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的你【黑琴】(二十六)
令白井黑子吃虧的戰(zhàn)斗不多,但是幾乎每一次失去對戰(zhàn)機的掌握,她的情況就會十分危險,所以就算不刻意記下失敗,危機感也會留在心底。
白井一邊將身前的混混移動到半空,一邊眼睛跟隨跑在最前面的人,很快便看到他們的終點,和目的——沒想到那東西居然真的還存在。曾經(jīng)讓白井黑子動彈不得,甚至連御坂美琴都栽大跟頭的裝置。只要啟動,刺耳的聲音就能降低能力者的能力和體力,白井咬緊牙齒,她不是會在一塊石頭上絆倒兩次的笨蛋,既然發(fā)現(xiàn)了這群人的王牌,她就沒理由放任,論機動力,優(yōu)勢仍在她手里。
腳下施力,柔軟的腳踝改變身體躍起的方向,白井閃過沖過來阻擋她,一臉奮不顧身的金發(fā)男子。雙手伸到裙子下,在指腹觸碰到金屬的堅硬之前,眼睛率先將目標(biāo)定下。和上一次遭遇襲擊不同,這邊的人們準(zhǔn)備的裝置不是放在車上有獨立電源供應(yīng),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把這個和音響混合使用了,大概配電箱里混亂的電路就跟這玩意有關(guān)。
混亂的東西也許不太好理順,但是破壞相對卻容易得多,而且還會很舒暢。白井黑子將藏在大腿上的金屬箭矢全部送出,毫無保留,耷拉著半開門的配電箱像是得到了解脫,噼里啪啦響幾聲后,旁邊的空調(diào)外機停止運轉(zhuǎn),代替配電箱向迄今以來的負(fù)荷工作告別。
第一個跑到機器旁邊的男子使勁按下開關(guān),隨即慌亂起來,沒發(fā)現(xiàn)電源已經(jīng)切斷的他似乎還在考慮其他的故障。白井黑子放心下來,沒打算多言,雖然剛才虛驚一場,但已經(jīng)說明這群混混跟她平時遇到的那些不可同日而語,在不知道對方有多少底牌的情況下延長戰(zhàn)線不是理智的行為。
然而白井還沒來得及繼續(xù)收拾,比視覺、聽覺和觸覺更快警告身體的某種意識使她迅速側(cè)身,強有力的拳頭從鼻尖擦過,帶起的風(fēng)刮得臉頰生疼。白井沒有停留,條件反射拉開距離,但終究小巷內(nèi)空間太窄,與襲擊者拉開五米幾乎就是極限。
站穩(wěn)腳跟,白井沉下目光,先前被她偷襲打倒在地的老大沒有為先前一擊失敗而受到影響,雙腳交替踩踏地面,雙拳舉到胸前,有節(jié)奏的呼吸正將身體調(diào)整向最佳狀態(tài),對方似乎正經(jīng)地練過拳擊,不過既然能統(tǒng)率一群人,有些擅長倒也正常。
白井同樣沒有拘泥差點被打中,她的身體同樣處于最佳,一擊不中,再來一次的機率基本為零。
“反應(yīng)真不錯,那么這一招呢!”對方不給白井喘息的機會,迅雷般襲來,霎時便將兩人之間的距離吞沒,白井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對方的拳頭已經(jīng)到身前,來不及用空間移動躲過,下意識抬起的手臂都不能在有效時間里抵達防御地點。
可是與身體相觸的并不是堅硬的拳頭,隔著輕薄的夏季針織衫,刺痛的感覺大部分都來到了肌膚上,沒等白井判斷對方手里拿著什么,熟悉的電流已經(jīng)在身體里循環(huán)幾周。
可惡……
白井身體脫力倒地,開始重影的眼睛勉強看到對方手中拿著電擊槍,耳鳴嚴(yán)重的耳朵里聽到對方正惡意笑著。
“果然留一手是對的,風(fēng)機委員居然還有這么難對付的角色?!被旎祛^子仗著拿過獎杯的本事,原本是打算和警備員一決高下,“還好有這個能增加身體運動能力的繃帶,不然今天我們可就要讓這個小丫頭片子團滅了?!笨谖抢飵е鴳c幸和鄙夷。
結(jié)果還是大意了,白井再怎么也想不到無能力者能在瞬間跨越他們之間的距離,而且沒能想對方會持有武器。
敗北已成定數(shù),白井卻不是那么想謾罵自己,或許她在追逐失敗感也說不定。
大概現(xiàn)在她正趴倒在地面上,冰涼往皮膚下滲透,宛若一個人走在暴風(fēng)雪的夜晚,單薄的衣服不能為她遮擋半分寒冷,身周只有冰刀一樣的風(fēng)雪和凄冷的黑暗,漫無邊際,她甚至不知道繼續(xù)走下去和留在原地有什么區(qū)別。雪花黏附在身體上,侵襲每一寸,每一個角落,仿佛要將她變成和雪花同樣的純白。在視線和聲音被剝奪之后,最后的感知能力被一點一滴剝奪,腳下是否還在機械般得重復(fù)前進,手指是否還向往遠方,希望的光亮是否還在遙遠的天空沉寂……或許她早已像瓷娃娃那般摔在地面上,碎片與阻攔她的積雪融為一體,可是,即便如此——她的心中的溫暖依然不會熄滅,支撐著她,讓她活著的力量一直在那里。
聽吧——
?
“黑子?!?/p>
?
她在呼喚,她就在身邊。
“黑子?!?/p>
她的溫柔,她的溫度,她的溫和。
“黑子,站起來?!?/p>
她的任性,她的堅強,她的存在。
“黑子,你可不能睡在這里!”
真是,明明擅自離開那么久,現(xiàn)在還指手畫腳。
但是,如果是她的話,那就沒有辦法了。
?
正準(zhǔn)備商討怎么處理白井的一群人像是感染急性傳染病,紛紛看怪物一樣望向白井,雖然大部分人沒有親身體驗過電擊槍的滋味,但是至少還“看過豬跑”,沒有人對正面中招還能極短時間站起來有經(jīng)驗。
白井早已是強弩之末,不過現(xiàn)在的她是無敵的,她知道叫她的人就在這里,她必須要趕過去見她,跑著去都嫌慢,在這里浪費時間更不行。
“你……怎么……”代替身后的人,還沒得意完的老大語無倫次。
白井無奈笑著,“不好意思,你挑錯對手了,我對電流的抗性可比一般人要強得多!”
當(dāng)然一般人也沒有機會鍛煉對電流的抗性……
“胡說八道!”對方盛怒之下,并不相信白井的說辭,舉起拳頭準(zhǔn)備故技重施。
白井做好空間移動準(zhǔn)備,隨時從對方的死角攻擊,可是意料之中的攻擊卻沒有出現(xiàn)。領(lǐng)頭的高大男子大手一揮,身后的心腹立刻理解他的意思,蓋在垃圾堆中的遮雨布被一下扯開,一輛滿是銹跡,報廢的面包車露出身形,敞開的車門后是和屋里同樣的裝置。
居然還留有后手,白井已經(jīng)沒有阻止的手段。
下達命令的男人霎時露出勝利的笑容,只等電流充盈機器,他將再一次握緊勝利。可是他沒有意識到挑錯對手這句話并沒有那么簡單。
打在頭頂塑料布上的雨水不知何時已停下,清爽的空氣中灼燒的味道彌漫,橘色的光芒奪取視線,轟鳴聲同時抵達?;旎靷冏詈蟮南M凰旱梅鬯椋孛胬_一道漆黑的溝壑,藍白電光不時跳動。
眾人喪失思考能力,只有白井循著溝壑尋找她心中的身影。
“可惡??!”身為頭領(lǐng)的男子這次真的為怒火所支配了,嚴(yán)重的目標(biāo)是失神的白井,卻還沒來的動身就被身后的同伴按在地上。
“你們干什么!”臉著地的他看不到同伴的瞳孔發(fā)生了變化。
剩下的人剛準(zhǔn)備上來幫忙,黑發(fā)的男子突然沖出,一拳打倒前頭的人,還騰出時間對白井說話:“她在等你,快去!”
遠方的樓頂,蜂蜜色長發(fā)的女孩露出久違的少女笑顏。
“時機掌握的真好,還是那么像王子。”
“你是?”白井一時間沒能想起上條的名字,只能在心底感謝他。
白井繞過人群,往外頭沖去,有幾個外圍的人試圖追過去,卻被白發(fā)的第一位截下去路。
“喂,渣滓們,你們對惡黨的美學(xué)真是毫無見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