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重任難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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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管這叫做沒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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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克爾拿起一把鋒利的電鋸，拉下鏈條。待鋸齒與鏈帶開始轉(zhuǎn)動后，他繼續(xù)揮舞電鋸追擊歡樂時光弗萊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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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則將雙手交叉于胸前快速展開逃亡，弗萊迪的雙臂緊緊抱住一只藍色電子手偶兔，以及自己的麥克風與禮帽?，F(xiàn)在看來，道歉的作用是杯水車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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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一個周末沒來，你就吃光了冰箱里所有的進口黃油和披薩卷！我真該把你拆開賣了，然后去雇個真人脫口秀表演者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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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克爾沒有要放過歡樂時光弗萊迪的意思，弗萊迪則躲到一堆報廢架子鼓后，一只手護住腦袋開始狡辯：邁克爾怎么就能百分百確定，只有他去廚房開了小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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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罐兒童果啤從邁克爾的手中掉落，“弗萊迪，你的酒量不怎么樣??；喝完這些之后居然還在冰箱門上寫了自己的名字——用番茄醬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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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提醒過你了，你昨晚不該喝酒的?！卑畎钋那臏惖礁トR迪耳邊責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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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店門前的電子門鈴發(fā)出聲響，邁克爾將向弗萊迪討要說法的事情先拋至腦后。他走到門前，在見到抱著一大疊披薩店傳單的戴斯后，二人同時對對方發(fā)出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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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我，你就是這樣歡迎客人的嗎？手里拿著電鋸還目露兇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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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斯摘下臉上的紅發(fā)禿頂小丑面具后，有些驚魂未定地問邁克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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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這樣發(fā)傳單的？帶著滿口尖牙、眼珠暴突的小丑面具？”邁克爾指著戴斯手中的面具反唇相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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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斯瞄了一眼手中的面具，呃，它的確挺恐怖的。誰讓娛樂劇院的馬戲團小丑服今天全被租光了呢？戴斯只好退而求其次，去萬圣節(jié)用品商店租了一套恐怖小丑服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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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他們還有個贈品?！贝魉鼓贸隹植郎痰旮劫浀镊俭t吊燈，滿口爛牙的塑料骷髏頭中冒出幽光，如果朝頭部的小洞里灌番茄醬，它們還會從七竅流出來。再過幾個月的話，興許就能用到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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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你的傳單派送效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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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說，這套服裝的作用有點過度了，”戴斯晃了晃身上的服裝拉鏈，拉鏈繩上還被掛了一尊拇指大小的吊死鬼配飾，“人們一見到我就興奮地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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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它的作用的確不賴?！边~克爾放下電鋸，打量著那套服裝點了點頭；目光中露出幾許認同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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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樂時光弗萊迪與邦邦躲到一大塊紙質(zhì)背景板后，他們有點搞不懂邁克爾二人的思路了：人們分明是被戴斯的服裝給嚇跑的嘛！怎么可能是因為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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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來一杯冷飲，我還得繼續(xù)派發(fā)傳單。這差事可比送子鳥和快遞員痛快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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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克爾卻將戴斯塞到面前的錢退了回去，他們也算是老相識了，一杯冷飲的錢就算了吧。戴斯見狀，也不再推辭，接受了這杯免費的冷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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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上次會議過后，弗萊迪披薩店的職業(yè)崗位結(jié)構(gòu)發(fā)生了些變動：戴斯成了經(jīng)理，外賣派送則交給99號——畢竟她可是臺高效率的機器人。喬埃與甘比諾他們的工作，倒沒什么變化。戴斯此時則感覺，自己似乎下了威廉的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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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弗萊迪披薩店后，戴斯簡單吃了兩塊牛油漢堡。下午還有一場應(yīng)聘面試，外加幾份器材采購合同需要批準。而戴斯的月工資只漲了10美元，想到這里，戴斯將兩只漢堡餐盒揉皺后扔向辦公室大門。

餐盒紙團不偏不繞地落到卡莉普索頭上，披薩店的女服務(wù)員推門而入，將兩只紙團展開，“坎迪漢堡店的漢堡？威廉先生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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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坎迪的漢堡就是在資助我們的敵人，我知道。但是你得承認，喬埃煎漢堡肉餅的技巧不怎么樣！”戴斯說著，卡莉普索突然后背一涼，她將兩只紙團放入垃圾桶，之后向戴斯做出[保持安靜]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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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這是事實，小卡莉。他做的披薩餅和肉丸、薯條什么的都是皇后區(qū)餐廳級別，這毋庸置疑，”戴斯擦掉滴到衣領(lǐng)上的奶油醬汁，繼續(xù)自顧自說下去，“可我們也得承認，就連下城區(qū)的漢堡攤子小販，煎出的肉餅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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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拿拖把的喬埃放下水桶，站到戴斯身后，“你說完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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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沒有，我是說··我說完了！”戴斯轉(zhuǎn)過身去，只看到身邊的喬埃神情恐怖；手中那滴水的拖把，也如剛剛完成斬首的銼斧般迸發(fā)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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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太傷人了，不過皇后區(qū)餐廳那段還不錯。”喬埃提起水桶，拿好拖把與清潔海綿離開了。戴斯看著喬埃離開，默默撕開一包紙巾為自己拭去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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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戴斯又開始在心中抱怨喬埃，在自己的辦公室里打掃就算了，還一聲不發(fā)地在自己身后拖地。剛才的驚悚一瞬還歷歷在目，他現(xiàn)在只希望自己能在后天之前忘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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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2點40，還有二十分鐘面試就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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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斯為一張張器材采購單蓋下印章，用馬克筆標注需要購買或更新的器材。這一天的運動量都快堪比健身房了，戴斯揉了揉自己的心口，之后他才發(fā)現(xiàn)不是自己的心跳在加速，而是胃部在因消化不良而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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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3點10分，無人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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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3：30，威廉帶著一個人走進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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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斯立即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來準備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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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輕松，戴斯。我看得出來你正在努力適應(yīng)，讓我介紹一下，這是我們的新投資商，斯坦·路尚?！蓖哪抗廪D(zhuǎn)移到隨行的銀發(fā)男子身前，戴斯有些膽怯地伸出左手，可在斯坦的手指接觸到他的那一刻，他卻因緊張而忽然緊攥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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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斯坦急忙收回手掌，扶住臉上的單片眼鏡，之后整理了一下領(lǐng)帶與衣領(lǐng)。戴斯不知道自己給他的第一印象會是如何，但里面肯定會有這么一條：這位闊綽先生的手勁，可真有夠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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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威廉的介紹下戴斯才明白，眼前這位貌如青年的企業(yè)家兼機械師斯坦，就是弗萊迪披薩店的新贊助商與器械資助方。他當然有繼續(xù)投資入股的打算，這打算也不會因一位手勁過大的員工而改變；只不過，他需要些測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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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諾，你可以進來了?！彼固瓜蛑T外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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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一小陣高跟鞋底敲擊地面所發(fā)出的脆響，身材曼妙的金發(fā)女人優(yōu)雅推開大門。辦公用的黑色制服與淺灰色包臀裙，反倒成了她身材的陪襯工具，折射出另一種略帶苦澀的性感。

與他人第一次見面時就去凝視對方的大腿與胸部，這點顯然不太禮貌。可戴斯也必須承認：像雪諾這樣身材姣好、姿色奪目的女人，恐怕正是無數(shù)像他這樣單身尋情之人的夢中情人。

女人攜著她那纖細柔嫩的十指，沒有染色，沒有貼戴美甲。只有那不加裝潢的、自然的淡白色長指甲，便足以讓最嗜酒如命的人將注意力放到手捧酒瓶的女人身上，而非那瓶酒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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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對修長的黑色紗絲，站立到三人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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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眼琥珀般的粉色雙眸晶瑩剔透，至于女人的耳環(huán)掛飾則，為小指指蓋大小的銀色彎月與日輪。她的長直發(fā)如童話中的金色山谷般柔美，標志的五官上露出一抹出于禮貌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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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即將消逝于嚴肅之下的笑意，與她那冰霜般的雪白色肌膚交相輝映。仿佛身材與配飾的魅力，在那無形的嚴肅面前，也會如冬夜山谷中的火星般轉(zhuǎn)瞬即逝。

女人向戴斯鞠了一躬，放下手中的酒杯與酒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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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是雪諾，我的私人助理。這段時間她將在這里作為考察員。她對我們的月度評估，可是會影響到接下來的入股份資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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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湊到戴斯耳邊說道，之后他補充了一句，“這些錢會涉及到你的獎金，好好表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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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坦將酒瓶上的木塞拔下，將酒瓶交給雪諾。不論今后如何，現(xiàn)在是時候該為這次合作預(yù)祝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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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諾依次倒?jié)M四只酒杯，這是戴斯第一次見到這么大度數(shù)的酒，杯中泛起的泡沫可能比喜馬拉雅山雪線還要高！想到自己早上還從邁克爾那里聽到歡樂時光弗萊迪的事情，他開始懷疑現(xiàn)在是不是一種報復(f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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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港式麥燒酒，最好慢些喝。”開始暢飲前，雪諾對威廉與戴斯輕聲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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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提醒?！贝魉古e起酒杯，與威廉、斯坦與雪諾分別碰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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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8：3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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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以置信，上一次我遇到這么能喝的女人還是在中學時去卡拉O··K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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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斯趴在衛(wèi)生間的水槽前，他坐公交車回到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趴上水槽吐出整整兩大杯酒。和別人賭酒可真夠蠢的，至少雪諾比賽飲酒不是什么好主意。一想到接下來的日子都會被那個女人監(jiān)視，戴斯的胃里又是一陣翻江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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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剛才你還在公交車上唱了兩遍《燃燒之夜》——”夏洛特拍著戴斯的后背補充道，“——沒穿上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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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坦繼續(xù)聆聽著扭曲亡音的指示，千字節(jié)為了那管最后血脈付出了軀體的代價。而斯坦會讓那具將它斬首的機器少女為此還債。

“主人，您的摩卡咖啡?！毖┲Z端來一杯咖啡，將瓷杯放上斯坦的辦公桌后收好托盤，面不改色地站在他身邊等候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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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具新軀體適應(yīng)得怎么樣了？”斯坦端起茶杯，饒有趣味地詢問身邊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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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活性的確比上一具要強。”雪諾舉起左手，血管下的金屬細胞們再血漿中暗自涌動，時隱時現(xiàn)。

“明天你就要離開了，我還真有點舍不得啊?！彼固褂描囎?，向咖啡中投入幾塊方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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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諾緊閉雙眼，保證自己會以最高的效率完成這次情報收集。一旦完成工作，自己也會在第一時間撤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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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坦?jié)M意地笑了笑，放下手中的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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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糖摔落在地，碎為并不均勻的四瓣。

雪諾將是他所制造過的最美麗的兵器，同時，她也將是最完美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