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主蛋殼
晏京朝西區(qū)看守所。
涉嫌刑事犯罪的犯罪嫌疑人,在取證調(diào)查期間,司法判決還未出來前都會暫時扣押在看守所里。
這里的人比上班族的作息還要規(guī)律,早上五點半起床,六點排隊上衛(wèi)生間洗漱,六點半吃早餐。
早餐通常是咸菜饅頭,即便是除夕夜改善伙食的加餐對吃慣山珍海味的人來說都是垃圾。
可是在這樣的條件下,陳康也不敢奢求什么,和他一同關(guān)進來的秘書,因主動坦白案件細節(jié)有功,在春節(jié)前被家人保釋出去。
只有他,作為案件主要嫌疑人,本身就加大保釋難度,又因陳家無人出面幫他,一直被關(guān)到現(xiàn)在。
“陳康!”早餐前,管教例行點名。
“到。”陳康進來就被剃了頭發(fā),胡子拉碴的樣子完全顛覆鏡頭前溫潤公子的形象,他垂著腦袋說話都不敢大聲,生怕又被其他人找到由頭打他。
看守所里的嫌疑人也分三六九等,但不是以身家劃分,而是以涉嫌犯罪劃分。
凡涉及到強/奸/罪的,在看守所里是下等人,被人知道必然會被痛打一頓。
而陳康不久前才轉(zhuǎn)移到朝西看守所,他只希望不要被人認出來,只能夠盡可能的低頭避開別人的目光。
管教點過名后,讓他們在一個小時內(nèi)吃完早餐,洗完碗還要把監(jiān)室拖地打掃干凈,說完后又把監(jiān)室門關(guān)上。
陳康找了個角落坐下,咬了口發(fā)硬的白饅頭,身邊有人跟他說話也只是低頭回應(yīng)。
“老大,沒想到陳康跟我們關(guān)在一起,瞧他那孫子樣?!?br>
“陳康是誰?干什么的?”健碩的監(jiān)室老大進來前就對時事新聞不感冒,小弟忙把他知道的事情主動倒豆子跟一幫水友說,包括他涉嫌的受害者高達幾十個。
一群人聽了憤怒不已,監(jiān)室老大頓時站了起來,一擼袖子兇狠道:“媽的,老子這輩子最看不起欺負女人的孫子!”
陳康每次挨打,下手的人出拳都不會落在肉眼看得見的地方,加上冬天身上穿著厚衣服,看不到傷卻能讓他疼很久。
沒有傷口,管教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是個正常人都對這種渣滓感到厭惡。
被打完他像個死狗一樣蜷縮在角落,久久都疼到動彈不得,他忿忿地看著那群人,雙手不自覺收成拳。
“一定要出去……”
至少,他不要待在看守所里。
下午的時候,陳康的律師來到看守所請求會見。
得知這個消息的陳康喜出望外,上一次見到律師還是年前,對方承諾一定會找法子把自己弄出去。
來到探視室,這回律師還帶了一個人過來,來的人讓他很意外。
是之前出事想要買他公司股份的周德光,雖然在這里看到他并不是很好的預(yù)兆,可目前的處境已經(jīng)由不得他了。
“周兄!”他作出欣喜的樣子,就差來個痛哭流涕了。
周德光也是異常配合他的演出,作出心痛的樣子:“老弟啊!這才多久不見,你怎么成這樣子了!”
陳康重重嘆一口氣,目光落在律師身上,現(xiàn)在他更想要知道律師那邊的進展。
“陳總,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律師說,“你的那套房子已經(jīng)找到買主了,對方一次性付款1083萬,到手948萬已經(jīng)辦好手續(xù)了?!?br>
那套房子若不是現(xiàn)在他急需要錢疏通關(guān)系,也不可能低于市場價拋售,可現(xiàn)在無暇顧及房不房子了。
他激動道:“什么時候把我弄出去!我一天也不想待在這里!”
說到這律師嘆了口氣,“陳總,你也知道,你這次犯的事可不輕,那些受害者聯(lián)名請了個律師團,光是索賠金額總計高達七百萬?!?br>
“那又怎么樣!她們能不能打下來這場官司還不一定,當(dāng)務(wù)之急是把我弄出去!等我出去再去處理!”
“問題就壞在這上面……”律師抹了把額角,可礙于一旁還有監(jiān)視的人在,他只能旁敲側(cè)擊道:“以這個為基礎(chǔ),您賣房的錢加上手頭剩余資產(chǎn)可能不夠……”
“不過您也別著急,這位周總說他有辦法把你保釋出去。”
“?。?!”陳康立馬將期待的目光轉(zhuǎn)移到周德光身上,“周兄,你愿意幫我?!”
“自然,我若是不想幫你也不會過來了?!敝艿鹿饷嗣?,笑說:“當(dāng)然么,咱們都是商人,交易講究公平,不知道老弟你能給我什么?”
能給什么?陳康不自覺握成拳頭,房子賣了,車子不值錢,他手上唯一的底牌就是公司了。
“周兄,明人不說暗話,你說吧?!?br>
“老弟啊?!敝艿鹿獠]有著急說出要求,而是說:“你知道從你進來后,公司就已經(jīng)亂了套了,現(xiàn)在群龍無首,股東們都想要上位,可誰上位都沒有人服氣?!?br>
這點陳康早就預(yù)計到了,當(dāng)初他怕公司被股東篡位,賣股份時自己保留了51%股權(quán)不說,賣出去的49%股份,每個買家最多持有5%股份。
算下來持有5%的股東就有好幾個,自然誰都不服誰,現(xiàn)在公司老板不在,股東都想拿下這塊蛋糕。
“不瞞你說,公司我也買了股份。”周德光抬手比了個五,“當(dāng)然了,你肯定知道我最多只有5%股份。”
“你想要保釋又想保住公司,那就只有一個法子?!?br>
“你手頭上的股份,我只要20%,股權(quán)轉(zhuǎn)讓協(xié)議書我都給你帶來了?!?br>
周德光給律師打了個眼色,對方從包里拿出兩份相同文件,遞了一份給陳康。
“老弟,我給你算一筆賬?!敝艿鹿庑Σ[瞇道:“你給我20%股份,加一起我就有25%的股份,我先給你把公司穩(wěn)住,否則若是他們幾個私下交易股權(quán),你在公司的處境就會很艱難?!?br>
“就算你給了我20%,你手頭上不還是有31%股份么,等你出來后經(jīng)營權(quán)還是你的,如果這次你能度過這場危機,東山再起慢慢把股權(quán)贖回來就是了。”
“但是啊,你人要是沒了,守著個公司也沒有意思,是吧?!?br>
陳康看過合同,內(nèi)容沒有任何投機取巧之處,可他還是不放心,如果對方真想吞下公司,25%股權(quán)就足以威脅他的位置。
“你怎么能讓我相信你,你又為什么要幫我?”
“害,你這話說的?!敝艿鹿饷嗣?,“我們這就是各取所需的交易,你需要能把你撈出去的關(guān)系,我要股份不比直接要錢劃算?我是一個商人,看中你公司的潛力,想要多賺點錢也無可厚非。”
“至于相不相信,說實話咱們這筆生意能談成最好,談不成那也罷了,我也不用拉下臉去求人辦事?!?br>
陳康在心里劇烈地動搖起來,到現(xiàn)在為止他還是不能相信周德光。
可如果繼續(xù)留在看守所他就只能坐以待斃等待司法機關(guān)的嚴(yán)厲判決,只要能出去周旋一下或許還有減輕懲罰的機會。
事到如今他沒有別的選擇,只能賭一把,面前的人怎么說也是身家過億的老總,把自己保釋出去的本事還是有的。
周德光很快回收好簽過字的合同,臨走前還笑容滿面對陳康揮揮手,“等我好消息吧老弟!”
可這笑容在轉(zhuǎn)身的一剎那消失殆盡。
走出看守所大門,他直接上了一輛黑色商務(wù)車。
“很順利,那傻子簽了?!敝艿鹿獍盐募f給對面的人,攏了攏西裝前襟。
那人翻開協(xié)議書看了眼,除了簽名之外還摁了手指印,笑道:“不錯嘛,不愧是周總?!?br>
周德光得意地摸了摸小胡子,同樣笑道:“斯言,事情我可幫你辦到了,什么時候帶我見見那位“高人”啊?!?br>
“現(xiàn)在就去。”黎斯言吩咐司機開車,“后續(xù)事情可以提上日程了?!?br>
周德光拉開窗戶遮光簾,最后看了眼看守所大門,“我是很想知道他到底得罪了哪尊大佛?!?br>
陳康的公司位于cbd其中一棟金融大廈里的一層,空了許久的董事長辦公室時隔兩個月被人推開。
一行三人,兩女一男。
為首的男子將人請到會客區(qū)沙發(fā)坐下,從公文包里拿出資料遞給她的助理。
陳珂坐在沙發(fā)上,兩腿/交疊在一起,裁剪合體的淺色西褲,恰到好處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腳腕,她接過曼曼遞過來的資料。
“陳、陳總,上面是公司這幾年的營收情況,您過目?!?br>
說話的是被保釋出來剛過完一個年的陳康秘書,大抵是對女人氣場的恭敬,他微彎下腰,低頭畢恭畢敬道:“謝謝您能不計前嫌把我保釋出來。”
雖然這些年秘書聽從陳康的話辦了不少事,可即便他沒有侵/害那些女孩,那也算幫兇,在看守所里惶恐度日,害怕陳家為了保兒子把自己推出去頂罪,那可不只是關(guān)一兩年那么簡單了。
好在事情沒有他預(yù)料的那般慘。
陳珂翻開一頁,漫不經(jīng)心道:“只是保釋,不代表法律不追究你的責(zé)任?!?br>
雖然陳康心術(shù)不正,但在公司經(jīng)營方面確實有些頭腦,公司第一年就盈利了,第二年回本,而這兩年最高年營收就有近億的流水,凈利潤稅后也有小幾千萬。
只可惜之前倉庫泡水的事讓公司傷了元氣,加上還有在跟進的吸金無底洞項目,沒等經(jīng)營狀況恢復(fù)過來,陳康人就進去了,公司聲譽也因這事驟然下滑,這兩個月公司群龍無首財報更是慘不忍睹。
秘書偷偷抬眼打量陳珂,女人倚在沙發(fā)上,臉上沒什么表情,周身散發(fā)的冷淡氣場讓人不敢靠近。
他忍不住回想起第一次見面時,陳珂只是一個能夠被隨便拿捏的小明星,面對陳康的發(fā)難也只能陪著笑臉。
原以為把陳康推進去的人是鄭夫人,可在此時此刻他才看清楚這件事情的真相。
大概是眼神太過直白,沙發(fā)上的陳珂抬眼看他,眼神冷冷淡淡的,和熒幕上的形象截然相反。
她合上報表,隨手扔在面前的茶幾上,雙手抱臂看著秘書。
忽的,勾起一抹輕笑。
笑容讓她的臉上多了幾分明艷,卻讓看的人更加惶恐。
辦公室很安靜,安靜到能聽見墻上時鐘里秒針走動的聲音。
噠、噠、噠。
陳珂帶來的壓迫感對秘書來說像是凌遲一樣,讓他煎熬且痛苦。
男人承受不住,雙膝一彎跪在地上,撐著地面的雙手隱隱發(fā)顫。
“對不起陳總……以前是我眼瞎犯渾……”秘書意識到陳珂既然要整陳康,自然不會放過自己這個曾經(jīng)的幫兇,“我……我不想再進看守所了……我以后給你當(dāng)牛做馬……求求你放過我……”
“我要你這牛馬做什么?!绷季?,陳珂才開口道。
她收起臉上的笑容,問:“我倒是很想知道,你為什么要給陳康這種人賣命?!?br>
“沒、沒辦法……”秘書聲音哽咽起來,囁嚅道:“我,我出生在農(nóng)村,我爸媽好不容易把我送上大學(xué),畢業(yè)后想著找一份工作養(yǎng)活全家人,就找到這家公司……”
“我知道那么做不好,一開始我掙扎過……可是陳康不能讓別人知道這些事,怕我出去會亂講,他就威脅我如果不給他做事就要弄死我,我不想死啊,我爸媽還等著我給他們養(yǎng)老……”
對于秘書的賣慘陳珂臉上并未出現(xiàn)同情之色,繼續(xù)說:“意思是,他平時對你很不好?!?br>
“他根本不把我當(dāng)人看……”秘書抹了一把鼻涕,想起這些年的委屈哭得鼻涕眼淚直流,一旁的曼曼都忍不住皺起眉頭,從包里取了一包紙巾遞給他。
陳珂看向窗外,太陽隨著時間流逝緩慢落下,她花了半分鐘時間思考。
“既然如此,我給你一個機會。”
商務(wù)車停在大廈樓下,周德光從車上下來,抬頭看了眼面前的建筑。
笑道:“哦,這不是我老弟的公司樓下么?!?br>
“走吧,她就在辦公室?!?br>
兩人帶著秘書上樓,走到董事長室門口,黎斯言吩咐秘書留在原地后推門進去。
周德光見狀也讓秘書留下了,跟著黎斯言走進去。
他在心中做過無數(shù)設(shè)想,能把陳家小少爺拉下馬,背后攪動風(fēng)云的會是哪尊大佛。
現(xiàn)在推開門看到的人讓他很意外,竟是一個女人,熟悉,也不熟。
熟悉的是演員陳珂,陌生的是她竟會在此時出現(xiàn)在此地。
到底是老油條了,他定了定神,走到陳珂面前,“陳小姐?!?br>
“你好,周總?!标愮嫔焓趾椭艿鹿舛Y貌性握了下手。
三人一起在會客區(qū)沙發(fā)坐下。
周德光瞥見桌上放了幾份股權(quán)轉(zhuǎn)讓協(xié)議。
“周總,這次就公司未來發(fā)展,我們簡單開個股東會議。沒意見吧?”
“沒意見。”周德光如是說,可目光不由得沉了沉,他本以為這次能把這塊蛋糕吃下,看來不然。
“就如之前斯言和你約定好的,公司經(jīng)營權(quán)在你,我不過問任何公司決策,只拿該拿的分紅?!标愮嬲f,“但我有個要求?!?br>
周德光聽到前半句一喜,可后半句讓他收斂神色,“請講?!?br>
“留下陳康的秘書,讓他參與公司經(jīng)營?!?br>
“為什么?”周德光脫口而出,“他秘書也不是什么好鳥,雖然被保釋出來,等案件審理結(jié)束,他該進去還得進去,對于棄子你這是多此一舉?!?br>
“我知道。”陳珂頓了頓,“可人家現(xiàn)在不是還沒進去么,有空還能去探望他的前東家?!?br>
周德光想了想,明白過來陳珂話里的意思,這是要殺人誅心。
陳康一向看不起身邊的秘書,不如意就拿他泄氣,像踩螞蟻一樣踐踏他??删褪沁@樣的螻蟻,接管自己的心血,換作誰都會氣到嘔血。
而陳珂的要求只是讓秘書參與經(jīng)營,但到底自己才是老板,秘書不過是換了個東家賣命,對自己的地位毫無影響,遂同意了。
“可是,你就這么確定陳康一定會進去?萬一陳老爺子想通了,把人撈出來怎么辦?”
“老爺子一向愛面子,這次陳康做的事讓陳家顏面掃地,就算他想撈兒子,其他幾個也不會同意?!标愮胬潇o道:“現(xiàn)在老爺子的態(tài)度不重要,要看陳家兄弟的態(tài)度?!?br>
黎斯言笑了笑:“他那幾個異母兄弟恨不得他明天就被推上刑場,根本不可能撈他出來,其他狐朋狗友更是樹倒猢猻散,現(xiàn)在陳康唯一能聯(lián)系到的人只有律師,要不他也不會這么蠢和你做交易。”
“這倒是?!敝艿鹿饷嗣樱故鞘嫣沽?。
又惺惺作態(tài)道:“可惜嘍,周某辜負了老弟的信任?!?br>
周德光還要處理公司的事,兩人沒有久留,談完事情便離開了。
坐在商務(wù)車?yán)?,黎斯言憋不住說:“你怎么能放棄經(jīng)營權(quán),你不知道公司的流水豐厚么?”
“那是以前。”陳珂揉了揉額角,“現(xiàn)在是一堆爛攤子,加上那個新項目出現(xiàn)成效要兩年,離恢復(fù)正常盈利至少還需要一年,我沒有精力去管這些,況且答應(yīng)的事出爾反爾不可取?!?br>
“哎,這場買賣還是虧了啊?!崩杷寡匀滩蛔@氣,從陳康事件發(fā)酵到現(xiàn)在,陳珂搭進去的人力財力遠比公司股份的價值還要多。
“雖然陳康干了不少齷齪事,你也不用那么拼吧,正常處理他一樣得進去,你這回有點心急了,還搭了不少錢?!?br>
陳珂看向窗外,下頜線分明,淡然道:“無所謂?!?br>
這倒是讓黎斯言覺得有趣,一向不做虧本買賣的陳總,這段時間貌似做了不少啊。
她好奇道:“陳康到底做了什么讓你這么痛恨他?我好像聽大薇說過,他以前暗算過你??扇羰悄阆胍獔髲?fù)他,那也不至于等到現(xiàn)在才動手,還這么大陣仗?!?br>
陳珂沒溫度的笑了下,如果只是這事確實還不足以讓她大動干戈。
見這笑容,黎斯言就知道自己猜測錯了,追問道:“到底做了什么???”
“他誆騙丹妮。”
“噗?!崩杷寡詻]忍住,“就這???”
陳珂睨了她一眼:“不行么?”
“行行行?!崩杷寡砸贿B點了好幾下頭,矯揉造作道:“遙希兒可真是你心尖兒上的人兒吶~”
“……能不能不要亂加兒化音?!?br>
“嘻嘻。你這次回來待多久?我這兩天有空,要不跟你去劇組探班吧。”說起這個,黎斯言隱隱有些興奮。
看穿她意圖的陳珂一臉平靜道:“巧了,我這幾天在晏京有事要處理?!?br>
“切,沒勁?!?br>
難得有機會聚一次,之后一起去了會所做spa。
在休息室換衣服的時候,陳珂剛把上衣脫下,黎斯言眼尖發(fā)現(xiàn)一處不同尋常。
“你皮膚怎么紅了?”說出口時黎斯言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嗯?”陳珂順著目光低頭,bra下圍隱約有一塊粉紅色的印記,在這特殊的位置早上換衣服時難免沒有注意到。
現(xiàn)在看到的一瞬間,腦海里浮現(xiàn)出昨晚的畫面。
“……”她面不改色道,“小貓撓的?!?br>
“我信你個鬼!當(dāng)老娘沒開過葷嗎!”黎斯言當(dāng)場拆穿她。
“難道不是嗎?”
單身老狗黎斯言惱羞成怒:“……吔屎啦你!”
陳珂還是換了身體護理的項目,改成面部護理。
等待美容師過來的時間里,好奇寶寶黎斯言忍不住問:“我有一件事特別好奇,想問你?!?br>
陳珂慢條斯理抿了一口茶,回道:“我選擇性回答?!?br>
“和女人做是什么感覺???”
“……”陳珂動作頓住,若不是黎斯言用單純且好奇的表情問出這話,那就是明明白白的性/騷擾了。
“你可以找個人試一下。”
對這回答黎斯言無語了,脫口而出:“找你啊?”
“人不能,至少不應(yīng)該?!?br>
“得了吧你?!彼o身上的浴服,惡寒道:“我對你這樣的x冷淡可沒興趣。”
“哦,那你感興趣什么樣的?!?br>
黎斯言想了想,她對性別沒有嚴(yán)格的要求,全憑感覺,但如果按照女生來談標(biāo)準(zhǔn)的話……
“畢竟我年齡擺在這了,找個年下吧,我不喜歡惹事的,性格要乖一點,能夠獨立思考,有自己的想法,當(dāng)然適時撒個嬌也是不錯的?!?br>
陳珂略微思忖了下,腦子里浮現(xiàn)出一個人,回道:“你說的好像是許夢晴?!?br>
“你瘋了?!”黎斯言一臉驚恐,“那他媽還是個孩子!”
“……”
美容師來了,這個話題不了了之。
spa做到一半,黎斯言接到電話,聽上去事態(tài)緊急,沒做完就打算要走。
陳珂隱約聽到電話里說什么爆炸,放心不下,也跟著她一起去。
目的地是港口一間廢舊倉庫,距離不算太遠,一路上黎斯言讓司機加快速度,不過二十分鐘就趕到了。
許夢晴最近進一個小劇組演女二號,今天拍的是一場爆破戲,但由于道具組操作失誤,以至于道具提前幾秒就炸了。
商務(wù)車在倉庫前的空地停下,空氣中飄著淡淡的硝/煙/味,劇組的人站在倉庫門口商量著什么。
沒有見到人,黎斯言就打電話給經(jīng)紀(jì)人詢問。
“我看到她們了。”陳珂說。
黎斯言迅速掛斷電話,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助理扶著許夢晴往人群走,身上的戲服黑一塊白一塊的,所幸人看起來除了額頭貼了塊紗布之外并無大礙。
確認無大礙,黎斯言輕輕呼了口氣,這才開門下車。
兩人剛一走近,就聽到一個工作人員在數(shù)落她。
“我的道具設(shè)置得好好的,本應(yīng)該是在正常時間爆/炸,誰讓你演的不好,臺詞說那么慢趕不上時間還連累我擔(dān)責(zé)!”
“對不起……”許夢晴很快道歉,盡管她清楚道具是在甩鍋,可也沒辦法,小演員沒尊嚴(yán)是業(yè)內(nèi)默認規(guī)則,況且道具還是導(dǎo)演表親。
“算了算了?!睂?dǎo)演自然護著自己人,出來圓場,“夢晴啊,你回去休息吧,這場戲過兩天重拍?!?br>
聽到“重拍”兩個字許夢晴心跳漏了一拍,她在鬼門關(guān)走一趟現(xiàn)在仍心有余悸,她根本不敢想要不是自己意識到時間有問題,現(xiàn)在會是什么結(jié)果。
她咬了下唇,也只能說:“好的…導(dǎo)演?!?br>
“好什么好!”黎斯言立馬站出來,臉色快黑成了鍋底,她都不知道自己手底下的藝人在外面竟然被別人這么欺負。
“黎、黎總……”許夢晴根本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她,臉上表情有些驚愕。
黎斯言正想讓許夢晴回去自己處理,可近看她發(fā)現(xiàn)許夢晴左臉竟有明顯的紅腫,“你的臉怎么回事?”
許夢晴下意識捂住臉頰,低頭不敢說話。
黎斯言清楚許夢晴的顧慮,就把目光落在導(dǎo)演身上,又問一遍:“她的臉怎么回事?”
導(dǎo)演訕笑道:“白天有一場扇巴掌的戲,為了追求逼真效果,演員一直不在狀態(tài)就多拍了幾遍,許老師為藝術(shù)獻身了?!?br>
冠冕堂皇!黎斯言簡直是要氣炸了,這一看就是對手演員故意使壞打的。
陳珂出來控場,問:“那么爆/炸戲是怎么回事,夢晴又為什么會受傷?!?br>
導(dǎo)演本想和陳珂攀關(guān)系,可現(xiàn)在顯然不是說這話的時機,擔(dān)心被追責(zé),只好拿出事先準(zhǔn)備好的說辭說了一通,意思還是許夢晴的問題,表演耽誤了時間。
陳珂套出計時時間,根據(jù)攝像機錄制畫面一分一秒計算時間,不出意外是爆/炸時間早了。
“你們是蓄意謀殺?!标愮胬渎暤?。
這么大一頂帽子扣下來,導(dǎo)演立馬站不住了,很快承認錯誤道歉,并做出處罰:開除道具師。
自己公司的人被欺負了就只得到不痛不癢的處理結(jié)果,這無疑是在打她的臉,黎斯言哪能咽得下這口氣。
“賠錢,我告死你們!”93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