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納帝國軍錄(154) SNH48 軍事 偽全員
總理官邸內的一間休息室內,陳問言和溫晶婕正焦急的踱來踱去,今天他們專程來此正是為了匯報核武器開發(fā)的進度,而王子杰卻遲遲不露面,這不禁讓她們?yōu)樗纳眢w狀況擔憂,“你說……總理平時身體沒什么大問題,怎么突然就病重了?”沉默了半晌,溫晶婕走回到沙發(fā)前,小聲嘟囔。
“他畢竟也是七十多歲的人了,而且工作強度還那么大,身體自然吃不消,我在想一件事,總理會不會改派他人負責淺水灣計劃?”陳問言面色平穩(wěn),坐下來盯著門口的方向,對她說道。
“我看不會,這是頭等機密,交給誰都不一定放心,而且離著第一次實驗沒有多長時間了,他肯定要親自過問。”溫晶婕揮了揮手,給出了自己的看法,說罷也坐了下來。
兩個人又沉默了,溫晶婕正打算再聊點什么,忽然房門被推開,兩個身影出現(xiàn)在休息室內,她們對視一眼立馬起身相迎,為首的是王子杰的秘書長,他頓了頓,將情況告知了二人,“陳所長,溫副所長,總理的身體情況依然需要靜養(yǎng),因此不能讓你們面見總理了,但是早上總理已經(jīng)囑咐過我,接下來的匯報改由你們向蘇局長進行,以后蘇局長就是你們的直屬上級了。”
秘書長說完這些就退了出去,蘇杉杉微微一笑,上前請兩個人坐下,開門見山切入正題,“兩位先生,我對你們的工作多少有些了解,現(xiàn)在我想知道,帝國的核武器計劃已經(jīng)進行到哪一步了?”
“是這樣的蘇局長,淺水灣計劃目前已經(jīng)進入收尾階段,所有的技術難題都已解決,之前幾次小規(guī)模測試的成功表明我們有足夠把握試爆原子彈,再有一周試驗場就要落成,原子彈部件生產(chǎn)都在按期進行,我們今天前來也是想得到您的決定,何時進行第一次試驗?”陳問言從公文包里拿出幾份文件遞給蘇杉杉,簡要說明了情況。
“嗯……比我想象中的要快,很好,據(jù)我所知,英國方面剛剛完成了濃縮鈾的提煉,而德國也沒有比我們慢了多少,很可能也會在年內試爆,因此我打算把試驗時間定在今年,要搶在德國人前面完成這件事,陳所長,能不能告訴我,我們可以在哪一天開始?”蘇杉杉瀏覽了一遍文件,隨手放在一邊,關切的詢問道。
“最多三個月,原子彈就能轉運到試驗場地。”陳問言隨即回答。
“三個月……那就是十月底了,我看可以,這樣準備的時間也更充足,我們就能圓滿完成試驗,我記得總司令的生日是10月29號,不如就定在那一天。”蘇杉杉略一琢磨,就確定了試驗日期。
“完全可以,我們保證完成任務”既然蘇杉杉已經(jīng)拍板決定,那么也就可以繼續(xù)談論下一個問題,陳問言和溫晶婕對視一眼,接著詢問起來,“蘇局長,關于試驗方式,我們也想征求您的意見,是按照原定方案,在特制鋼塔上起爆原子彈,還是由轟炸機在試驗場上空投,還請您拿個主意?!?/p>
“這就是你們專家要決定的事了,我是個門外漢,只是能告訴你們,按照最穩(wěn)妥的方案進行就好”蘇杉杉看了一眼手表,起身對兩個人說道,“我還有公務需要處理,有關淺水灣計劃的細節(jié)問題,你們可以隨時聯(lián)系我,之后我每周要聽取一次匯報,就這樣吧”隨后轉身離開了休息室。
又一個重擔轉眼壓在自己肩頭,蘇杉杉其實并不覺得艱難,畢竟自己撿了個便宜,不需要操勞太多,這件事轉頭也放在了腦后。讓她真正惦記的還是王子杰的身體,突發(fā)心肌梗塞意味著他的健康正急轉直下,最大的危局已然到來,自己必須加快速度掌控局面,一旦王子杰驟然倒下,則又要群雄逐鹿,自己苦心經(jīng)營了多年,絕不能因此付之東流,再做一回弄潮兒的想法浮現(xiàn)在她心頭,腳下的步伐也隨之加快了不少。王子杰的身體每況愈下,蘇杉杉希望借淺水灣計劃的完美落幕來為垂垂老矣的他沖喜,盡管這看起來不太現(xiàn)實。而清棠館刺殺案這場政壇大地震的余波還遠沒有未平,王子杰暗中指示蘇杉杉繼續(xù)調查,誓要將他想象中的隱患連根拔起,而蘇杉杉不孚其望,在多番的調查后很快鎖定了一批人,但苦于沒有確鑿證據(jù)投鼠忌器而暫時偃旗息鼓。
張宇輝已經(jīng)敏銳的覺察到了暗流涌動,焦躁不安的矗立在暴風雨前最后的寂靜中,這件事居然七拐八繞和宋昕冉扯上關系,他原本沒想到,也為怎樣處理此時大傷腦筋,如果秉公處理,要被追責的可是自己昔年同窗的妻妹,而退一步擱置隱瞞,則是有違帝國軍法和自己的職務原則,整個夜晚他都在客廳里面徘徊冥想,時間逐漸來到深夜。
“你有心事,而且還不小?!背聊淮蚱?,幾聲腳步過后,一個女人的低吟在張宇輝的背后響起。
張宇輝聽罷,嘆息著掐掉了手中的半截煙,隨口回了一句,“沒有,你想的太多了……這么晚了怎么還沒有休息?我這邊還有幾份文件需要看完,不用等我了?!?/p>
“你手里握著煙,那只能有一種情況,就是你心中有大事壓著。自打你從旅長升集團軍副司令就開始了,你那幾個兄弟還天天說你是和他們學的,每次被我看見之后就立刻掐掉,不是怕我怪你不以自己的身體為重,而是你有意讓那些事情躲著我,對嗎?”女人輕輕坐到沙發(fā)上,看著一直低頭做凝思狀的張宇輝,和他正色道。
“哎,我都差點忘了,你是中央警務大學畢業(yè)的,如果不是因為當年看走了眼嫁給了我,也許現(xiàn)在你會是一個十分優(yōu)秀的高級警官……”張宇輝先是沉默,進而轉頭看著自己的妻子,戲謔一言,倚靠在沙發(fā),又陷入沉默。
女人靜靜聽罷張宇輝意味深長的話語,只是露出一絲淺笑示意,抬頭望向窗外一輪明月,卻只聽她風輕云淡的說,“如果我現(xiàn)在是個高級警官,那就不可能擁有你這樣的好丈夫了,我怎樣選擇都會后悔,也都沒有錯?!?/p>
“你是幸運的,至少進退自如,可我……難吶。”張宇輝看著妻子,竟油然而生羨慕之情,緊接著留下一聲長嘆。
“是不是清棠館的事情,又讓你為難了?!迸搜壑橐晦D,也大致猜出了八九分,于是徑直問道。
張宇輝又拿起一支煙默默點燃,連抽了四五口之后,臉上依舊是愁云慘淡,徐徐談及了內情,“我原本想著這件事左右不過是幾個膽大妄為之徒的謀劃,可越往下查,我才感覺自己想錯了,眼下居然查到了宋昕冉頭上,之前我偷偷到粵州見過她,聽她講過了有關兇手的過往……不過現(xiàn)在我看這件事暗地上根本沒有了結,老頭子還死盯著不放?!?/p>
“宋昕冉……是冉司令長官的那個妻妹吧,她不是在海軍當艦長嗎?怎么會和這種事扯上關系?”張宇輝的一席話著實震驚了女人,但這其中原委顯得沒頭沒腦,于是忙不迭追問。
“那天在清棠館開槍的兇手,曾經(jīng)就是她的直系部下,這么一來宋昕冉就算想安生都難了,其實我早就勸過夢晨,趁著宋昕冉年紀不大況且還有一定資歷,最好可以托關系調任到帝都來,可他就是不肯,畢竟他也是個正派人,從來不屑于利用這種手段,可現(xiàn)在出了這么大的事,不死也得脫層皮”張宇輝說到激動處,雙手禁不住顫抖,煙灰洋洋灑灑落了一地,言畢他重重的嘆了口氣,面對結發(fā)妻子一吐真心,“自從當上這個軍法部長,我沒有一日不在戰(zhàn)戰(zhàn)兢兢中度過,現(xiàn)在騎虎難下,我知道我必須做出選擇了。之前於總長也勸我不要把自己推向老頭子的對立面,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往槍口撞,這話里的意思我大概也明白,她是在暗示只要過了這陣風頭,我……能順利當上副總參謀長,晉升上將也不過是早晚的事情。可要是真的聽了這種話,我以后穿上那層皮,就是同期眼里不折不扣的勢利小人,在他們面前永遠抬不起頭來,這樣的上將,當著還有什么意思!說實話,阿楚……這些天我想了很多,與其憂讒畏譏,還不如急流勇退,索性辭去這個部長離開軍界落個清凈。可我……我也不甘心,還記得當初結婚的時候我對你說過,既然沒有陣亡在收復失地的戰(zhàn)場上,那么我就要靠自己的努力一步步向上,不晉升上將不罷休,不過現(xiàn)在看來都是執(zhí)著妄想,我可以說服自己,只是愧對了你多年的辛苦?!?/p>
“宇輝……”女人不由得驚詫,看著傷感的丈夫,她也一時無語凝噎了。
“二十多年了,我把這些話都壓在心里,就是對那些兄弟們也沒多說過”張宇輝激昂的訴說著,絲毫沒有注意手上的煙快要燃燒殆盡,直到手指感覺到了灼燙才扔進煙灰缸里,轉頭眼眸低垂,繼續(xù)道,“當年我從帝都出發(fā)之前你向我示愛,我真怕自己一去不復返就拒絕了,后來我才知道你因為這個難過了好一陣,甚至還在家里鬧過自殺,所以我凱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上門提親;十年前西北缺將,老頭子點到了我頭上,我自然責無旁貸主動請纓,你沒有一句怨言,隨著我去了邊陲。這些我都記在心上了,原本都是我對不住你,可俗話說事不過三,現(xiàn)在我不能再留下遺憾,至少不讓你的后半輩子也漂泊無定,我已經(jīng)不能功成保國,那就選擇身退與你長相廝守吧……”
“要是貪圖男人的權位名利,我那時候就不會等你,興許已經(jīng)回了范陽做我的官太太了”女人輕輕站起身,牽著張宇輝有些冰冷的手慢慢走到客廳墻邊的一張老照片前,仰頭含情脈脈注視著,張宇輝對此自然不陌生,那還是25年前自己即將出發(fā)平定新疆時留給妻子的紀念,一身筆挺陸大學員服的他面帶微笑著與還在中央警大讀書的妻子并肩站在陸大校園外,兩張年輕的面孔映入眼簾,張宇輝頓感美好的時光仿佛就在昨日,一瞬間往事涌上心頭,他萌生出飽經(jīng)滄桑的五味雜陳,妻子轉身面向自己,低沉卻堅定的安慰他道,“宇輝,我為感到驕傲,不是因為你做了多大的官,而是你用這么長時間向我證明了自己無愧是七尺軀的堂堂偉丈夫,那些虛名都是外人才看重的,就算明天你離開軍界,也能干出一番頂天立地的事業(yè)。”
“阿楚……多謝,多謝,我此生得到你,幸甚至哉”張宇輝的雙眼已經(jīng)濕潤,面對妻子真心的勉慰,他感覺千言萬語都抵不過這一個柔情的眼神,說罷緊緊抱住了妻子,淚灑當場,而女人卻笑得燦爛,輕輕拍著張宇輝寬闊的后背,在他耳邊輕聲細語,“隨意春芳歇,王孫自可留吶,你已經(jīng)付出太多了,來日做閑云野鶴,也不枉你當年一片少壯熱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