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時間劫手（前篇）

在今天的記者發(fā)布會與簽約見面會上，蘭瑟用三個小時的時間見了自己三輩子都沒有見過的人—記者，投資商，聯(lián)合企業(yè)經(jīng)紀人—咖啡，速溶的也好過沒有，蘭瑟謝過雪諾遞來的咖啡，現(xiàn)在，所有會面者的名單都被處理好了不是么？

“之前我可從沒想過，用紅筆在劃名冊上勾名字會這么愉快?！碧m瑟用紅筆勾劃著一串串字母與姓名，這種長度—簡直就是群南美多足蟲嘛—還好，蘭瑟已經(jīng)將他們處理完了，接下來的安排呢？自然是午飯時間。

“總裁—我是說蘭瑟先生—有一個人的名字并不在預約名單里，可她迫切希望你能見她一面，她自稱是—您的仰慕者—你可以抽出些時間來么？”

雪諾所轉(zhuǎn)達的話，正是那位求見者對雪諾所轉(zhuǎn)達的字句，并且，她當時的語氣，可比雪諾現(xiàn)如今的平靜要有感情多了。

“讓她進來吧，我認為我們可以在午餐時間左右談上一會兒?！?/p>

蘭瑟對雪諾點頭示意，沒辦法，當你擁有了金錢與名譽，你的快樂恐怕會隨之驟減—不僅如此—壓力與煩惱也會成倍增長。好了，現(xiàn)在讓那位仰慕者小姐連走帶跑快些進來吧，蘭瑟也想早點兒開飯。

很好，一個身著騎行擋風衣的家伙，披頭散發(fā)，銀棕色的長發(fā)直達雙肩。若非女孩的臉部還算標志整潔，蘭瑟可能就要將這個大衣沾滿灰塵、手提工具箱飛奔而來的家伙當成劫匪或流浪者了。

“蘭瑟，蘭特斯先生。能見到您真是種榮幸，先生—”女孩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框，黑邊木框中的鏡片裂紋，宛如蘭瑟心口上的傷痕般惹人生厭。還有，這位技術(shù)天才身上的味道，她一定也沒來得及洗個澡，只是潦促噴打了些廉價香水。

“先生，請您看看我的研究，這是種夾雜于不同頻率帶的波體能量，就像三維與四維空間之間的橋梁。

我們都知道，三維以上的空間是可以無視甚至控制時間的—現(xiàn)在我做到了，用三維空間，也就是我們的空間對其進行振頻復刻，然后將發(fā)射機器縮小化便攜化處理！

不，不要離開蘭瑟先生。哎呀，抱歉，我不該那樣抓您的衣袖。我，我只是有些激動了。蘭瑟先生，設想一下這種負波在生活中的應用吧—農(nóng)業(yè)產(chǎn)品的生產(chǎn)速度，傷者的治療與機械運作速率—我只需要一筆基本的投資就好。”

接著，女孩又在蘭瑟與雪諾面前打開她的黑色手提箱，從中掏出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并按下開機鍵。等等，文件夾里可不是她要用于展示的負波剖析圖啊！這是—好吧，小心萬分疏忽一秒，她在拷貝文件夾時留下了點兒小失誤。

“抱歉，小姐?？山裉觳皇怯奕斯?jié)，我的企業(yè)資金也不能分出一筆來給你過家家—”蘭瑟看著女孩筆記本電腦中的內(nèi)容，很有意思，一個身著鐵甲的超級英雄，對抗來自外太空魔界門地地獄騎士軍團。他對此冷笑一聲，不知要說什么才好。

“可是，可是蘭瑟先生，我，這真的只是失誤?？梢栽俳o我一次機會么？”女孩又扶住自己臉上的黑色鏡框，她用近乎乞求的語氣與眼神，希望索得蘭瑟的寬?。航裉焐衔绮恍袉?？那下午呢？或者這周，這個月？只要蘭瑟能夠給自己一次—

“好了小姐，我們對您的卡通片沒什么興趣。如果您真的認為自己能夠控制時間，為什么不去做點驚天動地的事，然后讓我好好考慮要不要投資呢？

沒人會因為你的吹捧而憐憫你，我現(xiàn)在卻連你姓甚名誰都不知道?，F(xiàn)在，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手頭還有些更現(xiàn)實的工作要做，雪諾，送客吧?！?/p>

經(jīng)過蘭瑟的提醒，女孩才想起要介紹自己：她稱自己為露卡娜，另外，她突然想起自己昨天忘了洗身上的大衣。也就是說，現(xiàn)在那份負波演示圖片與相關(guān)文件，就在她的衣兜里—她的備用U盤里—說完，她就對其展開尋找，試圖將之掏出。

“不要啊蘭瑟先生！求您了，給我一個機會！哇啊—！”在兩名機械門衛(wèi)架起露卡娜的雙臂時，這位生活不怎么有條理的女孩還在搏命掙扎。她與她的手提箱被一同扔出大樓，徑直飛到與蘭瑟企業(yè)大門對面的小巷之中。

幾堆灰色塑料袋，與塑料袋中的各式垃圾賜予她一份緩沖，沒讓她的身體或額頭與墻面來個親密接觸。手提箱與筆記本電腦也完好無損，她會再找到機會的。

“看啊看啊，這是哪個倒霉的家伙？居然會想到用這種方式來博得芳心？”一陣鋼制器具擊打聲、鎖鏈搖晃聲與腳步聲過后，露卡娜急忙在六道人影前護住自己的黑色手提箱—這種不可多得的好地方，可是絕佳的地下幫派聚集處。

“為什么不照鏡子看看，看看自己算個什么東西？你以為你能靠花言巧語把那樣一位企業(yè)家騙到手里，然后在他手下混吃混喝一輩子？”為首的尋釁者抓起露卡娜胸前的衣領(lǐng)，手中的黑色鐵箱也被其余二人通過擊打與搔癢的方式奪去，真是糟透了。

可是，他們的說法是錯誤的，那并不是自己的本意。她真大能夠做到，她也可以證明給蘭瑟看。她不是那種在理論領(lǐng)域發(fā)表長篇大論、然后停滯不前混吃等死的人。她真的能夠做出成績來！

“成績？算了吧，就連我們幾個伙計都能看出來—他根本就沒把你放在眼里—如果你都能成功申請到投資，那我都可以去買我舅舅的足球比賽彩票了—”尋釁者將熄滅的煙頭吐到露卡娜的鏡片上，任由它的余溫燒出一小塊黑印，“—順帶一提，我舅舅他是個—坐輪椅的殘疾老頭—哈哈哈哈！”

根本沒有放在眼里，是嗎？也對，畢竟自己的展示的確失敗了，不是嗎？一個放映動畫片的小丑？他是這么說的吧？所以，藍色對自己的態(tài)度，本質(zhì)上與這些游蕩街頭的老鼠沒什么區(qū)別么？

“我看這家伙也沒多少錢，這臺電腦還是三年前的款式—”另一名口嚼甘草糖的幫派成員，對著露卡娜的臉呼出一大口濕潤的甘草糖氣息，“—不如這樣，我看這家伙的臉蛋和身材還不錯嘛，不如我們—”

“你們，可不要太過分了?！边@一次，露卡娜用于回應時的語氣額外沉重，嚴肅到差點讓這個六人幫派四散而逃—才怪，才怪—現(xiàn)在他們被徹底激怒了，他們要用手上這些新買的鋼制冰球棍，給小露卡娜好好上一課。

時間很快便來到夜間七點，整整一天也沒有發(fā)生緊急事件，這讓克里斯與維多莉婭都有些不太適應了。不過想想也對：在招魂魔組織的越獄事件與襲擊過后，逃脫夾子的老鼠們被再次關(guān)回獸籠，就連窮奇也是，猜猜看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

克里斯只希望，自己在吃晚餐時不會收到類似“黑程式又帶著他的新發(fā)明，在城里為非作歹起來”這種消息。作為兩臺犯罪機器，黑程式與鬼面鋸的確不需要吃東西—可是克里斯他還依然需要。

很好，就在克里斯咽下第一口火腿三明治時，搖滾弗萊迪手持警燈狀的玻璃球闖入辦公室中—維多莉婭也明白，自己剛剛泡好的摩卡咖啡恐怕是喝不成了—這可是雷諾斯送給她的啊?，F(xiàn)在，來迎接下班前的夜間加班吧。

案件本身便是個及其離奇的現(xiàn)象：設身處地的假設一下吧，如果你也接到六個街頭小子們的家長報警，說他們的孩子都被教訓到鼻青臉腫，還變成了七八歲左右的孩子亦或連站立都感到困難的白須老人，你會作何反應？

“這是某種整人節(jié)目嗎？所以，能不能請你們帶著各自的同伙—我是說孩子與老人—帶他們回家好么？我們這里快要打烊了。”等候廳中，搖滾弗萊迪與羅克姍正試著對喧鬧的人群進行解釋—與警方開玩笑是不被允許的。

可事實時，他們沒有“善罷甘休”，還堅持稱自己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相。羅克姍聰一名雙臂顫抖的老者—或者說青年手中—接過信封，用從報紙上剪下的字母所制成的恐嚇信，是那位罪犯留下的。

氣喘吁吁的老人對兩臺安保機器人進行交代：他們可并沒有說謊，他們當時只是襲擊了一個女孩，想從她身上翻出筆零花錢來。一陣白光過后，他和他的五個好伙計們就變成了這個樣子：老人與孩子，就像時間被某人竊走了一樣。

“酷，一個時空劫手。我是說，我在給他起綽號，就像之前對銹鐵探長那樣。沒準我們還可以這樣分散他的注意力，然后給她殺個措手不及！”搖滾弗萊迪對羅克姍解釋起自己的計劃，又學出幾串中國功夫電影中的連打動作。

至于羅克姍，她早就在和克里斯二人一同解讀那份信件了。很遺憾，搖滾弗萊迪沒有一個觀眾。信件上的詞語文字，其字體與墨水寬度、顏色深淺程度又各不相同—這家伙為了弄出份信件來，還真有夠努力的。

“要想奪回失去的時間，帶上那些失常的人，以及十萬美元的現(xiàn)金。于明日晚九點后在老地方會面。除去那些人外，前來進行交付的人只能是蘭瑟?蘭特斯?！?/p>

其中，蘭瑟的名字取自最新一期的科學經(jīng)濟周刊，與數(shù)字有關(guān)的字母詞語則來自數(shù)獨謎題愛好者晨報。這一點還要多虧羅克姍進行指出，喜歡數(shù)獨謎題這一點，竟然會在這種時候派上用場，她自己也對此感到意外。

現(xiàn)在就只剩下一個問題了：逮捕時空劫手。無論他是否擁有能夠竊取時間的能力，信件恐嚇這點便足夠讓警方介入調(diào)查。只不過，既然這位恐嚇者點名想要蘭瑟去為他提供服務，那蘭瑟液不失為調(diào)查方向之一。

“這怎么能怪我呢？如果你看到一個衣衫襤褸的家伙捧著大箱子撲面而來，告訴你她有個能顛覆世界的東西，你會相信嗎？我也沒想過，露卡娜她居然會為了得到認同去傷害別人—哦—！”

蘭瑟的話還沒有說完，他的一撮頭發(fā)便被再也無法忍受的搖滾弗萊迪奮力抓起。搖滾弗萊迪的雙眼，在此刻瞪成兩顆新鮮出爐的銅色火球，就在克里斯與維多莉婭起身并將要對他進行制止時，搖滾弗萊迪的話又讓眾人感到哭笑不得。

“蘭瑟，蘭瑟！你難道沒有讀過中國的武俠小說嗎？越是厲害的功夫大師，一般著裝打扮就越是低調(diào)！你真應該去格雷戈里的朋友吉秋那里，多拿幾本書看看！”

蘭瑟也對搖滾弗萊迪的話做出反駁：如果這位大師真的這么厲害，那他為什么不用自己的本事去賺點錢，把自己的吃穿水平提升一下呢？搖滾弗萊迪也在之后對他的反駁進行二次反駁：“我說過了，大師要低調(diào)一點兒啊！”

“可是蘭瑟，如果露卡娜她的理論真實存在，并且已經(jīng)被她付出實踐。那我們將會面對一個能夠控制時間的對手。”克里斯將蘭瑟與恐嚇信的內(nèi)容進行分析，透支對手的時間？克里斯希望，蘭瑟能夠同意對他們提供配合與幫助。

“贖金的話，我現(xiàn)在就可以讓娜塔莎去取我的賬戶?？墒牵绻艺娴某嗍挚杖瓗еF(xiàn)金走過去，露卡娜她可能—不—她肯定會弄死我的！”

蘭瑟對克里斯做出提醒，克里斯則準備將謎底留到最后揭曉?，F(xiàn)在，他需要蘭瑟先盡快籌集資金，至于他自己，則要去取一樣東西。一件可能逆轉(zhuǎn)戰(zhàn)局的關(guān)鍵物品。

“這可比參演警匪片要刺激多了?！?/p>

對于這場贖金交付之行，蘭瑟如是評價道。堆滿垃圾與廢棄報紙、生銹鐵皮垃圾桶的陰暗小巷—他們就不能給這種地方來個路燈桿之類的么？—蘭瑟在心中抱怨著，十萬美元的面額鈔票就在手中的提箱里，提著手提箱去見面？還真是諷刺。

“等一會兒你只要配合我們就好，吸引她的注意力。說一些能讓她心情愉悅、感到放松的話?！笨死锼沟脑捳Z從蘭瑟耳邊響起，蘭瑟也對克里斯點了點頭。盡管蘭瑟無法看到克里斯等人，但至少他知道他們就在身邊。

蘭瑟受夠了這場無趣的交易，以及這條小巷中的腐爛氣息。精神的高度緊繃令他難以集中注意，可這就是他所造成的結(jié)果不是么？盡管他不是決定性因素，可他絕對算得上是個重要因素沒錯。

幾陣被蘭瑟認作腳步聲的敲打聲過后，暗巷的另一側(cè)竟彈出一顆球形物體。球體的黑影在地板與半空之間來回彈跳，它的拍打者與擁有者也在此刻現(xiàn)出真身。當她的雙腿自墻壁后邁出時，她的身影又令蘭瑟松了口氣。

只是個在街邊玩皮球，又碰巧路過此地的女孩。不，那不是皮球，而是一顆充滿空氣的籃球。從女孩身上的緊束式吸汗服與運動襪來看，她應該是在為某場比賽做準備—就連額上的吸汗頭巾都被汗水浸濕了，還真是努力。

留有銀棕色長發(fā)的女孩撩起眼前的長發(fā)，雙眼還注視著懷中的圓球。眼中的瞳部花紋像時針與分針般接近，敲打著蘭瑟內(nèi)心的緊張與警戒。蘭瑟想要后退幾步，為女孩讓出道路，可他又在同一時間對自己進行安慰。

“來吧蘭瑟，沒什么可怕的，只是個穿著黑色襯衫訓練的女孩而已—”好吧，蘭瑟他不是克里斯那種專業(yè)警員，更沒有福爾摩斯的洞察力?？勺罨镜漠惓｜c他還是能察覺出來的，比如說，為什么女孩不把頭發(fā)扎起來？為什么女孩會在這個天氣，穿上短袖與襯衫？

另外，既然是訓練籃球，還這樣賣力，那她的隊友們又在哪兒？算了吧，只是個體質(zhì)較好的女孩在獨自玩樂而已。這小家伙又不是他要等的人，讓她過去好啦。

懷抱皮球的女孩自蘭瑟身邊擦肩而過，緊握手提箱的五指險些因而失力松弛。蘭瑟撕開一包紙巾，擦去額頭的汗珠與慌亂。他沒能注意到，女孩在經(jīng)過自己后便轉(zhuǎn)過身來—像是恐怖片中的鬼怪娃娃般凝視著蘭瑟的背影。

路面，路面變得寸步難行?；蛘哒f，它們正在變得濕滑？雖說是暗巷，可腳下的路與正規(guī)道路一樣，都是由經(jīng)粘稠的瀝青鋪滿、冷卻而成的—瀝青？蘭瑟不再繼續(xù)前行—他俯下身來，用手抹起一小塊粘稠的路面。

是瀝青，濕冷粘稠，新鋪至路面的瀝青顆粒。在完全冷卻凝固前，這才是它們本該擁有的樣子?？稍趺磿?？它們在之前還是正常的路面，除非—

蘭瑟轉(zhuǎn)身時的動作，也在女孩的意料之中。女孩欣賞著蘭瑟臉上的表情：她等待這表情已經(jīng)整整一天了，一種驚恐中夾雜著難以置信的表情。真可惜啊，她居然忘記帶錄像機了。

鐵桶，那些布滿銹跡與骯臟污漬的垃圾桶，當女孩再度對自己舉起雙手后，蘭瑟身旁的垃圾桶竟也煥然一新—折射出新鮮出廠的金屬器具的特有光鮮—蘭瑟將手提箱放上地面，眼前的女孩也在他的注視下，拿出自己的魔術(shù)道具。

“您還真是遲鈍啊，親愛的蘭瑟先生。其實我們本可成為朋友的，我本以為我們是同一種人，可現(xiàn)在看來，已經(jīng)沒有必要了?！?/p>

女孩的手中，一塊精致的鍍金懷表在鉆石般的表面下督促著漆黑的雙針，奇妙的是，分針是自左向右旋轉(zhuǎn)，秒針則停止不動。至于時針，它竟以相同的速度同分針爭分奪秒起來，可旋轉(zhuǎn)方向卻完全相反。

女孩將懷表對準自己的胸口，正如那些受到負波影響的人們所言，一陣及其刺目的白光過后，在那光束的照耀下，在時鐘的運作聲與齒輪旋轉(zhuǎn)之中，女孩的身體像是遭受到一股無端外力一般，被拉扯至成年人的形體，她的聲音與口吻，也隨之而改變。

“希望您喜歡我剛剛的小把戲—”露卡娜拿出衣兜中的發(fā)髻，將無序的銀棕色長發(fā)輕輕扎束后，任憑自己的長辮迎風飄甩。之后，她將懷表收入囊中，又加快速度抵達蘭瑟身邊。

“你把這種負波運用到人身上，包括你自己的身上？你知道這有多危險么？”蘭瑟對露卡娜的行為提出近乎責難的質(zhì)問。露卡娜也對他做出反問：那么，蘭瑟先生。您知道您在昨天中午的所作所為，對一個想要證明自己的人而言有多么痛心么？

“你讓他們把我趕出去，讓我遭受到滿滿一杯的屈辱和嘲笑，他們已經(jīng)付出代價了—蘭瑟先生—現(xiàn)在該輪到你了—！”露卡娜的四肢，在這一刻被克里斯死死鎖住，他的這個小魔術(shù)也不算太糟，不是么？只需要用折射石將自己偽裝成—透明人就好。

“弗萊迪，羅克姍！現(xiàn)在動手！”在克里斯的呼喊聲中，搖滾弗萊迪與羅克姍自圍墻后迅速翻出。又是一陣刺眼的白光閃過，兩臺安保機器人瞬間銹跡斑斑，變?yōu)閮纱髩K寸步難行的棕灰色人形銹鐵。

“這可—真是—太—糟糕了！”搖滾弗萊迪像是被慢放的定格動畫人物般，一字一頓地說出這句話，同時，當他望向自己那早已生出銹蝕洞與孔隙的雙臂后，就連他的尖叫也是如此沙啞無力。

“我的—尾巴—都—”羅克姍則看向自己的尾巴與毛發(fā)，染發(fā)劑的作用，也因時間加速而消退?，F(xiàn)在，羅克姍的尾巴與毛發(fā)宛如一叢毫無光澤的枯蘆葦，這可不是件好事。

不過，與克里斯相比起來，兩臺安保機器人的情況恐怕還稱得上是樂觀?？死锼贡救说箾]有受到白光的影響，可他身上這身警服，與警服下的保暖內(nèi)衣都成了尚待紡織的粗線—好吧，再樂觀點兒，至少露卡娜的時間射線沒照到自己的長褲上。

“所以，這就是那塊有名的藍寶石么？哈哈哈有趣，多謝您送貨上門咯—”露卡娜踢開不知所措的克里斯，又用手肘碰倒兩臺與廢料無異的安保機器人。現(xiàn)在，她要用這些去策劃一樁更完美的犯罪！

向融化的瀝青之中拋下一把橡子后，露卡娜懷表中的光束再度釋放而出。當蘭瑟站起身來睜開雙眼后，搖滾弗萊迪與羅克姍都已恢復正常，當然，還有克里斯的衣服。可露卡娜卻也不知所蹤，四人的身前，生出一片巨大的橡樹林。

對植物的生長加速作用，露卡娜她還真是個天才。如果她沒有將這份才能應用于犯罪的話，那她將會成為一個更好的天才。

“所以，蘭瑟先生，能幫我們找把斧子么？”

被眾多樹干與樹枝卡住的羅克姍，在這時吃力地對蘭瑟尋求幫助。在這之后，搖滾弗萊迪也對蘭瑟點了點頭。

能控制時間的家伙，現(xiàn)如今成了個為非作歹的罪犯。蘭瑟認為，如果自己有這個能力的話，他一定要回到昨天早上去給露卡娜道個歉，然后給過去的自己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