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年代蘇聯(lián)背景，人物名字不變，受同名電影啟發(fā)動筆的。

*背景是syls分手，還請避雷

*人物僅包含roselia，戲份主要在年上四人組之間

正文如下

一、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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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井同志。謝謝您送我回來。路上請小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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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川紗夜摘下帽子拎在左手，騰出右手來和今井莉莎不輕不重地抱了一下。老舊的夾克發(fā)出微小的吱嘎聲，皮革里滲著鋼鐵和機油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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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當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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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井輕快地應著，像只被放飛的小鳥，她松開雙臂，垂下眼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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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是笑了，冰川這么認為，可她在難受時同樣會這般聳起肩。冰川想起春天時她們吹散的蒲公英，連忙想要向她道歉，卻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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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井看著她，說：“好夢，紗夜。再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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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川看見她眼里的反光，看見她嘴唇的張合，看見她揮揮手，走到明朗的街燈下去。冰川又在門前站了一會，將帽子捂在心口，看見路燈將她的身影蒙上一層暖黃色，想起春天時花瓣隨她的腳步飛揚的樣子。想起今年年頭時她們還一起去城郊的那片山楂林里踏青。今年和去年的花兒都很好看，雪白雪白地綴在鮮綠的枝頭，融進厚實的白云里，仿佛是冬天重又卷來不化的霜雪，她們就像一對小鳥一樣藏在那片花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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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年的花會更密、更白，她想?；貞泤s像山楂花那樣溶進白云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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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川抿起嘴，扯出一個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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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zhuǎn)身走進宿舍，很快就像褪去風霜一樣把花瓣、莉莎，和遙遠的春天拋之腦后。在她們的事上想太多并不明智，她一遍遍地告訴自己，重要的是今夜的學習和明天的工作。工廠、圖書館、宿舍……時間不會為她停駐，現(xiàn)在的她必須不斷重復這樣的循環(huán)，好不去想那些已經(jīng)沒有了著落的事。若實在是難受，也只能去找湊友希那談，現(xiàn)在她是她唯一的傾聽者了。然后……工廠、圖書館、宿舍。冰川紗夜的生活將是離站的地鐵，臥在鐵軌上，平穩(wěn)、迅速地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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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又想起了街燈下的今井莉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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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川紗夜抿起嘴，暗暗啃咬著嘴唇內(nèi)側(cè)。她蹙起眉，埋下頭，加快了腳步。一不留神手肘擦到了對面走來的女孩，嘰嘰喳喳的談話聲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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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很抱歉?！北ㄚs忙這么說。那女孩的朋友趕緊擦了擦她的手臂，掃了她一眼，就加快腳步護著女孩走開了。她怔在原地，看見那女孩棕色的卷發(fā)，總覺得她像是剛剛道別過的那人。她接著醒悟過來，看見宿舍鵝黃色的墻，聽見女孩們漸漸遠去的議論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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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把自己當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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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她那件夾克！好笑……她不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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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可惜啦，明明是個美人胚子。我要是她，就拾掇好自己上圖書館去，找個知識分子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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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川嘆了口氣，繼續(xù)埋頭走路。這樣的話語，伴著各式各樣的促狹嘴臉。頭一回聽可能會悶氣，但她早就不把這些話放進心里了。閑言碎語和漸強的秋風一樣拂過她的耳朵，不留痕跡。獨來獨往雖然有些不便，她倒也不至于與那些滿腦子婚嫁的可憐蟲為伍。冰川為了拼個前程來到莫斯科工作、學習，而這宿舍的許多女孩只是為了嫁個男人才來首都的，她們即使不像只蝴蝶似地整天亂飛，也斷然說不上是會踏實干活的蜜蜂——可她們提及了圖書館，這讓冰川感到不是滋味。圖書館是知識的殿堂，怎么能被當作輕浮的交際場所呢？若有任何人輕視那方陪了她大半個童年的圣地，心里總是有些不好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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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當冰川從書頁間抬起頭來，看見對面花枝招展、眼神飄忽的女孩時，便越來越煩悶。她擰了擰眉頭，合上書走進吸煙室。那里的空氣說不上讓人喜歡，但是粗糙樸實，比香水的氣味好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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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尋了個角落坐定， 從包里摸出火柴點了一支煙，指尖的煙草靜靜燃燒出一圈焦黃。 她注視著那道煙霧從自己的手指間升騰而起，輕柔地撫過墻上的海報，然后融入灰蒙蒙的空氣中去，那團煙霧來自于聚集在房間中央的十幾位男人，他們穿著得體，談笑間眼神不時朝她瞟過來。冰川紗夜翹起腿看向另一邊，安然坐在角落抽她的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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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川紗夜自命不凡，她是心知肚明的。她并不刻意表現(xiàn)，但這種心高氣傲還是會在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將“冰川紗夜”和其他女人遠遠地隔開來，也順便斷開了部分人的念想?！氨矫廊恕保腥诉@么叫過她，自然也有比這美稱難聽百倍的稱號。她像撣掉往事一樣撣撣煙灰，交換了一下交疊的雙腿，又披上那件老舊的皮夾克。樸實、強硬、溫暖，讓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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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瑣事不值得煩心。資質(zhì)考試就在下個月，抽完這根煙，就回去念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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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眼，一方整潔的灰色短裙闖入她的視線，短裙上方，樸素的襯衫規(guī)矩地扎進腰際。她的腰肢纖細，頸項白皙，柔順的黑發(fā)盤成一個工整干凈的發(fā)髻；她的手指拘束地攥緊，慌亂的眼神隔著灰霧定在了冰川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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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川第一次覺得吸煙室的空氣那么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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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孩朝她快步走過來，刻意繞開了男人們，臉頰緋紅地朝她借了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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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川紗夜愣了一下，從口袋里摸出火柴盒遞給她。那女孩接過盒子，輕車熟路地抽出一根劃亮了。冰川紗夜借著跳躍的火光細細打量她的臉。少女的皮膚同她的頸項一樣細膩白皙，并不像為了生計奔波的人。然而冰川從她看似羞怯的眉眼間品出了淡漠，可能她也和自己一樣，冰川暗暗想，她們已經(jīng)不想為了誰而刻意做出改變?；鸸庹罩齻兊哪槪倥瓜卵?，手指微微顫抖著，輕巧熟練地點燃了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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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絞在一起的手指被香煙撬出空隙，少女自薦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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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金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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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川紗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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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人如其名。她們的指尖燃燒出點點星光，兩道煙霧交纏著升騰而起，融進灰蒙蒙的空氣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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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川紗夜。紗夜。我能這么叫你嗎？她這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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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金同志……你喜歡便好?！北粗请p葡萄酒似的眼睛，柔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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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她們一道回家。白金挽著她的手臂，走過吱吱呀呀的留聲機，走過偉人銅像下聽著演講的人群，走過擺著各式商品的櫥窗。白金側(cè)過頭看她，燈光隨著腳步變化，照出她嘴角淺淺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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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川沒來由地覺得這樣走在街上像一對情侶，盡管女子們經(jīng)常這樣挽著手走過街區(qū)。若她是平常的裝束——戴著一頂貝雷帽，穿著略顯肥大的工作服，會不會有人把她們當作情侶呢？挽著她的白金燐子似有若無地往她這邊靠……那是自然的，街上有些吵鬧，不靠過來就沒法聽見她在講什么——她想說的也許是，白金是個優(yōu)秀的傾聽者……然而冰川感覺不自然地暖和。這沒什么，以前她和今井也會這樣走在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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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金精致輕巧的聲音像瓷器碰撞，在冰川耳邊響起。她想起書里那些上流人家的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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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你也在上學，你還讀米哈伊爾·庫茲明……紗夜果然和我是同類人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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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肯定，像是在尋求什么。但是說這話時她并沒看著她，白金細密的睫毛投下陰影，將那雙眼擋得嚴嚴實實。她們小心地度量著對方的步子，穿過街道的嘈雜一同向前走。冰川看著路面，領她繞過積水，不讓她踩到黑潭似的水坑里去。她借著地上那一灘灘鏡面，想起火光映照下白金臉上的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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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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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不是。她沒有把這后半句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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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自己會以為和她是同類人呢？為什么不呢？冰川不禁想到，可很快就把這個無解的問題拋到一邊，向她對春天、花瓣，和莉莎所做的那樣。白金小聲地誦著《鱒魚破冰》，冰川安靜地聽，聽見那些輕柔的字節(jié)串成珍珠碰上冰面的聲響。她抬起目光直視著前方的道路，好像她就是那條鱒魚，向前的視線就是她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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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紗夜，我可以留下你的電話號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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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請打這間宿舍的電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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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金抽出一只小記事本，認真地寫下一串數(shù)字，冰川也摸出那盒火柴，為她劃亮了一根，探身過去用手攏住，看見她的筆尖像火苗那樣跳動著。白金停筆，突然抬頭看向她。冰川嗅見一絲葡萄酒那樣的香味，急忙退后一步，甩滅了火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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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金同志，您回去的路上可得小心。本來，讓您伴我回來就挺不好意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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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金低下了頭，說沒什么，然后與她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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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川拉開大門，回過頭來看了一眼。白金站在門口的立柱旁朝她笑，門廊冷淡慘白的燈光打在那只潤澤的發(fā)髻上，襯得她的皮膚越發(fā)蒼白。影子忠實地在她腳下縮成漆黑的一團，冰川抬起目光，朝她一笑，走進了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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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金燐子背靠立柱站了一會，低頭反復地打量著那串號碼，拇指摩挲著微微凹陷的字跡。她借過電話，很快就等到了一輛車。引擎聲由遠及近，冰川探出窗外瞧了一眼，只看見一輛锃亮的轎車漸漸遠離，在這個街區(qū)，這樣的豪車可不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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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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