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教同人丨(修改版)如果路哥在11.5卷向帆波告白:第三章(三)
3.23 開幕(部分新增)
說長也長說短也短的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體育祭于今天正式拉開帷幕。
在過去的時間里,由于帆波的強烈要求,我每天都和B班同學一起訓練到了最后。
期間須藤按捺不住自己的興奮,屢次三番地向我提出認真決一勝負的要求,
雖然堀北曾以“專心訓練”為由試圖幫我解場,但在面對須藤“一場400米也就不到1分鐘,有什么關(guān)系”這一毫無疑問的正論時也只得敗下陣來。
迫于他的氣勢,我答應了他的提案。
[這次可不要放水了啊,綾小路,不如說你再放水我會生氣的。]
在起點線前,須藤非常認真地對我說道。
不過我這邊也有自己的考量,自然是不可能在這里就用盡全力的,
只要贏過他就不會有任何怨言了吧,
這樣想著的同時,我和須藤一起沖出了起跑線。
須藤跑得比一年前更加迅速了,而且全程的呼吸也沒有任何紊亂的跡象,
論速度而言,應該比去年的堀北(學)前輩更勝一籌,
但考慮到比賽長度不一樣,也不好在這里就蓋棺定論。
這樣的話就有點令人困擾了啊……
不過鑒于自己已經(jīng)占據(jù)了內(nèi)線優(yōu)勢,所以直到最后的直線之前,我還是勉強和須藤維持在了并排,不,稍稍在須藤前面的位置。
在還剩最后100米的時候,須藤發(fā)起了沖刺,我甚至可以聽到空氣被他的雙臂切開的聲音,
我也不甘示弱,稍稍提了提速,從而把這一微弱的領(lǐng)先優(yōu)勢維持到了最后。
就這樣,我險勝了須藤。
[做得不錯啊綾小路!] 面對自己敗北的結(jié)果,須藤沒有絲毫地不服氣,反而高興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只是占據(jù)了內(nèi)道優(yōu)勢而已,實際上你要比我更快。] 我老實說出了自己的感想。
BC班的同學們則是對我們的精彩較量報以掌聲,
這樣應該就可以了吧,在各種意義上。
?
果然,在那之后,須藤沒有再向我挑戰(zhàn)過,而是全身心地輔助著不善運動的同學們,
他的這一氣勢在指導B班時也沒有絲毫懈怠,
為此,一些男生可是叫苦連天。
但看到帆波從容不迫地完成了每一項任務,他們也不好意思再怠惰下去,
只得強行接受須藤的斯巴達式教育。
看來暑假里對帆波特訓的成果已經(jīng)開始展現(xiàn)出來了啊。
帆波作為B班的領(lǐng)袖,不只是在特別考試中出謀劃策這么簡單,
她同時更是B班同學精神上的旗幟,
只要她沒有放棄,那么B班的同學便不會屈服,
哪怕跌到D班也是如此。
說到D班,在接下來的幾次偵查中,龍園他們依然沒有任何的變化,
雖然偵查頻率比我們更勤一些,但完全沒有來騷擾BC班訓練的任何跡象,
只是認真地做著體育祭的準備。
這種安分守己甚至讓心地善良的帆波都給出了一種“完全不像龍園君的作風”的評價。
A班則是與世無爭地做著訓練,不過他們似乎絲毫不在乎我們兩班(BC)的狀況,
于是,我們四個班頭一次以一種前所未有的和諧氣氛來共同迎接接下來的特別考試。
當然,這種和諧也只是表面上的,
其下,潛藏著波濤洶涌的利益交換,以及,背叛。
不知道帆波和堀北是否意識到了這一點,
不過即便意識到了,也為時已晚。
哦對了,高園寺則是豪擲100萬鴿掉了全部的比賽項目,
或許體育祭當天他根本就不會到場也說不定。
?
在南云會長的致辭下,體育祭正式開幕。
和去年一樣,校方在看起來像是終點的地方設(shè)置了攝像機,
為的就是要絕對避免誤判。
不僅如此,操場的各個地方都被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監(jiān)控設(shè)備,
看來帆波和堀北的提案確實起到了作用。
此外,校方還考慮周全地開設(shè)了直播間,
為的就是能讓每個人都能在平板上看清楚自己班代表在個人賽中的表現(xiàn)。
畢竟有學生選擇了游泳和籃球這種需要在專門場地上才可以比賽的項目,
這么一想,為了迎合南云的“個人至上”方針,特別考試的規(guī)則和過程還真是改變了不少。
開幕式結(jié)束后,最先開始的便是我和南云會長的個人賽,
聽帆波說這是他強烈要求的,好像還為此支付了不少點數(shù)。
考慮到距離比賽開始還有一陣時間,我悠然地坐在椅子上發(fā)呆,雙眼看向天空。
[清隆…]
現(xiàn)在的我,是自由的嗎?
仔細一想,雖然以過平平無奇的生活為目標,但來這所學校之后,麻煩事一件接一件。
[清隆…]
在今天我打敗南云會長之后,恐怕更是如此吧。
這么想著的同時,我感受到了自己的雙肩在被別人用力地搖晃著。
[帆波啊,怎么了嗎?]
[剛才叫清隆好幾聲了呢,但看你好像完全沒聽到的樣子…]
[啊,抱歉,剛才發(fā)了會呆。是有什么事嗎?]
[也不是有事啦…這不是個人賽馬上就要開始了嗎?大家想對你一齊說聲加油。]
回頭望去,大多數(shù)B班的同學都面帶憂慮地看著我,
相比于可能會被扣除點數(shù),應該更是擔心我在這次考試中會被退學吧,
雖然轉(zhuǎn)班的時間不算長,但僅1個月的時間便足以讓我確信這一點,
這也是B班神奇的地方了。
[加油啊,綾小路,不要輸給南云會長。] 神崎作為代表向我說道。
[加油!] 隨后便是B班的同學們大聲喊出的鼓勵。
[謝謝各位的好意,還請放心,我不會輸?shù)摹
[我們都相信清隆。好了,到清隆比賽的時間了。] 不同于其他同學,帆波則是一臉鎮(zhèn)定地為我送行。
應該是強裝出來的吧,畢竟南云會長的OAA數(shù)值是A,在她看來是完全不能小覷的對手。(桐山是B+,南云猜測為A吧。)
[不管發(fā)生什么,都不要把目光從我眼前移開。] 我對帆波作著最后的叮囑。
沒有去聽她的回應,
我獨自一人在全校目光的注視下,緩緩地走向了起跑線。
?
?
?
?
3.24 初戰(zhàn)
[看來你終于打算回應我的期待了啊,綾小路。]
和快到入場時間才緩步走到起跑線的我不同,南云在十分鐘之前就來到了這里,孤身一人等待著我的到來。
這一方面是因為他的確很渴望與我正面對決,從而為他口中無聊的學園生活增添一抹色彩;
另一方面則在于他想要借此來給我施加壓力,
畢竟身居高位的南云在起跑線已經(jīng)等了我十分鐘,
如果我直接鴿掉同他的比賽的話,難免會遭受“不尊重學生會長”的譴責。
我對別人的評價倒完全無所謂,不過閑話傳到帆波的耳里可就不好了,而且因為帆波保證了我會出場和南云會長的比賽,
所以,如果鴿掉比賽,也確實會對帆波接下來的學生會長選舉帶來很大麻煩。
因此,南云篤定只要他提前在這里等著,我就必然會出現(xiàn)。
[算是吧,不過特地讓我們的比賽作為體育祭的開幕,你就不擔心自己會輸嗎?]
[畢竟和綾小路你完全相反,我是更喜歡被他人矚目的類型。而且從你這一個月的表現(xiàn)來看,我也絲毫不覺得自己會在這里敗北。] 南云用著泰然自若的語氣說道。
這一個月里,雖然十分隱蔽,但其實南云每天都在派人來監(jiān)視我的訓練情況,
所以我刻意將跑步速度維持在了和去年體育祭一樣的水平,
對堀北(學)前輩抱持著特殊執(zhí)念的南云應該不會認為我在去年的比賽里也沒用盡全力。
和柴田的比賽也是為此而設(shè)計的,
第一場400米,我用遠慢于去年的速度,為的就是給人一種“我因長期不運動而體能退化”的認知,
畢竟幾乎沒有人曾看到過我出現(xiàn)在操場上。
當然,將和帆波的暑假晨練時間提早到6點也是出于相同考慮。
在此基礎(chǔ)上的第二場、第三場,則是為了強化南云我“體能退步”的這一印象,
因此,只要我在這一個月里把成績提升到和去年一樣的水平,便會給他一種“我確實在這段時間努力了”的認知。
雖然不知道這一系列舉動可以騙到了南云幾成就是了。
[既然會長這么自信的話,要打一個賭嗎?]
[哦?是什么?]
見到南云對此很感興趣的樣子,我繼續(xù)說道:
[如果我這次比賽中贏了南云會長,并且在個人戰(zhàn)中拿下了上限的50班級點數(shù)的話,你在剩余的時間里都不會直接或間接、以任何形式對2年B班和C班的任何人出手,如有違反則主動申請退學,怎么樣?]
聽到我宛如天方夜譚的發(fā)言,南云大聲笑了出來:
[你真有意思啊綾小路,好,我答應你。不過如果你輸給我的話,接下來的比賽你就要所有項目全部參加,可以嗎?]
我點了點頭,我和南云的口頭契約成立,
身旁有包括星之宮老師和真嶋老師在內(nèi)的數(shù)位教職員作為見證人,所以我們不用擔心彼此會毀約。
還有2分鐘我們的比賽(50米跑)就要開始了,
考慮到時間還有剩,我繼續(xù)詢問著他的想法:
[南云會長在無人島的時候和我說過吧,你那邊是7個人的隊伍,所以即便比我1個人分數(shù)高也沒有任何意義。而現(xiàn)在卻又以這種車輪戰(zhàn)的方式來讓我退學,這是矛盾的吧?還是說會長覺得自己100%會戰(zhàn)勝我呢?]
[雖然的確自信在體育上強過你,但我還沒有傲慢到你說的那個程度。]
簡單停頓了一下,南云繼續(xù)說道:
[迄今為止和我作對的學生們,其實不乏一些在特別個人能力上強過我的人,但他們最終要么臣服于我,要么在這所學校消失了,你覺得是為什么呢?]
[也就是說,你認為領(lǐng)導力和思考力也是競爭的一個關(guān)鍵要素,所以即便你在這局敗給了我,但只要我的成績最終以退學收尾,那么這場比賽就還是你贏了嗎?]
[就是這樣。] 南云對我的推論表示了肯定。
[比賽馬上開始,各就各位。] 真嶋老師提醒著我們比賽即將開始。
[那么,綾小路,讓我看看你全部的實力吧。] 語畢,南云擺出了起跑姿勢。
[憑你是看不到的。]
聽到這句話后,南云明顯愣了一下,
但就在這一瞬間,發(fā)令槍聲響起,我飛奔出了起跑線。
南云則被我的言語干擾,起跑明顯慢了半拍,
而這半拍,便在我們之間產(chǎn)生了決定性的差距,
因為全程只有短短的50米。
……
就這樣,我以領(lǐng)先南云數(shù)個身位的巨大優(yōu)勢跑完了比賽。
[綾小路清隆,5秒80;南云雅,6秒54。]
在主持人宣布成績后,我聽到了不遠處來自2年B班同學們的喝彩聲,
畢竟他們并不知道我干擾了南云的起跑這一事實。
[真有你的啊綾小路。]
看來南云對我的這一行為非常不滿。
[第一,我的行為并不違規(guī),不同于正式比賽的規(guī)則,細則書上只禁止了“以行為干擾起跑”和“搶跑”兩項,并未記載“言語干擾”,所以起跑反應慢了只能說是會長心性不定的錯。而且說到底,會長不也在“各就各位”之后對我說話了嗎?第二,會長該不會覺得我們之間這么大的差距只是因為你在起跑時反應慢了吧?]
我用無所謂的語氣說出這些話,企圖就這樣激怒南云,讓他在接下來的比賽中喪失冷靜。
[這么傲慢的態(tài)度,你是第一個。] 南云收起了之前玩世不恭的態(tài)度,用著無比冷漠的語氣威脅著我。
我聳了聳肩,對他的話語不置可否。
畢竟南云都認真地想讓我退學了,換言之,主動去選擇成為我的敵人,
那么我也不介意做的更徹底一點。
[二位請回到起跑線,馬上開始7km的比賽。] 裁判員打斷了我們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
[接下來是會長的項目,如果會長如此自信的話,在這里打敗我就好了。]
南云沒有再回應我的挑釁,而是做了幾個深呼吸,打算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接下來的比賽上,
畢竟3局2勝,現(xiàn)在的狀況容不得他絲毫馬虎,
非常聰明的做法。
[考慮到7公里賽跑的耗時,班級賽的拔河項目會在以不干擾二位賽跑的前提下同時舉行……那么,各就各位……開始!]
這一次,我沒有再對南云作出任何的干擾,
而且長跑也可以最大限度地排除掉起跑反應這種略帶一絲偶然的因素,
也就是說,接下來便是我和南云真正的勝負。
?
?
?
?
?
?
?
3.25 盡在掌控
發(fā)令槍響,我和南云同時沖出了起跑線。
7公里,
雖然暑假里和帆波在晨練的時候我們也經(jīng)常跑這一距離,
但以增強體力為目的的練習畢竟不同于比賽。
而且,即便贏了這場,我還有5場同等距離的比賽要在今天完成,
所以,如何在這一馬拉松(6*7=42km)中分配好自己的體力便是對我而最為關(guān)鍵之事。
已經(jīng)找回冷靜的南云正跟在我的身后,應該是等到最后的1公里時再伺機發(fā)力。
用賽馬界的說法,南云應該是打算徹底扮演“追馬”這一角色了吧,(賽馬娘2拍得好啊- -)
至于采取這一策略的理由,在我看來一方面在于,他想讓我承受領(lǐng)跑的心理壓力,
因為時常擔心何時會被人超越的顧慮和緊張會確實地影響到運動員的臨場發(fā)揮;
另一理由則是,他單純期盼并享受著看到我在最后階段被反超時無力回天的表情,
南云就是有著這種無趣癖好的人,
無人島的時候明明可以完勝高園寺,卻刻意選擇讓場面焦灼,結(jié)果喪失了勝機。
既然如此,我就再把速度提上來一些吧,
這么想著的同時,我用上了去年和堀北前輩賽跑1200米時我們在前段發(fā)揮出的速度,
和南云的距離也因此而被逐漸拉開。
但觀眾席并沒有因此發(fā)出任何的掌聲,反而可以看到學生們面帶疑惑地在相互交談著什么,
仿佛是在說,一開始就跑這么快真的可以嗎?
“綾小路,注意節(jié)奏,別太著急!”
當我跑到B班營地附近時,神崎對我大聲喊道。
盡管我和南云的距離差應該已經(jīng)達到了30米以上,不過南云并沒有著急,依然保持著原有的節(jié)奏,
他現(xiàn)在一定在心里竊喜吧,因為一上來就用盡全力跑可是很快就會脫力的。
像是孩童在(對B班)惡作劇一樣,又像是為了回應他(南云)的期待一般,
我再度加快了速度
……
不知不覺,7公里的賽程已經(jīng)過半。
由于持續(xù)的加速,我和南云的距離差已經(jīng)達到了200米以上,
證據(jù)便是,我清楚地看到他正在跑道的另一邊,不緊不慢地跑著。
雖然看不清他的臉,但我感覺他應該已經(jīng)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在經(jīng)過3年A班營地的時候,他甚至還向同學們揮了揮手,
就好像是在作出勝利宣言一樣。
……
還剩最后2公里,這時我已經(jīng)快領(lǐng)先南云一圈了,
即便是泰然自若的南云,在回頭看了一眼我的位置之后,也不得不開始加速,
畢竟300米的距離可不是短時間就能追上的。
南云在之前的5公里一直節(jié)省著體力,這個時候他選擇將自己剩余的部分爆發(fā)出來,
于是,他的背影在我的視線里漸漸變得越來越遠…
看到學生會長開始提速,一直以來沉寂的會場開始爆發(fā)出歡呼和掌聲,
尤其是3年A班的學生們,
他們高喊著南云的名字,
他們等待著南云的勝利,
他們期盼著南云達成戲劇性的驚天大逆轉(zhuǎn),從而在他傳奇學生會長的履歷中再添一件傳奇。
南云似乎也不打算辜負這一感情,他再一度地提速,
雖然和他之間的距離差仍然很大,但如果我繼續(xù)以按照他所設(shè)想的速度跑下去的話,會是不容樂觀的狀況。
現(xiàn)在的他,應該已經(jīng)無法抑制住自己的興奮了吧?
可是啊,南云,
你迄今為止的全部表現(xiàn),都一直在我的預料之中。
在剩余最后一公里的時候,我把自己的速度提到了與在“white room”訓練時所差無幾的地步,
那是即便我在去年同堀北(學)前輩比賽時也未曾展現(xiàn)出的實力。
熱火朝天的會場看到我的這一表現(xiàn),剎那間沉寂了下來,
隨即爆發(fā)出了更大的歡呼。
本以為是南云會長作為主角的追逐戰(zhàn),開始漸漸變成了我從頭至尾單方面的徹底碾壓。
我和南云的距離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縮短,
雖然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但我明顯感覺出他的氣勢已不再如一開始時從容,
與之相反,他無比地焦急,一次再一次地加速,
但我們之間并沒有因此而縮短一絲一毫,
不,準確地說我們之間的距離在不斷減小,
直到,我超越他的那個瞬間。
?
即便是有自信讓我退學的南云也不想以被人扣了一圈的方式輸?shù)舯荣悾?/p>
他拼命地跑著,我甚至可以聽到他在我身后的大口呼吸聲,
但一切已無從逆轉(zhuǎn),
因為,終點線已近在眼前。
?
然而,我接下來的舉動卻是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沒預料到的,
在距離終點線50米的時候,我開始減速,
而在剩余10米的地方,我停了下來。
身后的南云在超過我時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但他顧不得這些,因為他還有最后的400米不得不去完成。
?
終點的裁判大喊著,讓我趕緊跑過這最后的10米;
帆波沖刺了過來,一邊跑一邊擔憂地問我是不是受傷了;
會場則是再一次地了沉默下來,
我感受得到,全員的目光都匯集在了我的身上,
甚至不再有人去關(guān)注那個馬上就要完成比賽的學生會長。
裁判的催促,
觀眾的猜疑,
帆波的擔憂,
這些都與現(xiàn)在的我無關(guān),
我只是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
直至,南云獲得了這場比賽的勝利為止。
?
沖過了終點線的南云氣喘吁吁地回到了我這里。
[恭喜會長,這場比賽是你贏了。]
但南云并沒有因此而展現(xiàn)出任何高興的表情,
相反,他無比的憤怒。
這也難怪,如果說落后1圈單純是因為實力差距明顯這種無可奈何的事情,我在比賽的最后階段故意不越過終點線的行為對他而言則是毋庸置疑的侮辱。
而且,我也是在借此表達,就這場他無比期待的比賽而言,我即便放水一回也沒關(guān)系,
因為我有自信能在校方最后的隨機項目上再贏下南云一場。
高傲的學生會長又怎能容忍自己被一個后輩如此對待?
不過現(xiàn)在的狀況已經(jīng)不允許他再和之前一樣,放出任何的豪言了,
所以,他只是冷冷地盯著我,
但我并未被他的威壓所震懾到,
相反,我注意到了他的手因為憤怒和恐懼在微微地顫抖。
[最后一場比賽,校方隨機項目是400米跑。]
當主持人報出了最后一場項目的名稱時,會場上的觀眾們在一瞬之間全部失去了興趣,
畢竟第3場還是賽跑的話,
在他們看來,結(jié)局依舊會是我毫不動搖的完勝。
而且,與因節(jié)奏被打亂而氣喘吁吁的南云不同,我現(xiàn)在只是出了些汗,但呼吸并沒有任何的紊亂跡象。
和南云一起站到起跑線后,我向他說道:
[不知道南云會長是否對堀北前輩在離校前拜托我的事情感興趣呢?]
?
?
?
3.26 墜落
[不知道南云會長是否對堀北前輩在離校前拜托我的事情感興趣呢?]
即便我搬出了南云有著至深執(zhí)念的堀北(學)前輩的名字,他也沒有展露出任何的表情,
相反,他只是閉著眼睛靜靜地站著,仿佛我所說的話與他完全無關(guān)一樣。
是想將當下的精神全部集中到比賽上呢?
還是認為我繼續(xù)在用言語干擾他呢?
又或是,此刻的他在努力壓制自己對我產(chǎn)生的畏懼之心呢?
見他沒有任何回應我的打算,我自顧自地開啟了談話:
[南云會長你也是知道的吧,堀北前輩執(zhí)著地認為班級應該是一個同甘共苦的命運共同體,他并不希望你“個人至上”的方案讓班級內(nèi)部出現(xiàn)分裂和混亂,這是他的底線。]
雖然南云的神情沒有任何變化,但我仍然能感覺到他在認真聆聽我的言語,于是我繼續(xù)說道:
[南云會長一定把我當成堀北前輩意志的繼承者了吧,但實際上并不是這樣。恰恰相反,我對會長所締造的實力至上主義的環(huán)境非常地感興趣,想要在接下來的時間里仔細地觀察一番。]
聽到了意料之外的話,南云睜開了眼睛,好奇地向我問道:
[所以呢,你體驗的結(jié)果是什么?]
[非常地不錯,如果沒有南云會長的方針的話,文化祭的個人賽說不定也不會存在了,演奏那兩場鋼琴協(xié)奏曲對我而言可是意義非凡。當然,像現(xiàn)在的體育祭這種被會長無情欺凌的活動,以后還是消失掉為好。]
就算是將我視為敵人的南云,在聽到了被堀北前輩器重的我反而更認可他的方針之后,也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絲欣喜的表情,
當然,為了不讓自己失態(tài),他還是連忙把這份喜悅壓了下去。
[與其說我在欺凌你,不如說你剛才的做法是在反過來欺負我吧。] 南云半開玩笑地說道。
南云確信他在接下來的比賽一定會敗北,
但即便到了這個地步,他依然沒有完全喪失自信,
因為那是由他迄今為止的全部經(jīng)歷所澆灌、孕育出的強大事物。
[畢竟兔子急了也會咬人啊…不過說到底,我還是希望能在會長畢業(yè)前更深入地體驗一下會長的“實力至上”方針。]
[綾小路你這是在鼓勵我?] 對我的話語不解,南云問道。
[嗯…或許也可以理解為鼓勵吧,畢竟會長你的“實力至上”主義還是太溫柔了呢。]
[哦?暫且不追究我為什么需要被你鼓勵這一點,倒是頭一次有人用“溫柔”這個詞來形容。]
南云的氣勢漸漸地恢復了起來,但畢竟他已經(jīng)連敗兩場,所以也不至于用和之前一樣的居高臨下的態(tài)度來與我對話。
[會長你知道真正的“實力至上”意味著什么嗎?意味著即便是你這種身處頂端的人也會被人以無情的方式拉下來,會長你一定沒設(shè)想過這種情況可能發(fā)生吧,畢竟你的“實力至上”在我看來只是為了讓你不那么無聊的玩樂而已。]
成長在真正“實力至上”的地方,我知道那里的狀況是什么樣的,
與之相比,南云所做的在我看來只是一個陶醉于自身實力的自負少年讓自身變得矚目的游戲罷了。
如果提倡實力至上方針的人反而處在無比安全的位置上,冠冕堂皇地對著下位班級說著“實力至上”的話語,豈不是太狡猾了嗎?
[30秒后比賽開始,各就各位。] 裁判宣告著最后的勝負即將開始。
[正因為我非常期待會長的方案,所以啊…會長你就在自己營造的環(huán)境下墜落吧。當會長跌到谷底時,是會一蹶不振呢?還是會重整旗鼓呢?我非常地期待。]
發(fā)令槍聲響起,
沒有再看南云的表情,
我輕松地以微弱的優(yōu)勢結(jié)束掉了這場比賽。
……
[個人戰(zhàn)第一場,綾小路清隆2比1獲勝,2年B班會從3年A班處奪走10點班級點數(shù)。]
主持人員先是宣告著大家心知肚明的結(jié)論,隨即補充道:
[此外,本場跑步比賽在主會場舉行是因為南云雅同學特地支付點數(shù)向校方申請。為了不干擾本次體育祭的正常流程,其余所有的個人項目中的賽跑比賽全都會在小操場進行。具體的比賽進程可以通過校方開設(shè)的直播間來觀看。接下來有請3年B班鬼龍院楓花同學和3年A班南云雅同學前往小操場,進行7千米賽跑比賽。]
額…看來這個主持人和南云是有什么私人恩怨的樣子?不然不必把南云“付費挨打”的事情說出來吧,
這不就顯得他像小丑一樣滑稽了嗎?
雖然繼續(xù)打擊南云的自尊對我百利無害就是了…
這么想著的同時,身后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那是即將同南云比賽的鬼龍院學姐。
[挺厲害的嘛綾小路,能讓那個南云露出這么失神的表情。]
[接下來的事情就麻煩鬼龍院前輩了。和約好的一樣,事成之后我會回答你任意2個問題。]
[既然被可愛的后輩這么拜托了,不好好努力怎么行?不過呢,我還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被人小看啊…你剛才的行動是想將南云的體力逼迫至極限吧?怎么,就這么信不過我?]
[不…沒有的事,只是被南云欺負地太慘了,起了報復之心而已。]
鬼龍院前輩敏銳地把握住了我的行動理由。
單純從這場比賽來看,我確實沒必要在第二場中放水,從而將其拖至隨機性更強的第三場,
以同樣的視角觀之,我在第三場中僅以微弱優(yōu)勢勝出的做法亦是毫無意義。
除了我剛才提到的“想讓南云跌至谷底”的理由之外,更主要的原因則在于,我希望南云在和我的對戰(zhàn)中消耗掉大部分體力,
這樣便可以保證鬼龍院前輩的勝利。
雖然從數(shù)值來看,鬼龍院前輩的體能是A+,而南云只是A,但畢竟男女在運動能力上存在客觀差異,而且我也沒親眼見過鬼龍院前輩的體育實力,
所以,穩(wěn)妥一些總沒有壞處。
當然了,作為五期生中頂尖存在的天澤肯定會完勝屆時體力已經(jīng)恢復的南云吧,
雖然不是很好相處,但小惡魔的實力還是有保障的。
[你還真是能毫不在意地撒謊啊。算了,我去比賽了,記得在直播間里為我聲援噢!]
看來她并不介意我所做的這一切。
[那么,我回去休息了,前輩加油。]
結(jié)束掉和鬼龍院前輩的插曲,我緩緩走回了B班的營地。
?
?
?
?
3.27 洞察
回到營地之后,帆波主動向我遞上了毛巾和飲料。
[第二場的時候真的嚇死我了呢,還以為清隆因為跑那么快受傷了…能平安無事地贏下南云前輩真是太好了。]
[是啊。] 因為還不確定要把自己的計劃讓帆波知曉到何種程度,所以我只是非常簡單地回應了她的熱情。
帆波并未介意我的回答太過敷衍,反而把我?guī)У搅税鄡?nèi)最適合觀戰(zhàn)的位置,隨后用手指了指起跑線那邊:
[男生的100米馬上就開始了哦,柴田君在看到清隆的表現(xiàn)之后也變得躍躍欲試,說著一定要拿下自己參加的全場次的第一呢。]
在高園寺、須藤和我都缺席的情況下,這對于柴田而言并非難事。
[我們每一場班級賽的首輪都派出了柴田嗎?]
[是啊,堀北同學說柴田君拿下第一的話可以增強我們的士氣。真是的…清隆你那時候果然沒在聽我們的商討。] 帆波假裝不滿地鼓了鼓嘴,說道。
[和去年一樣啊。]
[去年…是指?] 帆波不解地問道。
[去年堀北也把須藤安排在了全部比賽的第一組,當然,還有最后1200米接力也是。]
[這又有什么問題嘛?]
與去年AC班的各懷鬼胎不同,B班貫徹的是“全心享受體育祭”這一方針,
當然,那時的D班連各懷鬼胎都做不到,只是一盤散沙罷了。
因此,帆波在這些事情上缺乏經(jīng)驗也在所難免。
不過與其現(xiàn)在向她詳細說明這些,還是現(xiàn)實會更具沖擊力和說服力。
[看完這場你就知道了。]
見我這么說,帆波也收起了放松的神態(tài),死死地盯著跑道上的8名選手。
發(fā)令槍響,
完美的起跑令柴田同學甫一開始就同他人拉開了一個身位,
起跑的優(yōu)勢加上他遠超他人的運動神經(jīng),柴田以絕對領(lǐng)先的地位獲得了這場比賽的第一。
但帆波,不,所有的B班和C班同學都并未對此展現(xiàn)出任何的喜悅之情。
[不是吧…我們…輸了?] 帆波喃喃道。
雖然柴田拿到了第1名的10分,但AD兩班也分別派出了擅長跑步的精英,
與此同時,BC班因為太過信賴柴田的個人實力,并沒有把水平與柴田基本相當?shù)难蠼榉峙涞酵唤M,(柴田體能81是A-,平田79是B+,二人差不多)
相反,出于平均分配最強戰(zhàn)力的考量,他們選了遜于柴田兩個檔次的同學作為本組的剩余主力。
其結(jié)果便是,AD班拿到了2、3、4的排名,以16分的總分超過了BC班的13分,奪得了這一輪的勝利。
還未來得及讓帆波仔細思考這其中的微妙之處,表示著下一輪比賽開始的槍聲便已響起。
當然,結(jié)果仍然是AD班的勝利。
幸運的是,在第3場的比賽中,BC班的成員分別奪得了第1和第3的成績,再加上其他成員也沒有墊底,這才沒有讓潰敗持續(xù)下去。
不過我很清楚,這并不意味著白組的策略起到了任何作用,
或者說,按照OAA的數(shù)值排序來說,紅組所派出成員的體能是強于白組的,
之所以白組在第3輪能夠扭轉(zhuǎn)數(shù)據(jù)上的劣勢而取得勝利,只不過是多虧了須藤在這段時間盡心盡力的指導罷了。
在AD班(紅組)再奪第4場的勝利之后,終于輪到了洋介出場的第5組。
深知目前處于巨大不利狀況的白組成員無一不將目光匯集在這個擁有著全年級最強平均面板的陽光帥哥身上。
從洋介臉上的嚴肅表情來看,他也意識到了現(xiàn)在的狀況不容樂觀。
發(fā)令槍響,雖然洋介奪得了第1名,但紅組的成員亦奪得了2、4、5、6名,(15分對14分,紅組勝)
于是,白組再一次地輸?shù)袅吮荣悺?/p>
[發(fā)現(xiàn)什么了嗎?] 我向一旁的帆波詢問道。
[AD班像是商量好的一樣…把所有擅長體育的學生都安排到了前5場,而且,他們中最擅長運動的學生被分別派來針對柴田君和平田君。]
男生組一共有9場比賽(2年級班級代表都是男生,高園寺鴿了,坂柳和堀北班退學的也都是男生),而女生組則是10場,
也就是說,只要一方拿下其中的5場比賽,便可確保在男生組的勝利。
[就這些嗎?]
雖然帆波的分析非常正確,但我仍然不滿足地問道。
[從OAA數(shù)據(jù)來看我們在第6組是本該贏的,但卻輸?shù)袅恕业?場的比賽中,從數(shù)據(jù)來看,我們本該輸?shù)模珔s贏了,是多虧了須藤君這段時間的特訓嘛…?]
[和BC班的平均分配不同,AD班采取了“把所有擅長體育的學生都安排到前幾組”這一極端策略。當然,作為代價,紅組在后續(xù)的輪次中只剩下了一些體能很弱的同學…本應如此,我們在第6組卻輸?shù)袅?,這是為什么呢?]
[因為連續(xù)的失敗,尤其是在看到柴田君和平田君所在的第1輪和第5輪輸?shù)糁?,他們喪失了?zhàn)意。] 帆波果斷地回答。
雖然被龍園和坂柳算計了,但帆波十分聰明,她很快就掌握了現(xiàn)在的狀況,
而且,對同班同學甚為了解的她一眼便能看出他們的狀態(tài)如何。
?
盡管每個同學的體能都被校方“數(shù)值化”了,
但人畢竟不同于機器,人之間的比賽也完全不同于數(shù)字上的比大小。
因此,即使從數(shù)據(jù)上看是更強的白組第6輪成員,在看到前面的輪次屢戰(zhàn)屢敗之時,他們不免陷入自我懷疑,
而在其中,便存在著紅組(AD班)以弱勝強的機會。
而紅組要想達到這一策略,事先充分的溝通和協(xié)調(diào)是必不可少的,
也就是說…
[被騙了啊…] 帆波嘆氣道。
[被騙了是指什么?]
[坂柳同學應該和龍園君在私下里達成了某種協(xié)議吧…我實在無法想象他們二人僅憑默契便達成了這種極端的策略。我和堀北同學都被騙了呢…畢竟是那個龍園君,當他在體育館里擺出那種態(tài)度時,我們就理所當然地認為他這次也不會和坂柳同學合作了…]
從賽前偵查的結(jié)果來看,AD班只是各自認真做著訓練,完全沒有絲毫相互聯(lián)系的跡象,
但其實AD兩班也并沒有建立任何默契的必要,
畢竟只是跑步比賽而已,只需要讓自己班的同學們做到最好便已足夠。
這也是為什么,石崎沒有任何撒謊跡象地說出了“龍園哥說了,只要我們好好練,這次考試就能穩(wěn)拿80點數(shù)”這句話。
?
決定這場體育祭中班級賽勝負的要素無非有二:體能和策略,
在白組策略已經(jīng)完全失敗的同時,紅組只需要盡可能提升班級成員的體能即可。
所以,我和神崎近10次的偵查并未取得任何結(jié)果,
因為紅組的成員只是單純地在鍛煉著自己的體能,
就像任意一個普通學生在任意一個普通學校的體育祭中所做的一樣。
?
在我們交談之時,男生9組的比賽已經(jīng)全部結(jié)束,其中,紅組獲得了壓倒性的6勝戰(zhàn)績,
這意味著,在女生組的10輪比賽中,他們只需要贏下4場就可以了,
考慮到白組的策略已經(jīng)暴露,這一條件也是變得無比簡單。
[2年級女子100米即將開始,請立即前往跑道。]
主持人說明著接下來的比賽進程,
同時,在我和帆波看來,這也是在宣告著白組在100米這一項目上的徹底失敗。
要問為什么的話,這種簡單的事情看BC班女生們毫無信心的臉就已經(jīng)知道了。
雖然在第3輪出了一絲意外,但龍園和坂柳的策略毫無疑問地發(fā)揮出了預期以上的作用,
如果繼續(xù)這樣下去的話,鑒于出場名單早已決定,白組的潰敗也只是時間問題了。
可是,帆波接下來的做法卻出乎了包括我在內(nèi)的所有人的意料:
[星之宮老師,我這場100米棄權(quán),當然,我也會支付作為代價的10萬點數(shù)。]
帆波她,主動選擇了棄權(quán)。
?
?
3.28 頑抗
[星之宮老師,我這場100米棄權(quán),當然,我也會支付作為代價的10萬點數(shù)。]
在帆波說出這句話之后,包括星之宮老師在內(nèi)的B班全體在場成員都停下了前往起跑線的腳步,怔怔地看向帆波。
帆波的體能雖然不是頂尖,但自暑假以來的訓練已經(jīng)能讓她和田徑社團的一般部員平分秋色,甚至偶爾還會有著略勝一籌的發(fā)揮。
而且,在男生組的表現(xiàn)不如人意的時候,B班的師生自然而然地將具有領(lǐng)袖魅力的帆波視作最后的救命稻草,
盡管這一觀念在我看來太過無用和病態(tài),但它也的確扎實地存在于B班同學心中。
也正因此,在她們的視角里,帆波的棄權(quán)宣言同時也可以被理解為B班,不,整個白組在這場比賽中的棄權(quán)宣言。
[可以是可以…但老師我可以知道帆波醬你這么做的理由嗎?]
星之宮老師面色有些慌亂地問道,
就連剛剛與B班匯集在一起的C班同學也把目光集中在帆波身上。
帆波非但沒有因此而流露出任何的困惑之情,反而果斷地對星之宮老師,以及白組成員回復道:
[因為時間倉促所以我只能長話短說。抱歉呢各位,在剛才的比賽中我和清隆發(fā)現(xiàn)白組的策略已經(jīng)完全敗給了紅組,這都是我本人的過錯。但即便是我也不打算在這里屈服,所以我想要盡可能地詳細地繼續(xù)觀察紅組的策略,并盡快制定應對措施,當然,這需要各位在100米跑中盡可能展現(xiàn)出自己的全力才可以…]
帆波先是向各位鞠了個躬,
在挺直軀干之后,她沒有去看星之宮老師,反而將目光投向了我。
那是不同于數(shù)秒之前果斷的,帶有幾分柔弱的眼神,
應該是在向我請求著幫助吧。
[就和帆波剛才說的一樣,我們會在這輪100米跑中完敗也說不定,但盡管如此也希望各位用出全力來,因為這對于我們接下來的勝利是至關(guān)重要的。]
[總之,這輪比賽就拜托各位了。] 在得到了我的聲援之后,帆波再一次地向B班的大家鞠躬。
?
[帆波醬不用這么客氣的啦。放心吧,我們會努力跑的。對吧大家?]
[是啊是啊,不如說現(xiàn)在反而需要我們努力來追平男生組留下來的劣勢呢,哈哈。]
在得知了帆波棄權(quán)的緣由后,原本已經(jīng)失去信心的B班女生反而在氣氛上有所好轉(zhuǎn),
因為她們相信帆波絕不會白白棄權(quán),而且更重要的是,
那個一直以來都在不求回報地為班級做貢獻的帆波正在認真地拜托她們。
帆波僅憑一段話便能在危機之中激發(fā)B班,乃至全體白組女生重拾對勝利的信心和對未來的希望,
從馬克思.韋伯對領(lǐng)導者的分類來看,她毫無疑問是Chrisma(魅力)型領(lǐng)導人吧。
[請2年級白組女生盡快入場。]
在聽到了主持人的催促之后,女生們也不好久留,便徑直往起跑線那邊走去了,
不過,有一個例外,
那便是正在與我和帆波面對面的堀北。
[我也和一之瀨同學一樣,向老師支付了10萬點數(shù)。因為聽從了我的建議而導致策略失敗這一點非常抱歉,但現(xiàn)在沒有時間說這個了…接下來的比賽我們可以一起看嗎?]
帆波聽到堀北的話之后安心地搖了搖頭:
[策略上的失敗是我們大家共同的過錯啦…啊不,其實全都是某個剛剛戰(zhàn)勝南云前輩的在場成員沒認真參與討論的責任呢。]
帆波以開玩笑的方式給堀北找了個臺階下,
雖然她把“責任”轉(zhuǎn)移到我的身上則顯得有些欺負人,
不過這也是她的可愛之處吧。
和帆波交往久了之后,她在我面前開始逐漸表現(xiàn)得越來越放松,
而且也偶爾會用各種小方法來試圖捉弄我,
這讓我明白了,就算是真正的天使,偶爾也還是會有一些壞心思的。
?
就這樣,我、帆波以及堀北來到了B班的看臺上,
為了見證她們的成長,我決定在此時一言不發(fā)。
[不知道一之瀨同學和綾小路是怎么認為的,我先說一下我個人的想法。首先,坂柳同學和龍園君預測到了“我們認為他們會內(nèi)斗,并出于最大限度利用這一內(nèi)斗的考慮,選擇將實力強的小組平均分配”這一策略。其次,他們也正確地推斷出了我們對平田君和柴田君這兩個人的出場安排……但是,他們是怎么做到的呢?]
堀北說著她一個人得出的見解,
這與我和帆波得出的結(jié)論十分相似。
當然,單憑表現(xiàn)而言,堀北甚至更勝一籌,
畢竟現(xiàn)在的她只有一個人。
[我和清隆也是這么認為的…那堀北同學接下來打算怎么做呢?]
[紅組在向極端特化的同時也必然會在其他地方留下薄弱的漏洞,具體而言,那便是被他們拋棄的輪次。從理論上說,我們首先要穩(wěn)住這些輪次的勝場,而后盡可能地在順序靠前的場次中獲得逆轉(zhuǎn)勝利。]
堀北先是頓了頓,而后補充道:
[但這一方案的難點有二:首先,我們需要激發(fā)起后續(xù)輪次的組別成員的信心,或者至少不讓他們徹底喪失戰(zhàn)意;其次,打破那個板柳同學所精心安排的陣勢并沒有那么容易。]
[誒?堀北同學已經(jīng)知道紅組的出場名單是由坂柳同學負責制作的嗎?] 帆波吃驚地問道。
[與其說知道,不如說猜測吧。一之瀨同學你也知道的,我在司令塔一戰(zhàn)中同坂柳對決過國際象棋,感覺她是那種很擅長排兵布陣的人。]
[原來如此…確實很有道理呢…那這樣的話就讓我來負責調(diào)動B班成員的氣氛吧,C班的話可能需要額外麻煩平田君和櫛田同學了,這樣可以嘛?]
雖然這兩件事都非常困難,但現(xiàn)在的帆波卻是一臉不服輸?shù)谋砬椋?/p>
而且也不知道為什么,帆波似乎在聽到“坂柳”的名字之后突然打起了干勁。
?
堀北聽到她這句話也愣了一下,隨即有些無奈地說道:
[嗯,我會盡力的。不過第二個難點的話,就只能靠白組成員的個人實力和毅力了…]
看來堀北對前幾組的成員沒那么自信,
帆波也看出了這一點,開始安慰起了堀北:
[沒關(guān)系啦堀北同學,你看女生們的這幾場比賽,前5場中已經(jīng)獲得了2勝的好成績了哦。而且男生組的第3場不也是白組的勝利嘛?我覺得這都多虧了堀北同學和須藤君對白組盡心盡力的指導呢…]
誠如帆波所言,B班的女生們在這場100米中基本都跑出了訓練中的巔峰成績,而這甚至讓他們在對手的最強5組手里拿下了2勝的成績。
被帆波這么一提醒,堀北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是啊…看來我們還有獲勝的希望。]
堀北先是有些遲疑地回答道,
而后,她以不被帆波察覺的目光看了我一眼。
雖然這么想有些自戀,
但在我離開之后,堀北不得不面臨獨自一個人同其他班級戰(zhàn)斗的處境,
被這份孤獨壓得有些無所適從,堀北可能會無意識地對我產(chǎn)生依賴之情。
她能承受得了這份孤獨嗎?
這么想著的同時,我對堀北說道:
[說起來,最開始三局兩勝的拔河比賽似乎是白組贏了吧。所以簡單來說,我覺得我們還是有獲勝的希望的。]
[2年B班綾小路清隆、3年C班三島大志,請立即前往小操場進行個人賽的準備。]
聽到主持人的播報之后,我在平板上打開了校方為學生準備的直播間,
南云和鬼龍院二人正在為游泳做著熱身,而且從歷史彈幕來看,似乎是鬼龍院前輩奪得了7000米跑的勝利。
[那么我先走了,帆波還有堀北加油啊。應該不只是我吧,龍園和坂柳也一定在期待著你們的頑抗。]
[清隆加油哦,接下來我可能會很忙,應該沒什么時間和你繼續(xù)相處了…不過你千萬要注意好自己的狀態(tài)?。
[再見,說著反派臺詞的綾小路君。我也會努力讓這兩人看到不一樣的東西的。]
看到不服輸?shù)姆ê椭匦麓蚱鹁竦能ケ保?/p>
在同時對二人點了點頭之后,我離開了B班的看臺。
?
?
3.29 掙扎
[你就是綾小路嗎?剛才看到你和南云會長的比賽,跑得真的很快啊。非常期待和你接下來的比賽。] 三年C班的三島前輩彬彬有禮地向我問候。
因為對方的禮貌態(tài)度和我預想中的有些不同,為了試探他的想法,我用著極為冷淡的語氣說道:
[我認為這種被稱作校園霸凌也不為過的車輪戰(zhàn)并不能被視作比賽。]
三島前輩聽到這句話后先是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而后無奈地說道:
[真的非常抱歉,但我因為一些事被南云會長抓到了把柄,所以也只能服從他的安排…確實…考慮到后輩不容樂觀的狀況,剛才我的發(fā)言太過不經(jīng)思考,抱歉。]
看他那真誠的表情,也不像是在撒謊的樣子。
[雖然前輩說了這么多,但還是打算在和我的比賽中拼盡全力對吧?]
三島前輩點了點頭,說道:
[不好意思,我這邊也有想要守護的東西。]
沒有再對他的話語作出任何回應,我們沉默著走向了小操場。
從桐山前輩給出的情報來看,三島前輩的體能數(shù)值甚至強于南云會長,在OAA上得到了校方A+的評價。
此外,作為學校田徑社團的主力,他也曾為學校贏過不少榮譽,
這應該是就屬于南云所說的“雖然在某個方面強過他但卻又不得不臣服于他”的典型了吧。
而與之相比,雖然3年D班的平岡前輩的數(shù)值只有B+,但他偏偏是須藤在籃球部的前輩,
這也是為什么須藤偏偏跳過了3年級最弱的平岡前輩,轉(zhuǎn)而指名1年B班八神拓也的理由。
……
[各就各位…開始!]
盡管三島前輩的實力非常強勁,但從桐山前輩給出的情報來看,還不至于動搖我的優(yōu)勢地位,
于是,我依舊十分輕松地贏下了這一場比賽。
在沖線之后,三島前輩有些無奈地向我說道:
[怎么說我也自認為在短跑上有著準國家級的水平,沒想到在后輩你這里占不到任何的優(yōu)勢啊…]
自己擅長的項目被人完勝的滋味可不好受,但他還是坦率地承認了自己實力不足。
[沒有的事,前輩會在接下來的7千米中贏過我的,這樣也好對南云會長交差。]
[雖然我沒有權(quán)利要求后輩你去做任何事,但我還是希望…]
他應該是在說我那時刻意不去越過終點線的事情吧,
作為田徑社團的主力,他可不想被后輩以這種方式來侮辱。
[放心吧前輩,對南云會長做過的事情我不會再做一遍的。] 打斷了三島前輩的話語,我搶答出了他想要的回復。
[那就好…] 三島前輩安心地點了點頭,
他應該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在體能上弱于我的這一可能性,
不過迫于南云的指令,他也只能在接下來的比賽中全力奔馳下去。
[但是,不管理由如何,前輩依然是基于自身意志去選擇成為我的敵人。既然如此,我接下來的行為如有冒犯還請見諒。]
三島前輩聽到我這句話之后愣住了,
與其說他是在對我不近人情的發(fā)言感到驚訝,不如說是他完全想不到我會用何種方式來對他完成進攻。
[各就各位…]
聽到了預示著“比賽即將開始”的消息,
三島前輩先是向我傳達了要與我“來一場不留遺憾的比賽”的愿望,而后一臉嚴肅地擺出了起跑的姿勢,
發(fā)令槍響,他飛一般地沖出了起跑線。
?
而我,則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不動,任由著我們之間的距離越拉越遠……
感受到有些不對勁的三島前輩數(shù)次回頭確認我的位置,
可每次觀察的結(jié)果都是同樣的結(jié)論。
盡管看起來他很想放棄這一領(lǐng)先優(yōu)勢,但來自南云的壓力讓他無法依據(jù)自己的意志而行事,
于是,他在以沖刺的速度跑過一圈之后,在我身旁停了下來,疑惑地詢問著我的打算:
[你為什么不跑?]
而我,自然沒有把真實想法暴露給他的必要,
[前輩不是有要守護的東西嗎?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領(lǐng)先我一圈了,接著去跑不就可以了?]
[不…我想要的是和你公平的對決…你這樣…] 三島前輩有些激動地說道。
[但我不想。] 我冷淡地打斷了他。
[什么…?]
[我已經(jīng)說過了,不管前輩你是出于何種動機,前輩現(xiàn)在對我做的事情就是毫無疑問的霸凌。和這樣的前輩進行一場長時間的公平對決,我既沒興趣也做不到。前輩作為霸凌者,還請有對這一身份的自覺。]
見他呆住了,我補充道:
[南云會長給你的任務是“擊潰綾小路”吧,因為超時而獲勝可不算擊潰啊。前輩既然是想置我于死地的敵人,那么我和前輩便沒有相互理解的必要,前輩繼續(xù)去完成比賽就好了。
而且…如果前輩就這樣不跑的話,說不定我在最后10分鐘會反超前輩的哦?]
見我說到如此地步,三島前輩也不好繼續(xù)擺出那副“公平比賽”的姿態(tài),只得拋下我一個人往前繼續(xù)奔跑。
于是,現(xiàn)在的場面顯得無比滑稽:
本該是認真對決7千米長跑的二人,一人在起點線一動不動,
而另一人,盡管掌握了巨大的優(yōu)勢卻也不敢絲毫怠慢,反而是在盡心盡力地奔跑著,
劣勢者一動不動從容不迫,
優(yōu)勢者反而像小丑一樣,拼盡全力,只為了拿到讓南云滿意的成績,
大概就是這樣的感覺吧。
雖然不是不能明白三島前輩作為(在南云面前的)小人物的掙扎,
但這種事情與我沒有任何關(guān)系。
?
要問我為什么會選擇放棄這場7km的理由的話,其實是因為我不想在和八神拓也的對決之前消耗太多無謂的體力,
雖然我有自信勝過八神,但畢竟對方也很可能是white room最為優(yōu)秀的五期生,
多警惕一些總沒有壞處。
而且,如果八神對我的憎恨之心是真實存在的話,那么我也有可能因為不小心而在和他的比賽中被迫退場,
這樣,即便我拿下了之前四場的連勝,也不會有任何意義。(1年BCD都指名綾小路,如果和八神戰(zhàn)敗+退場,那么就會三連敗退學。)
……
[7千米賽跑,三島勝。第三場校方隨機項目為“鉛球”。]
裁判在宣布項目之后,用十分復雜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他一方面明白,我在這場個人賽中是受到了何種的針對,但另一方面,他也確實對我這種藐視對手的戰(zhàn)術(shù)感到不滿。
無視掉裁判的目光,我向一旁的三島前輩搭話道:
[前輩練過鉛球嗎?]
[因為提前有想過會和你比到第三場的可能性,姑且簡單地準備過一下。]
三島前輩則是十分坦率地回應我的提問。
一個人的長跑其實同時也是一種放空大腦的很好方式,
從三島前輩的語氣和神態(tài)來看,他應該并沒有對我產(chǎn)生任何憎恨之心,
相反,他也明白了自己之前所主張的“不留遺憾”、“公平”是多么地不讀空氣和不切實際。
[這樣啊,那接下來我們就認真決一勝負吧。畢竟我也不想輸?shù)暨@場比賽啊。]
[好…那就請后輩多多指教了。] 見我對他的態(tài)度有所緩和,三島前輩的緊張神情也逐漸放松了下來。
[請多指教。]
……
在以絕對的優(yōu)勢贏下第三場之后,我又以同樣的方式戰(zhàn)勝了3年D班的平岡前輩。
這樣我在3場個人賽中都拿下了2:1的成績,為2年B班奪得了30點班級點數(shù),
不過考慮到分數(shù)上限只有50點數(shù),所以無論2:1還是2:0都無關(guān)緊要。
一個多小時過去了,
帆波和堀北又努力到何種程度了呢?
?
?
3.30 借物賽跑(坂柳視角)
[還真是無聊的比賽呢,真澄同學,你不這么覺得嗎?]
直播畫面中的綾小路君再一次贏得了與3年D班平岡前輩的對決,
雖然最終的結(jié)果是2比1,但綾小路君在7km長跑中從頭至尾完全沒有任何起跑的打算,
如果他認真起來的話,平岡前輩這種程度的對手會被扣幾圈呢?
不過擁有這等不便運動身軀的我倒也沒資格嘲笑即將退學的平岡前輩呢,呵呵~
我回憶起早上綾小路君與南云會長的比賽,
不,與其說比賽,不如說是綾小路君單方面的虐殺。
如果站在那里的人是平行世界的我的話,我又會交出何種程度的答卷呢?
雖說我從來都不認為自己的殘疾是一種不幸,但那時的我由衷期盼自己也能有一天和綾小路君在同一條跑道上賽跑。
在期盼之外,看向?qū)Π松裢匾膊扇∪绱司浯胧┑木c小路君,我還誕生了一絲名為嫉妒的情緒,
真好啊,可以被他以這種方式重視著。
[既然是無聊的比賽,那么你完全沒必要從頭看到尾吧。] 真澄同學在一旁說道。
[那是因為我看的不是比賽,而是人哦]
[你還真是…]
望向真澄同學露出無奈表情的臉龐,我的心情也在不知不覺間也好轉(zhuǎn)了一點,
果然,我的性格很糟糕。
[接下來是借物賽跑的比賽,結(jié)束后就是午休了。] 真澄同學提醒著我接下來的賽程安排。
[嗯,我會一個人在這里看的,你們?nèi)グ?。]
從報名表來看,綾小路君也會參加借物賽跑,
聽去年的參賽同學說,上面會有一些諸如“餃子”“游泳圈”一類令人扶額、稀奇古怪的物件,
不知道能不能看見綾小路君因此而窘迫的表情呢?
……
輪到了綾小路君的組別了,
他以絕對的優(yōu)勢抵達了抽簽地點。
在打開紙條之后,他好像先是愣住了,在反應過來之后向老師申請了重抽。
30秒過后,他再次抽簽,
看上去還是沒有行動的樣子…
看來綾小路君今天的運氣很差呢,
其他的同學都已經(jīng)去尋找目標物了哦,這么慢吞吞真的好嘛?
第三次抽簽,考慮到已經(jīng)拖了太久時間,綾小路君看了一眼紙條便立即開始了行動,
不過此時里中君和橋本君已經(jīng)奪得了前二的成績,紅組再一次拿到了勝利。
應該是出于不想墊底的考慮吧,綾小路君開始快速跑了起來,
他到底會去借什么呢?我全神貫注地盯著那個離我越來越近的身姿,
看來他的目的地是A班這邊,
既然如此,我也要早早收起自己期待的表情才行呢。
?
[中午好,綾小路君,造訪我這里是需要A班的什么東西嗎?] 我向他不緊不慢地打著招呼。
他點了點頭作為回應,隨即說道:
[你能跟我走一趟嗎?]
這可真是有趣的展開,有趣到我差點沒克制住自己的情緒,
不過有一件事必須要提前確認,
并非出于自卑,而只是單純想探求他的意圖:
[這樣好嗎?和我這個跛子一起走過去的話,毫無疑問會是最后一名吧。]
他并沒有對我的用詞產(chǎn)生任何的情緒波動,只是淡淡地回應了一句:
[反正已經(jīng)是最后一名了。]
?
這也是我中意綾小路君的地方之一,
雖然無論是學習還是謀略,我有自信不輸給這所學校除他以外的任何人,
但大多數(shù)人在最初見到我的時候,往往還是會對我投以遺憾、關(guān)懷,乃至抱歉的目光,
而綾小路君則與之不同,
自那次久別重逢以來,他從未在意過這些。
[倒也是呢,那我們走吧。] 我拿起了我的伙伴——拐杖,隨后站起身來。
?
綾小路君恰到好處地配合著我的步調(diào),
而與此同時,緩慢的步履也給了我觀察四周的機會,
無論是一旁已經(jīng)完成比賽的同級生,還是坐在看臺上的1年生、3年生,甚至主席臺上我的父親,都緊緊地盯著我們兩個。
雖然說自己已經(jīng)習慣了成為眾人的焦點,但我很清楚,現(xiàn)在全場目光匯集之處在綾小路君而不在我,
畢竟以那種方式戰(zhàn)勝了那位不可一世的學生會長呢。
離穿越整個操場還有很遠的距離,抱著不想讓這段時光浪費的想法,我向綾小路君搭話道:
[一會兒可是要在終點線宣讀抽簽內(nèi)容的吧,綾小路君不覺得這么做對你而言太過矚目了嗎?]
[沒關(guān)系,而且你要想知道紙條內(nèi)容的話也可以提前告訴你。]
[倒也不用,而且,我是喜歡將禮物留到最后才打開的那種人哦。]
綾小路君抽到的會是什么呢?
青梅竹馬?可在一年之前我還只是單方面認識綾小路君呢。
喜歡的人?不不不,先不論他已經(jīng)有一之瀨同學了,他的性格是不會讓他做出這種事情的。
討厭的人?仔細想想,因為我的任性,綾小路君也曾吃過不少苦頭呢。不過當眾向全校宣讀自己討厭我什么的,就算是綾小路君這種人也做不到吧。
朋友?不過我們的這種關(guān)系稱之為朋友會很奇怪吧。
那就是伙伴了嗎?我們姑且也算一起攜手對抗過月城吧,不過這種程度的合作稱得上是伙伴關(guān)系嗎?
我的大腦飛速地運轉(zhuǎn)著,在一瞬之間思考出了數(shù)個答案,但這些答案又被我以更快的速度否定掉。
真是…越來越期待了啊,
一方面希望能和綾小路君獨處的時間更長一些,
另一方面又希望我們能盡快趕到終點線,好讓裁判盡快宣布結(jié)果。
這種矛盾的心境,還真是有趣。
在這段極為漫長的時光結(jié)束后,我們終于抵達了終點線。
[坂柳同學就是我要借的人。] 綾小路君向真嶋老師說道。
真嶋老師點了點頭,接過了綾小路君遞過去的紙條,
盡管他先是愣了一下,但還是把嘴對向話筒,用著沉穩(wěn)的語氣向觀眾席說道:
[白組最后一名拿到的題目是——“你的對手”]
聽到讀出來的題目,會場的氣氛瞬間變得嘈雜了起來,
但我卻像是漸漸陷入了一個虛無的空間一樣,感覺這些喧囂聲離我越來越遠。
從剛才的觀察來看,綾小路君在看到第三個紙條之后沒有任何猶豫地向我奔來,
也就是說,這就是他內(nèi)心深處最為真實的想法?
不,冷靜,既然是那個綾小路君,他這么做一定是有什么別的企圖。
站在綾小路君的視角上,他會是怎么想的?
又或者說,在文化祭和體育祭都有著無比奪目表現(xiàn)的綾小路君在此指定我為對手的話,會出現(xiàn)什么后果?
一之瀨同學的話一定會受到激勵吧,畢竟那孩子可不想單純做一個陪襯綾小路君的吉祥物;
堀北同學,因為不是很了解她,所以不太清楚…不過她也應該也是想擊敗一次綾小路君?
龍園君的話,會吃醋嗎?雖然用詞有些奇怪,但從與龍園君的密談中我發(fā)現(xiàn),他應該是把超越綾小路君視作他剩余校園生活的目標。
也就是說,綾小路君一方面想借由讓我變得同樣顯眼的方式來盡可能隱匿自己的存在感,另一方面也在傳達著:
如果一之瀨同學她們不打敗我的話,是沒有資格和綾小路君交手的,這種感覺?
再往深層次想一想,BCD三個班是否會因此而聯(lián)合起來針對我和我的A班呢?
畢竟A班現(xiàn)在的領(lǐng)先優(yōu)勢真的太大了,大到幾乎可以說是無可動搖的程度,
如果是綾小路君的話,能想到這一步棋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那么,這應該就是綾小路君的全部打算了。
不知自己的思考是只有一瞬還是耗時很久,但毫無疑問的是,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取回了冷靜,也可以漸漸感受到會場的喧囂氛圍了。
[可以問一下綾小路君為什么要這么做嗎?] 我開始向他試探。
[我只是在認真完成比賽而已。] 他面無表情地說道。
[這可真是徹頭徹尾的謊言呢,我無法想象綾小路君你會不經(jīng)思考做這種事情。]
[應該說是出于義理吧,畢竟你幫了我那么多,感覺這樣做會讓你開心。]
他平時也會用這種漂亮話來欺騙一之瀨同學嗎?
[抱歉,這無法說服我呢。以我個人的推測來看,你應該是想激發(fā)一之瀨同學他們的斗志,并借此讓他們來挑戰(zhàn)我吧。]
聽到我倔強的話語,綾小路君先是嘆了口氣,而后說道:
[果然瞞不過你啊,確實也有那方面的意思。]
[綾小路君在這點上倒是非常的坦率呢。]
看來這輪交戰(zhàn)是我的勝利了,因為我解讀出了綾小路君的想法,
我如此地確信著。
[那么你呢,坂柳?我覺得坦率地將自己的喜悅之情表達出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哦。]
啊啦,看來我這邊也被看穿了呢。
既然這樣,也沒有強繃住自己表情的必要了吧,
于是,我向綾小路君露出了自出生以來最為滿足的笑容。
就像我認可對方一樣,那個被譽為白色房間最高杰作的綾小路君發(fā)自內(nèi)心地肯定著我,
而且,我們也并非,或者說不會止步于青梅竹馬、朋友、伙伴這種表面的關(guān)系,而是相互在意的對手。
[自己的所思所想被其他人看穿,是件很討厭的事吧?] 綾小路君有些壞心眼地報復著我。
[不,是非常令人開心的事情呢。]
?
?
?
?
3.31 背叛與期待(部分新增)(原來對應的這節(jié)結(jié)尾部分因為存在bug,被我刪掉了)
[自己的所思所想被其他人看穿,是件很討厭的事吧?]
[不,是非常令人開心的事情呢。] 坂柳回應著我,面帶滿足的微笑。
[這樣,那我們先回營地去吧。]
2年級各班的營地整體非常接近,
也就是說,我還要和坂柳同行一段距離。
雖然3年級的借物賽跑也即將開始,但裁判似乎打算等我和坂柳回到營地再開始比賽,
畢竟她是理事長的千金,要是被其他人撞出了什么事故,裁判這邊也不好交代。
既然如此,這便是只屬于我們二人的公共空間了。
[可以問你一些問題嗎?] 我向坂柳說道。
[可以哦~~]
我還是頭一次見到坂柳用這么雀躍的語調(diào)回應我。
[因為我一直在小操場,看不到班級賽的情況,所以問一下,現(xiàn)在白組和紅組的分數(shù)分布如何?]
坂柳聽到我的問題后,好像一瞬之間露出了一絲失望的神情,不過也不排除我看錯的可能。
是造成她困擾了嗎?不過我問的也只是公開信息啊。
[算上剛才的借物賽跑,紅組(AD班)是1500點,白組(BC班)是1400點。其中,紅組贏得了100米、200米和借物賽跑,白組贏得了二人三腳、拔河,以及投籃比賽。不得不說,BC班這次的表現(xiàn)算是超過我的預期了。] 坂柳淡淡地回應。
[雖然你這么說,不過一切都還在你和龍園的控制范圍之內(nèi)吧?]
從現(xiàn)狀來看,排除掉得到過須藤指導的投籃比賽這一優(yōu)勢項目,紅組贏得了所有更為考驗個人實力的競技,而白組則是在團隊項目(拔河)和相互協(xié)作(二人三腳)上更勝一籌。
盡管現(xiàn)在紅組的領(lǐng)先優(yōu)勢十分微弱,但可以合理預期紅組會在同樣考驗個人實力的障礙物賽跑和400米跑中獲得共1000點的點數(shù)。
而即便白組獲得了考驗團隊合作的倒桿比賽和騎馬戰(zhàn)的勝利,二者加起來也僅有800點,
更何況沒人知道,龍園會在這兩場略微帶有互毆性質(zhì)的比賽中動用什么手腳。
[那是自然。] 坂柳泰然自若地點了點頭。
在這之后,我們相互無言地走著,已經(jīng)超過了喻示路途過半的操場中心。
[綾小路君應該還有問題吧,但說無妨哦?] 坂柳敏銳地捕捉到了我的心思。
好奇她得出這一結(jié)論的依據(jù),我向她問道:
[為什么這么說?]
[因為綾小路君的用詞是“一些問題”,我不認為嚴謹?shù)哪鷷岩粌蓚€問題形容為“一些”。]
[不,這不能算作充分的論據(jù)吧…畢竟只是隨意地在聊天。]
[充不充分完全由我來決定,等綾小路君改變的那一天,我這邊也自然會對既有判斷進行修正。] 坂柳十分果斷地回應。
雖然我并不認為這一得出結(jié)論的方式非常有效,但這有可能是因為我無意識間所受white room的影響太過深遠的緣故,
寫文章和作報告都要言出有據(jù),那里如是強調(diào)著。
所以,或許板柳真是注意到了我的這一習慣也說不定。
所謂你的對手會比你更了解你自己,大概就是這樣的感覺吧。
既然如此,我也沒有再行掩飾的必要。
[或許吧,不過好不容易觀察到我的弱點,就這么說出來真的好嗎?]
[沒關(guān)系的哦,在完美的東西之上尋找瑕疵對我而言可是非常愉快的事情呢。更何況對象還是綾小路君,就更不會膩了。]
[這還真是惡趣味啊。]
[呵呵,我不否定…所以,問題是什么?]
見到我們距離分別的地點越來越近,我抓緊時間提問:
[你覺得帆波在這場體育祭中作為B班領(lǐng)導人的表現(xiàn)如何?]
[就和剛才說的一樣,算是超出了我的預期吧。迅速地理解到了我和龍園君的策略并作出反應。實不相瞞,紅組200米和100米女生組的勝利并沒有我們預想的那么輕松。]
坂柳并不是那種會刻意吹噓或者出于虛榮而貶低他人的人,
所以她的評價一定是出于本心,
但我并不滿足于此。
[你這么說是因為她真的特別厲害還只是因為你的預期線太低了?]
應該是沒料到我會問到這種地步吧,一直都是直接回復我的坂柳先是認真思索了一小會兒,而后回答道:
[兩者皆有吧。就謀略而言,沒有在賽前發(fā)現(xiàn)我和龍園君如此簡單易懂的安排是減分項,但僅僅歷經(jīng)男子100米就發(fā)現(xiàn)了我們的策略并迅速作出調(diào)整又確實是我預料之外的。不過你也知道的吧,那孩子獨特的地方并不在這里,而是那份鼓舞人心,帶給人希望的能力。她就好像會施加魔法一樣呢,本來應該徹底潰敗的女子100米在她一人的挽救下竟然讓我們的獲勝變得帶有一絲艱難…]
話說回來,坂柳對帆波的稱呼一直都是“孩子”啊。
不過確實,帆波的領(lǐng)導魅力,亦或者說優(yōu)勢,并不在于坂柳擅長的運籌帷幄,也不像龍園一樣天馬行空,
雖然她和堀北都大大方方地走在正道上,但堀北就好像是一把銳利的劍,出手則直指要害、一擊斃命,
而帆波,用那個古老的寓言來形容的話,則是會讓人不自覺脫掉外套的太陽。(北風與太陽)
盡管她本人似乎也沒有察覺,亦或者不愿承認,但她的溫柔和活力則潤物細無聲地改變著B班同學,
雖然包容孕育天真,但自我們交往以來,這一強大的外殼也為她所主動打破了。
[話說回來,那孩子看破“參賽名單”泄露的這件事了嗎?] 坂柳問。
[她和堀北似乎都以為你僅憑著判斷力就猜透了柴田和洋介的出場順序。]
[啊啦,這還真是了不起的稱贊呢。果然,女孩子就是要神秘一點才有魅力~]
[我不否定。]
[綾小路君,你變了。] 坂柳認真地盯著我的眼睛。
[是指從“不參與主義者”變成了“背叛者”嗎?]
沒有理會我的話語,坂柳自顧自地說:
[你還記得文化祭和我簽訂協(xié)議時的情況嗎?那時的你雖然對一之瀨同學抱有一定的好感,但那終歸只是對異性生物的喜歡罷了,你并沒有真正地去作為一個人來尊重她。但是現(xiàn)在…情況完全不一樣了。]
[現(xiàn)在的綾小路君真的愛上了一之瀨同學,從你這段時間的表現(xiàn),以及剛才的問題,我更加確信了這一點。]
[綾小路君完全可以像在過去的班級時一樣,對特別考試采取不參與主義。但是,這次的綾小路君卻成為了“背叛者”。為什么呢?]
[答案是,綾小路君你在對一之瀨同學有著期待。]
[你期待著在畢業(yè)之后,也能和一之瀨同學有著在一起的未來。]
[綾小路君,你在著急。幾個月一次的特別考試是不足以讓一之瀨同學成長到能和白色房間對抗的程度的……所以,你通過背叛B班的方式,并利用了我和龍男孩,來讓一之瀨同學承受更大的壓力。而在這壓力下,一之瀨同學的潛能會被最大程度激發(fā)。]
[說來有些諷刺,雖然綾小路君是在一之瀨同學的背后捅刀子,但在我看來,這確實是美妙的愛情。]
[我說的,對嗎?] 盡管是疑問句,但坂柳的語氣無比自信。
[或許吧。] 我不置可否。
不知不覺,我和板柳已經(jīng)走到了操場的另一邊,
雖然和她在路途上聊得很盡興,也問到了想要的答案,
但畢竟班級身份有別,我們只得在此分開。
[綾小路君。] 在分別之際,坂柳輕聲呼喚著我的名字。
[怎么了?]
[我由衷期盼著一之瀨同學破繭的那一天。]
坂柳說完這句話,便頭也不回地朝A班營地走去了。
[嗯,我也這么期待著。] 對著她的背影,我回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