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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龍八部后25

2022-05-21 20:49 作者:弓長尐孑  | 我要投稿

“哼!曹成,想來,你也是一方草莽英雄,如今像一條斷脊之犬,真是枉為一世英名。你說你待張某不薄,簡直是一派胡,張某嘯聚九龍山是除暴安良,而你曹成,自從來到九龍山,這里就被你弄得雞飛狗跳,民不聊生,我與你還有什么情面可講?!睆埧鼩鈶嵉?。說完,張奎一挺虎頭鏨金槍刺穿曹成的前胸,身旁的美女嬌娘一個個嚇得魂飛魄散,張奎命人看守曹成的尸體,領(lǐng)著人馬殺奔山下。

回過頭來再說楊再興,他與張聰領(lǐng)兵下山后,直奔岳飛的中軍大營。楊再興騎在馬上,高聲斷喝:“弟兄們,岳飛的營地是一座空營,大家給我放手廝殺!”說完,一催夸下白馬,手舉五鉤神飛亮銀槍,一馬當(dāng)先,殺入營中。張聰領(lǐng)著人馬緊隨其后,當(dāng)楊再興的人馬完全沖入營寨之后,忽然,岳飛的營寨一片燈火通明,一通鼓響,四面八方都是岳飛的人馬,二萬五千人將楊再興張聰?shù)牧笋R圍在中間,從岳飛的中軍營寨跑出一隊人馬,為首之人身穿子龍亮銀甲,紅彤彤的簪纓隨風(fēng)飄擺,夸下閃電搏龍駒,掌中一桿瀝泉神槍,來人非是別人,正是幾天前楊再興見過的岳飛岳鵬舉。

楊再興見岳飛就在眼前,大吃一驚,心中暗想:難道岳飛是神人,剛才張奎還說岳飛在道州,就算他能趕回九龍山,這兩萬五千人馬無論如何也趕不回來,莫非是天兵天將不成。他剛想往前闖,只聽對面的岳飛道:“楊兄,別來無恙!九龍山已破,楊兄應(yīng)該兌現(xiàn)承諾了吧!”

楊再興一聽,哈哈大笑道:“岳飛,你別高興的太早了,盡管你設(shè)下圈套,但楊再興并沒有輸,九龍山并沒有破,承諾一事另當(dāng)別論。”就在楊再興剛剛說完,張聰挺虎頭鏨金槍來到楊再興眼前,抱拳拱手道:“楊再興,岳父他老人家一心想收復(fù)于你,否則,你早已死上好幾次了?!?/p>

楊再興對張聰感到無比納悶,這個從前對自己畢恭畢敬的張賢侄,如今卻直呼自己的名字,不能不讓他感到吃驚,回身問道:“張聰,你……”見楊再興非常驚異,張聰哈哈大笑道:“楊再興,我乃建康制置使張所之孫,張憲是也!在你對面的將軍,張憲豎個字說:上岳下飛,乃張憲的岳父!”

“啊!張憲,如此說來,張奎已經(jīng)投降了岳飛?!睏钤倥d大為震驚地問道?!安诲e,張奎將軍明辨是非,已經(jīng)棄暗投明,楊將軍,你還有什么考慮的?!睆垜椧蛔忠活D道?!皸钚?,此乃天意,還請楊兄早日歸順朝廷吧!”岳飛插道。

“哈哈……看來人算不如天算,此乃天意。岳鵬舉,正所謂:有仇不報非君子,有恩不報枉為人。曹成與我有恩,再興不能不報,若想再興歸順朝廷,恐怕你還要拿出點(diǎn)真本事?!睏钤倥d話中有話道。

岳飛是何等聰明,他知道楊再興是話中有話,若是你們打敗我,不能算我楊再興自動投降,江湖之中,我楊再興也是個有情有義的人,不至于被人唾罵。知道楊再興這個意思后,岳飛一九鼎道:“好!楊兄果然是性情中人,你我單打獨(dú)斗,若是岳某敗在楊兄槍下,楊兄任憑自便;若是岳某僥幸贏得一招半式,還望楊兄不要食。”

“好!一為定。你我單打獨(dú)斗,不許任何人插手,只要楊某敗在岳將軍手下,不要說歸順朝廷,就算要打要?dú)?,悉聽尊便!”楊再興爽快地答道,說完,一個“單手出槍”,右手擒住五勾神飛亮銀槍,槍桿挎在腋下,槍尖指向半空。

岳飛腳尖一點(diǎn)得勝勾,瀝泉神矛已然在手,在馬上一抱拳道:“楊兄爽快人,飛勉為其難了!”說完,一個“青龍?zhí)绞住?,蜻蜓點(diǎn)水般刺向楊再興的上三路,楊再興知道,這是岳飛與自己客氣,那么,自己也不能小家子氣,五勾神飛亮銀槍一個“鐘離撲扇”,恰到好處地與瀝泉神矛碰在一起,二人迅疾抽槍,算是一個回合的禮讓。

二馬“啪啦”一挫鐙,雙方各自圈回戰(zhàn)馬,楊再興一個“彎弓射月”,五勾神飛亮銀槍首先發(fā)難,他知道,無論自己是否敗在岳飛槍下,都要?dú)w順朝廷,因為,自己曾經(jīng)承諾,只要岳飛破了九龍山,就會歸順朝廷。現(xiàn)在,自己與岳飛較量一番,就是想看看當(dāng)年槍挑小梁王的人,槍法究竟如何神奇,武科場前,自己一場大病,錯失目睹岳飛槍法的機(jī)會,世人都說楊家槍天下無敵,那么,自己的槍法是不是真的可以與逍遙追魂槍比肩,只有試一試才知真假,所以,楊再興抱著一探岳飛身手的想法,出手就是狠招。

岳飛見楊再興的“彎弓射月”已經(jīng)刺到,一個“磨盤掃雪”,“螳螂”一聲,將五勾神飛亮銀槍掃向一邊,楊再興知道岳飛輕易不會中招,一個“卷藤槍”,五勾神飛亮銀槍纏著瀝泉神矛的槍桿,滑向岳飛的雙手,一招看似平淡的槍法,在楊再興的手中變得非常神奇,岳飛心中暗暗吃驚,呀!楊家槍果然變化多端,神奇莫測,與此人過招,是岳飛出世以來,絕無僅有的奇人。

想到這,岳飛一個“退避三舍”,瀝泉神矛迅速擺脫五勾神飛亮銀槍,楊再興見岳飛輕易擺脫,不僅心中佩服,口中喊了一聲:“好!”緊跟著,一個“猛虎跳澗”,“啪啪啪”,槍桿暴長三尺,一個“一箭穿心”,五勾神飛亮銀槍直愣愣地刺向岳飛的前胸,這一槍刺得又快又疾,勢如奔雷,觀戰(zhàn)的所有人都被楊再興的這一招嚇出一身冷汗,甚至許多人都為岳飛捏把汗。

可是,岳飛就是岳飛,他見楊再興的“猛虎跳澗”使出之后,只進(jìn)不退,必然留有殺招,所以,心中早有準(zhǔn)備,一個“躍馬四防”,封住門戶,緊跟著一個“撥云拂霧”,瀝泉槍與五勾神飛亮銀槍重重地碰在一起,只聽“嘡”的一聲,兩人槍桿碰到一起,相碰的部位擦出一溜火花,離得近的士卒,耳朵里“揉”的一聲,被震得“嗡嗡”作響,聽不到別人說話的聲音。

三次上手,二人使出看家本領(lǐng),只見楊再興一個“金雞啄米”,五勾神飛亮銀槍如同白蛇吐信,隨時攻向?qū)κ?。岳飛也不客氣,一個“梅花三弄”首先進(jìn)攻,只見岳飛的瀝泉神矛舞動起來,上扎雪花蓋頂,下扎枯樹盤根,左扎青龍出岫,右扎猛虎跳澗,三十八式逍遙追魂槍,進(jìn)攻時刺、戳、點(diǎn)、掃、挑,絲絲入扣;防守時格、撥、架、擋、淌,毫無破綻。

楊再興不僅暗暗驚嘆,岳鵬舉,我不如也!面對岳飛犀利的進(jìn)攻,他也不甘示弱,一個“金鵝三點(diǎn)頭”,將三十六式六合梅花槍使將出來,刺、撇、點(diǎn)、拖、提,撥、掃、勾、壓、*,見招拆招,見勢破勢,與岳飛大戰(zhàn)在一起。

這二人一交上手,真好似哪吒鬧海,楊戩劈山,你來我往,各不相讓,半個時辰不到,岳楊二人已經(jīng)大戰(zhàn)了七八十回合,不分勝負(fù)。就在二人全神貫注爭斗時,突然,從岳飛的身后竄出一匹汗血寶馬,馬上一員小將,手舞擂鼓翁金錘,不分青紅皂白,掄錘就砸,只見這匹汗血寶馬,又高又長,凹灰色的鬃毛已經(jīng)被汗血染紅,猛不丁躥到“氣死雪”身邊,“氣死雪”以為:又是上一次用錘砸自己屁股的那位將軍來了,嚇得它“唏溜溜”一聲暴叫,一矮腰身,順著岳飛的左側(cè)撂了下去,楊再興趕緊勒住韁繩,大聲喊道:“吁……”

可是,這匹戰(zhàn)馬任憑楊再興怎么勒僵,仍然是咆哮蹄騰,像發(fā)了瘋一樣不聽使喚。楊再興使勁勒住馬頭,“氣死雪”打著圈圈跳入身邊的溪水之中。楊再興擔(dān)心自己會從馬上摔下,只得放松嘶韁,“氣死雪”一口氣竄入溪水中間,并在怪石嶙峋的溪水滿姍而行,張憲等人見楊再興的戰(zhàn)馬跳入溪水之中,擔(dān)心他逃走,一催千里骕骦駒追了下來,小個子湯懷最為機(jī)靈,領(lǐng)著一千弓箭手隨后趕到,并大聲喊道:“放箭!”張憲連忙阻止道:“慢!”

自從岳云驚了楊再興的戰(zhàn)馬后,岳飛大為光火,高聲喝到道:“來人??!將岳云拖下去重責(zé)二十軍棍,著實地打,膽敢有徇情者,與岳云同罪!”岳云一聽,如墜五里云端,連忙喊道:“爹爹,孩兒并未丟失糧草,為何要重責(zé)孩兒二十軍棍?”“哼!你壞了為父的大事。為父與楊再興約定單打獨(dú)斗,不許任何人插手,沒想到,你一回來就參入戰(zhàn)中,為父豈不失信于楊再興!諒你并不知情,杖責(zé)二十,已經(jīng)算是輕的了!”岳飛道。

“爹爹,孩兒押運(yùn)糧草歸來,見爹爹與他人殺得難分難解,身為人子,豈能讓爹爹沖鋒在前?”岳云解釋道?!霸涝?,為父知道你是一片孝心,但失信就是失信,不能因為你的孝心,為父可以失信于天下,杖責(zé)你二十軍棍,你服與不服?”岳飛問道?!胺?!孩兒懂了?!痹涝拼饝?yīng)一聲,脫去鎧甲,跪在地上,任由執(zhí)法官杖責(zé)。

岳云與岳飛的對話,眾人聽了非常明白,誰也不敢求情,要知道,岳飛與楊再興的確有在先,不許任何人插手,盡管岳云不知情,也是岳飛食在先,所以,眾人只能嘆息。

湯懷準(zhǔn)備射殺楊再興,張憲大聲阻止道:“慢!楊將軍馬驚了,絕對不是逃跑,請不要射箭!”“氣死雪”戰(zhàn)馬在溪水中一陣鬧騰,慢慢開始溫馴起來,楊再興掉轉(zhuǎn)馬頭,對張憲道:“愿執(zhí)我見岳公!”遂牽馬出山澗,倒縛雙手,請張憲捆綁。張憲感其誠,曰:“楊公此愿足,何須倒縛?”“非也!敗軍之將,何以彈而簧之,不足誠矣!”楊再興誠心誠意地說道。

這樣,張憲只好命人將楊再興倒縛雙臂,送到岳飛的營帳。岳飛見張憲押著楊再興進(jìn)賬,趕緊走下帥案,為楊再興松綁,驚呼道:“楊兄,飛教子不嚴(yán),失信于你,雖然他押糧歸來,并不知情,但破壞你我的約定,還是要杖責(zé)二十軍棍,還請楊兄查驗,飛此舉不求楊兄寬宥,只求楊兄自便。來人??!將岳云帶上來!”

這時,執(zhí)法官將皮開肉綻的岳云推了上來,楊再興一看,心中無比感佩,臉色一紅道:“岳公此舉,再興無地自容,是再興失信于岳公在前,與岳云無關(guān)矣!更何況,岳云不出現(xiàn),再興很難支撐百合。今日再興倒縛雙手,為岳公叔弟岳翻之死賠罪,感念岳公不計個人恩怨,慨然為國,再興愿追隨岳公,抗擊金人,盡忠報國!”

“哎呀!楊兄此舉,深明大義,國之大幸!正所謂: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國之多桀,將才難得,如若楊兄不棄,飛愿與楊兄結(jié)為金蘭之好,同仇敵愾,共抒國難,不知楊兄以為如何?”岳飛至謙至誠道。“岳公誠人也!岳公自棄千金之身,再興感激不盡。正所謂:泥沼之土,何敢焉附金碧之墻,還請岳公思量!”楊再興惶恐道。

“楊兄此謬也!在岳飛的軍營,除了小輩外,皆為兄弟,楊兄名聲顯赫,聲振寰宇,與我岳飛結(jié)為兄弟,是我等榮幸,還請楊兄不要推卻!”岳飛自謙道。“岳公此,再興若是推卻,顯為不仁不義。再興生辰甲申(崇寧3年),不知岳公生于何年?”楊再興欣然問道。“飛生于癸未年(崇寧2年)3月,哎呀!岳飛稚長一歲,恬為兄長,委屈楊兄弟了?!痹里w報出自己的生辰八字。

張顯早已命人擺上香案,岳飛與楊再興結(jié)拜為生死與共的兄弟,按照年歲,最大的是張奎,然后是岳飛;楊再興排在牛皋、湯懷、董先、王貴之后,排行老七,大有七郎之勇,除了牛皋在道州外,楊再興拜見五位異姓兄長。同樣,吉青、張顯、良新、趙義、石泉、徐慶、諸葛英、孫千、孫萬、張保、王橫等拜見七哥;張憲、付天亮、岳云拜見七叔,這樣,岳飛的老五虎將開始誕生:楊再興、徐慶、董先、諸葛英、張顯五人;待穎昌大戰(zhàn)后,岳家軍又形成以岳云為首的小五虎將,這是后話,暫且不提。

剿滅曹成以后,廣南宣撫使李剛表奏朝廷,稱岳飛:“年齒方壯,治軍嚴(yán)肅,能立奇功,近來之所少得,異時,決為中興之將?!痹里w因功連升三級,由親衛(wèi)大夫升為中衛(wèi)大夫、武安軍承宣使,仍屬從五品,可神武后軍的兵力大大加強(qiáng),與韓世忠、張俊、劉光世的軍力大致相等,牛皋、董先、楊再興、張奎、岳云等人,各授軍功;李剛因為是岳飛的上級,高宗趙構(gòu)將他宣旨回京(臨安),官復(fù)原職,繼續(xù)擔(dān)任太常少卿,佐理內(nèi)政。

此間,金人并沒有南侵,只是敦促偽齊向南擴(kuò)張。紹興三年九月,岳飛奉命進(jìn)京述職,第二次覲見高宗,趙構(gòu)對忠勇神武的岳飛大為贊賞,親書“精忠岳飛”四個大字,命人繡成錦旗,以為大纛。又任命岳飛為江南西路舒蘄州制置使,將駐守蘄州的統(tǒng)制李山、屯駐江州的統(tǒng)制付選兩支人馬并入岳飛麾下,將淮南西路的舒州、蘄州的防務(wù)并入岳飛的防區(qū)。

岳家軍的軍號也有神武副軍更名為神武后軍,官銜卻由都統(tǒng)制改為統(tǒng)制,這是因為岳飛資歷尚淺,無法與韓世忠、張俊、劉光世等老上司相提并論,當(dāng)然,岳飛并沒有看重這些,他更看重的是神武后軍這塊牌子,雖然僅僅是一字之差,人數(shù)可以無限放大,不像原先的副軍,召集再多的人馬,依然屬于神武右軍;目前的三萬五千人馬基本構(gòu)成了岳家軍的班底,經(jīng)過多年征戰(zhàn)之后,岳飛擁有全國近三分之二的人馬,也為自己“莫須有”的罪名,重重地畫上了一筆。

述職完畢,岳飛向高宗趙構(gòu)告假,帶著岳云、張憲回江州看望娘親,現(xiàn)在,江州正是岳飛的治下,因為,自己征戰(zhàn)多年,未曾看望娘親,讓岳飛一直耿耿于懷,得到趙構(gòu)的同意后,岳飛歸心似箭,將軍中事務(wù)交由張顯負(fù)責(zé),諸葛英、楊再興、牛皋等人竭力輔佐。

出臨安經(jīng)宣州入水,逆江而上,岳云可是第一次長距離坐船,感到無比的新鮮,同時,岳云自上天山以來,還是第一次看望祖母,娘親鶯兒去世的早先幾年,岳云一直跟祖母相依為命,一晃眼,十幾年過去了,也不知道祖母現(xiàn)在是什么樣子,因為躲避金兵,老祖母離開湯陰,背井離鄉(xiāng),想到這些,岳云跟爹爹一樣,非常難過,從而更加激發(fā)岳云報國雪恥的決心。

三天兩夜之后,岳飛領(lǐng)著岳云、張憲來到江州,經(jīng)過打探,岳飛三人很快來到自家門前,尚未進(jìn)門,岳飛領(lǐng)岳云、張憲跪在門外,高聲喊道:“不孝子岳飛回來看望娘親,愿娘親身體安康,福壽延年!”岳飛的喊聲,很快驚動了屋內(nèi)的銀兒李淑貞,以及女兒銀瓶、次子岳雷等人,她們攙扶出郭,爭相來到門外。

銀兒一看,跪在地上的是丈夫岳飛,又驚又喜,連忙對銀瓶和岳雷道:“瓶兒、雷兒,你們的爹爹回來了,快去扶你祖母出來,讓她老人家也高興高興。”說著,銀兒的眼淚不知不覺地流了出來。岳云跪爬幾步,來到銀兒跟前,“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道:“云兒拜見娘親,愿娘親萬福!”銀兒趕緊扶住云兒道:“云兒,娘也想你啊!回來了,終于回來了?!?/p>

這時,張憲也同樣跪爬幾步,來到銀兒近前,“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道:“小婿張憲磕見娘親,愿娘親安詳!”“云兒、憲兒,快快請起!娘親一切安好,等會兒,好好地給你們的祖母跪拜?!便y兒親切地說道。

這真是:舍身報國一腔血,異地相逢兩行淚;滿目青山烽煙吹,直搗黃龍待何年?狂中狂曹成稱霸九龍山,計中計岳飛再擒楊再興。

工夫不大,銀瓶和岳雷扶著岳母來到門前,此時的岳母,年過花甲,盡顯老態(tài)之色,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臉上刻滿歲月的年輪,兩腮塌陷,雙眸渾濁,在銀瓶和岳雷的攙扶下,亦步亦趨來到岳飛眼前,顫顫巍巍道:“飛兒回來啦!讓娘好好看看你?!闭f完,岳母躬下腰,想將岳飛看個真切,眼淚也是婆婆娑娑地落滿衣襟。

聽到娘親的呼喚,岳飛伏在地上喊道:“娘,孩兒不孝,讓您記掛了,飛兒給您磕頭!”說完,岳飛、岳云、張憲三人,實實在在給岳母磕了三個響頭,只聽岳云邊磕頭邊啜泣道:“奶奶,云兒再給您磕三個響頭。”說完,他跪爬幾步,又給岳母磕了三個響頭。老人家看到兒子將大孫子、大孫女婿都帶了回來,非常激動,一激動,岳母咳嗽不止,銀瓶趕緊輕拍奶奶的后背,半天,岳母才止住咳聲。

銀兒是個乖巧的媳婦,趕緊對岳母道:“娘,您真是好福氣?。簩O繞膝,明日又是您的六十壽誕,岳哥哥回來給您祝壽來了,我們還是趕緊進(jìn)屋說吧!”“哎!娘真是老糊涂了,飛兒他們還跪著呢!”岳母答道。

一家子興致沖沖地回到里屋,岳飛圍著娘親忙前忙后,岳云張憲與小兄弟們打得火熱,尤其是少不更事的銀瓶小姐對戰(zhàn)場上的事興趣甚濃,不斷地向岳云、張憲問這問那。因為她是女孩,岳云張憲總是先回答她的問話,這一下卻惹惱了弟弟岳雷,他大聲嚷嚷道:“姐,打戰(zhàn)是男人的事,你一個女孩子要問那么多干嘛?”“姐姐就是要問,女孩家怎么了,將來我也要上戰(zhàn)場打戰(zhàn),抗擊金兵,保護(hù)奶奶、保護(hù)娘親?!便y瓶不服氣道。

“哼!你會武功嗎?還說上戰(zhàn)場打戰(zhàn)呢,不要上了戰(zhàn)場把鞋子跑丟了,哈哈……”岳雷戲謔銀瓶道?!昂醚剑∧愀腋憬氵@樣說話,看我不揪爛你的耳朵。”銀瓶氣呼呼地說道。岳云見弟弟、妹妹爭執(zhí)起來,趕緊制止道:“弟弟妹妹們不要吵,岳雷、岳霆在這里問我;銀瓶帶張憲到那邊去問,這樣就不會吵了?!?/p>

“還是大哥有辦法,姐,我是男孩,我才不跟你爭姑爺呢?”岳雷沒心沒肺地說道。張憲畢竟是翩翩少年,懂得姑爺?shù)暮x,更知道岳云的用意,只是這話從岳雷口中說出來,張憲還是覺得臉頰發(fā)燙,只好期期艾艾道:“銀瓶妹子,你是姐姐,不要跟弟弟們一般見識,走,我們上那邊去。”這樣一來,總算將爭執(zhí)不休的銀瓶與岳雷分開,聽了一些戰(zhàn)場上的趣聞,小兄弟們不亦樂乎。

岳飛隨銀兒扶著娘親回到里屋,岳母坐下后,岳飛問道:“娘,近來身體可好?這里生活還習(xí)慣嗎?”“咳……娘親的身體倒沒有什么大礙,就是歲數(shù)大了,眼睛也花了,越是老了,越是想念永和莊,那里啊!還有娘……唉!不說了,不說了,說說你的戰(zhàn)事吧!”岳母似乎有無盡的遺憾,輕嘆道。

“娘,孩兒無能,讓您偌大歲數(shù)還要過著背井離鄉(xiāng)的生活,一天不驅(qū)逐金人,岳飛誓不卸下馬鞍,一定讓娘早日返回故里?!痹里w在娘親面前信誓旦旦地道。為了娘親能夠早日回歸故土,岳飛發(fā)下誓后,只有在自己染上眼疾和娘親病故才回歸家門,從此,戎馬一生,鞍馬勞頓,抗擊金兵,血染沙場,直至高宗十二道金牌將他召回,秦檜將他害死在風(fēng)波亭,娘親的尸骸還是埋在江州廬山,這個心愿也未能完成。

閑少敘,書歸正傳。岳母見自己的話讓兒子落下負(fù)擔(dān),趕緊改口道:“飛兒,抗擊金兵,驅(qū)逐金人,不是為了娘親一個人,為了千千萬萬的大宋百姓,現(xiàn)在的百姓實在是太苦了,居無定所,食不果腹,還要遭受金人和地方惡霸的欺辱,怎生了得?娘當(dāng)年為你刺下‘精忠報國’的紋身,就是希望你能為國請命,報效家國,飛兒,你懂娘親的心意嗎?”

“娘,飛兒明白。長期以來,大宋朝廷積弱積貧,導(dǎo)致當(dāng)今朝廷勢微國弱,金人來了以后,許多奸詐之徒見風(fēng)使舵,與朝廷離心離德,整個大宋朝廷四分五裂,猶如一盤散沙,要想將金人驅(qū)逐中原,尚需時日。不過,娘,當(dāng)今天子,尤為賢明,力主抗金,任用賢能,驅(qū)逐金人,中興宋室,指日可待??!”岳飛興高采烈地說道,他的話也感染了岳母和銀兒。

只聽岳母道:“嗯……娘聽著高興。不過,飛兒,娘親當(dāng)著銀兒的面,想問你一句話?!薄澳?,您有什么話就直接問吧!何必跟飛兒這么說?”岳飛不假思索道?!昂?!娘問你,你打算對思陽如何交代?”岳母輕輕拋出一句話?!斑@……”岳飛沒有想到娘親突然會提出這個問題,淬不及防,只好突著嘴,沒辦法回答。

銀兒見岳哥哥面現(xiàn)為難之色,起身款款一拜道:“娘,只要思陽姑娘不嫌棄,銀兒愿意作小,怎么說,思陽姑娘也是有恩于岳家,我們不能有恩不報?。 薄般y兒,你是一個明事理的媳婦,娘不是這個意思,只要飛兒能給思陽一個名分,娘就不會感到對思陽有所虧欠了?!痹滥傅馈?/p>

“娘,銀兒說的是真心話,只要思陽姑娘愿意,我們姐妹誰大誰小,都不打緊,重要的是能同時侍候在您老左右,岳哥哥就不會牽掛,銀兒就會開心的?!便y兒乖巧地說道?!般y兒,娘知道你說的是心里話,現(xiàn)在關(guān)鍵是看飛兒的意思。”岳母期盼著岳飛的回答。

“娘,您還不了解思陽妹子的個性嗎?她是一個‘眼睛里不揉沙子’的人,如今有了銀兒妹妹,恐怕飛兒今生今世也給不了她什么名分?!痹里w跟娘解釋道。“胡說!給不了名分,那你為啥叫她到江州來?”岳母似乎有些生氣道。

“娘,您是知道的,當(dāng)時,思陽妹子失去一臂,我只是想讓她到江州來,大家在一起也好有個照應(yīng),待飛兒趕走金人,實現(xiàn)夙愿,一定回歸故里,將思陽當(dāng)親妹子待,照顧她一輩子,只可惜她還是沒有留下來?!痹里w跟娘親解釋道。

“唉……這都是命?。∥乙粋€孤老婆子拖累你們了?!痹滥赴@道。“娘,可不敢這么說,沒有娘親,哪來飛兒的性命,飛兒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娘親受苦的。”岳飛趕緊勸解道?!笆前?!娘,是您風(fēng)里雨里將岳哥哥哺育成人,才有了今天的兒孫滿堂,您老高興才對,何苦這樣哀嘆?”銀兒也勸慰道。

就在娘仨說貼己話的當(dāng)頭,就聽一個聲音道:“王真人倚門不進(jìn),難道是岳賢弟不待見客人嗎?想來,明日是蒙娘的六十壽誕,大概王真人也是來討杯酒喝的吧!”

岳飛一聽,這聲音分明是義兄洪七,立即起身道:“娘,洪大哥來了,飛兒這就去迎客?!闭f完,岳飛快步來到門外,此時,王重陽一臉凝重地站在門口,似乎對岳飛的到來感到一絲不屑。岳飛趕緊抱拳拱手道:“岳飛不知道王真人大駕光臨,有失遠(yuǎn)迎,敬請見諒!”

“我是來給岳母祝壽的,豈敢勞岳將軍親迎!”王重陽不冷不熱道。岳飛甚感納悶,但在須臾之間,岳飛也不便往心里去,他知道,王真人在院內(nèi),洪七還在院外,所以,匆忙之間,岳飛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后,他又匆匆去迎洪七。

岳飛三步二步來到門口,院門外不僅站著洪七,還有兩對情侶,一對是唐門掌門人唐萬秋、妻子吾古孫葉,另一對是珠聯(lián)璧合的仙袂俠侶黃藥師和白瑕。岳飛抱拳道:“不知那陣香風(fēng)把唐大哥、唐大嫂、黃島主和白姑娘吹到江州來了,快請進(jìn)!快請進(jìn)!”

還是吾古孫葉嘴快,道:“思陽姑娘告訴我們,說近期是岳母她老人家的六十壽誕,所以,我們才匆匆忙忙趕來,這樣不請自來,沒有給岳大哥添麻煩吧!”“哪里?哪里?唐大哥、洪大哥、黃島主能來江州,岳家小院蓬蓽生輝??!還有,你是唐大哥的妻子,也就是我岳飛的大嫂,以后千萬別叫岳大哥了,你讓岳飛不知以后該如何稱呼你為好?”岳飛對吾古孫葉道。

“既叫小妹,又叫大嫂,這樣稱呼豈不更好!哈哈……”黃藥師風(fēng)趣道。洪七一聽,插道:“對,以后??!你就稱呼她小妹大嫂,如何?哈哈……”說著,大家又是一陣哄堂大笑,把大膽潑辣的吾古孫葉笑得面紅耳赤。

聽到小輩們風(fēng)趣的談笑,岳母也樂呵呵地對銀兒說道:“銀兒,岳大哥來客人了,你還是去忙吧!”“哎!媳婦這就去?!便y兒答應(yīng)一聲,輕快地來到門外,這次婆婆做六十壽誕,是銀兒自大婚以來的第一樁開心事,她忽然覺得身體也輕靈了許多,也許是岳哥哥那句話,還在銀兒耳邊回蕩:恐怕飛兒今生今世也無法給思陽什么名分!

走出門外的銀兒,忙著招呼客人,很快與大家的氣氛融洽在一起,只聽岳飛說道:“王真人真是稀客,縮頭湖一別,岳飛又與前輩在江州見面了?!蓖踔仃柋П溃骸翱蜌饬?!客氣了!貧道也只是路過江州,聽說岳母就在這里,特來看望,沒成想,喜遇岳母六十壽誕,貧道不曾帶來什么壽禮,岳將軍見笑了?!?/p>

“哎!前輩,哪里話?你我都是江湖中人,哪有這許多講究?岳飛特意向皇上告假,回江州省親,與各位在這里相見,真是緣分??!”岳飛客氣道。說說笑笑,眾人已經(jīng)進(jìn)得里屋,除了王重陽,其他人都給岳母跪拜,祝岳母“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松”,岳母也是樂呵呵地招呼大家坐下來品茗。

大家分賓主落座之后,洪七起身給岳母跪倒,道:“蒙娘,我們丐幫是要飯的叫花子,也沒有什么像樣的壽禮,這里只有一把犀牛角做成的梳子,是七兒親手做的,給您老梳梳頭,每次您拿起梳子??!就會看到七兒在您跟前。”“七兒,你們能來給老身祝壽,老身就感到心滿意足了,還提什么壽禮?”岳母嗔怨道。

接著,黃島主給岳母送上家傳的“桃花清目玉露丸”,唐萬秋給岳母送上成年的琥珀松脂。王重陽想了想,也從懷中掏出一把銀制的“護(hù)命鎖”,樂呵呵道:“老姐姐,小輩們都有禮物相送,我也不能空手,送上這把‘護(hù)命鎖’,愿您老兒孫滿堂,長命百歲!”就在王真人掏鎖遞鎖的一剎那,他用拇指抹去鎖上的生辰八字,岳母、銀兒、吾古孫葉、白瑕等人看不出什么異樣,但是,王重陽的一舉一動如何能逃過岳飛、洪七、黃藥師、唐萬秋的眼睛,令在場眾人詫異非常。

詫異歸詫異,畢竟王真人也沒有對岳母做出什么傷害的舉動,從始至終都是對岳母敬重有加,岳飛等人也不以為意;酒席在其他傭人的幫忙下,很快開席,眾人尊壽星為上座,岳母也是開開心心與大家歡聚在一起,她首先向吾古孫葉問道:“唐家嫂子,剛才老身聽你說,你們見過思陽姑娘了,難道你們是從峨嵋山來,我那義女思陽過得還好嗎?”

“伯母,我們確實從峨嵋山來,否則,也不知道您老的壽誕,這都是思陽姑娘告訴我們的。”吾古孫葉道。“哎!還是閨女心痛老身,千里之外還惦記著老身的壽辰?!痹滥割澪∥〉氐??!安唬粦?yīng)該叫她思陽,應(yīng)該叫她慧愫,她已經(jīng)遁入空門了!”洪七一邊喝酒,一邊滿懷惆悵地說道。

“??!唉……如何會這樣?”岳飛、岳母不自覺地發(fā)出驚嘆;王重陽更是驚訝得連酒杯都掉落在桌上,呆若泥塑,眾人皆目視他半天,王重陽這才回過味來,自知失態(tài),趕忙道:“貧道為思陽姑娘感到惋惜,這樣一個風(fēng)華正茂的女俠,卻要陪伴青燈古佛一輩子,真是愁煞天人啊!無量天尊!”

自從得知思陽落發(fā)為尼的訊息后,有四個人食不甘味,最最痛苦的當(dāng)屬洪七和王重陽,洪七是剃頭挑子一頭熱,一直不得思陽姑娘的芳心;而王重陽則是父愛如山,沒能替女兒找到一個最好的歸宿,有失做父親的責(zé)任,自然是痛苦難當(dāng)。可是,岳飛也不見得比他倆好到哪里去,自此,一輩子將在愧疚中煎熬,悔恨自己不該有代州之行,不該有當(dāng)年的武科場相遇。岳母后悔當(dāng)初在天山時,沒有當(dāng)著岳飛和思陽的面,把她倆的婚事定下來,否則,也不至于讓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陪伴青燈古佛,了此殘生。

盡管唐萬秋、吾古孫葉、黃藥師、白瑕等人頻頻舉杯,但酒席依然沉悶,因為岳飛、洪七、王重陽三人心事重重,未能與唐萬秋、黃藥師等人盡興,看看時候不早,黃藥師催促洪七等人離開席面,岳飛趕忙張羅著將他們安排在就近的客棧,然后,自己無精打采地往回走,他剛剛拐過一個彎來,一個人影攔在岳飛身前。

岳飛定睛一瞧,這個人影非是別人,正是剛剛離開席面的王重陽,只見王重陽向岳飛招了招手,隨后,一個“白日飛升”,使出全真身法,翻過幾個院落,來到一片荒野之中。岳飛不敢怠慢,使出逍遙派的絕頂輕功緊隨其后,落定身形之后,岳飛抱拳拱手道:“王真人,前輩招岳飛前來有什么要事相商,請前輩明示!”

“貧道請岳將軍前來,是想請岳將軍去趟峨嵋,貧道以為,只要將軍能現(xiàn)身峨嵋,思陽姑娘一定會再返凡塵,不知岳將軍是否愿意?”王重陽急不可耐道?!扒拜?,這是為什么?”岳飛疑惑道。

“岳將軍,明人眼里不說瞎話,思陽是貧道的女兒,她是貧道與……了……私生女,二十多年來,她一直長于荒山,貧道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zé)任啊!自太行武林大會后,思陽就愛上了你,那時,貧道還不知道她就是了師太的女兒,早知如此,貧道就是厚著臉皮也要成全這門親事,可惜,貧道知道的太晚了,此番前來,就是想在岳母面前提親,白天在門外,貧道已經(jīng)聽到你們的談話,這件事不能完全怪你們,思陽的個性確如你所;不管怎么說,還請岳將軍給她一個名分,也好將她帶回凡塵?。 蓖踔仃柦醢蟮?。

聽了王重陽的話,岳飛對思陽的身份不疑有他,否則,以王重陽現(xiàn)在的身份,不可能近乎哀求地懇請自己,這樣,對王重陽來說,其實比死還要難受??稍里w真的是有口難,若能隨王重陽一起赴峨嵋,當(dāng)然也是自己的心愿,可是皇命難違,此次赴臨安覲見高宗,稟明軍情后,岳飛向皇上告假,說明娘親壽誕,高宗趙構(gòu)準(zhǔn)許他十日假期,從臨安至江州已經(jīng)耗費(fèi)四日,想在剩下的六日內(nèi)來回跑趟峨嵋,就算岳飛肋生雙翅也難以做到,所以,對于王重陽的懇請,岳飛實在是無能為力,他只好哀嘆道:“前輩之心,岳飛感同身受,可是,皇命難為,不得愿矣!待岳飛安頓軍務(wù)之后,奏明圣上,一定趕赴峨嵋,勸諫思陽姑娘返回凡塵,不知前輩意下如何?”

“岳飛,你……好!好!好!岳將軍現(xiàn)在是朝廷中人,功名要緊,如今的岳將軍不再是當(dāng)年的岳少俠了,恕貧道多,就此別過,后會有期!”說完,王重陽不聽岳飛任何解釋,一個“金雁展翅”,離開荒郊野外,像一只飛入云層的金雁,消失得無影無蹤,岳飛還想解釋,可王重陽飄然離去,縱然有千般無奈,也沒有任何人知曉他的苦衷。

拋開岳飛獨(dú)自苦惱,暫且不提,回過頭來說一說,王重陽為何來到江州?其實,王重陽早于洪七、唐萬秋、黃藥師等人來到峨眉,他就是對女兒思陽的婚事放心不下,尤其是思陽為了擒獲杜叔五失去一臂后,作為生身之父的他,心如刀剜,雖然在宿頭湖與岳飛相見,但那時,救失蹤武林與打敗金兵才是正事,王重陽幾次話到嘴邊,卻又在岳飛面前咽了回去,思陽從宿頭湖回去后,心如死灰,了師太擔(dān)心得緊,只好給王重陽捎信,希望王重陽能夠勸慰思陽放棄落發(fā)為尼的想法。

王重陽來到峨眉后,得知個中原委,思來想去,知道自己勸慰不了思陽,只好對了師太道:“素素,你先勸慰思陽一番,我這就去江州面見岳母,無論如何也要在岳母面前提親,岳少俠是個人盡皆知的孝子,只要岳母同意了,相信岳少俠不會反悔的;只要岳母同意,我拋開這張老臉,請岳少俠親來峨眉,一定能夠化解思陽心中的苦楚,你看這樣好不好?”

“重陽,我看也只好如此了,若是岳少俠能夠親來峨眉,自然是水到渠成,可是,岳少俠現(xiàn)在是朝廷的中流砥柱,能不能親來,我不敢奢望??!”了師太無奈道。

“唉!這一點(diǎn),我何嘗不清楚,不管怎么說,只要能說通岳母,就算成功一半?!蓖踔仃柊@道?!暗赴?!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若是思陽真的與我佛有緣,那也是天意,為娘的就背負(fù)一輩子的罪責(zé)吧!”了師太自哎自怨道?!八厮亍蓖踔仃柹焓址鲎×藥熖募珙^,輕輕晃動著,近三十年前,那個天真無邪,冰清玉潔的素素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眼前的只是一個被愛挫傷,形容憔悴的女尼。

就在王重陽準(zhǔn)備將素素攬入懷中時,有弟子稟報,丐幫幫主洪七、桃花島島主黃藥師、唐門掌門人唐萬秋前來拜見師太,了師太答應(yīng)一聲,吩咐弟子準(zhǔn)備迎接,然后對王重陽道:“既然在此,不如同我一道迎接洪幫主等人?!?/p>

王重陽急忙道:“素素,還是你獨(dú)自前去迎接的好,免生竇疑,重陽這就離開峨眉前往江州,思陽就交給你了?!薄鞍ァ銖暮笊较氯グ?!”了師太答應(yīng)著指點(diǎn)王重陽下山的路徑。

了師太整好衣冠,領(lǐng)著弟子,輕快地來到山門前,果然,以洪七為首的五人立于臺階之下。師太邊走邊客套地讓五人上山,并命門人弟子頭前帶道,直奔婉華庵,師太命人請思陽過來與大家相見。

為了不失峨眉風(fēng)范,形容憔悴的思陽與大家一一相見,特別是吾古孫葉、白暇與思陽多日不見,三人相見,更有說不完的話,從太行武林大會聊到覺華島,又從覺華島聊到武科場,吾古孫葉與白暇的喜興勁,當(dāng)然也感染了思陽,她把多日的苦惱暫時拋卻一邊,帶倆人盡覽峨眉風(fēng)光。

白天陪著吾古孫葉和白暇,思陽心中不及細(xì)想,可到了晚上,思陽無論如何也合不上眼,她知道,洪七與黃藥師、唐萬秋等人來到峨眉,并非是她們在路上巧遇,多半是洪七的注意,意思很明顯,是沖我思陽來的。思陽思來想去,明日一定要讓師傅為我剃度,自己是個受苦的女人也就罷了,可別害了一片癡情的阿娜姑娘。

想到阿娜姑娘,思陽剃度的決心更加堅定。第二日早齋過后,師太正與洪七等人閑聊,思陽跪倒在師傅面前,懇請師傅為她剃度。她的這一舉動不僅出乎洪七等人的意料,甚至連了師太也感到吃驚;了師太只好以峨眉派有貴客在此,不便剃度為由,讓思陽退到一邊,可是,思陽跪在地上就是不起,了師太更不好明說,她只得用眼睛向洪七等人求援,冰清玉潔的白暇姑娘何等聰明,馬上走過去攙扶思陽道:“思陽姐姐,我等姐妹是來游山玩水的,并非是來看姐姐剃度的,若是如此,我等姐妹即刻離開峨眉便了?!?/p>

“是??!思陽姑娘,若是你現(xiàn)在剃度,倒是我等的不是,傳揚(yáng)出去,我黃固倒沒什么,恐怕與洪幫主唐掌門名聲不利,還請思陽姑娘三思??!”黃藥師道?!八缄?,不得無禮!傳揚(yáng)出去,不僅污了洪幫主、黃島主、唐掌門的名頭,也讓江湖中人笑話我峨眉不懂禮數(shù)?!绷藥熖室饣⒅樀?。

“師傅,弟子不敢!徒兒以為,思陽自小被父母遺棄荒山,是師傅撿來撫養(yǎng)成人,這說明徒兒與佛有緣,今日剃度,只是想請武林做個見證,從今往后,我思陽一心一意侍奉佛祖,還請師傅成全!”思陽再次向師傅求道。

思陽的話,讓了師太心中流血,但她無法與思陽明,只好道:“思陽,自般刺密諦師祖創(chuàng)建峨眉派以來,一向以收容受苦受難的弱女子為法旨,收容之后,只要六根未凈,完全可以代發(fā)修行,為師觀你紅塵未盡,還不是侍奉佛祖的時候,即使有一天你塵緣已了,再行剃度也不遲,何必急在一時呢?”

“師傅,徒兒已經(jīng)看破紅塵,參悟因果,皈依我佛,早日修成正果吧!”思陽哀求道。“不!思陽,洪七此次前來,就是要在師太面前求親,若是姑娘不嫌棄我是一名乞丐,洪七愿意侍奉姑娘一輩子!”洪七跨前兩步,大聲地說道。

師太擔(dān)心的事情終于發(fā)生了,對于思陽的一舉一動,師太洞若觀火,她知道思陽迫切要求剃度,就是因為洪七的到來,她的目的也非常明確,就是想當(dāng)著洪七的面剃度,斷了他的念想,一來,思陽心中只有岳飛;二來,洪七背后還有一個癡癡等待的阿娜姑娘。

“不,洪大哥,你在思陽心中永遠(yuǎn)是一個大英雄,思陽配不上你,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思陽知道洪大哥是個好男人,應(yīng)該找一個更好的姑娘,阿娜妹子就是一個最好的姑娘,她真心實意地愛著洪大哥,希望洪大哥好好珍惜,千萬不要辜負(fù)阿娜妹子的一片真情?!彼缄枌槠呋貞?yīng)道。

“思陽,你聽我說……”洪七急切道?!昂榇蟾纾裁炊紕e說了!”思陽說完,隨手抽出神荼劍,一個“獅子甩頭”,滿頭青絲紛紛揚(yáng)揚(yáng)地飄落一地。

師太、洪七等人想要阻止,已經(jīng)來不及了。洪七撿起地上的秀發(fā),對思陽道:“思陽,為什么不給我洪七一點(diǎn)機(jī)會?這輩子,洪七心中只有你一個人。阿娜……阿娜她是我情同手足的妹妹,難道你不知道我的心意嗎?”

“阿彌陀佛!洪幫主,慧愫明白你的心意,可洪幫主是否也能明白慧愫的心意呢?阿娜真的是個好姑娘,洪幫主可千萬別傷了她的心!”思陽解釋道。

“不!思陽死了,洪七的心也死了,這輩子,洪七心中不會再有別的女人了。但請師太和慧愫師傅多多保重!洪七此番前來,多有打攪,就此告辭!保重!”說完,洪七長吟一聲,悲憤地沖出婉華庵。

受之父母的情思已斷,這就意味著思陽姑娘的塵緣已斷,從今往后,她要陪伴青燈古佛,老死荒山。如此境況,師太只好命弟子取來剃刀,將思陽剩下的發(fā)樁一點(diǎn)一點(diǎn)剃掉,每剃一刀,師太的內(nèi)心在流血,當(dāng)著其她弟子的面,師太只能將淚水往肚里吞,原來那個美艷如花的思陽姑娘不復(fù)存在,代之而來是面目清瘦,冰冷如霜的慧愫女尼,虔誠地跪倒在師傅面前。

黃藥師知會師太一聲,匆匆告辭,一路追趕洪七,好在洪七一路狂奔,一路發(fā)出撮嘯之聲,以此來發(fā)泄心中的郁悶。黃藥師一路追趕,一路留下標(biāo)記,好讓白暇、唐萬秋等人跟進(jìn)。

失意的英雄畢竟還是英雄,豪氣干云,俠肝義膽的洪七,不會因一時失意而從此一蹶不振,他知道自己身后有黃藥師、白暇、唐萬秋等人,如果真的這樣萎頓下去,傳到武林之中,會讓人笑話,更何況,義父嘔心瀝血傳自己降龍十八掌、吳長風(fēng)長老力排眾議傳自己幫主之位,若是自己萎靡不振,如何對得起兩位老人的一片苦心。

一番發(fā)泄之后,洪七在一個集市之上停了下來,要了五斤熟牛肉,五斤上好的烈酒等候黃藥師等人,待黃藥師、唐萬秋、白暇、吾古孫葉等人到來,他像沒事人似的,吵吵著要為大家做叫花雞,唐萬秋吾古孫葉心中好一陣酸楚,她們知道,當(dāng)年,洪七追尋思陽至覺華島,就是洪七一路之上為思陽親手做叫花雞,把一個刁鉆任性的思陽姑娘哄到覺華島,與岳飛等人在山海關(guān)不期而遇。

一頓酒足飯飽之后,生性好玩的白暇對眾人道:“唐大哥、洪大哥,白暇在游歷峨眉之后,有感于名山大川勝于荒島。蘇才子詩云:橫看成嶺側(cè)成峰,遠(yuǎn)近高低各不同。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依小妹之見,我們不如前往廬山,看一看廬山的真面目如何?”

“好?。》凑沂且粋€叫花子,隨遇而安,只要大家高興,我奉陪到底?!焙槠邿o所謂道?!跋久茫閹椭鞒鰜碛行r日了,我們還是陪同洪幫主回丐幫總舵吧!”黃藥師打斷白暇道。白暇沒在說話,吾古孫葉接道:“就去廬山,廬山在江州,岳母好像住在江州,聽思陽姑娘說,過些時日,正是岳母的六十壽誕,不知岳大哥會不會回來,我們不如借此機(jī)會去給岳母祝壽吧!”

“好!就這么定了。我好久沒見蒙娘了,此番前去,若是能見到岳賢弟就更好了,事不宜遲,我們現(xiàn)在就動身?!焙槠咭诲N定音,其他人也沒什么說的,就這樣,一行五人很快來到江州。

在洪七等人到達(dá)江州后,因為王重陽從后山繞道,只比她們提前一步。當(dāng)王重陽準(zhǔn)備面見岳母時,他發(fā)現(xiàn)岳云、張憲兩人已經(jīng)回歸江州,當(dāng)著晚輩的面,王重陽不好大張旗鼓地前來提親,他是想悄悄面見岳母,說明來意,請岳母玉成岳飛與思陽的好事,不成想,王重陽來到岳母房前,聽到岳母與岳飛的對話,知道岳母說的是心里話,也知道岳飛說的沒錯,這一來,倒讓王重陽進(jìn)退維谷;恰在此時,洪七等人的到來,正好解了王重陽的窘境。

王重陽悻悻地回歸寧海,洪七等人繼續(xù)游玩廬山,而岳飛在送走武林同道之后,與娘親、銀兒商量銀瓶的婚事,把張所如何親自來軍營提親,張憲如何英勇等等,告訴兩位女主人??粗㈩^虎腦,但不失英俊之氣的張憲,岳母和銀兒都是滿心歡喜,待銀瓶行過笄禮之后,讓張憲與銀瓶完婚。

三日后,岳飛領(lǐng)岳云、張憲回歸軍營,此時,岳飛的神武后軍已經(jīng)到達(dá)舒蘄州,張顯、牛皋等人正領(lǐng)著人馬一邊*練,一邊休整,整個神武后軍旗明鎧亮,精神抖擻;*練過程中,長矛、大刀、弓箭配置合理,進(jìn)可以攻,退可以守;行進(jìn)過程中,步伐一致,進(jìn)退有序。再加上岳飛自從軍以來愛兵如子,愛民如父,整個神武后軍:“凍死不拆屋,餓死不虜掠”、“我輩當(dāng)以忠義報國,立功名,書竹帛,死且不朽”等嚴(yán)明的軍紀(jì),深受舒蘄州百姓的擁戴。

紹興三年十二月,投靠偽齊的叛將李成,被劉豫封為齊國上將軍,為了報答主子的恩賜,挾五萬人馬,趁著淮河結(jié)冰,一舉拿下南宋十幾座城池,大有挺近長江的味道,高宗趙構(gòu)命遠(yuǎn)在舒蘄州的岳飛抵擋偽齊軍的大舉進(jìn)攻。

這次抵擋偽齊的進(jìn)攻,是岳飛領(lǐng)軍以來的第一次北伐,更是茍延殘喘的南宋朝廷第一次有力量與偽齊(金人做后盾)進(jìn)行正面交戰(zhàn)。出師前,趙鼎生怕岳飛有失,上奏高宗:“陛下渡江以來,每遣兵將,止是討蕩盜賊,未嘗與敵國交鋒。飛之此舉,利害甚重,或少有蹉跌,則使偽境益有輕慢朝廷之意?!焙苊黠@,趙鼎對岳飛第一次北伐非常擔(dān)心。

聽了趙鼎的話,讓趙構(gòu)非常猶豫,道:“愛卿之不無道理,今擄寇來犯,當(dāng)如何?”趙鼎曰:“為使岳飛之將佐竭力奮死,以濟(jì)事功,陛下當(dāng)賜予王貴、張憲、徐慶三將捻金線戰(zhàn)袍各一領(lǐng),金束帶各一條,以示陛下恩典!”

趙構(gòu)道:“愛卿所甚是,此三將,最為善戰(zhàn),岳飛多有保奏,賜戰(zhàn)袍、金束帶,以褒其功,激勵三軍也!”出征之前,趙構(gòu)命樞密副使前去勞軍,將圣旨、戰(zhàn)袍、金束帶,還有從張俊、楊沂中軍中甄選出來的兩百匹戰(zhàn)馬一并送到岳飛軍中,圣旨里除了要岳飛抵抗偽齊軍外,還在岳飛制置使的官銜上增加“兼黃州、復(fù)州、漢陽軍、德安府”銜,宰相朱勝非托人捎信給岳飛,只要得勝即授予他節(jié)度使的頭銜。

次年五月,岳飛將趙構(gòu)親書“精忠岳飛”的大旗樹了起來,封牛皋為先行官,領(lǐng)自己的前軍為先鋒軍,直奔偽齊軍占領(lǐng)的郢州城,命石泉、良新為押運(yùn)官,確保神武后軍的糧草供應(yīng)。

拋開岳飛暫且不說,且說牛皋派出二十四名飛騎軍,前往郢州城打探軍情,不消兩日,飛騎軍回來稟報牛皋,李成大軍尚未到達(dá)郢州,現(xiàn)在守城的是偽齊郢州知州荊超和長壽縣偽知縣劉楫,人馬大約有一萬五千人左右。牛皋一聽,驚聲問道:“誰?”飛騎兵再次說道:“偽知州荊超和偽知縣劉楫!”

牛皋聽后,哈哈大笑道:“這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老狗荊超!殺父之仇,不共戴天,這回我看你還往哪里逃?來人??!加快前進(jìn),攻下郢州城,要把老狗荊超給俺牛黑子留下,誰要是敢殺了老狗荊超,看俺不揪下他的腦袋!哦!對了,從現(xiàn)在開始,不許任何喝酒,違令者,痛打五十皮鞭!”

哪位問了,牛皋與荊超何來這么大的仇恨?原來,鳳翔鏢局那位與盜匪私通,陷害牛皋爹爹牛欽的鏢師就叫荊超。荊超得到鏢銀后,花大價錢買了一頂知縣的烏紗帽,一邊聚斂錢財,一邊巴結(jié)上司,繼續(xù)魚肉鄉(xiāng)里,直至二十多年前,牛皋的爹爹牛欽突然出現(xiàn)在他眼前,好懸沒把荊超的魂嚇飛了,好在自己早有準(zhǔn)備,設(shè)下天羅地網(wǎng)一舉將牛欽拿下,押入死牢,以謀逆罪殺害在大牢之中。

那時,牛皋還小,牛母只得帶上牛皋逃入深山古廟之中,在師伯的資助下,學(xué)得一身武功,可是,牛欽知道,僅憑牛皋在大師伯那里學(xué)得的武功,要想找荊超報仇,簡直是以卵擊石。所以,牛欽在臨死前,讓牛母一定要帶牛皋到王家莊拜周侗先生為師,好替自己報仇。

荊超受到驚嚇后,如同驚弓之鳥,整日擔(dān)驚受怕,他知道,即使牛欽的后人報不了仇,如果要是在皇帝面前告御狀,那自己的烏紗也是很難保住的,恰在此時,金兵攻打大宋,一舉攻克汴京開封,擄走徽欽二帝,許多州城望風(fēng)而降,荊超一看,時機(jī)到了,在大宋做官不穩(wěn)當(dāng),不如投降金人,只要我死心塌地地為他們賣命,金人是不會計較我的過去,所以,金人打來時,荊超第一個投降金人,很快被提拔為鳳翔知府。

可是,荊超的日子過得好景不長,沒想到偽豫皇帝張邦昌倒戈投向趙構(gòu),荊超好像被抽了筋一樣癱軟在地。得知趙構(gòu)在南京登基后,完顏吳乞買惱羞成怒,派兵二進(jìn)中原,癩皮狗似的荊超又看到了希望,得知金人扶植劉豫為偽齊皇帝,荊超不遠(yuǎn)千里來到山東,用搜刮來的銀子討好偽齊劉豫,被封為偽齊郢州知州。

牛皋得知郢州知州是荊超,恨不能肋生雙翅飛到郢州,他命先鋒軍連夜急行軍,一日一夜后,到達(dá)郢州城下,不待扎下營寨,一馬當(dāng)先來到城下叫戰(zhàn)。人的名,樹的影,岳飛的神武后軍,這些年響徹中原,那老狗荊超無論如何也不敢開門出戰(zhàn)。命長壽縣知縣劉楫死守城池,挨到一時是一時,心中急切盼望主子派兵來援。

牛皋見城門上高懸“免戰(zhàn)牌”,氣得他哇哇暴叫,命毫無攻城器械的士卒強(qiáng)行攻城,剛剛上去一千人,一會兒工夫被打退回來,他又命一千人輪番上陣,結(jié)果,還是徒勞無功。

這樣一叫嚷,本不知領(lǐng)軍主將的荊超,知道城下叫戰(zhàn)的正是自己的仇人牛皋,他更不敢開門應(yīng)戰(zhàn)。眼看天色已晚,牛皋只好命先鋒軍退回五里安營扎寨,牛皋騎在馬上,心中暗想:殺父仇人就在眼前,他不肯應(yīng)戰(zhàn),這如何是好?俺牛皋是個粗人,像岳大哥那樣的絕世輕功,俺牛皋這輩子也別想了,有什么辦法能將荊超引出來呢?

想到自己是粗人,牛皋忽然想到粗中有細(xì)的張飛,當(dāng)年取西川時擒獲嚴(yán)顏的故事,俺牛皋雖然識字不多,但是戲里經(jīng)常演《英雄會》,講的就是張飛捉放嚴(yán)顏的故事。對了,俺牛皋也要來一出苦肉計,騙開郢州城,不殺荊超,誓不為人。

回歸營寨,牛皋大聲地叫嚷道:“來人啊!拿酒來。氣死二爺了,趕快給俺上酒!”給牛皋牽馬墜鐙的士卒猶豫道:“這……二爺!您不是不讓喝酒嗎?違者重責(zé)五十皮鞭,還是等打下郢州城再喝吧!”

“該死的東西,要你教訓(xùn)俺……要你教訓(xùn)俺……”說著,牛皋怒氣沖沖掄起馬鞭沒頭沒腦地朝說話的士卒抽打起來。本來好心提示牛皋的士卒,被他沒來由地抽打一頓,心里很是不服氣,道:“牛將軍,攻破郢州城之前不許喝酒,是你定下來的規(guī)矩,現(xiàn)在違反的也是你?我心中不服!”

“好!俺叫你不服,俺就打死你,看你服不服!”說著,牛皋掄起皮鞭,瘋狂地抽打眼前的士卒,一邊打,一邊高嚷著:“荊超是俺牛皋的殺父仇人,殺不了荊超,俺就把你殺了……荊超……荊超……你這條老狗,俺要替爹爹報仇!”

可憐的士卒被牛皋打得體無完膚,另一位役卒前來阻攔,也別牛皋打得不輕??吹竭@種情形,一位準(zhǔn)備將過來將牛皋攔住,讓人將受傷的士卒抬了下去,命人送來烈酒,牛皋一頓豪飲,大概是因為心中郁悶的緣故,不一會兒,牛皋喝得爛醉如泥。

也不知過了多久,在通往郢州城的路上,有兩位傷痕累累的士卒,押著一位宋朝的將軍,這位將軍被五花大綁地困在馬車上,隨著車輪的“吱扭”聲,兩人很快來到郢州城下。

這時,只聽城上的士卒高聲喊道:“站??!你們是什么人?再往前走,我們要放箭了!”“哎……不要放箭!不要放箭!我們是來投誠的,快開門?。 眱晌粻狂R的士卒壓低嗓子喊道。

“你們是來投誠的,那馬車押的是什么?”城上的士卒問道?!俺巧系男值埽R車上押的正是宋軍的主將牛皋,快給我們開門呀!”兩位投誠的士卒急不可耐道。這真是:“雪膚花貌深山顛,孤燈寒月難成眠;一朝落得青絲下,幽幽情恨滿人間。告皇命回鄉(xiāng)省親,斷腸人落發(fā)為尼?!?/p>

這時,只見城墻上一陣騷動,一位將官模樣的人上前問道:“大膽降卒,你們恐怕是來詐降的吧!聽說岳飛治軍有方,怎么會有你們這樣貪生怕死之輩呢?弓箭手,準(zhǔn)備!”

“將爺,您千萬不要放箭?。∥覀兪钦嫘膩硗?,不是我倆貪生怕死,的確是事出有因?。 蓖墩\的士卒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芭叮【烤故鞘裁丛?,讓你倆冒這么大風(fēng)險前來投誠?”城上的將官問道。

“將爺,你聽我說。我叫嚴(yán)奇,他叫童廣,我倆本是牛皋的役卒,前兩天,牛皋得知鎮(zhèn)守郢州城的是荊超荊大人,牛皋要替父報仇,并命令先鋒軍破城之前,不許飲酒??墒牵袢赵诔窍?,牛皋領(lǐng)兵叫嚷半天,荊大人高掛免戰(zhàn)牌,就是不肯出戰(zhàn),牛皋氣得口吐白沫,心中抓狂,回到軍營,就讓我們給他上酒,小的提醒牛皋一句,不成想,卻被牛皋打得遍體鱗傷,兄弟童廣前來阻攔,也被牛皋打傷,我們兄弟實在忍不下這口氣,趁牛皋喝醉,將他捆來獻(xiàn)于荊大人?!苯袊?yán)奇的役卒向城上的將官解釋道。

“哦!原來是這么回事,你們在城下等著,我這就派人前去稟報荊大人!不過,我們?nèi)绾蜗嘈篷R車上的人就是牛皋呢?”城上的將官說道?!斑@位將爺,牛皋俗稱牛黑子,面似鑌鐵,我點(diǎn)亮火把讓你們看看?!闭f完,嚴(yán)奇點(diǎn)亮火把,果然,馬車上被捆之人正是牛皋,不僅手腳被捆綁起來,而且嘴上還被堵上破布,活活就是一只待宰的老綿羊。

這時,叫童廣的役卒拽掉牛皋口中的破布,只聽牛皋破口大罵道:“嚴(yán)奇、童廣,兩個背宗忘祖的狗奴才,俺牛皋不過抽了你們幾鞭子,你們竟敢投靠荊超這條老狗,俺牛黑子到了陰曹地府也不會放過你們的?!?/p>

“哼!牛皋,平時我們哥倆受夠了你的窩囊氣,如今,我們將你獻(xiàn)于荊大人,難道你還有機(jī)會報仇嘛!”嚴(yán)奇恨恨地說道。工夫不大,城頭上來了一位六旬左右的官人,看摸樣,大概是知州荊超,他聽說攻打郢州的主將牛皋,被手下反擒,要獻(xiàn)于自己,真的是喜出望外。

他站在城頭之上高聲喊道:“下面投誠的兄弟,馬車上真的是牛皋嗎?”“老狗!俺牛皋生不更名,死不改姓,今日俺落在你的手里,變成厲鬼也不會放過你的?!迸8奁瓶诖罅R道。荊超知道,車上捆綁的的確是牛皋,他白天前來叫陣,他看得真真切切。

“來人??!打開城門,放下吊橋,將牛皋押進(jìn)來,老夫要將他千刀萬剮!”荊超叫嚷道?!奥∏G大人,牛皋被擒,其中必定有詐?!币粋€聲音從荊超的身后傳來。荊超回身一看,這個說話的人,正是自己委派據(jù)守郢州的長壽縣知縣劉楫。

荊超趕忙道:“劉大人,此話怎講?”“荊大人,想那牛皋人雖然粗魯,但為人做事非常謹(jǐn)慎,大人何時聽說牛皋因為打罵部下而遭流蜚語,如果真是如此,像岳飛這種智勇雙全的人,如何會對他委以重任?”劉楫的一番話,讓荊超啞口無。

“那……是不是牛皋真的報仇心切,心緒失和,導(dǎo)致軍中嘩變,也未可知??!”荊超還往好處想道。“荊大人,牛皋軍中嘩變,早不變,晚不變,偏偏在這子夜時分嘩變,下官猜測,牛皋被擒是假,前方埋伏人馬偷襲郢州是真,只要我們一開城門,牛皋的人馬紛紛涌入,到時想關(guān)城門都難以奏效,是開是關(guān)?悉聽大人吩咐!”劉楫給荊超分析道。

“啊!關(guān)、關(guān)、關(guān)……沒有本府的命令,不得打開城門!”荊超激靈靈打著冷戰(zhàn)道?!扒G大人,我們真的是來投誠的,不開城門,小人將死無葬身之地啊!還望大人明鑒。”嚴(yán)奇童廣大聲呼喊道??墒?,無論嚴(yán)奇、童廣如何喊叫,知縣劉楫冷冷笑道:“不知死活的東西,本大人面前還敢偷奸?;?,來人??!亂箭射死!”

嚴(yán)奇、童廣一看不好,趕忙喊道:“牛將軍,趕快上馬,我們兄弟為你殿后?!闭f完,嚴(yán)奇、童廣分別抽出單刀,保護(hù)著牛皋。牛皋“噌”的一聲,跳了起來,喊道:“好兄弟,你倆沒有馬匹,你們先跑,俺來斷后?!闭f完,牛皋跳下馬車,飛身上了烏風(fēng)騅,用雙锏為嚴(yán)奇、童廣撥打雕翎。

就在這時,從牛皋的身后竄出五千人馬,長臂弓、狼牙箭一陣往城上亂射,總算將牛皋、嚴(yán)奇、童廣三人救回。城頭之上的荊超腦門冒汗,渾身透涼,驚得如同半夜遇見惡鬼,心中怦怦亂跳,斷斷續(xù)續(xù)道:“好懸!好懸……若非劉楫來得及時,郢州城休矣!我命休矣!”

一夜折騰,牛皋沒能騙開郢州城,一個精心策劃的“苦肉計”,就這樣被劉楫識破。要知道,劉楫身為長壽知縣,的確是科班出身,不像荊超這個大字不識一筐的草包。他除了熟讀“四書五經(jīng)”這些做學(xué)問的書籍外,也喜歡熟讀兵書,特別對三國人物了然于胸,至于張飛擒放嚴(yán)顏的故事,戲文里常演,只有草包荊超不知道。所以,守城將官在稟報荊超時,也派人告知劉楫,劉楫一聽,知道其中有詐,連忙更衣,來到城頭,恰在此時,荊超命人打開城門,被劉楫一番詰問,停止開城。

得知劉楫從中作梗,牛皋氣得破口大罵:“劉楫,當(dāng)心你的狗頭,等俺攻破郢州城,一定將你碎尸萬段!”劉楫站在城墻之上,哈哈大笑道:“牛皋,雕蟲小技,也想騙過本縣,死了你這條心吧!哈哈哈……”

劉楫口中的“雕蟲小技”當(dāng)然指的就是牛皋設(shè)下的苦肉計。原來,白天牛皋鞭打嚴(yán)奇、童廣是真,酒后遭擒是假??吹角G超真的不肯出戰(zhàn),牛皋心有不甘,在回營的路上,他想出了這條苦肉計。起初,嚴(yán)奇、童廣被打,二人心中確實感到難以理解,自薛公山以來,二人一直服侍在牛皋左右,雖然是牽馬墜鐙的小卒,但平日里,二爺沒把自己當(dāng)下人看,今日無故被打,估計二爺替父報仇心切,待牛將軍平息下來,再作理論。

二人被抬回營帳后,童廣心中忿忿不平,準(zhǔn)備連夜稟報岳將軍,可是,嚴(yán)奇為人比較厚道,他對童廣道:“算啦!二爺是看到荊超不肯出戰(zhàn),替父報仇心切,心緒失和,失手打了我等,待二爺火氣消了,一定會非常后悔。再說了,你我也只是皮外傷,歇息幾日也就沒事了。”說完,童廣服侍嚴(yán)奇歇下,自己和衣躺在另一邊。

就在二人迷迷糊糊入睡之際,帳門輕響,牛皋撩簾進(jìn)來,不僅給二人賠不是,然后把自己想出的“苦肉計”道了出來,二人一聽,趕忙起身跪倒在牛皋眼前,感激二爺對兄弟二人的信任,并答應(yīng)牛皋,只要能為將軍報仇,嚴(yán)奇、童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二人應(yīng)承下來后,牛皋連夜召集人馬,悄悄埋伏在夜幕中,只要牛皋得手,五千人馬蜂擁而入,連夜殺進(jìn)知州府。沒想到,一粒老鼠屎敗壞一鍋粥,就在荊超準(zhǔn)備打開城門之際,劉楫來到城上,及時制止了荊超,讓大好的機(jī)會就這樣白白的溜走,牛皋等人無可奈何。

簡短節(jié)說,二日后,岳飛親率大軍趕到郢州城下,牛皋來到帳中稟明軍情,當(dāng)牛皋說出自己的“苦肉計”時,眾兄弟大笑,王貴笑道:“二哥,你啥時候變成張飛繡花——粗中有細(xì)啦!”湯懷吼著公鴨嗓子道:“五弟,二哥哪里是什么粗中有細(xì),他那是‘周郎妙計安天下,賠了夫人又折兵’??!”湯懷的話一出,眾人又是一陣哄堂大笑,把五大三粗的牛皋騷得滿臉通紅,最后還是岳飛用手示意道:“諸位兄弟,今日議事到此為止,張顯負(fù)責(zé)巡營,其他人回營歇息,容后再議!”

說完,眾人紛紛退出大帳,岳飛留下牛皋,趁著天近黃昏,兩人騎馬來到先鋒軍駐守的北門。經(jīng)過仔細(xì)觀瞧,這座郢州城具有江漢流域的建筑特點(diǎn),均為土坯夯就的城墻,雖不如汴京的高大森嚴(yán),但厚重的城墻,光滑而堅固,加上護(hù)城河的阻隔,攻打起來,的確是易守難攻。

大概是由于北門面對汴京的方向,城門、城墻、護(hù)城河都比較威嚴(yán)氣派,岳飛信馬由韁來到西門,觀察之后,與北門沒有太大的區(qū)別。越往南,道路崎嶇難行,甚至連像樣的車馬道都沒有,從這里到達(dá)南門必須翻過一個陡峭的山勢,岳飛將閃電搏龍駒交給牛皋,憑著自己的絕頂輕功到達(dá)南門,很明顯,這邊的城門比北門失落許多,城門因為風(fēng)雨侵蝕,已經(jīng)破敗,城墻垛也有多處年久失修,在山洪的作用下,護(hù)城河到這里變得越來越窄,護(hù)坡有多處坍塌。

看到這里,岳飛對郢州城大致心中有數(shù),他提了一口真氣,施展逍遙派踏雪無痕的上乘輕功回到牛皋駐足的地方。二人偏腿上馬,回歸軍營,一路之上,未曾語,把牛皋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剛到先鋒營,牛皋請岳飛到營中吃飯,岳飛道:“不了。二弟,天色不早,為兄還要回去想想對策,明日帳中議事!”牛皋無奈,只好目送岳飛回營。

第二日天近辰時,岳飛擂鼓聚將,張奎、牛皋、湯懷、王貴、董先、楊再興、張顯、趙義、徐慶、張保、王橫、諸葛英、孫千、孫萬、岳云、張憲齊聚中軍大帳,一個個精神抖擻,盔甲鮮明。

見眾將均已到齊,岳飛抽出第一支將令,高聲喊道:“牛皋聽令!”聽到喊聲,牛皋挺胸癟肚上前一步道:“末將在!”“牛皋,本制置使命你,領(lǐng)五千先鋒軍,帶上攻城器械,分批分次攻打北門,不得有誤!”“末將遵命!”說完,牛皋接過令牌,退到一邊。

岳飛又抽出一支令牌,高聲喊道:“楊再興聽命!本制置使命你領(lǐng)五千人馬,帶上攻城器械分批分次攻打西門,不得有誤!”楊再興答應(yīng)一聲,接過令牌退到一邊。

岳飛抽出第三支令牌,高聲道:“張奎將軍聽命!”張奎上前一步道:“末將在!”岳飛道:“本制置使命你率五千人馬分批分次攻打東門,不得有誤!”“末將遵命!”張奎答應(yīng)一聲,接過令牌。岳飛抽出第四支令牌,道:“其他眾將,隨本制置使攻打南門,不得有誤!”眾將答應(yīng)一聲,紛紛退出營帳。

巳時不到,各路人馬匯聚城下,分批分次地進(jìn)攻郢州城,攻城最快的當(dāng)屬楊再興,他來到西門,一邊命人叫陣,一邊拿出鐵臂弓,將箭簇上綁上油布,點(diǎn)燃后射向吊橋上的繩索,工夫不大,懸掛吊橋的繩索就被燒斷。吊橋一落,士兵們推著圓木撞向大門。

荊超得知西門吊橋落下,嚇得魂不守舍,趕忙給西門增加兵力,完全用人護(hù)住大門。東門、北門也好不到哪里去,牛皋、張奎向發(fā)了瘋一樣,命士兵輪番攻城,城上士兵死傷無數(shù)。只有南門因道路難行,攻城器械不多,壓力稍微小一些。這樣一來,荊超、劉楫像走馬燈一樣,東門、西門、北門來回督戰(zhàn)。

午時過后,首先停下來的是南門,似乎這邊宋朝的兵力并不多,前來攻城也都是些老弱病殘的士卒。而其他幾個城門,攻勢不減,在荊超的再三催促下,南門的士兵被抽調(diào)出一部分,增援其他城門,緩解東、西、北三面的壓力。

就在南門士卒感到松口氣的時候,忽然,南門宋軍多了幾倍,為首的兩員小將,縱馬跳入護(hù)城河中,而這里的河水并不深,僅僅淹沒馬腿,加上河面不寬,兩員小將縱馬越過護(hù)城河,上得彼岸,輪錘小將催馬來到城門下,腳尖一碰戰(zhàn)馬前蹄,汗血寶馬如同發(fā)瘋一樣往前就闖,小將掄起雙錘,照著鐵釘卯成的木門,奮力砸下。

這一錘,力道千鈞,若非守城將官看到兩員小將過河,急忙命士卒頂住木門,木門好懸沒被大錘砸開。盡管如此,一丈多高的木門還是在門洞中呼扇,貼近錘擊的地方,兩名士卒被震得口吐鮮血;沒等眾人反應(yīng)過來,小將的第二錘又開始落下,錘擊木門的聲響,猶如晴空霹靂,讓守門的士卒聞聲而遁。

輪錘的小將更加奮起,與另一員小將合力將城門砸開,城門一開,吊橋一落,二萬人馬如同潮水般涌入城中,喊殺聲陣陣,東、西、北三門,原本抵抗的偽軍,一看大勢已去,立即繳械投降,負(fù)隅頑抗的知縣劉楫叫嚷著拼死抵抗,怎奈,兵敗如山倒,無論他如何驅(qū)趕,偽軍們四下逃散,最后,他只落得個“孤家寡人”,被率先攻入城中的楊再興逮個正著。

而失魂落魄的知州荊超,一看郢州城被破,混亂之際,牽出一匹快馬逃向大野山,牛皋擎著雙锏在后面緊緊追趕,逃著逃著,荊超的眼前是一個懸崖絕壁,戰(zhàn)馬嘶溜溜一聲長鳴,四蹄止于懸崖邊上。前有絕壁,后有追兵,見如此情形,荊超不得不仰天長嘆:“我命休矣!……”然后,荊超縱身跳下絕壁,結(jié)束了自己罪惡的一生。

牛皋命人將荊超的尸體取回,梟首示眾,總算替爹爹報了血海深仇。背宗忘祖,萬人唾罵的偽知縣劉楫,被岳飛就地正法,還萬民一個朗朗乾坤。

郢州城被破后,岳飛分兵北進(jìn),命楊再興、董先、吉青、張憲、諸葛英、徐慶、孫千、孫萬為首的一萬五千人馬向唐州、信陽軍進(jìn)發(fā),克復(fù)唐州、信陽軍后,取道鄧州、隨州,對駐守襄陽城的李成部形成合圍;而足智多謀的諸葛英,驍勇善戰(zhàn)的楊再興,加上萬馬軍中取上將人頭如同探囊取物的張憲,這路人馬很快攻下唐州、信陽軍、鄧州、隨州,對襄陽城形成合圍。

岳飛領(lǐng)牛皋、張奎、湯懷、王貴、張憲、岳云、張保、王橫等二萬人馬進(jìn)*襄陽,與叛將李成、孔彥舟一番廝殺,李成、孔彥舟得知岳飛的另一路人馬對襄陽城形成合圍,嚇得他屁滾尿流,在一番抵抗之后,敗退到淮河南岸,岳飛取得第一次北伐的大勝,有力地鼓舞中原之地的百姓。

收復(fù)荊襄六郡后,岳飛上奏朝廷:荊襄之地,久罹兵火,原先居民或被驅(qū)虜,或遭殺戮,甚為荒殘,以至于百里絕人,荊榛塞路,虎狼交跡,野無耕農(nóng),市無販商,城郭隳廢,邑屋蕩盡,而糧餉難于運(yùn)漕。飛人微望輕,難任斯職,辭去制置使并請求宋廷另委任重臣,經(jīng)畫荊、襄。

宰相趙鼎看到奏章后,向高宗趙構(gòu)奏曰:鄂、岳最為沿江上流控扼要害之所,乞令飛鄂、岳州屯駐。不惟淮西藉其聲援,可保無虞,而湖南、二廣、江、浙亦獲安妥。高宗趙構(gòu)覺得趙鼎的話非常有道理,同意他的主張,確定岳飛改駐荊湖北路的首府鄂州,由制置使銜加封為鄂州節(jié)度使。自此,岳家軍的大本營就定在鄂州,以至于岳飛死后多年被追封為鄂王,即為此故。

岳飛被提拔為五品大員后,一面上奏朝廷任命張旦為唐州、鄧州、郢州、襄陽府安撫使、兼襄陽知府,牛皋為安撫副使;李道任唐州、鄧州、郢州、襄陽府等四州的都統(tǒng)制,配置軍士2000人,守衛(wèi)襄陽府。周識和李旦率150名軍士守郢州;孫翚和蔣廷俊率200名軍士守隨州;舒繼明和訾諧守信陽軍;戍守襄陽府的2000人中分撥出來一部分,由高青和單藻帶領(lǐng)守唐州,由張應(yīng)、黨尚友和邵俅帶領(lǐng)守鄧州,使偽齊軍隊不敢越雷池一步。

岳飛一面整治防務(wù),一面恢復(fù)生產(chǎn),很快在鄂州站穩(wěn)腳跟。這一日,岳飛正在帥帳中處理軍務(wù),有士卒來報,四州安撫使、襄陽知府張旦求見,岳飛忙命人請張旦入見,并離開帥案,親自來迎。

看到公務(wù)繁忙的岳飛親自迎接,張旦感到惶恐,道:“節(jié)度使大人公務(wù)繁忙,怎敢勞您大駕?”“張大人說哪里話?大人夜以繼日*持百姓生計,唐、鄧、郢、襄四州,人丁復(fù)旺,農(nóng)耕有序,皆大人之功也!今特來岳飛帳中,飛豈有坐等之理?”岳飛笑迎道。“節(jié)度使大人過獎了!唐、鄧、郢、襄若無大人拱衛(wèi),何來安寧之象?”張旦恭謙道。

說笑之間,二人分賓主落座,有士卒為張旦送上茶水,接過茶水的張旦總是有些期期艾艾,似乎有難之隱。岳飛當(dāng)然也看出張旦有什么話要說,便隨和道:“張大人似乎有難之隱,莫非岳飛軍中有什么擾民滋事行為,還請大人直無妨?!?/p>

“不、不、不……岳將軍屬下絕無擾民滋事行為,只是張旦還有一件私事不知如何開口,還請大人恕下官唐突之罪??!”張旦迫不及待道。“哎!大人又說哪里話?飛自庶民,承蒙圣上恩典,才有今日之寵,你我年齡相仿,何必拘泥?”岳飛客氣道。

“人岳將軍平易近人,耳聞不如一見,那就恕下官冒昧了?!睆埖┬θ菘赊涞馈!皬埓笕说f無妨!”岳飛催問道。見岳飛如此和藹可親,張旦道:“岳將軍,原來是這么回事,下官有一妻妹,名叫戚賽花,今年二十有八,容貌姣好,自小與內(nèi)子相依為命,可她打小就不喜針線活,卻像男孩一樣喜歡舞刀弄棒,盡管也有媒人前來說媒,都被妻妹戚賽花打跑,內(nèi)子多番詢問,唉!哪知妻妹她……”

“怎么?難道妻妹她……心有所屬不成?”岳飛疑問道?!按笕怂徊?,下官還是直說了吧!妻妹對牛將軍諱莫如深,早已心中暗許,今特來請岳將軍做媒,說合妻妹與牛將軍,不知大人是否愿當(dāng)這牽線紅娘,喝一杯妻妹的喜酒?”張旦臉紅脖子粗地道出了實情。

“好!好事!沒想到牛皋憨人有憨福。這么說吧!二弟牛皋與在下征戰(zhàn)沙場多年,為兄無暇顧及他的婚姻大事,現(xiàn)在有佳人心中暗許,為兄哪有不樂成好事之理?來來來,你我現(xiàn)在就一同前往牛皋軍中,說合戚小姐與牛皋的婚事。哈哈哈……”岳飛豁然開朗道。

“這……岳將軍,這樣是不是太倉促了,還是等將軍說合之后,征得牛將軍同意,再見面不遲。”張旦有些猶豫道?!鞍?!婚姻大事,宜早不宜遲,張大人,既然戚小姐心生暗許,牛皋這邊就包在在下身上,到了牛皋軍中,還望大人在一旁鼎力相助?!痹里w斬釘截鐵道。

“哦!不知岳將軍讓下官如何相助?”張旦疑惑道?!皬埓笕?,到了牛皋軍中,大人只許觀我眼色行事即可。”岳飛叮囑道。于是,岳飛吩咐張顯代理軍中事務(wù),自己隨張旦一起前往郢州。一路之上,張旦將妻妹戚賽花的一些情況告訴岳飛,岳飛心中更加有數(shù),對說服牛皋胸有成竹。

幾個時辰后,岳飛張旦來到牛皋軍中,聽說岳大哥來了,牛皋喜出望外,他沒想到岳大哥突然出現(xiàn)在郢州,讓他始料不及,趕忙領(lǐng)副將、牙將、準(zhǔn)備將把岳飛張旦迎進(jìn)大帳。

迎是迎進(jìn)來了,可牛皋發(fā)現(xiàn)岳大哥的臉色一直不好,這讓牛皋的心中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不知道自己駐守郢州,哪個地方做的不對勁,所以,他小心翼翼地岳飛道:“大哥,你來郢州,也不知會俺牛皋一聲,好歹也讓俺出城接你呀!”

進(jìn)入大帳坐定后,岳飛劈頭蓋臉地問道:“牛皋,你心中還有我這個大哥嗎?還有我這個節(jié)度使嗎?”岳飛這么一問,牛皋簡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趕忙申辯道:“大哥,誰在你面前告俺刁狀,俺牛皋可什么都沒做,你問問身邊這些手下,俺除了*練人馬,連酒都不敢喝?!苯又8抻种钢赃叺膹埖υ里w道:“大哥,是不是這個小白臉說了俺什么壞話?”“這……”張旦急得手里冒汗,也不知道岳飛的葫蘆里究竟賣的什么藥,一時也找不到合適的措辭。

“牛皋,你不要冤賴好人。你還記得領(lǐng)軍駐守郢州時,我對你說過什么話嗎?”岳飛反問道?!坝浀谩T来蟾缱尠?練人馬、公買公賣、不得滋事擾民!”牛皋大聲回答道?!笆菃幔颗8?,我可聽說了,你前幾天因為喝酒打傷一名女子,可有此事?”岳飛喝問道。“沒有!絕對沒有!嗯……”牛皋支支吾吾道。

岳飛繼續(xù)追問道:“牛皋,到底有沒有?”“有!可俺沒有打傷她,是她把俺摔倒了……怎么?是她告了俺??!”牛皋臉紅脖子粗道?!昂f!你五大三粗,那個美貌如花的女子如何能將你摔倒,在本節(jié)度使面前,你還敢賴賬,來人啊!將牛皋拖出去重責(zé)一百軍棍!”岳飛聲色俱厲道。

“大哥,你聽俺解釋呀!俺真的沒有打傷她,就跟她過過招,她還訛上了……俺牛皋真倒霉!”牛皋心有不甘道?!安诲e。人家姑娘現(xiàn)在就訛上了,牛皋,你說怎么辦吧!”岳飛喝問道?!按蟾?,你別生氣,事情是俺牛皋惹得,俺牛皋上門給姑娘賠罪,不老大哥*心。”牛皋自認(rèn)倒霉道。

這時,岳飛給張旦遞了個眼色,他立刻明白過來,清了清嗓門道:“牛將軍,人家姑娘說了,是你把她打傷,她一不要你賠罪;二不要你受罰,她只要你照應(yīng)她一輩子,話我可是傳到了,你就看著辦吧!”

“照應(yīng)一輩子,怎么照應(yīng)一輩子?哦!她把俺牛皋摔倒了,還要俺照應(yīng)她一輩子,這……這簡直是豬八戒倒打一耙,俺牛皋跟誰說理去?!迸8拮灶欁缘剜止镜馈K脑捄脩覜]把岳飛張旦逗樂了,此時正是關(guān)鍵時候,岳飛佯裝生氣道:“牛皋,剛才張大人說的你聽清了沒有?”

牛皋胡里八涂地應(yīng)答道:“啊!聽清了,她說要俺照應(yīng)她一輩子,干嘛要俺照應(yīng)她一輩子?”他這一問,大伙兒都樂了,只有牛皋像局外人似的,岳飛道:“照應(yīng)她一輩子就是要娶她當(dāng)媳婦,這樣就可以照應(yīng)她一輩子?!?/p>

“嗯……不、不、不!大哥,你還是打俺一百軍棍吧!俺牛皋照應(yīng)不了她?!迸8奕鐗舫跣训溃^搖得像撥浪鼓似的,一個勁地往后退。岳飛道:“那好,牛皋,你違抗軍令,擾民滋事,誤傷了人家姑娘,罪在當(dāng)斬,來人?。⑴8尥瞥鰩ね?,轅門問斬,不得有誤!”

岳飛一聲令下,牛皋傻了眼,連忙問道:“大哥,俺就跟姑娘過過招,有這么嚴(yán)重嗎?要是俺不照應(yīng)她一輩子,是不是俺這顆黑腦袋就沒了?大哥,腦袋沒了,俺拿什么孝敬老娘?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沒有!要么娶了人家姑娘,要么人頭落地,兩條道,你任選一條吧!”岳飛說完,將頭磨到一邊。牛皋左看看,右看看,沒有一個替他求情的,心想:還是俺牛皋平時人緣差呀,死到臨頭了,竟然沒有一個替俺說話的,要是湯懷王貴張顯他們在就好了,可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哎!何不請張大人為俺求求情。

想到這,牛皋死乞白賴地走到張旦面前道:“張大人,俺岳大哥一時在氣頭上,請大人為俺牛皋求求情,看看能不能想想別的辦法?!币娕8捱^來求自己,張旦心里這個樂?。」?,你來求我了,好,我就和岳飛來個一唱一和。張旦連忙起身道:“牛將軍,不是本府不為你求情,誤傷別人性命,按律當(dāng)斬?!薄奥?!慢著!什么誤傷性命?有這么嚴(yán)重嗎?”牛皋急忙追問道。

張旦一本正經(jīng)對牛皋道:“當(dāng)然有,你欺負(fù)人家姑娘,現(xiàn)在姑娘想不開,要懸梁自盡了,是不是誤傷別人性命?你想,牛將軍你家有高堂,如果就這樣被處斬,高堂老母誰來贍養(yǎng),在下還是勸牛將軍一句,只要將軍答應(yīng)娶人家姑娘,姑娘不會輕生,高堂也有了照應(yīng),這樣豈不是皆大歡喜嘛!”

“這……張大人,俺牛皋是個粗人,大字不識一筐,娶了人家姑娘,那不等于害了人家嘛!”牛皋還想推卻,但口氣明顯緩和許多。張旦一聽,有門,進(jìn)一步對牛皋道:“牛將軍,想你也是一方安撫使,怎可以粗人自居。再說了,人家姑娘要你照應(yīng)一輩子,就是心中默許了,以在下看來,這真是天作之合??!”

“這……那……”牛皋語無倫次道。見此情景,岳飛又開口說道:“什么這兒那兒的,張大人說的一點(diǎn)兒沒錯,要不是人家張大人將此事按下,恐怕人家姑娘早就告到京城了,還是聽張大人一句,大哥為你做主,請張大人保媒,這件事就這么定了。你快起來收拾收拾,帶上聘禮,與我一起到姑娘家求親去,明天就是黃道吉日,用八抬大轎將姑娘娶進(jìn)來,也算是平息了這場風(fēng)波,聽到?jīng)]有?!?/p>

聽了岳飛的話,牛皋嘴咧的像吃了八瓣苦瓜,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其他偏將、牙將、準(zhǔn)備將紛紛過來給牛皋賀喜,一陣忙碌,眾人推著牛皋向郢州府走去。

當(dāng)然,岳飛所作的一切,都是在牛皋面前演戲,他在來郢州的路上,就聽張旦談及戚賽花與牛皋過招的趣事,原來,牛皋駐守郢州,自然撩動了戚賽花這顆不安的心,這些年,牛皋在戚賽*目中就是一個敢作敢為、天不怕地不怕的大英雄,雖然有許多媒人來為她說媒,但是,一心想著牛皋的戚賽花不為所動,只因戰(zhàn)事頻仍,戚賽花一直無緣得見牛皋。

現(xiàn)在好了,牛皋就駐守在郢州,軍營與郢州府相去不遠(yuǎn),閑來無事的戚賽花,費(fèi)盡周折想見一見牛皋,可她又不能直接與牛皋單獨(dú)見面,思來想去,這日午后,戚賽花女扮男裝閑逛到*練場觀看牛皋*練人馬。要說牛皋訓(xùn)練的士卒真的沒話說,整支隊伍殺伐有力,進(jìn)退有序,*練起來完全像一群下山的猛虎,戚賽花更是對牛皋打心眼里佩服。

就在隊伍前頭,有一位身材高大,面似鑌鐵的漢子,打冷眼看,真的賽過三國的猛張飛,他就是牛皋,身著鎧甲,身后背著兩把鑌鐵锏,正在呵斥一名動作緩慢的士卒。

無巧不巧,站在隊伍最外邊的一名士卒,估計是從軍時間不長,訓(xùn)練中老是跟不上步伐,揮槍刺殺也毫無力道,牛皋大聲喊叫:“用力!猛刺!”然后,牛皋將這名士卒叫出隊列,單獨(dú)給他講解刺殺要領(lǐng),并為他做示范。

女扮男裝的戚賽花一看機(jī)會來了,故意粗聲粗氣道:“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難怪金人敢欺負(fù)咱大宋,原來大宋的將官都是一群膿包。哎呀!這真是:蕎麥面做粑粑——中看不中吃?。 ?/p>

牛皋一聽,好懸沒把肺氣炸了,他回身一看,不遠(yuǎn)處站著一位二十六七歲的年輕后生,除了膚色不白外,怎么看都有點(diǎn)兒不男不女,這句陰陽怪氣的話就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

看到這樣的后生,牛皋覺得很不舒服,借著酒勁道:“咳!咳!咳!你說誰呢?誰是蕎麥面的粑粑?你沒睜眼瞧瞧俺是誰?”“誰搭茬,我說的就是誰!沒有金剛鉆,別攬瓷器活;自己就會馬上三锏,還跑到這里來當(dāng)程咬金。哎呀!大宋真的是沒人啦!”年輕后生繼續(xù)陰陽怪氣道。

這一下,牛皋的火氣竄到腦瓜頂,他立即叫停隊伍,回身對年輕后生道:“看你沒有三兩重,俺牛皋也不欺負(fù)你,童廣,你過來,你來教教他如何做人?如何看人?”年輕后生不削一顧道:“我不跟無名小卒掂量,要掂量也要將軍親自過來?!?/p>

“喲呵!俺牛皋這輩子就沒見過這么狂妄的人?!闭f完這話,牛皋又對所有將士道:“你們看到了,不是俺牛皋欺負(fù)他,是他*俺的?!焙孟袼怀鍪志湍艽驍∵@個年輕后生一樣,生怕別人說他欺負(fù)這個后生。

書中暗表,牛皋要用三十路奔雷手贏戚賽花,那也要頗費(fèi)一番周折,要知道,戚賽花的爹爹戚威戚公義是大宋朝響當(dāng)當(dāng)?shù)目偙L期鎮(zhèn)守藕塘關(guān),老死任上。戚威一輩子只有兩個女兒,妻子早故,他對小女兒戚賽花視若掌上明珠,所以,從小戚賽花好動不好靜,戚威也任由她,見女兒戚賽花喜歡拳腳,那戚威傾其所能,將二十式混元掌、素女劍傳授給戚賽花,二十多年,戚賽花拳不離手,劍不離身,混元掌與素女劍頗有造詣,只是限于女兒身,她在混元掌上沒有太大突破,但是,一般的小毛賊要想與她過招,肯定不是戚賽花的對手。所以,牛皋吃虧就吃在沒把戚賽花放在眼里。

二人站定身形后,牛皋讓戚賽花先出招,戚賽花也不客氣,一個“混元初開”,右手拳直奔牛皋的“天樞穴”,牛皋一看對方右拳搗來,一個“海底撈月”,想叼住戚賽花的右腕,沒想到,戚賽花右拳是虛,左拳是實,一個“黑虎掏心”,左手拳直奔牛皋的迎面打來。喲呵!沒看出來呀!這個小子的拳腳還挺快,牛皋趕緊一個“猛虎跳澗”,避開戚賽花的一擊。

見牛皋與年輕人伸上手,*練的士卒都聚攏過來,大聲吆喝:“牛將軍,加油!小伙子,加油!”戚賽花更加來勁,可牛皋有點(diǎn)兒掛不住了,高聲道:“小子,出手還挺快!這樣的花拳繡腿,打打小毛賊還可以,要想贏俺牛黑子,你還得使出吃奶的力氣?!?/p>

說完,一個“插花蓋頂”,右掌向戚賽花頭頂拍來,戚賽花是女扮男裝,生怕牛皋打散自己的頭發(fā),趕緊一個“素女信步”,讓開牛皋拍來的右掌,剛想反擊,沒想到,牛皋的動作勢若奔雷,緊趕著“沖陣斬將”、“霸王扛鼎”、“撥云見日”,一連三招,快如驚鴻,根本不給戚賽花喘氣的機(jī)會。

一旁圍觀的士卒,見牛皋如此迅猛,高聲喊好。戚賽花真的沒想到牛皋如此勇猛,打心眼里高興,一個躲閃不及,頭上的公子冠還是被牛皋的“撥云見日”打落在地。帽子一掉,一頭秀發(fā)垂了下來,女兒家的身份暴露無遺。

見年輕的后生突然變成一個大姑娘,牛皋也是呆立當(dāng)場,可是,戚賽花打出去的拳腳并沒有停止,一個“混元移山”,不偏不倚擊中牛皋的胸膛,當(dāng)然,戚賽花見牛皋不閃,力道也泄去一半,將牛皋推到在地,戚賽花趁牛皋摔倒之際,幾個起落,沒了人影,*練場上只剩下起哄的五千士卒和尚未爬起來的牛皋。

牛皋隨岳飛張旦向郢州府走去,走著走著,牛皋覺得不對勁,連忙道:“不對呀!大哥,這是郢州府,俺們到這里來提什么親?肯定是大哥弄錯了?!薄皼]錯!人家姑娘就住在郢州府,名叫戚賽花,是藕塘關(guān)總兵戚威戚老英雄的愛女,難道人家姑娘還配不上你嗎?”岳飛道。

“不、不、不,大哥,俺不是這個意思,你是咱知道的?!迸8抻悬c(diǎn)疑惑道?!昂昧耍M(jìn)去你就知道了?!痹里w不加解釋道。說著,三人已經(jīng)進(jìn)入知府衙門,接著,大家進(jìn)了東邊的大跨院,有一位三十多歲的婦人出來迎接。只聽張旦道:“岳將軍、牛將軍,這位婦人就是在下的內(nèi)子,咱們快到廳堂一敘?!闭f完,張旦吩咐夫人為岳飛牛皋端茶倒水。

落坐之后,岳飛向牛皋道出實情,牛皋搔著腦瓜勺,黝黑的臉膛紅得像紫豬肝,張旦又吩咐夫人將妹妹戚賽花叫來,站在牛皋面前的戚賽花,一下子讓憨實的牛皋尷尬異常,這回再看戚小姐,不在是不男不女的模樣,眉清目秀,齒白唇紅,簡直就是一朵玲瓏有致,端莊秀麗的黑牡丹。戚賽花在見過岳飛、姐姐、姐夫后,又向牛皋輕輕地使了個萬福,心中愉悅,喜上眉梢,最后,快步跑回自己的閨房。

此時,岳飛站起身形,抱拳拱手道:“張大人、張夫人,天下無媒不成婚,在下岳飛替二弟前來提親,還請張大人、張夫人應(yīng)允二弟牛皋與戚小姐的姻緣。二弟牛皋隨在下浴血沙場,不銘分文,倉促之間,也沒有像樣的聘禮,待戰(zhàn)事平息,讓二弟牛皋一定補(bǔ)過,岳飛在這里代二弟謝謝張大人、張夫人!謝謝戚小姐!”

“岳將軍客氣了,男大當(dāng)婚,女大當(dāng)嫁,人之常情,何必拘泥于世俗中的繁文縟節(jié)。牛皋將軍英武豁達(dá),能征善戰(zhàn),也是妻妹前世修來的福分,早日成全牛將軍與妻妹的婚事,也是在下與內(nèi)子的一番心愿,還請岳將軍做主,把他倆的婚事辦了,以免戰(zhàn)事再起,小兩口天各一方呀!”張旦道。

“大人果然是性情中人,岳飛以為,一切聽?wèi){大人和夫人做主,只是二弟身在軍中,尚無新房,待岳飛為其尋到新房,再接娶戚小姐不遲。”岳飛道。

“哎!岳將軍不必麻煩了,荊超敗亡后,這郢州府甚是空閑,在下一直在襄陽府,只有內(nèi)子居住在東廂房,而西跨院無人居住,在下讓家人收拾收拾,且當(dāng)二位的新房,婚后,內(nèi)子也好照應(yīng)妻妹,不知岳將軍和牛將軍意下如何?”張旦從容道。

岳飛大喜過望,對張旦考慮得如此周全深表感激。第二天,太陽高照,岳飛命人用八抬大轎將戚小姐從一個大戶人家抬出,吹吹打打送進(jìn)郢州府,算是把牛皋的婚事辦了,喝了幾杯喜酒,岳飛辭別張旦、牛皋等人,一路風(fēng)塵,回歸鄂州。

這真是:“將軍生就男兒膽,征戰(zhàn)沙場敵膽寒;英雄自有情歸處,多少嬌娘欲嫁郞?報家仇牛皋使出苦肉計,雪國恥岳飛強(qiáng)攻郢州城?!?/p>

岳飛回到鄂州后,繼續(xù)休整人馬,為了鞏固收復(fù)的荊襄六郡,他派出少許人馬駐守各州各縣,絲毫不敢放松偽齊的襲擾。剛剛安穩(wěn)了兩個來月,即紹興四年九月,劉豫在金人的慫恿下,命長子劉麟、上將軍李成、大將孔彥舟,率五萬精兵跨過淮水,與遠(yuǎn)在洞庭湖的“大圣大王”楊幺遙相呼應(yīng),大舉發(fā)動秋季攻勢,決心搶奪失地。因為后面有金國人撐腰,劉豫的胃口大開,信心大增,并揚(yáng):“直搗僭壘,務(wù)使六合混一?!?/p>

領(lǐng)淮南西路的宋軍將領(lǐng)劉光世,見偽齊大軍來勢洶洶,敷衍幾戰(zhàn),以敵眾我寡為由報奏朝廷,然后,兵不血刃,退守江南。而廬州知州兼淮南西路安撫使仇悆憤然拒絕劉光世的命令,他以召募來的廬州、壽州守軍幾百人,鄉(xiāng)兵二千多人,城中百姓萬余人,多次打退偽齊的進(jìn)攻。劉光世派統(tǒng)制張琦前來問罪,仇悆曰:“吾輩無守土責(zé),吾當(dāng)以死殉國!寇未至而逃,人何賴焉!”張琦羞愧難當(dāng),只好作罷,回去向上司劉光世復(fù)命。

左相趙鼎連忙命“神武右軍”都統(tǒng)制張俊前去抵抗,張俊以“前日*兵,墜馬傷臂”為由,拖延時日,然后,他寫奏逞向趙鼎稟報:“……敵勢洶,其銳勿擋,當(dāng)聚天下兵守平江,俟賊退,徐為之計。”趙鼎無奈,因為張俊、劉光世皆為前朝老臣,又是趙構(gòu)的輔政功臣,此事就此不了了之。

駐守鄂州的岳飛得知金兀術(shù)攜偽齊軍隊度過淮水,他立即命統(tǒng)制徐慶領(lǐng)五千人馬為副先鋒,與牛皋會合,急速救援淮南西路。命張顯張憲留守鄂州,自己親率楊再興、張奎、湯懷、王貴、吉青、良新、趙義、諸葛英、岳云、孫千、孫萬、張保、王橫為后繼。

得到岳大哥的將令后,牛皋興奮異常,告別新婚妻子戚賽花,領(lǐng)著一萬人馬直撲壽州,因為那里是偽齊的先頭部隊孔彥舟,當(dāng)孔彥舟得知幾月前與董先一起圍攻襄陽的牛皋已經(jīng)到達(dá)壽州,心中非常害怕,不敢戀戰(zhàn),領(lǐng)著人馬向東敗退至廬州,與他的主子劉麟會合去了,牛皋、徐慶沒費(fèi)多少力氣先贏一戰(zhàn)。

在轉(zhuǎn)戰(zhàn)廬州的路上,徐慶對牛皋道:“二哥,人:新婚如吃蜜。你是不是還在想著嫂子呢?”“咳!那說的是別人,俺牛皋是誰?俺就知道喝酒打戰(zhàn),想女人是啥滋味,俺不知道?!迸8薮蟠筮诌值??!安粚Π?!二哥,如果不是想嫂子,干嘛這么急著奔廬州,一定是想解了廬州之圍,好回家與嫂子團(tuán)聚吧!”徐慶繼續(xù)調(diào)侃道。

聽了徐慶的話,牛皋故作神秘道:“老弟,女人啊不能慣著,就算心里想著她,也別放在嘴上,要不然,她還不知道咋使喚你呢?學(xué)著點(diǎn),老弟!”“哈哈哈……二哥,好像你有多少經(jīng)歷一樣,結(jié)婚才三天,恐怕被子還沒捂熱呢!”徐慶說完,兩人哈啥大笑。

“二哥,我們下一步咋辦?”徐慶問道。“嗯……大哥讓俺救援淮南西路,劉麟的大軍就在廬州,俺們就直接奔廬州。”牛皋回答道。說到攻打廬州,徐慶道:“對了!二哥,此番我們打算如何救援廬州呢?”“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什么好說的!不把劉麟打出淮水,俺牛皋絕不見你嫂子!”牛皋痛快答道。說笑之間,牛皋的人馬與岳飛的后軍會合到一處,繼續(xù)奔赴廬州。

此時,劉麟費(fèi)盡九牛二虎之力,也沒有攻克廬州。垂涎江南又害怕江南的金兀術(shù)正好趕到,命劉麟繼續(xù)攻打廬州,畢竟,金軍不善于攻城,他只得問計于軍師哈密嗤,哈密嗤道:“四狼主,據(jù)微臣所知,宋軍將領(lǐng)劉光世領(lǐng)淮南西路,他聽說四狼主親自出馬,如同驚弓之鳥,領(lǐng)兵逃往江南,小小廬州,彈丸之地,只要我們將他圍困起來,困也能把仇悆這個老匹夫困死?!?/p>

“好!就這么辦!傳本王帥令,命沙古質(zhì)率五千人馬圍困南門;薩謀魯領(lǐng)五千人馬圍困西門;留哥領(lǐng)五千人馬困守東門,本王領(lǐng)剩下人馬困守北門,圍而不打,不得有誤!”金兀術(shù)喝令道。眾將答應(yīng)一聲,紛紛退下,按照金兀術(shù)的帥令各行其是。

時間不長,金兀術(shù)得到稟報,岳飛領(lǐng)軍三萬人馬前來救援廬州,金兀術(shù)既興奮又害怕,興奮的是岳飛只有三萬人馬,而金軍加上偽齊軍足有十萬,完全可以以多勝少;害怕的是宋軍主將岳飛,他年紀(jì)輕輕一桿瀝泉神矛神出鬼沒,簡直就是自己的克星,回想當(dāng)年石門山一戰(zhàn),自己差點(diǎn)兒命喪岳飛之手,現(xiàn)在冤家對頭來了,本王如何贏他呢?

金兀術(shù)眉頭緊皺,難以想出勝算,他向哈密嗤問道:“哈軍師,岳飛此番前來救援廬州,本王如何勝他?”哈密嗤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道:“四狼主,依微臣之計,應(yīng)將其他三門的人馬撤回?”金兀術(shù)一聽,心中很不高興,撇著嘴問道:“哈軍師,圍困廬州是你的主意,現(xiàn)在撤回人馬也是你的主意,本王不甚了了?!?/p>

哈密嗤趕緊躬身施禮道:“四狼主,撤回人馬當(dāng)然是權(quán)宜之計?!苯鹭Pg(shù)急忙問道:“哦!此話怎講?”“四狼主,您想想:如果我們不撤回人馬,反而容易被岳飛各個擊破,不如我們合兵一處攻打北門,將其他三門留個岳飛。如果岳飛領(lǐng)人馬入城,我們再將廬州城圍困起來,到那時,諒岳飛插翅難逃?!?/p>

聽了哈密嗤的話,金兀術(shù)一邊點(diǎn)頭,一邊搖頭,道:“哈軍師,岳飛素有心計,善于用兵,他若是不肯入城,本王又其奈他何?”“不會!”哈密嗤斬釘截鐵道。金兀術(shù)又問道:“哈軍師,何以見得?”

“狼主請想:岳飛有多少人馬?而我們又有多少人馬?何況狼主此番進(jìn)攻中原帶來二萬鐵騎,廬州方圓地勢開闊,無險可憑,這樣的地方有利于鐵騎的發(fā)揮,恐怕岳飛的三萬人馬還不夠我們墊馬蹄子的,難道岳飛會冒這個險嗎?”哈密嗤侃侃而談道。

“哈哈哈……哈軍師,你不愧為大金國的護(hù)國軍師,果然智謀勝于常人。好!來人啊!傳令東、南、西三門,立即將人馬撤回,待岳飛到來時,本王要用鐵騎方陣與岳飛一決雌雄!”金兀術(shù)大聲命令道。

其實,哈密嗤所不假,韓世忠、張俊、劉光世為何在金兵面前屢戰(zhàn)屢敗,甚至張俊、劉光世被后人稱之為逃跑將軍,原因就在于金人善于鐵騎,而大宋以步兵為主,即使有少量的鐵騎,也無法與金人的鐵騎匹敵。因為,中原乃農(nóng)耕文明,沒有一望無際的大草原,馬匹都是圈養(yǎng),早早失去馬匹的野性和強(qiáng)悍,就算從北方弄來馬種,長此以往,也很快蛻變成中原馬種,所以,要想擁有自己的鐵騎,必須從北方弄來成年戰(zhàn)馬,方可與之一戰(zhàn),更何況,岳飛目前還沒有鐵騎,三萬步兵與二萬鐵騎對陣,那真是羊入虎口,死傷殆盡,故而,哈密嗤算定,岳飛不會跟金兀術(shù)硬拼。

拋開金兀術(shù)暫且不說,單說岳飛領(lǐng)著人馬向廬州進(jìn)發(fā),他一邊走,一邊想,此番解淮西之圍,三萬人馬與金兀術(shù)如何對壘?孫子曰: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我何不派出踏白軍前往廬州探查軍情。想到這,他命岳云率五百踏白軍前往廬州。

半日之后,岳云回歸,向岳飛稟報:金軍步軍三萬、鐵騎二萬,偽齊軍五萬,共計十萬人馬正在攻打廬州,原先金兀術(shù)派兵圍困東、南、西三門,聽說爹爹的援軍到來之后,金兀術(shù)將東、南、西三門的人馬撤回,全力攻打北門。

得到岳云的報告,岳飛在心里盤算開來,金軍、偽齊軍收縮到一起,明面上是集中力量攻打北門,實際是拋出誘餌,釣我軍入城。一旦入城,金兀術(shù)恐怕會故伎重演,圍困廬州。可是,我軍若不入城,廬州城周邊,地勢平坦,金兀術(shù)二萬鐵騎盡顯所長,我的三萬人馬無異于以卵擊石。既然如此,我不如將計就計,入城之后再與金軍周旋。想到這,岳飛命牛皋領(lǐng)五百騎前往北門襲擾金軍,緩解北門壓力,好讓三萬大軍順利入城。

楊再興、張奎、岳云對岳飛的命令很不理解,要知道,金兀術(shù)的金掘開山斧不是吃素的,牛皋豈能是他的對手。故而,楊再興向岳飛道:“大哥,再興從入軍中,至今少有戰(zhàn)功。二哥他縱橫開闔,多有勞累,不如讓小弟領(lǐng)五百騎前去挑戰(zhàn),也好報答大哥的知遇之恩。”

岳云連忙道:“爹爹,云兒年紀(jì)尚輕,需要?dú)v練,還是讓孩兒前去挑戰(zhàn)金兀術(shù)吧!”岳飛道:“大哥、七弟、云兒,你們不必?fù)屃?,牛皋前往,自有我的道理,入城之后,?zhàn)少不得你們打的?!北娙藷o奈,只好命人前去通知牛皋。

得到大哥的將令后,牛皋心里這個美呀!對徐慶道:“還是大哥了解俺,俺就想跟金兀術(shù)干一戰(zhàn),什么大金國第一條好漢,俺牛皋偏偏要碰碰他?!闭f完,牛皋挑選五百精壯騎兵,快馬加鞭來到北門。

正在攻打北門的金兀術(shù)得到報告,宋軍五百騎前來挑戰(zhàn),金兀術(shù)聽說后,頭都沒抬一下,對來人道:“此為誘兵,別管他,繼續(xù)攻打北門!”過了一會,那位兵丁又進(jìn)來報告,口中支支吾吾道:“報告四狼主,宋軍五百騎還在挑戰(zhàn)……”“不要煩我,命沙古質(zhì)把他們打發(fā)了事!”金兀術(shù)不削一顧道?!翱墒恰⒖墒?,宋朝領(lǐng)軍的主將要您出戰(zhàn),他還……”報告的兵丁聲音越來越低。

金兀術(shù)沉聲問道:“他還怎樣?”“狼主,小的不敢說!”報告的兵丁提心吊膽道?!班藕?!說!”金兀術(shù)大聲喝問道。這位兵丁渾身一抖索,道:“他罵四狼主是……契丹人……存枕貨色?!薄鞍パ剑馑牢乙?!來人??!給本王抬斧備馬!”牛皋這一罵,真的把金兀術(shù)氣死了,要知道,契丹人的存枕被金人視為最大的恥辱,即使丟了性命,也決不允許他人辱罵自己是存枕貨色。

金兀術(shù)跨上赤炭火龍駒,手提大斧,哇呀呀暴叫,高聲喝問道:“黑炭頭,報上名來,本王一定讓你死無全尸!”牛皋嗨嗨道:“存枕貨色,你終于出來了,你家二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牛單名一個皋字,牛皋是也!”

“好哇!牛皋,本王要將你碎尸萬段,方解本王心頭之恨!”說完,金兀術(shù)催動赤炭火龍駒,揮起大斧向牛皋沖殺過來。這邊金兀術(shù)一出戰(zhàn),攻打北門的沙古質(zhì)、薩謀魯、留哥都前來觀戰(zhàn),生怕金兀術(shù)有什么閃失。

金兀術(shù)剛剛沖到牛皋近前,大斧準(zhǔn)備落下,牛皋喊了一聲:“慢!”金兀術(shù)舉起金掘開山斧好懸沒把腰閃了。他肋住馬頭,口中喊了一聲:“吁……牛皋,死到臨頭是不是怕了。”“哼!俺牛皋的膽子比豬腰子還大,從來就不知道‘怕’為何物?俺是要對你說,你死之后,誰來為你收尸?”

金兀術(shù)心里這個氣啊!二話不說,掄起大斧,一個“力劈華山”,向牛皋砍來,眼看大斧就要落下,牛皋不慌不忙,從背后抽出四棱鑌鐵锏,高聲喊道:“挖眼睛!”右手锏迅捷無比地刺向金兀術(shù)的面門。金兀術(shù)一看,牛皋這是不要命的打法,趕緊收勢撤斧。

金兀術(shù)不愧為大金國第一條好漢,眼看牛皋的鑌鐵锏刺到,金兀術(shù)變劈為撈,一個“海底撈月”,“嘡啷”一聲,巨斧崩開牛皋刺來的單锏,可他萬萬沒想到,牛皋的左手锏又向他的右肩砍來,只聽牛皋高聲喊道:“砍肉球!”“唰”的一聲,聲到锏到,金兀術(shù)趕緊來了個“金剛鐵板橋”,身體往后一倒,牛皋鑌鐵锏落空。

二馬“吧啦”一挫鐙,金兀術(shù)剛剛起身,牛皋的第三锏又拍到,口中還喊著:“锏耳朵!”鑌鐵锏挾著風(fēng)聲向金兀術(shù)的左耳刺來,金兀術(shù)舉起大斧,一個“參拜北斗”,再次擋住牛皋的進(jìn)攻。牛皋的一連三招,快速絕倫,著實令金兀術(shù)驚出一身冷汗,他真的不敢想象,中原之地,能人輩出,就這么一個黑小子,招式如此迅捷,若非本王親自出馬,大金國誰人能是他的對手。

驚險過后,金兀術(shù)穩(wěn)住心神,小心翼翼地使出一招“白猿問路”,想引誘牛皋出招,他更沒有想到的是,牛皋再次使出“挖眼睛”、“锏耳朵”、“砍肉球”,差點(diǎn)兒沒把金兀術(shù)給氣樂了,探知牛皋僅此三招后,金兀術(shù)決定不給牛皋機(jī)會,一個“分花拂柳”,撩開牛皋砍來的右手锏,緊跟著一個“風(fēng)卷殘云”,向牛皋攔腰斬來。

三招未能奏效,牛皋心中“咯噔”一下,不自覺地暗念一聲:喲呵!金兀術(shù)確實厲害,俺牛黑子三招也不含糊啊!對金兀術(shù)咋地沒咋地,如果再這么打下去,俺牛皋非丟了性命不可,想到這里,他忽然大聲喊道:“慢!”金兀術(shù)一愣,“風(fēng)卷殘云”剛剛使到一半,沉聲問道:“牛皋,你還有何話要說?”

牛皋道:“金兀術(shù),俺跟天山老祖學(xué)過仙法,吐氣如云,撒豆成兵。俺還有絕招沒有使出來,如果不告訴你一聲,免得說俺沒跟你打招呼?!薄鞍?!牛皋,你還有什么絕招?盡管使出來,本王要讓你死的心服口服!”金兀術(shù)詫異地喝道。

牛皋將手揣進(jìn)懷里,摸索了半天,對金兀術(shù)道:“金兀術(shù),我要放寶貝了!”說完,手中多了一個袋子,金兀術(shù)有些遲疑,只見牛皋將袋子在空中猛然一抖,一股霧氣向金兀術(shù)迎面撲來,金兀術(shù)趕緊以手拂面,但是還是遲了一步,一種帶著辛辣味的粉狀物,劈頭蓋臉兜在金兀術(shù)臉上,金兀術(shù)頓時睜不開雙眼,他撥轉(zhuǎn)馬頭逃回本部陣中。

觀敵瞭陣的沙古質(zhì)、薩謀魯、留哥等,一見情況不妙,縱馬來到兩軍陣前,保護(hù)金兀術(shù),與金兀術(shù)在半道相遇,他們急切地喊道:“狼主,您怎么了?四狼主,您怎么了?”“快!水!我的眼睛。”金兀術(shù)急促地呼喊道,趁著金軍一陣混亂,牛皋領(lǐng)五百騎從容地回到廬州城。

此時,岳飛領(lǐng)其他人馬早已入城,得到牛皋的稟報后,所有人都笑彎了腰。原來,牛皋那有什么寶貝,更沒有什么絕招,他故意喝停金兀術(shù),是在想辦法。他想:打是打不過金兀術(shù)了,要想全身而退,必須使詐,用什么辦法制服金兀術(shù)呢?哎!有了,俺懷里還有袋炒面粉,這是媳婦戚賽花給俺行軍打戰(zhàn)準(zhǔn)備的,不如用它糊住金兀術(shù)的臉,俺也好脫身。

想到這,牛皋大喝一聲:“慢!”并編出那番唬人的鬼話,他知道,金兀術(shù)藝高人膽大,不會在意自己的胡侃,所以,他在懷中摸索半天,解開口袋口,然后在空中使勁一抖,一袋面粉一點(diǎn)兒不剩,全撒在金兀術(shù)臉上,尤其是炒米粉中添加了鹽和辣,讓金兀術(shù)根本睜不開眼睛。牛皋還想補(bǔ)上一锏,沒想到,金兀術(shù)反應(yīng)敏捷,撥轉(zhuǎn)馬頭回歸陣中,牛皋根本沒有機(jī)會殺了金兀術(shù),這大概也是牛皋這輩子的遺憾。

金兀術(shù)被眾將扶回去以后,哈密嗤趕緊命人端來清水幫金兀術(shù)清洗,反復(fù)清洗之后,金兀術(shù)好不容易才睜開眼睛,這時,眾人再看金兀術(shù),眼睛腫的像爛柿子,眼水“嘩嘩”往下淌,眾將想笑卻又不敢笑,想那金兀術(shù)何等心性,性如烈火,自從力舉鐵牛之后,在大金國也是說一不二,他如何能受得了這種窩囊氣,嗷嗷怪叫道:“好哇!牛皋,下次遇到本王,非將你碎尸萬段不可!來人??!十萬人馬立即攻城,本王要將廬州城夷為平地!”

眾將只得答應(yīng),哈密嗤撞著膽子上前道:“四狼主,歇息雷霆之怒,罷卻虎狼之威。狼主是將軍額頭跑得馬,宰相肚里能撐船,何必同牛皋這樣的無賴一般見識?!薄笆裁矗侩y道本王就這樣甘心受辱嗎?”金兀術(shù)氣憤道。

哈密嗤趕緊道:“當(dāng)然不是。狼主,您只要命令劉麟率五萬人馬堵住南門,斷掉岳飛的歸路,然后再命劉豫多準(zhǔn)備攻城器械,快馬請求陛下再增援兵,想那岳飛牛皋,無異于籠中之鳥,困中之獸,我們想什么時候宰他,就什么時候宰他,這樣豈不妙哉!”

聽了哈密嗤的話,金兀術(shù)長吁一口粗氣:“哼……氣死我也!來人?。∶鼊Ⅶ肼饰迦f人馬,連夜堵住南門,將岳飛等人困死在廬州城!”“是!”眾將答應(yīng)一聲,退出金兀術(shù)的金頂大帳。

拋開金兀術(shù)派遣人馬暫且不說,單說岳飛率三萬人馬進(jìn)城之后,立即給廬州城加派人手,添置滾木雷石、煙硝火油、弓奴箭簇,防范金兵攻城。沒想到,一夜相安無事,第二日一早,岳飛得到稟報,劉麟的五萬人馬駐扎南門,金兀術(shù)領(lǐng)金兵駐扎北門,一南一北,形成對攻之勢,請節(jié)度使定奪。

得到稟報后,岳飛知道,金兀術(shù)開始圍城了,劉麟駐扎南門,這還是剛剛開始,不出意料,劉豫還會派兵增援,他不可能讓長子劉麟獨(dú)當(dāng)一面,只有拔下廬州這顆釘子,他的“六合混一”的夢想才能有望實現(xiàn)。

想到這些,岳飛心中有了主意,金軍想在時間上困死我們,我們也決不讓金人安生。辰時一到,岳飛立即升帳,命岳云率兩千人馬挑戰(zhàn)劉麟,命張奎率兩千人馬挑戰(zhàn)金兀術(shù),自己在城頭之上觀敵瞭陣。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且說岳云接到命令后,率著兩千背嵬軍開南門前來挑戰(zhàn)劉麟,劉麟趕緊命上將軍李成前去迎戰(zhàn),沒出十個回合,李成被岳云的擂鼓嗡金錘震得抱鞍吐血,在眾將的掩護(hù)下,撿得一條性命,原先沒看得起岳云的偽齊軍,不敢與之單打獨(dú)斗;劉麟揮動小旗,五千人馬直撲岳云的兩千人馬,盡管在人數(shù)上占優(yōu)的偽齊軍,在岳云的擂鼓嗡金錘下,死傷無數(shù),從辰時一直殺到午時,岳飛看到背嵬軍死傷慘重,鳴金收兵。

回過頭來再看北門,張奎領(lǐng)著兩千人馬,一馬當(dāng)先出城挑戰(zhàn),眼睛紅腫的金兀術(shù)命薩謀魯前來迎戰(zhàn)。時常伺候在金兀術(shù)左右的薩謀魯,如何會把張奎放在眼中,手提金頂開山鉞,催馬來到兩軍陣前,大聲喊道:“喂!我乃金國掃南大元帥、昌平王四狼主駕前大將薩謀魯是也!來將趕緊下馬投降,本將軍饒爾不死!”

張奎提馬上前,道:“咳!咳!你如何這般啰嗦?我乃岳飛帳下統(tǒng)制張奎是也!金將放馬過來!”薩謀魯見張奎不吃自己這一套,立即催動戰(zhàn)馬,一個“老翁砍樵”,金頂開山鉞由后向前,劃著一道漂亮的弧線向張奎砍來。

看著虎背熊腰的薩謀魯,張奎不敢大意,使出中平一路,橫江飛度,虎頭鏨金槍挑向薩謀魯?shù)氖滞蟆K_謀魯乃飲馬川好漢,一把金頂開山鉞少遇對手,他一看張奎不用槍擋自己的鉞,卻用槍尖扎自己的手腕,估計張奎對自己的開山鉞有所忌憚,所以,薩謀魯更加膽大,反而用鉞來擋槍,這樣一來,門戶大開,張奎一看,機(jī)不可失,失不再來,槍尖一抖,一個“王母擲梭”,虎頭鏨金槍直奔薩謀魯?shù)男「乖鷣怼?/p>

薩謀魯輪鉞擋槍,見張奎的虎頭鏨金槍抖出一個槍花,不知去向,情知不妙,再想催馬,已經(jīng)晚了,只聽“噗”的一聲,虎頭鏨金槍已經(jīng)刺穿腹部,薩謀魯“哎呀”一聲,死尸栽于馬下,宋兵上去用斬馬刀砍下薩謀魯?shù)娜祟^,回歸陣中。

金兀術(shù)得到稟報后,氣得非要親自出戰(zhàn),哈密嗤趕緊攔住金兀術(shù)道:“四狼主,您的眼睛還沒好,此時不能出戰(zhàn),若是有個閃失,誰來統(tǒng)領(lǐng)五萬大軍?”金兀術(shù)只好作罷,命沙古質(zhì)迎戰(zhàn)張奎,不到十個回合,沙古質(zhì)被張奎刺傷左臂,回歸營中,張奎還在外面叫陣,點(diǎn)名指姓讓金兀術(shù)出戰(zhàn)。

金兀術(shù)再也忍不下去了,提起金掘開山斧,與張奎戰(zhàn)在一起,兩人一旦交上手,真是人似猛虎,馬似蛟龍,二人大戰(zhàn)五十多個回合,不分勝負(fù)。此時,天近午時,人困馬乏,張奎虛晃一槍,跳出圈外,對金兀術(shù)道:“金兀術(shù),天到這般光景,馬匹已經(jīng)困乏,不如回去喂些草料,明日再戰(zhàn)!”

“好吧!明日再戰(zhàn),本王一定要你項上人頭!”其實,金兀術(shù)也是巴不得回去,自己的雙眼還在流淚,午時的陽光非常強(qiáng)烈,太陽一晃,讓他無法睜不開眼睛,張奎不罷手,自己也不能認(rèn)慫,所以,強(qiáng)撐著與張奎一戰(zhàn),張奎罷手,他當(dāng)然也想等眼睛恢復(fù)一些,將宋將一個個斬于馬下。

簡短節(jié)說,第二日辰時一過,廬州城北門洞開,沖出一支人馬,前來向金軍挑戰(zhàn),屬下報告金兀術(shù),這支人馬領(lǐng)頭的將軍不是張奎,也是一位使槍的宋將,得勝鉤上好像懸著一桿五鉤神飛亮銀槍,金兀術(shù)一聽使槍的將領(lǐng)不是岳飛,他命留哥出去迎戰(zhàn),繼續(xù)躺在虎皮椅上,由隨行醫(yī)官給自己治療眼睛。

半個時辰不到,哈密嗤哭喪著臉對金兀術(shù)道:“四狼主,留哥已經(jīng)陣亡了,腦袋被宋軍割下,尸體被我們搶了回來,請四狼主定奪!”金兀術(shù)一聽,大叫一聲,推開醫(yī)官,心痛道:“留哥是我最好的兄弟,好生安葬,本王一定要他報仇!”說完,跨上赤炭火龍駒,來找銀槍將拼命。

那位問了,殺死留哥的宋將是誰?不是別人,正是威震大宋的楊家傳人楊再興,得知留哥的死訊后,金兀術(shù)二話不說,上來就是一個“力劈華山”,恨不能一斧將楊再興砍于馬下,但是,楊再興何許人也?槍法猶在張奎之上,如何能在一招之內(nèi)敗于金兀術(shù),他一個“舞花劈槍”,避開金兀術(shù)勢大力沉一斧,緊跟著,一個“卷藤槍”,槍尖始終不離金兀術(shù)握斧的雙手,氣的金兀術(shù)哇哇暴叫。

金兀術(shù)畢竟是金兀術(shù),氣憤之下,心緒失寧,十幾招過后,與楊再興打了個平手,金兀術(shù)明白,此人猶在張奎之上,金兀術(shù)倒吸一口涼氣,呀!大宋朝果然是能人輩出,難怪師傅有:大宋朝幅員遼闊,藏龍臥虎,要想打敗宋人,必須讓他們成為一盤散沙,唯如此,方可成就金之大業(yè)。面前的這員小將,真的是人似猛虎,馬似蛟龍,本王若是能夠降服他,不亞于董卓得呂布,劉備得趙云也!

想到這,金兀術(shù)強(qiáng)忍著眼睛的刺痛,握緊金掘開山斧,一個“平地風(fēng)雷”,想在氣力上占據(jù)上風(fēng),然后,想使出妙招收復(fù)楊再興。可是,楊再興豈是等閑之輩,在力道上絲毫不弱,一個“金龍?zhí)胶!?,五鉤神飛亮銀槍與金掘開山斧碰到一起,只聽“當(dāng)”的一聲,撞擊之處,竄出一溜火花,兩人都是雙臂一震,赤炭火龍駒停滯不前,楊再興夸下的“氣死雪”戰(zhàn)馬,噠、噠、噠倒退好幾步,金兀術(shù)心中暗挑大拇指:好樣兒的!

雙方一較力,力道在伯仲之間,要說吃虧的還是楊再興夸下的這匹白馬,在中原,“氣死雪”也算得上寶馬良駒,但是,它若與金兀術(shù)的赤炭火龍駒比起來,不知道要遜色多少。

楊再興吃了點(diǎn)小虧,立即提韁揣蹬,口中喊道:“得兒,駕!”戰(zhàn)馬二次靠近金兀術(shù),一個“蛟龍出?!保邈^神飛亮銀槍直奔金兀術(shù)前胸扎來,金兀術(shù)不敢大意,一個“海底撈月”,想將五鉤神飛亮銀槍崩開,可是,楊家槍波譎云詭,神秘莫測,大斧剛剛撈起,只見楊再興一個“金雞啄米”,直奔金兀術(shù)的頭頂扎來,金兀術(shù)也不含糊,催動戰(zhàn)馬,一個“蘇秦背劍”,擋住楊再興刺來的銀槍。

一來一往,二人大戰(zhàn)了八十多個回合,不分勝負(fù),哈密嗤看在眼里,急在心中,這員白袍小將如此驍勇,一時半會兒,四狼主很難取勝,可是,四狼主眼睛尚未痊愈,這樣打下去,對金兀術(shù)不利,只有等四狼主眼睛徹底恢復(fù),方可與之一戰(zhàn),想到這,哈密嗤趕緊命人鳴金收兵。

金兀術(shù)縱馬跳出圈外,對楊再興道:“楊再興,不是本王怕你,軍中鳴金崔本王回去,待本王問明情況,再與你放手一搏,如何?”楊再興高聲道:“好!今日你我就戰(zhàn)到這里,人困馬乏,明日再戰(zhàn)!”說完,掉轉(zhuǎn)馬頭回歸本部陣中。

金兀術(shù)回到陣中,問明情況后,并沒有怪罪哈密嗤,他明白哈密嗤的擔(dān)心,畢竟,強(qiáng)敵當(dāng)前,一個岳飛就夠本王對付的,現(xiàn)在憑空多出楊再興、張奎這樣的悍將,自己不能有半點(diǎn)閃失,否則,將會全軍覆滅。

回到營中,哈密嗤趕緊命隨營大夫給金兀術(shù)治療眼睛,并告訴金兀術(shù),劉豫又派遣五萬人馬將東門、西門圍困起來,請四狼主定奪。金兀術(shù)聽了,對劉豫很滿意,告訴哈密嗤派人傳話,圍而不攻,等候命令。

第二日辰時一過,岳飛派遣岳云領(lǐng)二千人馬前來挑戰(zhàn),金兀術(shù)得知后,命吾古論撒八、完顏銀術(shù)可前去迎戰(zhàn)。吾古論撒八自從在黃天蕩救了金兀術(shù)之后,一躍成為忒母孛堇(萬夫長)。來到兩軍陣前,吾古論撒八覺得自己很不含糊,抱拳拱手道:“小王爺,有事末將赴其勞,殺雞焉用宰牛刀,您在一旁觀敵瞭陣,待末將前去殺了對面的娃娃!”

“撒八將軍,一定要多加小心,本王給你觀敵瞭陣!”完顏銀術(shù)可道?!岸嘀x小王爺!”撒八說完,提起熟銅棍,催馬來到兩軍陣前,高聲斷喝:“呔!對面娃娃聽著,趕快報上姓名,本將軍不殺無名之輩!”

岳云一聽,金將要問自己姓名,不慌不忙道:“我乃湯陰縣永和鄉(xiāng)孝悌里岳家莊人氏,爹爹樹個字說——上岳下飛,我是他老人家的長子岳云是也!”吾古論撒八一聽,壞了!我這是遇上硬茬了,對面這位小爺?shù)拇竺鸫蠼穑B久經(jīng)陣戰(zhàn)的蕭斡里也都敗在他的手中,自己豈能是他的對手。

可是,已經(jīng)出馬,怎能回去,這樣太讓人笑話了,讓金兀術(shù)知道,恐怕自己這個忒姆孛堇也要做到頭了,所以,撒八咬了咬牙,硬著頭皮對岳云喝道:“娃娃,本將軍念你還年輕,不要白白丟了性命,趕緊下馬受降吧!”

“為什么受降?我們還沒打呢!”岳云奶聲奶氣道?!氨緦④娪袘z憫之心,不忍殺你,給你指條明路,還不趕快下馬謝!”吾古論撒八狐假虎威道?!昂撸⌒敳粌H要打敗你,還要生擒金兀術(shù)!”岳云擲地有聲道。

“好哇!不知死活的娃娃,本將軍就讓你棍下做鬼!”吾古論撒八說完,掄起熟銅棍,一個“泰山壓頂”,使出十二分的力道向岳云頭頂砸來。岳云一看敵將已經(jīng)動手,雙錘一攏,一個“舉火燒天”,雙錘與熟銅棍碰在一起,只聽“當(dāng)、揉”的兩聲,吾古論撒八的熟銅棍不知去向,頭盔也歪了,眼睛也直了,虎口也咧了,坐在馬上還沒回過神來,岳云一個“挾風(fēng)帶雨”,右手錘不偏不倚砸在撒八頭頂之上,只聽“噗”的一聲,撒八腦袋就像一只破瓢,血花飛濺,腦漿迸裂,死尸一頭栽于馬下。

岳云還在陣前叫戰(zhàn),可是,完顏銀術(shù)可說什么也不敢過來迎戰(zhàn),只得收兵回營,向金兀術(shù)稟報去了。得知撒八陣亡,金兀術(shù)氣得三尸神暴跳,五靈豪氣騰空,恨不能一把將報告的士卒撕碎,一連三天,岳飛的影子都見著,已經(jīng)損失三員戰(zhàn)將,金兀術(shù)心里如火中燒,恨不能擺開陣勢,與岳飛決一雌雄。

可是,岳飛一連張奎、楊再興、岳云輪番出戰(zhàn),如此用兵,就是跟金兀術(shù)打心理戰(zhàn),他知道,若是不派兵挑釁,金兀術(shù)一定會派兵攻城,自己的三萬人馬,加上城中的無辜百姓,如何是金兀術(shù)十萬大軍的對手,廬州城遲早會淪陷;只有在心理上打敗金兀術(shù),讓他成為一頭失去理智的雄獅,這樣才好慢慢地收拾他。

花分兩朵,各表一枝。拋開岳飛、金兀術(shù)在廬州城對壘不說,單說大金國國內(nèi)籠罩著一種不祥的氣氛,因為,金太宗完顏吳乞買病入膏肓,奄奄一息,究竟誰來繼承大金皇帝之位,眾說紛紜,莫衷一是。就連兩朝元老哈里剛、哈里強(qiáng),此時也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各方勢力,明爭暗斗,相互打壓,弄不好就會人頭落地,殃及族人,所以,在老皇帝還沒有升天,新皇帝還沒有登基前,沒有人敢妄自猜度。

說起此次劉豫大舉進(jìn)攻大宋,當(dāng)然與大金皇帝繼統(tǒng)有關(guān),前些時日,皇帝完顏吳乞買龍體欠安,每況愈下,身為嫡長子的完顏昌蠢蠢欲動,認(rèn)為自己是皇帝的嫡長子,理應(yīng)繼承大統(tǒng),盡管完顏吳乞買也有這個想法,但他不能這么名正順地將皇帝位傳給自己的兒子,因為,自女真建國以來,一直信奉著“兄終弟及”的傳統(tǒng),若是自己這么做了,他擔(dān)心金人不服,人心渙散,國將不國。所以,就算完顏宜早被立為太子,可他還是想將皇位傳給完顏昌。

天會十五年初夏(即紹興四年夏),由于氣候宜人的緣故,雖然皇帝完顏吳乞買身體不好,但精神尚佳,嫡長子完顏昌以探視皇阿瑪為名,進(jìn)入皇宮,病榻前,完顏昌故意對吳乞買的身體表示擔(dān)憂,對大金國將來的前途深表憂郁。曰:皇阿瑪龍體欠安,國之將頹,昌心痛矣!

吳乞買問曰:何故?完顏昌答曰:太子宜久習(xí)中原文化,每自比宋人矣!著宋衣,喝宋酒,羨宋女,已忘時邪?一旦做了大金皇帝,必將向大宋示好,祖宗打下了的基業(yè)將毀于一旦。

完顏吳乞買聽后不悅,問曰:依你之見當(dāng)如何?完顏昌答曰:昌承衍陛下骨血,自當(dāng)秉皇阿瑪之雄心,逐鹿中原,天下一統(tǒng)矣!完顏吳乞買嘆曰:祖宗之法,兄終弟及,眾難馴也!

探知完顏吳乞買的擔(dān)心所在后,完顏昌道:“以祖宗之法,皇叔斜也早故,當(dāng)宗干矣!現(xiàn)宗干、宗望早故,宗饒優(yōu)柔寡斷,難成大器;宗峻、宗雋、宗朝、宗強(qiáng)、宗敏尚輕,一紈绔兒;唯兀術(shù)手握重兵,又有活佛庇佑,卻心胸殘暴,難繼大統(tǒng),皇阿瑪一脈優(yōu)矣!”

完顏昌的一番話,讓完顏吳乞買揣摩半天,最后,他揮了揮手讓完顏昌退下,心想:就算完顏昌說的不對,但無論如何也輪不到完顏宜這個孫子輩的人,朕還是征求征求左右丞相和朝中文武大臣的意見吧!故而,吳乞買將哈里剛、哈里強(qiáng)詔進(jìn)皇宮,征詢他們的意見。

哈里剛道:“太祖自寧江起兵,歷時兩載,曾曰:遼以鑌鐵為號,取其堅也。鑌鐵雖堅,終亦變壞,惟金不變不壞。即位九載而兄終弟及,此恪守祖宗之法也!唯如此而女真勢強(qiáng),金有儲君,陛下何故此問?”

吳乞買又問哈里強(qiáng),哈里強(qiáng)也同意哥哥的說法,完顏吳乞買只好暫時作罷。但是,他經(jīng)不住完顏昌的勸說,最后,吳乞買下詔:命金兀術(shù)領(lǐng)五萬人馬協(xié)助偽齊攻打大宋,目的是為完顏昌掃除一大障礙,畢竟,金兀術(shù)無論從武功、帶兵打戰(zhàn)、人脈人望上,都強(qiáng)于完顏昌,只有把他派遣出去,太子完顏宜才能失去靠山。所以,完顏吳乞買以“打秋”為由,將金兀術(shù)派到大宋邊界,攻打大宋。

金兀術(shù)領(lǐng)兵之后,作為左督軍的完顏昌以侍奉皇帝左右為借口,留在京都,他一邊派人暗中勾結(jié)朋黨,一邊給哈里剛、哈里強(qiáng)等朝中重臣送去金銀珠寶,以此來收買人心,籠絡(luò)重臣,最后派遣心腹干將把太子宜軟禁起來,只等老皇帝完顏吳乞買一蹬腿,他就可以馬上繼位,成為大金新一任皇帝。

可是,哈里剛、哈里強(qiáng)、哈密嗤叔侄始終擁戴太子宜,畢竟,太子宜是完顏阿骨打的血脈,當(dāng)初也是這三人在完顏吳乞買面前力挺,說皇帝千秋之后,皇叔完顏斜也無意于皇位,宗干早逝,無有功績,只有次子宗望隨太祖起兵,聲名顯赫,若英年早逝,長子宜可繼承皇位,以示陛下對太祖的敬畏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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