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有來生【四】

#圈地自萌系列
#切勿上升蒸煮
#并不知道該起什么名字的小說系列
#ooc我的鍋。哼!就ooc,不用勸我善良?。ㄊ謩游婺樋蓿?/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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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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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九郎陪張云雷讀書已有兩年半了,除去每日陪著讀書寫字,到頭年后半年更是每日早起就陪著張云雷吊嗓子。
“你學(xué)的真快,這才三日就把這全本的《白蛇傳》背下來了?!睆堅评字吧缋锒嗌賻煹?,都是聽著他的太平歌詞練得,沒見過幾個能和楊九郎這樣的,聽過一次就能跟著哼哼,再聽一次有的詞兒就能跟著一起唱了。
楊九郎心里不覺好笑,雖來了這世界十幾年,但這功課日日不敢落下。他又不像張云雷那樣生得好,還因為唱曲兒這事被關(guān)過柴房,他也就只能偷偷練?!笆菭斀痰煤谩!睏罹爬啥紫拢鸦涞厣系谋√河纸o蓋回人膝上。
七月已經(jīng)有些熱了,雖是早晨,夜里的涼氣還沒散盡。張云雷才喝了藥,這會兒身上更是熱的快冒汗了,賭氣抬腳就把薄毯給蹬了?!澳氵@是要熱死我啊?!本镏∽?,看過去更像是撒嬌,哪有半點爺?shù)耐?yán)。
這場面,楊九郎一年半以來沒少見?!盃敚绅埩宋?,讓張嬤嬤看見了,我可又要挨頓鞭子?!彼樕峡囍⒅鰦傻男?,手里可沒慢,抓著毯子又給蓋腿上了。不知堅持二字怎么寫的張二爺,聽見要挨鞭子,立刻就妥協(xié)了。他可知道,這張嬤嬤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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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年關(guān)那幾日,老爺太太給楊九郎幾日假,讓他回金陵老家過年去。張云雷見平時管著他的小管事走了,背著良丫頭和齡丫頭,讓春丫頭弄了一壺花雕。春丫頭畢竟少伺候爺用飯,也沒給溫酒,又是年節(jié)的,兩人幾杯黃湯下毒,早就沒了主仆禮數(shù)。胡鬧了半天,可算把在正院忙著置辦節(jié)禮的良丫頭給鬧到了正屋里,再去搶這小祖宗的酒,也是晚了。
第二日起來,又是頭疼,又是胃疼,身子蜷縮在床上,小臉慘白,額頭上冷汗一波接著一波往外冒。這下可把姐姐急壞了,揪著外頭請來的大夫,就守著二爺小祖宗。春丫頭自知闖禍了,跪著去請了罰。良丫頭算是冷靜的,那齡丫頭坐在床頭眼淚偷摸摸的往下掉。春丫頭被張嬤嬤罰著在外頭雪地里跪了一晚上,二爺睡下的時候,又領(lǐng)了一頓鞭子。若不是良丫頭出來求,春丫頭怕是要昏在雪地里。
這一罰,春丫頭一個月沒下地。楊九郎從金陵趕回來的時候,張云雷這才折騰好,聽齡丫頭說了這事,原是和春丫頭說說笑笑的人兒,竟是憋了三個月沒和她說一句話。若不是春丫頭委屈巴巴的求著張云雷,讓他說和,楊九郎或許就一輩子不再和她說話了也未可知。就這事,張云雷還和楊九郎鬧了別扭。
那日,春丫頭委屈巴巴的跪在了張云雷面前。張云雷正在桌上寫字呢,楊九郎站在一旁研墨,眼都沒抬,自然是沒理她。張云雷瞧見了,停筆問,“怎的了?年都過了三個月了,我這可不補發(fā)壓歲錢,別給我磕頭。”
“爺這說的什么話。上次偷喝酒那事一鬧,春兒哪敢要壓歲錢吶。”
“你知道就好。”張云雷聽著那委屈的聲兒,心里早就軟了一半。這幾個丫頭都是打他這輩子記事起就在身邊的,早把她們幾個當(dāng)家人了?!罢f吧,什么事兒?也別跪著了,這屋里好歹墊了毯,你雪地里沒跪夠是怎么的?”
春丫頭一聽,連忙起身,巴巴的跑到張云雷身后殷勤的給捏肩。抬頭看了眼站在一旁漠不關(guān)心的楊九郎,這才說到,“就因為這事兒,九爺打那時候到今兒個都沒理過我。二爺,您得說說他,我都賠禮道歉了,他還是不理我?!?/span>
張云雷聽著這話,還沒來得及說什么,正巧端著點心進來的齡丫頭聽見了,打趣道,“爺莫要幫春丫頭,這都是她該?!?/span>
“哦?這話又該怎么說?”張云雷歪頭問。
“齡兒!”春丫頭這著急跺腳,好姐妹不幫著自己,盜說自己活該了。
齡丫頭笑著放下點心,又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楊九郎,“下人房里都傳遍了,這九爺平時待春丫頭就不同些,大家本是當(dāng)著兩人年紀(jì)一樣,又都是金陵同鄉(xiāng),親密些也就算了。這事兒過了,春丫頭見九爺不理她,又是急的道歉賠禮,又是愁的整宿睡不著,都說啊,春丫頭的心啊,被九爺拐去了?!?/span>
“齡兒,讓你胡說!”春丫頭臉上一紅,轉(zhuǎn)身就去打齡丫頭。兩人打鬧著跑出門去。
屋里就剩下張云雷和楊九郎兩人,張云雷低垂著眼眸,看不清神色。楊九郎又像是完全沒聽見這些話,只是研墨的手沒停。張云雷沉默了良久,低咳了兩聲。楊九郎聽了,立馬放下了手里的墨條,轉(zhuǎn)身關(guān)了窗,又撥暖了屋里的炭。取了薄衫,給人披上。這放在肩上的手還沒離開,就被張云雷握住了。
“爺?”楊九郎抽了抽手,也沒敢用力,沒得掙脫。
張云雷握著那手,抬頭看他?!按貉绢^可是你喜歡的?”
楊九郎一愣,和著這小祖宗在意這個?!盃斦f這話做甚,沒頭沒腦的?!?/span>
“你若喜歡,我……”
“爺要做什么?”楊九郎看著張云雷欲言又止的樣子,心里不覺好笑。
張云雷“騰”的起身,“我這就和姐姐說去,等春丫頭大了就許給你?!闭f話間,就要撩門簾子出去。
這回?fù)Q楊九郎著急了,上去一把把人拉了回來。張云雷走的不急,但腳也沒穩(wěn),就跌進了楊九郎懷里。楊九郎扶著他的肩頭,也不敢讓他回頭,就這么站在他身后,讓他靠著自己,嘆了聲,說,“爺莫要亂點鴛鴦?!?/span>
張云雷手揪著大褂,“可春丫頭她……”
“不過是同鄉(xiāng)的情誼。”楊九郎覺著這小祖宗心思越發(fā)難猜了。
“當(dāng)真?”
楊九郎聞此話,繞到人跟前蹲下,看著他耷拉著腦袋,伸手握著那揪著大褂的手。十歲的張云雷已經(jīng)是個小大人模樣了,這手勁兒也大,這么揪,怕是要把手給揪壞了。
“九郎可有騙過二爺一句?”楊九郎抬手把小祖宗咬著的唇給撥開,“自是當(dāng)真的,莫咬嘴唇,仔細(xì)別咬著壞了?!?/span>
張云雷剛想說什么,門外良丫頭的聲音就起了,兩人像似做賊似的,飛快的回到桌前,該研墨的研墨,該寫字的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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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九郎看著臉上揚起笑的張云雷,碎嘴的毛病突然就犯了,張嘴就問,“爺在傻笑什么?”
張云雷瞪了他一眼,“你才是傻子?!?/span>
楊九郎沒在意,從懷里拿出一樣?xùn)|西,遞到了張云雷面前。撓了撓腦袋,憨憨笑道,“前幾日聽二爺說了,就照樣子做了。二爺若是嫌棄……”
“拿來!送我的就是我的了?!?/span>
那東西張云雷可說是熟悉,兩片五寸長的竹板,細(xì)心的刷上了漆,握在手里聲兒清脆。
楊九郎看著他一邊打著御子,一邊唱著太平歌詞,臉上不住的笑意。
第一對兒是師父親手做了送你的,那這世的第一對兒,我做了送你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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