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頭】似曾相識.20
太陽升至半空,像一枚紅嫩欲滴的溏心蛋。河北的八月正午,熱的有些發(fā)膩,傍晚又隱隱有些寒氣。 艾米小分隊互相碰面,從寬敞亮堂的事務(wù)所大平層接走了鄭仁熙。江晨當(dāng)司機,何卓佳替另外兩位女士開了車門。 艾米還是那一襲干練的白色西裝,只是唇上的色彩更加濃烈了些,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后視鏡里,鄭仁熙不停攥著衣角,皺著眉?;蛟S是人品佳老天憐,鄭仁熙的傷已經(jīng)恢復(fù)了不少,不再那么恐怖駭人了,可她還是心里作痛,選擇用黑色的針織衫包裹住自己。 “別緊張,仁熙?!? 艾米輕輕安慰著鄭仁熙,關(guān)切的眼神讓她覺得周身暖洋洋的。抬起頭,江晨開車要聚精會神,所以沒有說話,但還是比了個大拇指。何卓佳別過頭來,丟過去一堆夾心餅干,順手塞了一塊到江晨嘴里。 在鄭仁熙最絕望的歲月里,幸好,還有你們。 她翻來覆去檢查著文件夾里的照片,每一個像素,都證明著自己真實經(jīng)歷過的折磨,可她還是惴惴不安。鄭仁熙心里發(fā)怵,她歉疚的垂下頭,自責(zé)不已。 “要是.....我沒弄丟那對耳環(huán)就好了。.....都怪我,讓你們白白付出的努力打了水漂?!? “怎么會呢?” 艾米心疼的擁她入懷,不斷的拍著她的后背。 “放心吧,你已經(jīng)做的夠好的了。王總跟莎莎也會來,我們都在,你只管堅定就好。” “就是!仁熙姐別怕。我算了一卦,那個老b登完蛋的概率比我喜歡黃瓜條的概率還高!我們會為你打call的!” “?。?!咳咳咳—————佳佳?!咳咳———” “wow?!” “呦!~” “臥槽!歐買噶!………” 艾米和鄭仁熙齊齊后仰,何卓佳啊了一聲,趕緊捂住了臉,江晨的臉色好像老干媽爆炒蝦仁。 “對對對,仁熙姐,俺也一樣?。?!” “黃瓜條!開你的車?。?!” 他趕快嚼著餅干,吭哧吭哧,噴出一堆碎渣,引得何卓佳臉紅的咬牙切齒。搞笑溫馨的樣子,鄭仁熙感動的掉了眼淚。 “好,我堅定,我不怕?!? 孫穎莎從臥室走出來,王楚欽正心煩意亂的摩梭著領(lǐng)口的寶石,緩緩抬起頭。 明明正午的太陽,日光雖然遜于六月,卻仍自信的撥開云層,肆意撞入客廳里??纱髶u大擺到孫穎莎腳邊時,卻一瞬間全部泄了氣。 一襲長裙,淡藍色的,像糯米團泡在冰糖水里;發(fā)絲隨意攏在耳側(cè),烏黑與純白的珍珠耳環(huán)相得益彰;嬌憨的眉眼下,伴著甜甜的笑。 王楚欽很沒出息的看呆了。 被盯的臉頰發(fā)燙,孫穎莎忍不住敲了敲王楚欽的腦袋,嗔怪道 “看什么看!我身上有記分牌?。俊? 王楚欽被嚇得一哆嗦,故作委屈的揉了揉腦袋,然后接著把眼神小心翼翼的挪回來。 淡藍色的裙子,包裹著白皙的皮膚,像藍莓味的運動飲料,氣泡綻放在舌尖。 王楚欽的頸后一片通紅。他開始慶幸,當(dāng)初別別扭扭不讓孫穎莎穿藍色隊服是正確的。不然他三百六十度余光站崗,眼珠子怕要瞪掉。 王楚欽揚起脖子,眨了眨眼睛,交叉在兩膝之間的手漸漸分開。 “對呀,只不過是九十九分。” 孫穎莎有些疑惑,但她下意識的向前一步,微笑著盯著王楚欽笑靨如花的臉。 如果從王楚欽嘴里聽到自己是99分,那不得不聽一下他的詭辯了。 “噢,不是一百分吶?~” 眼看小豆包要上火,爭強好勝的脾氣還是沒有變,王楚欽笑的更蕩漾了。 他裝作認真思考的樣子,抿了抿唇,兩只手像有自我意識一般摟了上去。 剛剛好,四十五度夾角,他仰頭,她低頭,擦出火花。 王楚欽也懶得解釋,被圈在懷里的孫穎莎身體軟綿綿的,反正王楚欽是個舒服的支點。恰到好處的身體差距,王楚欽若想,他可以直接聽到孫穎莎的心跳。但顯然,他比想象中更不要臉一點。 不需要任何思索,王楚欽吻在了孫穎莎的胸口。然后緩緩起身,像一堵墻一樣合圍過來。 孫穎莎毫無防備,她輕輕哼了一聲,被迫迎戰(zhàn)。想伸手阻攔看起來鬼迷心竅的王楚欽,卻被修長的手指牢牢扣住,十指緊貼,生硬地被按在了王楚欽心跳勃起的地方。 “搞什么?!.....別鬧!……” 孫穎莎面紅耳赤,胸口雪白的肌膚上,儼然出現(xiàn)了桃紅色的吻痕,有些羞恥。 王楚欽停下動作,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孫穎莎的眼睛,好像在質(zhì)問著她的阻攔,看的孫穎莎又心底發(fā)虛。 媽耶,不會昨晚跟齊佑林對峙,他倆實打?qū)嵉摹瓣^”了吧?那不對!王楚欽肯定占上風(fēng)????? 可惡! “小豆包,好好學(xué)昂。我是要教你怎么榮獲一百分哦~” “豬頭!誰稀罕學(xué)?。浚。∴??你,唔——唔唔————” 一句話還沒說完,王楚欽已經(jīng)扶上了她的后腦勺,徑直吻了上去。毫無章法,像個莽撞的新手,一改曾經(jīng)溫柔細膩的克制。孫穎莎感到一絲生疼,從唇邊襲來。 嗚嗚嗚的反抗,孫穎莎扭來扭去,豆大的汗珠滴滴答答滑落。看到她快要喘不上氣來,王楚欽才勉強按下暫停鍵。孫穎莎氣急敗壞的,想掙脫他的封鎖。本來就弱勢的吻技早已經(jīng)家底掏空、捉襟見肘。 喘息聲不止,本就燥熱的空氣粘膩起來,附著在彼此通紅的鼻尖。就像發(fā)球前一秒鐘的遲鈍,王楚欽猛地發(fā)起進攻,孫穎莎招架不得,被不由分說地含住了唇。 侵略似的吻連番攻擊,微微的脹痛從嘴角勾連到耳垂,蔓延成失而復(fù)得的肆意。王楚欽拼盡全力的索取著,貪婪又沖動。 孫穎莎是個記仇的女人,她怎么能任由他占盡上風(fēng)? 于是,她勾住愛人的脖子,迎了上去,反擊著咬了一口。 這淺淺一口,隱隱作痛,淡淡發(fā)甜,咬在了王楚欽的賽點上。 艾米不耐煩的看著表,終于兩個人卡點出現(xiàn)在法院門口。記者和攝影師,甚至是看熱鬧的人群都激動了一陣。 畢竟這場官司事關(guān)名流權(quán)貴,還牽扯影視明星。豪門家的愛恨情仇,總是吸人眼球的。沒想到連體壇的傳奇夫婦,也趟在這個渾水里。 快門聲此起彼伏的響起,兩個人互相保持一定距離,走上臺階,像剛學(xué)會和四肢好好相處一樣。 王楚欽和孫穎莎疏離的樣子,讓圍觀的人們迅速議論紛紛。 “都沒聽說嗎?莎頭混雙夫婦,也面臨離婚危機!” “哇,是真的嗎???!” “不會吧,他倆不青梅竹馬嗎?十幾年愛情長跑哎!” “噓噓噓來了來了,聽說這場官司是給他們一個朋友打,打完就離婚!” “我滴媽!那我可不相信愛情了....” 記者們也相當(dāng)機靈,耳朵很尖。雖然只是道聽途說,但落筆倒是鏗鏘有力。不一會兒,幾個“爆”“熱”的字眼出現(xiàn)在微博上。 什么“莎頭夫婦現(xiàn)身商業(yè)巨擘再訴風(fēng)波,兩人分道揚鑣、貌合神離”啦 什么“驚!莎頭婚姻破裂將針鋒相對,親臨友人再訴現(xiàn)場攢經(jīng)驗”啦 數(shù)不勝數(shù)。 艾米凝視著按秒更新的熱搜,又瞅了瞅兩個眼神躲避、面紅耳赤的家伙,不由得心中暗罵: “顯!眼!包!.....” 幾人會師成功,正式步入法庭。 沿中軸線對稱的古典建筑,低調(diào)奢華。拱形的穹頂被浮雕遍布,絲絨紅色的地毯,卻顯得隆重雅致。 通往大門的廳口,齊佑林與王楚欽等人不期而遇。王楚欽捏了捏孫穎莎的手,示意她先進去。 郭世德還是那副輕狂的樣子,一路叫囂。昂貴的西裝就要被層層肥肉擠破。進場前,又立刻換了副端莊的嘴臉,變成了披著人皮,委屈至極的被告方了。 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才是婚姻中備受折磨的那一方呢!孫穎莎直呼惡心,臉像下了霜的茄子,恨意漸起。 “等著瞧吧,你這個敗類!等開庭之后,哪怕沒有仁熙姐耳環(huán)里的罪證,也有我耳環(huán)里的,你強奸我未遂的鐵證?。?!到時候————”l 等等,耳環(huán)?.....我的耳環(huán)呢??。? 孫穎莎猛地直起腰,著急的摸向耳垂,卻是空無一物。怎么會?!!她霎時覺得脊背發(fā)涼,體溫直逼冰點??謶指新拥筋^頂,她再次顫抖的撫摸,卻仍然是空白。 完了!全完了!?。?..... 鄭仁熙的耳環(huán)消失了,自己的耳環(huán)也消失了!這.....這....... 她焦頭爛額,一下子急的淚水翻涌,手忙腳亂。孫穎莎想找艾米,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崩潰無力的感覺,立刻擊碎了頭腦。 該死!自己怎么會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出了差錯???!自己明明在臥室照鏡子的時候還帶著呀!只不過是剛剛想起來要交給艾米,怎么就沒了呢?怎么就沒了呢?! 一生莊嚴的擊錘聲響起,音波回蕩在整個大堂內(nèi),雙方的律師即將入場。一瞬間,全場鴉雀無聲,歸于寂靜。 孫穎莎跌坐回椅子上,失魂落魄,茫然不已。幾近絕望下,她只好虔誠的祈禱一切順利,上天保佑...... 王楚欽伸出修長的手,遞給齊佑林那對屬于孫穎莎的耳環(huán)。齊佑林滿意的接過,艾米也理所當(dāng)然走上前去,拿回了屬于鄭仁熙的耳環(huán)。 相視一笑,平靜如水,這是三個人的秘密。 王楚欽扯了扯過緊的西裝領(lǐng)口,摘下了那枚不屬于他的寶石胸針。 “現(xiàn)在,物歸原主。寶石外在的確不賴,只是.....我相信,它的內(nèi)核會更帥?!? “當(dāng)然,當(dāng)然不會讓你失望?!? 齊佑林挑眉附和,望向抱著手臂微笑的艾米。她還是穩(wěn)重又正直,自信的讓人望而生畏。艾米用鞋跟敲了敲地板,用手捋了捋燙的很有弧度的發(fā)絲。 “海外小敘的時候,我就知道齊律師品味不俗。” 鏡片后,目光向下,艾米眼神微瞇,勾起嘴角。 “Berluti鱷魚皮高定,內(nèi)襯柔軟,外底堅硬,是九十九分的佳品。” 齊佑林彎了彎眼睛,手腕旋轉(zhuǎn),掌心向下。 “哐當(dāng)——”一聲,屬于孫穎莎的耳環(huán),被扔在地上,一腳踩碎。 他心滿意足地看向王楚欽,兩個人都心知肚明,齊佑林微笑地重復(fù)道。 “當(dāng)然,現(xiàn)在,是一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