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錘同人志】守夜者:破碎的夢
本文內(nèi)容皆源于本人杜撰,不喜勿噴。

又熬過了一夜。
天漸漸亮了,或許只是硝煙開始散去了。
我靜靜的站在殘破的防線之后,傷痕累累的動力甲和悲憫之刃上盡是血污。悲憫之刃,呵,來自那個夢幻年代的武器,來自人類之主的金甲禁衛(wèi)們的武庫,來自我那個天真的摯友,“悲憫”…呵,我卸下了動力甲上曾經(jīng)用于治療的設(shè)備,取而代之的是制造毀滅的武器,如果不是軍團的標(biāo)志,或許我會被認(rèn)為是一個該死的吞世者。呵,何等的諷刺。
何等的諷刺。
我透過頭盔環(huán)視著眼前滿目瘡痍的戰(zhàn)場,曾經(jīng)輝煌的建筑如今只剩幾處冒煙的斷墻,尸體填滿了每一處的掩體和戰(zhàn)線,血肉和鋼鐵潑灑在這里。
這里曾是天堂…
但現(xiàn)在,則是地獄。
政委不住的咆哮著,凡人士兵慌張而生疏的修補著防線,我的兄弟們打掃著戰(zhàn)場,給那些殘存的鋼鐵勇士送去毀滅的救贖。
無意間瞥見頭盔一角中跳動的泰拉時…現(xiàn)在本該是太陽升起的時間…但…鋪天的叛徒戰(zhàn)艦,令人作嘔的血云和無盡的硝煙阻擋了來自恒星的光亮,讓這王座下的土地只剩下無限的悲涼。
“神圣泰拉,人類帝國百萬世界中最神圣最受尊敬的地方,人類之主的王座世界,所有人類的家園,是帝國跳動的心臟…這里是所有人類的故鄉(xiāng),人類從這里誕生,發(fā)展,邁向星辰,走向鼎盛,然后…衰落…
在經(jīng)歷了黑暗的長夜之后,我們偉大的帝皇,人類之主,帶領(lǐng)著由他親手創(chuàng)造的十八位基因原體,和籍由這十八位基因之父為模板所創(chuàng)造的十八個阿斯塔特軍團,發(fā)起了神圣的大遠征,基因之父們帶領(lǐng)著他們的軍團,在無數(shù)的凡人輔助軍,機械神教,帝國騎士,泰坦軍團的陪同下,我們橫掃了銀河,可憎的惡心異形和叛徒在帝皇和我們的怒火下毀滅,無數(shù)的世界回歸人類帝國的版圖,重沐帝國的榮光,在帝皇的帶領(lǐng)下,人類必將崛起,傳說中的黃金時代似乎又近在眼前,我們即將看見勝利的曙光。
但…希望破滅了,蒼穹之上的曙光被遮天的血云遮蔽,天空下起了不絕的血雨。
該死的叛徒!該死的荷魯斯,該死的馬格努斯,還有其他那些該死的叛徒!他們有什么理由背叛帝皇,我們百年的努力都被他們毀了!呸!這些該死的叛徒!該死!
帝皇親自冊封的戰(zhàn)帥荷魯斯叛變了,帝國一半的部隊追隨了該死的荷魯斯。
荷魯斯叛變的原因我們無從得知,也不必得知,但我們清楚,無論他們有著什么樣的借口,背離了帝皇意志的存在,我們必須將它們粉碎!
自叛徒們開始進攻太陽系以來,在我們的基因之父,羅格·多恩的帶領(lǐng)下,我們頑強抵抗這這些卑劣的該死的叛徒…冥王星,天王星,海王星,火星,露娜…我們竭盡所能的摧毀這那些叛徒…但…我們獨木難支…即便是整個第七軍團,也只有節(jié)節(jié)敗退,我們的身后,只剩下了神圣泰拉。
叛徒的艦隊?wèi)彝T谔├奶炜?,我們的太空防御平臺和艦隊不是被那些該死的叛徒奪走,就是變成了燃燒著的廢鐵從他們本該呆著的地方砸向了我們堡壘,該死的叛徒!該死!
他們的轟炸已經(jīng)不知道持續(xù)了幾個泰拉月了,實體炮彈,激光,能量團,還有一些鬼知道是什么的玩意就像因維特的風(fēng)暴一樣落下,皇宮的虛空盾被轟炸所產(chǎn)生的噪音已經(jīng)讓我的聽覺神經(jīng)幾近損壞。
我們失去了泰拉的天空,我們堅守的土地也在被不斷蠶食,該死的叛徒和一些用我兩百多年服役經(jīng)歷也只能以惡魔稱呼的褻瀆恐怖之物已經(jīng)踏上了大地,這些惡心的家伙膽敢踏上神圣泰拉土地,用他們那些褻瀆的行為毀滅這王座世界上的一切來取悅他們自己!該死的雜種!”
淦!該死的叛徒!
像這樣的咒罵般已經(jīng)在我心里回蕩了十幾年,自從得知那個該死的荷魯斯還有其它的幾個軍團叛變的消息以來,這個咒罵從未停止。
我停下了思緒,注意到有人向我跑來。
“尊…尊敬的…修…修士大人,您…您已經(jīng)兩…兩天沒…沒有吃…吃飯了,請…請您…請您去吃…吃飯吧…”
聽到這明顯有些稚嫩的聲音,我瞥見一個虛弱的士兵顫顫巍巍的跑了過來。
是政委新指派的凡人侍從。
當(dāng)我看見她時,已經(jīng)明白我上一位侍從的結(jié)局了。
我參與了太多的殺戮,經(jīng)歷了太多的殺戮,目睹了太多的死亡,我的內(nèi)心已然冰冷但我還是有些震驚于這個聲音的稚嫩。
凡人士兵一邊費力的用她以凡人女孩標(biāo)準(zhǔn)來說都有些纖細的手向我行天鷹禮,一邊吃力的望著我,用緊張而有氣無力的語氣磕磕巴巴的說著,她背著的凡人輔助軍制式激光槍對她而言明顯有些大且過于沉重,仿佛隨時能壓斷她瘦弱的身體。
我的學(xué)識告訴我,這虛弱,明顯是來自長期的過度緊張,缺少睡眠和營養(yǎng)不良。
我冷不丁的轉(zhuǎn)身看著她,我看見了她那明顯不合適的頭盔下那張稚嫩的臉龐,稚嫩而天真,水靈靈的大眼睛里仿佛還透露著一絲殘存的希望。
但她則是明顯嚇了一跳,或許是因為我這身動力甲布滿血污的猙獰,或許是因為我手中的悲憫之刃上逐漸凝固的血漬,或許或許是我這般行為出乎了她所有的意料,我不得而知。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我平靜的問到,但或許是透過頭盔導(dǎo)致聲音有些冰冷,她明顯有些恐懼和茫然,癱跪下的熟練連我都感到些許的驚訝和心疼。
“回…回…回大人,我…我…叫…加…加…加西…亞,十…十四…十四歲…是…是一個…一個…征召…兵…兵…泰…泰拉…裔,昨…昨天…剛…剛?cè)胛椤郧啊郧笆恰恰殹毭瘛蟆笕恕瓌e殺我…別…別殺我…”
我沉默了。
看著這個稚嫩的孩子,看著她還沒有經(jīng)歷過戰(zhàn)火摧殘的稚嫩臉龐,我沉默了。
我的沉默讓她最后的心理防線崩潰了,不住的磕著頭,撕心裂肺的哭著。
“大人,別殺我!我還不想死!別殺我…”
哭聲引起了政委的注意,眼見督戰(zhàn)官急忙跑來,我揮了揮手,示意他離去,他有些不解,但還是遵從了我的命令,繼續(xù)回去指揮凡人們打掃戰(zhàn)場。
我在心里輕輕的嘆了口氣,無奈而惋惜。
“爬起來孩子,停止你的哭泣,跟我走?!?/p>
隔著頭盔,聲音依舊有些冰冷。
加西亞的哭泣凍結(jié)了,僵直的爬起來,身體依舊在止不住的發(fā)抖,她不知道我為何如此言行,不知道她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么話,或許是態(tài)度不夠謙卑,或許是說的太過磕絆,她不知道接下來會面對什么,是殘忍的刑罰么,還是無情的死亡?她不知道…她只能像機仆一般機械而僵硬的跟在我的身后。
我轉(zhuǎn)過身,慢步走向整備室,她靜靜的跟在我的身后,一位身形在星際戰(zhàn)士中都格外高大的鐵騎終結(jié)者,身后不遠處跟著一個瘦小的凡人女孩,兩者同框出現(xiàn),場面多少有些荒誕和滑稽。
不過在現(xiàn)在這樣壓抑到隨時可能令人崩潰的環(huán)境下,一路上遇見的凡人戰(zhàn)士和我的幾位兄弟也只有默默的向我行禮,他們沒有任何言語,所有人的臉上沒有一絲笑容,此處…只剩下不知從哪里傳來的飄渺的戰(zhàn)火聲,只剩下政委咆哮似的指揮聲,只剩下了無盡的煎熬和痛苦。
走進整備室,幾個早已等待好的機仆在一個機械神甫的帶領(lǐng)下向我緩慢而僵硬的走來,除了他們腳步聲和所有人的呼吸聲,整個戰(zhàn)備室便只剩下死寂。
我將悲憫之刃放下,機械神甫和機仆們便立刻開始了檢修和擦拭。一個機仆端來了我的早餐,幾根壓縮能量棒,一小塊烤制的細胞培養(yǎng)肉,一個蘋果。
在此時此地,即便對星際戰(zhàn)士來說,這餐也多少有些奢侈。
我一手摘下頭盔,一手拿走了那幾根能量棒,而剩下的食物則靜靜的躺在機仆手中的盤子里,我轉(zhuǎn)過身,看向跟在我身后早已嚇到有些失魂的女孩。
“孩子,盤子里的食物都是你的了,吃吧?!蔽以噲D盡可能的將語氣變得溫柔。
盤子里的烤肉散發(fā)著肉類被叵素灼燒后的香氣,蘋果的紅色是那么的誘人。
加西亞有點不知所措,她不清楚為什么一個帝國之拳的執(zhí)政官會對她如此這般,她也不清楚盤子中的物件到底是什么。
食物?
或者…是什么毒藥?
她從未見過這些,她僵硬的移動到機仆面前,僵硬的動作和木訥的表情,仿佛她才是機仆,她有些猶豫,手抬到半空卻又停下,身體的顫抖愈發(fā)的劇烈,輕聲的抽泣,淚水順著她稚嫩的臉龐不斷滴落,在死寂的整備室中顯得如此的響亮。
她不知道接下來她將會如何。
“吃吧孩子,這是烤肉和蘋果,是好吃的?!?/p>
我看見她的停止了抽泣,但身體依舊在不住的發(fā)抖,她不知道什么是烤肉,更不知道什么是蘋果,她茫然而不知所措,但饑餓的身體早已不受那她脆弱的神志所控制。
她將手伸向食物,突然,手停頓了。
但這停頓也不過一瞬,食物的誘惑和身體的本能讓她抓住了那塊烤肉,之前費力背著的光槍也隨之掉落,但她仿佛毫無察覺,病態(tài)纖細的手不顧烤肉的溫度,將它塞進了嘴里。
或許烤肉有些燙嘴,或許烤肉烤制的有些焦糊,或許…但她沒有介意,完全沒有介意。
加西亞接近瘋狂的咀嚼著,生怕有什么會將它從她的嘴中奪走,她享受著熱食的溫度,享受著肉類的質(zhì)感和味道。
這完全不是她那惡心的糊狀的口糧能媲美的,突然,我看見她的嘴角有一絲的笑容。
是微笑,發(fā)自內(nèi)心的微笑,是孩子滿足的微笑。
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過笑容了。
她狼吞虎咽著烤肉,我也將能量棒送進了嘴里,雖然能量棒的味道宛如泥土,即便是和尸體淀粉相比也沒有太多的差別,但這頓飯,或許是我這十幾年里最開心的一次。
不過些許,烤肉便被一掃而光,她沒有絲毫遲疑和停頓的抓起了蘋果,狠狠的咬了下去,一大口,她貪婪的咀嚼著,果肉在她的口腔中流出了陣陣汁水,汁水緩解了烤肉帶來的些許干燥,她是那么的享受。
“好吃么?”我問到。沒有了頭盔,我的聲音或許顯得稍微柔和了一點。
“好…好…好吃…我…我從來…從來沒有吃過…沒有吃過這么好吃的東西…”
滿嘴的蘋果果肉早已讓她無暇回答我的提問,雖然說話依舊斷斷續(xù)續(xù),但聲音中已沒有了初見時的驚恐無措。
突然,她冷不丁的轉(zhuǎn)過身來看著我,剩余的蘋果拿在手上,仰望著我。
這讓我有些意外,但還沒等我開口詢問,她便搶先一步問道,“大人…等我們把那些怪物…把他們都打跑了,我是不是就能天天…就能天天吃到這些好吃的了?…”
我看著加西亞那不合適的頭盔下稚嫩的臉,我無言以對,我沉默了。我們四目相對,我們屏住了呼吸,就這么沉默著,空蕩的整備室中就剩下機械神甫和機仆們工作的嗡嗡聲。
沉默了些許…
“會的,我以我的榮譽向基因之父和帝皇起誓,我們很快就會消滅他們的,很快就會,我們會奪回屬于我們的一切,我們以后每天都會有吃不完好吃的吃的?!?/p>
我向她保證到。
但我聽出了我聲音中的些許的遲疑。
我不知道她是否相信了我這拙劣的保證,我有些猶豫,或許,這只是我的一廂情愿。
沉默再次回到了我們之間。
不過這次是加西亞打破了它,我注意到她似乎好像下定了什么決心。
“大人…我…我…我相信您…那我…我以后…能…能不能一直…一直服侍您…頭一次…頭一次有人…對…對我這么好…我頭一次…吃到…好…好吃的…頭…頭一次有人陪我…陪我說這么多…話…”
我聽著有些心酸,三百余年征戰(zhàn)建立起的心靈壁壘似乎在這一刻有些許的松動。
我蹲坐了下來,輕輕的將她攬進了懷里,我盡力不讓盔甲的棱角傷到她,輕輕的抱住了她,她沒有反抗,就任憑我這么抱著。
她在笑,我也笑了,連一旁的機械神甫那張早已改造的面目全非的臉上,也似乎出現(xiàn)了某種奇妙的變化。
我就這么抱著她,向她講述了一個夢。
那是帝皇的夢,是基因之父的夢,也是我的夢。
“我們將會再次統(tǒng)一銀河,我們會光復(fù)我們的帝國,我們會讓人類崛起,我們會回到傳說中的黃金時代,帝皇像祖父一樣心系著每一個人,原體們?nèi)缧值馨阌H密無間,阿斯塔特和凡人別無二致,我們不再有戰(zhàn)爭,我們居住的每一個星球都會是生機盎然的花園,宏偉的星艦穿梭于星辰之中,為我們帶來異域的美食和寶物,機械神教為孩子們帶來新的玩具,光槍和動力甲不過是博物館中落灰的陳擺,風(fēng)暴鳥將會帶我們翱翔天空,毒刃不過是孩子們的跑上跑下木馬,騎士和泰坦將會帶著我們云游大地,我們會躺在草地上,靜靜的望著浩瀚的星空…”
她就這么被我抱著,吃著手里的蘋果,靜靜的聽著我那沒有任何演說技巧的笨拙講述,靜靜的聽我講述這曾經(jīng)的夢,破碎的夢。
她笑了,她相信我會帶她看見這個夢。
我突然意識到,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在作戰(zhàn)會議之外的地方說過這么多話了。
我笑了。
我已經(jīng)不記得我這張傷痕累累的臉上有多久沒有出現(xiàn)過這個表情了。
這一刻,我們都忘記了往昔的殘酷。
下一刻,炫目的警報燈光閃爍,警戒機仆的刺耳警報回響在整備室中,“警報,遭到襲擊…警報,遭到襲擊…警報…”擴音器的機械合成音不住的回響…
我和她幾乎同時觸電般的起身。
她本不應(yīng)該有這種反應(yīng)的,我的內(nèi)心再次閃過一絲悲涼,我甚至不希望再踏上外面的土地,我就這樣陪著她講故事該多好。
但我現(xiàn)在不該再有凡世的情感了,戰(zhàn)爭,回來了,我是一位第七軍團的戰(zhàn)士,守住這道防線這是我的使命。
“士兵!”我的聲音重新變得冰冷,“拿上你的武器,準(zhǔn)備反擊!”
我?guī)项^盔,接過機仆木訥遞來的大劍。
她將吃剩下的蘋果核小心翼翼的放進軍服的口袋,撿起地上的光槍,費力的背上。
沉默回到了整備室,只剩下腳步的回響。
整備室里只剩死寂,防線之上槍炮重鳴。
鋼鐵勇士的叛徒們帶著愚昧的凡人向我們的防線發(fā)起了沖擊,他們是攻城大師,毀滅過無數(shù)的防線和堡壘,他們自信他們能摧毀我們的防線。
但可惜,他們的對手是我們,我們是帝國之拳,我們是帝國不朽的高墻!他們不過是腐朽的鋼鐵,可悲的叛徒,我們已經(jīng)擊退了幾十次他們的進攻,我們將會讓他們?yōu)樽约旱谋撑讯朗缿曰冢?/p>
腐化的凡人發(fā)瘋般的向防線沖來,但也不過防線中射出的激光雨下的黑煙和爛泥,何其可悲。
鋼鐵勇士褻瀆的蘭德坦克向防線沖來,車體上原本的神圣雙頭鷹變?yōu)榱艘C瀆的標(biāo)志,異常的腐朽和尖刺布滿車身,車體上猶如某種炫耀般裝飾著那些命喪他們之手的可憐之人的血肉,人皮和頭骨,猶如從地獄駛來的邪神座駕,車體上武裝的爆彈和雙聯(lián)激光瘋狂攻擊著,咆哮著收割著防線上的生命,該死的叛徒,這是何等的褻瀆!
但這里是帝國之拳的防線,帝皇之托,君命必達!縱使蘭德的防御出類拔萃,但在防線之上架設(shè)的等離子槍,熱熔槍,重爆彈和激光炮的轟擊之下,不出多時,伴隨著一聲沖天的爆炸,便也化成了一坨廢鐵,勉強跳車的叛徒們倉皇的尋找著可用的掩體來延長他們那可悲的生命。
腐朽的鋼鐵,不過如此。
我靜靜的看著這一切,和政委一同指揮著我們的防線,叛徒們光槍射出的激光不過在我的防御立場上化為虛無的閃光,甚至無法引起我內(nèi)心一絲一毫的波瀾。
加西亞笨拙而吃力的操作著光槍向叛徒們射擊,我則有意無意的為她擋下飛來的彈雨。
突然,防線之上傳來陣陣驚恐的尖叫。
一個叛徒的歐格林猿人沖來,身上插滿了扭曲而腐朽的鋼筋和刀片,很多已經(jīng)貫穿了頭顱和身體臟器,褻瀆的標(biāo)志直接刻在血肉之上,這已經(jīng)違反了帝國里任何神圣的醫(yī)學(xué)條約,不知是何種原因,這些致命的裝飾卻對他沒有絲毫的影響,連光槍也不過是在他的身上留下一個淺淺的血口,但傷口和血卻反而讓這野獸變得越加瘋狂,他手中的碎石機撕碎了沖鋒路上的一切,即便是被灼熱的等離子團擊穿了腹部,也絲毫沒有停頓的跡象。
凡人們的尖叫愈發(fā)的歇斯底里,但防線架設(shè)的重武器還在冷卻,他們只得驚恐的用手中的光槍來阻撓這來自地獄的蠻人,但仿佛再多的射擊,也無法阻止他的高速莽進,他們只得絕望的尖叫著呼喊著請求我兄弟們的幫助。
但我的兄弟們都被殘存的該死的鋼鐵勇士所糾纏,半神們死斗著,無暇顧及這些絕望的凡人,哪怕只有一瞬。
隨著這地獄蠻人離防線越來越近,防線后的凡人們也愈的發(fā)歇斯底里。
我沉默著舉起了爆燃手槍。
當(dāng)混沌歐格林接近防線的一瞬,我扣下了扳機,紅色的爆燃光束噴出,炫目的紅光閃過,歐格林猿人和在他身后的幾名邪教徒,被焚燒殆盡的殘軀應(yīng)聲倒地,惡臭的黑煙則隨風(fēng)飄散。
防線后的凡人在劫后余生的快感中發(fā)出了同樣歇斯底里的歡呼,不過下一刻,這歡呼又變回了絕望的尖叫。
一只,兩只,三只…更多的混沌歐格林向防線沖來,或者說,他們是向著我沖來的。
或許我可以讓凡人用血肉為我阻擋這些野獸,但身為第七軍團戰(zhàn)士的榮耀不允許,我那或許還有些許殘存的所謂的良知不允許。
下一瞬,悲憫之刃的分解立場已經(jīng)啟動,炫目的蒼白色電弧閃耀在冰冷的劍刃之上,劍刃出竅,宣告著對叛徒毫無慈悲的審判。
“你們的對手是我!”
沒有一絲的情感,話語的冰冷讓聽到的凡人們都打了個寒顫,即便他們知道這是我對叛徒的死亡宣告。
我踏出防線,迎接這些將死的叛徒。
戰(zhàn)場炮火不絕,射擊,爆炸,嘶吼,死亡的尖叫聲充斥著整個戰(zhàn)場,但我卻異常清晰的聽到了一句模糊的話。
“等回來…等回來了…繼續(xù)…繼續(xù)給我講故事…好么…”
我清楚這聲音的主人是誰,雖然依舊磕絆,但這次她沒有膽怯。
“會的,我會的?!?/p>
這是我在心里對那句話沉默的回應(yīng)。
對凡人而言,歐格林猿人是高大而強壯的,他們可以輕易的將凡人撕碎,但很可惜,他們面對的是一名來自第七軍團的星際戰(zhàn)士,一名執(zhí)政官,一名終結(jié)者,這來自地獄的蠻人在終結(jié)者面前,也不比一名凡人有什么優(yōu)勢。
沉默前行,將叛徒們無慈悲的送葬。
混沌歐格林揮舞著刻上褻瀆標(biāo)志的切石機,狼牙棒,鏈鋸斧乃至鋼筋,用蠻力撕碎了他們面前的一切,徑直的向我沖來。
戰(zhàn)刃閃過,兩個混沌歐格林連同他們手中的褻瀆武器一同變成了兩半,切口處的腐肉因蒼白的分解立場而滋啦作響。
巨劍在我手中揮舞,給每一個帝皇之?dāng)硯o慈悲的懺悔和死亡。
凡人叛徒們槍炮無法擊穿我的防御立場,混沌歐格林亡命的突擊也不過是在我的裝甲上增加一些無謂的劃痕和惡臭的血污,而邪教徒們則猶如雜草般被攔腰斬斷,他們的死不會引起我絲毫的憐憫,正如他們在銀河中對無辜者的屠殺一樣。
當(dāng)最后一個混沌歐格林被我斬為碎塊,當(dāng)凡人們歡呼著沖出防線進行最后的沖鋒,他們將打掃戰(zhàn)場,一切似乎如此的順利。
突然,我意識到這次戰(zhàn)斗些許的詭異。
我了解鋼鐵勇士,他們是攻堅大師,他們的經(jīng)驗和戰(zhàn)術(shù)不可能策劃出如此兒戲的進攻,這絕對不可能。
這場戰(zhàn)斗的每一個細節(jié)在我腦中飛速閃過,我必須解析出這詭異究竟因為什么。
突然,一個不詳?shù)哪铑^出現(xiàn)在我的腦海中,除了一開始被陣地防御火力擊毀的褻瀆蘭德和其中僥幸跳車逃脫的廖廖幾名鋼鐵勇士之外,我們再也沒有見到過其他的鋼鐵勇士叛徒。
“這不對勁…”我輕聲呢喃到。
預(yù)感的不詳在我心中愈發(fā)的膨脹。
“撤退!所有人撤退回防線,快!撤退!”我轉(zhuǎn)過身咆哮到。
凡人們不理解我為何突然如此,所有人,包括政委,也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所有人都撤退回防線,快撤退…”我咆哮到,即便透過頭盔產(chǎn)生的冰冷也無法掩蓋這歇斯底里。
但一切,為時已晚。
一道炫目的紅光閃過,懷言者的巫師與幾十名鋼鐵勇士的終結(jié)者從在打掃戰(zhàn)場的凡人部隊正中撕開空間憑空出現(xiàn),同那輛蘭德一樣,帝國神圣的雙頭鷹被褻瀆的標(biāo)志和他們刀下亡魂的血肉所取代,混沌的可怖突變隨處可見,背后的尖刺戰(zhàn)利品架上,掛著凡人士兵,指揮官和我兄弟們帶血的頭盔。
我認(rèn)識那位指揮官,他負(fù)責(zé)防守左側(cè)防線,而如今他的頭被叛徒掛在背后,這意味著他們的防線已然被摧毀。
我們的命運…或許也會同他們一樣吧…
來不及撤退的凡人們尖叫,潰散,被屠戮…頭顱被砍下,身體被碾碎,血液在飛濺…叛徒們在收割著生命,這道防線也即將化為煉獄。
他們并不急于對付我和我的兄弟們,他們明白,即便我和我的兄弟們將他們?nèi)肯麥?,但沒有了足夠的凡人士兵的駐守,我們也只能將這道防線拱手相讓,更何況他們自信我們對他們無可奈何,而殘酷的事實也確實如此。
但只要我和我的兄弟還有一人呼吸,我們便不放過一個叛徒,他們通過這里的唯一方法,就是從我們第七軍團的尸體上踩過去。
我示意通信大師發(fā)送了戰(zhàn)場的失利和求援請求,之后我們能做的,也只剩下拖延足夠時間等到其余部隊的增援,如果我們能堅持到他們趕來,如果在現(xiàn)在還有能夠過來增援的部隊的話…
所有人都明白,我們將長眠于此。
“雜種們,你們的對手是我!”
“原體,先祖啊——為了你,還有泰拉上那位圣者的榮光?!?/p>
沒有退縮,我們咆哮著,沖向了叛徒,和我的兄弟們一起沖向了該死的叛徒。
動力武器啟動,分解立場閃爍著炫目的藍色電弧,我們手里的槍械同樣奈何不了叛徒的重甲和防御立場,我們只能以命相博。
政委竭盡全力的指揮著防線后幸存的凡人士兵,他們朝叛徒開火,手中的光槍和僅存的重火力無力的轟擊著叛徒,他們竭盡所能的為我們提供著掩護。
我身穿輕甲的兄弟們圍獵著褻瀆的終結(jié)者,分解立場切割著重甲,也撕碎了輕甲。
生與死,血與火,忠誠和背叛,高墻和銹鐵。
這里是戰(zhàn)場,這里是絞肉機,這里是地獄,這里…是破碎的夢。
我竭盡所能的揮舞著手中的悲憫之刃,面前的叛徒連同他妄圖用來抵抗的突擊炮被我一切為二。
或許我能將鋼鐵勇士們切碎,一個,三個,五個…
那十個呢,二十個呢?那個懷言者巫師我又該如何處理…
這終歸是我的一廂情愿。
我的頭盔被打飛,戰(zhàn)刃被靈能擊碎,左臂被扯斷,甲胄被切開,身體被貫穿。
我倒下了,呼吸愈發(fā)的沉重,視野漸漸模糊。
恍惚間,我看見了一個小女孩揮舞著光槍的刺刀向我跑來,然后被巫師撕碎。
恍惚間,我將右手里的斷刃向巫師扔去,似乎聽見了巫師的哀嚎,似乎什么也沒有砸到。
恍惚間,我看見了防線的崩潰,我看見了叛徒們的屠殺。
恍惚間,我看見了一道金光與無數(shù)的白光閃過,是金甲禁衛(wèi)們,還有更多的軍團終結(jié)者,他們傳送進入了戰(zhàn)場,不過這次,終結(jié)者們身上的標(biāo)志宣告著第七軍團的怒火與復(fù)仇,我聽見了叛徒們的狂笑變?yōu)榱梭@恐的哀嚎。
恍惚間,我看見了老友匆忙的將我拖走,手忙腳亂的為我尋求著治療。
但,一切為時已晚…
我的感官已經(jīng)越來越模糊,我的意識越來越混亂,我的呼吸也逐漸退卻。
恍惚間,我看見了加西亞穿著一襲長裙在向我招手,她在笑。
不止是她,我看見帝皇在向我招手,我逝去的兄弟們圍在他的身邊,他們都在向我招手,他們都在笑。
他們的身后是我從未見過的花園,那里,簡直和我們夢里的描繪一模一樣。
我感覺到了死亡的冰冷和虛無,我感覺到了花園里光芒的溫暖,我無力抵抗。
我笑了,欣然的向他們走去。
我走進了那個花園,忘卻了往昔的苦難。
那里…如此的美好。
……
“藥劑師兄弟,藥劑師兄弟…醒來吧…我需要你的幫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