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網(wǎng)三 霸歌ABO】相知情(四百六十五)
楊若清并不是對那些被燕榮澤砍殺的人感到惋惜,只能說他們的自私害了自己吧。人不說要做到多偉大,至少別忘恩負(fù)義才行。而那些人早就忘了母親對他們的好,也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卣J(rèn)為自己不需要付出任何回報。偏偏他們遇到的是如此記仇的燕榮澤,也怪不了自己命苦。
要說燕榮澤做的都是壞事,卻似乎并非都是。然而他的手上染了太多人的血,連他這個親兒子也無法判斷,這是個好人還是壞人。他做事只遵循自己的心意,順者昌逆者亡。這么多年以來沒有人敢違逆他,更不會有人當(dāng)著他的面說他做錯了。
“那你又為何要逼死呂玨的爹爹呢?”
“你以為是我逼死的?呵,是那人自己求死,怕我報復(fù)。還以骨肉之情讓我善待呂玨,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我燕榮澤從來不受人要挾,更別說是曾經(jīng)陷害過我的人?!?/span>
“難道說你并沒有玷污他?”
“這事挺復(fù)雜的,外人的事你也想聽?”
“我不想因為我先入為主的印象而將罪名歸咎到?jīng)]有做過的人身上,那樣跟濫殺無辜之輩沒什么區(qū)別?!?/span>
燕榮澤苦笑了一番,也不知是高興還是難過。這話要是早幾十年對他說,或許他不會一條道走到黑。只可惜這世上沒有后悔藥,錯了便只能硬著頭皮錯下去。如今這樣也未嘗不好,至少那些對不起自己的人他可以親手料理了。
“你應(yīng)該聽羅婆婆說過,我在娶你母親之前是鎮(zhèn)上出名的小混混,整日里游手好閑不務(wù)正業(yè),吃喝嫖賭無惡不作。那天晚上我跟幾個兄弟去花樓吃酒了,深夜因為身上帶的錢不夠過夜,我便被鴇母給轟了出來?!?/span>
“我喝醉了難受便到了后院一處樹下干嘔,隱約看到不遠(yuǎn)處有兩個身影鬼鬼祟祟。你想啊,那里本就是花街柳巷,又是大半夜的,所以我便理所當(dāng)然地以為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小倌暗中與相好的私會?!?/span>
“我想過去瞧瞧是誰這么大膽,沒想到其中一個黑影看到有人過來就跑了。我沒興趣地追那人,而留下的那個卻要高喊,我只能捂住他的嘴將人拖到了暗處,酒勁上來我就稀里糊涂地把人給那個了。完事后我扔下身上僅剩的銅板,也算是辛苦費?!?/span>
“可我當(dāng)時并不知道,一時歡愉招來了殺身之禍。第二天我躺在破廟中睡懶覺的時候,那人竟然帶著家里人找上門來了。也是那時我才知道,我那晚找上的是城里呂員外的小公子。他哭哭啼啼地指證是我毀了他的清白,卻只字未提為何會出現(xiàn)在那種地方。”
“他父親怒不可遏,下令家仆將我活活打死。我百般求饒也不肯松口,最后我傷重昏死過去。他們以為我死了,便將我的尸體扔到了河里,卻不巧讓小青遇到。她救起了我,我才撿回了一條命?!?/span>
“這件事我一直耿耿于懷,直到多年后我再次遇到那位呂小公子,在我的逼問下他才肯吐露實情。原來,他的父親想將他嫁與高官,可他卻與青梅竹馬的情郎很是要好。因為他的情郎出自書香門第,身份不高,偏偏看不慣商賈之家,所以他們的婚事兩家人都不同意。”
“于是他向情郎提出兩人干脆私奔,那人猶疑卻還是在那晚來到了約定地點。然而令他失望的事,他的情郎并不肯舍棄自己安逸的生活。他百般哀求,對方卻以父母孝義逼迫,讓他不要沖動行事?!?/span>
“可沒想到他們私會一事被我撞見,他的情郎為了保住名聲便撇下他一個人逃了。在得知他清白已毀后,他的情郎還要他將所有的過錯全部推到我頭上,并承諾此事過后便會娶他進門?!?/span>
“他倒是跟個傻瓜一樣相信了,可結(jié)果卻是他被掃地出門,那個人渣到最后根本連見都不愿見他一面。他的父親為了挽回?fù)p失,便將他嫁與一個又老又丑的富商做偏房。自此他們再也沒有見過面,他也一直恨著那人的冷酷絕情?!?/span>
“所以他在得知自己求生無望之際,便哀求我照顧好呂玨,并替他殺了那個人渣,最后以死解脫。當(dāng)然了,這件事呂玨并不知道,他只曉得是我逼死了他爹爹。你也可以不信,畢竟這件事里所有的知情人都已經(jīng)死了,大半都是我殺的?!?/span>
燕榮澤說得倒是坦坦蕩蕩,一點都沒有愧疚的意思。如他這般記仇的人,必然會為自己曾經(jīng)的遭遇報仇。楊若清覺得他既然能夠說出來,這件事便有八分真。否則他大可以推到別人身上,自己落個干凈。這個世上敢堂堂正正說出自己的惡事,也是需要一定勇氣的,除非是厚顏無恥之人。
不過他也算是對得起那個被他害慘一生的人,他雖然對呂玨不像塞上雪那般上心,但可以看得出來,他曾經(jīng)也是動過將自己衣缽傳于呂玨的念頭。畢竟呂玨再怎么恨他,血脈之情卻是怎么也斬不斷的。
“我母親對你可謂是有大恩的,你之前種種她也是百般包容??赡銥楹芜€是要為了名利權(quán)勢拋下她,難道你不知道她心里最重要的就是你嗎?”
“你以為我是為了名利權(quán)勢才去從軍的嗎?那你未免是小看了我。”
“不然呢?”
“也許你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人,從來就不是燕榮澤?!?/span>
“你說什么!”
“真正的燕榮澤在三歲的時候已經(jīng)死了,而我,一直以他的身份在活。”
這個重磅消息對于楊若清而言無疑是毀天滅地的,如果一個人從一開始的身份就是假的,那么還有什么可以算是真的呢。自己也許是第一個知道這個信息的人,但是他卻并沒有興奮的感覺,倒有種想要可憐燕榮澤的錯覺。
他身上有痞氣不假,但是他對于軍事把控能力之強甚至不輸于朝廷中的武將。原以為他是在北地浴血廝殺過,有過那樣深刻的經(jīng)歷?,F(xiàn)在想來應(yīng)該跟他的家學(xué)淵源有關(guān),不過應(yīng)該沒有人愿意在這種無足輕重的地方下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