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四章 兩名師父

???? 那天中午過后，跟我是舊識的她前來拜訪。

???? 在我的印象中，已經(jīng)很久沒在這間書齋兼會客室接待客人了。上次說不定是愛徒許久之前造訪的那次。

???? 「唷?！?br>
???? 開關(guān)不順的門。

???? 老朋友與十分懷念的聲音突然自門的另一頭出現(xiàn)。

???? 她飄逸著宛如星塵般柔和亮麗的美麗長發(fā)，口中呼出煙走進房內(nèi)，直接將門帶上。

???? 「好久不見?！?br>
???? 我在桌子的另一頭低頭，她就嘆了口氣說了聲：「是說你還是在這么擠的地方工作??？」在沙發(fā)上坐下，同時呼出一口煙。

???? 暗夜魔女席拉今天依然是個老煙槍。味道非常難聞。

???? 「你還沒戒煙呢。」要不要禁煙試試呢？

???? 「這不是煙，是煙管。」

???? 「你以前不是都抽紙卷的煙卷嗎？」

???? 我側(cè)著腦袋問，席拉就有些難為情地搔搔臉頰。

???? 「對啦｜｜這是我一個徒弟送的。」

???? 她說。

???? 哎呀哎呀是希望你早死嗎？師徒感情真好呢。

???? 話說｜｜

???? 「你收弟子了嗎？」

???? 「嘿啊。」

???? 「我第一次聽說呢?！?br>
???? 「因為一直找不到機會說啊。」席拉哼笑一聲，抽了一口煙管?！冈捳f回來，講到我那個徒弟，名字叫做沙耶，好像還認識你的弟子喔？」

???? 「沙耶……」我反芻記憶，不久之后說了聲「啊啊?！够叵肫饋?。

???? 以前，伊蕾娜造訪這個國家時，曾經(jīng)說過那個女生的事呢。是受到伊蕾娜幫忙，考上魔女見習(xí)生的人對不對？她原來變成席拉的弟子了啊。

???? 「世界真小呢。」

???? 「就是說?。槺愀嬖V你，我也有遇到你的弟子?！?br>
???? 「哎呀哎呀?！?br>
???? 「沙耶聽了后悔到想死?！?br>
???? 「……請告訴她從今以后也要好好相處?！?br>
???? 「她愛伊蕾娜愛到?jīng)]有她就活不下去，應(yīng)該不用擔(dān)心吧?！?br>
???? 「請告訴她適當(dāng)?shù)睾煤孟嗵幘秃谩！?br>
???? 「就算說了也一樣吧?！?br>
???? 她邊說邊抬頭仰望天花板。

???? 剛才呼出的好幾口煙累積在天花板上，隨著風(fēng)仿佛云霧似地緩緩蠢動。

???? 她望著這一幕，再次叼起煙管吐出一口白氣。

???? 「話說回來，你記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嗎？」

???? 天花板上的云亂了調(diào)。

???? 「我當(dāng)然記得。」

???? 每年一到這個時期，她這位過去曾經(jīng)同窗的老朋友就會來我這邊，報告各種近況后跟我一起出國。

???? 這已經(jīng)是每年的例行公事了。

???? 她每次造訪這間房間，我都會想「啊啊，在那之后又過了一年呢?！挂惨驗槊磕甓紩襁@樣跟她碰面｜｜因為知道明年也會見面，即使和她許久不見，我不會懷念也不會感慨。

???? 「準備好了沒？我可以幫你打包喔，反正今年你也什么都不帶吧？」

???? 我望著窗外發(fā)呆，對這么說的她回答：

???? 「在那之前我可以先說一件事嗎？」

???? 「？什么事？」

???? 「這里禁煙?！?br>
???? 席拉一愣張開口，接著稍微笑了笑。

???? 「……說得還真晚啊?！?br>
???? 「因為一直找不到機會說呀?！?br>
????

????○

????

???? 故事發(fā)生在我還在跟師父一起旅行的時候。

???? 「我說芙蘭，我想收一個弟子?！?br>
???? 走在某國的路上時，師父突然在閑聊中說了聲「啊啊這么說來」這句無關(guān)緊要的連接詞后，說出這句話來。

???? 她說弟子？

???? 「那個，我不是您的弟子嗎……？」

???? 您在說什么呀？

???? 「沒有沒有，你的確是我弟子喔。雖然是，可是我想再收一個。」

???? 也就是那個嗎？第一個小孩長大了，差不多不會麻煩父母的時候，就來生第二個吧。｜｜像這樣努力做人的夫婦的心境嗎？我不太理解，不過｜｜

???? 「……那個，我沒關(guān)系喔。我是老師的弟子，就只是這樣而已。這種事情我認為老師自己決定就好?！?br>
???? 「哎呀哎呀，可是我要是擅自決定的話，你一定會生氣吧？」

???? 「您嘴上這么說，其實已經(jīng)邀請人家了對不對？」

???? 師父就是這種人。

???? 征求同意時其實早己打定主意，也就是她會跟我商量的時候，一定已經(jīng)找好徒弟了。

???? 「算是吧？」

???? 看吧，我就知道。

???? 師父說：「不用擔(dān)心喔芙蘭。她很乖巧，你一定也會喜歡她?！?br>
???? 「…………」

???? 這就是那個嗎？父母即將再婚而對方其實也有小孩，雖然得突然跟不認識的人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但是父母認為船到橋頭自然直對小孩隨口說的話。

???? 不過算了，我想應(yīng)該沒關(guān)系。

???? 家人變多絕不會是件壞事吧？

???? 「那么，那位弟子在哪里？」

???? 「現(xiàn)在就要去接她喔?！?br>
???? 語畢師父帶著我邁開步伐。

???? 「…………」

???? 不久之后，師父在某棟建筑物前停下腳步，指著那里說這就是跟弟子會合的地方。

???? 因此我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 「……那個，老師?！?br>
???? 「怎么了？」

???? 眼前是一座廢墟。

???? 「莫非您想收幽靈當(dāng)作弟子嗎？」

???? 「沒有沒有，她是很普通的好孩子喔?！?br>
???? 我想住在這種地方就已經(jīng)不普通了說。

????

???? 廢墟中，光芒自崩落的天花板照了進來，一名少女在地上層層堆疊的瓦礫山山頂俯視我們。

???? 她有著一頭星塵般柔和亮麗的金色頭發(fā)，以藍色的雙眸低頭看著我們。

???? 看來她姑且算是魔法師。身上穿著黯淡的白色長袍，頭上還戴著三角帽，但胸口卻空空如也。她連魔女見習(xí)生都不是，只是個魔導(dǎo)士而已。

???? 順帶一提她嘴里叼著煙。真太妹。

???? 「喔喔，師父你慢死了?！?br>
???? 看樣子她不懂得什么叫禮儀，一看到師父就露出無懼的笑容，說：「敢讓我等膽子不小嘛?！古老峦叩[山。

???? 「對不起喔，我花了一點時間說服我的徒弟。」

???? 「可以請您不要隨便說謊嗎老師?！怪徊贿^是邊走邊隨便說說還真敢說呢。

???? 「嘿～這就是我的師姐啊……看起來好弱?！?br>
???? 「…………」

???? 初次見面就突然說這種白目話的師妹嗎？這世界沒救了呢。

???? 「啊，你怎樣，看屁看?。肯雴翁魡?？」

???? 不只如此，她似乎還有只要跟她對上眼就得戰(zhàn)斗這種世紀末的思考方式。這世界沒救了呢。

???? 「老師，她哪是什么好孩子？一見面就狗嘴吐不出象牙的說?！?br>
???? 「芙蘭，那叫做香煙喔?！?br>
???? 「不，我不是說那個?！?br>
???? 再怎么說香煙是百害而無一利的垃圾，全部都是有害物質(zhì)，說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有什么不對？

???? 追根究底，她嘴巴那么臟，說她狗嘴又有什么不對？

???? 「好了總而言之，我要收她當(dāng)你的師妹，你們要好好相處喔？」

???? 師父嗯呵呵地笑了笑。

???? 「請多多指教｜｜那個，你叫什么名字？」我伸出手來，想握手表示友好。

???? 「你不配知道我的名字?！顾齾s一把揮開我的手。原來如此，在這個地區(qū)這樣握手才是主流嗎？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 「她叫做芙蘭。」師父把手搭在我的肩上，「這邊的是席拉?！谷缓笠舶咽址旁趲熋眉缟?。「你們要好好相處喔？」

???? 「臭女人去死?！瓜抟宦曂铝丝诳谒?。臭死了。

???? 「……老師，我可能辦不到?！?br>
???? 我這么回答，但師父依然只有輕聲笑著。

???? 于是，我們?nèi)说穆猛揪痛私议_序幕。

????

???? 老實說，我跟席拉的關(guān)系差到能以惡劣一詞來簡單形容。

???? 也許純粹是合不來，不論是任何方面我們都完全相反。

???? 「掃帚就是要自己改造才炫。你看這個外型，超迷人的吧？」

???? 比如說，席拉會下各種功夫改造自己的掃帚，加上把手跟靠背，讓掃帚發(fā)出轟轟的聲響，弄得像是要出海釣烏賊似地閃閃發(fā)光，又進行各種改造讓掃帚能飛得更快。這就是所謂的魔改造吧？

???? 「才怪，掃帚就是要有掃帚的樣子才對。你是笨蛋嗎？話說根本不留原形了，白癡嗎？」

???? 「啊，想單挑嗎？」

???? 「你就只會說這句話嗎？你笨蛋嗎白癡嗎？」

???? 「你才是就不會說點別的喔，字匯量會不會有點太少?。俊?br>
????

???? 「我是怕字匯量比較低的你聽不懂。」

???? 然后我們會互瞪，并在差點進展到互毆的時候師父就會硬是出手阻止我們。

???? 我們的契合度之差程度不僅如此。

???? 比如說吃外食的時候。

???? 「Fish or beef？」

???? 肉料理跟魚料理想吃哪種呢？聽到師父這么問，我回答：「我想吃魚?！瓜瓌t是說：「當(dāng)然是肉啊?！?br>
???? 這時我們也會互瞪。

???? 「想吃魚是不會自己去喔？我跟老師兩個人要吃肉啦。」

???? 「蛤？你才是自己一個人吃，我要跟師父兩個人吃魚。」

???? 「啊?。俊?br>
???? 「怎樣？」

???? 結(jié)果那天我們?nèi)烁髯匀コ粤瞬煌臇|西。順帶一提，師父好像想吃面包。師父是和肉跟魚相比比較喜歡吃面包的奇特怪人。

???? 我們有事沒事就起沖突。

???? 「火魔法跟冰魔法，今天你們想學(xué)哪邊？」

???? 「我想學(xué)冰魔法?！刮疫@么回答，席拉便嚷嚷：「蛤啊？當(dāng)然是火啊開什么玩笑?！?br>
???? 「那么，就妥協(xié)一下今天休息吧?！?br>
???? 結(jié)果那天我們從早到晚偷懶了一整天。我想應(yīng)該只是師父想翹課而已。

???? 「魔法師沒有魔杖就什么也做不了。你們必須學(xué)會動彈不得的時候，或是武器被搶走時的戰(zhàn)斗方式才行?！?br>
???? 師父偶而會教我們魔法之外的知識。換句話說，她在問：你們今天想學(xué)什么？

???? 「那就教我體術(shù)啊?！?br>
???? 「那么請教我射箭的方法?！?br>
???? 「啊啊？」

???? 「怎樣？」

???? 結(jié)果那天師父說「那么就妥協(xié)一下，我來教你們小刀的用法吧。首先呢，要把小刀藏在裙子里。這是飛刀對吧？然后拔刀的時候要像這樣性感地把一只腳｜｜」提出莫名其妙的折衷方案，硬是教了我們小刀的使用方法。

???? 「魔女大人！感謝您解決了這次事件。這兩個盒子您就選一個做為謝禮帶走吧！」

???? 就連在解決事件后我們也沖突不斷。大盒子和小盒子并排在眼前。不，說是謝禮還一副高高在上地要我們選其中一個讓我心中充滿質(zhì)疑。

????

???? 插圖p61674

????

???? 「選小的比較好?！刮艺f。

???? 「選大的才對你用點常識好嗎？」這么回答的是席拉。

???? 「蛤??？這種時候當(dāng)然都是選小的才對呀！」

???? 「你說什么蠢話當(dāng)然是選大的比較好啊?！?br>
???? 「怎樣啦？」

???? 「啊啊??？」

???? 我們又互瞪了一陣子。

???? 結(jié)果最后師父跟委托人說：「既然是謝禮，當(dāng)然是兩邊都送我們對吧？你在胡說什么瞧不起人的話呢？」順利平息這次風(fēng)波。

???? 我們簡直就像是油跟水。絕對不會混合，彼此沖突、分離，說什么也無法好好相處。

???? 我們之間的鴻溝唯有不斷加深。

???? 「我就知道我絕對不可能喜歡你?！?br>
???? 「哎呀哎呀真巧呢。我也不認為自己能跟你合得來?！?br>
???? 我們唯一意氣相投的部分，就只有這一點而已。

???? 就這樣，兩人維持最惡劣的關(guān)系繼續(xù)旅行。不可思議的是，我們只有魔法實力不相上下，即使一找到機會就會交手，卻一次也沒有分出勝負。

???? 師父每次都面帶微笑望著吵個沒完的我們。

???? 「……老師，您為什么要收席拉為徒呢？」

???? 某天，我趁席拉不在的時候問起這個問題。

???? 「你好奇嗎？」

???? 也許有什么很深的緣由｜｜那時，師父沒有露出曖昧的微笑，只有靜靜看著我。我很久沒看見師父這么認真的表情了。

???? 我點頭等待她回答。師父究竟為什么要收席拉為徒？是因為她有魔法的才華嗎？還是被抓到了什么把柄｜｜

???? 師父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對在腦中不停猜測的我短短說了一句話。

???? 「因為她煮的飯很好吃呀。」

???? 就這樣。

???? 「…………」

???? 看來被抓住的不是師父的把柄，而是她的胃。

????

????

????

????○

????

???? 我們的感情總是奇差無比。

???? 在沒有透過師父就無法對話的狀況下，我們繼續(xù)旅行。

???? 就在某一天。

???? 「歡迎光臨，這里是自由之城庫諾茲。」

???? 我們造訪某個國家。那里是座位于沿海的小港都。淡淡飄著潮汐香味的城市中，橘色屋頂與黯淡白色墻壁的民宅連綿而立。

???? 街景確實十分美麗，但我們的心情并說不上好。會這么說，是因為街上到處高高掛著寫有「反對魔法師！」「魔法師不足為懼！」與「魔法師是惡魔之子！」諸如此類可視為歧視字眼的看板與傳單。

???? 說是挑釁也可以。

???? 「這個國家是怎樣，是在挑釁我們嗎？」

???? 平常席拉只要一說話我就會立刻反駁，但關(guān)于這件事我只能完全同意。

???? 「……這個國家似乎并不歡迎我們呢?！?br>
???? 「不知道怎么了呢?！共贿^和完全展露厭惡感的我們相反，師父顯得格外冷靜?！讣词褂心欠N東西，也不能算是完全拒絕這個國家的理由。那種態(tài)度就跟貼那些傳單跟看板的人一樣喔。」

???? 「…………」「…………」

???? 我們面面相覷，沉默不語時，師父停下腳步說：「我有個地方想去，可以陪我一下嗎？」

???? 「魔法統(tǒng)合協(xié)會 庫諾茲分會」

???? 眼前是謹慎地掛著這面招牌的建筑物。

????

???? 「您終于來了，魔女大人

???? 師父是旅人，更是頗具實力的魔女，因此偶爾會受到魔法統(tǒng)合協(xié)會這內(nèi)情不透明的組織委托。

???? 從鎮(zhèn)壓暴動到運送貨物，他們委托的工作種類五花八門，而師父基本上來者不拒。

???? 「客套話可以省了，酬勞多少？」

???? 「那個，先從委托內(nèi)容聽起會比較

???? 「酬勞多少？」

???? 「…………」

???? 理由很簡單。因為她視財如命。

???? 「……一共是十枚金幣?！?br>
???? 「是喔。」師父對委托人，即魔法統(tǒng)合協(xié)會的職員一臉興趣缺缺地點頭，其實在內(nèi)心欣喜若狂。她就是這種人?！杆哉f，內(nèi)容是？」

???? 既然要聽委托就從報酬聽起。

???? 她心里打的歪主意一目了然，沒禮貌又不識相，不過如今這個國家卻似乎面臨不依賴她就解決不了問題的窘境。

???? 現(xiàn)在我們這座城市似乎有個自稱古董堂的可疑組織在幕后活躍……你們有在街上看到誹謗詆毀魔法師的看板與傳單嗎？」

???? 職員說，古董堂是在鎮(zhèn)上強盜偷竊、司空見慣的烏合之眾。他們之中沒有人會使用魔法，正因如此才格外厭惡具有特別力量的魔法師，至今曾對魔法統(tǒng)合協(xié)會進行好幾度騷擾與誹謗中傷。

???? 原來如此。的確，對一般盜賊來說，魔法使也許真的是威脅也說不定。

???? 然而｜｜

???? 「既然被他們找麻煩，你們只要報復(fù)回去不就好了嗎？他們又不會魔法?！?br>
???? 身旁的席拉率先問出我心中的疑問。

???? 說得太好了。真的有必要特地付錢給旅人請他們解決事情嗎？

???? 「我們至今曾與他們對峙過好幾次，但是萬分抱歉｜｜很丟臉的是，目前為止我們沒有成功逮捕，更別說阻止他們?nèi)魏我淮??！?br>
???? 「……是有什么原因吧？」

???? 職員對師父點頭。

???? 「他們有不可思議的道具。比如說能隱形的斗篷、沒有東西砍不了的劍、不會沒有子彈的槍、能讓人看見幻覺的火柴

???? 職員說古董堂巧妙地利用神奇的道具玩弄魔法師們，害這個城市對魔法統(tǒng)合協(xié)會的信賴一落千丈。

???? 他說，即使無法使用魔法，神奇的道具也能發(fā)揮媲美魔法｜｜甚至超越魔法的特殊力量。

???? 實際上，既然會放任挑釁的傳單與看板橫行霸道，可想而知這座城市的魔法師信賴度無疑奇低無比。

???? 職員以精疲力盡的模樣懦弱地說「能不能想想辦法呢……」的時候，我看了師父一眼。

???? 「…………」

???? 沉默不語的她沒有看著這里，而是望向遠方，如同在看著海的另一端。她一定是想到了什么吧。

???? 片刻沉默之后，她呼地短短嘆了一口氣。

???? 我知道了。我跟你約好一定會解決這件事。」

???? 接著如此干脆地說。

???? 「謝謝您！既然有您這般高尚的魔女大人出手，他們一定

???? 「啊啊，不對。不是我。」

???? 師父將職員開心的話一刀兩斷，繼續(xù)說道：

???? 「是這兩個，好嗎？」

???? 咚一聲，她把手搭上我跟席拉的肩膀。

???? …………

???? 咦？

????

????○

????

???? 「好，那么我先說明規(guī)則?！?br>
???? 在旅館辦好住宿后，師父跟要開始玩游戲一般開朗地拍了一下手說：「今天開始你們兩個要去抓古董堂的那群壞人。他們有一般魔法師無法抗衡的麻煩道具｜｜可是你們既然是我的徒弟，又不是平凡的魔法師，就應(yīng)該不成問題對吧？」

???? 她的語氣聽起來滿不在乎，卻像是在說「敢搞砸就把你逐出師門」，換言之講難聽一點就是「沒有成果的人就會被我逐出師門」。

???? 「是喔｜｜也就是不需要沒辦法解決事件的徒弟，把她開除的意思嗎？真好懂我喜歡?！刮疑砼缘南f出這句壞話笑了笑。

???? 「…………」

???? 感情差勁透頂?shù)奈覀兯坪踉谙胍粯拥氖虑椤?br>
???? 「隨便你們怎么解釋｜｜期限是三天后。請在三天內(nèi)拿出成果來?！?br>
???? 師父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說完這句話就離開房間了。

???? 接著，我們的三天揭開序幕。

????

???? 「咿咿咿咿！等等，等等！是我不好！是我不好請饒我一命

???? 被我逼進小巷的男人眼眶泛淚高舉雙手，牙齒發(fā)出喀答喀答的聲響不停顫抖。這就是所謂的甕中之鱉吧。

???? 「我不想要你的命，我只要你手中的那個就好?！?br>
???? 我將魔杖指向男人手中的劍。

???? 他是古董堂的一員，也是能斬斷一切之劍的主人。我在鎮(zhèn)上得到目擊情報后直接前往現(xiàn)場，將他逼近死角。

???? 「喂給我慢著?！刮冶澈髠鱽砟硞€聲音?！甘俏蚁榷⑸夏羌一锏?，東西要交給我才對?！够剡^頭，我看見席拉對我舉著魔杖。

???? 「把這個男人逼進死角的是我。也就是我才有獲得報酬的權(quán)利?！?br>
???? 「才怪，是我利用你把他逼近死角的。也就是我的立場比你高，懂？」

???? 「人家不懂就算懂也不會把他交給你?！?br>
???? 「啊??？」

???? 「怎樣？」

???? 我們彼此怒目相視了好一陣子，但沒有跟平常一樣得到誰對誰錯之類的結(jié)論。

???? 「…………」

???? 「…………」

???? 這次在發(fā)現(xiàn)被我逼進角落的男人趁我們吵架的時候逃跑時，吵架就不了了之了。

???? 這三天內(nèi)的狀況大概都是如此。

???? 其中一方追到古董堂的成員，另一人就會直接去攪局。

???? 比如說，拿著不會沒有子彈之槍的主人被席拉抓到時，我就立刻去干擾她。我抓到有隱形斗篷的男人時，席拉則是來搶功勞。

???? 你做什么？你想扯我后腿嗎？還是你想被老師承認？」

???? 我們有事沒事就起沖突。

???? 「吵死了，干你屁事??？」席拉在我臉上噴出充滿毒素的煙霧。

???? 「…………」

???? 「…………」

???? 我們怒目相視。

???? 「……哼！」

???? 接著把臉撇開。

???? 結(jié)果，因為我們像這樣扯彼此的后腿，所以才會完全收集不到重要的特殊道具。

???? 如果就這樣一樣道具也拿不到手的話，會不會讓師父失望｜｜這種不安閃過我的腦中。

????

???? 就在某一天。

???? 汝似乎在四處打倒古董堂的人吶。」

???? 我一個人在咖啡廳喝著熱咖啡，看報紙尋找情報的時候。

???? 這一聲從我正后方的座位傳來。

???? 報紙另一頭的店內(nèi)有忙著工作的服務(wù)生，不看場合放閃的情侶，以及在消磨時間的西裝男子等各形各色的人。

???? 這里絕對不是只有我一個人，所以我起初不知道聲音是在對誰說話。

???? 喂，我在叫汝?。寇教m還什么的?！?br>
???? 看來是我呢。

???? 我聽到自己的名字回過頭來。

???? 眼前出現(xiàn)紅色的長發(fā)，看樣子對方正在對什么人也沒有的桌子說話。她壓低頭上的帽檐遮住表情，緩緩回頭一次的她只看得見半邊臉。

???? 我只有看見銳利的虎牙。

????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 「這點小事何足掛齒？」不知名的虎牙小姐輕輕笑出聲來?！副绕疬@個，如何？工作還順利嗎？」

???? 「這樣看起來像是順利嗎？」

???? 我舉起報紙，頭條寫著「古董堂堂主宣言要將『攻擊伙伴的魔法師斬首示眾』」。

???? 我跟席拉的動作好像太張揚了，讓不知名也不知容貌的堂主大人氣憤難平。

???? 「喔喔｜｜看來情況變得挺危險的吶。汝惹上他們了嗎？」

???? 「不會，這樣反而正好?！?br>
???? 「唔嗯，為何？汝等的命可是被盯上了喔？」

???? 即使看不見眼睛，我也感覺得出來虎牙小姐眉頭一皺。

???? 「這不就代表對方會自己來找上門來嗎？這樣能省下我去找他們的麻煩?！?br>
???? 我把報紙擺回眼前說：「問題是他們有可能會先去找我的師妹。她雖然是個囂張又人討厭的女人，不過她的實力也不弱，說不定會比我先打倒古董堂?！?br>
???? 「喔喔……」

???? 還真有自信吶｜｜虎牙小姐這么喃喃自語?！冈捳f回頭，汝曉得古董堂的全貌嗎？」

???? 「什么全貌？」

???? 「整體成員、組織目的、大本營的位置及道具的得手途徑?！?br>
???? 「我對那種事情沒有興趣。只要把他們打垮不就得了？」

???? 「喔喔?！顾孟顸c了點頭，說：「汝真的很有自信吶

???? 這時響起一聲彈手指的聲音。

???? 雖然不知道是誰彈的，也不知道為何而彈，但聽到這一聲瞬間感到細微異樣感的我再次從報紙中抬起頭來時，我發(fā)現(xiàn)一切都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 「…………」

???? 服務(wù)生與客人們?nèi)堪鼑业淖雷?，對我舉起武器。有人拿劍，有人拿槍，還有人拿刀子跟叉子。

???? 「就跟汝說個好消息吧?！刮业恼蠓?，虎牙小姐似乎笑了笑?！溉甑膸熋貌粫冉鉀Q古董堂。她已經(jīng)被我等抓到了?！?br>
???? 「…………」

???? 「哎呀別肖想反抗喔？給我隨便亂動試試。我立刻就讓汝在此身首分家。」

???? 「…………」

???? 我這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愚昧。

???? 也許是師父提出的三天期限，或者是自己的信心過度膨脹，又或是師妹的存在讓我感到焦急。

???? 現(xiàn)在的我分不清楚原因為何，說不定這些全都對我造成了負面影響。

???? 毫無疑問，事到如今我唯一能說是｜｜

???? 帶走，把她解決掉?！?br>
???? 當(dāng)時的我愚蠢無比這個事實。

????

????○

????

???? 「……搞屁??？怎么連你都被抓了?。窟@師姐真沒用。」

???? 「……居然比我還早被抓，我的師妹真的很沒用呢?！?br>
???? 「…………」

???? 「…………」

???? 我的怨言，以及她的話都缺乏平時的霸氣。這是當(dāng)然的，我跟她都被古董堂抓了起來。

???? 那是間昏暗的房間，空氣似乎有點潮濕。掛在天花板上的燈散發(fā)出橙色的光芒，照亮房間內(nèi)飛舞的塵埃微粒。

???? 我們就在那間房間里遭到團團包圍。

???? 由于手被捆了起來所以動彈不得，頂多只有手腕勉強能動，但這個狀態(tài)下能做的事情十分有限。下半身沒有被綁所以我們可以逃跑｜｜卻有好幾把武器指著我們，散發(fā)敢動就殺了我們的氣息。

???? 這正是所謂的萬事休矣吧。

???? 「汝等魔法師每次都這樣，不停干擾我等的工作。都怪汝等具有奇怪的力量，害我等的工作不停失敗。真是受不了。完全受不了?！?br>
???? 虎牙小姐就在我們面前。

???? 「話說回來｜｜真是群沒用的家伙吶。居然會被這兩個矮冬瓜魔女見習(xí)生打敗。」

???? 虎牙小姐大大嘆了口氣。似乎就是古董堂堂主的她，對在我們四周舉著武器的伙伴們露出冰冷的眼神。

???? 然后，對我們也是。

???? 「看來汝等挺大嘴巴的嘛。一面追捕我等的伙伴，一面說師父什么的勝負什么的｜｜全都被聽光啰。怎么，妨礙我等工作難道是游戲嗎？嗯？」

???? 她伸出手指用力將席拉的下巴往上抬。

???? 和冷澈地俯視她的虎牙小姐相反，席拉的表情一如往常地氣憤。

???? 然后她迅速瞥了我一眼說：

???? 「……打倒你們對我們來說才玩不起來咧！」

???? 緊接著她「呸！」一聲朝虎牙小姐的臉上吐了一口口水。行為之惡劣縱使身處險境依然健在。

???? 一定很臭。一定都是煙味。一定有害。唾液里的有害物質(zhì)一定是肺癌的主因之一，而且還會顯著提升心肌梗塞與腦中風(fēng)的機率。

???? 「啊，汝在瞧不起人嗎？」虎牙小姐的眉毛一抖怒上眉梢。

???? 「呸！」但席拉卻毫不留情殘酷無比地又吐了口口水。果然一定很臭。

???? 「汝開什么玩笑？汝知道自己的立場

???? 「呸！」

???? 「喂，汝差不多一點

???? 「呸！」

???? 「…………」

???? 「呸！」

???? 「……………………哇啊??！」

???? 回過神來虎牙小姐眼眶泛起淚光。不，有可能是口水。不論是什么都一定很臭。

???? 席拉執(zhí)著的精神攻擊有可能發(fā)揮了功效?；⒀佬〗愫爸赣憛挕固与x現(xiàn)場，沒想到不久之后把臉擦干凈就回來了。

???? 「……哼，敢瞧不起人！喂汝等，把這兩個解決掉！現(xiàn)在！」

???? 她做出這個指示的同時｜｜所有視線都轉(zhuǎn)向虎牙小姐。

???? 然后，這個時候正是我們的大好機會。

???? 綁著我們手腕的繩索松脫掉落地面｜｜這時，我想起師父折衷后教我們的藏刀技巧。

???? 看招啦！」席拉手持魔杖，將周圍虎牙小姐手下的武器打飛。

???? 嘿！」我也跟她一樣，以相同的辦法奪走他們的戰(zhàn)斗能力。

???? 厭惡魔法師的他們也跟魔法師一樣，只要沒有神奇的道具就只是平凡的人類。

???? 這是同性相斥嗎？

???? 「什么……！」看來奇襲成功了｜｜虎牙小姐證明了這點。「汝、汝等在做什么！快點把她們解決掉！」

???? 我們拋下手足無措的她，開始戰(zhàn)斗。

???? 他們手持劍、槍械、盾牌與長槍或是鎧甲等等。不必特地殺死他們，或是攻擊他們，只要將武器拿走，他們就喪失了戰(zhàn)意。

???? 一個接著一個，我們不停拿走他們的武器。盡可能一個也不漏。

???? 武器堆積在我們腳邊?；蛟S是因為相當(dāng)拼命，這時我們腦中絲毫沒有誰勝誰負。我們彼此保護對方的背后，一個又一個地回收武器。

???? ｜｜我們可能太小看狀況了。

???? 各個擊破也許非常簡單，我們或許可以互搶功勞，然而我們沒有那種余力。

???? 比起她很討厭，明明是之后才當(dāng)上弟子還這么囂張之類的想法，現(xiàn)在我只想著要怎么活過現(xiàn)在。

???? 她一定也一樣吧。

???? ｜｜」

???? 那時產(chǎn)生的感覺相當(dāng)奇妙。

???? 我至今依然記得。

???? 我那么討厭的她，背后卻可靠無比。平時她明明始終與我意見相左、爭執(zhí)不休，永遠站在我的對立面。

???? 我們也許就跟鏡子一樣。

???? 在發(fā)現(xiàn)這件單純的事情之前，我們花了很長很長的時間。

????

???? 不知不覺間，我們身旁的武器堆積如山。

???? 一切結(jié)束時我們精疲力盡，我和她背靠著背坐在地上。幾乎用盡所有魔力，氣喘吁吁、汗流浹背，但兩人都沒有余力抹去汗水。

???? 癱倒四周的古董堂成員被繩子五花大綁，可是我們就連把他們送去這個國家的魔法統(tǒng)合局分部的力氣都不剩。

???? 「……再休息一下，就一起把他們帶走吧?！?br>
???? 聽到我的話，我似乎感覺到她在我背后點頭。「贊成?！?br>
???? 「…………」

???? 「…………」

???? 「我說，你啊?！顾o靜地說出這句話，有如自言自語的細小聲音從我背后傳來?！笧槭裁磿莻€師父學(xué)魔法？」

???? 「……不行嗎？」

???? 「純粹聊聊而已，表情別那么兇好嗎?！?br>
???? 「哎呀，你看得到我的臉嗎？」

???? 「不用看也知道好不好?！?br>
???? 「…………」我反問背后的她：「你又為什么想跟老師學(xué)魔法呢？」

???? 「我的理由沒什么大不了的啦

???? 然后她說的故事的確沒有什么特別的。

???? 在那個國家｜｜我跟她相遇的國家，席拉是個孤苦無依的孤兒，但她卻堅強地一個人活了下來。

???? 她自學(xué)學(xué)會魔法，卻把魔法用在竊盜與恐嚇等，稍微偏離常軌的方向。

???? 然后某一天，她遇見了師父。

???? 她說，自己和往常一樣用魔法偷錢包時，運氣不好碰巧偷到師父。能使用魔法卻見識不足的她似乎不曉得魔女是多么高等的存在。

???? 她當(dāng)場被師父逮個正著。

????

???? 插圖p63237

????

????

???? 「那個時候她告訴我，這個世界上有叫做魔女的家伙，然后只有強大的魔法師才能當(dāng)上魔女。只要成為魔女就能找到好工作，不必再過那種跟野貓一樣的生活了

???? 所以我才想成為魔女。

???? 她這么說。

???? 「怎樣，沒什么大不了的吧？」她哼了一聲，像是在說這個故事無聊透頂。

???? 「那么，你咧？」

???? 「我的名字是芙蘭?！谷缓笪一卮鸬溃骸肝业睦碛刹攀菦]什么大不了的

???? 若是把這個故事寫下來，短短幾行就結(jié)束了。

???? 「我的故鄉(xiāng)沒有魔女。所以說，如果能在故鄉(xiāng)當(dāng)上魔女，我就是唯一的魔女了對吧？這樣就能一輩子不愁吃穿了。就是這樣。」

???? 「…………」

???? 「成為老師弟子的理由更簡單。我在魔女見習(xí)生考試中不停落榜的時候，她教了我魔法讓我合格。因為這樣，我才會順勢成為她的徒弟，在老師底下學(xué)藝?！?br>
???? 「……你是打了如意算盤才當(dāng)她徒弟的喔？」

???? 簡單來說就是這樣呢。

???? 背后的她輕聲笑了。

???? 「……什么嘛，跟我一樣?！?br>
???? 「…………」

???? 我們總是都背對著彼此，面向相反的方向。

???? 但是也許比任何人都還要靠近對方。

???? 「說得也是?！?br>
???? 不知不覺間我笑了。背后的暖意也跟著顫抖，那是因為我的動作，還是她自己也笑了，不曉得是那邊呢。

???? 就算看不到，我似乎也感覺得出來。

????

????○

????

???? 之后的流程順利地結(jié)束。

???? 虎牙小姐為首的古董堂被我們抓住，經(jīng)由魔法統(tǒng)合協(xié)會分部關(guān)進了國家的大牢。

???? 他們沒有殺人，只不過是偷了一點東西，因此罪狀并不重。

???? 「頂多只有關(guān)個幾年而已吧?！箮煾競X筋地聳了聳肩。

???? 師父跟我們說，古董堂手中的神奇道具是自由之城庫諾茲經(jīng)過一個港口后的某個島國帶來的。

???? 她說，她在遇見我跟席拉之前曾經(jīng)造訪過那個國家一次｜｜所以她有印象。

???? 她還說那些原本應(yīng)該是禁止帶出島國的物品。

???? 「……所以才需要收集起來還給島國。你們兩個，辛苦你們回收了?！?br>
???? 此外，她跟那個國家的大人物似乎有聯(lián)絡(luò)管道，把回收的道具還給島國時好像還順寫了封﹃我們幫忙回收至少會送點謝禮吧？﹄的信過去。

???? 應(yīng)該說對方真的寄了。

???? 『好好好辛苦了。（下次找到當(dāng)場銷毀就好，不要特地送回來。每次都跟我要錢很煩。）』

???? 主要寫著這些的信跟一筆錢一起送了回來。

???? 也就是說師父從魔法統(tǒng)合協(xié)會跟島國兩邊都有收錢。

???? 真骯臟。真狡猾。

???? 「聽好了，旅人就是要這樣賺生活費喔。」

???? 師父呵呵呵地笑了。

???? 真不想學(xué)她這種卑鄙又愛錢的地方，只可惜她女兒完全繼承了這點。

???? 這應(yīng)該是遺傳。

????

???? 然后，我們繼續(xù)旅行。

???? 席拉原本就學(xué)得很快，立刻就當(dāng)上魔女見習(xí)生，和我一起別上了胸花。

???? 我們兩個人一起在師父身邊，偶而學(xué)習(xí)大人齷齪的賺錢技巧，或是跟相當(dāng)正經(jīng)的魔法師一樣學(xué)習(xí)魔法。

???? 我們大約這樣旅行了半年。

???? 終于，師父回到故鄉(xiāng)時，我們也各自取得了魔女的名號。

???? 「芙蘭的頭發(fā)很黑呢，就叫做星塵魔女吧。」師父把星辰造型的胸針別在我的胸口。

???? 「席拉的頭發(fā)很亮呢，就叫做暗夜魔女吧?！谷缓笠矂e在席拉的胸口。

???? 我們各自對究竟為什么要取這樣的魔女名感到疑惑，一齊偏了偏腦袋。

???? 「頭發(fā)很黑叫做星塵魔女，是什么意思？」

???? 我的頭發(fā)很黑應(yīng)該叫做暗夜魔女才對呀？

???? 席拉的頭發(fā)是金色的，應(yīng)該叫做星塵魔女才對呀？

???? 為什么反過來了？

???? 聽到我的問題，師父像是在等我問這個問題一般笑了。

???? 「暗夜要與星塵相伴才會相得益彰呀?！?br>
???? 「不是，我聽不太懂。」

???? 「…………」

???? 不管鬧別扭沉默不語的師父，席拉說：「……總之她就是想說我們就算彼此分離也在一起喔～有這種涵義喔～之類的吧。」無奈地看了我一眼。

???? 「…………」師父的臉頰有點紅，這個推測恐怕正確無誤。

???? 原來如此真隨便。

???? 「可是，為什么是從發(fā)色取的呢？」

???? 師父對側(cè)著腦袋的我再度笑著回答：

???? 「因為很帥呀?！?br>
????

????○

????

???? 和師父的旅行結(jié)束后，我回到故鄉(xiāng)在學(xué)校擔(dān)任教職。席拉出乎意料地決定在魔法統(tǒng)合協(xié)會工作。

???? 這可說是以前靠偷竊跟恐嚇度日的人難以想象會有的正當(dāng)職業(yè)。我想等她之后當(dāng)上大人物的時候再爆她的料。沒有，開玩笑的。

???? 「……你變了呢?！?br>
???? 彼此都老了。聽到我說出像是老人會說的話，在秋天的天空之下，走在我身旁的席拉傻眼地嘆出一口白煙。

???? 「你老太婆啊？」啊，她真的說了。「話說在我眼里看來你也變了說?！?br>
???? 「我嗎？」

???? 沒有沒有，本來就是這種感覺吧。

???? 「你以前明明那么愛吵架，現(xiàn)在反而像是在享受隱居生活的老太婆?！?br>
???? 「真過分呢……」

???? 「沒意思。」

???? 「你會寂寞嗎？」

???? 「哪有?！?br>
???? 她回答：「不過，跟以前那樣天天吵架的時候比起來，我可能比較喜歡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過起來比較輕松?！?br>
???? 「……你真的變了呢?！?br>
???? 「我們都成熟了吧。」

???? 席拉哼了一聲。

???? 我們的旅途結(jié)束后，各自踏上了自己的路。

???? 但是我們并沒有疏遠。

???? 一年一度，我們會這樣定期見面。我們沒有定下彼此見面的義務(wù)，也沒有一天到晚形影不離。

???? 總覺得在我們心中，這就是適當(dāng)?shù)木嚯x感。

???? 那么今年也出發(fā)吧。」

???? 我仰望天空。自從不旅行以來，我說了這么多還是很期待一年一度跟席拉一起旅行。

???? 然后我們各自騎上自己的掃帚，離開國家。

???? 濃綠色的草原沙沙作響。強風(fēng)凜冽，捎來冬天即將到來的訊息。

???? 今天是新月呢?！股砼则T著掃帚飛翔的席拉抬頭看向天空。

???? 我也隨著她的視線看去。

???? 接著不禁看到入迷。

???? 暗夜中閃耀的星塵是那么那么地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