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筆渣勿噴.

.本文有一定的現(xiàn)實基礎，介意可退.

.200粉福利/救贖，感謝閱讀.

.上身真人你和cch嘴對嘴！.

.你=夏長贏.

.建議搭配BGM：《讓她降落》——cover馬嘉祺

• “親愛的你總問我，我常說的木槿和未來是什么；

• 我說，那是我曾經(jīng)的夢罷了，不值一提?！?/span>

正文：

1.

那年夏末，張峻豪戴著厚厚的枷鎖，被推上了陳舊的火車。

周圍嘈雜的謾罵，只聽見所謂的大隊長幽幽地：“你們這些小年輕真的是，到了那邊好好干活，別想著去那些亂地方跑，這是要全家連坐?！?/p>

眼底的神色暗了暗，身上新舊交錯的傷口抽抽的疼痛，他哪還有家人？不全都被打死了嗎。

張峻豪僵硬的轉(zhuǎn)頭，想往窗戶那邊看去，卻只看到了厚厚的霜霧；

看不到未來嗎？張峻豪低著頭有些自嘲地笑著：明明自己都得到了國外音樂學院的錄取證書，一切都明朗可觀的未來，卻被突如其來的“政策”打破了。

只知道十幾年的寒窗苦讀，最后被一個漆黑的頭套遮蓋了所有。

下了火車被帶上陳舊的農(nóng)車，吱呀亂響的噪聲里，張峻豪依然清晰可聽山里人的那些閑話。

直到被帶進村長的小破屋，張峻豪才被人松開了一直以來的枷鎖。

“給你安排了個屋子，你就老實干活?！贝彘L老態(tài)的臉，張峻豪依然那個察覺到自己正在被掃視。

“還有，你這臉和這雙手，注意著點?！?/p>

其實張峻豪走進分配的屋子還是不清醒的，這里離家鄉(xiāng)很遠，潮濕陰冷的環(huán)境讓他天生白皙的手凍的通紅僵硬。

早早的蜷縮在炕上，張峻豪抱著自己。他再也沒有家了，再也沒有未來了。

其實在拿起農(nóng)具前，張峻豪的夢想從來都是鋼琴，白嫩的手不適合干農(nóng)活，很快被磨破了。

張峻豪自顧自的低著頭，把一大片田地鋤完已經(jīng)很晚了，走回家接過隔壁大娘遞來的饅頭：

“小伙下次早點去拿，晚了就沒了，有事就找大娘?！睆埦捞ь^看了看大娘有些黑的面孔，卻好像看到了母親。

“知道了大娘?！?/p>

張峻豪每天都努力干活，他想活下來。

他知道，如果不努力，換來的將是更嚴重的毒打和說教。

白？那他便每天都站在太陽底下曬黑自己好了。

手？那就多干點活就行了。反正也彈不了琴了，木刺扎緊手里就算了吧，不要緊的。

摸著身上的傷口，張峻豪還是沒舍得用大娘給的藥膏，他知道現(xiàn)在這個時候，藥膏是稀奇物，難得啊。

后來村里得了新的田地，張峻豪跑的很快。那是梨子田，賺的多。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的眷顧，隔壁的大娘對他格外慷慨。

只是每周的“文化”宣講格外難熬，那木枷鎖實在是厚啊，壓得他喘不過氣。

2.

張峻豪本來正澆水，卻聽見村里的喧嚷聲。好奇的驅(qū)使，張峻豪也擠進了人群。

是個女孩子啊，被綁在豬籠里，老態(tài)的村長站在石頭上指揮著幾個彪形大漢將豬籠反復浸入水中。

“懷孕的寡婦，必定是恥辱！誰娶她她就能免于一死！否則就淹死”

張峻豪的心一揪，兒時老人嘴里可怕的故事確實真實存在的。于心不忍，張峻豪看著水位的上漲還是舉了手！

“別浸了！我要了！”

張峻豪看著你，倒不像是什么污穢的人，只是燒了好幾天。張峻豪在房里進進出出的，也從郎中那里得知，你根本沒懷，只不過是他人嫉妒所在造的謠言。

也是，一個女孩子又該怎么面對謠言呢。張峻豪晚上回到家，手上還挎了個籃子，白色的粗布下面還蓋著些什么。

“醒了？”張峻豪坐在狹窄的炕頭上，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用手背貼在你的額頭上：“挺好的，不燒了?！?/p>

“哦對了，你餓了吧，村里發(fā)的饅頭我多要了兩個?！睆埦缽幕@子里拿出一個還算熱乎的饅頭遞給你。

你把手從被子里抽出來，結(jié)果饅頭也沒有胡亂的吞下去，只是掰了一半下來遞了回去。

張峻豪接過你手里掰下來的半個饅頭，本來握在手里想著萬一你沒吃飽再給你，見你擺擺手說吃飽了，還是照著你的意思塞回了籃子里。

“你叫什么啊?！睆埦蓝自诳贿叄稚系膭幼饕膊煌?，換水洗毛巾擰干遞給你。

你接過暖烘烘的毛巾，不敢直視張峻豪自顧自地擦著臉。

“你……不會說話？”

你點點頭，看看四周，將毛巾塞進張峻豪的懷里。你指指張峻豪身后的書桌柜子，張峻豪順著你的意思取出一本筆記本和一支筆。

有些不熟練的在本子上書寫，張峻豪在一旁看著：“夏長贏?！?/p>

你點點頭，合上本子眼睛亮亮的盯著面前這位“丈夫”。

“那么小長贏，我叫張峻豪?！?/p>

張峻豪把你圈進懷里，伸手熄滅了炕邊微弱的燭光。

第二天一大早，張峻豪伸了個懶腰，想撈撈身邊的小人，卻發(fā)現(xiàn)你早就起來干活了。

“你去吃飯，活我多干點就行。”張峻豪幫你取下肩膀上的水桶，轉(zhuǎn)身去了地里。

今年的梨樹長得格外好，張峻豪看著滿園的梨子樹，又盤算著價格，心里因為那比還未成真的數(shù)目而歡喜。

“你咋來了，小心點這里滑?！睆埦婪鲎硭惋埖哪?，一邊嗔怪一邊又說飯做得好。

田壟上的人稀稀落落都往你們這看過來，嘴里本來樂呵的閑話也不香了，倒是一種莫名的嫉妒涌了上來。

秋天快過了，張峻豪坐在家門口的石臺階上想著，手里忙著幫你擇菜。

原來已經(jīng)熬過了一個秋天了嗎……

3.

入冬了，張峻豪跟著隔壁大娘去村頭領了兩件棉服，不咋好看但暖和就行。

“好看得緊?！睆埦蓝⒅闵峡纯聪驴纯?，“等我把地里的梨子搞定，我們就好好過個年?！?/p>

你點點頭，陪著張峻豪把樹干都纏得更緊了些。

年末，張峻豪去大隊領了一堆的票子?！案舯诖竽锛业钠弊咏o偷了，我給了他點……”張峻豪看看你的神色。

你點點頭隨后又歪著頭看你，張峻豪指指桌上的票子又摸摸你的頭：“我也在想，我們又沒什么重要的宴會，頂多就咱倆一起，這么多煙酒票咋辦啊。”

張峻豪把你抱在懷里，想的頭頂都要發(fā)芽了：“去黑市啊，那邊買的價格高。”

隔壁大娘的話給你們嚇了一跳，你們哪去過黑市？這不是為難兩個“小孩”嘛。

大娘看看你們倆呆滯的樣子，拍了拍記得手：“姑娘啊，我?guī)闳ス?，漲漲見識，黑市能訛不少錢?！?/p>

“五十，封頂咯?！蹦闶掷镞弊?，有些無助的看著面前步步緊逼的人，“小伙子俺們大過年的也不容易，一百，不能少?！?/p>

大娘轉(zhuǎn)身就要拉走你，“誒行行行，一百就一百?！?/p>

等到十張十元的紙票進了你的口袋，你還是覺得不真實，這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啊。

張峻豪輕輕關(guān)上家門，你坐在炕上細細一針一線的縫著帽子。

“換到錢了？”張峻豪揉揉你的腦袋。你點點頭，把身旁的本子遞給了張峻豪。

“沒買東西給自己？”張峻豪皺皺眉道，你轉(zhuǎn)頭看著張峻豪，手里的活也沒停下來只是搖搖頭。

“看看這是什么?！睆埦缽纳砗筇统鲆粭l嶄新的圍巾圍在你的脖子上。

“小長贏，我也給你買禮物啦?！?/p>

屋外的風作響，多年未下的飄雪在重慶飛揚，厚厚的雪蓋在土地上上，干枯的樹枝變得毛茸茸。屋子里的火爐搖曳著溫暖的亮光。

新年要到了，曾經(jīng)不切實際的夢想也應該放下了吧。

張峻豪悄悄問自己，卻始終沒有回答。

4.

初春了，張峻豪細數(shù)著樹上的梨子。

“張峻豪在哪？”身穿布衣的衛(wèi)兵闖進矮小的屋子，你嚇了一跳。

說農(nóng)人當兵多有粗魯，你惶恐的目視著這群不速之客，只看見家里亂成一團。

“怎么了長贏。”張峻豪拉住你的手，“你好同志，請問有什么事嗎？”

“有人舉報你們家藏有書籍，你們也是知道的，這年頭該干什么不該干什么。”

衛(wèi)兵手里舉著一本本子，那是你的。

“把他倆給我抓起來?！?/p>

“走資派這么囂張？看來不給你點苦頭你不知道什么叫規(guī)矩！”衛(wèi)兵把你和張峻豪帶走了，會發(fā)生什么不想都不用想。

昏暗的牢房里暗無天日，再見面是“宣講大會”，會上無不在批判著張峻豪，你被壓在一旁，看著張峻豪身上新新舊舊的傷口隨著粗魯?shù)乩抖餮?/p>

血濺在草地上，開出那個時代的怨恨。

你被放回了家，張峻豪卻留在了里面。

“走資派”的女人必定是他們的嘲諷對象，頑劣的人們將你鎖在房內(nèi)，看著村里的傻子肆意地侮辱你。

身上的衣服悉數(shù)扯爛，你蜷縮在被窩里抽泣，發(fā)不出聲音的人有怎么會有人相信。

“我想逃出去?！?/p>

第二天你從家里出來直奔田壟，地里還有滿園的梨子，還有希望。忙碌的耕作填滿了你的日子，你要熬著，熬到天亮。

走在回家的小徑上，才發(fā)現(xiàn)村口開滿了木槿，你記得張峻豪說，他的家鄉(xiāng)也有過。

張峻豪被放出來的同時也病倒了。請來的郎中看了很久，藥方上的藥都不便宜，你咬咬牙扔掉了藥方出了門。

初春的工服還沒發(fā)下來，南方的春風比冬日還刺骨。幾乎是一路小跑，你趕回了家里，張峻豪躺在床上，手腳幾乎都被打的失去知覺。

你趕緊把藥煎好端過去：“哪來的？”張峻豪看著手里的藥，你擺擺手，讓張峻豪趕緊先喝下去。

“我把我的銀鐲子賣了，治病要緊?！蹦阍诒咀由弦蛔忠痪涞膶懼?/p>

張峻豪拉著你的手不知道說什么好，他曉得你有個銀鐲子在柜子里，你一直把鐲子當寶貝。

“等有錢了，給你買個更好的?！睆埦缹χ阍S下諾言。

張峻豪的病很快好了，剛回到田壟上耕作就聽見別人的閑話：“看見沒，那小賤人居然還有人要，當年買她的時候真就沒想到這么會勾搭人。”

“說什么呢大娘?！睆埦佬锊氐兜臉幼幽切┤嗽趺纯床怀鰜恚伊藗€理由就跑了，只是她們的話讓張峻豪心里多了件事。

一本筆記本怎么會換來暗無天日的毒打？月末，張峻豪用一小盒糧食換來了本子，翻開時卻是滿目瘡痍盡入眼簾。

泛黃的筆記本上清秀的字跡被淚水模糊過，依稀看得清內(nèi)容。

小長贏是被拐賣來的？她不是天生的啞巴。張峻豪合上本子狂奔到家里，第六感是確實準，村里的混混堵在張峻豪家門口。

“你這婆娘味道確實不錯?！睆埦酪汇叮蝗^打在了對面人的臉上。你沖出房門，趕忙攔下張峻豪的動作，那群人趕緊逃了。

家里很安靜，爐子上的熱水咕嘟嘟冒著熱氣，火爐閃著光，你坐在桌子前梳頭。

“小孩?！睆埦澜舆^你的梳子給你梳著頭發(fā)，“我們逃吧?！?/p>

你一愣，眼里的神色隨即黯淡下來，按住張峻豪的手你回頭看看他，無奈的搖搖頭。

張峻豪看著你的眼睛，抱住了你。

“親愛的，我說過，我說到做到，我一定帶你回家?！?/p>

山里的天太小了，終究是容不下人的。山外的天是少年曾經(jīng)的夢想，他們都有過閃耀著時代的未來。只是現(xiàn)在，或許村外的木槿就是個更好的選擇。

曾經(jīng)的夢想如果不值一提，那么現(xiàn)在才是最好的開始。

春末，梨子結(jié)果了。張峻豪早早的就托人買好了回家的車票，趁著趕集，帶著賣梨的來的錢隨著人潮涌動拉著你狂奔上火車。

直到下車到站，你站在江南的故土時，你才真正的意識到你們真的逃出來了。

張峻豪說的真的沒錯！江南的木槿花叢開的一簇一簇熠熠生輝。

落戶在城內(nèi)，張峻豪給你做了幾件新衣裳，后來難熬的日子過去了，張峻豪便拿著剩下的錢開了當鋪。

江南的晚風吹的溫暖，張峻豪輕輕將新鐲子戴在了你的手上。

三書六禮，八抬大轎，明媒正娶。一切都熬過來了。你握著張峻豪的手，眼淚不住的流下，心里有難以言喻的幸福的高漲感。

張峻豪帶著你去了兒時的書屋，屋外的花園里種滿了木槿風采。

你稚嫩的筆觸落在紙上：

“峻豪，我好幸福啊。”

是啊，我們都逃出來了。

“木槿叢生，朝開花落，就像太陽不斷升起落下，春去秋來，我們終于熬過去了”

“親愛的，你總是問我什么時候能出去瞧瞧，那我現(xiàn)在就帶你回家?！?/span>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