好懸沒把我摔出去。
“施主好!”
面前是一個精神飽滿的少女。聲音跟車載音響里面念經(jīng)差不多,那應(yīng)該就是響子了。
“您好,我是來辦居士證……”
“您去后院正房找?guī)煾?,快去呀!?/span>
往里走,可以看出確實香客不少。找到白蓮,還是那一副妖嬈的樣子。既然有了車,那么很快就榮獲居士的稱號了。
“既然成了居士,就要持戒,同時要加強(qiáng)學(xué)習(xí)。也就是,要提高自己的知識水平。居士每季度有一個考試。這本《佛法入門》還請研讀,考試題都擱里邊出的?!?/span>
“謝謝大師。在下有一事合計不明白,向您討教。摩托它是怎么體現(xiàn)佛法的精神的呢?”
“萬事萬物中,都能體現(xiàn)出佛法的精神。具體摩托是怎么體現(xiàn)的,這個需要你先把入門知識學(xué)會,要先多聽,多看,多學(xué)習(xí)。掌握了基礎(chǔ)才能有后面的精妙佛法。不能想著不會走路就想跑,對嗎?”
“是是是,大師所言極是。”
看來想要繼續(xù)深入了解背后的玄機(jī),可不是那么容易。白蓮不會輕易透露背后的隱情。但是,如果顧全大局的話,就一定還有的談。
命蓮寺跟賣車的有合作,一起勸人買車,一起掙錢。這種合作的理由,一轉(zhuǎn)就有功德,很明顯是一些人利用佛教的知識搞出來的。暗地里引誘這種合作的產(chǎn)生,造成如今這種癡迷的局面,待到時機(jī)成熟,就可以趁亂奪取地面上的控制權(quán)了。要是能夠有機(jī)會對白蓮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她不會不顧這種隱患的。所以就要想辦法創(chuàng)造機(jī)會跟白蓮說這些。那就得去學(xué)佛法。
長這么大還得看書背題!
找個地方自習(xí)吧。騎著車,找到了一處不錯的樹蔭,如同傘蓋下的蔭涼。就在這兒了。停車熄火,在樹下軟綿綿的草地坐著,打開《佛法入門》
欸呀……第一章,歷史概述。釋迦牟尼原名喬達(dá)摩悉達(dá)多,是一個王子。你說這不是巧了嗎,廄戶皇子他也是個皇子。你說說,這不都得是吃過見過的主,才能開悟,才能有大智慧。咱為啥沒有大智慧,就是因為我爹不是什么國王皇帝。它不能賴我,得賴我爹。
悉達(dá)多一出生,那就是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天上地下唯我獨尊。這造型跟那倒霉市場神也不知道是誰抄的誰。不是普渡眾生嗎,怎么還獨尊呢,這不會是后人編的吧。
……
不知看了多久,該吃飯去了。我騎上車往村里趕。
這回騎得不算快,得以注意到路旁邊的情形。前面又有一個招牌,后面是一個道士在看攤。一堆人在攤前顧涌著,不知道在干啥。旁邊停著一排摩托。
“圣德秘傳,金丹藥方,聯(lián)合永遠(yuǎn)亭出品,小到卡禿嚕皮,大到折胳膊折腿,都好使噢!”
道士這么吆喝著。仔細(xì)看攤前這么一幫人,那可真是五花八門。有傷胳膊肘的,有傷磕膝蓋的,有傷胯骨軸的,有傷腳丫瓣的。再一看旁邊的一排摩托,都是這掉一塊漆,那癟下去一嘎達(dá),看上去就飽經(jīng)了歲月的滄桑。你看看,都騎摩托騎的,卡成這樣了吧。
“欸呀……”
“哎呦……”
吭嘰聲不絕于耳。
“老少爺們!我們神子大人早就關(guān)心大家的安危,所以才趕制傷藥,救治大家!大家今后來仙界捧個人場,感謝了!”
這跟之前給我名片的是一家的道士。
我下了車來到隊伍末尾,不知怎么的就被往前擠了。一會兒,竟然神奇地來到了道士面前。
“您……看您沒啥外傷,您是要調(diào)養(yǎng)身體,恢復(fù)內(nèi)傷的嗎?”
“嗯,您給我來一包?!?/span>
接過來閃到一邊,拿在手里仔細(xì)看。紙袋子上面還印著字,介紹產(chǎn)品的來頭背景。印象里,風(fēng)味小吃之類的東西都有這個。
“本派宗師豐聰耳神子……”
豐聰耳神子還是皇子?
“又名廄戶豐聰耳皇子……”
誒,早鬼的老領(lǐng)導(dǎo)咋該信道教了?
我再一看那照片上的照片,這頭發(fā),這臉,這胸脯子,胳膊,腰條……
這不就是早鬼嘛!
好嘛,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我噌地一下跨上摩托,猛地一蹬突突突突突……
?
這次比昨天回神社早點。我停好車鎖了,就奔里屋去找靈夢。還沒等走到門口叫門,就聽見絲絲縷縷忽高忽低的呻吟聲。
“呃……哦……哎唷……”
呵呵,靈夢竟然自己在里面……這我得好好聽聽。
我附身湊近了門縫,這門太嚴(yán)看不見,但是聽得很真切。
“哎唷,啊呦……”
呀呵,還抑揚(yáng)頓挫呢,這小聲兒挺帶勁,聽得人心癢癢。
“嗚,肚子疼……”
誒,不對。
我一把推開門,卻見靈夢在炕上蜷縮著,兩只手死死地扣著肚子,汗珠從頭上開始往下連珠淌,把劉海凌亂地粘在額頭上。
“靈夢,你咋的了?”
“受,受涼了……”
靈夢有氣無力地說道。
“唉,我說你非得穿那個露肚臍眼子的衣服。受涼咋能疼這樣呢?”
“來‘事兒’了……”
靈夢的眼睛水汪汪的,淚珠兒在里面滴溜溜地轉(zhuǎn)。
“靈夢啊,你可長點心吧,自個啥前兒來事兒都不知道,都不注意注意?!?/span>
“你……你說那有啥用,你沒疼過似的……哎呦……”
“對不起,我是蛋孵的,我想疼也沒那設(shè)備。”
“你,你就氣我……給我整點啥??!”
“行,我真該你的。”
走出門,去熬姜糖水。不多時,我端著往靈夢屋走。
有道是無巧不成書,這節(jié)骨眼,打外面?zhèn)鱽砣寺暋?/span>
“魔理沙,快點快點……”
打外面跑進(jìn)來靈夢的那個狛犬,后面跟著個黑白的魔法使,正是魔理沙。
“靈夢,靈夢!——誒,你是……八千慧,你怎么在這?”
魔理沙跑到跟前,伸手就要接過我端的碗。
“這我給靈夢熬的,你給送進(jìn)去了算你的了?”
我把手里的碗往后縮。
“這節(jié)骨眼就別爭功了,靈夢到底咋了?”
阿吽急切地問道。
“來事兒了,完了著涼,就干這樣。”
“???那剛才咋沒說呢?”
“她那個腦子稀利馬哈的,這都剛想起來自己啥時候來事兒?!?/span>
“先別說了趕緊進(jìn)屋吧!”
三人一起進(jìn)了靈夢屋。
“魔理沙,我疼……”
靈夢向魔理沙眨么著眼淚吧嚓的眼睛,魔理沙很識時務(wù)地伸出手,被靈夢拉住就哭。
“那個,靈夢要不你先喝點,完了緩一緩?”
我有些遲疑地問。也許相較于我碗里這玩意,魔理沙才更能緩解靈夢的痛。但是熬都熬了,不能不喝。可是到底還是魔理沙接了過去給靈夢喂了下去。
這倒也沒辦法,人家倆那關(guān)系我肯定沒法比。
靈夢終于緩和了些,魔理沙也開始盤問我。
“八千慧啊,你能幫忙我很感謝,不過呢,你來神社是干啥?”
“我是為了追查一件事兒?!?/span>
于是我把兩個畜生組長來到地面的事情一點不差地說給了魔理沙。
“嗨,這都不叫事?!蹦Ю砩陈犕炅?,一臉無所謂的表情?!绑P駒早鬼肯定是來找神子了嘛。饕餮尤魔跟摩多羅合作石油項目,當(dāng)然也會經(jīng)常到鄉(xiāng)里來了。”
“原來是這么回事兒,這你都知道?!?/span>
“這有啥不知道的,當(dāng)初就是靈夢告訴早鬼神子在哪的。尤魔的石油買賣,我跟靈夢還去觀光過呢?!?/span>
我聽魔理沙這么一解釋,不住地點頭。這么說,其實靈夢也都知道,但是不告訴我!
“靈夢!”
我情不自禁地沖向喊出來。靈夢的臉色比剛才還難看,都快成了黑鍋底子了。
“靈夢,感情你什么都知道,就是不告訴我是吧,你也太損了,擱著累傻小子呢?”
“哎呦,肚子疼……”
靈夢還是可憐兮兮地呻吟著。
“肚子疼???該!你那一肚子壞水,能不疼嗎?”
我一肚子的火此時都倒了出來。
“你說說你,一天天講道理吧可能耐了,要多聽多看!我是聽了不少了,全幻想鄉(xiāng)上上下下,結(jié)果最關(guān)鍵的你又沒說,那我聽啥?我看你就是想讓我去巡視,你自個兒就能出去玩出去浪,又買衣服又喝酒,你看,浪成這樣了吧!你不是自己作的?”
靈夢只是抱著肚子啜泣,沒有回應(yīng)。
“八千慧你也少說兩句吧,過分了??!你想想你一個畜生,靈夢能留你在這,已經(jīng)是很不容易了,還想咋地?”
魔理沙拿話攔我。要不怎么說人家倆交情呢。
“畜生怎么了,我——”
我想要爭辯,但是突然又不知道說什么了。我的確是畜生不是嗎?
“那你倆屋里先呆著吧,我出去一會兒?!?/span>
我說著走出了里屋。阿吽也跟著出來了。
“你說這叫什么事!”
我嘆息著坐下。
“誒,八千慧,你接下來打算怎么辦?”
“怎么辦,我去找早鬼跟尤魔去唄。”
“你這么去,她們能聽你的嗎?”
“愛聽不聽,不聽拉倒?!?/span>
“您不是最擅長智謀嗎,怎么能硬來呢?”
“智謀?”我看了看面前這個狛犬的小臉,“那我問問你,你不是有兩具身體嗎,為什么不一個去找魔理沙另一個留下來照看靈夢呢?”
“我……”阿吽的臉一下子紅了?!笆鲁鐾蝗唬医o忘了……”
“你看,要不怎么你跟靈夢能在一塊呢。也不知道你倆的腦子是誰影響的誰。”
?
我后來就早早去休息了。雖然也休息不好,總是能聽見靈夢有一聲沒一聲的哼哼唧唧,有時候還有靈夢跟魔理沙的悄悄話。
第二天,該去找早鬼跟尤魔了。
先去仙界找早鬼。飛得近了,在半空中就能看見院子里存放著的一堆大廣告牌,上面都是各種早鬼,道袍早鬼,運(yùn)動裝早鬼,女仆早鬼……
院子正當(dāng)中是一個攝影棚。早鬼就在里面呢。我悄悄混在圍觀群眾里面,一點點往前蹭。不知道這回拍的啥廣告,我也沒看出來。
好不容易熬到完事兒,旁邊的幫工在收拾東西,我則一下子走上前。
“早鬼!”
“八千慧啊,你怎么來了?”
“老沒見著你了,找你吃個飯,把尤魔也叫上,你看行不?”
“行?!?/span>
這次早鬼意外地好說話。
“你知道尤魔在哪嗎?”
“我當(dāng)然知道了,走,我?guī)闳??!?/span>
三畜生很快湊齊了,一起去全鄉(xiāng)最大的飯店。要了個包間,點了菜。
“早鬼點不少啊,還真是馬不吃夜草不肥?!?/span>
“你可拉倒吧,我這是給尤魔點的,我現(xiàn)在得控制體型知道不?”
“人家都說了,馬之千里者,一食或盡粟一石。就早鬼這腳力的,怎么也得幾千石?!?/span>
“你想撐死我啊!”
“我看行,八千慧說的有道理?!?/span>
“你倆呀,唉……”
說笑間,酒菜陸陸續(xù)續(xù)地就上來了。菜基本上就是上一盤空一盤,這就是畜生的戰(zhàn)斗力。
“二位啊,也吃了不少了,我能不能講兩句?!?/span>
我感覺肚子里分量也不少了,于是擦了擦嘴,開口道。
“說吧,找我們吃飯肯定是有事?!?/span>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這個,二位來到地面上有些時間了,還沒有找過二位聚一聚,真是我考慮不周啊。我聽說兩位一個成了神子大人身邊的紅人,一個搞起了石油工業(yè)生意,真是給咱們畜生長臉了!但是呢,有一些話,我也得說。你看看最近鄉(xiāng)里這又買車又買藥的,亂套了都,影響不好。你們倆在地面上的爭斗,影響大了。尤魔的石油產(chǎn)業(yè)聯(lián)合車廠跟佛寺,跟早鬼與神子的道門勢力斗,爭奪對全鄉(xiāng)的年輕氣盛的人們的主導(dǎo),這我覺著不好。因為什么呢?你們這樣折騰來折騰去,也不能征服地面啊,還不是神子白蓮摩多羅這樣的人說了算嗎?又不能真的征服地面,只能讓人們陷入危險之中,說實在的,有點不合適真的。”
我說完了,早鬼尤魔相互對視了一番,又看了看我。
“八千慧啊,”尤魔抿了抿嘴然后開了口,“你是不是覺得幻想鄉(xiāng)這樣的情況,都是我們倆攪合的?”
我輕輕點了點頭。
“那我這么跟你說吧,幻想鄉(xiāng)本來就這樣,我們什么也沒有引導(dǎo),只不過是順勢而為罷了?!?/span>
“是嗎?”
我狐疑地盯著兩位。
“當(dāng)然了,我只不過是神子大人的坐騎,又不是她媽?!?/span>
“我也不是什么石油的事情都能自己說了算,更何況車廠跟白蓮那邊呢?”
我聽不出她們的話有什么問題。好像就應(yīng)該是這樣。難道是我想錯了?
“那你們到地面上到底是干啥來了,不為了征服什么?”
“跟神子的感情。”
“掙錢,為了得到滿足?!?/span>
為了感情,錢,滿足感與成就感……
“唉……”
我長長地嘆了口氣。
“八千慧,這些就都是你想說的了?”
“是啊。”
我低著頭,目光落在面前的自己的盤子上。
“現(xiàn)在時代就是這樣。人家不都說了嘛,‘當(dāng)畜生不用腦,一輩子當(dāng)畜生’,這話你得多聽。”
“多聽,我聽得夠多了!我覺得還是畜生道最適合我?!?/span>
“別的八千慧,以后有啥好事我給你信兒?!?/span>
“就是,都是生意買賣,有啥的呢?!?/span>
“算了,不多說了,干!”
我不知道怎么說下去,那就用酒來消融一切語言吧。
吃飯,喝酒,閑聊,時間很快過去了。
我回到了博麗神社,去找靈夢。靈夢還在里屋躺著,不過氣色倒是好了些。
“靈夢你好點兒了?”
“好點了吧……嘶……”
“靈夢啊,我該回畜生道了。說起來,你不告訴我她們倆的事情,倒是也有一個好處,能讓我打起精神來看看幻想鄉(xiāng)?,F(xiàn)在我所見所聞,不能說夠多,但是在我自己看來,該回畜生道了?!?/span>
“呀,要走??!”
靈夢注視著我。
“得回去了。那邊還有事兒呢。靈夢啊,大家都說,人張兩個耳朵一張嘴,是為了多聽少說。但是,這世界上那么多的事情,聽又怎么能窮盡呢,難道就因此不說了嗎?我還不如,回到我自己想聽就聽,想說就說的地方,畜生道?!?/span>
“這也有點急……”
“我買的那摩托我就不要了,鑰匙放你廳里桌上了。別的應(yīng)該沒啥了,我走啦?!?/span>
該走了。這時候,靈夢從被窩里面抽出手伸向我。我一把握住了,緊緊地。
?
畜生道的大樓再高,遠(yuǎn)眺所能見到的景色也有限,這主要歸咎于霧靄的阻礙。我的辦公室的窗外也是這樣。至于窗子里面,書桌上是一摞摞的文件,旁邊有一個小果盤和水杯。最近積攢的事兒可是真多,這美天兒最近干啥呢,都堆我這兒了。
不過我終于算是都處理完了。畜生道是我的天地,入不入流,都是我能張個大嘴說話的舞臺。于是,我靠在椅子背上瞇一覺。
“八千慧小姐!報告!”
“嗯?美天兒???報告啥?”
我一下子猛睜開眼,看向四周。
“你報告你擱哪呢,你先出來。”
我這是睡懵圈了。
“前兩天八千慧小姐讓我跟西游記學(xué)。我這剛按您說的學(xué)完第八十二回,《姹女求陽,元神護(hù)道》,跟您匯報來了?!?/span>
“嗨,你匯報你……”
我四處亂轉(zhuǎn)的腦袋忽然停住,向下望去。
“?。 ?/spa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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