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寫在最前頭

本故事源自清代蒲松齡的《聊齋志異》第四卷，作者根據(jù)人生感悟和經(jīng)歷改編而成，盡量保持原故事本意。文章很精彩，沁人心脾，如有雷同，純屬巧合。在文章最后有故事解析，主要解析創(chuàng)作隱含的意思表達(dá)并帶有作者感情色彩。

另外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摸索，我創(chuàng)作的故事文在排版上有較大變動，整個文章除了大標(biāo)題之外，還添加了小標(biāo)題，這樣會讓讀者朋友更加清晰的理解全文，如有瑕疵，歡迎喜歡故事的朋友批評指正！

02

海上遇險，誤入羅剎國

馬驥，大夏國人士，是商賈的兒子。他生得美艷動人，英俊灑脫，堪比今天的小鮮肉。他愛好音樂舞蹈，經(jīng)常跟著戲班子用白錦裹頭，打扮成花旦，因此有了一個“俊人”的稱號。

馬驥不到十五歲就考中了秀才，在當(dāng)?shù)厥钟忻?。他的父親因?yàn)槟赀~多病，不能做買賣，臥床在家。有一天，他的父親對馬驥說：“這個世道，讀書有什么用？餓了不能當(dāng)糧食，冷了不能當(dāng)衣服。我看你不如繼承家業(yè)，出去闖蕩學(xué)做買賣，至少有口飯吃?！瘪R驥參加科舉多年，屢屢落榜，只得了一個“窮酸秀才”的稱號，他也心灰意冷，不想再考取功名。

最終，馬驥聽從了父親的教誨，從此開始接管家業(yè)，做起生意了。

有一次，馬驥和朋友一起跨海經(jīng)商，途中遇到海嘯，船被吹翻。他順著海流漂了三天三夜，來到了一座大都城。馬驥拖著疲憊的身子，走進(jìn)城內(nèi)，發(fā)現(xiàn)那里的人外貌非常丑陋。他們看見馬驥，把他當(dāng)成妖怪，嚇得連喊帶爬逃掉了。馬驥本人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丑陋的面孔，心中也是十分害怕。經(jīng)過幾次較量之后，他知道這里的人都害怕他，便反過來欺負(fù)他們。每次餓的時候，他就跑過去，把那些正在吃東西的人嚇跑，而他自己坐下來吃剩下的食物。

馬驥一直往前走，不知過了多少時日，來到了一座小山村。村里的人，長得和人一般，但是衣服襤褸，像個要飯的。馬驥坐在樹下休息，村民不敢靠近，只是觀望。時間長了，他們發(fā)現(xiàn)馬驥不是吃人的妖怪，才大膽靠近他。

馬驥面帶微笑，親切地和他們交談。雖然語言不同，但是加上肢體語言，馬驥也能聽懂個五六成。馬驥告訴了自己的來歷。村里人看他十分友善，就告訴周圍的人，說這個陌生人不是抓人吃人的。但是一部分長相丑陋的村民，只是在遠(yuǎn)處看一眼就跑掉了，始終不敢向前。那些敢靠近的人，大都是長相和人一樣的人。他們熱情招待了馬驥。

馬驥趁機(jī)問村民為什么怕自己，他們說道：“聽祖輩人說，從此地往西兩萬六千里，有個大夏國，那里的人長得奇形怪狀。但是，這些都是聽來的，今天看到了你，才相信了?！瘪R驥緊接著問為什么他們這么窮，村里的人說：“我們的國家，看重得不是學(xué)歷文憑，而是人的外表。以丑為美，越丑的人越美，這些人可以做朝廷大官；次一級的，可以做地方官員；再差一點(diǎn)的，可以受到貴人的恩寵，得到食物，養(yǎng)活妻兒。像我們這樣的人，剛一生下來，就被父母看成不祥之物，常常被扔掉。有些家庭為了傳宗接代，沒有拋棄自己的孩子?！?/p>

馬驥又問：“你們的國家叫什么名字？”

眾人回答道：“叫做大羅剎國，都城在北邊三十里之外?！瘪R驥請求他們帶自己去一趟。

03

羅剎都城

第二天雞叫頭一遍，眾人就起床了，他們駕著驢車帶著馬驥一起去了大羅剎國的都城。直到天亮，他們才到目的地。只見這都城，是黑色石頭砌成的墻，顏色像墨汁一樣黑。城內(nèi)的樓高約三十多米，樓頂幾乎用紅石覆蓋。馬驥撿起一塊碎石，在指尖磨了磨，發(fā)現(xiàn)和朱砂差不多。這時候，正趕上百官退朝回家，從隊(duì)伍中出來一個坐車的官員，村里人說：“這是當(dāng)朝的相國?！瘪R驥一看，頓時嚇呆了。兩個耳朵是倒過來生長的，鼻子有三個孔，眉毛遮住了雙眼，像卷簾一般。

接著，又有幾個人騎著馬過來，村民說；“這些是士大夫?！?/p>

村民們逐一介紹了他們的官職，但長得大都猙獰嚇人。可是隨著官職的降低，丑陋的程度也隨著減弱。沒多久，街上的行人發(fā)現(xiàn)了馬驥，嚇得拔腿就跑，好似碰到了妖怪一樣。村民向他們一一解釋，市民才敢站在遠(yuǎn)處，停下了腳步。

馬驥回到村子之后，羅剎國的人都知道這個村子來了一個怪人。于是，滿朝的官員都掙著要開開眼界，就命令村民邀請馬驥過來?？墒?，馬驥每到一家，人們就關(guān)上大門不敢出來。門里的人只敢從門縫里偷偷張望，小聲議論。

村民對馬驥說: “這里有一位退休的宮廷侍衛(wèi)，在位時經(jīng)常代表先王出使各國，他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也許不怕你?！?/p>

于是，馬驥就去拜訪那位宮廷侍衛(wèi)。宮廷侍衛(wèi)見到他后，果然很高興，把他奉為上賓?？此娜菝?，像是個八九十歲的老人，眼睛長得像個魚眼睛往外凸起，胡須像刺猬毛向四方炸開。宮廷侍衛(wèi)說：“我年輕的時候，奉先王的命令，出使許多國家，但是唯獨(dú)沒有去過你們大夏國。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百二十歲了，能看到你這位貴國來的人，這件事不能不奏明國王。但是我已經(jīng)隱退多年，十幾年沒有參與朝政了。明天早晨我破例，為你走一趟?！?/p>

于是當(dāng)晚安排了酒宴，宮廷侍衛(wèi)按照招待貴賓的禮節(jié)，邀請馬驥入座。酒過三巡之后，宮廷侍衛(wèi)命人安排了歌舞。歌女們輪番表演，她們大都長得像母夜叉一樣，用白色的綢緞纏頭，紅衣拖到地上。不知道扮演得什么角色，也聽不懂唱了什么歌曲，只覺得每個音律都非常奇怪。而宮廷侍衛(wèi)看著她們十分入迷，就問馬驥：“你們大夏國也有像這樣的歌舞嗎？”

馬驥說道：“我們和貴國一樣。”

宮廷侍衛(wèi)讓馬驥表演一段，讓眾人欣賞，馬驥就以桌子為樂器，拍打著，唱了起來。他高興地說：“你唱得真好聽，像百鳥朝鳳一般，我是從來沒有聽到過。”

04

馬驥做官

第二天，宮廷侍衛(wèi)去朝堂，把馬驥引薦給了國王。國王非常開心，準(zhǔn)備召見馬驥。有幾個大臣馬上阻止，說馬驥長得像個妖怪，恐怕會嚇壞龍體，最終國王打消了接見他的想法。宮廷侍衛(wèi)出來后，把這件事告訴給了馬驥，并表達(dá)了自己的無奈和不滿。

馬驥在宮廷侍衛(wèi)家中住了一段時間。有一次，他和宮廷侍衛(wèi)喝得酩酊大醉，就用黑炭涂滿整個臉，扮成了張飛的模樣，并表演了一段舞劍。宮廷侍衛(wèi)認(rèn)為馬驥的這種相貌非常好看，說道：“你要是扮成現(xiàn)在的模樣去見相國，他一定會重用你，得到高官厚祿是非常容易?！?/p>

馬驥笑著說道：“我只是隨便玩一玩，怎么能改變自己的相貌，謀求榮華富貴呢？”

宮廷侍衛(wèi)堅(jiān)持讓馬驥扮成張飛的模樣，他也只好答應(yīng)了。于是，宮廷侍衛(wèi)設(shè)宴邀請了一些朝廷要員。他們見到馬驥之后，目瞪口呆地說：“真是怪事，怎么前幾天見你的時候那么丑，今天卻這么美？”

他們和馬驥一起喝酒閑聊，玩得十分開心。當(dāng)興致來的時候，馬驥唱了一段江西的弋陽曲，滿座的賓客沒有不稱贊的。

等到上朝的時候，那些人紛紛上奏章，向國王推薦馬驥。這次，國王用隆重的禮節(jié)召見了他，還詢問了大夏國治國安邦的技術(shù)，馬驥詳細(xì)地向他說了一遍。快喝醉的時候，國王又問馬驥；“聽說你會雅曲，唱一段給寡人聽。”

馬驥離開座位，開始跳起舞來，并試著唱了靡靡之音。國王十分中意，就直接封馬驥為下大夫。從那以后，馬驥常常參加國王的私人宴會。國王對他的恩寵，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別人。

但是時間長了，百官們發(fā)現(xiàn)他的面目是假的。無論馬驥走到哪里，總是碰到人們交頭接耳，對他也沒有什么好臉色。

馬驥感到渾身不自在，于是找國王辭官?？墒?，國王不允許。之后，他又想休假，國王答應(yīng)了他的請求，給了他三個月的假期。

05

羅剎海市

馬驥乘著馬車，載著金銀珠寶，又回到了當(dāng)初的小山村。村民們見了他，紛紛下跪參拜，馬驥就把財物分給了之前幫助過他的人，村里一下子熱鬧起來了。村民們看他十分仗義，激動地說：“難得大人還記得我們這些小人物。明天我們要去海市了，到時候會帶一些珍奇的東西獻(xiàn)給大人?！?/p>

馬驥十分好奇，問道：“海市是個什么東西？”

村民回答：“海市就是海中的集市。四海的人魚會到那里賣珠子，各國的商人也會到那里進(jìn)行貿(mào)易，甚至還會碰到神仙在那里游玩。雖然海市上寶貝很多，但是每次交易的時候，總會烏云遮天，波濤洶涌，所以一般達(dá)官貴人是不敢去的。他們大多數(shù)會把錢交給我們，讓我們代購很多奇珍異寶。再過幾天，海市就要開始了?！?/p>

馬驥又問了具體的日期，村民說：“海上有一只紅鳥飛來飛去，再過七天便是海市?！瘪R驥讓村民帶上他，村民說：“大人要注意自己的身份，需要什么，我們給您帶回來?！?/p>

馬驥說：“我本來就是經(jīng)歷風(fēng)浪的商客，有什么好怕的?！?/p>

沒過多久，海上碼頭的人絡(luò)繹不絕，到處是一片繁華的景象，村民們忙著裝載貨物，備好生活用品，船揚(yáng)帆起航了。這條船并不大，能容納十幾個人。經(jīng)過三天三夜的航行，海市終于出現(xiàn)在了眾人的眼前。

馬驥站在船頭望著前方，遠(yuǎn)方水天互相交融，層層樓閣拔地而起，商船一艘接著一艘，密密麻麻像螞蟻搬家，場面十分震撼。

不多久，船抵達(dá)海市城下，抬頭看去，城墻是用一米多長的石頭壘成的，瞭望塔直通天頂。馬驥等人把船停好后，隨著人流進(jìn)了集市。

海市十分熱鬧，市面上的物品真是奇珍異寶，價值連城，有像鴿子蛋大的南海珍珠，有光彩耀人的紅珊瑚，馬驥看花了眼睛。

06

東海三太子

突然，前方一陣騷動，行人紛紛避讓，有人連忙說道：“是東海三太子來了”。只見，一個騎著駿馬的青年人過來了，當(dāng)他看見馬驥時，勒緊馬繩停下來，側(cè)身對管家說：“這個人不是當(dāng)?shù)厝?，你去摸一下情況?！惫芗蚁埋R，詢問馬驥是哪里人。馬驥十分有禮貌地說自己是大夏國人。三太子聽到后十分開心，命人牽來一匹馬，說道：“請和我一起游玩。”

他們一行人出了城門，直奔海島西岸，到了東邊，馬兒也沒有減速，只聽一聲嘶叫，馬蹄前抬，向海中躍去。

馬驥嚇得大喊“救命”。就在這時，奇怪的現(xiàn)象發(fā)生了，波濤洶涌的海水向兩端退去，中間出現(xiàn)了一條平坦的馬路。馬驥被嚇破了膽，看著兩旁，只見海水像兩堵透明的墻一樣立在那里，搖擺的水草，游動的魚兒，還有成群結(jié)隊(duì)的海龜都清晰可見。

07

龍宮遇龍女

馬兒跑得飛快，不一會兒就來到了一座宮殿前，原來這路是東海龍宮。這座龍宮用龜殼作梁，用魚鱗作瓦，墻壁像水一樣晶瑩剔透，發(fā)出耀眼的光芒。馬驥從下馬后，三太子引他入內(nèi)。走進(jìn)宮殿內(nèi)，龍王就端坐在大殿之上。三太子上前啟奏：“兒臣在海市游玩時，遇到了這位來自東土的雅士，特地帶他見您?！?/p>

馬驥趕緊上前參拜。龍王問道：“先生既然是文人雅士，想必善于寫詩詞歌賦。今天借著這個機(jī)會，不如展示一番？就請你以海市為題，寫一篇文章，希望你不要推辭。”

馬驥欣然答應(yīng)。龍王給了他一個水晶做的硯臺，一支龍須做的筆，像雪一樣白的紙，還有像蘭花一樣香的墨。馬驥略加思考，就拿起筆，毫無停頓地寫了一篇一千多字的《海市賦》。龍王看了之后，驚嘆道：“先生果然好文采，讓我東海增光了不少！”

東海龍王下令召集龍族，在彩霞殿設(shè)宴招待馬驥。在酒宴上，酒過三巡，龍王對馬驥說：“我有一愛女，至今還未婚配，想把她許配給你，先生是否愿意？”

能得到龍王的賞識，馬驥哪敢推辭，跪地拜謝，答應(yīng)了。

沒過多久，外面?zhèn)鱽矶．?dāng)聲，接著樂師們吹起歡樂的曲子，幾個宮女扶著公主出現(xiàn)了。

馬驥偷偷看了一眼，果然是美若天仙，心中自然高興。拜完天地之后，龍女就離開了。宴席散后，幾個宮女挑著燈，帶著馬驥來到了公主寢宮。龍女正在里面等著他。只見用珊瑚做的床，上面裝飾著各種各樣的珠寶，帳外面還吊墜著一顆像斗一樣大的明珠，被褥又香又軟，讓人心領(lǐng)神往。

天剛亮，宮女前來侍奉。洗漱完之后，馬驥和龍女向龍王跪安。

龍王封馬驥為駙馬都尉，還把他寫的《海市賦》傳到了其他龍宮。西海、南海、北海龍王都紛紛派人祝賀，搶著發(fā)請柬，邀請駙馬來家做客。每次馬驥出門，都身穿錦衣綢緞，身邊還跟著十幾個保鏢。一路上，馬驥高興極了，有的時候彈彈琴，有的時候吹吹笛。不到三天的時間，他就游遍了整個水國，那里的人沒有不知道他的。

三年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馬驥和龍女情投意合，生活十分幸福。

在龍宮中有一棵神奇的樹，長得像琉璃一樣晶瑩剔透，碧綠的樹葉相互交錯遮住了陽光，樹下長滿了濃陰。每逢開花的時節(jié)，紅色的花朵綴滿枝頭，清香撲鼻，很像梔子花。微風(fēng)過后，花瓣撒滿大地，發(fā)出清脆的聲音。撿起一朵仔細(xì)看，花瓣就像紅瑪瑙一樣。平日里，他們夫妻兩個常常在樹下吟詩作對。

有一天，馬驥獨(dú)自一人來到樹下，看到樹枝上有幾只金絲鳥，搖動著長長的羽毛，在樹枝間歌唱。鳥聲哀婉，讓人聽后不禁有了思鄉(xiāng)之情。

馬驥想起了故鄉(xiāng)，想念健在的父母，悶悶不樂地回到了寢宮，對龍女說：“我已經(jīng)離家三年了，十分想念父母，你能和我一起回去嗎？”

龍女說：“思念父母是人之常情，你想回去，我是不能阻止你的。只是仙界和人間道路是不通的，如果你回去了，我們以后很難再見面了?！?/p>

馬驥一聽，頓時留下了傷心的眼淚。龍女也惋惜地說：“這是個不能兩全其美的事情，我也無能為力。”

第二天，龍王見到馬驥，問道：“聽說你想家了，我明早命人送你上路，怎么樣？”

馬驥拜謝說：“我一個海外游子，從未想過在這里，會過分受到恩寵。這是我一輩子都不能忘記的。您姑且讓我回家，日后團(tuán)聚了再報答?！?/p>

龍女看他去意已絕，就擺下酒席為他踐行。馬驥讓龍女定個相會的日子，可是她嘆了嘆氣說：“我們兩個人的情義已經(jīng)到頭了。”

馬驥聽后，十分傷心，他知道歸期無望了。

龍女安慰地說道：“回家侍奉父母，可見你是個孝子。人生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你何必哭哭啼啼呢？你我相互發(fā)個誓言，從此以后，我不再嫁，你不再娶。如果我們兩個人是真心相愛，即便是分隔兩地，也一樣能白頭偕老。另外，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我已經(jīng)懷了你的骨肉，你給孩子取個名字吧？”

馬驥聽到這個好消息之后，暫時忘記了離別之苦，說道：“如果是個女孩就叫龍宮，如果是個男孩就叫福海。”

龍女隨即向他要了一件信物，馬驥拿出在羅剎國得到的一對紅玉蓮花送給了她。龍女看著蓮花的花瓣，說道：“三年后的四月初八，你駕著船到南海來，我會把孩子托付給你的?！?/p>

時間過得很快，眼看太陽就要升起來了，和龍女分別的時間到了。

臨行前，龍女用魚皮做了一個袋子，里面裝滿了金銀珠寶，送給了馬驥，說道：“這些財物你要珍藏好，它可以讓你幾輩子都花不完?！?/p>

馬驥拜別龍王和三太子后，龍女親自駕著白羊車，一直把他送到海邊，深情地望著馬驥，道了一聲“珍重”離開了。不一會，海水又重新合在了一起，龍女也消失不見了。

馬驥惆悵地看著海面，才一步一回頭地離開了。

08

回家

馬驥離開家已經(jīng)三年有余，家里的人都以為他不在人世了。等馬驥回到家中，發(fā)現(xiàn)父母還健在，心中十分歡喜。兩位老人看見他，老淚縱橫，只是他的妻子已經(jīng)改嫁。這時候，馬驥明白了龍女對自己說的誓言。是有深意的。

沒過多久，父親想讓他再娶妻，為馬家留后。馬驥為了遵守和龍女的誓言，堅(jiān)決不同意。他只收了一房妾氏，父母也不沒再逼迫他。

其實(shí)，馬驥心里一直牢記龍女的三年之約。到了那一天，他駕著小船到了南海，焦急地四處尋找龍女的身影，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兩個小孩在水中玩耍。馬驥趕緊劃船過去，剛到孩子身邊，一個小孩就跳到船上抱住了他，而另外一個小孩大哭了起來，好像是怪馬驥沒有抱他。

馬驥連忙抱起，把兩個孩子都摟在懷里，仔細(xì)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一兒一女，一對龍鳳胎。兩個孩子長得十分俊俏，很像龍女。他們頭上扎著精美的花冠，上面鑲著晶瑩的寶石，發(fā)結(jié)上還插著送給龍女的信物——紅玉蓮花。

馬驥又發(fā)現(xiàn)孩子的背后還有一個錦囊，打開一看，是龍女寫的一封信。

信上寫到：“公公婆婆都過得還好吧！轉(zhuǎn)眼已經(jīng)三年，仙和人的戒律隔斷了我們，分手兩個月后，我為你生下了一對龍鳳胎?，F(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開始學(xué)說話，離開母親可以活下去了。今天我特意把他們歸還給你。你留下的信物，我戴在了孩子們的頭上，這樣你們會很快相認(rèn)。以后當(dāng)你看到孩子的時候，就相當(dāng)于我陪在你身邊一樣。想到公婆已經(jīng)抱上孫子，還沒見過兒媳婦，按照人之常情是說不過去的。一年后婆婆安葬，我會到墳前祭拜，盡一盡兒媳的孝心。”

兩個孩子抱著馬驥的脖子，說道：“爹爹，我們困了，回家睡覺吧！”

馬驥十分詫異，問道：“你們知道回家的路？”

這時候，兩個孩子嚎啕大哭。

馬驥望著不見盡頭的海面，惆悵地領(lǐng)著孩子回家了。

回到家后，馬驥知道母親壽命不長了，就把壽衣、棺材準(zhǔn)備好，還在墓地旁種了一百棵松樹。

第二年，馬驥的母親病逝。下葬的那天，人們抬著棺材走向墓地，不遠(yuǎn)處，就看到一個女子披麻戴孝，跪在墳前。眾人還沒有看清楚，忽然刮起了一陣狂風(fēng)，天上下起了暴雨，那個女子也消失了。

等雨停了之后，人們發(fā)現(xiàn)墳前枯萎的松樹，長出了綠葉。

09

馬驥與龍女淚別

過了幾年，龍宮和福海已經(jīng)長大成人，十分想念母親。有一天，福海說要見母親，還沒等馬驥反應(yīng)過來，就跳入海中消失不見了，過了好幾天才回到家中。一回來，他就把在海底看到的全部說了出來。站在一旁的龍宮十分羨慕，只可惜她不能下海去見母親，十分傷心。

當(dāng)她一個人躲在屋內(nèi)偷偷哭泣的時候，門“吱呀”一聲打開了。原來是龍女走了進(jìn)來。她摸著孩子的頭，安慰道：“你已經(jīng)長大成人，也到了快要嫁人的年齡，還哭什么啊？來，看我送給你的嫁妝?！?/p>

只見屋子里流光溢彩，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寶貝，有八尺高的珊瑚一株，龍腦香一貼，夜明珠百顆，八寶鑲嵌盒一個，都是世間少有的東西。

馬驥在外面隱約聽到龍女的聲音，急忙推開門。他看到分別多年的妻子，心中悲痛交加，兩個人相擁而泣。還沒等兩個人說話，突然一道驚天雷聲，劈開屋頂，龍女消失不見了。

10

寫在最后

“花面相迎，世情如鬼”，帶上一副假面具迎合眾人，世情像鬼一樣丑惡?！傲_剎”在佛語中是惡鬼的意思。

在大羅剎國，不重知識分子，而是以貌取人，只重人的皮囊，越丑陋的人越美，地位越高。

在光怪陸離的龍宮，是知識分子施展才華的地方，只可惜它是理想的烏托邦，是堯舜時代的伊甸園。在這里，你可以靠個人能力，成家立業(yè)，過上夫唱婦隨的幸福生活。

“羅剎國”和“龍宮”是丑惡現(xiàn)實(shí)和美好理想的鮮明對比，同時也是假與真，惡與善的對比。

在惡鬼擋道的社會，有才學(xué)的人總是被外行人、心存歹意的人掌控，由他們決定這些人的命運(yùn)。具有良好品德的人總是被一些蠅營狗茍的小人左右，操縱著他們的前途。

在這樣的社會中，一心想做事，實(shí)現(xiàn)抱負(fù)的人，只能到海市蜃樓中做美夢了。

“俊人”馬驥在大羅剎國，被那里的人看成是異類，是人人忌憚的妖怪；在龍宮卻奉為上賓，成為了龍王的乘龍快婿。這個很像現(xiàn)實(shí)社會，一個人遇到嫉賢妒能的上司和任人唯賢的領(lǐng)導(dǎo)，結(jié)果是不一樣的。

這個故事是把現(xiàn)實(shí)人生放到了哈哈鏡下，雖然很怪異，但是對現(xiàn)實(shí)的啟示卻非常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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