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LP】逝罪的小小后傳《歸途》(3)撞“石”變故 冒險 中篇小說

第三章 撞“石”變故
“哦拜托,泳池這個點子真的超級酷的!”
瑞瑞無奈地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此時的她正在在小蝶和云寶黛茜的陪同下前往水晶城堡。當(dāng)云寶黛茜闖入她的旋轉(zhuǎn)木馬精品店時,小蝶正在幫她將一大堆的材料裝上馬車。起初,她是自告奮勇地要求要幫她們拉這輛沉重的馬車,但在幾分鐘的客套過后,她真正的目的就顯露出來了,而她提出的那個點子也立刻被瑞瑞干凈利落地否決了。
“我很抱歉,黛茜,但是我們是在改造一座城堡,不是游樂園,我們的計劃表里已經(jīng)添不進像這樣的龐然巨物了?!?/p>
“它可不是什么龐然巨物,”云寶黛西抗議道,同時將她的沮喪發(fā)泄在了這輛可憐馬車的掛鉤上,加快步伐追上她的兩位身無重負的朋友。
瑞瑞用她的魔法沿路拾起了一些小樹枝和石塊,開始搭建起一個飄浮著的,云寶黛茜憧憬的泳池模型?!澳阆胱屛覀兘ǔ龅木扌陀境?,擁有不少于三條的水滑梯,一塊有兩層樓房高的跳水跳板,一個熱水浴池,一條環(huán)繞著泳池的懶人河(Lazy River),還要求它能造出不低于5英尺高的人工波浪。”
“可別忘了那個水上蘋果酒吧臺!”云寶說,她的眼睛緊盯著模型,一個狂熱的笑容逐漸顯現(xiàn)在她的臉上。
“云寶?云寶黛西!”瑞瑞的眉頭皺了起來,她解除了懸浮術(shù),模型稀里嘩啦地撒了一地,把云寶黛茜的注意力扭回到她們的談話上?!霸茖汍燔纾闾岢龅倪@個設(shè)想,對于一個水上樂園來說是再合適不過的,但對于一座皇家宮殿而言是極度不合適的。我的意思是,如果當(dāng)上了公主的小馬是萍琪派的話,我才會覺得這很合理,誰都能猜測到要是讓她擁有了自己的城堡,那它絕對是要朝著古怪風(fēng)風(fēng)格發(fā)展的,但我們現(xiàn)在說的可是暮暮啊。她更傾向于樸素和實用的風(fēng)格,難道你忘了那條我在她的生日會上為她做的那條裙子了嗎?(S2E9)”
“那好,那你又該怎么解釋你的那個舞廳呢?”云寶反問道,“如果暮暮是那么的偏愛樸素和實用的話,她又怎么會用得上那玩意兒?”
“因為她是一位公主。無論她自己的意愿如何,她還是得要隔三差五地舉辦一兩場宴會什么的,而且一個舞廳可以有很多種用途。在舞廳里排好一排長方桌,舞廳就可以變成一個用來接待外國使節(jié)的宴會。設(shè)下一個供弦樂四重奏表演的舞臺,那么它就能搖身一變,變成一個用來舉辦一場優(yōu)雅宴會的房間。要是你把它交給萍琪派的話,我們大概就會有一場有史以來最盛大、最狂歡的派對了?!?/p>
小蝶稍稍地提高了步速,走到了瑞瑞的前頭,以方便她的視線越過瑞瑞看向云寶黛茜?!拔矣X得在城堡后面安置一個花園會是一個很可愛的主意,如果這能讓你感覺好受些的話?!?/p>
“沒錯,這也是一個我很樂意付諸實踐的主意?!比鹑鹫f,她的眼睛里閃爍著靈感的光芒,不自覺地彎起了嘴角,然而,那個笑容很快就黯淡下去了?!安恍业氖?,我們不能就像這樣開始對那片土地進行改造。城堡占據(jù)的那片土地一開始就是小馬鎮(zhèn)所有的,當(dāng)然,鎮(zhèn)長的確是已經(jīng)在公主的請求下,將那片土地的所有權(quán)讓給了暮暮,但我們還不清楚地契上劃出的土地有多少。所以如果我們就這樣貿(mào)然地開始在城堡后面建起花園——”
瑞瑞這時的視線從小蝶轉(zhuǎn)到了云寶黛茜的身上,“——或者,破開地表,建起一個泳池的話,我們不僅會給自己,還會給鎮(zhèn)長和暮暮惹上一身的麻煩。畢竟不是所有的小馬都很樂意看到小馬鎮(zhèn)里突然不知從哪里又冒出來的第二座城堡?!?/p>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沒有泳池了對吧?”云寶黛茜吐出了舌頭,發(fā)出了一陣失望的噓聲。
“很抱歉讓你失望了,不過也許我們可以各退一步,回到花園的點子上來,那樣的話沒準(zhǔn)在花園建好了之后,我們可以將泳池作為內(nèi)部修飾來考慮,當(dāng)然這些都得建立在我們先搞定了對城堡內(nèi)部改造的前提之上,”瑞瑞說。此時這一行三馬已經(jīng)來到了直連著城堡門階的小路上,從這里他們可以看見正坐在地上,等著她們的阿杰?!霸僬f了,阿杰是永遠不會同意你這個點子的,她會說我們面前已經(jīng)有堆積如山的準(zhǔn)備工作等著我們?nèi)プ隽耍呀?jīng)沒時間再添置個泳池了。”
云寶皺著的眉頭漸漸解開了,她臉上掛上了一個小小的笑容?!安?,她會說的是‘難道你們?nèi)际瘶分玖瞬怀??因為這個主意簡直就像是一堆缺幾個湊不成一蒲耳的蘋果(蘋式臟話,S1E10出現(xiàn),用來形容某馬腦子缺根筋)’?!?/p>
這番話惹得小蝶、瑞瑞包括云寶自己都情不自禁地竊笑了起來。她們抬起頭,正好看見了從臺階上走下來迎接她們的阿杰?!叭鹑?,難道你是一堆缺幾個湊不成一蒲耳的蘋果嗎?我以為我告訴過你只需要帶一些必需用品來就可以了?”
云寶黛茜再也忍不住了,她的低聲竊笑變成了放聲大笑。她笑得彎下了腰,蜷成一團,任由綁在她體側(cè)的挽具將她倒掛在空中。
“什么這么有趣?”
“哦,沒什么?!比鹑鸨锵铝藥茁曒p笑后說道,“還有我向你保證,我?guī)У倪@些都是必需用品。這里面有我所有的設(shè)計圖,其中還包括了一些我老早以前完成的設(shè)計,畢竟你永遠不知道什么時候一些老舊的設(shè)計也能讓你靈感迸發(fā)的對吧?我還帶了紙、羽管筆、墨水、鉛筆和設(shè)計用炭筆,這樣我就可以在所有的小馬開始動工的時候為他們畫出具體的細節(jié)了?!?/p>
瑞瑞又指了指從馬車上探出一角來的零碎物品,此時云寶黛茜將自己從馬車上解了下來,走到了小蝶身旁,后者正在努力地抑制自己加入到云寶放聲大笑隊列中的沖動。瑞瑞略過她們,把阿杰的注意力留在了馬車上。“我?guī)砹诵┎剂蠘颖?,以便與城堡的顏色進行比對。還有我的小工作臺,淑女是沒法趴在地上完成她的那些精致的設(shè)計工作的。此外我也必須帶上我的布料架來盛放我的布料樣本,它們可不能就這么隨意地鋪在地上,讓小馬們來把它們踩臟?!?/p>
“那你的長椅呢?”阿杰伸出蹄子,指向那件碩大的,安置著紅色坐墊的家具。
“首先,這是一張?zhí)梢危皇且粡堥L椅,其次,這可是家居必備用品。我們都是需要在某個時候找個地方暈一暈,或者退一步來說,坐一坐的吧?”瑞瑞的角亮了起來,懸浮力場飄起了一些較為輕巧的物品,將它們運到了門前?!艾F(xiàn)在,我們要準(zhǔn)備開始了嗎?所有志愿者都在里面了嗎?”
“沒,整個早上我都沒見過一只小馬?!卑⒔苷f。
“那,那些從水晶帝國來的水晶小馬呢?”云寶黛茜抹去了眼角笑出來的眼淚,終于平息住了她的大笑,“他們那時說過他們會乘搭下一列開往小馬鎮(zhèn)的列車,然后在小馬鎮(zhèn)過夜的,他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了這里了才對?!?/p>
“嗯,我也沒有見到過他們?!?/p>
“嘿,姑娘們,你們有聽到些什么嗎?”小蝶輕輕地問,小心翼翼地讓自己加入到這場對話中來。沒有云寶笑聲的干擾,這四位朋友現(xiàn)在能聽見空氣中的某些異響了,它很微弱,但隨著時間的流逝正在逐漸增強。
“聽起來像是.......歌聲?!痹茖汍燔缯f,她的耳朵轉(zhuǎn)動著,試圖分辨出聲源的位置。
瑞瑞點了點頭?!罢f的沒錯,而且我確信我還聽見了樂器演奏的聲音?!?/p>
“歌聲.......樂器.......哦不........”阿杰跑過瑞瑞身旁,視線聚焦在直通城堡大門小徑的十字路口上。其余的三位朋友也很快加入到她的行列中來,四雙眼睛緊盯著路口,同時音樂也變得越來越響亮了。它的旋律是激昂的,猛烈的,還伴有沉重的鼓點。
在路的盡頭,一些小馬開始從拐角處涌現(xiàn),他們身后還跟著更多的小馬。他們和著音樂的節(jié)奏,踏著整齊的步伐,一邊唱歌,一邊搖擺身體,朝著城堡闊步走來。一開始只出現(xiàn)了很少的小馬,大概只有十幾只左右,但很快越來越多的小馬步入了她們的視野內(nèi)。等到他們已經(jīng)放棄去清點這支向著城堡走來的隊伍的小馬數(shù)量時,早先她們聽到的音樂聲的源頭才終于出現(xiàn)了。
而且這個四馬樂團,僅僅只說明了這支游行隊伍才剛到一半。
在這一場大喧鬧的正中間,正一邊蹦噠一邊大笑的就是萍琪派。她向著她們使勁地揮起了蹄子,這邊的這四位朋友也只能擠出微笑,有氣無力地向她回禮?!澳阕蛱旌孟裉岬竭^要干完這些活,至少得動用一只軍隊的小馬,”瑞瑞轉(zhuǎn)過頭對著阿杰說,“現(xiàn)在似乎我們的萍琪派為你帶來了你所需要的那支軍隊。”
“從你帶來的那些東西里抽出幾張紙來,”阿杰說,“我們有些登記工作要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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隸屬于彩虹山脈山區(qū)亂石嶙峋,寒松覆蓋的群山如同兩列忠實的衛(wèi)兵聳立于軌道的兩側(cè),軌道上的火車轟鳴著,向著北邊的水晶帝國進發(fā)。它的車廂里坐滿了來自五湖四海的,五顏六色的小馬。有些小馬是出于公務(wù)的原因登上了這列火車,對于他們而言,這不過又是一次前往水晶帝國的公差而已。而其他的小馬則滿懷著興奮與期盼,他們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窗外不斷后退的樹林,每每當(dāng)他們覺得自己望見了他們目的地的發(fā)光穹頂時,都會引發(fā)車內(nèi)的一陣小騷動。
而位于這一列火車最后一節(jié)車廂的乘客,將它看作一場與家人一起回家的平常旅途。韻律和銀甲的皇家專車已經(jīng)被連在了這列黎明特快的尾部。車輪碾在軌道上發(fā)出的富有節(jié)奏的咔嚓聲被車廂的墻壁阻擋在外,為他們提供了,對于他們而言,最理想的環(huán)境。
因為一場斗智斗勇的游戲正在車廂內(nèi)進行得如火如荼。
聶克絲的視線越過眼鏡框的邊緣向外瞥了一眼,隨即就重新鎖定回正懸浮在她懸浮力場里的兩張紙牌上,它們的高度和大小恰好能將她臉上的表情與桌子上的其他小馬隔絕開來。在她眼中的這個游戲開始變得變幻莫測。仿佛事先已經(jīng)商量好了一般,在登車前他們無言默契地去車站的零食店買回來了五包彩虹豆,隨后,在他們登上他們車廂的那一刻,斯派克就從他們的行李中翻找出了一疊紙牌。
于是現(xiàn)在她、暮暮、斯派克、韻律舅媽和銀甲舅舅之間正在進行著一場關(guān)于智慧、運氣和演技的比試。紙牌游戲,具體來說其實是德州撲克,對于他們而言是一種在長途旅行中用來消磨時間的家庭傳統(tǒng)。它是由夜光、柔光和銀甲閃閃發(fā)起的,等到暮暮和斯派克成長到可以理解游戲的規(guī)則時,他們也加入了進來。韻律是在她開始與銀甲約會的那會兒加入進來的?,F(xiàn)在聶克絲成為了這個游戲的最新成員。
“加注?!蹦耗赫f著,把一把彩虹豆撒進了豆子堆里。
她自己面前的豆子堆規(guī)模正在快速地擴張,多虧了她研發(fā)的那套嚴(yán)密的規(guī)則與計算系統(tǒng)。桌子上的玩家都多多少少蒙受了一點損失。銀甲損失得最為慘重,輸?shù)弥皇O伦詈髱最w豆子了,其他小馬擁有的豆子數(shù)量還可以至少再撐上幾輪。
“棄牌?!表嵚烧f完就把她的牌丟進了棄牌堆里。她的表現(xiàn)本來應(yīng)該比現(xiàn)在更出色的才對,起碼可以跟暮暮持平,如果她沒有時不時就將她自己的一顆豆子偷偷丟進嘴里的話。
斯派克帶著一副墨鏡,宣稱這是他計策中至關(guān)重要的一環(huán)。你幾乎沒法判斷他到底在看著哪個方向,雖然這并不能挽救他不斷輸豆子給暮暮的命運。認(rèn)真地審視了他的牌組幾秒鐘后,他數(shù)出了相應(yīng)數(shù)目的豆子,將它們丟進了賭注里。“跟牌。”
銀甲把他最后的幾顆豆子扔了進去,那大無畏的樣子仿佛已經(jīng)接受了他將會成為桌子上第一個被掃地出門的玩家的命運。這樣一來牌桌上就只剩下聶克絲還沒有做出她的決定了,她是應(yīng)該跟牌、棄牌還是加注呢?當(dāng)然,她已經(jīng)清楚了規(guī)則是什么,但是這個游戲難的不是規(guī)則,而是猜測你對手蹄中的牌組。
“嗯.....”聶克絲再次從她的兩張牌后面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桌面上已經(jīng)翻過面的兩張牌,一個A和一個K,以及剩下的三張背面朝上的牌?!澳俏揖?.......跟吧。”她把要求數(shù)量的豆子丟進了豆子堆里。現(xiàn)在是最終展示牌組的時間了。
暮暮,攤開她的兩張牌,兩個K,可以恰好與桌上的兩張牌組成的三個K帶一個A的組合。光是看到這個組合就讓斯派克將他的牌丟進了棋牌堆里,然后垂頭喪氣地趴在了桌子上。
銀甲的反應(yīng)則完全不同于斯派克的反應(yīng),他咧著嘴露出了微笑。他翻出他的牌組,兩個A。暮暮的下巴掉了下來,銀甲滿臉得意洋洋的笑容。他的視線移到了聶克絲身上,止不住的微笑仿佛在說,接下來他要做的事不過是走走程序罷了,他已經(jīng)勝券在握?!八裕阌惺裁磁颇??”
低下頭,聶克絲檢查了一遍她的兩張牌,然后把它們鋪開在桌面上。乍一看,他們似乎完全湊不出什么組合,不過是兩張無序而且點數(shù)很低的牌而已,銀甲甚至都開始把他的蹄子伸向他的戰(zhàn)利品,那堆閃閃發(fā)光的彩虹豆了,但是暮暮用她的魔法攔住了他。
“等一等,再看看她的牌組。”
銀甲聽從了,然后慢慢地,他臉上的微笑轉(zhuǎn)變成了難以置信的表情。聶克絲的牌都帶有紅心,恰好與桌面上的另外三張牌相匹配?!八幸唤M同花!”
“沒錯,同花?!蹦耗赫f著把那堆豆子飄到了聶克絲面前。
聶克絲也咧了一個大大的微笑,但更多的是出于慰藉,而不是對勝利的喜悅。她正確地記住了規(guī)則,同花是大于三條的。她又用魔法把那堆豆子拉近了一點,開始從中分揀出她喜歡和不喜歡口味的豆子。她一般會先用自己不喜歡的豆子來作為賭注,因為她覺得等到這個游戲結(jié)束之后就就應(yīng)該是他們吃掉這些彩虹豆的時間了。
“玩的很不錯,聶克絲。”暮暮夸獎道,然后用略帶歉意的微笑對著銀甲說,“真是不走運啊,老哥。攢來了兩個A,結(jié)果卻被一個同花給打敗了?!?/p>
“你算是說對了?!便y甲說,但他說這話時臉上不帶有一絲不悅。在他把他的牌丟進棄牌堆里后,他就從他的座位上起身,去伸展他那坐麻了的胳膊和腿了,“不過你最好當(dāng)心點,小暮。有了這種運氣,聶克絲有可能會動搖你家族紙牌把戲之王的地位哦?!?/p>
“我才不是什么‘家族紙牌把戲之王’,不管你怎么想?!蹦耗阂贿呎f,一邊開始為下一局游戲洗紙牌。
“對,對,你只是一位低調(diào)的友誼公主而已。”眨眼間的功夫,又一顆豆子消失在了韻律的嘴里,她用舌頭把它撩到了口腔的一角,等著它慢慢融化?!暗悄愕闹t遜,在我的眼中,只是讓你成為了一名更好的紙牌把戲大師?!?/p>
“我只不過是擁有一套,能讓我最大限度利用每一個展現(xiàn)在我面前的機會的完備系統(tǒng)而已,這又沒什么錯?!?/p>
“呃,但這其中有一個漏洞。在你應(yīng)用你的理論的時候,你不會去承擔(dān)風(fēng)險。”站在桌子旁的銀甲移步到了聶克絲身后,“如果你剛剛的牌組是聶克絲蹄里那一套的話,在預(yù)測過勝算之后,你一定是會棄牌的。她之所以贏下了這一局,是因為她沒有退出并承擔(dān)了風(fēng)險。我敢打賭,她到最后一定能贏光你們所有的豆子?!?/p>
銀甲把頭向聶克絲那邊歪了歪,同時繼續(xù)與暮暮保持著眼神接觸。“來嘛,聶克絲,你可以打敗暮暮的,對嗎?讓她見識見識她那套老掉牙的理論是如何被更愿意承擔(dān)風(fēng)險的玩家給擊敗的?!?/p>
聶克絲在她的媽媽和她的舅舅之間來回切換視線,然后突然意識到自己此刻必須選一邊來站了。她慢慢地露出微笑,摘下她的眼鏡,然后和她的舅舅一起用她的龍瞳瞪起了暮暮來。這滑稽的一幕惹得暮暮忍俊不禁。她洗好了牌,撿起攤開在她面前的兩張牌?!澳呛冒桑櫩私z,不過到時候不要太過失望哦,如果銀甲的理論是——”
火車頂棚上響起了一聲響亮的撞擊聲,就好像外面下起了一場特大冰雹一樣,噪音壓過了暮暮最后的幾個詞。接踵而至的是一陣失衡感,因為這個皇家車廂這時突然開始減速了。聶克絲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向后打了幾個滾,一路滾進了她的坐墊里,五顏六色的豆子從桌上滑下來,撒得滿地都是。車廂隨即便整個停了下來,車內(nèi)的小馬和物品都被甩到了車廂的前部,之前那一聲撞擊聲依然讓他們的耳膜嗡嗡作響。
“所有小馬都還好嗎?”等到一切都歸于平靜,她也能進行清晰的思考后,暮暮便隨即開口問道。
四面八方傳來了呻吟聲和夾雜著抱怨的回答。聶克絲從她桌子旁的坐墊里坐起身來,一些彩虹豆被卷進了她的鬃毛里。銀甲也迅速地恢復(fù)過來,他立即跑到了韻律的身邊,后者擺了擺蹄子,同時用另一只蹄子托住她圓鼓鼓的肚皮。
“發(fā)生了什么?”聶克絲問。她四下張望著,想找回她的眼鏡,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它滑下了桌面,已經(jīng)被踩扁在銀甲閃閃的蹄下了。
整場事故中緊緊抓住了桌子邊緣的斯派克迅速地從他的座位上蹦起來,小跑著跑向一扇窗戶下的一條長椅,他爬上長椅,推開窗戶,把頭探出了窗外?!拔覀冏驳揭粔K山巖了?!彼噹麅?nèi)大聲喊道。
“火車撞到山巖了?”暮暮邊問邊開始收拾車廂內(nèi)的一片狼藉。她拾起散落的紙牌,將它們?nèi)氐胶凶永??!笆前l(fā)生了山體滑坡嗎?”
把他的頭縮回到車廂里,斯派克望向暮暮,說道:“是的,不是的?!?/p>
“你這是什么意思?”
“它看起來像是一場山體滑坡,”斯派克說,“但是火車并沒有撞上山巖。”
“那為什么我們停下來了?”韻律問。
“因為我們撞上它了?!?/p>
暮暮皺了皺眉,拱起眉毛,走到斯派克跟前?!澳阏f的話根本毫無邏輯可循?!?/p>
斯派克從長椅上跳下來,走到車廂門前,推開了它,然后走到外面,并示意其他小馬都跟他過來。暮暮和聶克絲跟了上去。斯派克領(lǐng)著這兩位向前走了幾步,然后轉(zhuǎn)過身指著前方說?!斑@對于我來說也毫無邏輯可循,但現(xiàn)在事實就擺在那里,不容一絲爭辯的余地?!?/p>
聶克絲和暮暮轉(zhuǎn)過身,她們的視線順著斯派克所指的方向落在了車廂的正前方。在那里,一個山體滑坡的現(xiàn)場清晰無比地顯現(xiàn)在她們眼前?;疖囍笆茄刂粋?cè)低矮的巖壁行駛的,現(xiàn)在軌道及其周邊區(qū)域都灑滿了細小的石塊,一塊巨大的山巖擋在了軌道的正中間,然而火車剩下的部分此刻卻不見了蹤影,就好像只有他們的車廂蒙受了這場飛來橫禍一樣。
“這,這怎么可能呢?”暮暮說,她的眼睛掃視著這片區(qū)域,希望能從中找出些能合理解釋他們當(dāng)前處境的證據(jù)來。
“你們撞上了一塊石頭?!?/p>
暮暮、斯派克和聶克絲都轉(zhuǎn)過了身,望向那個暮暮再熟悉不過的聲音。一匹雌駒正以一只巖羊般的優(yōu)雅從一塊巖石跳到另一塊巖石上,如履平地地穿行于陡峭的巖壁之間。她隨后便跳到了草坪上,仿佛是由大理石雕刻出來一般的臉轉(zhuǎn)向了暮暮,然后一個比大理石的表面還要平滑的嗓音響了起來。
“這是一塊沉積巖。”石灰派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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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而且我們也不能忘了那些水晶小馬們,我并沒有去征募他們,但是云寶黛茜肯定在她前往水晶帝國的時候把他們都給說動了,他們看上去都非常地想要來幫忙呢?!逼肩髋舌┼┎恍?。她和她的朋友們都撤回到了城堡里,讓外面的志愿者們自由活動,同時也是為了讓他們從那場橫穿了整個小馬鎮(zhèn)的游行中緩過勁來。
“老實說,其實那一點都不難。”云寶坐在了昨天無序變出來的桌子旁邊,上面的桌布和裝飾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現(xiàn)在只剩下了桌子本體和周圍的坐墊。云寶轉(zhuǎn)過身,低下頭看著她的坐墊,用蹄子拍打了它好幾下后才接著往下說,“我只是稍微地提了提,他們將要幫助的是英明神武的斯派克大英雄而已。提完那個之后,我感覺整個帝國的小馬都準(zhǔn)備好傾巢而出,前往小馬鎮(zhèn)了?!?/p>
小蝶從最近的那扇窗戶往外望了一眼,看到外面熙熙攘攘的馬群說道:“這里真的有很多小馬,我只希望我們不用拒絕接受他們中的任何一位。他們中有一些是費盡周折才來到這里的,拒絕的話會顯得我們很沒有禮貌?!?/p>
“我會盡我所能不這么干的?!卑⒔芡麊紊弦婚L串的志愿者名字,這份名單是在她們聽萍琪派講述完她是怎么找到的這些小馬以及他們的數(shù)量有多少后,由瑞瑞草擬出來的?!罢f實話,現(xiàn)在我們擁有的志愿者數(shù)量給了我一種也許我們真能把這活給干完的希望。有這么多的小馬,我們甚至可以實行輪班制,這樣所有的小馬的時間都可以被充分的利用,24小時內(nèi)城堡里都可以分配到至少一個班的小馬在這里干活?!?/p>
瑞瑞微笑著點了點頭,同時將自己的寫字用具收了起來?!澳锹犉饋硎且粋€很不錯的主意,阿杰。但即便是用了輪班制,這里還也還是有超過你統(tǒng)籌管理能力范圍內(nèi)的小馬需要你來組織。我們都很清楚你一旦在一件事上下定了決心,全心投入地投入其中時,你甚至?xí)幌ё屪约菏芸鄟硗瓿蛇@件事的習(xí)慣。同樣,我也要承認(rèn)我是不會介意帶走一些志愿者來幫助我完成內(nèi)部裝潢設(shè)計的工作的?!?/p>
“我跟你想到一塊兒上去了,”阿杰說,“我必須專注于城堡翻新的工作,但在此期間,還有很多其他的工作等待著我們?nèi)ネ瓿?。尤其是現(xiàn)在我們還有了這么多的志愿者,我們頭件需要操心的大事就是住宿問題。”
“怎么,是說建房子什么的嗎?”云寶問。
阿杰搖了搖她的頭?!安?,我指的是食物、水和床鋪。大部分的志愿者都不是來自鎮(zhèn)上的小馬,而且小馬鎮(zhèn)里也沒有一個能夠容他們所有小馬棲身的地方。我們需要找到一個地方,一個可以讓小馬們在不在工作的時候前往的去處。我們還需要想辦法弄出養(yǎng)活這支軍隊的‘軍餉’來。空著肚子的小馬可沒法干活。”
“但我們?nèi)ツ膬耗苷业揭粋€能容納這么多小馬的地方呢?”小蝶問。她依然在望著窗戶外面,同時下意識地把身子往后縮了縮,努力想讓自己變得盡可能的不起眼。光是外面一片鬧哄哄的景象,就已經(jīng)使得小蝶如坐針氈了。
“我們讓他們在城堡后面空地上搭帳篷怎么樣?”瑞瑞輕言輕語地提出了自己的見解,仿佛是因為覺得這個主意在她腦海中還尚未完善所以才沒有將它大聲發(fā)表出來似的,“類似于某種大型野營營地的那種樣子?!?/p>
“如果你此時手頭上正好有幾百頂帳篷的話,那倒也不能說是一個太壞的主意,”阿杰說,“除非你真的在某個地方秘密囤積了成噸的帳篷,否則我覺得這是不會行得通的?!?/p>
“哦哦哦,我有主意了!”從座位上蹦起來的萍琪派將她的蹄子高舉過頭,拼命揮舞起來,活脫脫一副想在課堂上被老師叫到的好學(xué)生的模樣。
“想到什么了,萍琪派?”阿杰“老師”提問道。
“嗯,我們需要的是一個大大的,有很多空位置的地方,一個大到足以讓我們?nèi)ζ鹨恢к婈?,而且相對來說離這里還比較近的地方。我不知道你們怎么想,但我只能想到一個能擔(dān)當(dāng)起這一角色的地方。它很大,它是由巖石構(gòu)成的,除此之外,暮暮最近還想把它改造成一所學(xué)校?!?/p>
“對了,夜巖堡!”瑞瑞從桌子旁起身,走到了小蝶旁邊,向窗外看去,不過她的視線并沒有停留在熙攘的馬群上,而是落向了小馬鎮(zhèn)的另一頭,具體來說是她時常會去收集鉆石的鉆石礦洞的方向。聶克絲在她作為小馬國唯一女王的那短暫一周中,她王座的所在地——夜巖堡依然聳立在它一貫聳立的地方之上。
“那次怪物襲擊事件后,在我們重新修復(fù)小馬鎮(zhèn)的期間,可是有半個小馬鎮(zhèn)的居民都住在那里的呢,”瑞瑞說道。隨著整個計劃在她腦海中的愈發(fā)清晰,她臉上的微笑也愈發(fā)明顯?!八鼡碛锌梢暂p松裝下我們所有志愿者的空間,我們需要做的,只是去問問鎮(zhèn)長我們能不能把它暫時借用一周而已?!?/p>
“那真是一個好想法,萍琪派。”阿杰夸贊道,“也許你可以帶幾個我們的志愿者去把城堡準(zhǔn)備一下,確保我們的志愿者在里面都能住得舒適?”
萍琪派樂了,立定站好向阿杰敬了一個軍禮?!鞍⒔芩玖?,在我的領(lǐng)導(dǎo)下,我們的招待連將會把城堡調(diào)整至最合適用于迎賓的狀態(tài)。每一匹小馬都會有一床干凈的鋪蓋和三餐的正常供應(yīng),同時我們將會在晚上舉辦派對來維持士氣的高漲。這會成為自我開始小馬鎮(zhèn)派對策劃小馬生涯以來,所接受到過的歷時最長的調(diào)部統(tǒng)籌委托之一。但我是不會讓你失望的,只消分配給我?guī)酌勘缓蟀咽O碌慕唤o我就好。”
阿杰點了點頭,對著萍琪派的熱情露出了微笑。“帶上你需要的志愿者吧。你也一樣,瑞瑞?!?/p>
“那我和小蝶該怎么辦呢?我們要怎么才能幫得上忙呢?”云寶黛茜問。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小蝶,我的設(shè)計小組可以用得上你的專長,”瑞瑞說,“你懂得很多關(guān)于縫紉的知識,而且你的小屋總會給馬一種非常溫暖,就像到了家一般的感覺,這種風(fēng)格我是很樂意試著復(fù)制在城堡的幾個部分上的?!?/p>
小蝶笑了,從窗戶邊上挪開身子?!拔蚁胛也粫橐狻!?/p>
“至于你,云寶,首先我需要跟水晶小馬們聊一聊該怎么建造水晶墻壁,而且我也很確定,那并不是說些鼓舞的話語,再唱一首歌就能搞定的(吐槽官方×1),所以我們需要一只小馬組織起一支運輸隊伍,他們需要確保我們能夠及時得到我們所需要的建筑材料,覺得你能勝任這一職位嗎?”
“那還用說?!痹茖氄f著舉起一只前蹄,用力地敲在了桌面上以示強調(diào)。然而桌面,卻在這種程度的沖擊力下崩潰了,被砸出了一個大洞,云寶失去了平衡,伴著一聲巨響一頭栽在地上。
“哦,我的天哪?!毙〉麖乃淖簧咸饋恚w越過桌面,降落在云寶的身旁,“發(fā)生了什么?”
“我相信這就是為什么無序要說在這件事上他幫不上我們什么忙的原因了?!比鹑痫h起了那塊崩離桌子的那一角。盡管從外面看上去并不明顯,但其實現(xiàn)在桌子的內(nèi)部填充物已經(jīng)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空氣腔,使得整張桌子的結(jié)構(gòu)變得極其脆弱。僅僅用懸浮力場在上面進行小小的施力,瑞瑞就輕松地把這塊木板掰成了兩段?!翱瓷先ニ坪踹@張他昨天變出來的桌子........該怎么形容呢........已經(jīng)開始蒸發(fā)了。是的,暴露在城堡本源魔法場下的這張桌子正在緩慢地蒸發(fā)。”
云寶從地板上爬了起來,揉了揉她前腿上一個摔疼了的部位?!罢f到無序,那家伙到哪里去了?我以為你會要求他每天早上的這個時候都向你匯報他拖延行動的進展的?”
“他已經(jīng)匯報過了,”阿杰說,指了指她鬃毛上的一角,在那個地方,一只紙藝小馬探出了腦袋,它扭動了幾下,從它的藏身處鉆了出來?!霸谖业饶銈兊臅r候,這東西突然開口說話了。它跟我說暮暮和她的家人今天早上已經(jīng)登上了開往水晶帝國的火車,而無序就打算從那里下蹄,以確保他們這趟旅途與往時相比起來會變得格外的漫長?!?/p>
“他具體指的是什么呢?”
“他大概會做些類似于把火車上的煤炭全替換成巧克力方塊蛋糕的事來拖延時間吧?!?/p>
“哦,那聽起來很美味!”萍琪派舔了舔嘴唇,隨即又皺起了眉,就好像她剛錯過了一些非常好玩的事情一樣。
~~~
“請再說一遍,求你了,從頭開始?!蹦耗喝嗔巳嗨那邦~。她和石灰正站在故障的皇家車廂前,她的家人們則在離鐵軌幾英尺遠的空地上休息,吃著他們的午飯,一張從車廂里扒拉出來的床罩臨時頂替了野餐布的角色。暮暮她自己現(xiàn)在也有點餓了,但她必須先得要弄清他們是如何淪落到這一窘境的前因后果才行。
“山體滑坡,開始時滾下來的是一些更小的石塊,那些石塊擊中了車廂的頂棚,我認(rèn)為其中有一塊砸中了連接著你們車廂與火車的鉸鏈,還有一些石塊被卷進了你們車廂的車軸里,它們讓你們的車廂減速,直到它們再次與車輪分離為止。然后那塊大巖石落了下來,你們的車廂徑直撞上了它?!笔乙砸环N非常平淡化的口吻又復(fù)述了一遍,平淡到讓你以為她在談?wù)摰氖翘鞖庖活惖默嵤隆?/p>
“但是那塊大石頭又是怎么落下來的?”
“它像一塊石頭那樣落下來。”
暮暮呻吟著搖頭。“不,我的意思是,這場山體滑坡是怎么發(fā)生的?”
“哦,我認(rèn)為那是因為我?!笔覍⑻阕由爝M她的裙子口袋里,取出了一小塊凹凸不平、晶瑩剔透的黑色石頭,它在陽光下閃爍著微弱的綠色幽光?!爱?dāng)我在巖壁的上方研究石頭時,我找到了這個,它是一塊黑曜巖?!?/p>
暮暮用她的魔法飄起了那塊凹凸不平的小石頭,在力場中將它轉(zhuǎn)動了好幾圈后才重新放回到石灰蹄中?!澳敲茨阏业搅诉@個跟你引發(fā)了那場山體滑坡之間存在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的呢?”
“在我把它拔出地面后,一切就發(fā)生了,”石灰把那塊石頭裝回口袋,它與她用來存放卵石的口袋是同一個。“這很不尋常,這片巖壁看上去很穩(wěn)定,而且這片地區(qū)也很難見到黑曜石。不過,石頭一直都很神秘,它們的沉積物中埋藏有這個世界上許多未解之謎的答案。”
暮暮用一只蹄子揉捏著她的鼻梁,依然無法將一塊黑曜石從地面上拔出與一塊巖架從巖壁上脫落扯上關(guān)系。但是石灰已經(jīng)用同一套說辭向她解釋了三遍了,她懷疑自己還能否從中獲取比這更多的信息,所以是時候轉(zhuǎn)變話題了?!霸捳f回來,你在彩虹山脈這一帶附近干什么呢?這是你巖石考察旅行中的一部分嗎?”
“我正在研究本地的地質(zhì)結(jié)構(gòu),希望它能夠解釋為什么這里的木材燃燒時會放出不同顏色的火焰,這與我的畢業(yè)論文有關(guān)?!笔矣锰阕油谄鹨恍〈榈膲m土,將它揉成了一個小球后才把它放進她的另一個上衣口袋里。“到目前為止,我的發(fā)現(xiàn)可以說是令馬振奮的。”她說這話時聲音帶上的熱情跟她用于朗讀她詩歌時的分量是一致的。
也就是說,在暮暮聽來,她的語調(diào)完全沒有出現(xiàn)變化。
“好吧,至少沒有小馬因此而受傷?!蹦耗赫f著轉(zhuǎn)過身,朝著她的家人走了回去,石灰跟上了她,很快這兩位就加入回這場已經(jīng)在進行中的野餐里去了。
“所以,情況有多糟糕?”韻律說完,又往她的三明治上咬了一口。這些食物全都是由夜光和柔光親蹄為他們準(zhǔn)備的,為的是讓他們能在旅行的同時能夠享受美味的午餐,而且這樣就不用從火車站里購買食物了。
“等我們搞定了石頭的問題,一切應(yīng)該都會好起來的。我認(rèn)為我們需要做的只是等那列火車回來接我們。我是說他們一定遲早會留意到皇家車廂消失了這件事的對吧?甚至如果我們走運的話,我們還可能會碰上另一輛駛向這里的火車呢,這樣我們就可以搭個順風(fēng)車了。”
“我懷疑那種事會發(fā)生的可能性,”石灰說。她把卵石從口袋里取了出來,將它挨著一塊三明治放下,然后從打包好的梨中取出了一個,咬下了一口。
“為什么這么說?”聶克絲問。
“12號火車是唯一一列仍在使用這些軌道的火車,它會先??吭谀静逆?zhèn)(Lumberton)邊上,然后再駛向水晶帝國?!笔矣忠乱豢诶妫捉懒藥紫?,咽了下去,然后才接著往下說道,“其他的火車現(xiàn)在使用的都是位于山脈西側(cè)的新造軌道了,這樣花費的時間會更少一些。”
“而且12號火車僅一周發(fā)車一次,”銀甲揉了揉太陽穴,“曾經(jīng)有過幾個來自木材鎮(zhèn)的請愿者,他們希望我們能調(diào)整一下列車的時刻表,讓12號火車在軌道上多跑跑。我突然間很希望我們當(dāng)時同意了他們的要求?!?/p>
“用不著擔(dān)心,我相信在我們反應(yīng)過來之前,火車就已經(jīng)開回來,將我們載到水晶帝國去了,”暮暮自信地說,讓韻律對著她的這位小姨子露出了贊同的微笑。
“你對此的反應(yīng)比起平常似乎有點冷靜鎮(zhèn)定得過了頭,我都很驚訝你到現(xiàn)在都還沒開始急得刨墻呢?!?/p>
“嘿,我可是剛剛料理完了一只會吞噬魔法的半人馬獸,這場山體滑坡跟那個比起來根本算不上什么,”暮暮說著用力場裹起了一塊三明治,將它送到了自己的嘴邊,“另外,我相信你的那些皇家衛(wèi)兵此刻肯定已經(jīng)趕在來接我們的路上了?!?/p>
~~~
閃衛(wèi)(Flash Sentry)與他的四馬小隊一起走向了火車站。這是水晶帝國晴朗、陽光明媚的一天,幾乎每一顆水晶都在蔚藍色天空的照耀下閃閃發(fā)光,幾乎每一張臉上都帶有微笑。這是那種會讓水晶之心變得格外強大的日子,這反過來,又讓所有的小馬心情變得更加愉悅。這只小隊正拉著皇家馬車,他們只有一個簡單的任務(wù),就是接回抵達火車站的銀甲王子和韻律公主。
“能再次看到公主和王子返回帝國的感覺真好?!?/p>
閃衛(wèi)贊同地點了一下頭,他的眼睛依然筆直地望著前方,視線沒有偏離軌道看向他的同僚,青刃(Lapic Lance)?!皼]錯,我們昨天收到他們要回來的消息時,場面可以用‘舉國歡慶’來形容?!?/p>
“你知道我還聽說了些什么嗎?暮光公主和她的家人也許也登上了那列火車。”
“你從哪聽來這個消息的?”閃衛(wèi)問,這時他們正好從水晶拱門下穿行了出來,拱門標(biāo)志著帝國的邊界線。他們離火車站已經(jīng)很近了,而且正如他們所希望看到的那般,火車似乎還沒有抵達站臺。
“我從一位來自中心城的天馬信使身上打聽來的,”青刃答道。他被拴在閃衛(wèi)的右側(cè),他們后面跟著他們的另外兩位成員,鉆盾(Gem Shield)和阿爾頓(Ardent)?!八?dāng)時正攜帶著一些來自塞蕾絲蒂婭公主的信件飛向這里,當(dāng)她經(jīng)過火車站時,她說她看見了銀甲王子和韻律公主,還有暮光公主、英明神武的斯派克以及聶克絲登上了那節(jié)皇家車廂?!?/p>
“我真希望你能早點告訴我這個,如果我的孩子聽到我遇到過英明神武的斯派克,卻沒有要到他的簽名,他們會很失望的。”阿爾頓低聲嘟囔了一會兒,“也許我可以從火車站的禮品店那里隨便買點什么,讓他在上面簽名?”
閃衛(wèi)只是搖了搖頭。這支小隊抵達了火車站,隨即便開始將他們自己從皇家馬車的挽具里解放出來。
“我還是不明白為什么你們都像那樣那么地崇拜斯派克。我不否認(rèn)他在黑晶王一戰(zhàn)中發(fā)揮的作用,但若不是暮光閃閃找到了水晶之心在先,他也沒法把它交到韻律蹄上?!?/p>
“是的,不過英明神武的斯派克在直面險惡的黑金王時也是沒有退縮,而是勇敢地迎著他沖了上去,”阿爾頓說著,微笑逐漸顯現(xiàn)在他的臉上,“那天我就是圍觀群眾中的一員。他在發(fā)光的黑色晶柱上騰躍閃躲的樣子,哦,我都可以拿一位溜冰運動員在冰封的湖面上優(yōu)雅滑行的姿勢來相比較了。他躍起,下墜,左閃右閃,只為了帶回我們那件古老圣器。但在那個時候,悲劇發(fā)生了,他一腳踩空,徑直墜向正像一波黑色浪潮一般向上升起的黑晶王,但即便是在那時,即便是面對著絕對的厄運,斯派克也依然在努力地用爪子夠向水晶之心。黑晶王要想拿到水晶之心,也只能從我們英明神武斯派克僵硬、冰冷的龍爪中奪走?!?/p>
“我猜這就是在不在現(xiàn)場的區(qū)別了?!遍W衛(wèi)把頭轉(zhuǎn)向一陣火車剎車聲傳來的方向。他和他的同僚們登上了月臺,與其他的群眾一起看著火車駛進站臺。但就當(dāng)火車完全停下來時,一股恐慌開始在閃衛(wèi)的胃中攪動起來?!盎始臆噹睦锶チ耍俊?/p>
“難道我們接錯了火車嗎?”鉆盾問。
“不可能,”青刃說,“他們就應(yīng)該是乘坐這一列從中心發(fā)車的12號列車的。這就是12號列車,皇家車廂應(yīng)該連在它的后面才對?!?/p>
“也許是進行了臨時的計劃變更?”
閃衛(wèi)搖了搖頭?!安唬侵惶祚R信使說過她是看著他們登上這列火車的。情況不對勁,我們需要跟列車長談?wù)?,有誰看見她了嗎?”
鉆盾抬起蹄子指向火車頭的方向。“她在那里?!?/p>
不需經(jīng)過一秒鐘的猶豫,這四名皇家守衛(wèi)便朝著列車長奔了過去,后者此時正在引導(dǎo)一些乘客下車。他們的蹄步聲,讓這只水晶小馬轉(zhuǎn)過了身,她驚慌失措了幾秒鐘,但等她認(rèn)清來客的身份后,她便冷靜了下來,“哦,下午好,先生們,有什么是我可以幫忙的嗎?”
“皇家車廂去哪里了?”
她輕笑了幾聲?!八?,它就連在火車的最后面啊,它是我們最后連上這列火車的車廂嘛?!?/p>
“不,它并沒有?!?/p>
列車長困惑地盯著他們看了一會兒,然后遠離了車身,以方便她看到火車的全貌,然后她全身上下的顏色和閃光一下子全消失了,當(dāng)那個可怕的事實擊中她時?!拔?.......它應(yīng)該就在那里的啊?!?/p>
“那些負責(zé)護送王子和公主們的守衛(wèi)在哪個車廂里?”閃衛(wèi)問。
“最后一節(jié)行李車廂,車廂連著的倒數(shù)第二節(jié),我們幫他們在那個地方騰了點空位出來,這樣他們就可以隨時回到皇家車廂了。”
這就是閃衛(wèi)所需要的全部信息了。他扭過身跑向她指出的那個車廂,他的同僚們和列車長也跟了上來。有些月臺上的小馬已經(jīng)開始用好奇的眼光看向他們了,還一邊對著身邊的小馬竊竊私語。不過閃衛(wèi)和守衛(wèi)們并沒有理會那些,而是一頭沖進了最后的車廂里。
在車廂內(nèi)部,他們看見了已經(jīng)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同僚們。木質(zhì)的車廂頂棚上出現(xiàn)了不少的孔洞,地面上也散落著碎石。阿爾頓跑向前,挨個檢查了一遍他們的生命體征。“他們還活著,但是短時間內(nèi)是醒不過來了?!?/p>
“他們遇到襲擊了嗎?”鉆盾說著走到車廂頂棚新開出的孔洞下面,“莫非韻律公主和銀甲王子被綁架了?”
“綁架?水晶公主,在我的火車上,被,被.........綁架了?!绷熊囬L褪色得是那么的厲害,幾乎會讓馬誤以為她是剛跟黑晶王撞了個滿懷。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腿腳也開始發(fā)軟。閃衛(wèi)很清楚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可在他來得及安撫這匹雌駒之前她就已經(jīng)就跑到車廂外面了。她一邊跨過車廂門,一邊使勁全身氣力,扯著嗓子對著整個月臺上的小馬們大聲喊道。“水晶公主被綁架了!”
“鉆盾,有時候你真的很大嘴巴。”閃衛(wèi)不客氣地說,他跑向了門口,“你們?nèi)齻€待在這里,想辦法叫醒他們。我得搶在一場群眾恐慌爆發(fā)之前,把情況報告給石英指揮官(Commander Quartz)?!?/p>
鉆盾、青刃和阿爾頓一齊點頭,迅速地在他們昏迷的同僚旁圍成了一圈。閃衛(wèi)張開翅膀飛向空中。這一刻他少有地暗自慶幸大部分水晶小馬都沒有翅膀,他得以從火車站這邊鬧騰的事態(tài)中快速脫身。但愿,在帝國所有剩余兵力的協(xié)助下,他們還來得及阻止這場集體恐慌的發(fā)生。
因為一旦騷亂開始了,水晶之心的力量就會減弱,反過來又會進一步導(dǎo)致水晶小馬們的恐慌,根本沒完沒了。只須眨眼的功夫,半個帝國的小馬都會陷入徹底的崩潰狀態(tài)。這是一種情緒回路,當(dāng)所有的小馬都心情良好時,它對于帝國是有益的,但是在那些類似于當(dāng)前狀況的情況之下,阻擋公眾恐慌蔓延的難度,就好比守住一道即將決堤的大壩。
他們必須要趕在洪水泛濫之前堵上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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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彩虹山脈最高峰的地方,一個種子正伴著呼嘯的山風(fēng)在空中飛舞。它扭動旋轉(zhuǎn)著,在氣流中上下翻飛,最后于山頂?shù)姆寮鈦砹艘粋€精準(zhǔn)的著陸,然后便不動了,但靜止了一秒后,它開始抽芽了。小小的生命之芽迅速地生長著,它分開了山巖,扎下了深根。這株綠色植物很快變成了棕褐色,樹身也覆蓋上了樹皮,仿佛是想僅僅憑借自己的存在來讓這座山峰臣服于自己身下似的。
不過那個種子并沒有長成一棵參天大樹,它的根須和樹身逐漸長出了一張桌面的模樣,一張巨大、方形、深暖色調(diào)、仿佛反射著油光的桌子,一個為我們熟悉的生物踏著一群鴨子組成的滑輪車也飛向了這里。
無序停下他的“滑輪車”,從車上走了下來,他松開車把的那一刻,那些鴨子們就從他的魔力場中得到了釋放,它們一邊嘎嘎地叫著,一邊驚恐萬分地四散飛走了。無序并沒有理會它們,他從身上解下一個肩包,開始在里面翻找起來。
“讓我看看,我首先需要的是什么呢?哈,當(dāng)然了:地圖。”他把一疊小心折好的紙越過肩膀向后一拋,同時繼續(xù)他的搜尋。那疊紙一落到桌面上,就立即自己動了起來,開始在光滑的桌面上延展自己,一寸接一寸地展露出了這個地圖上的細節(jié),它其實是一幅彩虹山脈的地圖,這座山峰即是它的中心地標(biāo)。
“啊,它在這兒呢?!睙o序從包里取出了一個小布袋子,他小心翼翼地打開了它,然后將它里面的東西在桌面上一字排開,小巧的小馬雕像在地圖上排成了一排,它們每一個都經(jīng)過精心的雕琢和上色,描畫的正是那些無序再熟悉不過的小馬,雖說他對它們的外貌上進行了一些“創(chuàng)作性的改動”也罷。
“我們有了銀甲閃閃,我們的水晶騎衛(wèi)?!睙o序說著擺上了第一個雕像,后者是一個身穿鎖子甲,還扛著一面水晶帝國國旗的銀甲閃閃,然后他又?jǐn)[上了另一個雕像,那個雕像是一個身穿亮藍色巫師長袍,留著與她鬃毛顏色相匹配的胡子的暮光閃閃?!芭叮€有我們那位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術(shù)士,暮光閃閃?!?/p>
無序拿起了第三個雕像,將它轉(zhuǎn)了個面,同時輕笑了起來。它上面描畫的是一個穿著一身非?!盎始摇钡娜棺拥捻嵚桑紤械財傞_在一張?zhí)梢紊?,腹部的臃腫看上去要比她的實際情況夸張不少?!拔覀冇辛宋覀兊膽言泄鳎悴簧鲜裁蠢硐氲慕M合,啊,有些小馬就是不清楚一場冒險真正需要的是什么?!?/p>
“當(dāng)然了,我們可不能忘了我們的低等級跟班們。我還專門為你們制作了新的角色卡片呢。”無序又?jǐn)[上另外兩個雕塑,其中一個是斯派克,穿著他那套在同心節(jié)演出上使用的雙排扣長禮服,懷抱一把魯特琴。另一個是聶克絲,一襲暗紅色禮袍,只是禮袍似乎比她的體型大了幾個尺寸。“吟游詩人斯派克,士氣的鼓舞者,這場冒險臨時加入的英雄。聶克絲,我們的女巫師。是的,親愛的,我知道你已經(jīng)不再是那種邪惡的類型了,不過這支隊伍已經(jīng)有了一位術(shù)士。再說了以你的等級,你能做的也只是跟著他們一路吸收經(jīng)驗值而已。”
無序把他的布袋倒轉(zhuǎn)過來,將里面剩余的物品一次性全倒在了桌子的邊緣附近。它們?nèi)俏寤ò碎T的生物雕像,從既可愛又無害的類型到既恐怖又危險的類型一應(yīng)俱全,不一而足。另外還有擁有不同面數(shù)的骰子,其中包含了一顆第一眼看過去還會以為它是一顆水晶球的骰子。
“啊,我真的很喜歡動用我的特殊才能來幫助我們的朋友們,尤其是當(dāng)我還被允許擁有自己的小小樂子時。不過要是我只讓我游戲的參與者們在樹林里呆坐著,那我該是一個多么糟糕的城主???”無序拾起那顆圓球形的骰子,在他的爪子里搓了幾輪后,讓它落在了桌面上。
“于是,遭遇了山體滑坡后的你們被火車給落下了,在這個地方,你們遇見了——”無序頓住了話語,看著那顆圓球逐漸停止轉(zhuǎn)動,然后他掏出了一臺顯微鏡湊了上去。那顆圓球其實是一顆擁有幾萬個面的骰子,他設(shè)法讓鏡頭聚焦在了位于最上面的那個點數(shù)上,然后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狡詐的微笑。
“哦,小暮暮,你和你的家人這一次一定會玩得很開心的,”無序說著,擱下了他那臺顯微鏡,然后從他那一堆的生物雕像中挑選出了十幾個具有相似外觀的雕像,并在那五個代表著他冒險者的雕像旁圍成了一圈。
? ? ?“游戲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