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NAF:安全漏洞【64】
CAM 64:蒙戈馬利之島(前篇)
物是人非,克里斯本認(rèn)為自己永遠(yuǎn)不會用上這詞語—特別是將它用在自己身上。當(dāng)他還是個懵懂的小男孩時,他天真地以為世間的一切都會“保持原樣”,并且會一直這樣運(yùn)轉(zhuǎn)下去,沒有改變,沒有變故。時間會永遠(yuǎn)定格于那個1987年,他的家人也會永遠(yuǎn)陪伴自己左右,直到—
直到時間的步伐悄然逼近,直到時間這位無形竊賊的手一點點偷走克里斯的童年。將那些快樂與幸福,替換為成長所帶來的煩惱與壓力。直到這些煩惱與壓力,讓克里斯思考出一個真相:“永遠(yuǎn)”一詞永不可能變?yōu)楝F(xiàn)實。
十四年,十四年足以讓許多熟悉的過去徹底改變,變化為陌生的未來。現(xiàn)在邁克爾不僅是餐飲娛樂界的成功人士,將歡樂時光馬戲團(tuán)的生意做的風(fēng)生水起,他最近還準(zhǔn)備組織一個搖滾樂隊,實現(xiàn)自己的兒時夢想;伊麗莎白成了龐頓中城的大學(xué)老師,在屬于她自己的講臺上大放異彩;露戴因也不再是個初入職場的小記者,她現(xiàn)在成了三家報社的原稿審核人,據(jù)小道消息稱,露戴因很可能又會在今年的公選中脫穎而出,迎來第三次鎮(zhèn)議員連任。
這都是最好的結(jié)局,不是么?如果,如果威廉也能看到這一切后的話,那這結(jié)局會變得更好。克里斯希望他的父親現(xiàn)在依然能夠傾聽,聽到自己的心聲,與他深埋心底的愿望—如果威廉真的如童話故事所說,在死后化為一顆亮夜空的新星的話。
在龐頓中城的郊區(qū)公墓中,有一具克里斯親手制作的十字架。這具十字架的原料是兩塊木板,用鋼釘與玫瑰藤蔓加以固定。它被克里斯深深扎入草坪下的泥土,在歷經(jīng)風(fēng)雨后也未必不會傾倒。可在立墓者的內(nèi)心深處,無論何時,他都會為這具十字架下的安息者留下一片凈土,一塊未經(jīng)污染、不存在絲毫煩惱與憂愁的土地。
這塊樸素到有些簡陋的墳?zāi)?,是克里斯送給尤倫卡的最后禮物。
一束被粉色布絹包裹的緋色玫瑰,被克里斯輕輕放置于尤倫卡的墓前??死锼篂槭旨懿寥ニ疂n與塵土,站起身后,他仿佛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拿出衣兜下的兩塊心形吊墜。其中一塊的銀白色表面早已布滿銹斑與刮痕,這塊吊墜來自十四年前的尤倫卡。而第二塊吊墜,則是來自瀕死之際的緋紅刑者—
在那輛警車完全被爆炸碾為灰燼的前一刻,尤倫卡內(nèi)心的良知戰(zhàn)勝了緋紅刑者。在面對自己的安息之日時,她將這塊與十四年前相差無幾的吊墜塞入克里斯手中,讓他將之緊握于掌心??匆姳蛔约和崎_的克里斯安然無恙后,緋紅刑者也在火光與爆響的圍繞下,迎來她自己的終幕。
經(jīng)歷近十分鐘的司考過后,克里斯將那塊布滿銹跡的吊墜松開,任憑它落上面前的木制十字架,任憑它懸掛于十字架的頂部。這里埋葬著尤倫卡,不是緋紅刑者,不是那冷酷無情的陰謀家,只是尤倫卡!那名被黑暗所吞沒,卻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選擇追隨光明的善良女孩!
下雨了,孤獨(dú)的警探撐開一把黑色的傘。沒有回頭,沒有落淚與告別語,只有生與死之間的永遠(yuǎn)訣別。克里斯現(xiàn)在才明白,當(dāng)一個人無法輕易放下過去時,那這份來自過去的悲傷便有可能化作永恒—永恒的折磨,那是當(dāng)然。
放下過去,不悔恨,不執(zhí)迷,不會因悲傷而深陷其中、墮入黑暗。今后的人生之路會更加漫長,更多的悲歡離合還在前方等待??死锼挂矊窈蟮穆纷龀鲎约旱拇饛?fù):無論他會面對什么,他都有迎難而上的覺悟。
是時候去收拾狂鬼留下的爛攤子了,羅克姍與搖滾弗萊迪被臨時調(diào)用,維多莉婭還在病室中靜養(yǎng)。帶著格雷戈里所提供的線索,克里斯又要孤軍奮戰(zhàn)了。
希望搖滾弗萊迪與羅克姍那里,也能做到一切順利吧。
踏上焚島沙灘的第一秒鐘,搖滾弗萊迪便開始為自己沒有嗅覺系統(tǒng)而感到慶幸。羅克姍的處境可就沒這么樂觀了:作為一只犬科動物,她不得不用兩大塊棉球來封鎖鼻腔通道。焚島,顧名思義,就是用來焚燒和填埋垃圾的小島,這里的南部海灘沒有東西部那樣的灌木叢與森林,這片空地自然也就成了最好的城市垃圾丟棄地。
如果有人在中城碼頭租上條小艇,向著海岸的西南方向全速行駛。那不出三十分鐘他就能聞到一股新鮮的腐臭氣息,焚島是片連食腐的海鳥都要唾棄三分的土地,鋪天蓋地的廢料,各色各樣的生活垃圾們遍布整座島嶼—屏幕碎掉的電視,報廢的臺燈與燈管,空掉的罐頭瓶與易拉罐,塑料袋外加廢舊電池,還有些搖滾弗萊迪也叫不出名來的工業(yè)廢料。以上這些東西加起來的話,那可真有夠受的!
“羅克姍,你聽說過嗎?在四十年前,這里曾經(jīng)建立過一座實驗基地,”搖滾弗萊迪開始賣弄自己的情報,“后來,一個叫斯坦?路尚的天才科學(xué)家買下了這里,用作機(jī)械研究的試驗場。可是在1987年之后,他就像是人間蒸發(fā)一樣消失了!”
見羅克姍也被他提起了些興趣,搖滾弗萊迪轉(zhuǎn)用一種更加舒緩的語氣:有人說,機(jī)械師斯坦雖然死了,可他的靈魂還附身于焚島上的機(jī)械殘骸之中,它們在整座垃圾島墳?zāi)股嫌问?,試圖詛咒每一個褻瀆這座島的外來者??蓳u滾弗萊迪的故事說完之后,羅克姍竟然忍不住笑出了聲—
天才科學(xué)家神秘失蹤的鬼故事?哈哈哈哈,如果羅克姍像雪諾那樣,親眼見識過扭曲玩偶與墳?zāi)咕奕四菢拥目植涝煳?/strong>,那她現(xiàn)在恐怕就笑不出來了??墒撬龥]有,就連搖滾弗萊迪的鬼故事,也都是他在一些都市傳說網(wǎng)站上找到的傳聞。這些傳聞聽起來毫無根據(jù),也不足以引起兩臺安保機(jī)器人的恐懼。
【斯坦,雪諾與墳?zāi)咕奕说脑斍?,請參見故事?9期】

更何況,二人還有更要緊的任務(wù)在身呢!
他們必須盡快找到那架墜落于此的直升機(jī),與失去音訊的兩名駕駛員恢復(fù)聯(lián)系。除此之外,他們還要負(fù)責(zé)尋找直升機(jī)上的第三位乘客—他們的一位新朋友,機(jī)械鱷魚蒙戈馬利。
羅克姍掃了一眼仍在自言自語的搖滾弗萊迪,她在心中長嘆了一口氣:希望他們的這次增援,來的還不算太晚!
罐頭瓶,搖滾弗萊迪剛拿掉一只從罐頭瓶中伸出鉗夾的小蟹,兩只叼著魚骨的渡鴉便滑下枝頭,撲面而來。這個驚喜對他來說可不算??!羅克姍就在搖滾弗萊迪身邊,她手持半根彎掉的撬棍,將一只舊木柜的柜門直接砸開,卻不料那是堆白蟻們的地盤—
羅克姍她敢用自己的電路板保證,這絕對是她目前見過最大的一群白蟻。蟻后就蟄伏于夾層之間,被頭顱尖似鋼錐的兵蟻們圍繞著、保護(hù)著。
“唔,無意冒犯,你們繼續(xù)吧?!绷_克姍為白蟻們關(guān)好柜門,試著用幾首小曲來轉(zhuǎn)移自己的注意力。好了,別再去想那些惡心的小白蟲了!尤其是那只身體臃腫的蟻后,和她那扭來扭去的巨大尾部!哦,羅克姍差點吐出自己的冷卻液和潤滑油!
搖滾弗萊迪沒能發(fā)現(xiàn)蒙戈馬利,可他倒也不算是空手無獲。一輛不知被他從哪里翻出來的兒童卡丁車,現(xiàn)在就被他抓在手里。搖滾弗萊迪對羅克姍眨眨眼,羅克姍也明白他的意思:坐車總比走路要快,不是嗎?
除去車燈與鳴笛按鈕外,這輛小型兒童車的油門與方向盤尚可正常運(yùn)作。不過,就搖滾弗萊迪上一次的摩托車技而言,她希望這輛車有配備安全氣囊。
“來吧,我要做保羅?沃克!”嘭—!看來這輛車誤解了自己的用途,搖滾弗萊迪本想將它用作載具,可它卻在這一刻直接爆炸,還濺了搖滾弗萊迪一臉漆黑的廢油。這樣看來,《速度與激情》恐怕是拍不成了。
羅克姍極不情愿地為搖滾弗萊迪拿來些干燥的舊報紙,搖滾弗萊迪也一邊擦拭著臉上的油漬,一邊踢打著掉落在地的汽車發(fā)動機(jī)。還有什么能比這更糟嗎?當(dāng)然有,比如發(fā)動機(jī)的二次爆炸,這一次,搖滾弗萊迪差點讓自己的腳被火花烤熟!
“好啦好啦,弗萊迪,只是一罐油漆而已?!绷_克姍檢查著搖滾弗萊迪的左腳,同時還要充當(dāng)起心理醫(yī)生的角色。搖滾弗萊迪雖然對痛覺不怎么敏感,可他昨天才剛剛為全身上了層蠟,還噴上了限定款的防曬漆料。這次行動之后,他可能需要一次大修理,外加一套全身的漆料重涂。
“一罐油漆?羅克姍,你這是在看扁偉大的噴漆涂鴉藝術(shù),”搖滾弗萊迪用另一只腳踢散身邊的酒瓶堆,“好啦,就按照你說的來推算。我們今天已經(jīng)夠倒霉的了,也該苦盡甘來,找到我們的新朋友然后回家睡覺了,你說是嗎?”
“要我說,你不該這么消極。而且—哇哦—!”羅克姍將只顧自言自語的搖滾弗萊迪及時拉住,他們的身前多出三個自地面凸起的垃圾堆,每個垃圾堆都有他們的腿部那么高,像是被壓縮數(shù)十倍的金字塔—但建筑原料不是巖石,而是焚島上的垃圾。
“謝謝,我們差點就要撞上那堆垃圾,然后變得和它們一樣臭了?!睋u滾弗萊迪說完,又對著中間那堆最大最顯眼的垃圾賞了一腳,都是些濕透了的廢紙箱,外加一次性包裝袋與舊卡紙?,F(xiàn)在搖滾弗萊迪的心情好多了,他伸了伸懶腰,招呼身后的羅克姍加快步伐繼續(xù)趕路。
可這無心之下的一腳,卻將整座焚島上的沉睡者們喚醒。他們正在享受午餐時間過后的固定活動—午睡,可剛剛?cè)胨鸵瓉韮擅鈦碚?,外加兩大聲爆炸的巨響,之后是那只鐵皮熊滔滔不絕的抱怨,再加上最后這一腳,就算這些原住民都是些機(jī)器,那他們也該鬧鬧情緒了。
更何況,他們知道要去找誰評理。
如果說見到一堆機(jī)械殘骸,對于羅克姍與搖滾弗萊迪而言正如人類見到尸體。那若是親眼見到幾堆能夠自由活動、吞噬零件的機(jī)械殘骸,那就無異于是人類親眼見到僵尸之類的。
這還是二人首次面對這種情況:一座座由垃圾堆疊成的小丘開始升高,坡度也愈發(fā)陡峭,最終從頂峰開始破裂。埋藏于垃圾山丘下的休眠者們重見天日,對待這兩位在他們看來“不算太友好”的外來者,他們留有自己的待客之道。
鈍掉的鉆頭,生銹的鐵鉗與布滿油漬的雙拳,外加兩把在眾多廢料兵器中還算幾成新的雙刀,四名機(jī)械原住民將外來者們圍住,羅克姍的尾巴也開始隨著她的雙腿一同顫抖,搖滾弗萊迪也直接對著四人大聲吼叫—在他看來,要是碰上斯坦的亡靈這路鬼魂作祟,那除去尖叫外,恐怕也沒更多力所能及的事可做了!
不,也許還有一件?搖滾弗萊迪想起自己看過的恐怖電影,沒有十字架和圣水,也沒有銀器或成串的大蒜。
“不用擔(dān)心,我會用國際通用驅(qū)靈咒語?!睋u滾弗萊迪的口吻轉(zhuǎn)為一種無端的平靜,不僅四名原住民放緩了各自的腳步,就連羅克姍也開始疑惑起來:國際通用驅(qū)靈咒語?這種東西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流傳的?
“現(xiàn)在,惡靈退散—!”搖滾弗萊迪鼓足全身力氣后,將這句話傾出腹腔。之后,他將左手攥成拳頭,開始富有節(jié)奏感地?fù)舸蜃约旱挠冶邸K疽詾樽约撼晒α?,就算沒有成功,那也該離成功不遠(yuǎn)了—直到四名原住民露出他們的尖牙,舉起手中的武器進(jìn)行二次圍攻。最終,羅克姍與弗萊迪都成了四人鐵網(wǎng)下的俘虜。
被押送到一座巨大的垃圾山丘后,羅克姍踢飛一塊腳邊的石子。見身上的鐵網(wǎng)與鐐銬被四人扯下、解開后,羅克姍還不忘為搖滾弗萊迪送上一份挖苦:“所以,這就是國際通用驅(qū)靈咒語的威力?”
“唔,也許他們四個的耳朵都有些問題?”搖滾弗萊迪試著狡辯,想以此來為自己挽回些顏面。不過在看到面前的巨型垃圾堆后,他也在第一時間選擇保持沉默。誰知道這幫電子僵尸背后的大頭目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