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洛城聞笛》【唐】李白

誰家玉笛暗飛聲，散入春風(fēng)滿洛城。

此夜曲中聞?wù)哿稳瞬黄鸸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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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文

是誰家精美的笛子暗暗地發(fā)出悠揚的笛聲。隨著春風(fēng)飄揚，傳遍洛陽全城。就在今夜的曲中，聽到故鄉(xiāng)的《折楊柳》，哪個人的思鄉(xiāng)之情不會因此而油然而生呢？

02

賞析

這是一首七言絕句，大約作于開元二十二年，當時李白客居洛城，即今天的河南洛陽。在唐代，洛陽是一個很繁華的都市，稱東都。在一個春風(fēng)沉醉的夜晚，繁華喧鬧了一天的洛陽城平靜了下來。李白大概正在客棧里，因偶然聽到笛聲而觸發(fā)故園情，故作此詩。李白的老家在四川，二十幾歲就離家東游，后長期居住湖北、山東，春夜聞笛《折楊柳》曲，觸發(fā)深長的鄉(xiāng)思當是再自然不過的了。因此情真意切，扣人心弦，千百年來在旅人游子心中引發(fā)強烈的共鳴。

“誰家玉笛暗飛聲”，誰家的玉笛，在靜夜里悄悄地響起？詩人或許正在讀書、閑坐，或做著其他的事，一曲笛聲不期然響起，夜深人靜，笛聲清遠而動聽。他被吸引住了，循聲望去，卻辨不清笛聲來自哪里。

“散入春風(fēng)滿洛城”，春風(fēng)徐徐，笛聲飄散在風(fēng)中，風(fēng)又吹送笛聲，飄滿了洛陽城，讓人想到“此曲只應(yīng)天上有”。這一句雖帶有藝術(shù)的夸張，卻襯出笛聲的動人、夜的安靜。惟其如此，才會在詩人的聽覺與想象中飄滿洛城，似乎其他的聲音都不存在了，似乎全城人都在凝神靜聽。

“此夜曲中聞?wù)哿?，今夜，縹緲的笛樂中，我聽到了思鄉(xiāng)懷親的《折楊柳》。笛樂飄飄，如此動人，究竟吹的是什么曲子呢？“折柳”，即《折楊柳》，漢代橫吹曲名，內(nèi)容多寫離別之情。如《舊唐書·樂志》載北朝流傳的一首《折楊柳枝》：“上馬不捉鞭，反拗楊柳枝。下馬吹橫笛，愁殺行客兒?！睔v代文人仿作的《折楊柳枝》曲辭，也都是抒發(fā)離愁別緒的。在這里，折柳既可理解為聽到的是一首折柳曲，還可理解為在樂曲中聽到了折柳的意緒?！傲敝C音“留”。古人送別親友時，折柳相贈，暗示留戀、留念的意思。折柳既是一種習(xí)俗，也代表一個場景、一種情緒。古人還有折柳寄遠的習(xí)慣，是盼遠游親人早歸的意思。

“何人不起故園情”，聽到這笛聲的，誰不會動思鄉(xiāng)之情呢？聯(lián)系第一句看，這種游子懷念故園的感情，最初可能是隱藏的、莫可名狀的，因偶然聽到的笛聲突然明朗、強烈起來了。笛聲來自何處，何人在吹，是和自己一般的游子？是樂工？是歌妓？這些都讓詩人和讀者去猜測。而這些又都無須一一去分別，因為思鄉(xiāng)之情對游子來說，都是共有的。它綿綿不絕，彌漫在夜空中，纏繞在游子心頭，抹不去化不開?！昂稳恕币辉~概括性極強，實則是突出詩人思鄉(xiāng)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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詞句注釋

①?洛城：今河南洛陽。②玉笛：笛子的美稱。③暗飛聲：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聲：聲音。④春風(fēng)：指春天的風(fēng)，比喻恩澤，融和的氣氛等引申涵義⑤聞：聽;聽見。⑥折柳：即《折楊柳》笛曲，樂府“鼓角橫吹曲”調(diào)名，內(nèi)容多寫離情別緒。胡仔《苕溪漁隱叢話后集》卷四：“《樂府雜錄》云：‘笛者，羌樂也。古典有《折楊柳》、《落梅花》。故謫仙《春夜洛城聞笛》……’杜少陵《吹笛》：‘故園楊柳今搖落，何得愁中曲盡生？’王之渙云：‘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fēng)不度玉門關(guān)。’皆言《折楊柳》曲也?！鼻斜磉_了送別時的哀怨感情。⑦故園：指故鄉(xiāng)，家鄉(xi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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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維拓展

“折柳”二字是全詩的關(guān)鍵，詩中的“折柳”寓意是什么？你是否同意“關(guān)鍵”之說？為什么呢？

答案：“折柳”是古代關(guān)于惜別的一首名曲，后人在送別中常有折柳的習(xí)俗?！罢哿边@首曲子寓有惜別懷遠之意。本詩抒寫了思鄉(xiāng)之情，而這種思鄉(xiāng)之情是聽到“折柳”曲的笛聲引起的，可見“折柳”是本詩的關(guān)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