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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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克領平原，阿爾道夫郊外

距離帝國新首都8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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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卡爾利克站在一塊裸露的巖石上眺望灰蒙蒙的天空時，這天氣正符合他的心情。這是個團聚和紀念的日子。Waaaaagh已經(jīng)過去四年了。咕嚕重創(chuàng)了帝國，使之陷入絕境。

卡爾利克自豪于自己沒有缺席最后一戰(zhàn)，至少是瑞克領的最后一戰(zhàn)。南方諸省已經(jīng)聽聞了米登領淪陷，米登海姆的白狼神殿被摧毀的故事。很顯然，咕嚕滿懷著未能奪取努恩的憤怒。在那之后，這頭野獸一路向北，揚帆去往了遠離帝國乃至整個舊大陸的地方。

那一天也發(fā)生了件大事。阿爾道夫煥發(fā)出光輝。成群結隊的馬車進入城市。那持續(xù)了三天三夜，努恩的金宮被拆除，迪特爾的不義之財被重新分配。直到數(shù)年之后，仍有地方還是空地。咕嚕的入侵留下了持續(xù)而破碎的創(chuàng)傷。貧困的村莊和聚落首當其沖。方方面面都需要金錢。威廉，瑞克領的救主，將會妥善運用它。

事實證明，刺客和瑪麗恩堡的交易是更大陰謀的一部分，不可否認，其中一部分是由萊特納查出的。除了幾年來聽到的流言外，卡爾利克并不知道多少細節(jié)。迪特爾的金宮，他積累的所有財富，似乎都是通過賄賂得來的?，旣惗鞅ぷ罱康蹏母瘮≠I來了獨立，脫離了帝國。在親王的要求下，阿道弗斯·萊特納找到了證明迪特爾參與其中的文件和證人。許多人厭倦了他的怠政，就像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一樣，向皇帝撲來。揭露這些交易花了很長時間，尤其是在戰(zhàn)爭結束后，但最終在阿爾道夫國民議院召開的大會上，皇帝遭到了廢黜。他因為擔心人身安全而逃亡至瑪麗恩堡。謠傳說一支瑞克領軍隊正前往韋斯特領，要把他帶回來。威廉是他當之無愧的繼承人。新皇登基，新都已定，時隔許多年，阿爾道夫再次獲得這一殊榮。

“這加冕日的天氣可真糟糕?！币粋€熟悉的聲音從卡爾利克身后傳來。

“倫克曼！”他親熱地與老旗手握手。

戰(zhàn)爭結束后，無情鋒刃解散了。他們剩余的人數(shù)太少，再維持這個番號似乎沒有意義了。即使填充了新兵，它也不會是同一個兵團了——再也不會了。

現(xiàn)在倫克曼的衣領上別著一枚軍士的銀桂冠?？柪寺犝f這個小伙子有了自己的連隊。這是當之無愧的。

“看著和以前一樣，”他說著，熱情地拍了拍倫克曼的肩膀，上下打量著他。每個扣子都很周正。他穿得很整齊。

“有些事情是不會改變的，”倫克曼回答，帶著一種他無法掩飾的悲傷。

“比如這個？”卡爾利克指著他的眼睛問道。

他在山谷之戰(zhàn)中失去了它，吟游詩人稱此役為“血腥與榮耀的峽谷之戰(zhàn)”。吟游詩人說對了一點。

“我總覺得這個眼罩讓我看上去很危險，”倫克曼笑道，并未伸手觸碰它。失去左眼已經(jīng)好幾年了，但他仍然沒有完全適應。也許永遠不會?！安贿^，那天我們都失去了一些東西?！?/p>

卡爾利克笑了，但臉色依然和天氣一樣陰郁。

“我聽說你要退役了，”沉默了片刻后，倫克曼鼓起勇氣說。

卡爾利克看向城市。幾個兵團行軍穿過阿爾道夫的大門，參加盛大的儀式。他認出了馮·勞肯的卡隆堡選鋒的旗幟，心里希望那位老練的冠軍還在其中。他們的隊伍在四年前的戰(zhàn)役中損失慘重，但現(xiàn)在又補充了新鮮血液。

“我不怎么確定。我參軍只是為了逃避過去。這會是我最后一次穿上盔甲和軍裝，”他說

與倫克曼不同的是，卡爾利克穿著被授予的禮服感到并不自在。加冕儀式不僅僅為了慶祝新皇帝的加冕，更是為了紀念和表彰近五年前為捍衛(wèi)瑞克領而作出犧牲的人們?？柪耸鞘苋俗鹁吹膩碣e之一，他也是少數(shù)幾個從那場戰(zhàn)斗中幸存，但選擇退役的人。

“你知道的，萊特納已經(jīng)死了。你再也不用害怕他和他的走狗了。”

他把一切都告訴了陪伴在身邊的親密戰(zhàn)友，范漢斯的事，甚至懺悔者格雷爾的事。他們當中沒有一個人為此皺眉，連馮·勞肯也沒有。那已經(jīng)過去了，是另一段生命。

“肺腐病，我聽說?！?/p>

“這是條痛苦的路，”倫克曼說。

“這是他應得的?！?/p>

“對，應得的?！?/p>

卡爾利克拿出煙斗?！澳銕砹藛?？”

卡爾利克轉身看過來，看到倫克曼手上抱著一個灰暗的瓶子。

“不太容易弄到，”倫克曼把它舉到面前。“但就在這里。米登領烈酒。里切茨看到了肯定要搶著牛飲一番。”

“臉也和牛一樣，”卡爾利克補充道。

他們笑起來，但沒笑多久。

卡爾利克審視著身后傾斜的巖層。它布滿了巖石和野草，除此之外一無所有。

“看來他不回來了。真可惜?！彼嬲\地說。

“那我們就開始吧。要是等會兒見新陛下時遲到了，沃根上尉得扒了我的皮?！?/p>

倫克曼把酒遞給卡爾利克，但他拒絕了。“第一口的榮譽歸你，貝德?！?/p>

倫克曼瞪了他的老軍士一眼，然后打開瓶塞，猛灌了一大口。

他咳嗽著將其遞給卡爾利克。前軍士看著更像個酒鬼，豪不拖拉地接過了酒。

“不符合你的口味，”他微笑著，擦去唇上一滴棕色的酒液。

“我更喜歡有味道的東西，而不是純酒精，如果你是這個意思的話?！?/p>

卡爾利克咧嘴一笑，然后擺出嚴肅的表情。他轉向地面，慢慢地把瓶子倒過來。黑色的液體滴落在草地上，這是給老朋友們的最后一杯酒。

“敬那些倒下的人，”他說著，拔出了施塔勒的劍，插進了被酒精浸透的土地。

“是啊，敬瓦維特和艾伯，敬凱勒和里切茨......”

“敬沃爾克和馬斯布萊克特，”卡爾利克說，“敬所有無情鋒刃。還有施塔勒?！彼a充道。

“愿摩爾把他們抱在胸膛，愿西格瑪將他們迎入英雄的殿堂?！?/p>

倫克曼說完后，卡爾利克把酒瓶扔在地上。

“那這就完了，”

“完了?！?/p>

倫克曼面對著他，敬了一次禮，然后伸出手。“這是我的榮幸，長官?！?/p>

卡爾利克沒有伸手，而是像兄弟一樣熱情地擁抱了他。

倫克曼起初吃了一驚，但還是抱了回去。

“去吧，”在分別時，卡爾利克說?！皠e讓威廉皇帝久等?！?/p>

一縷陽光穿透了云層，他們一起離開了巖層。

他們走后，另一個人影從隱蔽處走了出來，站在石脊上俯瞰城市，一只看起來十分兇惡的獒犬跟在他身后。

布蘭德總是認為，紀念應該單獨進行。還有，團聚只會引發(fā)一些尷尬的問題。他無意回到阿爾道夫或是軍隊中。一項老工作又在呼喚，布蘭德打算注意一下。這將是他最后一次身為無情鋒刃。

他看著灑在地上的酒和插在地上的劍。長劍的精湛做工令他忍不住想將其帶走，但那會有損上尉的聲譽，他無法接受如此。相反，他敬了一次禮，這是對老朋友和舊生活的最后告別。

布蘭德沒停留太久。他要去瑪麗恩港口，在那里有一艘船會把他帶到提利爾。他從十六歲以后就沒回到那兒了，不過他聽說各個行會都在招像自己這樣有本事的人。

手頭的小包裹裝著他的舊軍裝。里面還沾著過往的血跡。布蘭德把它放下，然后離去。

“跟上，沃爾克！”他喊道，獒犬乖乖跟了上去。

關于作者

尼克·金(Nick Kyme)來自英格蘭東海岸的小鎮(zhèn)格里姆斯比。尼克于2003年搬到諾丁漢，擔任《白矮人》雜志的版面設計師。從那以后，他轉行到黑圖書館擔任編輯，并參與了許多不同的項目。他的作品包括幾篇已出版的短篇小說、背景書和小說。

你可以在他的網(wǎng)站www.nickkyme.com上了解尼克的近況并閱讀他所有其他出版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