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被愛

……她說她好想能有個人陪著我守著我……

自早上八點被唐三的早安電話喚醒之后，直到深夜，魏無羨再沒接到唐三的電話。

他估摸著唐三和他母親相處的時間，晚上七點之后每隔半個小時就發(fā)一條信息出去，可同樣地，也沒有收到任何回應。

魏無羨莫名心慌，這才發(fā)現(xiàn)一個極其殘忍的真相，除了唐三本人的電話之外，他竟然，沒有任何別的方式，可以聯(lián)系到他……這個認知，讓他懊惱，也更讓他自責，和加倍地心慌。

他無法推測唐三跟他母親之間，是開誠布公盡釋前嫌之后母慈子孝了，還是走入了另一個局面。

唐三說過，他只是想知道那么多年被冷落的真相，可如果，真相是唐三無法承受的呢？

那個笨蛋，從來都是什么事都自己扛著，從七八歲孩童開始，直到至今……

魏無羨越想心里越是不安，現(xiàn)在的唐三明明已經(jīng)有他魏無羨了，他不想，也絕不能，在唐三需要他的時候，他卻沒在。

一夜輾轉無眠，本想著次日一早就飛回B市的，可這個上午，陳成早約了三天前的投資人，要跟他們二輪商談。

強撐著精神在會議室閉門一個上午，再招待了一頓午餐終于把那群金主送走時，已經(jīng)是下午兩點半了。

走出會議室和在午餐期間，魏無羨多次暗暗查看手機，卻始終沒有收到唐三的信息。

眼下任務完成，魏無羨是真的按耐不住了，他跟陳成簡單交代之后，陳成很自覺地安排人給魏無羨訂了最快的機票，派了車送他去機場。

可就在車子即將到達機場時，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一串陌生的數(shù)字，魏無羨心里咯噔一下立馬就接了起來：“哪位？”

“……羨羨……”

果然！

眼眶剎那間有些濕，可立馬反應到話筒傳來的嗓音很是沙啞，魏無羨強緩了一下，揚起嘴角，輕輕地開口：“嗯，我在……”

“羨羨，我……我現(xiàn)在，在英國……和我媽媽一起……”

一句不長的話，說得卻有點久，魏無羨屏住氣息聽清每一個字，聽完后，心里微松了口氣，卻又一下莫名心跳得飛快。

和媽媽一起，至少說明是好事，可唐三的語氣又不像是那么好……而且，居然，是在英國了！

“嗯，是不是忘帶手機了……”魏無羨盡量讓自己的聲調(diào)聽起來平和：“你，和你媽媽，都好嗎？”

這次卻沒有很快聽到回答，魏無羨把手機貼得更近耳朵，耐心地等著。

許久之后，傳來了聲音：“沒事……我在這邊陪陪她，過幾天才能回去……”

“沒關系的！”魏無羨立馬接話：“你想呆多久都可以，我……我回B市，在家里等你……”

“不羨羨……”唐三卻回得有些急切：“家里，我不在……羨羨就在S市，先把那邊的事處理完，我很快回去接你好嗎？”

這說的話，是不想留他一個人在家里嗎……果真是個傻瓜啊……

魏無羨心里一陣酸澀，可開口的話卻很是乖巧：“好，那三三放心，我等你回來……”

又是一陣沉默，魏無羨心一緊，像是怕他說出不用等似的，急急地又加了一句：“我手機一直開機，三三任何時候，記得找羨羨好不好？”

“好……”良久，才傳來唐三的回應，可還沒等魏無羨再開口，就又補來了一句：“先掛了羨羨……”

魏無羨看著屏幕上突然掛斷的提示，心里一片茫然，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去哪里，該做什么。

“羨哥，前面就是機場了?！标惓砂才砰_車送他來機場的小職員開口道。

魏無羨回過神來，想了想后，下了決定：“先不走了，原路返回吧?！?/p>

接下來的兩天，魏無羨確實時刻都保持著手機開機滿電滿信號，可卻再也沒有接到唐三的電話和信息。

提著一口氣把必須在S市完成的事，擠在兩天內(nèi)全部做完，第三天一早，魏無羨還是義無反顧地飛回了B市。

唐三不讓他一個人在家里等，可魏無羨總覺得，如果不回去等，那他就有可能會更等不到了。

回到他們的家之后，除了第二日傍晚出門了兩個多小時，其余時間魏無羨再沒離開過那個公寓。

唐三再次回到B市，是電話之后的第七天傍晚，也就是魏無羨回到B市的第四天。

回B市的機票是他父親安排的，唐三想著到B市后再直接轉機去S市，可在機場拿到他管家送過來的手機后，不過片刻就直接上車奔往了公寓。

因為手機打開的那一刻，鋪天蓋地過來的信息，其中最新的那十幾條，都是魏無羨在告訴他，他在家里等著他。

他在家里，等著他……

直到進入小區(qū)，在樓下抬頭看到那透到陽臺的光亮時，唐三才真的敢相信，原來，真的會有人，在等著他回家。

魏無羨幾天來忐忑不安，并不知道唐三何時會回來，所以當智能門鎖嘀地一聲響起時，窩在沙發(fā)里的他，一顆心瞬間就蹦到了嗓子眼。

當確認是那個日思夜想的身影進入門內(nèi)，魏無羨幾乎是連飛帶跳地一下子就撲進了他的懷里。

唐三被撞了個滿懷，下意識地就把懷里的人抱得死緊死緊。

連日來似乎有些魂不附體的神思，在抱住魏無羨的那一刻，一瞬間就被拉回，緊緊地粘在身體里，也粘在懷中之人的身體上，那一刻唐三的意識里突然閃現(xiàn)一個念頭：好想睡覺，抱著他，睡覺……

意識里是那么想的，但唐三沒料到，他竟然真的，頭靠在魏無羨的肩膀上，下一瞬就昏睡了過去！

魏無羨只來得及聽他嘟囔了一句：“羨羨，我回來了……”

唐三這一覺，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而魏無羨，昨夜在把突然睡著的他背到二樓臥室清理一番后，也被昏睡的人拉著壓著一起睡到了此時。

“羨羨……”唐三睜眼對上魏無羨盯著他的視線，愣神了一秒就立刻扒拉著把他整個人緊緊地抱在了懷里：“羨羨……”

似乎自從兩人對上之后，甚至在之前幾年魏無羨不知情的情況下，都一直是唐三在照顧和安排著一切，經(jīng)過昨晚，魏無羨才終于知道，原來他無所不能的愛人，也是需要被照顧的。

“三三……”魏無羨埋在唐三的懷里，嗡嗡地應了一聲，能騰出的手也緊緊地回抱了他。

“羨羨，有些話，我想說給你聽……”

唐三要說的，其實是他父母之間的事，不知道為什么，睜眼見到魏無羨的第一刻，他就突然地，很想把一切都說出來。

魏無羨在唐三懷里動了動，換了個兩人都更舒服的姿勢：“好，我聽著……”

“我的媽媽，她患上了一種病……一種可能是因為我，才會得的病……”

唐三的語氣帶著無法言說的情緒，神思再次被拉得很遠，遠到好像，再次回到了他的媽媽身邊。

到達英國之后，唐三才知道，他的母親一直生活在無菌病房里，其實也不太算病房，就是他父母在英國的家，被安置得像是一個病房，里面有多種醫(yī)療設施，還有專門的醫(yī)生和護理員。

唐三的母親，蘭音，從小身體是有些偏弱，但除了時常會生個小病，其它一切都與正常人無異。

蘭音和唐灝，雖說唐灝大了五歲，但兩人準確來說，應該也算是青梅竹馬，兩家門登戶對，長輩們也都有意將來會撮合。

但令所有人始料不及的是，蘭音竟然會在剛滿十八歲不久，因為一次酒后的情不自禁，就懷上了唐三，連唐灝都沒想到。

兩家雖說將來會撮合，但那個將來，絕不會是她十八歲。蘭音的家教其實很嚴，兩家都極其注重家族聲譽。

十八歲的蘭音，心智并未完全長開，卻固執(zhí)得覺得不能拿掉肚子里的生命，于是借著出國留學的名義，一個人跑到了國外，沒有讓任何人知道，她懷了孩子。

唐灝是在唐三出生之后的第十天才知道的，蘭音因為早產(chǎn)，又固執(zhí)著逞強照顧孩子，再加上產(chǎn)后一個人憂思焦慮過度，很快就出現(xiàn)了感染和并發(fā)癥。

那時家里唯一的外國保姆慌張不知所措，匆忙之下用蘭音的手機打給了唐灝，唐灝自此才知道一切。

起初只是像是感染之后的敗血癥，但不知牽動了身體里什么先天因子，逐漸地變成了連醫(yī)生都束手無策的罕見血液病。

醫(yī)生下了論斷，讓積極就醫(yī)，隔離一切感染源，并做好可能隨時會死亡的準備。

這件事被唐蘭兩家壓了下來，沒有任何消息傳至國內(nèi)。很快，唐三被接回國內(nèi)撫養(yǎng)，而蘭音卻在帶著死亡令的情況下，雖然不能再像正常人那般自由行動和呼吸，卻也頑強地一直活到了現(xiàn)在。

唐三在英國的那幾天，從他父親那里，從他能找到的所有醫(yī)生專家那里，得到的都是一樣的結論，繼續(xù)目前的治療和生活狀態(tài)，隨時準備迎接死亡。

唐灝已經(jīng)做了二十多年的心理準備，或許是老天垂憐，也或許是因為他的努力，蘭音竟然出乎意料地，就那樣真實地已經(jīng)多活了二十多年，從唐三出生，一直到唐三長大。

心里有著最壞打算，現(xiàn)實的情況卻又似乎滿是希望，唐灝對此已經(jīng)很滿足，除了必要回國內(nèi)處理家族企業(yè)事務之外，其余時間他一直都在國外陪著蘭音，二十年如一日，從未改變。

“所以，唐叔叔也是真的，一直都愛著蘭阿姨對吧？”魏無羨聽過之后，努力地找出其中可令人欣慰的信息，嘗試性地安慰著唐三。

“嗯……”唐三的神思還是有些游離：“或許這也是，母親一直堅強活到現(xiàn)在，并且會努力繼續(xù)活更久的原因?！?/p>

唐灝親口告訴唐三，他不喜歡回國內(nèi)，也不怎么見唐三，是因為一回到唐家就想到蘭音當初竟然是因為什么家族聲譽而選擇孤身出國，進而導致了一切，這讓唐灝幾乎無法直視唐蘭兩家的存在。

而一見到唐三，更是隨時提醒著他，是他唐灝在當初蘭音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卻什么都不知道，這份自責與內(nèi)疚根深蒂固，此生都難以化開。

“可你媽媽，一定不是這么想的，對不對？”魏無羨說出這句話，不知為何，卻會無比地肯定。

“嗯……媽媽說，生下我，她不后悔……”唐三眼里泛了些水霧：“她說，若重來一次，她還是會選擇生下我，只是……她很遺憾，遺憾和自責不能時時陪著我……”

“那以后還有很多很多的時間，換我們?nèi)ヅ闾m媽媽就好了，對不對？”魏無羨抱緊了唐三，輕撫著他的背。

“媽媽生活的環(huán)境，不能常有雜亂的氣息，所以即使爸爸一直在國外守著她，卻也只是每天只有極短的時間能靠近她……這也是，他們堅持不讓我留下，讓我必須自己回國的原因?！?/p>

“但以后還是可以常去看她，對不對……”

“嗯……他們已經(jīng)答應我，我想去的時候，都可以去，而我也已經(jīng)決定了，每三個月，必須至少去一次……”

唐三的語氣終于恢復了生氣，就像是已經(jīng)看到下次見面的情形了似的：“媽媽說，她好想能有個人陪著我守著我……我告訴她，已經(jīng)有那個人了，下次就帶去見她……”

魏無羨一聽猛地直起了身子，他沒想到，在那樣的情況下，唐三還會提及到自己。

可唐三見到魏無羨如此神態(tài)，卻只是柔溺一笑，又把他拉回了懷里：“羨羨，你會一直陪著我守著我的，對吧？”

這話一出，魏無羨覺得再不需多言，只緊緊地回抱了他：“嗯，當然！”

“我原本想著，畢業(yè)之后，要在外面闖蕩，至少到三十五歲后才考慮正式接管唐氏企業(yè)，在英國時，我想讓父親可以專心陪伴母親，就提出了會盡快回去，可父親卻說，唐氏酒業(yè)已經(jīng)是個很成熟的企業(yè)，即使沒有掌舵人親臨，企業(yè)也能正常運轉，可成熟，也意味著落后，意味著不能更上一步，爸爸不希望我消耗在那樣的體制里，他希望我在外面接觸和探索更新的理念和模式，當找到可以幫家里企業(yè)創(chuàng)新轉型的方法時，再回去……我給自己重新定了個目標，三十歲時就回去，那時就讓父親母親真正地安享晚年……”

唐三說得很平靜，就像潛意識里認定，他的父親和母親一定可以安享晚年，相守到老。

魏無羨雙手撫上唐三的臉，定定地盯著：“有你這樣的兒子，唐爸爸和蘭媽媽一定覺得特別地驕傲，特別地自豪！三三一直都很棒，從來都是！”

唐三和魏無羨四目相對，迷蒙的瞳孔逐漸變得清晰，他又想起了一件事：“爸爸在知道我有喜歡的人時，跟我說了一句話，如果不能確定是攜手扶持終身，那就要保證，在一起時絕對不能給對方，留下任何傷害……”

唐灝說出那句話，或許潛意識里還是覺得，唐三的到來，也是他自己沖動之下給蘭音的傷害，可蘭音卻用多活了二十年的時間告訴唐灝，那不是傷害，是愛。

唐灝告訴唐三，家族的聲譽，個人的地位，都是用自己的實力去爭取和贏下來的，而不是靠屈從和迎合別人的看法和評價換來的。

“爸爸說，如果我真心愛一個人，那就要用自己的實力去護住那個人，不要在意任何人的非議，那些非議，原本不值一提……”

唐三也雙手捧上魏無羨的臉：“很多年前在學校時，我們實力還不夠，所以屈從了很多規(guī)則，可以后，我不會再因為任何外在壓力而放開你，羨羨也不會放開我，對不對？”

魏無羨聽后，掰開了唐三的雙手，坐直了身子：“三三，你想聽聽我家里的事嗎？”語氣很是鄭重。

唐三一怔，隨即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我現(xiàn)在的母親……其實，并不是我的親生母親……”

唐三身體一僵，可魏無羨卻立即再次低頭，歪進了唐三的懷里，雙手環(huán)著他的腰。

“我的親生母親，在我小學五年級的暑假，在一場車禍中，為了護住我，去世了……然后剛上初三時父親續(xù)了弦，高一我轉校過來那陣，家里多了個弟弟……”

唐三腦海里突然閃過一幕，那場新生家長會里，僅有的兩個家長沒出席的學生，一個是自己，一個是魏無羨。那個下午，魏無羨在球場上打球，從一群人打到只剩他一個人，從下午到黑夜。

唐三這才明白，原來那時他看到的，魏無羨身上的倔強，和落寞，竟是如此。

聽著魏無羨淡淡的語氣，唐三不由得又摟緊了他，可魏無羨，卻似乎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情緒。

“我的母親，雖然過世得早，可在我所有能想起的記憶里，我能感受到的，都是她毫不保留的、滿滿的母愛，是讓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母愛……”

“我的父親，雖然對我嚴厲寡言，但也是個正氣了不起可敬可嘆的父親，他從來沒少給過我關愛，母親在的時候是，我有了繼母的時候是，家里多了個弟弟時是，直到現(xiàn)在，也還是……”

“我的繼母，雖然我和她之間從沒做到過真正的親密無間母慈子孝，可自從她出現(xiàn)，她也從未虧待過我，有了弟弟后雖然注意力完全轉移了，可也并沒有刻意忽視過我……”

“從小到大，我算是一直都在極度自由、自主的情況下長大，以前是親生母親縱著，后來是父親因為母親而延續(xù)著，再后來就所有人都這樣習慣了……父親只要在確定我是安全的就不會干涉我，當然，若是我有可能不安全的話，他也一定會把不安全的因素提前除開……我不想他總是因為這個而煩心，所以也會極盡可能地，讓自己安全……”

魏無羨說到此處，在唐三懷里又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好像所有一切就只是聊聊家常那般：“前天晚上，我回家去吃飯了，我的父親和繼母，還有那個七歲的弟弟，他們都在等我……我跟他們說起，我畢業(yè)后的打算，我說我已經(jīng)入職了一家公司，但因為前期項目進度，會經(jīng)常在B市和S市兩邊跑，公司安排了宿舍，可能一兩個月才會回家一次……”

魏無羨沒告訴唐三，他說的入職的公司，其實是報了唐三那家科技公司的大名，因為那家企業(yè)品牌聲譽夠大，所以他父親沒有任何異議，只說了一句：“是你喜歡做的事就行，其它你自己做主就好?！?/p>

“你也知道，我父親的身份比較敏感……”魏無羨仰起頭看著唐三：“我不想因為我的工作或情感問題，讓我爸的家事，影響到他的仕途……所以我想等十年，十年后我有足夠的實力，那個時候，我父親估計也快退休了，我那個弟弟，也該長大了，那時候我再讓家里知道我的選擇，我的選擇就是你……”

魏無羨再次直起身子定定地盯著唐三：“三三剛剛問我，會不會因為外在壓力而放開你，我想說，沒有外在壓力，是我自己想讓三三這樣陪我十年，那么，三三會陪嗎？”

唐三看著魏無羨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覺得他怎么這么可愛，唇不自覺地就湊過去重重地親了一下：“我們是要一輩子的，又豈止只是十年……只要是羨羨，只要我們在一起，怎樣都行……”

如花似錦般的笑在魏無羨的臉上瞬間漾開，本來他還準備了很多說辭，想讓唐三同意和他搞“地下情”的，哪里知道唐三毫不猶豫地就接受了。

“羨羨，事實上，不可能的事，我們已經(jīng)一起做到不止一次兩次了……”

唐三看著魏無羨的臉，有些恍惚：“以后我們還會做到更多不可能的事，何況只是用區(qū)區(qū)十年時間，讓你的父親，讓你的家人，完全接受我們的選擇……”

“三三說得對！”魏無羨一低頭又猛地扎進了唐三的懷里……

他和唐三，原本就是從不可能變成可能的，他們比誰都清楚。

唐三看著懷里的人：“羨羨，你記不記得，我說過離校后要送你一份大禮的？”

“嗯，記得，所以……大禮，是什么呢？”

“再過幾天吧……”唐三低頭親了親魏無羨的額頭。

“為什么還要再過幾天？”魏無羨噌地一下又嘣起：“你都說了多少次了！”

看著那有些氣鼓鼓的小臉，唐三心口一股暖流涌動，他一把將魏無羨摁倒，翻身壓了上去：“都那么多天沒見了，羨羨難道就不想我嗎？不想要我嗎？”

唐三居高臨下，突然禽獸的語氣：“我可是想好了，要至少三天三夜才行呢！”

“那……”魏無羨看著唐三興致勃勃的臉，腦子卻十分不配合地想起了別的：“你不餓嗎？不想先吃點東西嗎？”

“……”

唐三瞬間氣惱，看這反應，這人難道是真的一點兒也不想自己嗎……

心里一陣不甘，唐三惡狠狠地開口：“吃！怎么不吃！現(xiàn)在就吃！”然后對著那雙唇一口咬了下去……

“唐三！”魏無羨掙扎著偏開了頭：“你昨晚都沒洗澡……”

“什么……”唐三霎時愣?。骸澳悄阍趺床粠臀蚁茨亍?/p>

“你睡得跟頭豬一樣……”魏無羨撐著雙手抵在唐三胸口不讓他壓下：“還壓著我不讓動，我怎么幫你洗……”

唐三若有所思了一下，然后起身，一把橫撈起魏無羨下了床。

“你干什么！”魏無羨一聲驚叫。

“你不是說我沒洗澡嗎？當然是洗澡去！”邊說邊走向浴室。

“你洗澡，那抱我干嘛！”魏無羨蹬了兩下腿以示抗議。

“那當然是……”唐三雙臂一用力，把懷里的人箍得更緊：“要羨羨跟我一起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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