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為桂華的皎潔將漂泊的云影勾勒出帶有色彩的層次與鮮明，讓隱匿在黑夜中的柔軟濃而轉(zhuǎn)淡，蒼翠如淺藍的裙裾，飄飛如夢境中朦朧視線的霧氣。初夏的星與月浸泡于這般綿軟的汽水之間，如若會墜色的糖果，略微璀璨再稍加浸泡，便是滿瓶的清涼與甜膩。

“………”指揮官凝視著天幕中泛著星點光暈的銀河，它恰似某種時光的沉淀，似某種銀發(fā)與額角平行線堆疊的厚重。他隨手將一瓢熱泉傾倒于赤裸的肩胛，溫潤的熱霧在瞬間彌漫了不少。在這靜默無人溫泉中，除了這無限激發(fā)人類聯(lián)想能力的星空，周圍便是在想象中繽紛流彩的密林的與淺淡的雪白。

“…曲大人，我找的地方很合適吧？嘿嘿…”乏善可陳的雪白中似乎躍動著一絲火星般的余溫，指揮官略微按捺不住地轉(zhuǎn)過頭，但在假山偉岸的陰影與氤氳的霧氣共同編織著一張阻礙視線的薄紗，若只是原地張望便無法看得真切，“…當(dāng)然了…主意灰鴉指揮官那家伙想的…但我覺得他肯定沒安什么好心?！?/span>

“….無妨…有我在，量他十倍膽量也做不出雞鳴狗盜之事?！背四茄笠缰笄谇髮櫯c安之若素的三兩閑談之外，指揮官似乎還能聽到衣物窸窣磨蹭的悅耳聲響。曲本就不甚明朗的眼眸緩緩顯露出并不坦然的山影，唇瓣斂合的柔軟弧度也隨著這堪稱寡淡的言辭中難掩漠然，那恬淡靜默的音韻刻意地拖拽于似乎四下無人的泉池之中，仿佛某種飽含深意的警示，“….天涼了，和我共浴吧?！?/span>

“…哦..哦哦！謝謝曲大人！”那有如晨間朝露靈韻的聲響似乎受寵若驚地輕顫于仍頗為澄澈的早夜中，如若少女絮語的演奏再度輕巧而扣人心弦地上演。而在他視線所不能及之處，稚嫩靈動的少女宛如一只矯健的旗魚般縱深魚躍，在尚淺的溫暖池水中愜意徜徉，“…好暖和啊…哈哈…舒服——”

“………..”沉靜的聲響宛如讓人如墜云雨的檀香，矜持而微妙地以克制的弧度與粼粼的池面緩柔觸碰，曲褪去勾勒身型的衣料，細密修長的墨發(fā)自冰肌玉骨的頸項緩緩垂落，散漫遮掩不可褻玩玩的圓潤肌理，她浸沒于一旺溫潤的池水中，宛如浸沒于寰宇中位于黃道的明星。

“…喏，曲大人…給你準(zhǔn)備的泳衣?！逼牙蔚妮p笑宛如滴落于幽深水面的一顆珠粒，悅耳卻暫且打破了他所想要的某種微妙的平衡，“…空中花園好像有穿這個沐浴的習(xí)俗呢…我想著有備無患，就買了一件給曲大人?！?/span>

“….嗯，尚可?！背刂腥司従彵硎緫?yīng)允，曲如若深潭的眼眸中飄零下流溢如墜葉的緋色花瓣，逐步堆積并漂浮搖曳于已是初春之際的潭水中。待到一切因地制宜而井然有序，她這才看似寡淡地朝向那仿佛流放之地的假山遙遙問道，“…為何一直一言不發(fā)？”

“…..因為我感覺我被流放了….”指揮官將后腦輕靠于池畔，他的腦海飛速運轉(zhuǎn)著，但所有的說辭都變成了如鯁在喉的欲言又止，心中微妙的期待似乎無可避免地步入落空的道路，“…說好的泡溫泉…結(jié)果怎么是這個泡法…..”

“….我原以為你的本意會更為張弛有度?！鼻n翠如墨林修竹的眉宇淺淡地沉郁片刻，隨即又不動聲色地將其間的漣漪緩緩消弭，“…俗話說…知足常樂，無欲則剛?！?/span>

“….唉…是我錯了..是我不該抱有太多期待才是?！彼诮褚归W爍璀璨的惶惶明星，炫目的星夜讓他的內(nèi)心空明而淡然，但他仍習(xí)慣以喬裝的失意博取適當(dāng)?shù)淖尣?，因此，?dāng)他的聲音如此失魂落魄時，他的嘴角卻率性地忍俊不禁起來，“…這不是曲大人的錯?！?/span>

“…曲大人別聽他的，您想喝點青梅酒嗎？”機敏成性的仆侍似乎再度巧進讒言，她略顯慍惱地瞥了眼那謊言的出處，又輕車熟路地將爛漫的天真重新加載，“…我給您放在木盤上，這樣飄著很有意思誒?！?/span>

“…我么…嗯…那你去拿吧?！鼻尺^清秀的面龐，盡量掩抑心中如雨云翻涌般傾瀉的旖旎柔情，她的眼眸中閃逝著生澀的猶豫，未了不忘對悠悠散漫的蒲牢囑托一句，“…給他也帶一瓶。”

“….唔…是的…曲大人….”青澀稚嫩的臉龐率性地流露出些許不滿，若是能親眼目睹，恐怕會更讓人舒心暢快。他緩緩閉上眼，任略有余波與推扯的水流欲拒還迎，豐盈的觸感不禁讓這份難能可貴的閑暇愈發(fā)名副其實。

“…切…….”蒲牢似乎忿忿不平地整頓好單薄泳衣的邊沿，端著一盞被打磨為藏青的酒壺踟躕而來，那朱紅的眼眸躍動著九龍最為沉郁而生動的燈火，仿佛燈罩包攬的便是天上的星辰，她一眼便領(lǐng)會到了指揮官眼底的戲謔，隨即頗為惱郁地遙聲說道，“…笑什么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又在曲大人面前裝可憐?！?/span>

“….然而你們曲大人一直挺吃這套的?！?/span>

“…油嘴滑舌，不要臉?！彼屋p哼一聲，稚嫩圓潤的臉蛋又因莫名而自然滋生的扭捏與傲然而略微鼓漲，使其形似其本人最為鐘愛的熱乎醬包，她微微扯了扯未能遮掩白皙腿膚的泳裝，“…要不是看在曲大人的份上，誰想伺候你…一邊涼快…哇！”

“………”他頗為啼笑皆非地注視著眼前鋒芒不斷卻因一腳踩空而功力盡破的少女，在她茫然拍打水面大口嗆水的慌亂中從容不迫地走近，隨后一把將她濕淋淋地撈起，“…抱歉忘了告訴你，這里水深一米六?！?/span>

“……我掐死你?。　彼鋈粨P起臉，一口咬住指揮官的食指，并且還附著了驚人的吸附力，似乎已然無暇顧及自己要以怎樣的方式承接幸災(zāi)樂禍的罪人，索性再次選擇自己最為駕輕就熟的方式。

“…你再咬我把你放水里了?！?/span>

“……..”無奈旁觀的某人似乎追尋清靜般撇過臉去，散發(fā)著飄逸檀香的墨發(fā)裹挾著陣陣清淡的風(fēng)，她輕嘆一聲，又再度陡然顰蹙起清秀如竹的眼眸，“…你們兩個，都別吵了?！?/span>

“….好了好了…別鬧了別鬧了?！敝笓]官息事寧人地將伸出尚且自由的左手輕輕拍了拍蒲牢水潤緋紅的臉頰，隨后又煞有介事地附耳悄聲說道，“..你也該去準(zhǔn)備了，之前說好的?！?/span>

“…什么啊？”松開獠牙的蒲牢茫然地眨了眨眼。

“….就是…那個驚喜啊?！彼粫r間無力撫額，開始頹唐地思索自己這般好吃好喝照顧周全的努力是否能夠得來所謂的回報，“…你不會忘了吧？”

“…哦..哦！”少女的眼眸似乎閃爍著有延遲的聲光，放空一切的璀璨在使命的必然下并不可靠地轉(zhuǎn)變?yōu)閳?zhí)著的澄澈，她掙扎著從指揮官的臂彎中慌忙跳下，隨后對不遠處似乎躊躇于是否要注視這番奇異景象的曲高聲吆喝，“…曲大人！剛剛酒灑了，我再去拿瓶新的！和指揮官好好的哦！”

“……這態(tài)度轉(zhuǎn)變….”他無可奈何地默然苛責(zé)著慌忙離去的少女，壓低了聲音輕聲念叨著，“…曲不覺得怪就見鬼了….”

“………..”池水似乎迭蕩開淺淡的漣漪，那清脆的瀲滟在一切堅硬與柔軟之物上鳴響悅耳的音律，驀然滑墜的水滴擊穿靜默等待的魂靈，而自己所等待之人則輕撩墨發(fā)，疏離的矜持似乎僅需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信號便足以悉數(shù)瓦解。

“...你覺得水溫合適嗎？”鬼使神差一般，指揮官將后腦輕靠在池畔，盡可能若無其事地問道，“…另外…泳衣很好看。”

“………”清亮的月光下，曲銀灰色泳衣下的肌膚格外姣好，裸露的背部畫出一條柔若無骨的后脊線，修長白皙的大腿略微抬起，纖軟肩頸惹人憐愛地沁透出點點嫣然，仿佛伸手觸碰之后，能感受到融化冰雪后的那份溫潤，她略顯沉默地微微垂眸，似乎在推敲著該以怎樣的面容表情達意，“….雖然太過率性了，但我也明白這是你表達贊美的一種方式….所以….”

“…所以….？”

“…所以我姑且會相對對等地表示我的快慰之情?！蹦橙瞬恢每煞竦鼗仨沉怂谎?，自從方才開始，嘴角那一抹介乎釋然與期翼的弧度便始終印刻于那層級分明的臉龐，如若素白宣紙上一挑寫意的山影。

“...你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比羰悄橙藷o意隱藏的話，那至少此刻挑明也應(yīng)該無傷大雅。

“….有么….”曲清秀如竹的臉龐此刻籠罩起一層如霧虹般瑰艷但卻幽深的莫名情愫，她的目光在指揮官眼底流連一番，似乎在他者的眼眸與自我的心意間不斷徘徊認取，“…可能是久違地沒有如此毫無介懷地放松心神…就連我可能也因此松懈了少許?！?/span>

“…是因為前段時間要處理的事太多了么？”聽聞如此淡然卻又隱含著莫名倦怠的言語，指揮官不禁緩慢露出一抹溫潤的淺笑，他走至她的身旁，讓略顯氣勢柔弱的水流緩慢沒過自己的手臂，“….辛苦了?！?/span>

“…不..我意指的并非這些時刻巍然矗立、令我芒刺在背的責(zé)任….”曲微微蹙眉，深邃如潭池的眼眸風(fēng)平浪靜，既無落葉飄搖又無池魚游曳，一切都凝滯于令人想要緊擁的平靜中，“…而是我一直都在淡漠這些節(jié)日的意義與儀式?！?/span>

“….簡單而言就是，沉迷處理政務(wù)的曲大人其實本來壓根不過節(jié)…”他為了活躍氣氛大剌剌地揉了揉眉心，“…不對…你不會春節(jié)都不過吧？”

“….春節(jié)當(dāng)日我會允諾九龍眾各自休憩，我也會稍微從案牘之中抽身而出….”曲微微頷首，纖長的睫眉細密垂下，似乎掩蓋住了她眼底并不尖銳的劍影，她凝望著澄澈而略微冷寂的夜幕，似乎其間正撰寫著那樸素卻也尚可遴選星點明媚的柔光。

“…..喝茶貼春聯(lián)？”

“…非也…不過清掃萬世銘的塵埃而已?！?/span>

“….用我們空中花園的話來說，您還真是個模范好員工…”他無奈地摟抱起雙臂，不住搖頭之余還順帶甩去了發(fā)尖緩緩凝結(jié)的水珠，“….但最難能可貴的還是…以聚一個統(tǒng)治者的身份為眾人鞠躬盡瘁，連自己都顧不上….”

“….話是如此…不過我也是出于偶然遇見了你之后，我才再度心生…想要在特殊的節(jié)慶以表紀(jì)念的愿景?！瘪娉治骞俚木铑D挫，素白如青蔥的手指在溫柔的余波中緩慢游弋，“…至此我才發(fā)覺…唯有尋得意義….才可發(fā)掘與經(jīng)歷更為廣袤的意義，這是你身體力行所傳授于我的?！?/span>

“….嗯?！背厮坪醣焕w白的小臂緩緩激蕩，顆粒分明的水滴讓她的言語多了幾分溫潤的弧度，指揮官輕輕閉上眼輕聲微笑著緩緩應(yīng)答，此刻只需如此靜默聆聽便好。

“…說來也是頗為慚愧….其實我本意為不至于讓你在鞍前馬后大費周章之后..不至于被我婉拒…”曲輕抬眉目，眼角的淺淡紅綃如若嶙峋山巒間的旭日般升起，她略顯局促地輕撩墨發(fā)，“…但這或許僅是一番為賦新詞說服自我的說辭….和你共度的韶光，每一刻都因慰藉而值得紀(jì)念。

“…噗…曲大人這是在…隱晦地表白真情嗎？”他忍俊不禁地伸手?jǐn)堖^那盈盈一握的婉約腰肢，斗膽伸手愛撫那濃麗姿容下愈發(fā)澄澈的淺淡羞赧，并略微勾起眼前人的下顎以至于四目相接，“….能聽到你這么說，我很高興，當(dāng)然…也非常幸福。”

“…..嗯….”某人的目光在他外裸的胸膛前意味不明地流連須臾，隨后又頗為局促地飛快收回，仿佛觸及了某種心驚肉跳的禁忌。

“….又不是沒看過….當(dāng)然又何止是看過…”他頗為戲謔地微微偏過頭，以難以掩抑的角度欣賞那似乎已然被直率大敗得潰不成軍的傲然與寒芒，“…自從我們結(jié)婚以來，曲大人也逐漸可愛了不少，難怪空中花園會那么杜撰你的形象。”

“…怎么杜撰？”

“…因為曲大人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空中花園的居民們又因為我對某人很好奇….”他想象著那足以令眼前人龍顏大怒的各色一廂情愿的臆想形象，嘴角的笑意便愈發(fā)放肆，似乎隱晦地提醒著某人事態(tài)的詭異，“…再加上蒲牢在空中花園干的種種好事….大家就都覺得…嗯…沒準(zhǔn)曲大人是個活潑可愛的年少女帝？”

“………..”

“….額…我只是轉(zhuǎn)達一下…沒有任何不恭！”

“………..”曲微蹙竹眉，杏梅般芳菲的眸子閃動著一絲貨真價實的慍惱，清淡的眼眸也在流轉(zhuǎn)之際逐漸增添上一層淺淡的橘紅慍意，“….豈有此理，如此僭越…如此….”

“…當(dāng)然…雖然曲大人肯定不會這樣….但是沒準(zhǔn)以后我們的女兒性格會更活潑些？”鬼使神差之際，他似乎沒頭沒腦地如此補充道。

“…你怕也是許久未曾被敲打磨礪了，灰鴉的指揮官。”原本宛如寒芒的眉宇在這般不知廉恥的調(diào)笑中不知因果地綿軟了少許，她淺淡垂眸，言語間那一板一眼的強橫與儀度似乎被盛夏驕陽所炙烤，愈發(fā)綿軟而細膩為凝脂，“…特此澄清，我并無育養(yǎng)子嗣的打算….也請勿自作多情…..”

“….那可不一定，沒準(zhǔn)我再軟磨硬泡一下，某人就真的欣然答應(yīng)了?！?/span>

“…大可親自躬行?！?/span>

幽深的晚夜在話音漸悄中兀自陷入沉默，似乎將星輝也一同融入晚風(fēng)，讓它逐漸式微，又清晰如作響的旌旗。但不論如何，寰宇都是一如既往的寂靜，因為那里沒有空氣更沒有風(fēng)聲，擁有以光塵鋪就的路途，更無如花圃般桀然盛放的輝光。

與此同時，沉默的天際中閃爍起鮮亮的色彩，如雛菊般純?nèi)?，如馬蹄蓮般盛放....如同逆行的流星，與記憶中一同見證的流星一起重合，清脆的爆鳴聲星星點點，驅(qū)散一切良夜中的孤寂與冰冷，仿佛少女在含笑時纖俏的睫眉本是精致的線條，在此刻流溢著百花窗下明媚又清澈的輝光。

“….雖然準(zhǔn)備得倉促了點，但還是….生日快樂?！彼⑿χ曋挥^望的曲，輕如鴻毛地道出了摻雜過多柔情的言語，“…無論何時，無論何地，無論他人怎樣看待，你在我心中永遠都是不可或缺的….因為你為我做出了如此多的改變，因此你是我的?！?/span>

“…這般厚重而篤定的承諾….你當(dāng)真有踐行的打算么？”曲本就艷若桃李的臉頰又驀然蕩漾起心緒不寧的新潮，她低垂眼簾攥緊胸前單薄的衣物，似乎在預(yù)測說辭后仍選擇了這明知故問的質(zhì)詢。

“….那是當(dāng)然，畢竟我可擔(dān)不了欺君之罪?！彼_朗地笑笑，順便讓環(huán)抱的雙臂微微發(fā)力，好讓某人以身體的毫無嫌隙沁透心靈，“….曲大人要多吃點啊。”

“…..那…….我們…..”曲已然蔓延至耳垂的緋紅似乎將顏面盡失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她的的眉目略微顫動著，似凝滯于春晨枝葉上的一滴雨露。

“…我們？”

“…..不妨拉鉤許諾….”曲忽然微垂眼眸，捻起素白的玉手并輕輕伸出宛如淺蔥般的小指，顰蹙有致的眉宇間似乎略顯藏匿不住的尷尬與局促，她面紅耳赤地別過臉去，“…以防人面獸心之人食言….”

“….額….拉鉤？”

“….這是九龍那些頑童的把戲….我也不知為何要如此頑劣幼稚…”她的耳鬢也不禁沾染上些許心速過快的紅暈，她垂下眼簾，不再去介懷于自己白里透紅的肌膚展露的難以為情，“…罷了…就當(dāng)我胡言亂語，不用介懷…”

“….好的好的，那就拉鉤?！彼挥煞终f地緊攥住曲瑟縮的指掌，輕笑著與她的手指輕柔糾纏，并輕輕抵制她的大拇指，宛如蓋上了某種重如磐石的印刻，“….

“……嗯….”某人已然羞澀得無法直視那略含戲謔的柔情目光。

似乎唯有于夜風(fēng)中含情親吻，才是眼下最為順理成章之事。

…………

“…長壽面來咯！”少女清澈又鼓噪的聲響如若喜鵲繞梁，時而雋永過一縷蜿蜒春韻。她略顯歡愉溫而頻繁地甩頭擺弄過盡享饕餮前那礙事的劉海與紅色繩節(jié)，似乎想要自己親自大快朵頤。

“….唉…明明是我做的，還吆喝的這么起勁….”

“…你管我….”

“….謝謝，那么我也就不客氣了。”換上浴衣的曲輕輕挽起棉袖，正準(zhǔn)備用長筷夾取一摞堆疊的細面，卻又被徒然垂墜的墨發(fā)遮擋，“…唔….真是頗為礙事….”

“….那不如這樣吧?！彼咧聊橙松砗?，自然綸束起那略顯稠密的發(fā)絲，并接過蒲牢遞出的發(fā)帶將其挽成柔順的一縷，“…其實這樣扎起來也蠻好看的。”

“…確實誒…曲大人感覺年輕…啊不….靚麗了不止一星半點?！?/span>

“…發(fā)型對一個人的改變還真是不可估量啊….”

“….待會兒指揮官你再給曲大人弄個羊角辮試試？我回去給睚眥姐分享——”

“….可以，反正某人也沒有意見，對吧？”

“….何出此言?！蹦橙司従従従忣涎酆?，淡然地咀嚼著面條，不咸不淡地補充道，“….等我吃完再親自料理你們?！?/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