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嚴謹?shù)睾葡钩兑幌?Doctor Love【《孤星》文學討論】

聊到 Doctor Love 可以預(yù)料有一些老讀者已經(jīng)按捺不住要甩出那張截圖了:
旁觀者們對你一無所知,他們又想成為你,通過你去滿足他們低俗的愿望。
先別急,在考慮第四面墻內(nèi)外方面,隔熱服什么時候落后過?但是,只停留在最直白的隱喻和道德指控是無趣的。
娜斯提說得好:“線性的語言約束了大部分人的想象力,想要抵達某個未來的話,你首先得與終點建立對話,而不是強行去規(guī)劃它的路線。”
被罵了就要強行回避吃桃的想象嗎?顯然不必。我們“變形者集群”,也就是讀者,的終點是追求有趣、新鮮的東西、未曾設(shè)想的東西。我們沒理由反對吃桃,只是覺得單純地意淫不夠有趣,那是十年前就玩膩了的東西,現(xiàn)在想要潛得更深。
放下對“平衡”的執(zhí)著,擁抱“失衡”,這樣我們能潛得更深。下面開始正文。
繆爾賽思
DL (doctor love)戰(zhàn)神繆爾賽思橫空出世,整個DL期貨交易市場瞬間失去了意義。
所謂“四女友”本來就是和博士不對等的關(guān)系,動心的原因不過是博士俯下身來的、長輩般的關(guān)心,戲內(nèi)的博士至今看不出有任何回應(yīng)她們的可能。只不過一直以來官方一直放著沒說,而且被“主動”追求的感覺卻是讓人浮想聯(lián)翩,所以這個名頭就傳播開來了。
而如今,繆爾賽思不但在“主動”方面更加直接,在戲內(nèi)和博士的關(guān)系方面也更加對等。交易市場中,其一騎絕塵的表現(xiàn)也就不難理解。
哪怕是比較嚴謹?shù)摹敖巧治鰧W派”投資者也不得不承認,DL是很難否認的。即便我們把門檻拉高,只看對方和博士地位對等的浪漫關(guān)系,也有開服以來地位穩(wěn)固的銀灰,以及這一期的繆爾賽思。前者是銀灰在手腕上直追博士,后者是博士在孤獨方面掉到和繆爾賽思同一個層面的困境中。這些角色和博士站在一起,確實是登對的。
這就是DL的現(xiàn)狀,也是本文的起點。
過于直白的暗喻
現(xiàn)在我們來看那句道德指控的隱喻:
旁觀者們對你一無所知,他們又想成為你,通過你去滿足他們低俗的愿望。
確實,一方面這真的很像直白的指控。盡管籠統(tǒng)地說,“辯論”的整個過程可以理解成博士的自問自答,從而避免討論其中對墻外玩家的潛在的引申。只不過老實說,“他們又想成為你”這一點真的很難在戲內(nèi)找到相應(yīng)的指代,而戲外的指代簡直不要太直白。
但是,我還是要說,即便作者在創(chuàng)作端幾乎是絕對自由的,但在解讀端,讀者也享有同樣絕對的自由。(如果對這兩個“絕對”抱有懷疑,我很樂意深入地解釋一番,但篇幅有限,正文中就不從頭解釋了)
也許,戲內(nèi)的指代對象還沒出現(xiàn)呢?也許,就是有人覬覦博士的這個位置想要取而代之呢?比如奪舍什么的。
所以,與其說這是《明日方舟》在罵玩家,倒不如說認為這是指控的玩家本身就認為“自稱博士”這一點帶有某種道德污點,而想要和這種行為切割。
人只能從文字中讀出自己能讀出的東西。能讀出諷刺的本身就知道那諷刺的存在。“辯論”既是博士的自問自答,也是玩家的自問自答。博士的答案是“始終如一”,每個玩家也可以有自己的回答。
也就是說,作者從來沒有能力罵玩家,從來都只是玩家在自我檢討,或者在開始自我檢討了,但不愿意承認,又或者單純想扯虎皮拉大旗來罵其他人。
所以我才說,只停留在這一層是無趣的。不過好吧,既然我們意識到那是在罵自己了,那就把它理解成對讀者的指控吧,我坦然承認:我想象過各種?Doctor Love?發(fā)展以及相應(yīng)的浪漫展開,也承認那些都是我低俗的愿望。
但別管低不低俗,后面的討論依然要繼續(xù)展開。指控別人意淫是低俗的那些人和他們指控的對象同樣潛得不夠深。若被罵會導致內(nèi)心的失衡,那么讓我們擁抱“失衡”,遵循本心,從而繼續(xù)下潛。
要我說,哪只博士能和繆爾賽斯共情,玩家也應(yīng)該很能和繆爾賽斯共情。接下來,聊點藏得更深一點的隱喻。
繆爾賽思的孤獨
繆爾賽思的孤獨有兩個部分,其中一部分是精神上的孤獨。一方面泰拉人擁抱源石科技,源石成為生活的方方面面,這種生活和精靈的生活是徹底不同的。另一方面,生長于城市的繆爾賽思也無法融入遠離城市的薩米精靈社會。
這不和大部分作為玩家的我們很相似嗎?
如今城市中有什么東西是無處不在、無孔不入?少了它,城市就無法運轉(zhuǎn),整個現(xiàn)代社會會馬上崩潰,而你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深受其害,卻不愿意為了避開它而遠離城市。
如果你心中有一個答案了,那就是那個答案,這就是我們和繆爾賽思的相似體驗。只不過繆爾賽思在城市里只有一個人,而我們多少能感知到彼此的存在。
如果你沒有精靈對源石的那種敏感,那我們不妨看看另一個部分的孤獨——物理上的孤獨。不知道你有沒有想過,繆爾賽思的水分身在外面做完該做的事情之后,她的本體是什么感受的?剛才的熱鬧如煙花般散去,而繆爾賽思的注意力回到本體身上,環(huán)顧四周,生態(tài)艙里空無一人。
只看現(xiàn)實世界,我們的每一個社交帳號、每一個互聯(lián)網(wǎng)身份就是一個水分身。說到這里我想已經(jīng)不需要我展開了。
而如果考慮跨越第四面墻的情況,繆繆用水分身和博士去商場購物,玩家借手機投射到博士身上和她商場購物。逛了一圈非常愉快,但什么都沒買。分別后繆爾賽思水分身散去,注意力回到本體,玩家退出游戲,注意力回到自己的房間。
絕配!我和繆繆貼貼!
換一個角度來說,既然我們和繆爾賽思這么像,為什么一定要代入博士去約繆爾賽思呢?我們也可以代入繆爾賽思去約博士呀!
那博士怎么只會是我的伴侶,那實在無趣,博士可是和我曾經(jīng)一起共患難的過命交情,是互相都喜歡搞一些奇奇怪怪的玩笑的異父異母親兄弟姐妹。愛情?淺了!
博士居然在自己也沒搞明白的情況下,使勁渾身解數(shù)來開導我,擠出一個自己都不理解的答案“始終如一”。博士甚至不知道自己忘掉的是什么就敢說“始終如一”,等ta真正意識到“始終如一”的代價的時候,我一定要去現(xiàn)場好好地看看ta的那副表情。
也許,那時候伸出手的就是我繆爾賽思了~
重看 Doctor Love
同樣道理,白金也是很好代入的。在《長夜臨光》的時候我們已經(jīng)聊過了——畢業(yè)大學生選了個不感興趣的工作,然后被挖角到了奇怪的公司,被壓榨到盡,感覺生活沒有盼頭。
藍毒也不難代入,雖然我沒有相關(guān)的被排擠的經(jīng)歷,但是也可以想象。安潔莉娜給我的感覺就是少女懷春,這更加好代入了。礫我不熟悉,暫時理解不深刻。
總的來說,誰說 Doctor Love 一定要代入博士?
尤其是強弱和博士不對等的四女友,我們不曾像博士那樣無所不能,但“四女友”的困境我想多少也是能體會的。
無論如何——不管是代入強者,然后俯身施舍一點愛,或者甚至肆意壓榨這種不平等,還是代入弱者,幻想一個從天而降的拯救——為了個人的心理健康,這些都是非常正常、不必批判的想象。
只不過,我們不能總是呆在謀善村里——如果你承認自己被“辯論”的夢境影射到了,那你想來也很清楚這一點——伊芙利特都變得這么強了,原地踏步又怎能讓我安心呢?
結(jié)語
別誤會,戈爾丁,我們沒有那么喜歡自己的工作。我們不會去欺騙那些你珍重的人。
我們只是,想要更好地體會你的情感。
這種情感確實很難理解,我們只能去感受。
謹以此文向諸位分享如何在閱讀中突破“線性語言對想象力的限制。”
關(guān)鍵是“先與終點建立對話”,然后發(fā)散思維,擁抱各種可能性。
如果感興趣,還可以進修海嗣的“量子計算機模型”——在“觀察”導致概率云坍縮之前,也就是官方出具體故事實錘之前,同時考慮所有可能性。
我們既然能在水月肉鴿同時處理四條以上的 if 線發(fā)展,沒理由不能同時處理多種可能性——無論是在閱讀理解的過程中,還是猜想世界觀設(shè)定的過程中——好吧,嚴格地來說并不是“同時”,但我們依然可以窮舉多種關(guān)鍵的可能性,依次考慮,而不是因為被罵了、猜想不嚴謹了、或者已經(jīng)有明確答案了就停下腳步。
畢竟我們的終點不是追求“對”或者“合理”,而是有趣,或者個人的明悟,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