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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那一天》系列之錯位時空(副篇)15真與假《叛逆者》同人,林楠笙X陳默群

2021-08-31 04:54 作者:遙遙M  | 我要投稿

《那一年,那一天》系列之錯位時空

(1945年8月15日紀(jì)念文)

老宅軼事,近現(xiàn)代專題短文合集,《那一年,那一天》系列文?

ps:原創(chuàng),影視綜合同人,近現(xiàn)代專題系列,文筆混亂,不要深究細(xì)節(jié),夾帶各種私設(shè),純粹就是個bug而已,慎入,慎入~~踩雷概不負(fù)責(zé)~~


《那一年,那一天》,錯位時空? —? 副篇(15真與假)

2021年8月15日,紀(jì)念文,主線cp:林楠笙X陳默群《叛逆者》

Ps:《叛逆者》同人及衍生cp,近現(xiàn)代專題系列,短文合集,參照部分劇情背景與對應(yīng)的歷史時代,文筆混亂,邏輯有問題,不要代入原劇和原著,不要深究細(xì)節(jié),忽略所有的不合理,或有深層隱喻,但是也有可能純粹就是個bug而已,含影視綜合cp亂燉,看心情跨劇影視綜合拉人組親友與cp,亂入原創(chuàng)人物,夾帶各種私設(shè),不靠譜隨意篡改設(shè)定,慎入,慎入~~踩雷概不負(fù)責(z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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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 ??記? ? ——


我仰望你看過的星空,穿過百年時空再相逢……

我仰望你看過的星空,腳下大地已換了時空……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錯位時空》五四特別版

【注01:《錯位時空》原唱:艾辰,填詞:周仁,譜曲:張博文,出品:網(wǎng)易颶風(fēng)工作室,五四特別版,共青團(tuán)中央,鈞正平工作室,聯(lián)合制作,演唱:排骨教主,歌詞改編:許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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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國家,積貧積弱,滿目瘡痍,山河支離破碎,當(dāng)整個國家和民族陷入無盡的黑暗深淵,作為軍人,所能做的,唯有直面慘烈的戰(zhàn)爭,正視敵人,不惜一切代價,對敵人趕盡殺絕?!?/span>

“國家和民族利益高于一切,在這個原則之下,任何個人立場、情感甚至信仰,都不再重要,必須無條件讓步?!?/span>

“為了國家贏得戰(zhàn)爭的勝利,為了祖國的未來不再被迫選擇犧牲誰、不犧牲誰,僅憑國家的強(qiáng)大,就能保護(hù)我們所有的人民,所以在非常時期,我們不得不被迫‘有選擇’地去犧牲一部分人,哪怕他們是無辜的,是令人同情的,哪怕這是不公平的,因為現(xiàn)在的我們沒得選。”

“為了國家和民族利益,什么都能犧牲,什么都可以放棄,任何事情都能做,哪怕因此會帶來爭議、批判和罪責(zé),甚至遭受最嚴(yán)厲的處刑?!?/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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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此紀(jì)念,那個風(fēng)雨飄搖的時代,曾經(jīng)逝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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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 ??篇? -? 15真與假? ??——

Ps:林楠笙X陳默群《叛逆者》,純對話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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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3月20日,下午16:10,香港,日本陸軍醫(yī)院

林楠笙拄著拐杖,氣息急促沉重,遠(yuǎn)遠(yuǎn)地看了一眼,那群軍官又在吹噓所謂的功績,肆無忌憚,林楠笙眼神尖銳,隱藏的悲憤與仇恨,壓抑到了極端的底線,情緒激蕩,就在臨近失控的邊緣,此時左秋明從后面走了過來,漫不經(jīng)心的神態(tài),揚起一彎刻意偽裝的笑意。

“喲,恢復(fù)得不錯嘛……”

“咳,呼哧……”

“這個給你,鈴木醫(yī)生給你開的出院證明……”

“太好了……”

“以你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他并不同意,讓你這樣出院……”

“我知道,他肯定不同意,日本人根本沒有辦法理解,我待在這里經(jīng)受的痛苦,遠(yuǎn)比身體上疼痛帶來的折磨,更難熬,何況你也說過了,我是他用來‘誘捕’文教授的誘餌,怎么可能輕易讓我離開這里?!?/span>

“你的身體狀況,確定吃得消嗎……”

“呵,你說呢……”(吹氣球)

“哎,好了,好了,好了,知道了,知道了,算我怕了你,收拾好東西,明天我來接你啊。”

“哈,我等著你……”

“嘁,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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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3月21日,春分,上午08:20,香港,日本陸軍醫(yī)院

“有人墜樓了……”

“快去頂樓看一下……”

“怎么回事……”

“快去看一看……”

林楠笙躲在洗手間,聽著外面的動靜,正想開門出去的時候,突然左肺一陣氣息緊窒,痛得喘不上氣,隨即頭暈?zāi)垦?,?dāng)場一下暈了過去。

?

1942年3月21日,春分,上午10:00,香港,日本陸軍醫(yī)院

“左桑,他想去洗手間,完全可以找護(hù)士幫忙,暈倒了,沒有人知道,很危險,作為他的主治醫(yī)生,他這樣的身體情況,如果我讓他出院,是對病人的不負(fù)責(zé)任。”

“鈴木醫(yī)生,我明白您的意思,也明白您的顧慮,不過家駿跟我解釋了,昨天晚上,因為長期藥物的影響,胃口不太好,他就沒有好好吃飯,今天早晨有些頭暈,您也是了解的,像他這樣的大少爺,從小到大,家里都慣著,任性得很,脾氣一上來,誰都拿他沒辦法?!?/span>

“哈,你說的,我很能理解,不過以他的身體狀況,我還是建議,繼續(xù)住院康復(fù),最好還是讓龐先生聯(lián)系南京,讓文教授盡快為他動手術(shù)?!?/span>

“嗯,我們當(dāng)然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南京的關(guān)系也在積極走動,但是文教授在醫(yī)學(xué)界的地位,文家在商界、軍政界、文化界、學(xué)界的背景,您也是了解的,江浙財閥的利益,錯綜復(fù)雜,龐家與文家、龍家商會交情很深,生意來往頻繁,最近商會的同事經(jīng)常議論,聽說文家四少文傲,十一公子文逸,還有龍家清璉與清芷兩位小姐,留學(xué)歸來,從家駿父親的角度考慮,這么急著讓他回去,應(yīng)該是有另外的打算?!?/span>

“原來如此,回到軍隊的話,要避免所有重體力的活動,我要給他寫一個,建議轉(zhuǎn)為后勤或者文職工作的說明?!?/span>

“多謝,有勞鈴木醫(yī)生了……”

“我聽說,兩個月之前,文教授去了新加坡,他回到南京了嗎……”

“沒聽家里說起過,說句實在話,雖然借著龐家與蕭家的關(guān)系,南洋,上海,不少商會,跟我們在生意上來往很多,但是涉及家族關(guān)系和利益,都是很復(fù)雜的事情,我是聽了就頭疼,很多事情,都是聚會的時候,聽長輩們說起一些,究竟是什么情況,其實我也不太清楚?!?/span>

“說得也是,應(yīng)酬,交際,真的是一件麻煩的事情,正是如此,我當(dāng)年才會選擇學(xué)醫(yī),畢竟做一個醫(yī)生,只要醫(yī)學(xué)專業(yè)的技術(shù)足夠精深,這就可以了?!?/span>

“過幾天,南京有一個學(xué)術(shù)交流會,晚宴,舞會,都發(fā)出了邀請函,各界有地位的名流,想必都在邀請之列,如果文教授回到南京,應(yīng)該也有收到邀請了?!?/span>

“左桑,你知道得很多啊……”

“鈴木醫(yī)生,看來您也是收到邀請了……”

“哎,說是邀請,就是跟命令一樣,畢竟我們是軍醫(yī),好了,這是龐家駿的證明,還有領(lǐng)取藥品的清單,辦好手續(xù),你可以接他出院了?!?/span>

“呵,明白,多謝了,我這就不打擾了,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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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3月21日,春分,上午10:40,香港,日本陸軍醫(yī)院

左秋明的車停在門口,看見林楠笙走出醫(yī)院病理大樓,立即上前將人扶上車,坐在駕駛位置,想了一想,還是忍不住詢問。

“為什么,對加藤下手……”

“別亂說話,他是意外墜樓的……”

“林楠笙,你究竟有沒有自覺,這么多人,在拼命救你,你現(xiàn)在最大的任務(wù),就是恢復(fù)好你的身體,隱藏起來?!?/span>

“他一直在查我……”

“戰(zhàn)時消息阻隔,能查出什么來啊,這么危險的情況,為什么,把送你到香港來,你這么做,不僅是增加你暴露的風(fēng)險,也是對救你的人不負(fù)責(zé)任?!?/span>

“你說,告訴我,誰,是誰救了我……”

“你為什么一直追究這個問題,我真的不知道,我當(dāng)時接到的指示,就是負(fù)責(zé)協(xié)助掩護(hù)你的身份,保護(hù)你的安全?!?/span>

“呃,呼哧……”

“哎,你怎么樣……”

“沒事,吃了藥,很快就好了,唔,呼呼……”

“等一下,別吃這個藥,我這里有特效藥,吃一片就行了……”

“這個藥有問題……”

“嗯,可能有,但是詳細(xì)情況,我也不清楚,反正對于這些日本軍醫(yī),謹(jǐn)慎一些,總是不會錯的,況且作為一名特工,但凡條件允許,盡量規(guī)避潛在的危險,對于任何人,任何事,時刻保持懷疑,這些都是基本常識,也是必須養(yǎng)成的習(xí)慣?!?/span>

“左秋明,你以前的長官,是什么人……”

“林楠笙,你應(yīng)該知道守則,不該問的,不問……”

“咳,你說的,都不是特訓(xùn)班教的,而且我隱約直覺,教你這些的長官,好像……”

“這事以后再說,這個加藤浩二,你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這個加藤絕對不簡單,他經(jīng)常有意無意,試探我,套我的話,如果他一直對我保持懷疑,也一定會連累到你的,而且說不定我就是一個幌子,他的目標(biāo),原本就是你,還有你背后的人?!?/span>

“看來有些情況,確實需要查證一下……”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不過你的處境顯然更危險,對于你身邊的人,小心一些?!?/span>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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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3月21日,春分,上午11:20,香港

“當(dāng)街抓這么多人,他們做什么呢……”

“占領(lǐng)香港以后,日本人要仿照東南亞,把這里建成要塞,當(dāng)成他們的軍事堡壘,糧食也要去支援他們攻打南洋的部隊,因此他們制定了一套‘返鄉(xiāng)’政策,把很多人趕回內(nèi)地,沒收他們的財產(chǎn),為了湊人數(shù),完成任務(wù),他們就會當(dāng)街抓人?!?/span>

“這就是,我待了三個月的香港……”

“有命回到內(nèi)地,都是運氣好的,最怕就是……”

左秋明突然神情一變,語氣停頓了一下,微微皺眉,壓抑了情緒,沒有顯露一絲異樣,順勢話鋒轉(zhuǎn)了過去。

“總之,這群侵略者,就是不把我們中國人當(dāng)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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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3月21日,春分,上午11:35,香港,公寓

“來,進(jìn)來,怎么樣,這里還不錯吧……”

“這里是客廳,房間在那邊,給你帶了一些衣服,生活用品,都在這兩個大箱子里,你在這里需要住一段時間了,”

“左秋明,謝謝你……”

“跟我還客氣什么呀……”

左秋明走過去,輕輕拍了一下林楠笙的肩膀,倒了一杯開水,讓林楠笙吃了另外準(zhǔn)備的藥,隨后搬出一個箱子,里面裝了一臺高頻收音機(jī)。

“從現(xiàn)在開始,你的隸屬關(guān)系,正式轉(zhuǎn)入香港站,站里給你安排的工作,是情報分析,我是你的聯(lián)系人,重慶總部配屬,給了你一個呼號,316,他們也會對你發(fā)出指令,這個收音機(jī),就是你接收指令的工具,波段,呼號,還有密碼本,都在這里了?!?/span>

交代了工作和任務(wù),看了一眼林楠笙,對于他近乎心灰意冷的沉默,左秋明輕聲一嘆,翻開一本住民證,取出印泥。

“這是你的住民證,先給我按個手印吧……”

“這么說,龐家駿已經(jīng)離開香港了,我現(xiàn)在又是什么,陸,陸云堂……”

“陸云堂,執(zhí)行不同任務(wù),以不同的身份偽裝,這是作為特工再尋常不過的事情,附近有藥店,電話亭,都很方便,這是常規(guī)藥品的醫(yī)師證明,買藥的時候,記得帶上住民證,特效藥是嚴(yán)格管控物品,外面的藥店買不到,我會定期給你送過來,大樓前后有兩個門,具體的逃生通道,你看過環(huán)境之后,自己決定吧?!?/span>

住民證,NO.112432,年齡27,種族,中國,籍貫,浙江省慶元縣,地址,山王臺南里九十五號,林楠笙看了一眼“種族”兩個字,心里狠狠地抽痛一下,悲憤壓抑,更是心情沉重到了極點,摁了手印。

【注39:山王臺,即今香港西環(huán),堅尼地城Kennedy Town,位于香港島北岸居住區(qū)的最西端?!?/span>

“就我現(xiàn)在這個身體狀況,一旦出了什么問題,逃生通道毫無意義……”

“楠笙,這次在香港見到你,我覺得,你的變化很大,以前不管遇到什么困難,你都是最不愿意著急鬧情緒的那一個,可是這一次,我感覺,你想要放棄你自己了?!?/span>

林楠笙拿起住民證,隱忍情緒,抬眼望向左秋明,眼眶微微泛紅,帶著一絲諷刺的淺笑。

“現(xiàn)在沒有什么林楠笙了,只有陸云堂……”

左秋明目光閃爍一下,驀然思緒一怔,想起林楠笙昏迷的時候,無意識地隱約沉吟,那個不可說的名字,心有感觸,低頭回避了眼神。

“最近站里出了一些情況,人事調(diào)動,暫時不會給你安排工作,我也會經(jīng)常過來看你,需要什么,隨時跟我說。”

“嗯……”

“吃藥,必須按時按量,不要亂吃,盡快好起來,我不愿意看到,你現(xiàn)在這樣。”

“知道了……”

林楠笙低沉語氣,悶聲應(yīng)了一下,聽見左秋明離開關(guān)門的聲響,伏在桌上,看著住民證,突然想起了顧慎言說過的話。

“我們現(xiàn)在這個國家不正常,亂世之下,人性,道德,不要隨意妄下評判……”

“很多淪陷區(qū)的百姓,被迫做了所謂的‘順民’,我們可以隨意指責(zé)嗎,不可以……”

“極端惡劣的境況,人性和道德,經(jīng)不起任何考驗……”

“想要活下去,必須對現(xiàn)實法則妥協(xié),除非你足夠強(qiáng)大,可以讓你無視規(guī)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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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3月21日,春分,夜,香港占領(lǐng)地山王臺區(qū)政所,臨近公寓

林楠笙躺在床上,思緒茫然,然而手上握槍,習(xí)慣地隨時警戒,突然傳來一陣軍用汽車嘈雜的聲音,猛然警覺,林楠笙翻身下床隱蔽在窗邊,透過掀開窗簾的縫隙,看向窗外,只見一輛軍用卡車,滿載中國平民,開進(jìn)了政所,車上的平民捆綁在一條繩索上,不停地驚恐急呼。

“太君,放過我們吧……”

“太君,饒命啊……”

驟然情緒驚慟,心口一陣劇烈揪緊,林楠笙氣息急喘,趴伏在床沿,伸手拿過藥,卻是雙手顫抖,不小心一下拿不穩(wěn),藥灑了一地。

“呼,咳咳……”

深深地呼吸了一下,竭盡全力,林楠笙穩(wěn)定自己的情緒,撿起一片地上的藥,先吃了下去,倒在地上,意識昏昏沉沉,耳鳴似有幻聽一般,腦海里反反復(fù)復(fù),回響的只有一句話。

“你的命,是生,是死,都只有一次,不可能重新來過,所以你必須好好活下去……”

過了不知多久,等疼痛緩和過來,林楠笙撐著坐起來,靠在床邊,似笑,非笑,想哭,卻怎么也哭不出來。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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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3月24日,香港,山王臺區(qū)政所附近,藥店

“您好,先生,請問需要什么……”

“兩包……”

Walte’s? Pain Killer Tablets,德爾華止痛片。

“好,麻煩您出示一下醫(yī)師證明,還有住民證……”

“不好意思,我忘記帶了……”

“這,這不行,我們賣不了……”

“你能不能通融一下,我真的很需要,這個止疼片……”

“這些藥,都有規(guī)定的,我們真的通融不了,你就別難為我們了……”

“嗯……”

“實在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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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等一下……”

“老板……”

“剛才店里有日本人,我不敢賣給你,這個藥,你拿好,小心一些。”

“謝謝……”

“這些藥,多少錢……”

“不用了,你快回去吧,以后出門,記得帶住民證,要不然會很麻煩?!?/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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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3月24日,浙江,嘉興

“Mats,這個是清單,你看一下,如果沒有問題,就簽收了?!?/span>

“Lin,你這么快就回上海了,我都沒有時間,好好跟你聊一下。”

“這一次,實在是有事,下次過來的時候,我們再聚嘛……”

“好,用你們中國人的話說,就是,一言為定……”

“哎呀,Mats醫(yī)生,中文不錯啊……”

“哈,我這是,入鄉(xiāng)隨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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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琝,施耐德醫(yī)生,交接完了醫(yī)療用品,朱怡貞站在不遠(yuǎn)之處,看見施耐德醫(yī)生轉(zhuǎn)身進(jìn)了診所,神色遲疑了一下,這才走上前去。

“林琝,你這是,又要回上海了……”

“怡貞,呃,不是,沈,小姐,你不是昨天出院了,怎么又回來了,是傷勢有反復(fù),還是身體不舒服。”

“我,有事,想請你幫忙……”

“怎么了,什么事情,你說嘛……”

“這個胸針,能不能,麻煩你帶回上海,幫我找?guī)煾敌抟幌?,我,最近,可能都回不去?!?/span>

“好啊,沒問題,哦,很精致啊,這個設(shè)計樣式,應(yīng)該是法國貨……”

“鎮(zhèn)上的首飾店師傅說,這個胸針太精細(xì)了,這里沒辦法修……”

“沒事,舉手之勞而已,不過修好了,我怎么聯(lián)系你……”

“呃,沒關(guān)系,寄放在首飾店,或者暫時放在你那里,都可以,我回到上海的時候,去找你就是了?!?/span>

“嗯,既然你不擔(dān)心,這么信任我,就這么辦吧……”

“你……”

“還有別的事……”

“不是,我,你不覺得,我現(xiàn)在這樣的情況,很奇怪嗎……”

“這幾年,我跟著老師,去過很多地方,也見過很多不同的人,亂世之下,再奇怪的事情,也變得司空見慣了,再說,我又不是長舌公,你的私事,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不用向我報備吧,我打聽來做什么?!?/span>

“謝謝……”

“哎,客氣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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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3月26日,上海

“老顧,幫個忙,這些藥,送去給林楠笙……”

“老陳,這些可都是特效藥,還是屬于嚴(yán)格管制的物資,你在七十六號,混得挺不錯啊……”

“你送不送……”

“送,送,難得你這么大方,我當(dāng)然送啊,要不要,再帶幾句話給他……”

“謝謝,不用了……”

陳默群心思有些恍惚,并未聽出顧慎言措辭的玄機(jī),顧慎言微微皺了一下眉,眼神斜向陳默群,眼角余光暗自瞄了一眼。

“以后你怎么打算……”

“什么打算……”

“抗戰(zhàn)……”

“先有命活到那一天再說吧……”

“你,應(yīng)該,不至于,這么悲觀吧……”

“顧慎言,我說的是你……”

“陳默群,你少含沙射影,我一定比你活得長……”

“突然有點懷念,以前在軍校的時候……”

“那個時候,多好啊……”

“對了,有個消息,對你來說,應(yīng)該算是意外驚喜,李琂,在重慶?!?/span>

“李,李琂,他不是應(yīng)該,三九年,長沙……”

“具體是什么情況,我不清楚,但是他的名字,出現(xiàn)在了特高課的機(jī)密文件,還有特殊名單,是真,是假,你自己去證實。”

“等一下,日本特高課,機(jī)密文件,特殊名單……”

“我能說的,只有這么多,你不要再問了,問了,也沒有用……”

“好,我不問,謝,還是要‘謝’一聲的,多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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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4月2日,夜,22:40,上海,倉庫

“王站長,出什么大事了,深更半夜的,讓裘隊長帶人拿著槍,把我押到這里來了,怎么回事。”

“你們先出去……”

“是……”

“老顧,重慶總部,要把你帶走審查,派過來的人,明天就到,下令,讓我提前把你控制住?!?/span>

“什么意思……”

“是我應(yīng)該問你,什么意思吧……”

“我,我怎么了……”

“總部專門派人過來,這事肯定小不了,我勸你,想清楚,在他們來之前,先跟我交個底,到時候,我就說,你是投案自首,多少能減輕一些罪過?!?/span>

“唉,還說什么罪過,王站長,別人不知道,你還不清楚嘛,這么多年,你和我一起共事,我們是患難之交,你看,所有的事情一起決定,共同執(zhí)行,你說,我能有什么罪?!?/span>

“這個有沒有罪,你只能向總部辯解,我是念在舊情,只能幫你到這里了……”

“不是,這,我思來想去,我真是不知道,應(yīng)該說些什么呀……”

“老顧……”

“王站長,你有難處,我理解,我只是希望,你在匯報情況的時候,能夠如實匯報,行不行?!?/span>

“行,你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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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4月2日,夜,23:10,上海,倉庫

“站長……”

“張秘書,讓你整理的虧空和舊賬,都搞好了嗎……”

“放心,都準(zhǔn)備好了……”

“明天讓專員一起帶回重慶……”

“是,站長,顧慎言這次回到重慶,會不會有什么反復(fù),他在重慶,可是有些根基的。”

“戴老板正在嚴(yán)查黨政風(fēng)紀(jì),他立過再多功勞,認(rèn)識再大的官,恐怕都難以脫身,搞不好,拔出蘿卜帶出泥,說不定,跟他沾上關(guān)系的人,這次正好也一并處理了?!?/span>

“您的意思,是指,文……”

“欸,注意一點,凡事都要講證據(jù),我可什么都沒說……”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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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4月3日,上海

蕭衡收到一封密電,顧,歸渝,罪貪污,私販槍支,轉(zhuǎn)至總部督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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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4月4日,重慶,督查室

“李長官,密電,中統(tǒng)直接轉(zhuǎn)呈,上海發(fā)送,是最高級別……”

顧慎言,涉案貪污,私下販賣槍支,或為通共,即將押解回渝,王世安舉報,周耀庭查辦,防人不仁,請協(xié)助,見機(jī)行事。

“葉副官,你先去忙吧……”

“是……”

?

1942年4月6日,上海,龍家商會

“文,文長官……”

“財務(wù),劉主任,總務(wù),孫科長,站長辦公室,張秘書,好久不見啊……”

“您,這是……”

“別緊張,放松,還是老規(guī)矩,單獨問話,問什么,你們照實回答,不過這一次是絕密,誰口供不實,蓄意誤導(dǎo)、構(gòu)陷,或者過后泄露了哪怕半個字,記住了,我的子彈,是長眼睛的?!?/span>

“哎,是,是……”

“岳臻,這里交給你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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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4月10日,香港,山王臺南里九十五號,公寓

“恢復(fù)得挺不錯呀……”

“左秋明,我讓你幫我打聽的事情,怎么樣了……”

“幫你打聽了,那個和你一起中槍的人,沒有任何消息……”

“救我離開仁濟(jì)醫(yī)院的人呢……”

“林楠笙,你應(yīng)該清楚守則,這是絕密……”

“絕密……”

左秋明左右看了一眼,實在做不到無視有些零亂的屋子,簡單收拾了一下,拉過椅子,坐了下來,遞給林楠笙一張工作證。

“你別收拾了,我自己能行……”

“唉,明天到這家貿(mào)易公司,去上班……”

“這是給我的任務(wù)嗎……”

“只是給你找了一份工作,公司背景清白,普通職員……”

“我不想,去公司上班……”

“你一個大男人,整天待在家里,什么都不做,旁邊鄰居,要是有點腦子的話,誰不懷疑你的身份。”

“咳咳,實在住不下去,我會想辦法搬的……”

“你搬,你搬去什么地方,你現(xiàn)在搬到哪里,都會引起別人懷疑的,我可沒有時間,天天陪你梳理心情。”

“你說的,我是一個特工,我現(xiàn)在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再這么住下去,我就要廢了?!?/span>

言及于此,突然情緒一下激動起來,林楠笙隨手拿過一張報紙,雙手控制不住輕顫,手指敲著報紙刊登的新聞,香港日報,三月八日,無敵皇軍攻占仰光,爪哇島英美盟軍投降,四月九日,美菲守軍投降,呂宋島光復(fù)?!?/span>

“我真的忍不了,我忍不了,每天看著這些報紙的新聞,這些天殺的日本人,太無恥了,什么光復(fù),這是侵略,侵略,他們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還好意思說什么,光復(fù),軍人榮譽(yù)?!?/span>

“楠笙,你冷靜一點,別這么激動……”

“左秋明,你讓我怎么冷靜,我每天只要一出去,日軍就在我眼前,不是抓人,就是搶劫,我都快,都快堵死了。”

“好,既然你這么說了,我現(xiàn)在給你安排任務(wù),你能勝任嗎……”

“我可以啊,我當(dāng)然可以勝任,同學(xué),左秋明,我求求你了,我,每天都有按時按量吃藥,我現(xiàn)在身體還是可以的,給我任務(wù),最簡單,最簡單的都可以,我求求你了?!?/span>

“楠笙,我們都是特工,我們經(jīng)歷的,是別人沒有辦法經(jīng)歷的,那些憤怒,焦慮,消沉,痛苦,我們不是別人,也不是為自己活著,這是我們應(yīng)該承受的,尤其是你,你是陳默群一手帶出來的,雖然他現(xiàn)在是,唉,但是作為曾經(jīng)最頂尖的特工,他親自挑選的人,教出來的人,絕對不是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他教你的本事,是一個特工最專業(yè)、最厲害的武器?!?/span>

“陳,默群,他,教了我這么多,宣誓,忠誠,隱忍,冷靜,克制,國家和民族利益高于一切,但是他自己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背叛國家和民族?!?/span>

“既然投敵叛變,他就是敵人,不論你心里怎么認(rèn)定,有什么想法,現(xiàn)在都不重要,對了,這個箱子,顧副站長托人從上海帶過來的,你的特效藥,還有你中槍那天的‘遺物’,我給你放在這里,你自己收好,我先走了?!?/span>

【注40:1942年3月8日,爪哇島,荷蘭軍隊投降,日本占領(lǐng)仰光,4月9日,日軍占領(lǐng)菲律賓巴丹半島,呂宋本島淪陷?!?/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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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4月13日,浙江,嘉興

“雨靜……”

“姑姑……”

“你身體恢復(fù)得怎么樣了……”

“已經(jīng)差不多好了……”

“那就好,我今天來,是有一件事情,有一個重要的任務(wù),需要你去完成。”

“嗯……”

“是老紀(jì)捎來的口信……”

“老紀(jì)……”

“你去一趟香港,和上海的林醫(yī)生一起,護(hù)送一批疫苗標(biāo)本,醫(yī)療物資,其中很多都是管制藥品,到了香港之后,通過日本商社的關(guān)系,再轉(zhuǎn)回到廣州,轉(zhuǎn)交給廣州接應(yīng)的同志。”

“林醫(yī)生,是林琝嗎……”

“你們認(rèn)識……”

“我們兩家有來往,中學(xué)的時候,是同學(xué)……”

“那他知不知道,你的事情……”

“我從來沒有說過,他應(yīng)該不知道,但是他很聰明,我這次的手術(shù),就是他主刀的,他看出了什么,心里猜到了什么,這就不好說了,這些情況,我也向組織匯報過了,他,有什么問題嗎?!?/span>

“不是,你別多心,他的父親,林會青老先生,是南洋愛國華僑,為抗戰(zhàn)捐贈很多物資,林老先生的三子林玠,長女林祺,就是林醫(yī)生的三哥和姐姐,三九年的時候,歸國支援抗戰(zhàn),但是很不幸,林祺上個月在日軍轟炸滇西的時候,失蹤了,幾天前,林玠在運送物資的時候,途徑畹町鎮(zhèn),遭遇日軍轟炸滇緬公路,也已經(jīng)不在了?!?/span>

“什么,出了這么大的事,他怎么,什么都不說,難怪上一次他送藥品過來的時候,看起來精神恍惚。”

“這批疫苗標(biāo)本和藥品,事關(guān)重大,而且林醫(yī)生又是南京鼓樓醫(yī)院文翔教授的學(xué)生,日本人對他很關(guān)注,這次去香港,我們務(wù)必保證他的安全?!?/span>

“是,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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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4月14日,香港,貿(mào)易公司

“陸云堂,發(fā)什么呆,你在做什么……”

“許經(jīng)理……”

“你去倉庫,幫我拿布的樣板……”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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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4月14日,香港,新西街

“皮包里,是日本二十三軍最新的兵力部署,第八旅團(tuán),四個大隊,還有一個通信隊,全部從廣州調(diào)去海南了,這應(yīng)該是為了進(jìn)攻廣州灣和雷州半島,預(yù)做準(zhǔn)備,要特別注意這支部隊,還有這支華南派遣軍司令部直轄部隊,駐扎在原來的中山大學(xué)醫(yī)學(xué)院,另外南石頭難民營,日本把那些強(qiáng)行遣返內(nèi)地的人,都‘安置’在這里,難民營里,每天都有人無緣無故失蹤?!?/span>

“難道這里又是……”

“很有可能……”

“我馬上向站里匯報,盡快提交重慶,日本對南洋作戰(zhàn)結(jié)束之后,一定會有新的軍事行動,你在廣州的消息最及時,我會請站長為你請功的?!?/span>

“謝謝,我會繼續(xù)密切關(guān)注日軍的動向,我還有一個不確定的消息,聽說,南京鼓樓醫(yī)院的文翔教授,與他的學(xué)生,上海的林琝醫(yī)生,近期會來香港?!?/span>

“文翔教授,這么說,文家,龍家商會,我的意思是說,是醫(yī)學(xué)會的公事,還是文家和商會在香港的生意?!?/span>

“消息傳來傳去,有很多說法,我也不太清楚,具體情況是什么,傳聞不太像家事。”

“如果情報屬實,文翔教授此行,是為了公事而來,這就說明,南石頭難民營,肯定是真的?!?/span>

“要進(jìn)一步查實嗎……”

“這個情況,太特殊了,不能輕舉妄動,目前暗中注意就可以了,做好相關(guān)情報的記錄,詳細(xì),真實?!?/span>

“是……”

“返回廣州的時候,要小心戒備,最近特高課查得特別緊……”

“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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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4月18日,美國杜立特轟炸機(jī)編隊,首次空襲東京。

【注41:16架B-25轟炸機(jī),共80名機(jī)組人員,轟炸結(jié)束之后,由于意想不到的情況,或在中國沿海迫降,或在中國浙贛兩省上空,棄機(jī)跳傘,其中5人犧牲,8人被俘,64人被中國民兵和當(dāng)?shù)仄矫駹I救,安全送走,日軍為了搜尋美國飛行員,摧毀江浙一帶的機(jī)場,發(fā)動浙贛戰(zhàn)役,造成中國傷亡25萬人。以上僅為簡略,詳情參考?xì)v史資料與紀(jì)錄片?!?/span>

1942年4月17-19日,仁安羌之戰(zhàn)。

1942年4月29日,日軍占領(lǐng)臘戍,滇緬公路中斷。

1942年5月1日,華北駐屯軍司令,岡村寧次親自指揮,日軍開始“五一”大掃蕩,實行“三光政策”,八路軍冀中根據(jù)地受到較大損失,縣、區(qū)干部被迫分散隱蔽,縣大隊、區(qū)小隊化整為零,轉(zhuǎn)入地下。

1942年5月2日,延安文藝座談會。

1942年5月4日,日軍占領(lǐng)科雷希多島,美守軍司令溫萊特率部投降,至此,太平洋戰(zhàn)場,南線戰(zhàn)役,日軍獲得全勝。

1942年5月4日,日軍攻陷云南保山龍陵縣,占據(jù)怒江西岸松山,5月5日,東路日軍五十六師團(tuán),進(jìn)攻至惠通橋,中國遠(yuǎn)征軍工兵二十四營營長張祖武,炸毀惠通橋,日軍裝甲部隊無法過橋,徹底阻斷日軍穿橋東進(jìn)的計劃。

1942年5月5日,日軍由緬甸入滇西,第十一集團(tuán)軍,第36師日夜兼程,迎擊日軍于怒江惠通橋畔,盡殲渡江之?dāng)场?/span>

1942年5月8日,珊瑚海戰(zhàn)役結(jié)束,日本海軍在太平洋第一次受挫,被迫中止對莫爾茲比港的進(jìn)攻。

【注42:1942年5月下旬,日軍全面控制緬甸?!?/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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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5月6日,夜,21:40,香港,山王臺南里九十五號,公寓

林楠笙坐在桌前,眼神黯然,看著眼前的遺物,戒指,圍巾,棋譜,名片,林仕賢。

楠竹成林,隱有賢仕,舉杯獨醉笑看,天地日月恒無言;

滄笙踏歌,流水靜默,群山長河埋骨,從此山水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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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默群……

世界上最遙遠(yuǎn)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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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往情意,越想越控制不住,林楠笙思緒一時紛亂,記憶閃過一幕又一幕,全是陳默群昔日的影子。

“愿意跟我去上海嗎……”

“槍口,永遠(yuǎn)不能對著自己人……”

“我代表,復(fù)興社特務(wù)處上海區(qū),歡迎你……”

“樣式,喜歡嗎……”

“你這么盯著我,看什么呢……”

“特訓(xùn)班的成績和榮譽(yù),都是過去的事情,這里,才是真正的戰(zhàn)場……”

“你記住了,永遠(yuǎn)沒有百分之百可以信任的人,也包括我……”

“你要堅定自己的立場,堅定信念……”

“林楠笙,你,是我親自挑選出來的,千萬別讓我失望……”

“你的命,是生,是死,都只有一次……”

“在這里,你不做好絕殺對方的準(zhǔn)備,就是留給對方反殺你的機(jī)會……”

“感情這種東西,沒有什么用,只會影響人的判斷……”

“你想多了……”

“別太當(dāng)真……”

“不要忘記,你宣誓的時候,自己說過的話……”

“他們沒有告訴你,我不僅是軍醫(yī)大學(xué)畢業(yè),還有正規(guī)的醫(yī)師證書和執(zhí)照……”

“如果讓我發(fā)現(xiàn),你對黨國的事業(yè),有所動搖,甚至是背叛,我,會,親手處決你……”

“不要嘗試去做別人,只做你自己就好……”

“做得好……”

“你,太讓我失望了……”

燈光的亮度和角度,隱藏了色彩近似的異樣,林楠笙心神茫然,并未注意,深藍(lán)色的圍巾,好像色澤有些細(xì)微的差異。

“我的事情,我知道,可是你,清楚自己怎么做嗎……”

“林楠笙,你跟他們不一樣,我,很看重你……”

“林楠笙,我……”

“我給你留了一本棋譜,有什么不懂的,可以請教顧主任,好好學(xué)一學(xué)棋藝……”

“林楠笙,你懷疑我……”

“說不清楚了……”

“林楠笙,當(dāng)年在南京總部特訓(xùn)班,你選擇跟我來上海,后悔了嗎……”

“軍統(tǒng),恐怕回不去了……”

“我,還有一條路,可以走……”

“林楠笙,你,你不會明白的……”

“別靠近我……”

“別再跟著我,否則我會開槍……”

“林楠笙,好好研究棋譜,現(xiàn)在的你,能力遠(yuǎn)遠(yuǎn)達(dá)不到,卷入是非暗流的旋渦……”

“林楠笙,M1911,兩秒拔槍警戒,很好……”

“怎么,很意外嗎……”

神思恍惚之間,突然心里劃過一道聲音,林楠笙心緒一驚,眼神晃過,注意到了幾張棋譜,尤其是棋譜上的手寫文字,當(dāng)初那些詳盡的資料,天衣無縫的情報,字跡如出一轍,可以說是一模一樣,極具風(fēng)骨意氣。

“這,這個字跡,是那個情報專家,怎么可能……”

“棋譜,為什么這些棋譜,會跟戒指、圍巾,放在一起……”

心緒猛然一驚,隱約意識到了什么,林楠笙心慌意亂,急切地抖開圍巾,翻來覆去,仔細(xì)檢查了圍巾的一角,卻沒有發(fā)現(xiàn)該有的刺繡字樣,頓時驚愕無語,棋譜,圍巾,嚴(yán)格管控的特效藥,日本陸軍醫(yī)院,由此想到了一個令人難以想象的推斷,真相,往往就是最不可能的可能。

回想整個過程,從中槍,到救人送上飛機(jī),短短幾個小時,從上海到香港,把兩個重傷的人送出醫(yī)院,躲避耳目,偽造醫(yī)生簽字手續(xù)的文件,偽裝送醫(yī)傷者的身份、證件、檔案等全部環(huán)節(jié),不能有任何破綻,還要把人送上飛機(jī),直飛香港,安排進(jìn)入日本陸軍醫(yī)院,如此有條不紊,嚴(yán)密行事,這個人的關(guān)系和手段,在上海,屈指可數(shù)。

“怎么會這樣,是他,是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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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和民族利益高于一切……”

“唯國家與信仰不可辜負(f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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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默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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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5月8日,上海,公共租界,公用電話亭

“東西到了……”

“好,我通知總部的特派員,給你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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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5月8日,上海,虹口,別墅

“岳臻,怎么是你親自送過來……”

“陳長官放心,每一個環(huán)節(jié),都是安排好的……”

“文宸學(xué)長,情況怎么樣……”

“沒事了……”

“好……”

“委任狀,茲委任陳默群,為上海敵后工作委員會,主任委員,此狀,軍事委員會調(diào)查統(tǒng)計局,戴笠。”

“陳默群,愿為黨國效力……”

委任狀,正本標(biāo)記,戴笠的親筆簽署,中華民國三十一年四月,具體日期一欄,卻是空白,頗有幾分深意。

“這是重慶特批的電臺,供您與重慶方面聯(lián)系,波長、呼號和密碼本,都在這個信封里。”

“這個,太危險了吧……”

“陳長官,我們都知道,委任狀也好,這一次的聯(lián)絡(luò)也好,都只是走一個過場,主要是為了留下任命和電文的記錄。這個電臺,文長官也是覺得不妥,戴局長原本也覺得多此一舉,但是重慶總部認(rèn)為,為了更好的聯(lián)絡(luò),貫徹執(zhí)行任務(wù),有必要為您配備電臺,不過誰都知道,這只是一個借口?!?/span>

“周耀庭說的……”

“是,現(xiàn)在顧副站長因為疑似‘貪污’的事情,帶回重慶審查,文長官礙于形勢,也不好公開為您辯解,戴局長說,這是總部對您的信任?!?/span>

“顧慎言,貪污,又是王世安……”

“蕭衡長官會設(shè)法營救,文長官讓我轉(zhuǎn)告您,務(wù)必小心,黨內(nèi)派系斗爭,雖然尚未浮現(xiàn),已是越演越烈之勢,您心里應(yīng)該是清楚的,當(dāng)年那些懸案背后的隱情,所有的證據(jù),現(xiàn)在都握在文長官和督查室的手上,但是眼下還不是公開的時候,我們也只能寄希望于,抗戰(zhàn)盡快贏得勝利,那個時候,一切都好辦了。”

“請轉(zhuǎn)告學(xué)長,為了黨國的利益,我一定會竭盡全力,堅守信仰……”

“這是重慶總部直屬,香港站,情報分析員,呼號316,專線緊急聯(lián)絡(luò)人……”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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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5月10日,重慶

“報告,最高絕密,上海專線呈報……”

三、六、九戰(zhàn)區(qū),日軍戰(zhàn)略計劃,滇西、南洋、太平洋等地區(qū),詳細(xì)戰(zhàn)況,日、美、英、蘇等國情報機(jī)構(gòu),近期在華分布情況和動向。M.Chen。

“直接送交委員長……”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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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5月10日,香港,山王臺南里九十五號,公寓

林楠笙伏在桌上,寫完最后一組數(shù)字,隨手轉(zhuǎn)過一個波段,仰靠在椅子上,呆滯地轉(zhuǎn)過眼神,窗簾半遮,目光透過窗外,深夜籠罩一片漆黑,沉重夜幕之下,依稀閃爍幾點微茫的星光。

“這里是,延安新華廣播電臺……”

此時收音機(jī)發(fā)出‘刺啦’一聲,信號中斷,掩蓋了播報的聲音,林楠笙心神恍惚了一下,并未在意,又一次打開抽屜,拿起了戒指,異樣明凈的光澤,顯然做過一次精細(xì)的保養(yǎng),放下戒指,又拿起疊放的深藍(lán)色圍巾,驀然心弦輕微一下觸動。

“CH,陳……”

“CHINA,中國……”

林楠笙思緒飄忽不定,輕輕撫摸圍巾垂穗的邊角,柔軟,平整,沒有干涸的血跡,沒有那個紅色的、特殊的“CH”刺繡字樣。

“站長,這是你的,是不是……”

“陳默群,救我的人,是你,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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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5月10日,夜,23:40,上海,極司菲爾路76號

陳默群站在窗前,眸光清冷,定神地盯著窗外,手上的茶杯早已涼透了。

“林,楠笙……”

身后的桌案,手札翻開那一頁,幾張舊照片,梧桐樹下,側(cè)身靜立,仰望天空憧憬的眼神,游行街上,拉著朱怡貞的手,帶著一眾學(xué)生遠(yuǎn)離危險,朱家別墅,笑著靜坐看書的愜意,冬至雪寒,逆風(fēng)沐雪肅立的凝思,都是同一個人。

林楠笙,民國二十五年九月九日,1936.9.9,0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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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真實的自我

章文桓,1927年8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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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默群,你在想什么……

陳默群,你后悔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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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身許國難許君……”

“林楠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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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不是塵世的感情,而是天上的感情。

假如我不是我,而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好、健康、富有、聰明的人,我現(xiàn)在就答應(yīng)和你在一起。

愛親愛的人,可以用人間的愛,但是愛敵人,只能用神圣的愛。

選擇你所喜歡的,愛你所選擇的。

——??? 列夫·尼古拉耶維奇·托爾斯泰《戰(zhàn)爭與和平》




《那一年,那一天》系列之錯位時空(副篇)15真與假《叛逆者》同人,林楠笙X陳默群的評論 (共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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