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日 ??深夜 ?格赫娜本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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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雨亞子又一次地站在了委員長(zhǎng)辦公室的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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墻壁上鑲嵌的石雕魔像還是老樣子疏于打理，天鵝絨的紅布拂過(guò)窗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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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的風(fēng)景一如既往，但亞子和半年前站在這里的心境，已經(jīng)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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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富有禮節(jié)的手法敲了三下門，然后推開(kāi)門上螺旋形的紋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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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一聲的腳步清脆鳴響，她眼前的光芒漸漸接近，好像她正從地獄邁向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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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清楚，這世上早已沒(méi)有天堂，她邁向的，只是地獄里更深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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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子，進(jìn)來(lái)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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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到門口，辦公室里的人就發(fā)出了例行公事的邀請(qǐ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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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方平整的辦公室里，洋溢著濃厚的，深夜咖啡的苦澀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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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子看到坐在雕花木桌后面的委員長(zhǎng)，正端著一杯咖啡，一手執(zhí)筆，以飛快的速度批復(fù)著各種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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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崎日奈委員長(zhǎng)，經(jīng)過(guò)一晝夜的奮筆疾書(shū)，仍然精力不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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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絳紫色的明亮眼睛中，沒(méi)有困惑，沒(méi)有悲傷，也沒(méi)有迷茫，仿佛比亞子初見(jiàn)她時(shí)，強(qiáng)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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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崎日奈太正常了——正常得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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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來(lái)處理事務(wù)的，無(wú)窮無(wú)盡的精力，到底是從哪來(lái)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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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最喜歡先生的她，事到如今，卻好像沒(méi)有受到一點(diǎn)影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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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子壓抑了一下變得緊張的心跳，邁著一如既往的優(yōu)雅步子走到辦公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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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右手撫著胸口，欠了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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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好，委員長(zhǎng)。關(guān)于先生在圣三一學(xué)院審判庭的那番演講，您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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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崎日奈放下咖啡杯，朝著亞子微微一笑：“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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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子聲音變得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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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昨天開(kāi)始，我們和圣三一學(xué)院一線的軍事壓力驟然減輕，需要處理的事務(wù)和糾紛也少了很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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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崎日奈的聲音仍舊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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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總是能夠化腐朽為神奇，雖然這話有點(diǎn)盲信——但跟著他走，準(zhǔn)沒(méi)有錯(cu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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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子走到辦公桌旁邊，給自己斟上了一杯熱騰騰的紅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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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過(guò)一把精致的軟椅，緩緩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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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里靜悄悄的，只有空崎日奈手中的筆，在紙張上摩挲而過(guò)的沙沙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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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一臺(tái)完美的工作機(jī)器，如今的空崎日奈，已經(jīng)連一星半點(diǎn)的休息時(shí)間，也完全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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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可怕的是，她身上的這種不正常的精力，這種沖勁，簡(jiǎn)直看不到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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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子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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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非常想詢問(wèn)，委員長(zhǎng)身上到底出現(xiàn)了什么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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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幾度張口，幾度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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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天雨亞子口中吐出的，仍然是關(guān)于業(yè)務(wù)的詞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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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員長(zhǎng)......圣三一學(xué)院那邊，發(fā)來(lái)了邀請(qǐng)?！?/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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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邀請(qǐ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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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關(guān)于聯(lián)合作戰(zhàn)的。她們希望和格赫娜的部隊(duì)一起，對(duì)校區(qū)邊境上不受管轄的傭兵部隊(duì)，進(jìn)行一次大規(guī)模的清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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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崎日奈的筆尖，倏地停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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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默了半晌，低頭嘆息著說(shu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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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lián)合作戰(zhàn)，圣三一和格赫娜.....這還是基沃托斯史上頭一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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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場(chǎng)作戰(zhàn)能夠圓滿結(jié)束，其意義不會(huì)小于伊甸條約的簽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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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然，如果我們搞砸了，事情的結(jié)果也會(huì)很嚴(yán)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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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揚(yáng)起下巴，用一種不知是佩服，還是無(wú)奈的語(yǔ)調(diào)，感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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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最近越來(lái)越喜歡給我們出難題了，不過(guò)，這才是我們存在的意義，不是嗎，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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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子湛藍(lán)色的眼睛，心疼地望著日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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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委員長(zh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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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去安排這次聯(lián)合作戰(zhàn)的相關(guān)事宜了。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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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子移開(kāi)了視線，不去看日奈那絳紫色的眼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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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員長(zhǎng)，請(qǐng)保重身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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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著空崎日奈深深地鞠了一躬，亞子快步走出了委員長(zhǎng)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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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里的空氣，在這一瞬間重歸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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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崎日奈卻沒(méi)有繼續(xù)低頭動(dòng)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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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到書(shū)架上布滿灰塵的書(shū)籍，臟兮兮灰撲撲，似乎很久沒(méi)人打理過(gu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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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看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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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的繁星，熒光閃爍，仿佛觸手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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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是日奈真的伸出手去，只能撈到些掠過(guò)指縫的，冰涼的夜風(f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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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崎日奈的目光停頓了一下，從肺部深呼出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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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回到室內(nèi)，落在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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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墻角處，坐著一個(gè)身穿明黃色睡衣的，嬌小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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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孩有著銀色的長(zhǎng)發(fā)，頭頂紫黑色的王冠式光環(huán)，外貌與空崎日奈本人別無(wú)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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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只是把臉深埋進(jìn)大腿，雙手抱著膝蓋，發(fā)出小小的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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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要用一輩子的淚水，去洗刷心中，永遠(yuǎn)無(wú)法消退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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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斷斷續(xù)續(xù)的嗚咽聲，像是幻聽(tīng)，又像是回響在空崎日奈的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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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崎日奈皺緊眉頭，握著拳，低聲說(shu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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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別哭了，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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墻角的那個(gè)女孩——【日奈】，只是微微瑟縮了一下身子，但沒(méi)有停止嗚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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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崎日奈只是用冷漠的眼神望著她，就像望著一只破損的布袋，一個(gè)空了的易拉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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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她忽然生出一股煩躁而憤怒的沖動(dò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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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狠狠地往【日奈】的腦袋上踹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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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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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空崎日奈明目張膽的惡意，墻角的少女渾身顫抖著，縮起了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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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誰(shuí)都有能力傷害她，好像誰(shuí)都能讓她驚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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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崎日奈，對(duì)她的反應(yīng)十分滿意，甚至露出了一絲微不可查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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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在以前，欺負(fù)手無(wú)寸鐵的孩子，對(duì)于空崎日奈來(lái)說(shuō)，是絕對(duì)不可想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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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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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崎日奈，對(duì)于眼前這個(gè)擁有她的外表，卻可悲至極的生物，實(shí)在提不起一點(diǎn)憐憫的感覺(ju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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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憎恨、厭惡，以及殘酷對(duì)待她時(shí)，心頭燃起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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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gè)可悲的生物，到底是什么時(shí)候出現(xiàn)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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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崎日奈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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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duì)于日期和時(shí)間的變化，已經(jīng)失去了一部分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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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唯一知道的是，這個(gè)可悲的生物【日奈】，似乎只有她自己才能看見(j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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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奈】穿著一身明黃色的睡衣，除了與自己的外表相同之外，幾乎沒(méi)有任何可取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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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她走到哪里，【日奈】總是把膝蓋抱起，縮在一個(gè)角落里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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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就像是個(gè)走丟了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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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kāi)始，空崎日奈還對(duì)這個(gè)小家伙的存在，保持著一點(diǎn)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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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后來(lái)就只剩下厭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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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哭，還是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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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當(dāng)空崎日奈和先生會(huì)面，交談事務(wù)的時(shí)候，【日奈】才會(huì)暫時(shí)停止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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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奈】會(huì)笑瞇瞇地，在先生周圍轉(zhuǎn)來(lái)轉(zhuǎn)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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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shí)候拉拉先生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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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shí)候摸摸先生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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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的時(shí)候，會(huì)騎在先生的脖子上，臉上掛著一副傻笑，似乎把先生的頭頂，當(dāng)做【日奈】的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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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dāng)空崎日奈與先生告別后，這家伙又緩緩地爬進(jìn)一個(gè)角落，然后繼續(xù)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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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奈】的行為方式，實(shí)在是太過(guò)單調(diào)好懂，讓空崎日奈都感到荒謬無(wú)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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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如今的空崎日奈眼中，哭泣和悲傷根本毫無(wú)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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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時(shí)間哭泣和悲傷，不如多看些剪報(bào)，多批復(fù)一些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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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確實(shí)已經(jīng)為了基沃托斯，獻(xiàn)祭了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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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又如何？工作就不做了嗎？基沃托斯的和平運(yùn)轉(zhuǎn)，就不需要人維護(hù)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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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wú)意義的感傷，完全無(wú)助于改變現(xiàn)狀，反而會(huì)讓不安穩(wěn)的局勢(shì)，變得進(jìn)一步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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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空崎日奈現(xiàn)在的精神狀態(tài)，已經(jīng)是她最完美的狀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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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huì)疲勞，不會(huì)激動(dòng)，不會(huì)憂郁，不需要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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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連感情，都可以利用，都可以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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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shuō)到感情.....我好像想起來(lái)一點(diǎn)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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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崎日奈的目光動(dòng)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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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來(lái)那一天，基沃托斯湛藍(lán)的天空被血色染紅，然后先生獻(xiàn)祭了自己，維護(hù)基沃托斯不被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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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到先生的生命燭火很快會(huì)熄滅，當(dāng)時(shí)的她真是狼狽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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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目空洞，躲在被子里，只顧著流眼淚，連抬起一根指頭的力氣都沒(méi)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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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shí)候她哭得，那叫一個(gè)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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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lái)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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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lái)，也不知道過(guò)了多久，她心中空虛刺痛的感覺(jué)，總算是遠(yuǎn)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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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之遠(yuǎn)去的，還有她心中一部分軟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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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在那個(gè)時(shí)候，【日奈】出現(xiàn)在了她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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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覺(jué)到，自己對(duì)于一切事物的感知能力，正在漸漸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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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饑餓、痛苦、無(wú)助和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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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再能嘗出甜蜜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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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把糖塊放進(jìn)空崎日奈的嘴里，她的大腦也只能分析出‘這是甜味’，除此之外，就沒(méi)有別的感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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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她比以前更加偏愛(ài)無(wú)糖黑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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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wú)月的深夜，只有咖啡的香氣裊裊升起，陪伴著空崎日奈孤獨(dú)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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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霧氣從地上升起，在山巒和湖水之間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銀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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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次看向角落里正在哭泣的【日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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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shuō)這個(gè)可悲的生物，到底對(duì)世界有什么價(jià)值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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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為空崎日奈提供一點(diǎn)，生活中為數(shù)不多的幽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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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她需要更加專注于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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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所提出的，‘團(tuán)結(jié)基沃托斯’的理念，需要好好地研究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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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當(dāng)先生消失之后，對(duì)基沃托斯結(jié)構(gòu)體系產(chǎn)生的震蕩，也需要她去預(yù)防，去減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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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wù)繁重，未來(lái)遙遠(yuǎn)，還有很多工作等著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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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崎日奈已不會(huì)被任何事物動(dòng)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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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已經(jīng)披上了堅(jiān)韌的盔甲，拒絕一切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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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把【日奈】關(guān)在外面，盔甲便不會(huì)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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