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藏在名字里的愛意
*一次意外
*捅了窗戶紙+在張家人面前出了柜
進(jìn)了一月,張??途烷_始頻繁的聯(lián)系我,可能是吸取了以往慘痛經(jīng)歷的教訓(xùn),這次態(tài)度非常好。他說不指望我放他們族長回香港過年,但年會還是希望悶油瓶能回去參加一下,他指天發(fā)誓絕對不給悶油瓶相親,就年會幾天露露臉,鼓舞鼓舞士氣。
他口氣很好,要求也不多,我似乎沒有拒絕的理由,畢竟悶油瓶不可能和張家完全切割,而我雖然是他法定意義上的監(jiān)護(hù)人,但畢竟不是他爹,不能事事都管著他,有些事還是得他自己拿主意。
張??桶胩鞗]聽到回話,以為我不同意,又加了一句讓我跟胖子一起去,唉,的確沒有拒絕的理由了,我舉著手機(jī)問正在喂雞的悶油瓶要不要去,他說看我,我沖他點點頭,然后跟張海客說訂票吧。
雖然福建也很冷,但我畢竟是個南方人,東北那邊干冷的氣候我真的不太適合,走的前一天晚上,我翻出我們仨買的一樣的羽絨服,準(zhǔn)備給他倆也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去。
本來,我是想買三件白色的,一來福建不下雪,冬天花也謝了樹也枯了,入眼都是灰撲撲的,淺色的衣服比較亮眼,能增添點生機(jī),二來我喜歡白色,三來悶油瓶的衣服都是黑灰藍(lán),我也想給他換換風(fēng)格,可誰知道胖子不愿意,他說白色顯胖,他穿上就跟個移動的湯圓似的,沒辦法,給他換了黑色,是不像湯圓了,像個墨魚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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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機(jī)場就看見了張??秃蛶讉€小張,沒辦法,他們實在是過于顯眼,大冬天的就穿一身西裝,連個外套都不穿,我看著都冷的牙齒打顫。
別看張??颓笪业臅r候好聲好氣的,見了面損我的話一句都不會落下,他指著我和胖子笑的前仰后合,說我們倆像黑白雙煞變成了球,直到悶油瓶推著個大行李箱從我倆身后走出來,張??偷男β暡抨┤欢梗坪醣蛔约旱目谒畣艿搅?,指著我和悶油瓶的衣服說:“親子裝?”我翻了個白眼,很是無語,“家庭套裝見過沒?親子裝的話誰是爹誰是兒子?”
張??椭钢业溃骸罢l是爹誰是兒子我不知道,但吳邪你可太孫子了?!?br/>
……
沒禮貌的家伙,白瞎這張臉了。
年會明天才開始,不過今天族長回本家老宅,所以大家也都到齊了,張??偷囊馑际亲詈萌ヂ秱€面,悶油瓶沒說話,張??陀挚聪蛭?,我知道他什么意思,我和胖子畢竟不是張家人,我也不想悶油瓶為難,就跟他說,我倆在前廳等他,他這才向張??忘c點頭。
我透過窗戶的縫隙看里面,黑壓壓的都是黑色西裝,也不知道是不是工裝,大人也就算了,角落里幾個小豆丁也穿的很單薄,我又一次感嘆,這個家族太沒人性了,悶油瓶以前冬天不知冷估計就是從小在張家凍的。小豆丁們一個個明明都長得那么可愛,但一張張都是面無表情的臉,我嘆了口氣,心想多好的孩子啊,怎么就生在了張家,如果給我養(yǎng),保準(zhǔn)都給養(yǎng)的白白胖胖活潑可愛。
我又去看我養(yǎng)了兩年多的大豆丁,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悶油瓶穿著到腳踝的白色羽絨服,圍著厚厚的圍巾,腦袋上還帶著我給他挑的帽子,整個人跟周圍格格不入,完全是兩種畫風(fēng)。
我突然心情大好,小聲嘟囔就是要這樣,越來越不像張家人才好呢。
張家年會我肯定是不能去的,而且我也不喜歡那種氛圍,不過張海客確實說話算話,沒有安排什么亂七八糟的相親活動,悶油瓶自己也說,就是聽他們匯報工作,偶爾做個總結(jié)講兩句話,我也就放心的每天拉著胖子逛街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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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下午,我正在屋里看書,悶油瓶突然推門進(jìn)來了,我看是他還有些奇怪,還不到平時散會的時候。
“小哥,怎么這個點回來了?”我問他。
他說結(jié)束了,明天就能回雨村了。
他看了一眼外面,在下雪,已經(jīng)下了兩天了。
悶油瓶回過頭來對我說:“張海客帶著年輕一輩和幾個小孩上山打雪仗了,你要不要也去看看?”
他這么一說我還挺想去玩玩的,我小時候是沒見過雪的,自從認(rèn)識了悶油瓶,雪山和雪在我心里就有了特殊的意義,前幾年倒是遇到過幾場大雪,但是當(dāng)時的情況都不太好,在墨脫更是打了一場激烈的“雪仗”,潔白的雪花混著滾燙的熱血,差點把命都給打沒了。
我長這么大,還沒有正兒八經(jīng)地打過一場雪仗呢。
我興沖沖的開始穿衣服,然后給胖子發(fā)消息,悶油瓶走過來給我戴圍巾,叮囑我,那是座野山,沒有什么防護(hù)措施,讓我注意安全,我拍拍他的肩膀說沒事,你和胖子都在還有什么不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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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北的雪下的是真大,一腳踩下去能沒到小腿,我們?nèi)齻€是最后上山的,一幫人已經(jīng)玩的熱火朝天了,看的我手癢。
悶油瓶肯定是不玩的,他偶像包袱老重了。
小張哥和張??蛢蓚€糟心玩意,雪球捏的飛快,認(rèn)準(zhǔn)了我砸,搞得我一身雪。
別說,運(yùn)動一下還真挺舒服的,沒一會就感覺渾身發(fā)熱,一點也不冷了。
一開始小張們還都不敢砸我,畢竟我搞垮了汪家加上拐走了他們族長就夠我在張家出名了,不過玩了一會看我好相處也就不客氣了,我也使出渾身解數(shù),雪球攢得越來越快,渾身冒汗,很久沒有這么輕松過了。
我心想,張??瓦@次年會辦得不錯,明年可以考慮多給他批幾張條子。
打鬧間被身后一個小張撞了一下,本來也沒事,但是我剛剛走神了,這一撞導(dǎo)致我直接踉蹌著往前撲。
我這才明白為什么悶油瓶說有點危險,這座山估計經(jīng)常有人走動,雪下了兩天有些地方已經(jīng)被踩實了非?;?,我站的這塊地方正好是個下坡,我這一撲就直接順著滑走了,更糟糕的是,前面不遠(yuǎn)處有個斷坡,估計得有個七八米深,這要是掉下去怎么也得斷胳膊斷腿的。
我下意識的驚叫了一聲,然后就聽見好幾聲叫我名字的,胖子喊得最大聲,我往聲源處看,就見他和張??鸵黄鹜疫@跑,但是離得有點遠(yuǎn),估計夠嗆。
我又往悶油瓶剛剛站的地方看,沒看見人,下一秒就被一只手抓住了胳膊,非常用力,箍得我生疼。
是悶油瓶,只有他能這么快,而且這雙手的力道我很熟悉,在雷城他也是這么用力的抓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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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頭,就看到眼前悶油瓶放大的俊臉,我沖他笑笑示意我沒事。
這地方太滑了不安全,悶油瓶拽著我翻了個圈然后一路走到了積雪很厚的地方才停了下來,他看著我,手卻沒松,甚至一點力氣都沒卸,這也就是冬天穿的厚,如果是夏天我的胳膊估計已經(jīng)被他捏青了。
他牢牢地盯著我,似乎是有些生氣,我試探性的叫了他一聲他也不理我,就這么僵持著。
過了好一會他才沉沉地叫了一聲:“吳邪?!?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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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么,在這么個不合時宜的情況下,我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突然就開竅了,我從這聲“吳邪”里品出了點別的意思。
我腦子里開始像放電影一樣閃過很多畫面,三叔樓下,云頂天宮,蛇沼鬼城,張家古樓,長白送別,十年后的重逢和這幾年的養(yǎng)老生活。
我是喜歡悶油瓶的,而他對我似乎也不是坦坦蕩蕩毫無所求。
認(rèn)識這么多年,他叫過我無數(shù)聲“吳邪”,而我直到今天才明白,或許他的擔(dān)憂,他的心疼,他隱秘卻綿長的愛意都藏在這一聲聲的“吳邪”里了,只是我從未發(fā)覺。
察覺到我的走神,悶油瓶又叫了一聲。
“吳邪。”聲音比剛剛更沉。
我突然笑了笑,伸開自由的那只手?jǐn)堊∷牟弊?,悶油瓶明顯一僵,我又湊近一些,在他耳邊小聲地說:“我明白了?!?br/>
好一會,面前的人才放軟身體,松開抓著我的那只手,張開雙臂把我?guī)нM(jìn)懷里。
他說:“吳邪,你嚇?biāo)牢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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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透過悶油瓶看到身后一臉欣慰的胖子,神色復(fù)雜的張??秃湍康煽诖舻男埜?,真心的覺得這次年會辦得不錯,明年一定給張??投嗯鷥蓮垪l子。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