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布林崛起】第三十章 知識的力量

邴成剛,哦,現(xiàn)在應該叫他智~冠~大~人~才對。
我們英明神武的智冠大人,在創(chuàng)造了一個邪惡的哥布林神祗后,打著救世主的旗號,籠絡了一批可恨可憐又可悲的人形生物。
在狂熱追隨者的擁躉下,加上有得力的副手幫忙料理各項事務,智冠大人可以說是坐享其成混吃等死,甚至有些飄飄然起來了。
于是——他就冒出來了個新想法。
身為穿越者,豈能一直過這種茹毛飲血的生活?
既然腦子還保存有知識,那當然得要改造世界,人定勝天了。
雖然這個想法很好,但實踐起來他才發(fā)現(xiàn)有多困難。
首先是他對知識也只停留在知道的程度——懂,但不是特別懂。
具體要怎么描述,大概就類似與普通大學生的水平。
說是能說個頭頭是道,但做那就完全不知道從何下手了。
不說是理論的巨人,但也差不多是行動的矮子了。
但是——我自己做不到干嘛不找別人來做呢?
于是,統(tǒng)領著幾百個小弟的邴成剛決定對自己的手下進行掃盲教育。
身為重要的村子支柱,邴成剛手下的這批干部,理所當然應該多學點東西才對。
自己只需要將求知的種子播撒出去,等待長成參天大樹就可以坐享其成了。
然而,邴成剛一方面高估了哥布林的品行,另一方面又低估了識字的難度。
要讓這群卑鄙又狡猾,貪婪而奸詐的哥布林老老實實認認真真地學習一門語言,其難度不亞于讓邴成剛放棄現(xiàn)在養(yǎng)尊處優(yōu),重新回到之前的強盜生活。
“誒……在我們今天繼續(xù)學習認字之前,我們先復習一下之前學的東西吧。”
邴成剛咳嗽一聲裝模作樣地站在講臺上。隨后用炭筆在光滑的白色石板上寫下一段話:
尊貴的智冠大人將引領我們走向幸福。
“那個,馬倫你來念念?!?/p>
一個瘦高的哥布林站了起來。
“準擠的雞冠大人講引領我們走向幸福。”
從馬倫·司德嘴里艱難傳出來的聲音就像是牙齒和舌頭在打架一樣。
但不論如何,大致的意思至少是說了出來。
“嗯,很好!各位要向馬倫學習啊?!?/p>
“來,裴吉這個字你也來練一下?!?/p>
邴成剛在黑板上又寫下了一段話:救世主智冠大人將會從瑪格魯弼耶手中拯救我們。
“好!”
另一個個子矮矮的哥布林迫不急地站了起來。
“智勇無雙,無比尊敬的救世主,我們最親近的領袖智冠大人,將會用他神跡的力量,消滅掉邪惡的瑪格魯弼耶,把我們帶離危險!”
雖然每個字的發(fā)音都不錯,但裴吉私自加了一大堆想法進去的吹捧,連邴成剛自己都覺得有些受不了。
“回答地不錯,下次不要再這么答了?!?/p>
邴成剛輕輕拍了一下裴吉的頭,以作懲罰。
“是!”
但裴吉反倒是一臉得了賞賜的表情。
“柏德文,接下來你來念?!?/p>
“好……好!”
發(fā)呆看著外面的柏德文在被點到名后,慌張地站了起來。
“不要緊張,不要緊張。這些字都是先前教過的,我還能記住,我還能記住?!?/p>
“好了,這段話你來念一下吧?!?/p>
柏德文抬起頭看到石板上的一段話愣住了。石板上寫著:潪蒄汏亾湜莪們惟壹哋領袖!
這……這一堆鬼畫符是個什么玩意?。?!
“怎么,念不出來嗎?”
看到柏德文漲的通紅的臉卻遲遲說不出口的樣子,邴成剛有些不高興了。
“額……那個……不是,我……”
不認識就是不認識。任憑柏德文怎么想都想不出來。
“唉,柏德文,你身為干部不能帶頭,我對你很失望?!?/p>
邴成剛嘆氣地搖了搖頭。
“剛才看你走神,我還以為你已經(jīng)學會了。”
雖然不是責備,但柏德文心里多少有些委屈。如果不是看見俅黛一直在外面晃悠,柏德文也不至于這么心神不寧。
“嗯……最近好幾天都看你一直往外面盯,難道是有什么東西嗎?”
邴成剛朝門簾走了過去,而柏德文則隨著邴成剛離門簾越來越近的距離,露出愈發(fā)焦急的神情。
走到門口,邴成剛一把掀開遮擋風雪的簾子,一只哥布林直接撲倒在了地上。
“你在這兒偷看什么呢?”
……
在跟著柏德文混進庇護村后,俅黛的日子并不算過得困難,但也好不到哪兒去。
和被冠找石副首領看上并被選入戰(zhàn)團的阿蒂泰不同,俅黛每日要干的活兒包括但不限于挑糞、堆肥、打掃衛(wèi)生。在深冬到來之際要忍受臭味和寒冷做這些事,實在是一種受罪。
雖然俅黛知道柏德文在部落里算是個干部頭領,而且在認出自己的身份后,也保持著一份尊敬。
但俅黛并沒打算利用便利來為自己謀求一份不這么臟和累的工作。
俅黛很清楚,要在這個庇護村立足就得穩(wěn)扎穩(wěn)打地來才行。
多虧了平日分擔住在一間半地穴房屋同伴的活兒,俅黛多少積累起了人緣。
但只是積累底層的關系還遠遠不夠。
在從柏德文那兒得知智冠會給干部們補習后,俅黛就時不時地找機會湊過去聽他們教的內(nèi)容。
一段時間,俅黛跟著學會了認識了不少字。
“那,那個……”
撲倒地上的俅黛以為偷學是非常嚴重的一件事,他本能地露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
這楚楚動人的表情,對于一般的雄哥布林固然是戳中心臟的致命一擊。
但在邴成剛眼里,她的這番賣弄就跟張嘴的蛤蟆一樣,不過是兩種丑法。
“裴吉,我立過的規(guī)矩你還記得嗎?”
聽到叫自己的名字,裴吉像躍躍欲試的孩子一樣立刻跳了出來。
“我記得!智冠大人說,偷學知識的哥布林一律丟入化糞池?!?/p>
從裴吉天真的嘴里,說出來讓人不寒而栗的話。
俅黛感覺到從頭皮到腳趾的一種麻意,好像全身都被定住了一樣。
“救……救救……”
意識到自己必須要張嘴求饒才能活命的俅黛,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嘴也跟著凍住了一樣,舌頭和嗓子竟然一點都動不了。
“來人,把她拖下去吧?!?/p>
“智冠大人,請你繞過她吧!”
柏德文趕在邴成剛下令之前,挺身擋在了俅黛前面。
“柏德文,你是什么意思?”
邴成剛的眼里多了一絲奇怪,但柏德文看見的卻是一個將要爆發(fā)的火山。
一定要給個合理的理由才行!生死存亡的關頭,柏德文的大腦正在飛速地運轉(zhuǎn)。
“智冠大人!我我我,我這些天其實是偷偷在教俅黛識字來著!”
聽到俅黛這個名字,邴成剛的眼神突然柔和了下來。
俅黛……這個名字好耳熟……我記得智殘部落好像有個家伙叫這名字來著。
“然后呢?”
“那,那個……我是發(fā)現(xiàn)這位俅黛有驚人的學習天賦,所以才教她識字的。大人你不信的話,可以考考她。”
看到柏德文露出這么難看的笑容,邴成剛倒也沒刁難的意思。
“他說的話可是真的?”
邴成剛湊近了俅黛,用手指了指柏德文。
“嗯……”
俅黛怯生生地點了點頭。
“好,我也不為難你。你就把他剛才沒答出來的這句話說出來給我聽聽?!?/p>
“智冠大人是我們唯一的領袖?!?/p>
從俅黛嘴里很流暢地說出來一句話。而邴成剛的表情沒有什么變化。
以為說錯了的柏德文一臉緊張地看著俅黛,把渺茫的希望寄托在邴成剛能夠高抬貴手上。
“哦!真不錯??!”
過了幾秒后,邴成剛露出了喜悅的表情。那模樣就像是發(fā)現(xiàn)了稀世珍寶。
看來就算是哥布林也并不全是無可救藥的家伙。
發(fā)現(xiàn)希望的邴成剛心情大好。
“但是!柏德文,你的懲罰不能少!”
不過對于柏德文的處罰并沒有少。
“柏德文,之后你們小隊的任務給我按三倍的量完成,聽見了沒有!”
“是!”
感覺像是劫后逃生的柏德文嚇得跳起來趕忙答應。
“至于你,你是叫俅黛是吧。”
邴成剛幾乎要湊到俅黛的臉上仔細觀察。
“是,是的。”
“我想起我的部落以前,也有位叫俅黛的族人。”
俅黛心中一顫。
“既然你和她有著一樣的名字,那我給你一段時間,看你證明自己。如果不能讓我滿意,你就去化糞池沒問題吧?”
看著邴成剛認真的眼神,俅黛知道這話不是在開玩笑。
然而,她并沒有選擇的余地。
“尊聽大人的安排?!?/p>
……
隨后的日子,俅黛也加入到了邴成剛的識字課堂。
不知道是天賦異稟還是懲罰太過殘忍,俅黛的表現(xiàn)遠超了邴成剛的預期。
俅黛不僅在學習語言和文字的速度很快,甚至還能理解一些基礎的數(shù)理邏輯。
這可是個好苗子,我種下的種子不是沒有發(fā)芽的希望。
意識到自己離文明世界和科技生活進了一步的邴成剛,干脆直接地給俅黛開啟了小灶。
“俅黛,今晚你到我房間來!”
“俅黛,這幾天你就別回去了,睡我這兒就好?!?/p>
“找石,以后俅黛就負責部落紡織的工作,你給她安排點人?!?/p>
一段時間里,識字就能當上干部的謠言開始在部落傳播。
不過比起這個謠傳,另一個俅黛色誘智冠的謠傳則更為廣泛。
“可惡!族長大人為了我們又犧牲自己了。”
不時能聽見庇護村傳來消息的思基,正氣得直錘桌子。
“如果我們實力足夠強大,哪兒還需要俅黛族長做出這種犧牲!”
和思基一樣,杜魯也在一旁自責自己的無能。但這一切都不被住在溫暖帳篷里的俅黛所知道。
柏德文悄咪咪地趴在智冠營房的外面,眼里滿是淚水。
“智冠大人,我有點冷可以靠過來一些嗎?”
“……”
“智冠大人,外面的風吹進來了,能把門給擋住嗎?”
“……”
“智冠大人,你的胸肌摸起來好舒服?!?/p>
聽到這些話,柏德文只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出了問題。他哭喪著臉躲起來,什么活兒都不想干。
至于邴成剛,他連自己為什么會成為俅黛獻媚討好、賣弄風情的對象都不明白,更不可能對這個完全長在自己審美之外的異種生物產(chǎn)生一絲一毫的興趣。
被俅黛的手在身上摸來摸去的邴成剛,身上莫名起了雞皮疙瘩,他強忍著逃意開口。
“我說俅黛,不過是做件冬衣,用得著貼得這么近嗎?”
“失禮了,智冠大人,我這就退開。”
所謂投其所好,就是要投上位者喜歡的方面。
連日的開小灶已經(jīng)明白邴成剛對自己沒有興趣的俅黛,自然也不會恬不知恥地賣弄自己。
不如說,賣弄自己只是一種無奈的下下之選。既然現(xiàn)任的這位上位者好的不是這方面,那俅黛也就無需這么作賤自己。
見俅黛知趣地退開,邴成剛松了口氣。
“你知道,你的學習進度是我教的所有人里最快的嗎?”
“回智冠大人,我沒有其他干部這么多的事務纏身,進度快也很正常。”
“但是智冠大人到底為什么要教我們識字。”
俅黛的提問讓邴成剛來了興趣。
“我教你們識字是很奇怪的事嗎?”
“被智冠大人教識字的過程中,我感覺自己腦子靈活了許多。我想這么有好處的東西,一般都只會自己拽在手里才對,怎么可能會無私地交出來。”
大概是意識到自己說話有問題,俅黛趕忙為自己辯解。
“當然,智冠大人是我們的救世主,會如此仁慈和寬宏也是理所應當?shù)摹?/p>
“但我也真的懷疑,自己是否值得接受這份恩賜?!?/p>
好歹也是一族之長的俅黛,肯定不會傻到以為邴成剛的教授是無私的。其中背后肯定有圖謀在里面。
“我需要有更多的幫手,這樣說明白嗎?識字只是你們能夠成為我?guī)褪值牡谝徊健K?,這點恩賜對我來說無足輕重?!?/p>
“這段時間你也學差不多了,應該能幫我去教其他人了。”
俅黛點了點頭了。
“哦,對了。差點忘了,你是被柏德文帶進部落了。你在我這拴了這么久,他應該很不高興了吧?!?/p>
聽到智冠這么調(diào)侃柏德文,俅黛也紅了一下臉。
“智冠大人說笑了,他只是一個干部怎么敢和智冠大人你相比。”
“吹捧就算了,我給你的第一個任務就是給我把柏德文咯下的進度給補上?!?/p>
“沒什么問題就退下吧?!?/p>
“是,智冠大人?!?/p>
看著俅黛起身離開帳篷后,過了好一會兒,邴成剛才起身去朝找石方向的木屋走去。
……
跟過找石一段時間的柏德文,不像其他的干部對邴成剛那樣敬重和畏懼。
他不顧被邴成剛發(fā)現(xiàn)繼續(xù)懲罰的風險,在哭喪完后又探出頭悄咪咪地看。但這一次,他卻什么都沒有看見。
“別看了,我不在那里面?!?/p>
聽到熟悉的聲音,柏德文猛然回頭。俅黛正擺著副高冷的表情站他的在后面。
“俅,俅黛大人!”
自從確定俅黛就是前·智殘部落俅老的女兒后,柏德文對俅黛的色心就已被敬畏取代。。
“走吧,回你的屋子再說?!?/p>
“我,我的屋子???”
聽到俅黛的要求,柏德文嚇了一跳。
“不是你的屋子還是我的屋子?我那兒可是住在一堆人的?!?/p>
“但但但但是……俅黛大人你身份高貴,和我不一樣……”
柏德文卑微地低著頭,像做錯事的孩子那樣盤著手指。
“行了,這都是什么時候的事了。智冠可是我要幫你把落后的進度補上。走,別給我矯情?!?/p>
一腳揣在柏德文屁股上,俅黛把柏德文給踹地站了起來。這和之前截然不同的霸道樣子,多了一份女王的威嚴。
“是,是……”
雖然有些詫異俅黛的變化,但柏德文卻乖乖地跟在俅黛后面。
“我有件事一直沒明白,這個智冠到底是誰?智殘部落我記得并沒有這個人。智殘族長本身也有其他兄弟?!?/p>
回到柏德文屋子的俅黛,翹著腿倚在高腳凳的椅背上,柏德文則咧著屁股乖乖地坐在一邊的小矮凳上。
“俅黛大人,智冠大人其實是黑泥部落的族人?!?/p>
隨后,柏德文將智殘部落戰(zhàn)敗后如何被瓜分,邴成剛又如何領著一小批智殘部落的族人在外征戰(zhàn),最后有了這么塊穩(wěn)定的地盤。
“真厲害啊,帶著三十幾個人就能干出現(xiàn)在的樣子?!?/p>
俅黛由衷地發(fā)出一聲感嘆。
身為族長的她自然知道要拉起一支隊伍,并在這片森林活下來有多么不容易。
“俅黛大人,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
柏德文的提問被俅黛反問了回來。
“這個……比如,類似于復興部落之類的?”
俅黛先是瞪大了眼睛,隨后露出無奈的笑容。
“先不說復興那么一個落后殘暴的部落有什么好處。我就問,如果我真要復興智殘部落,這個庇護村有多少人愿意幫助我?”
“這……”
柏德文歪著頭想了半天,怎么都想不出來合適的人選。
“再說,我還挺滿意現(xiàn)在的生活。不用擔心安慰,還有遮風擋雨的地方。最重要的,是有人愿意為我挺身而出?!?/p>
俅黛站起身,走到柏德文的身邊,她把手輕輕搭在了柏德文的肩上。
“俅黛……大人?!?/p>
不知道俅黛突然的行為是何用意的柏德文,聲音有些顫抖,他喉嚨上下滾動一番將唾沫咽下。
然而俅黛卻全然沒有聽見似地,自顧自地將手指放在他身上來回滑動。
俅黛湊到柏德文的耳邊輕輕地說。
“舒服嗎?還想要嗎?”
被手指撩撥的柏德文,大腦已經(jīng)呆住,身體上涌的血氣讓他不能自己。
“想,想要。”
“那就——趕緊給我把字都認會?。。。 ?/p>
接在嫵媚的聲線后是一聲巨大咆哮,屬于柏德文的地獄開始了。
……
“智冠,你做的這筆不太好用啊。”
一見到邴成剛進來,冠找石就開始抱怨起來。
看見桌上寫有歪歪扭扭的字和圖案的泛黃草紙,邴成剛伸手過去要拿起來看。
“啪嗒?!?/p>
冠找石干脆地拍掉邴成剛的手。
“你干嘛?”
“我看看還不行?”
邴成剛悻悻收回了手。
覺得自己態(tài)度不好的冠找石趕緊補了一句。
“我好不容易才寫好,你可別給我弄亂了?!?/p>
他把紙轉(zhuǎn)了個方向方便邴成剛看。
邴成剛湊了過去仔細看了下,紙上有數(shù)個名詞以及一些圖案。
“伯拉西達……強盜團……黑勞士……這些是你從那個叫阿蒂泰的身上了解的消息嗎?”
“嗯。我大概估算了一下敵我實力差距?!?/p>
冠找石又將紙小心翼翼地轉(zhuǎn)了回來。
“還要估算?這場仗不是贏得輕輕松松嗎?”
看到冠找石凝重的表情,邴成剛反而有些不忿。
“只面對伯拉西達當然沒問題,但是……”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p>
不等冠找石說完,邴成剛就擅自把筆和紙拿過來畫了起來。
“喂!這是我好不容易才寫好的筆記??!”
“哎呀,別這么小氣。不就是筆記嘛,你多做幾份就當練練字?!?/p>
只是三兩下,一個清晰的時局圖就呈現(xiàn)在紙上。
在紙的最中心是一個點,以點為中心四個斜方向又有四個小點。
這四個小點的位置對應著已知的四股勢力。
“我們的左上角是黑泥部落;左下角是野豬人;右上角是巖土部落;右下角是多利亞部落?!?/p>
邴成剛指著四個方向,又接著說。
“你是擔心,我們?nèi)绻麑Χ嗬麃営锰嗔?。其他幾個勢力會趁機偷襲,導致我們陷入困境是吧?”
冠找石點了點頭,對邴成剛的看法表示認同。
“要我說,你太多慮了。”
然而,邴成剛給出了極度自信的表情。
“假設周圍都是我們的敵人。”
邴成剛的手指向了地圖的中心。
“那么要攻陷我們,就必須達到幾個條件才行。第一個,我們會同時受到四方攻擊;第二點,我們的無法戰(zhàn)勝任意一個勢力;第三點,我們的糧食無以為繼?!?/p>
羅列出三點后,邴成剛又看向冠找石。
“而這三點,現(xiàn)在都無法實現(xiàn)。糧食的話,我們有墨德·耳忒管理,生產(chǎn)上已經(jīng)綽綽有余。戰(zhàn)斗力方面,我可是對你和我們部落的干部很有信心啊?!?/p>
“怎么樣,你能打贏他們嗎?”
被邴成剛予以期望后,冠找石羞澀地撓了撓頭。
“嗯……沒有打過的話,我自己也不太拿得準?!?/p>
“別自卑。在我看來,你可是能和巴赫拉姆五五開的家伙?!?/p>
聽到邴成剛的肯定,先前因為獨自建設村子失敗的冠找石恢復了一些自信。
“至于同時受四方夾擊,這是最沒有可能的事了。我們本來就是黑泥部落的延伸,所以黑泥部落斷然不會攻擊我們。
而野豬人,他們只是不事勞作,坐享其成的莽漢。連溫飽都成問題,再加上和黑泥部落的矛盾,他們根本不會把目光瞄向我們。
至于說巖土部落,一個沒什么存在的部落,有什么可怕。所以,我們只需要瞄準多利亞這個最具威脅的勢力就行了。”
聽完邴成剛的一番解釋,冠找石的底氣也越來越足。
“嗯。既然沒有后顧之憂,那我們趕緊準備和多利亞交戰(zhàn)需要做的準備吧?!?/p>
見冠找石重新恢復了自信,邴成剛心里才松了口氣。對于這個部落里唯一具有將帥才能的家伙,邴成剛只能好好哄著供著。
隨后的幾天,邴成剛和冠找石幾乎是足不出戶地窩在屋子里埋頭苦想。
幾位管理狩獵和巡邏隊伍的干部,也時常被召喚進去詢問一些戰(zhàn)斗方面的問題。
雖然不知道具體討論的是什么問題,干部們也莫名感覺到了危機正在靠近。
而之后從東南方向的哨崗營地傳來的消息,證實了他們感覺。
伯拉西達帶著部隊朝哨崗營地進攻了。
……
被白雪覆蓋的土地,在紛亂的腳印下,逐漸露出骯臟的一面。
數(shù)百只哥布林以零散的姿態(tài)朝著一個方向奔進。
它們的穿著五花八門,有赤膊上陣,有單披著一個肩甲,也有裹著破爛的獸皮……
它們手里的武器千奇百怪,有單純的木棍,有鑲石片的棒槌,也有石斧石矛以及削尖的木棍。
這群無組織無紀律的哥布林,是從平靜森林的東南方丘陵,一路順著浩大之河北上前進的哥布林強盜團。
實際上,這個數(shù)量龐大的強盜集團,是東南丘陵所有的強盜團拼湊在一起后的結果。
要問誰有這般實力與威望能將這群不安定分子放在一起,那當然是戰(zhàn)爭之主,瑪格魯弼耶的化身——多·利·亞!
不過嘛,多利亞暫時還在路上。
所以代為管理的是多利亞手下的第一戰(zhàn)將伯拉西達。
“只有孤零零的一座城寨啊?!?/p>
依舊是披著黑色獸皮長袍,但不同的是,拉達伯斯的長袍兩側各多了條白色條帶的山丘紋樣。
這是在來的路上,拉達伯斯偶然抓獲的哥布林奴隸為了討好他而縫制的裝飾。
伯拉西達在看見新的獸皮長袍后,表示十分滿意,作為感謝他將這位奴隸作為人牲將之獻祭給了瑪格魯弼耶。
站在兩只高大的黑勞士肩上,伯拉西達觀察一番發(fā)現(xiàn)周圍沒有任何伏兵的跡象后,大聲地喊道。
“殺進城寨!我們將得到瑪格魯弼耶的賜福!殺光!搶光!燒光!”
“殺光!搶光!燒光!”
貪欲表現(xiàn)在每一只哥布林的臉上。熱切而貪婪的神情像足了饑渴的野獸,強盜們正蓄勢待發(fā)地等待沖鋒的號令。
另一邊,泥小四正單膝跪在一座臨時搭建的營帳里。
“酋長,戰(zhàn)斗開始了?!?/p>
“嗯?!?/p>
呼呼的寒風把營帳的門簾吹起,但黑泥手上的動作卻絲毫不必影響。
他穩(wěn)穩(wěn)地將一塊有著奇怪凹面的木條以一種非直接的方式拼入缺口中,最后在他手上呈現(xiàn)出一個剛好完美的圓形木球。
“走吧,去看看那位小家伙又給我們整出了什么活兒。”
將手里的木球遞給泥小四后,黑泥頭也不回地披著他那黑紅色的兜帽獸皮長袍先一步走了出去。
……
“給我殺?。。。?!”
在伯拉西達發(fā)出命令后,如同野獸的強盜們行動了。
他們七零八落的沖鋒像極了一把落在地上的豆子。亂七八糟的嘶吼聲就像是餓慘了的孤狼的叫喊。
那座孤零零立在平野上的營地,就像是一片脆弱的雪花,稍微有一點的溫度都能將之融化。
為了找到最佳的進攻位置,強盜哥布林們慢慢地圍成了一個圈,把哨崗營地團團包住。
可奇怪的是,任由強盜哥布林們?nèi)绾嗡缓?,哨崗營地都沒有任何回應。
直到強盜們沖入哨崗營地,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蹤跡。
沒有察覺絲毫古怪,強盜哥布林們爭先恐后地涌進哨崗營地,生怕自己不能瓜分到戰(zhàn)利品。
但在大肆搜刮一番,發(fā)現(xiàn)整個營地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后,強盜們才泄氣了似得聚集到營地中心的圓形廣場上。
露天的火堆與鍋爐覆上了一層白雪,數(shù)座半地穴式的茅草屋敞開著沒有絲毫生活的氣息,唯有一個巨大到需要上百只哥布林手拉著手才能抱住,像是由泥土材質(zhì)的藍色花苞立在營地的最中間。
聚集起來的強盜們好奇的打量著眼前這個奇怪的玩意。
一些強盜哥布林心里莫名有些不安,但因為害怕被視為膽小鬼而又不敢逃走。
但另一方面,明顯知道眼前這個藍色泥花苞有古怪的強盜哥布林們,沒有家伙愿意敢上前試探。
直到終于有家伙忍不住。
既是為了炫耀自己的勇氣,也是為了瑪格魯弼耶的賞賜。一個赤裸著上半身,單披著一塊肩甲的強盜哥布林走向前,一斧子砍向泥花苞。
這一個動作,嚇得周圍的家伙紛紛找掩體掩護。
然而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
在發(fā)現(xiàn)砍向泥花苞竟然沒有一點事后,越來越多的強盜哥布林加入到破壞的隊列。
強盜哥布林們將原本對搶掠營地的欲望,沒有搜刮到戰(zhàn)利品的憤懣,全部轉(zhuǎn)移到了眼前的泥塑的藍色花苞上。
沒有一個家伙發(fā)現(xiàn),營地四個出口的門被關上;也沒有任何一個家伙發(fā)現(xiàn),花苞正變得越來越亮。
哨崗營地外的雪色原野上,已經(jīng)集結好黑勞士部隊的拉達伯斯,正在奇怪強盜們進入營地這么久都還沒有反應。
“這群蠢貨,這么久都沒動靜,該不會是中計了吧?”
“那群廢物也值得指望嗎?拉達伯斯大人?”
一個沙啞的聲音在拉達伯斯邊上響起。
拉達伯斯往下探,正好見到穿著亞麻兜帽的瑪格莎。
“好歹也有幾百個,多少還是希望他們能起點作用?!?/p>
聽完拉達伯斯的回答,瑪格莎沒有繼續(xù)下去的意思,而是進入了閉目養(yǎng)神的冥想狀態(tài)。
“對了,多利亞大人還要多久到?”
“兩日?!?/p>
拉達伯斯的臉色微微變了一下。
“兩日拿不下來嗎?”
敏銳察覺到拉達伯斯情緒的瑪格莎,以一種調(diào)侃的語氣問道。
“哼,幾百個強盜,加上我這兩百的黑勞士。輕輕松松。”
拉達伯斯的話還沒有說完,一聲巨響傳入了瑪格莎和拉達伯斯的耳中。
拉達伯斯被嚇得差點從黑勞士身上摔下來,在看向發(fā)生源后,拉達伯斯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那是……什么?”
瑪格莎看見一個巨大的藍色花朵綻放在哨崗營地里。
碩大的花朵遠遠高出了哨崗營地的木制圍墻,使花蕊清晰可見。
在其盛開的花瓣上,或懸掛著殘缺的尸體,或冰凍著驚恐表情的哥布林。濺灑出的血,將藍色的花朵染出了一股凄美。
“?。““?!”
喊叫聲從哨崗營地響起,受傷的強盜哥布林們抱著受傷的部位,倉皇踉蹌地逃出。
然而,給他們逃跑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
從爆炸中幸存的強盜哥布林們在逃出哨崗營地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何時被敵人包圍了。
雪中匍匐的敵人掀開了披風,林中潛藏的敵人露出了身形。
他們分成若干的小隊,快速地逼近還沒有四散逃開的強盜集團,將所有退路完全封住。
現(xiàn)在,強盜集團才是防守方。
“報仇!”
一個帶著幾個護衛(wèi)裝備無比精良,一副大隊長姿態(tài)的哥布林喊出口號。
“報仇!?。 ?/p>
而響應他的,是數(shù)百個音色不同卻又整齊劃一的聲音。那藏不住的憤怒啊就像是熊熊烈火,試圖把世界的冰雪全都融化干凈。
“殺?。。?!”
面對殺氣騰騰的敵人,才從爆炸中幸存下來的強盜集團早就沒有作戰(zhàn)的心態(tài),他們現(xiàn)在只想著逃跑。
杜梅率領著哨崗營地最為強壯的小隊,沖散了還在試圖組建反抗隊伍的強盜集團。隨后以一夫當關的姿態(tài)卷起殺戮的旋風,帶著無數(shù)欺軟怕硬的強盜生命。
杜魯帶領著最忠誠俅黛部落的戰(zhàn)士,構建起牢固的防線,不讓任何敵人可以通過。
思媞珂率領著身手最為矯健的獵人,獵捕、游擊、追殺著漏網(wǎng)之魚。
殘存的強盜集團,在哨崗營地小隊緊密的配合下快速減員。
“俅托大人,你的仇,我替你報了一半。”
身為營地的領主和殲滅強盜集團的大隊長,思基的神色并沒有多少輕松。
瞟了一眼哨崗營地的戰(zhàn)況后,思基看向了有著巨大體型的黑勞士以及站在其肩上的那一臉壞笑的拉達伯斯身上。
另一邊,瑪格莎看見數(shù)百的強盜集團正被壓倒性地殲滅后,扭頭問道。
“兩日,你確定能拿得下來?”
“收回前言。我一日就要拿下來!”
盡管數(shù)量變少了,但拉達伯斯的卻反而更加自信。
他從褲腰帶上抽出自己那把殘破不堪的青銅劍,揮向前方。
“給我碾過去。”
兩百只身高足有三只哥布林高的黑勞士抬起了沉重的步伐,以一種不可阻擋的推進之勢緩緩地向前移動了。
……
“黑泥族長,哦不,黑泥酋長?!?/p>
“不用糾正叫法,不過是個稱號而已。”
遠離哨崗營地的峭崖上坐著一高一矮的兩個身影。
其中一邊是穿著紅黑袍的黑泥。而在他邊上坐著一個身高比他高一倍的野豬人領袖——巴赫拉姆。
他們正坐在高處,靜靜欣賞著眼下的這場鬧劇。
“那么,黑泥族長。你請我來就是為了看哥布林之間的表演嗎?”
巴赫拉姆伸手拿起一根油炸好的石化雞雞腿,咬下來一大塊肉。
“巴赫拉姆族長,面對這200數(shù)量的黑勞士,你有多少勝算?”
對于巴赫拉姆的輕蔑,黑泥不以為意。
“哼,我族中,一個成年雄野豬人可以干掉6個,一個成年雌野豬人可以干掉4個。就算是幼崽,也能夠干掉2到3個。區(qū)區(qū)200的數(shù)量,我不過出30個人就能輕松拿下?!?/p>
“明明體型一樣?”
“體型一樣又如何,這群黑勞士行動緩慢,反應遲鈍,怎么能和我的戰(zhàn)士們比較?!?/p>
對于黑泥的質(zhì)疑,巴赫拉姆從鼻子里發(fā)出一聲不岔。
“巴赫拉姆族長這么自信確實是件好事?!?/p>
“嗯?”
聽出黑泥話里有話,巴赫拉姆的眼睛瞇了起來。他慢慢把臉湊了過去,突出的嘴和獠牙與黑泥只有兩寸的距離。
“黑泥族長是想說什么?”
“我說,要打個賭嗎?”
“打賭?”
聽到黑泥打賭的提議,巴赫拉姆把臉收了回去。
“沒錯,我們就賭這場戰(zhàn)斗誰會贏?!?/p>
“嚯,這不是很明顯嗎?這200的黑勞士雖然不如我的族人,但要清理這個小小的哨崗營地不是輕輕松松?”
黑泥沒有回答巴赫拉姆的疑問。
“聽說,我的干部在巴赫拉姆族長你的部落研究出了新的糧食作物?!?/p>
“哦,好像是有這么回事。”
巴赫拉姆回憶了一下,在自己部落管理哥布林奴隸的那三個來自黑泥部落的人質(zhì)。
“我這次設的賭局就是要把我這幾位干部要回來?!?/p>
“那你輸了怎么辦?”
“簡單,我賠給你一半的部落?!?/p>
黑泥輕描淡寫說出口的賭注,讓巴赫拉姆倒吸了一口氣。
在被發(fā)配到這塊平靜森林后,巴赫拉姆顯然明白,經(jīng)營一個部落是多么困難的事。而眼前的這個矮小瘦弱的佝僂哥布林,居然有膽氣一口甩出一半的部落作為籌碼。
或許是錯覺,巴赫拉姆隱約覺得黑泥好像和自己有一般高。
“巴赫拉姆族長這是怕了嗎?還是沒有自信和底氣?”
本來有些猶豫的巴赫拉姆,在聽見黑泥的這句話后,頭上不自覺暴起了青筋。
“我會怕你?不就是個賭注,我跟你賭了!”
巴赫拉姆一拳砸在木桌上,砸出一個拳頭大的坑洼。
“但是,賭注我不要你的臭部落。只要你給我把之前拖欠未交的糧食給補上就行了。同意嗎?”
“當然同意?!?/p>
約定好賭約的一大一小兩個族長,將目光投向了戰(zhàn)場。
……
看見黑勞士終于行動后,思基心中被的大石頭反而落了下來。
“進營地!杜魯帶隊殿后!”
思基一邊大喊著,一邊帶著隊伍往哨崗營地移動。
接到命令的杜魯率領部眾,擋在黑勞士與哨崗營地之間的路上,試圖延緩對方前進的步伐。
先前杜魯就一直有聽見關于黑勞士的描述。
在想象中,杜魯不自覺地想象出了一群兇狠且面目猙獰的巨獸形象。
而對于控制著他們的首領拉達伯斯,則更是有一層無名的恐懼在里面。
然而,真正見到后,杜魯才覺得——“也就這么回事?!?/p>
雖然身高比起自己要高出很多。但是對比起杜魯腦補出來的恐懼。行動遲緩的黑勞士們不過是行動的靶子。
“不要正面作戰(zhàn),攻擊他們的腳踝!”
可是,并不是所有的哥布林都有杜魯這樣的心路歷程。
就算給出了攻擊的要點,但除了原是俅黛部落的族人,勉強能在黑勞士的威壓下堅守陣地外。
其他從未見過黑勞士,生活在哨崗營地的哥布林,在看見三米高的巨人慢慢向自己走近就已經(jīng)嚇得雙腳打顫了。
“不行!打不過?。 ?/p>
不知道是誰先發(fā)出的哀嚎聲。
但可以肯定是,這個聲音成了潰散的開始。
“果然不應該對他們抱有期望。”
見隊伍中有隊員開始逃回哨崗營地,杜魯也不去攔截。
“隊長,我們該怎么辦?”
“盡可能地多拖一會兒吧?!?/p>
提起打磨鋒利的石矛,杜魯率隊沖向黑勞士。
黑勞士的高大既是優(yōu)點,也是致命的缺點。
一個不小心,過重的體重就能因為身高通過摔倒造成黑勞士內(nèi)臟的重傷。
換句話說,一個黑勞士要是倒下了,就再也別想爬起來。
而承受所有重量,磨損巨大的下肢無疑是最脆弱的部位。
杜魯領著幾個隊員,在避開黑勞士紛亂的腳步后,瞄準其中一個黑勞士的腘窩展開攻擊。
在鋒利的石矛狠狠插進腘窩后,黑勞士發(fā)出痛苦的哀鳴,失去平衡地重重倒在地上,其周邊的黑勞士因此而被阻塞了行進的通道。
“哼,想要破壞腿來阻止前進。勇氣可嘉,但人數(shù)太少了?!?/p>
站在黑勞士肩上的拉達伯斯看見了杜魯小隊的行動后,一下就明白了他們的意圖。
“黑勞士1到20隊,全部散開!”
被下達指令的200只黑勞士突然停了下來,隨后以10人一組分成了20支隊伍,散成了一張寬闊的包圍網(wǎng)。
“黑勞士1到10隊,繼續(xù)前進!11到15隊,向左前進;16到20隊,向右前進!”
下達完命令后,拉達伯斯從黑勞士的肩上跳下,提著青銅劍就迎上杜魯。
“不好!趕緊回營地!”
意識到阻擊失敗的杜魯看見黑勞士散開了隊伍,以鉗形的包圍姿態(tài)準備將營地吃掉后,想要回防。
“你就留下來陪我玩玩吧!”
然而,破爛的青銅劍卻不給他這個機會。
反身用石矛擋住了砍向頭部的青銅劍后,杜魯憤怒地看著眼前表情輕佻的拉達伯斯。
“你就是拉達伯斯吧!”
“哦?你認識我?”
被挑開青銅劍后,拉達伯斯迅速后撤半步,閃開了杜魯?shù)氖螕]。
“俅托大人就是因為你死掉的。”
杜魯用憤怒的眼神盯著拉達伯斯,語氣卻顯得十分冷靜。
“俅托……俅托……哦!我想起來了,就是那個把我壓在洞穴的小家伙。誒,沒想到他死了啊。”
“我還以為他能活下來來著……這么說,我這把被詛咒的劍是真的了!多利亞大人果然沒騙我啊!”
似乎發(fā)現(xiàn)什么高興的事,拉達伯斯開始興奮了起來。
“!?。∥乙媚阊蕾赐写笕?!”
對俅托大人的哀思疊加上養(yǎng)母杜梅后悔的神情,杜魯跳向了拉達伯斯。
石矛筆直的桿身在杜魯?shù)膿]劈下,反彎出一道明顯的弧度。
但拉達伯斯卻一臉愉悅地用破爛的青銅劍接下了這勢不可擋的劈砍。
“好!比起耍小聰明的伎倆,我還是更喜歡硬碰硬的較量?。 ?/p>
見拉達伯斯一臉享受,杜魯?shù)呐飧酢R粨舨怀捎謥硪粨簟?/p>
撤回石矛的杜魯,利用勢能一個回馬槍刺向拉達伯斯,直取心臟。
而拉達伯斯也不甘示弱,用青銅劍轉(zhuǎn)移回馬槍的方向后,低身壓向前,拉近與杜魯?shù)木嚯x。
杜魯?shù)挂矝]被憤怒沖昏頭,他踹起一片混有雪的沙石,試圖阻擋拉達伯斯的視線。
但拉達伯斯并沒因此停頓,而是更進一步地猛沖進來。
被這一瘋狂行為嚇到的杜魯,不斷后撤,試圖留出一段安全距離。
在杜魯與拉達伯斯纏斗的時候,另一邊的哨崗營地正承受著高大的黑勞士帶來的壓力。
有著三米高的黑勞士,需要哨崗營地的哥布林站在接近兩米的木墻上才能勉強與之持平。
就算是下足了決心,鼓足了勇氣與黑勞士戰(zhàn)斗。但在看見那顆碩大的頭顱,那雙瞪大的無神眼睛,以及那副癡呆的表情后,一種無法理解的恐懼又會輕而易舉地爬滿全身,來瓦解意志。
“不要,我不要和他們打!”
看到有隊伍里有哥布林開始跳下木墻躲進房屋里,思基是氣不打一處來。
“氣死我,這群家伙,等打完仗我要全都給弄死!”
雖然這么說,但思基也知道,現(xiàn)在更重要的是想辦法扛過黑勞士的攻擊才行。
“上長槍!智冠大人會庇護我們!邪惡的瑪格魯弼耶將會在這里停下牠侵略的步伐!為我們的俅托報仇吧!”
即使人數(shù)不夠多,思基也在想辦法鼓舞士氣,他自己更是身先士卒地提槍上陣。
“思媞珂!你想辦法把那群躲著的膽小鬼拉出來參戰(zhàn)!”
說完,思基便用長槍一下插在了一個黑勞士的眼球上。
“我來幫你!”
杜梅見狀,趕緊湊過去一同將長槍推入黑勞士的眼眶。
就算是遲緩的黑勞士,在眼睛被戳瞎也會感覺到痛??墒堑炔坏剿焓治兆⊙劬ι系拈L槍,長槍就已經(jīng)被刺穿了腦子。
一個龐大的身軀驟然倒下,整片土地也跟著發(fā)出了哀鳴。
“這些巨人我們可以戰(zhàn)勝!智冠大人庇護著我們!戰(zhàn)勝黑勞士!吃了他們的肉!扒了他們的皮!用他們的骨頭來慶祝勝利!我們將會得到賞賜!”
思基殺掉黑勞士的壯舉再加上勸誘,點燃了作戰(zhàn)的哥布林們的欲火。對黑勞士的恐懼被更大的貪欲所取代。
“給我滾去戰(zhàn)斗!不然現(xiàn)在就死在這里!”
在戰(zhàn)局危機之下,思媞珂也顧不上委婉,硬生生用長矛刺穿了幾個怯戰(zhàn)的哨崗營地的哥布林。
見到自己這么心狠手辣,還想多活一陣子的哨崗營地哥布林們只能拿起武器帶著絕望的表情殺向黑勞士。
“俅黛大人啊,請你們要快點。我可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可擠滿了木墻的哥布林是無法阻擋黑勞士摧毀的進程。四面八方趴在木墻上的黑勞士只是一輪扒拉,就將圍墻扯下來大半。
泥土的墻心裸露了出來,有些哥布林只是沒站穩(wěn)就跌到了墻下,被數(shù)雙大腳踩成肉泥。
見到哨崗營地的情況越來越糟糕,被拉達伯斯抓住纏斗的杜魯,心情也越來越焦急。
“哈哈!你急了,你急了!”
抓住空擋的拉達伯斯,向杜魯?shù)睦咛幋倘ィ频枚鹏斨荒軅}促唐突地側身。但即便如此,也還是留下來兩處破皮的傷口。
“哦~身手不錯,居然只破了點皮?!?/p>
“不過,如果你再分心的話,下一次可就不會只是破皮這么簡單了?!?/p>
拉達伯斯玩性大發(fā),看向杜魯?shù)难凵褡兊迷桨l(fā)熱切,好像遇見了難得好玩的玩具。
“你這家伙……就不怕把手下的部隊拼完嗎?”
“唔?哈哈哈哈哈!”
拉達伯斯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了起來。
“不過是低能的家伙,要多少有多少。死完了大不了再弄一批出來就行了。嗯,我想想用你們的話要怎么說……”
“對了!這就是瑪格魯弼耶的力量!”
看著拉達伯斯一臉的狂妄,杜魯強壓下心中的懼意,又燃起憤怒的情緒。
“你這家伙……果然死了才更對得起大家!”
杜魯再次沖向拉達伯斯,兩只哥布林又一次戰(zhàn)到了一起。
……
“哈哈哈,黑泥族長,我說這下勝負已定了吧?”
看著山下幾乎一邊倒的局勢,巴赫拉姆的心情大好。他抓起桌上的木碗,一口飲下顏色紅得發(fā)紫的液體。
“咕……咳咳咳!這又酸又澀的是什么玩意??!”
巴赫拉姆吐了幾口水向黑泥質(zhì)疑。
“哦,這是我最近試著釀造的果汁。不過看來巴赫拉姆族長不太喜歡啊?!?/p>
“誰會喜歡這種……別岔開話題,這場賭局我看你是輸定了,提早準備好糧食吧!”
然而,黑泥卻一臉鎮(zhèn)靜的樣子。
“說不好呢,這才剛剛開始?!?/p>
一個削尖了頭的木樁沖天而降,在扎穿了一只黑勞士的頭后,將其身體牢牢定在了地上。
“什么!”
看到驚人的畫面,巴赫拉姆驚地下巴都掉了。
“哼哼,好戲才綱要開始?!?/p>
……
這一次,從天而降的是一塊不大不小,但剛好能夠在黑勞士胸上砸出一個洞的石頭。
又一只黑勞士在胸被砸穿后緩緩倒下。
不僅是黑勞士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就連哨崗營地阻擋敵人的哥布林們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但思基卻很清楚發(fā)生了什么。
“俅黛大人,你終于來了!”
數(shù)座有著機械結構的木制大型投石機從遠處慢慢推過來。
在一個由木頭搭建的木樓上,一個穿著米色毛絨獸袍,手持由野獸頭骨制作的拐杖,帶有由獠牙,殼類等各種裝飾項鏈的哥布林正看著遠處的戰(zhàn)場。
他的身后站著一雄一雌的兩只哥布林。
“俅黛,下一輪準備同時攻擊,精度已經(jīng)調(diào)整好了吧?”
“精度已經(jīng)確認了,智冠大人?!?/p>
這穿著奇特的哥布林,正是假名智冠的邴成剛本人了。
“冠找石,你也準備一下,等我立起旗幟,你就帶隊給我殺過去?!?/p>
“是,智冠大人。”
邴成剛帶領著精銳與新式科技加入了戰(zhàn)場,并開始徹底扭轉(zhuǎn)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