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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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親愛的戰(zhàn)友，

我很高興你能看到這封信。

但同時也很遺憾，因?yàn)楫?dāng)你看到這封信時，可能我已經(jīng)死了。

最近的日子并不好過，有太多，太多煩心事圍繞在我的身旁，像是你虛弱的樣子，或是阿斯康德和埃爾下落未明，再或是像我的劍被自己磨壞這種瑣碎小事，但這些事情實(shí)在是讓我快要狂躁乃至瘋狂掉了。

在很久以前，或許是剛剛認(rèn)識你的時候，我還沒有預(yù)料到傭兵生活中的危險性，那時我靈巧地?fù)]舞著手上這把從家鄉(xiāng)能買到的最好的劍，擊敗過同齡無數(shù)個對手，帶著家鄉(xiāng)野心勃勃的農(nóng)民們出外做軍區(qū)長官給予的任務(wù)，如日中天的戰(zhàn)團(tuán)和身上的榮譽(yù)無時無刻不在釋放著光澤。

但從最近到今天所發(fā)生的事令我終于感受到，我作為傭兵，用青春和生命來換取富貴和榮耀，但是既然再鋒利的劍也會有損壞的時候，所以我也注定遲早會有死去的一天。

實(shí)話實(shí)說，當(dāng)雇傭兵給人賣命的這半輩子我?guī)缀醵荚谔摱裙怅帲瑳]有留下什么有價值的東西，說起來幾年前戰(zhàn)團(tuán)的一次解散還有我的功勞呢，你還記得的吧。

所以我就想啊，在我死去前，我能為這個百廢待興的新戰(zhàn)團(tuán)的大家做些什么呢？所以我寫下了這封信，交給我現(xiàn)在唯一能稱為兄弟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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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倫特，請?jiān)徫乙蚕袼鞣蛱貙Σ剪攩履菢訉δ阏f這些廢話，但俗話說得好：“上陣父子兵”。雖然說起來可能有點(diǎn)占便宜，但是我既然有能力在那些賭徒的手中救下你，也就應(yīng)該有能力對你負(fù)起責(zé)任。

我知道你很勇敢，但我猜拿到這封信的你現(xiàn)在一定陷入了兩難的境地，無非是想要退休但是身上沒有經(jīng)費(fèi)，或是想繼續(xù)當(dāng)傭兵但卻沒有自己的勢力，但是好好聽我說，接下來這些都將很好地被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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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這些是我用盡畢生所學(xué)的字偷偷寫的，盡量去理解意思吧。

在信的背面，是一張藏寶圖，這是我親自畫的，需要用一個你我都知道的謎題來解開它，在標(biāo)記點(diǎn)的地下有一個小箱子，里面的錢和物品足夠你獨(dú)自生活半輩子的了，這是留給你的，我不想你像我一樣，死在戰(zhàn)場或是荒亂的野葬崗中。

不過我猜你一定不會甘心就這樣結(jié)束你的旅程，所以還記得出發(fā)前我們碰頭的那家酒館嗎，在那里有些我認(rèn)識的傭兵兄弟很快會到，他們也許不認(rèn)識你，但一定認(rèn)識我，請拿著我們戰(zhàn)團(tuán)的旗幟給他們看，他們欠我一條命。

這是我能盡的最后一點(diǎn)綿薄之力，如果你有機(jī)會生活安定，請別忘了在我的忌日給我送一杯啤酒，要北方的黑麥釀造的，這是我唯一的請求。

但如果我沒有死，那我就會將這封信當(dāng)作一個笑話拿給你作為消遣，然后在和你一起的笑聲中將它撕成碎片，扔進(jìn)火里，盡管它花了我六個西爾銀幣。

有看不懂的字就去找文書官，因?yàn)槟憧床欢奈乙部床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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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致

你最可靠的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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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這樣了還要占我便宜....”

科倫特蹲坐在酒館外的大樹旁看著這封信，他不禁潸然淚下，干癟的嘴唇想發(fā)出聲卻絲毫沒有力氣，他正面對著金錢的缺失和戰(zhàn)友的離去，雖然戰(zhàn)團(tuán)里仍有一些兄弟愿意跟隨他，但他如今卻對之前的承諾感到力不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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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倫特，別再喝了！’

這是同伴們對他講的最多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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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你沒有家的時候，酒館就是你唯一剩下的避風(fēng)港?！?/p>

這是老大曾經(jīng)說過最多次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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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那場戰(zhàn)斗已經(jīng)過去了近一年，自從他從老大的頭盔的內(nèi)襯夾縫里找到了這一封信，他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從來沒有碰過酒杯的他如今卻整天呆在酒館里買醉，麻痹自己，沉淪在幻想和后悔中，他的樣子蒼老了許多，不再有一個年輕人應(yīng)該有的樣子，浮腫的眼袋和許久未修剪的胡茬只讓人看起來疲憊和哀傷。

不僅如此，信里所說的傭兵一直都沒來，老大一手操辦的戰(zhàn)團(tuán)也不再強(qiáng)盛，沒有了他和幾位骨干的管理，僅剩的不少兄弟們?yōu)榱司S持生計(jì)，像一盤散沙般外出接受任務(wù)卻處處碰壁。他們接連遭受意外被殺，再也沒有了消息。

‘我只是一株草芥，又怎么敵得過久坐在高位上的他呢？’

科倫特的腦袋嗡嗡的，中午的太陽溫暖的曬在他臉上，讓他那朦朧的意識中不時冒出同伴們的身影，有時是蹲坐在一旁一言不發(fā)的維德，有時是那個不拘一格的阿斯康德，有時是穩(wěn)重可靠堅(jiān)守戰(zhàn)線的哈默，有時又是渾身疲倦但盛氣凌人的茲班，但身影閃爍得最頻繁的，還是他的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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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的人不應(yīng)該是老大，應(yīng)該是我，我應(yīng)該去引開敵人。’

科倫特又悶了一口酒，他總是這樣想，越是這樣想，他就越后悔，后悔作為一個目光尖銳的小伙子沒能看穿爵士的陰謀，后悔滿足與爵士的承諾而沒有簽訂契約，更后悔沒有在戰(zhàn)場上舍身拯救老大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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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的好，男兒有淚不輕彈，但這些日子科倫特整日以淚洗臉，他放下酒瓶擦了擦眼淚，不禁想到自己辛苦攢下來的血汗錢已經(jīng)花光了，可軍費(fèi)籌集和向爵士復(fù)仇的計(jì)劃卻遲遲沒有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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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倫特今天花光了他身上最后一枚銀幣，正當(dāng)他打算重新拿起空空的酒杯進(jìn)去討最后一杯酒時，他想：

‘會被打吧...但是也沒有關(guān)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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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個踉蹌倒在地上，他入了夢，正幻想著在金子做的海洋里游泳，但一個披著黑色披肩的老頭從一旁走了上來，老頭鼻梁高高的，相貌端正，有一絲貴族的派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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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子，別喝了，我?guī)闳タ磦€東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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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倫特迷迷糊糊的，他還沒聽清老頭在說什么，就被攙扶著起來，緩緩地被拖出了酒館。

短短一年，低地深處的小村莊已經(jīng)變成村鎮(zhèn)，在路上的時候老頭的嘴里不停地說著話，科倫特在他的攙扶下也慢慢地緩過神來。

低地下午的風(fēng)很是凌厲，老頭帶上了風(fēng)帽，可幾乎是在人群中被拖行的科倫特卻被狂風(fēng)吹得睜不開眼睛。

“小伙子，我給你講個謎語。我是一個怪東西，最討女人喜愛，在床上堅(jiān)硬挺拔，下面毛毛絨絨，漂亮姑娘時不時把我紅色的皮膚抓住，并將我藏進(jìn)儲藏室中，撫摸我的頭，我叫她一下她就淚汪汪，猜猜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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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倫特舊傷又復(fù)發(fā)了----那是之前的頭上被斧子砍出的傷口，但科倫特終于聽清老頭在說些什么了---那就是那封信上的謎語，這是讓科倫特能獲得東山再起的機(jī)會的關(guān)鍵。這大半年科倫特都在尋找著這一謎語所指示的地方，卻怎么也找不到。

‘他怎么會知道這個謎語？’

不顧得疼痛，科倫特猛地睜開眼睛，強(qiáng)烈的危機(jī)意識和直覺讓他重回清醒。當(dāng)他大口喘著粗氣，心臟跳得飛快，驚恐地環(huán)顧四周時，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正像是身處在一間民房里。墻壁上不僅干凈，還掛著一把漂亮的寶劍，以及一套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鎖子甲。他再次確認(rèn)環(huán)境，發(fā)現(xiàn)自己 、坐在竹子編成的椅子上，手里的信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擺在他面前的香噴噴的米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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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醒了啊，來吃飯吧，不要客氣?！?/p>

說話的人向科倫特伸出了手，示意他自便。

但科倫特感到很是迷惑，他的腦袋瓜里產(chǎn)生出了一個又一個疑問，譬如坐在桌子對面的究竟是誰，為什么要帶他到這里，為什么要請他吃飯？

‘可是我好幾天沒有吃過一頓熱乎乎的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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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嚕咕嚕~”

心里是遲疑的，身體卻是誠實(shí)的，科倫特的手不受控制，他也不管老頭子有沒有給他準(zhǔn)備餐具，也不管飯菜是否能塞得下就抓起眼前碗里的食物便大快朵頤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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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孩子，真是餓壞了。”

坐在對面的老頭已經(jīng)穿上了墻上的盔甲，他一邊吃飯，一邊不緊不慢地告訴科倫特，這頓飯價值20個銀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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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不如去搶！”

科倫特頑強(qiáng)地吞下嘴里的食物，畢竟是年輕人，因此他的臉色很快變回紅潤，精氣神也逐漸恢復(fù)，有了力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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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可不能學(xué)賒賬的壞習(xí)慣啊?！?/p>

老頭還是打趣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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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上沒錢，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科倫特的語氣很硬，但是手里仍在不斷地往嘴里輸送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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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啊，難道你沒聽說過‘吃人嘴軟，拿人手軟’這一句話嗎？老夫也不是什么惡魔，只是想讓你幫我一件事而已?！?/p>

老頭站起身來把空碗收好，又穿上一件衣服，然后走進(jìn)臥室從里面拿出來兩件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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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倫特此時才發(fā)現(xiàn)，吃飯用的碗是用銀子做的。

‘這老頭真是富有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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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老頭重新在飯桌的對面坐下，科倫特連忙換了一個臉色，他滿臉堆笑地詢問自己能有什么幫上忙的。

“先問你一個問題，你記得你剛才吃的東西里面有什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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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倫特愣了一下，剛才的吃食被他狼吞虎咽，囫圇吞棗，那是一點(diǎn)滋味沒嘗出來，但是科倫特仔細(xì)回想，其中有一股沖鼻的味道尤其特殊。

“洋蔥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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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解！”

老頭高興得像個小孩一樣，他立馬將科倫特的信還給了他，并指著謎語那里說：

“你剛才吃的東西還有很多，比方說領(lǐng)地里打的兔子肉，鹿肉啦，集市上新來的大蒜啦，真神保佑我們凡人，賜給我們那么多美妙的禮物，好像有些偏題了...反正眼下你說的那樣?xùn)|西就是答案。不得不說，你的老大心思真好，這樣一個好地方都能給他找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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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倫特很是不解，明明只是洋蔥頭而已，戰(zhàn)團(tuán)以前四處游蕩的時候經(jīng)常能吃到，怎么現(xiàn)在倒變成了有心思的代表了呢？

老頭卻像是看穿了科倫特的疑惑一樣，嘮嘮叨叨地說：

“洋蔥頭在其他地方很常見，在低地就不一樣了，特別是在咱們這海邊的洋蔥頭，只有在管理這里的拜恩爵士的領(lǐng)地上的修道院那里才有，那可真是神慷慨的賜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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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誰？”

科倫特一聽到“爵士”這兩個字，像是應(yīng)激反應(yīng)般地立馬從座位上跳了起來，從一開始他就對眼前的老人感到疑惑，住在民房，墻上掛劍，銀質(zhì)餐具，看穿謎語，還知道爵士領(lǐng)地上的小細(xì)節(jié)，種種細(xì)節(jié)都表明他不是一個簡單的人，那么問題來了，他究竟是誰？

一種不祥的預(yù)感在科倫特心頭悄然浮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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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誰？”

科倫特再一次大聲詢問，把老頭嚇了一跳，但老頭并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安撫著科倫特坐下聽他說。

“你叫科倫特是吧，我聽說過你，你是那個傭兵團(tuán)里最年輕的孩子，你們在之前戰(zhàn)斗中的英勇表現(xiàn)傳到了四周?！?/p>

老頭子戴上風(fēng)帽，穿上鎖子甲，從墻根拿起一根長桿子并示意科倫特跟著他走。

“我叫齊瑟，你也許見過我，但如果不記得也請不必在意，我們的見面是真神指引的，請跟我去一個地方，那里有你所需要的東西，還有你許久未見的伙伴。”

這回科倫特聽到“伙伴”二字倒是心里咯噔一聲，稍稍有了動搖。那老頭見科倫特站在原地不敢跟隨，他便從墻上取下來那把劍交給科倫特。

“這是我的劍，如果你戴上風(fēng)帽，拿著它跟在我后面，爵士的人就不會為難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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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我相信像你這樣的青年不會不遵守信用私自把它拿走的?！?/p>

老頭將手上的第二件物品也遞給科倫特，那是一個帝國國徽的徽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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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晚夏的低地潮濕悶熱，科倫特剛跟隨老頭子從房屋里走出來，熱毒的太陽就從頭頂給了科倫特致命一擊。于是科倫特只好戴上風(fēng)帽。當(dāng)他跟隨老頭子走到路口時轉(zhuǎn)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這房子的位置原來很是隱秘---藏在如此深的樹林之中，而且從大路上看的視野會正好被其他房屋遮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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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一棟安全屋一樣的地方，天知道剛才醉的時候我從哪里過來的?！?/p>

科倫特捂了捂比剛才稍微清醒一點(diǎn)的頭，便抱著寶劍像一個僧侶一樣跟在老頭后面，果然很快他們就來到了要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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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就是我們的目的地，歡迎客人來到我的村子，科倫特?！?/p>

科倫特脫下風(fēng)帽，可映入眼簾的不是他所期望的熱鬧的，能招募新兵的村子，而是一個失去人煙氣息的死村。

這里遍布隨處堆積的柴火，破爛的房屋，空氣中滿是令人作嘔的氣味，而且四周飄揚(yáng)著灰燼和枯葉，明明是下午卻沒有做飯的炊煙沖上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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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是......”

科倫特正想說話，卻看見另一邊也有一群人走來，他定睛一看，不是別人，正是戰(zhàn)團(tuán)的茲班，哈默，維德，赫特四人，他們也跟隨一個戴風(fēng)帽的蒙面客來到此處。

他看到哈默走上前摸了摸鐵匠鋪的鐵砧，然后遲疑地呆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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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鐵砧上面全是結(jié)塊的血和生銹的鐵渣，俗話說得好，一個失去煙火氣的村子，與廢墟沒有區(qū)別?！?/p>

老頭子看了看科倫特，便向那一邊的蒙面人招手，示意他把人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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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哈默。”

科倫特稍稍低著頭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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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然在這里？還活著嗎，你？我都差點(diǎn)認(rèn)不出你了，我以為你還呆在酒館里自暴自棄呢！”

茲班略帶嘲諷的意味說道，科倫特看見他的黑眼圈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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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立下了承諾，卻沒有去執(zhí)行，這是我的錯，但你們現(xiàn)在還愿意跟著我嗎?”

科倫特將頭又低了一點(diǎn)，向眾人伸出手請求原諒，眾人只是相視一笑，將手一個接一個搭在科倫特的手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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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的就是你這一句，我原諒你了?！?/p>

“歡迎回來?！?/p>

像是排練了很久一樣，眾人的手抓住科倫特的手一齊往下?lián)]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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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敘舊還是等會再開始吧，我們帶你們來這里是有要事要做的。請看看這里的光景吧，自從跟隨爵士的年輕人像老鼠一樣輕易死去后便沒有人來保護(hù)這里，于是報復(fù)很快就來了。”

“現(xiàn)在幸存的人都躲進(jìn)修道院里去了，那里便是我們最后的防線，是反抗爵士的基地。我不會再相信爵士，畢竟連到處修路的帝國人現(xiàn)在都不會顧及這種小村子，那就更不用說爵士了，我們這個村子的人都更希望有更好的領(lǐng)主上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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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要怎么相信你呢？”

哈默一轉(zhuǎn)笑臉，盯著齊瑟嚴(yán)肅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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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想讓人互相相信只有一種辦法，就是真心換真心。愿真神庇佑，您請跟我來吧，這里應(yīng)該有你們想見的人?！?/p>

齊瑟和黑衣客帶著科倫特一行人走上山，在小山的山頂上，是一座小小的修道院，原本修道院雪白色的外墻已經(jīng)被剝落下一大塊，起保護(hù)作用的鐵欄桿也被破壞殆盡，碎磚到處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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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請小心看路，地上不僅僅有碎磚頭，還有一些敵人殘留的武器?！?/p>

齊瑟熟練地把籬笆前的地標(biāo)小牌子拔起，當(dāng)作手杖一邊走一邊探著前方的道路，科倫特他們倒是沒有乖乖跟在他后面，地上的武器無論是生銹的還是損壞的，一個也沒被他們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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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康德！埃爾！布魯！你們怎么會在這里！”

“嘎吱”一聲，表皮被燒焦的大門被打開了?？苽愄乜匆娪胁簧偃嗽谛薜涝豪锉茈y。

那是一個可怕的場景，角落里的嬰兒在母親們的懷里哭泣，斷手?jǐn)嗄_的傷員和毫無斗志的年輕人躺在過道和長椅上，即便如此，可科倫特一進(jìn)門就認(rèn)出了戰(zhàn)團(tuán)中熟悉的伙伴們。

他抑制不住興奮的心情，連跑帶跳去抱住他的兩個“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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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倫特？哈你這臭小鬼，胡須都快跟我一樣了也不剪剪，之前不還不給老子好眼色，這才多久，反來湊近乎了？去去去?！?/p>

那個也是滿臉胡茬，跟科倫特同一個村子出來的阿斯康德看著科倫特一臉吃驚地說。

“很久沒見了.....你看起來比我還老，但是不管怎么說，歡迎回來，科倫特。老大呢，怎么沒跟你一起來？”

坐在阿斯康德旁邊身為教官出身，從前一直嚴(yán)肅認(rèn)真的埃爾今天見到科倫特也笑了。

“是啊是啊，老大呢？”

“一年不見，從哪學(xué)來的壞脾氣，問你你怎么不回答啊，想挨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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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倫特本想有千言萬語傾訴，可這時卻都卡在嗓子眼上，進(jìn)退兩難。

“他....為了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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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往剛?cè)计鸬幕鸲焉蠞菜粯?，沒有人再講話，最終是埃爾打破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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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怪你....”

曾經(jīng)高傲的埃爾如今卻垂下了頭，這時科倫特才看見，埃爾的右手打了厚厚一層的繃帶，像是很久以前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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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沒事，你還有我們，男孩子大丈夫，不能哭！”

阿斯康德也忍不住流下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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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不止救了他，還救了我們，他是個勇敢，敢作敢當(dāng)?shù)挠率?，死得有尊?yán)，不像我叔叔那樣臨陣脫逃，還把他的侄子落在戰(zhàn)場上?！?/p>

布魯此時站在科倫特旁邊，大聲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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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樣的，好樣的，老大好樣的，喂，科倫特可是從戰(zhàn)場上回來了，咱們這幾個逃兵不得給他接風(fēng)洗塵一下？你說是吧，布魯?！?/p>

阿斯康德看著滿臉自責(zé)的埃爾，硬將他拉了起來，隨即帶著布魯?shù)酵忸^燒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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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比起用金錢招募的士兵，還是同為出生入死的兄弟更為信任對吧，對于這一點(diǎn)，我很有發(fā)言權(quán)....”

齊瑟將教堂的角落里幾個渾身受傷的年輕人招呼過來，給他們做了彌撒，然后他請科倫特坐下，并對他說：

“這里是我出生的地方，我像你那么大的時候不得不背井離鄉(xiāng)，直到幾年前才回到這里。拜恩給了我一個機(jī)會來管理這里，因此我很感激他，但是一切都變了。百來天前，他們還有自己的家人，還有雄心和壯志，但如今爵士所作的讓一切都不復(fù)返了，你如果不嫌棄，給他們五個銀幣讓他們體面地置辦他們自己和親人的棺材，他們便會用生命捍衛(wèi)你，我以我作為修士，真神的使者的名譽(yù)保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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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現(xiàn)在沒有錢，能否等我拿到老大給我的遺產(chǎn)后再給你.....”

“不礙事，我給吧，就當(dāng)是把那封信的筆墨錢退給他，反正那封信現(xiàn)在也沒用了不是嗎？”

齊瑟從口袋里掏出五枚銀幣遞給那些人，讓他們?nèi)ソ烫玫纳钐幦フ砦镔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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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讓我們回到正題，你一定有疑問為什么我要帶你們來，我又有什么居心。我想說.....其實(shí)我只想告訴你，上次的戰(zhàn)斗是一次交換，是一次賭博。賭博這東西我清楚得很，這賭注對所有生活在這里的人都沒有好處，現(xiàn)在看來只有爵士拿到了他想要的，但代價是什么呢？代價是他領(lǐng)地方圓數(shù)里的小村莊的毀滅！代價是本不富裕的農(nóng)民們的生活變得更雪上加霜！”

齊瑟清了清破音的嗓子，繼續(xù)說：

“你們正巧是這場賭博的幸存者，天無絕人之路讓我見到你們，我知道你們對爵士不滿，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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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你說得對，”

科倫特擦了擦眼淚，盡量想要讓自己看起來成熟一點(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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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對于你兄弟的死，我很難過。但是你要記住，戰(zhàn)場是殘酷的熔爐，無論是功名顯赫也好，默默無聞也好，亦或是平易近人也好，囂張跋扈也好，自從你踏入戰(zhàn)場的第一秒開始，你便不再活著。請一定要記住這一句話，牢牢記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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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倫特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用手臂拭了拭眼淚。

“齊瑟先生，實(shí)在是太感謝您幫....我都不知道要說什么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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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謝就等我們成功后再說吧，現(xiàn)在我們只不過是站在同一條船上，我需要你們的武力，你們需要我的知識。好了，眼淚應(yīng)該收一收了，我也不是有意要說這些頹廢消極的話，但你也應(yīng)該知道，在戰(zhàn)場上感情用事是大忌，是會葬送掉自己存活機(jī)會的事情?！?/p>

齊瑟摸了摸科倫特的頭，說：“想學(xué)習(xí)知識，變得強(qiáng)大嗎，想的話就別哭了。”

于是他脫下風(fēng)帽，走到教壇前拿起一本厚重的書，并把阿斯康德座位上的絲巾遞了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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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年輕的時候也當(dāng)過雇傭兵，如果你們不嫌棄的話，現(xiàn)在就讓我這把老骨頭帶你們上路吧。”

齊瑟用手指蘸了蘸口水，興奮地翻開書，他知道他們很快就要離開這里，就要離開這片令人傷心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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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倫特，你別忘了你還欠我一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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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啊，家里值錢的東西終于都換成現(xiàn)錢了，這不禁讓我想起幾十年前，那時我初出茅廬，也曾遇到吃不飽睡不暖的情況，那時我和我的弟兄在一次寒冬時節(jié)的戰(zhàn)斗中損失慘重。大伙都饑寒交迫，可笑的是幾十個身強(qiáng)力壯的小伙竟然湊不出一枚銅子?！薄昂们刹磺?，又正逢那時的皇帝加強(qiáng)了對地方民團(tuán)的管制，這導(dǎo)致我們不敢隨意靠近村莊和市鎮(zhèn)，那一年的低地也沒有充足的糧食，連野獸都不見幾個，真的是是雪上加霜啊。于是我們只能啃草根，剝樹皮，有時運(yùn)氣好點(diǎn)還能摘點(diǎn)野菜，就連人人喊打的老鼠在那時都成為了一頓罕見的美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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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跟老大差不多年齡，但要話癆得多啊...’

科倫特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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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子，酒館到了?！?/p>

阿斯康德對打斷別人說話這件事總是毫不在意，對誰都一樣，但齊瑟倒也沒有抱怨什么，他只是叫年輕人們跟著他進(jìn)去，想喝酒的可以喝酒，不想喝的就好好看，好好學(xu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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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瑟的打扮很是時髦，頭上盤著彩色的頭巾，身上穿著戰(zhàn)團(tuán)一行鄉(xiāng)巴佬從未見過的有錢人裝扮。隨著一聲吆喝，齊瑟便帶著他們大搖大擺走進(jìn)這間曾經(jīng)來過的酒館。

“你們應(yīng)該知道，低地在這半年來改變了太多太多，帝國的軍隊(duì)進(jìn)駐后，原有的匪患不但沒有減少，反而因?yàn)楸投愂丈叨黾恿耍偷氐娜嗣窠?jīng)常被征召，被鎮(zhèn)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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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有不少戰(zhàn)團(tuán)和傭兵就像是聞到肉的味道的禿鷹和鬣狗，像潮水般向低地涌來，他們代替了當(dāng)?shù)氐睦习傩粘蔀榱水?dāng)?shù)鼐起^的常客，我們這家也不例外，你看那些桌子就會知道.....你又來干什么？”

老板長著一副純良的低地人的相貌，他剛才還笑臉相迎呢，可一看到齊瑟后臉卻耷拉下來了。

齊瑟并沒有理會老板的疑問，只是從手中飛出一枚銀幣，而那枚銀幣像飛刀一樣又一次入木三分般地插在了點(diǎn)餐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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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滾去那！別來煩我?！?/p>

老板被這一下嚇得不輕，但他還是強(qiáng)撐著將身體從吧臺背后的柜子上脫離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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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館里最中間的桌子正是萬眾矚目，科倫特一行人順著人群的喧鬧聲走去，正好撞見那有一場盛大的賭局正在開展。橡木做的桌子上點(diǎn)滿了油燈，旁邊圍著不少面相兇惡的傭兵拿著武器參加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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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正好就有一個賭輸?shù)募一锊环?，?dāng)場被人亂刀砍死，扔出酒館，下葬，真可謂是一條龍服務(wù)?！?/p>

老板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他們旁邊，身后還帶著兩個全副武裝的守衛(wèi)。

“別說我沒給你照顧，最近帝國人來了，這些雇傭士兵可在咱們身上撈了不少油水呢?！?/p>

老板愜意地叼著木簽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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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戰(zhàn)團(tuán)才剛剛成立，仍然是急需用錢的時候.....”

一旁的科倫特膽怯地扯了扯站在原地觀望的齊瑟，可齊瑟面無懼色。

“放心，輸了是我的，贏了是我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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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不是說這個.....”

科倫特還想拉住齊瑟，可絲制的手袖很光滑，齊瑟毫不費(fèi)力地就掙脫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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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不遵守規(guī)矩的下場！誰是下一個!”

“請讓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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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一個拿著尖刀的壯漢踩在桌子上十分囂張地望向四周，凡是與他目光相接的人都不自覺地被他的威壓壓低下了頭，但帶著頭巾的齊瑟卻只是對著那人微微一笑，他用絲巾將那張粘滿血的座椅輕輕擦拭干凈，坐上去后還將雙手棟在桌子上擺出了尖塔般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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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閃發(fā)亮的徽章，鑲銀的劍鞘，雖然沾血但是依然貴重的絲巾，還有他那本封塵的圖書，這便是齊瑟的全部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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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有時候真是不得不感嘆，賭博竟是這樣一項(xiàng)讓不同資歷的人能夠平起平坐的事情?！?/p>

“科倫特啊，你就瞧好了吧，齊瑟最擅長的玩意就是牌和硬幣，要是論賭博和占卜，咱們爵士管著的這一塊還沒人能是他的對手呢?！?/p>

蒙面客驕傲的拍著胸脯，可科倫特卻是一臉愁容，雖然聽著蒙面客講述齊瑟以前的經(jīng)歷，但他的內(nèi)心不安，眼睛總是不自主地，擔(dān)憂地撇著桌上如火如荼的賭局。

十年前，科倫特只還是個六歲的小孩子，生活在一個北方鄉(xiāng)紳溫暖的小木屋里，過著不愁溫飽的生活，可他的父親不知什么時候變成了一個賭徒，不僅輸光了家里的財(cái)產(chǎn)，還險些將他也搭上去。可是十年后的今天，科倫特仍然活的好好的，那是因?yàn)樗罹磁宓娜?--他的老大救了他兩次。

‘我沒有任何選擇，我不敢去想齊瑟先生做了什么，但我希望齊瑟先生能贏，這樣我才能獲得復(fù)仇的機(jī)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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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時間后，齊瑟面前的桌子上已經(jīng)堆滿了各色各樣的籌碼和貨幣，甚至有些本應(yīng)用來保命的武器和盔甲也堆疊在上面，齊瑟的“戰(zhàn)利品”在桌子上堆起來像一座小山。賭局上沒有人再敢分神，可齊瑟只是輕輕往桌子上扔出他最后一張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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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人20個銀幣，是不是拿不出來了？是的話敢不敢來賭一波大的？我的要求很簡單，你們派一個代表來，但凡贏了，這些都是你們的，反之，你們所有欠了錢的人得把參加，把性命搭上來，答應(yīng)嗎？你們現(xiàn)在可是輸?shù)倪B褲子都不剩了哦?”

齊瑟說完，掩面奸笑一聲，將腰間華麗的寶劍嗖的抽出鞘，他用劍尖挑起了一枚閃閃發(fā)光的銀幣，那些賭徒們也沒有猶豫，仗著人多，立馬就將剛才叫的最大聲的人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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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群膽小鬼，誰怕誰，大不了要死一起死?！?/p>

剛才還兇神惡煞的壯漢這時卻沒了底氣，因?yàn)樗稚夏前鸭獾墩逶邶R瑟眼前的籌碼桌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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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頭還是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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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頭，一定是人頭....不對，是花，是花色！”

“確定？”

“確定，我很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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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伙全身都是汗...話說圍觀的人真的多?！?/p>

科倫特的敏銳地看了看四周，便示意其他幾個人往人群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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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輸了?！?/p>

硬幣砰的一聲被彈上天花板，可還沒有掉下來，齊瑟已經(jīng)宣告了結(jié)局。

科倫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yàn)樗吹烬R瑟左腳響亮地踩在大圓桌子上，他手里的劍一下子刺穿了正欲反抗的壯漢的喉嚨，讓鮮血從壯漢的脖子后噴涌而出，而硬幣則豎著地停在了在劍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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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不是人頭，也不是花色，下一個是誰？來多少人我都我樂意奉陪。”

其他傭兵們意識到不對正欲掀桌要拿武器，可他們很快就被暗地里潛伏著的戰(zhàn)團(tuán)兄弟趁亂繳了械。

“殺人是違法的！這里是英明神武的拜恩爵士的地盤！”

科倫特朝這群手下敗將掃過去，發(fā)現(xiàn)久經(jīng)沙場的傭兵們卻都露出了驚恐的神情，也許是因?yàn)樗麄儗⑵饺沼脕碲H買自己的籌碼落在了別人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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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蠢的傭兵們啊，你知道嗎，你口中那位英明神武的爵士大人，在一年前的現(xiàn)在卻出賣了這里的傭兵兄弟，拿他們的命當(dāng)兒戲呢！”

“饒了我們吧，我們實(shí)在是沒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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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你們活，也不是不可以，聽我講一個故事吧.....”

齊瑟講了一個多年前在帝國十分有名的關(guān)于背叛者的故事，其用意不言而喻。講完故事后齊瑟給了他們兩個選擇，一個是就這樣光榮的痛快的死去，一個則是加入戰(zhàn)團(tuán)，跟著他一起去搶奪所謂背叛者---拜恩爵士的財(cái)寶。毋庸置疑，這是一個幾乎沒有人不接受的條件。

可酒館老板帶著衛(wèi)兵前來攪局---顯然他不想踩這趟渾水。但是齊瑟煽動傭兵們憤怒地摔出酒杯，將吵鬧變成暴動，他們粗口頻出，近乎瘋狂地咒罵著爵士和帝國的貴族，局面就這樣被攪亂。而另一邊一些因?yàn)榫羰渴ゼ亦l(xiāng)和工作的人也從中嗅到發(fā)財(cái)?shù)臋C(jī)會，他們趁勢拿起武器躍躍欲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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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茲班和維德此時又喝在興頭，于是所有人一拍即合。他們趁勢掃開桌椅，在大廳舉辦“真劍決斗”，阿斯康德和埃爾把門鎖死，不讓一個人出去通風(fēng)報信。那些有才能想展示自己的人紛紛加入，將一場賭局變成了另一場賭局---“地下”斗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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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不要小瞧了搬運(yùn)工，農(nóng)民，打手之類的人，他們體力優(yōu)秀而且經(jīng)過長期的磨練，要讓他們揮舞起農(nóng)具和武器絕不會比城市里的民兵差?！?/p>

齊瑟飛速地向被招募的戰(zhàn)士發(fā)出一張又一張黑字白紙的契約，一旁的蒙面客則與對齊瑟招募人手程序表示疑惑的科倫特講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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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贏了！”

哈默的金屬頭盔下散出一騰騰熾熱的氣息。他全身繃緊的肌肉撐起了盔甲輪廓，論力量和酒量在場沒有人是他的對手。

“好強(qiáng)大的力士?！?/p>

幾乎每一個手腕被掰倒的人都這樣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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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鐵匠酒量都那么好的嗎....”

科倫特終于好不容易擠出人群找到地方坐下來，一坐下他便近乎肌肉記憶般地要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可他的嘴角才剛碰上啤酒，手上的酒杯就被嫌棄地放開了。他不是不想喝，而是不敢喝，齊瑟帶來的轉(zhuǎn)機(jī)讓他清楚一件事，酒只能麻痹自己的傷口，不能帶給自己復(fù)仇的能力。

‘也許拜恩說的話是對的，努力才能成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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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冒險者，難聽的說就是流浪漢，有能力的冒險者肯定已經(jīng)組建好自己的冒險團(tuán)了，又何必來找我們，想清楚了！我們干的可是賣命的勾當(dāng)?！?/p>

齊瑟拒絕了好幾個裝備簡陋的冒險者并用幾枚銅幣打發(fā)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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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兵，退役士兵是我們目前比較有機(jī)會能招募到的強(qiáng)大戰(zhàn)力，特別是在目前爵士手下的軍士都忙這忙那去的時候?！?/p>

蒙面客贊許地看向一個健壯的，臉上充滿自信的家伙，向齊瑟推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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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瑟走上前，看著眼前一襲紅袍，穿著鞣制皮甲，帶著配劍的英氣少年，左手扶著劍鞘笑著說。

“落魄貴族嗎？看起來有兩下子，小伙子，我對自己還挺自信的，來兩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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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個帥氣的小伙子，桀桀桀?！?/p>

赫特十分自信地對科倫特說，可科倫特呆在原地思考，沒有理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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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是一頓飯的功夫，酒館里半數(shù)的人已經(jīng)被吸引，在眾人澎湃的激情下，齊瑟差點(diǎn)嘗試把老板也拉進(jìn)隊(duì)伍。

“爵士大人什么的還是饒了我吧，我只想好好過日子，我是真沒想到過了那么多年咱們還是老冤家，而且原來所謂的禿鷹和鬣狗就是你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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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錯了，我并不是禿鷹或者鬣狗，我只是有我的苦衷....”

聽完齊瑟的話，老板看著周圍的局勢只能雙手合十請求放過。他絲毫沒有猶豫地把兩桶上好的黑麥酒以進(jìn)貨價賣給了戰(zhàn)團(tuán)，還給他們推薦了明天會到這里的一個小商隊(du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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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康德，話說老大之前有給戰(zhàn)團(tuán)起名字嗎？”

“沒有，你要是喜歡可以給我們起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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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得好好想想。”

埃爾望著二樓最后一個緊閉的房門，若有所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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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豫什么呢，齊瑟先生說了，爵士的人就在酒館里，不在下面肯定就是這里了?！?/p>

阿斯康德說。

“他真有那么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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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憑一條手巾就救了我倆的命，他明明是左撇子卻耍的一手好劍，他還是個有知識的人，像我這樣一竅不通的廢人目前沒有不相信他的道理。”

阿斯康德送了送肩，往地上萃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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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他和爵士一樣都是有功利心的人，希望我們不會成為他的棋子?！?/p>

埃爾說。

“那只能是見一步走一步，太謹(jǐn)慎會錯失機(jī)會，就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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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住，別提你的老寡婦了，是時候了，我們沖進(jìn)去?！?/p>

阿斯康德熟練地撬開門鎖，埃爾一腳踹開了門，兩人二話不說就端起長矛將站他們面前的人捅了個對穿，那人像是木頭一樣倒在地上，手上金屬的武器掉在地上發(fā)出‘哐當(dāng)’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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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你們了，沒想到還有其他傭兵團(tuán)也跟爵士有仇?！?/p>

齊瑟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兩人身后，他走進(jìn)房間，在那人的尸體上搜出了一袋錢和一根奇怪的銀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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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銀簽，是老大的？”

阿斯康德不敢置信。

“準(zhǔn)確來說，是一個叫野豬傭兵團(tuán)的戰(zhàn)團(tuán)推出的用來消毒的知名產(chǎn)品，看，這是爵士領(lǐng)地里的貨幣，這證明了他們的情報無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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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一直都在我們身邊嗎，什么時候聽到消息的？”

阿斯康德十分不解。

“你不用知道太多，只用知道有錢能使鬼推磨?！?/p>

齊瑟將銀簽交給阿斯康德，并示意他們將尸體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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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他們就是讓兄弟們喪身異鄉(xiāng)的殺手?！?/p>

今夜無眠，被煽動的傭兵們唾棄爵士，并借此在尸體上發(fā)火，將其折磨的體無完膚，其他人早早地埋伏在預(yù)定的道路上，等著商隊(du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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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在老板的牽線搭橋下，第二天商隊(duì)如約而至，當(dāng)渾身帶傷的白玲和商隊(duì)成員看到前來交易的傭兵團(tuán)出售他們的物品時，他們才意識到上了當(d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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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朋友了，哈哈?！?/p>

阿斯康德看見白玲面如土色的臉，差點(diǎn)沒笑出聲來。

不做不知道，一做嚇一跳，看著慈祥的齊瑟手段卻異常狠毒，以前眾星捧月的白玲如今成為了階下囚，而且商隊(duì)里有不少人拖家?guī)Э?，即便有那些身無掛念的人，但零星的反抗也很快被強(qiáng)硬地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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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科倫特，你更像是一個合格的老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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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是領(lǐng)袖，他必須是領(lǐng)袖?！?/p>

每當(dāng)傭兵團(tuán)有人提出這樣的話時，齊瑟是這樣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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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維德，別吹了，我想家了，我想老大了。”

好幾周過去了，傭兵團(tuán)的大致物品已經(jīng)籌集完畢，齊瑟雖然年邁卻也寶刀未老，對營地的管理可謂是一套一套的，今天他終于有時間閑下來休息，卻看著科倫特拿著老大的頭盔，呆呆地坐在營地的一角，眼里還泛著淚光，很難想象大家稱贊的以前活潑待人的少年現(xiàn)在卻如此避世。

坐在科倫特一旁的是維德，他蹲坐在地上吹著音樂，他手上用竹子做的笛子發(fā)出的聲音似一股清澗泉流，又似一陣林間猿鳴，悠悠動聽，哀轉(zhuǎn)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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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科倫特--愿真神保佑你，你在發(fā)呆嗎，在想什么呢？”

“是老頭子嗎，我沒什么，只是內(nèi)心有點(diǎn)矛盾。”

看見齊瑟走來，科倫特跟身旁的維德悄悄說了話，然后維德飛快的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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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通的事不要干想，多找人問問比自己干想要好得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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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您曾經(jīng)說過，戰(zhàn)場是熔爐，我們這些涉足的人都是死人，對嗎？”

“我是這樣說過，所以你要隨時做好戰(zhàn)死的十二分打算，也要讓自己在死前盡量發(fā)揮光芒，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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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沒錯，但是我想不通，老大比我年紀(jì)大，閱歷比我豐富，能力比我出眾，那天老大明明可以拋下我，或者讓我去當(dāng)誘餌自己逃走，為什么他犧牲了他自己的生命呢？”

科倫特轉(zhuǎn)過頭來，用渴望的眼神詢問著齊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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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這件事情并不矛盾，每個人都會有為大義去奮斗，甚至為之獻(xiàn)身的時候，他愿意為了你去死，這證明你說值得他付出生命去守護(hù)的。你們年輕人有希望，我相信他是這樣想的—當(dāng)然我也這樣想。

請牢牢記在心中，科倫特，這是你無法還的人情債?！?/p>

見科倫特突然沉默，齊瑟便說下去。

“孩子，你跟你的老大只是差了一些經(jīng)驗(yàn)，你會成功的。我跟你的老大不同，我只是個過客，我的野心不在你們這里，我贊賞你，所以我?guī)椭?。不過我有信心在死前向爵士復(fù)仇，讓他也嘗試被背叛的滋味?！?/p>

齊瑟說完話，伸出手，將若有所思的拉科倫特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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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浸于悲傷沒有一絲好處，既然難得地有時間，就陪我松松筋骨吧?！?/p>

齊瑟從腰間拔出了他那把寶劍，這把劍的劍身厚重而平衡，表面像水銀鏡一樣光潔，揮起來也很順手。齊瑟雖老，但他卻能讓手上這把銳利的寶劍如同羽毛一樣輕靈，破空的聲音也跟百靈鳥的歌聲一樣悅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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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也有一把劍，別藏著掖著了，今天我要教你一些使用劍的技巧，請使出你的全力來?！?/p>

科倫特猶豫著拔出他的那把武裝劍，齊瑟卻突然沖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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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倫特躲閃不及，勉強(qiáng)接了齊瑟一個肩撞，卻又因?yàn)橹匦牟环€(wěn)被一下絆倒，然后狠狠地仰面朝天摔在了地上。

“你看，你不僅要使用好你手上的劍，還要使用好自己。記住，戰(zhàn)斗中最重要的是你的步伐，只有步子邁的穩(wěn)，腰板挺得直，其他的事情才會迎刃而解。”

齊瑟將雙腳邁開，擺成一個像鋤頭一樣的圖形。他挺直腰板，然后左手的劍就像是他手臂的延申一樣，被自由自在地?cái)[動揮舞。

“像這樣擺好架勢，然后像畫交叉一樣舉過頭頂揮動你的劍，同時將重心保持在兩腳之間，用腰腹發(fā)力，劍鋒還要正對著你發(fā)力的方向。啊，可能有點(diǎn)啰嗦，但就這樣先重復(fù)五十邊看看吧。”

科倫特照著齊瑟的指示揮劍，剛開始還有些不順，但在揮動的過程和齊瑟的教導(dǎo)中，他逐漸掌握了發(fā)力的方式和所謂劍舞的含義。

‘像是在雪地里用樹枝畫畫亦或是在田里用鐮刀割麥子一樣，揮劍的精髓一定也是這樣吧。’

科倫特心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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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先到這里吧，時間不早了，戰(zhàn)團(tuán)有些事情需要你來參與，其他東西下次再來教你?！?/p>

太陽下了山，于是齊瑟收起了劍，突然他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似的轉(zhuǎn)了身，但什么也沒有看到。

‘也許是我太緊張了吧?！?/p>

可他沒有發(fā)現(xiàn)，在他的背后，維德的皮繩和笛子掉在地上，旁邊還有一行淺淺的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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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官好！”

“長官辛苦了！”

齊瑟帶著科倫特走過營地，他們環(huán)顧四周，看到士兵們帶著棉質(zhì)護(hù)帽，穿著武裝衣，亞麻衣等的護(hù)具，手里拿著改造過的農(nóng)具和各類簡易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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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棒了！”

科倫特甚至不敢相信這是一只遭受巨大打擊，剛重組的小小傭兵團(tu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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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不是很會打谷子嗎？拿起這個，看著你前面的靶子，就把它當(dāng)成谷子來打，來！”

“很好！就是這樣，保持下去，士兵！”

農(nóng)民出身的阿斯康德十分興奮，他自信地張著那一口爛牙，在營地里不斷地訓(xùn)斥著新兵們學(xué)習(xí)使用連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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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虧你們的戰(zhàn)旗，我們招募人手才能變得簡單。話說埃爾等你很久了，你作為團(tuán)長，應(yīng)該要跟大家多多聊天，不僅要了解他們喜歡什么，還要了解他們的人品。啊，正好，這位是艾歐，是咱們這里唯一招募到的落魄貴族，來跟他打聲招呼?！?/p>

艾歐是一個穿著血紅色罩袍帶鞣制皮甲配鏈甲衫的年輕戰(zhàn)士，甚至有點(diǎn)英俊地不像男人，臉上沒有一丁點(diǎn)刀疤和胡須，不知道是年輕經(jīng)驗(yàn)尚淺還是用過什么神藥。

“你好，艾歐，我是科倫特，很榮幸見到你?！?/p>

“團(tuán)長您過譽(yù)了，我是一名來自當(dāng)?shù)毓爬系睦锏录易宓馁F族，是家里的二兒子，來這里是為了尋求冒險和歷練?！?/p>

艾歐做了一個不算標(biāo)準(zhǔn)的貴族間的禮儀，這惹得齊瑟當(dāng)場職業(yè)病發(fā)作給她教學(xu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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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zhàn)團(tuán)里多了不少成員，有新的面孔，也有舊的面孔，比如曾經(jīng)是登山家，迫于生計(jì)而來到戰(zhàn)團(tuán)當(dāng)向?qū)У牡堰_(dá)杜克，救過哈默一命的土醫(yī)生安努努金，跟索夫特走散的弩手布魯，跟齊瑟同一條村子的文書官伊爾，也就是那個蒙面客。當(dāng)然還有更多不知名的戰(zhàn)士，他們像是補(bǔ)丁一樣，修補(bǔ)了原本破爛不堪的戰(zhàn)團(tu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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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瑟跟科倫特幾人走進(jìn)帳篷，展開了爵士領(lǐng)地周圍一帶的地圖，據(jù)說這是戰(zhàn)團(tuán)里新加入的那個登山家曾經(jīng)在軍區(qū)花重金所購買的，如今倒總算是派上了用場。

“爵士他的功績很早就被報上去了，據(jù)線人所說，他最近就要升官，而且要去新的領(lǐng)地?fù)?dān)任臨時長官。帝國的軍隊(duì)最近幾天就要開撥，如果我們不趁著這個機(jī)會干掉他，就再也沒有機(jī)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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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掉爵士的唯一機(jī)會嗎，無論怎么樣都得試試?！?/p>

一聽到“爵士”這個詞，科倫特就下意識用力地?fù)]拳砸在桌子上，如果這是最后的機(jī)會，那么現(xiàn)在什么都不能阻擋他，就像齊瑟所說的一樣，抱著必死的心去干掉爵士。

埃爾和齊瑟驚訝地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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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我們裝備和人數(shù)還差很多.....”

齊瑟顯然是被嚇到了，接連咳嗽了好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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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瑟?！?/p>

“怎么了？”

“快一年了，科倫特他一定很想報仇吧，齊瑟先生，其實(shí)我也很想為老大報仇，成功了怎么樣？失敗了又能怎么樣？我們本來就活得不自在，當(dāng)年是老大救了我們，我們總得要為他償還些什么，而這次嘗試只不過是不成功便成仁罷了?！?/p>

阿斯康德握緊了拳頭，他一邊說一邊走近齊瑟，最后兩人幾乎要親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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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靜，冷靜，最近我們的軍費(fèi)算是從爵士那拿的，而且除了那些賭徒們的錢，伊爾身為文書官也能從爵士那時不時撈一筆。但是如果想要有長期的經(jīng)濟(jì)獲取來源，除了跟帝國建立長期的契約，就只有擊敗擁有城寨和交通要道的維嘉拉德這一辦法了，不過根據(jù)你們的消息來看，我們和維嘉拉德的兵力差距和他們那能對我們造成巨大威脅的騎兵始終是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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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嗚嗚嗚！嗚！嗚嗚！”

“抱歉，我只能這樣做?！?/p>

齊瑟雙手顫抖想要盡全力穩(wěn)住這群火氣上頭的家伙們。于是趁著大伙放松警惕，他連忙往外招呼了好幾個士兵將阿斯康德和科倫特用繩子綁在一起，即便如此，他也仍十分后怕，直到晚上睡覺才答應(yīng)給他們倆松開。

“真神庇佑，真神庇佑！讓他們安靜下來吧。你們知不知道，現(xiàn)在好不容易才有反擊的機(jī)會，貿(mào)然出動會功虧一簣的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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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低地的夜晚安靜的令人可怕，人睡在竹子和亞麻制作而成的床上只能聽見蚊蠅在一旁扇動翅膀的聲音，在輾轉(zhuǎn)反側(cè)之下，科倫特的意識仿佛回到了戰(zhàn)場那時。

那是一年前科倫特作戰(zhàn)之地，他看見維嘉拉德和一眾騎兵騎著高大健壯的馬匹像一團(tuán)風(fēng)暴一樣襲來，騎兵奔襲而來卷起的沙塵讓他睜不開眼睛，但他仿佛聽到了一個人的聲音。

“拿著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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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倫特照做了，當(dāng)他睜開眼睛時，手上沒有別物，只有代表戰(zhàn)團(tuán)的那根長長的旗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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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們該怎么辦了！”

科倫特先是一愣，然后高興的從床上彈起往外跑去，他一邊歡呼一邊跳舞，吵醒了戰(zhàn)團(tuán)的兄弟們，當(dāng)他看到滿營燈火亮起，眾人都用疑惑的眼神看著他時，他才猛然發(fā)現(xiàn)自己連鞋子都沒有穿，褲子還被營寨邊的雜草撕開了一個又一個的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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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在這里發(fā)癲，快回去睡覺!”

齊瑟生氣地將科倫特趕了回去，可站在一旁的維德卻與科倫特對上了目光，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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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之中，螢火點(diǎn)點(diǎn)，雖然營地已經(jīng)十分安靜，可時不時傳出來叮鐺鐺鐺的聲音，也還有不少人圍在營地中心的火堆旁插科打諢講故事。

科倫特又偷偷溜了出來，他興奮地完全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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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shí)在是太令人高興了！’

在微弱的火光下，科倫特可以清晰看見幾人的面貌，那是艾歐，維德，安努努金，登山家迪達(dá)坐在他們的旁邊正在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閑話，不遠(yuǎn)處還有一個幾乎看不清身影的黑色鎧甲人在搬運(yùn)和修理著武器和裝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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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定是哈默，為了戰(zhàn)團(tuán)的武器裝備，他也付出了很多，我如果沒有記錯，以前這些事情都是老大一手操辦的，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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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艾歐，我聽您說你是里德家族的次子，對嗎？”

科倫特盤腿坐在艾歐旁邊，后背靠著身后的木樁子，略帶疲倦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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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團(tuán)長，時間已經(jīng)很晚了，您有什么事情嗎？”

艾歐從維德手里接過毛毯并遞給科倫特。在場所有的守夜的人都披著一件這樣的皮毯子來保暖。這些皮毯子質(zhì)地很好，摸起來感覺很柔軟。這些皮毯子原本是玲的商隊(duì)里的，從遙遠(yuǎn)北方帶來的賣給貴族們的搶手貨，這么貴重的東西在那么多年來科倫特還是第一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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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的，我想問一個問題?！?/p>

“您說吧，我親愛的隊(duì)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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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死后會到哪里？他還會回到我們身邊嗎？”

“哈，這可真是問對人了，如果坐在你前面的不是我，而是我的父親，他一定會跟你說人死后會成為星星俯瞰大地諸如此類的——請別在意，這都是貴族用來忽悠人的老掉牙話術(shù)。可要是我說啊，像你我，乃至天地間所有有血有肉有靈的生物，肯定是喜愛熱鬧，喜愛活潑，不會愿意一直呆在一個地方等著發(fā)霉的，所以啊，要是哪一天你看到一顆流星，說不定那就是你心里所想的人要回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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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有人要回來了?！?/p>

艾歐用手指向天空，一顆流星正好劃過天空，照亮了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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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倫特看了看流星，內(nèi)心像是被觸動了，可他不敢哭，也不想哭，他有點(diǎn)哽咽地說：

“謝謝你....我還想再問個問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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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要等人換班，您可以盡管問，反正我也睡不著?！?/p>

艾歐無所謂般的也靠在木樁上，她瀟灑地不像一個貴族，更像是一個流浪在外的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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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貴族，是怎么樣去獲得新的領(lǐng)地，甚至城堡的？”

“啊，這個我恐怕就很難回答你了，雖然我的家族很有名望，但是一般來說，軍事相關(guān)的知識只會教授給我的長兄，也就是家族中的嫡長子。當(dāng)然，我也還是知道一點(diǎn)的。據(jù)我所知，比如說要先找到合理合法開戰(zhàn)的理由，然后得到當(dāng)?shù)剀妳^(qū)長官的批準(zhǔn)，然后就可以在當(dāng)?shù)亻L官的監(jiān)視下與對方來一場正規(guī)的決戰(zhàn)，最后誰贏了誰就能獲得一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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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我也想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陽臺呢？”

“哈，要是你早十年遇見我，我還可以帶你去我家族的城堡去參觀。話說你又不是貴族，肯定是沒有正當(dāng)理由開戰(zhàn)的，想這些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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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就當(dāng)我沒說過吧，我是時候去睡了，謝謝你陪我聊了那么久，即便我只是一個身份低下的平民?！?/p>

科倫特站起身來，將皮毯子蓋在艾歐身上，然后學(xué)著早上齊瑟教艾歐那樣給他做了一個禮。

“你是我們的團(tuán)長，不是什么身份低下的人，還請好好休息，晚安?！?/p>

艾歐也回了一個禮，目送略有倦意的科倫特離開，隨后他看向后方遠(yuǎn)處的帳篷，齊瑟從中悄悄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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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子還是放不下他的老大，不管怎么說，謝謝你能陪他聊那么久?！?/p>

齊瑟拍了拍艾歐的肩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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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母親對我說過，處在高地位的人給予低地位的人一些許微不足道的幫助，卻能改變他們的一輩子，我一直都不敢確信，但現(xiàn)在看來她沒有騙我。”

“也許是吧，畢竟你和他在乎的事情不一樣，對了，你剛才做的禮節(jié)還是有些許動作上的問題，明天我會繼續(xù)糾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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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贛，你個臭老頭子?！?/p>

“你是貴族家的孩子，要矜持，別像個潑皮一樣！”

齊瑟笑著溜走了，于是艾歐看著走遠(yuǎn)的齊瑟，也罵罵咧咧地離開了營火，不過這時哈默貌似忙完了一部分活。他瞄了瞄還在營火旁的人，然后拿著新做好的武器裝備向他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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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達(dá)，你的冒險故事真是令人印象深刻，還能再給我們說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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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然啦，從遙遠(yuǎn)北方的皚皚雪山到西南低地附近的一些矮小丘陵，凡是有山的地方，就一定會有故事，所以故事是無窮無盡的。啊，但是哈默先生來了，不知道他有什么事呢？”

迪達(dá)手上拿著手杖，當(dāng)她看見上次出洋相的哈默先生向他們走來，便放下手杖捂著嘴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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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打擾大家，我手里有三件新的裝備正好要送給大家，來，你的砍刀我打磨過了，維德。這個新的鶴嘴鋤是你的，迪達(d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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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p>

兩人異口同聲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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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默接著從背后拿出第三件裝備，那是一個漂亮的，鐵質(zhì)的箱子。

“您叫安努努金是嗎，上次我還沒來得及好好謝謝您，您真是一個可敬的醫(yī)生，救我于水火之中?！?/p>

哈默雙手將箱子奉上，然后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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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過獎了，我只是做了一些我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在低地，犯熱病是常有的事情.....但是我看你一直都沒有脫過身上的盔甲，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嗎？還是說，這又是什么古老家族的奇怪傳統(tǒng)？”

安努努金接過箱子坐下打趣般地說，接著又冷不丁的伸出手做出一個要摘掉哈默頭盔的手勢。

“你可真會開玩笑?！?/p>

一旁的迪達(dá)附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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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別，別介，我已經(jīng)完全痊愈了，如果您有什么要我?guī)兔Φ?，叫我就是，我一定鼎力相助?！?/p>

哈默迅速地躲開了安努努金，轉(zhuǎn)身就想要開溜，這又惹得迪達(dá)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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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真是有神秘感呢，我們不打擾你了鐵匠先生，齊瑟老頭子說戰(zhàn)斗就要到來了，你就好好休息吧?！?/p>

迪達(dá)一邊笑一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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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想看看面具下的真面目呢？”

安努努金看著哈默走開，小聲的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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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么？”

迪達(dá)湊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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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什么，你一定是說太多話，太累以至于出現(xiàn)幻覺了，快去休息吧。”

安努努金推著迪達(dá)走開，順帶跟前來換防的阿斯康德和赫特打了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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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們真是有活力啊，桀桀桀。”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爺?shù)姆葸€沒有，你想什么啊你。”

阿斯康德狠狠地踢向赫特，不過被閃開了。

看著熱鬧的眾人，維德卻只是在一旁默默地看著，從他青藍(lán)色的眼里看不出一絲喜悅，也看不出一絲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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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喲~哦 嘿喲~ 嘿喲~ 哦 嘿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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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操起那柴刀~ 將那竹子砍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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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喲~哦 嘿喲~ 嘿喲~ 哦 嘿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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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營地后山的竹子一棵接一棵倒下，戰(zhàn)團(tuán)的士兵們光著膀子唱著歌，手起刀落，這些生長多年的老竹子經(jīng)過一定角度的切削，很快便成為了士兵們手上的致命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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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得多虧維德，上次我們能活著回來，他也有很大功勞，別看他平時不講話，腦瓜子可是聰明得很。對于缺乏盔甲又缺乏人手的我們來說，這些長長的竹子一定是攔馬最好的武器了。”

科倫特高興地砍下竹子，他一邊用袖子擦了擦汗一邊拍了拍旁邊的維德，平日存在感不高的維德站在科倫特旁邊略顯靦腆，他聽到大家的議論，于是有點(diǎn)害羞地用手撓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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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上有不少拒馬陣的案例，雖然目前不能起到太大用處，但是看起來也夠用了。”

即便連伊爾也表示贊同。但無論大伙怎么樣勸說，茲班還是嫌棄般的撇撇手不愿意拿起竹制的長槍。

“這種破爛東西有什么用，我寧愿拿著我的劍給你們作掩護(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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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點(diǎn)，茲班。實(shí)戰(zhàn)會告訴我們一切?！?/p>

伊爾氣勢洶洶地沖著茲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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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科倫特仿佛終于丟掉了曾經(jīng)戰(zhàn)敗的失落，他仿佛找回了自信心。戰(zhàn)團(tuán)里那些曾經(jīng)，最近，現(xiàn)在的兄弟們都熱烈地看著他，當(dāng)他們得到訓(xùn)練和酬金，自信的笑容便常在他們的臉上浮現(xiàn)，這絕對是讓他敢于直面困難，不懼怕痛苦最好的良藥。

科倫特看向遠(yuǎn)方，現(xiàn)在他相信只要度過了這一艱難的時刻，戰(zhàn)團(tuán)的榮光便再會重現(xiàn)世間。

他相信戰(zhàn)團(tuán)，相信這些武器能給維嘉拉德和他的騎兵帶來不少麻煩，但首先他們需要做的，是偵察地形并發(fā)起一場精心策劃的突襲。

老戰(zhàn)團(tuán)（承）——上

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