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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一六年二月至五月戰(zhàn)時日記(卡尼鄂拉山中的一月)

2019-10-02 14:50 作者:拉失德史  | 我要投稿

三月二十五日。
  五天來,我尋找著我的大隊。
  我離開它時,它是正在塞爾巴尼薩休息。我知道它在達(dá)格遼門托河畔的本沙洛登了十天。后來,它出發(fā)到卡尼鄂拉去了,但不知道它的目的地。我在卡尼鄂拉各處尋覓了它五天,時而步行,時而坐火車。從托爾梅左到巴路沙。寒假滿期回來的輕步兵的行列,有兩個騎馬的憲兵伴隨著。我們通過泛濫著,沸騰著的彪特河的橋。我們成列走著。特爾佐,塞達(dá)西,埃內(nèi)蒙左,阿爾達(dá)。我只有時間繼續(xù)讀那個使我想起在這些地方逗留過的昭蘇埃·加爾度西的銘。
  微微的太陽。我們通過那馥郁的樅林??諝庵谐錆M了春的暖氣。因凍解而暴漲了的瀑布在山峽中怒吼著。在近巴路沙的地方,彪特河擴(kuò)大了。往巴路沙,阿爾卑斯山防守隊的大隊長,行營司令部的司令官,終于告訴了我三十三大隊的所在。我明天就能回到隊里。我在充滿了兵士的巴路沙度過了晚間的幾個鐘頭。巴路沙沒有什么變動。敵人的炮隊從未轟擊過它。據(jù)巴路沙的居民說,提摩是正相反,成了一片廢墟。提摩是人們在到達(dá)巴爾皮科洛,巴爾格南特,佛萊科發(fā)這些將來會有名的陣地之前所能遇到的最后一個有人居住的地方。

三月二十六日。
  大炮的轟鳴聲不斷地從佛萊科發(fā)傳來。這是戰(zhàn)斗??墒青徑膽?zhàn)斗的回聲似乎并不怎樣令巴路沙的居民感不安。噴水池前的小教堂充滿了參加彌撒的人。人們?nèi)宄扇旱恼驹谡T與側(cè)門之前,其中雜有許多的兵士。行營司令部的一個上士告訴我,人們將提摩的運送傷兵的車子全部要去了。這告訴人戰(zhàn)斗是非常的激烈。
  十一點鐘時,我們重集合起來出發(fā)。再會呀,巴路沙!
  我們渡過彪特河,到了塞爾西文都。接著就是拉瓦斯克萊都。我們發(fā)現(xiàn)那里有雪。那里距海面高947米突。老人與婦女們在街上曬著太陽,享受著星期日的休假。一件證明這些居民是怎樣地愛國的有意義的小事:拉瓦斯克萊都——一個只有幾百居民的村子——認(rèn)購了兩萬五千里爾的三期公債。小憩。在一個農(nóng)夫家里造飯吃。那農(nóng)夫?qū)⑺腻佔邮裁慈唤o我們聽?wèi){我們使用。前進(jìn)!現(xiàn)在,我們開始了攀登山嶺。呈在我們眼底的全景始終很迷人。風(fēng)景如畫,居民款待人客非常周到的卡尼鄂拉喲!小停于波拉洛,一個村子。我面走進(jìn)一家人家——它有著貴族風(fēng)小別墅的某種情趣——去討水喝。三個少女——一個名美娜,一個名安東尼達(dá),一個名瑪達(dá)倫娜——殷勤地獻(xiàn)了水給我們。我注意到壁上懸有大小兩幅肖像,大的是本內(nèi)泰都·凱洛里的,小的是鄧南遮的。三個純粹意大利式的少女。我們合唱了奧倍丹的頌歌。敬體,祝福。
  哥美梁斯,特卡羅河的發(fā)源地。黃昏時小憩于黎戈拉托。那里滿是阿爾卑斯山防守隊第三大隊的隊員。這是一些來自杜倫的1896年級的青年,旅館中充滿了兵士。街上沒有路燈。漆黑??墒菂s有歌聲從離正街不遠(yuǎn)的營舍里傳來:

  三月二十七日。

  日落時,
  一只小舟
  沉沒在瑪約湖中。
  ……………………
  啊,你,睡在鮮花
  床上的美人,
  起來,來接受
  愛之吻……



  這是一只三聲部的慢調(diào)合唱曲。它莊嚴(yán)地消先在星光燦爛的夜空,

三月二十七日。
  從黎戈拉托到福爾尼,走大路,有七基羅米突半的路程。三十三大隊的司令部在福爾尼。沿途,是后方照例有的軍隊移動:腳踏車,二輪送貨車,四輪送貨車。
  我們遇到了一輛英國紅十字會的小汽車,駕駛它的是一個嘴里照例銜著一根煙管的汽車夫。我們十一點鐘左右到了福爾尼。那里,人家告訴了我我的中隊的所在地。我們隨著一列駝著食物的騾子前進(jìn)。在福爾尼,我只看到一件堪注目的事,那就是小學(xué)校的大建筑物。我們一共是十個輕步兵。和我們一道,有見習(xí)士官圖斯加尼人巴爾特西。我們沿著一條羊腸小徑走了三個鐘頭。途中經(jīng)過一個樅林。樅樹的枝葉非常濃密,太陽的光線都射不到地。
  我在距海面1576米突高的高處,波達(dá)格梁瀑布的左方,找到了我的中隊的第一小隊。我到了目的地。這個小隊和腳踏車隊的一些輕步兵同駐在一個三層樓的木板屋中。屋傍有一間廚房和一間幽暗的陋室。在陋室的縫都不大合的門上,堂皇地寫著:『吸煙人的會廳』。那里面有煙霧,有吸煙的人,但要說是廳,卻未免有一點……夸張。因為疲勞,我一倒下就睡著了。

  三月二十八日。
  灰色的黎明。給太陽的光波殺小了的暴霰。奇異的山景。我們中隊的司令部在更高三百米突的地方。我攀登到那里去見隊長。途中,我看了看我們的陣地的形勢。我們的防御工事很堅固。我們的鐵絲網(wǎng)點綴了遠(yuǎn)近的雪景。從這方面,他們莫想飛過!

  三月二十九日。
  今早,志愿的偵察。我下降至谷中,直進(jìn)至波達(dá)格梁河與伏拉扎河的會合處。下面,阿爾卑斯山防守隊的一個分隊正在練習(xí)滑冰。一個無趣味的下午。第一分隊奉命警備駐扎所,我是警備隊長。平靜之夜。

  三月三十日。
  雪下了十六個鐘頭了。什么都白了。羊腸小徑也消滅了。午后,雪還是下著。郵件沒有到來。一個鐘頭長似一天。在從底至頂全高四米突的三層樓的木板屋中,每層都有人斗紙牌,唱歌,抽煙。我呢,我伏臥在地上寫日記。奇怪的兵士:皮亞沙第洛,梅樂西,賣洲回來的盧加人。1893年級。這是真正普通圖斯加尼人的典型:干脆,聰明,伶牙俐齒。
  ——我是為榮譽(yù)而回意大利來的,他在我們的談話開始時向我說。我是五年前動身到美洲去的,當(dāng)我這一級被罰從軍之時,因為我沒有到,我被宣告了違犯軍紀(jì)。在美國維基尼亞州的首府里士滿,我開有一爿糖食店。生意還不壞。歐洲大戰(zhàn)來了。當(dāng)意大利參加戰(zhàn)爭時,我覺得我再不能老登在外國了,所以我就回來了。我本來可以充當(dāng)野戰(zhàn)衛(wèi)生隊員的,可是我寧愿作戰(zhàn)斗隊的一員。于是我來這里盡我的天職了。
  從美國回來的兵士之構(gòu)成了戰(zhàn)斗隊的最好的一部分,這是一件事實。
  明早,四時起床。在攻擊過巴爾皮科洛之后,必得守夜才行。這是隊長由電話中來的命令。
  天老是下著雪。兩個地方有雪崩的可怕響聲。不知道傷了人沒有。在這一帶,死于雪崩的人不多:五個,幾個傷者。

  三月三十一日。
  在下了許久的雪后,來了一個太陽美好的朝晨。鋸齒形的白色連山浮在天際的清輝的光中。遠(yuǎn)處,高聳著卡托爾山的那些白云石的尖峰。
  一條美麗的緋紅的線報告了太陽的到來。??!如果我是詩人!
  工作!羊腸小徑埋沒在雪中。通第一二道防線的方形堡的那些小徑,也被雪封塞住了。從聳立在我們前爾的瓦斯山與鄂木拉泰山的那些幾乎是壁立的斜坡上,雪不住地崩著。從遠(yuǎn)處看,這像一些湍急的瀑布。山峰上,雪飛舞著。彷佛山在冒煙一樣。午后:太陽,平靜無事。幾響孤伶伶的槍聲。三點鐘左右,我們注意到天空有兩個白色氣球,風(fēng)在將它們從敵人那方面向著我們推送。這是奧國人所常玩的把戲:氣球籃中有有一首反卡多那的詩,——用意大利文寫的,——和兩張小地圖:『意大利所不戰(zhàn)而會獲得的與它戰(zhàn)了十個月后所獲得的。』
  這種卑鄙的事一定是我們對面的奧軍司令部作出來的。
  ——可是,如果德國人再沒氣球可給他們投放,他們立刻就要糟了。一個狡滑的柏爾加馬人說,這算是他的評語。四月一日。
  我是警備第一道防線前哨第二號防舍的哨兵隊的隊長。第三號防舍被雪崩壓倒了。幸而里面的人逃得及時,沒人受傷。和我知道,有輕步兵米蘭人奧萊斯特·雷阿里,菲那人梅摩爾·阿沙左,哥特落瓦坡人阿爾度洛·馬拉羅,發(fā)浦梁諾人皮特洛·盧其里,摩利斯人朱塞浦·馬斯特洛摩,生于君士坦丁堡的孟都亞人埃奇約·路士底,和皮亞沙查人多尼尼。
  四座防舍,即四座方形堡,構(gòu)成我們的第一道防線。哨令是防守它們直到第二道防線的援兵到來,如果援兵不來,也要防守它們直到最后一彈。這是一些用能抵檔小口徑的炮彈的粗木干筑成的方形堡。小床呢,一塊木扳,鋪上一些發(fā)香的松枝。午后,繼續(xù)的無礙的炮擊。一只『拖白』飛過,飛得很高,在我們的彈丸所能達(dá)到的距離之外。它很快地飛向特加洛河去了。

  四月二日。
  太陽。天剛亮,我們就出發(fā)去偵察奧國人的陣地。
  我們一共五人。不大有抵抗力的雪,使我們不能快快前進(jìn)。我們直進(jìn)至基拉蒙都峰下的基拉蒙都峽,它像自然為指示意大利的國境而安下的一塊大界石。十點鐘左右,『拖白』又飛到我們陣地上來了。雖然它飛得很高,我們還是向它開槍。
  在吃了晚飯后,當(dāng)黃昏的陰影開始從山嶺上爬下來之時,薄暮的微光淹留在高峰上之際,兵士們聚集攏來唱歌了。這是一些歌辭與旋律都很簡單的數(shù)聲部的古歌曲。
  昨天,在我的防舍中,人曾唱過『兵士哀悼未婚妻之悲歌』。歌辭如下。詩句是粗俗的,但它們卻含有一種清新的情趣:

  我當(dāng)了兩年半的兵
  今晚,來了一封信。

  它也許是發(fā)自我的愛人
  她當(dāng)我動身時重病在身。

  隊長,我來向你請求:
  你肯許我請假走不?

  我愿許你,如果你仍回來
  回來仍是一個勇敢的兵士。

  哦!隊長,我向你發(fā)誓,
  我一定回來,回來仍是勇敢的兵士。

  當(dāng)我走到我村附近時,
  我聽到了鐘鳴

  唉!今晚人家抬去埋葬的,
  也許就是我的親愛的愛人,

  哦!抬柩人,
  請你們停一停。

  如果她生時從沒吻過她,
  死了,我至少要吻她一下。

  她從前能使花香的嘴,
  今天,有了土的氣味。



  這是一些從民族的原始的心靈中迸發(fā)出來的歌。它們被從這一代傳到另一代,被這一級的兵士傳到另一級的兵士的一直傳下來。
  午后三時。敵人的『拖白』重新出現(xiàn)。它飛得很高。日落時,炮隊有氣無力地互相轟擊了。煙葉的分給,還有三個免費明信片。
  人們寫信,抽煙。抽煙是一種消遣。

  四月三日。
  大太陽。今早,偵察時,我們又前進(jìn)了一點。和我一道,有伍長皮特洛·安東尼,為當(dāng)兵而從美國回來的年輕的亞布路息人,和安東尼·塞拉都,強(qiáng)壯而勇敢的西西里人。十一點鐘左右,敵人的炮隊用破裂彈轟擊了一陣位于彪特河與鄂木拉泰山之間的雪萊達(dá)山的我們的陣地。破裂彈爆裂的地方,雪上就現(xiàn)出許多黑點。午后,空氣異常沉寂,只時不時聽得到雪崩的吼聲。這不是起因于山頂上滾下來的石頭的正常的雪崩。正相反,這是一些因受了風(fēng)的打擊與雪自身的重壓而從那些很陡峭的斜坡上滑落下來的大雪帶。雪開始了讓各處的巖石露出。是春來了嗎?腳踏車大隊的一個中尉送了我一張基拉蒙都峽與伏拉扎河的陣地的風(fēng)景片作紀(jì)念。昨天,阿爾卑斯山防守隊員們?nèi)ジ卟ㄟ_(dá)格粱山的哨隊,他們被奧國哨兵發(fā)見了。三個人倒斃在巡哨道上,雪中。

  四月四日。
  清早,出發(fā)偵察伏拉扎峽。我們再由埋在雪下的伏拉扎瀑布降下。午后,又到高波達(dá)格梁山去偵察。我們由一條很陡峭的斜坡攀登上去。和我一道,有沙第中尉和阿爾卑斯山防守隊志愿兵中隊的三個隊員。我們外面都穿有一件白布衣。這些志愿兵大都是卡尼鄂拉人或佛利幽人。本地人。年齡不等。身分各異。攔守著這些通意大利國境的道路,他們就是防御敵人一侵入最先就要遭蹂躪的他們的房屋,他們的家庭,他們的村子。一些令人同情的人。我們直進(jìn)至完全冰凍了的波達(dá)格梁湖。在容納了它的支流伏拉扎后從皮拉本士投入特加洛河的波達(dá)格粱河就是發(fā)源于此。
  沙第中尉——他不但是我的隊長,而且是一個親愛的朋友——使我們在必要的地方停了幾分鐘,以便窺探敵人的防線。用小望遠(yuǎn)鏡去瞭望奧國人的那些高臨著基拉蒙都峽的防舍,可以看得非常清晰。
  防守隊志愿兵中隊的隊長巴拉巴中尉,遇到我很是高興,他請我們喝了一點白蘭地。呈在我們眼底的,是可嘆賞的山景??岫趵蠓降哪切┌自剖夥甯呗柼炜铡R娏诉@種奇觀,我們胸襟不禁為之一豁。山同海一樣,能使人起偉大的感覺。

  四月五日。
  霧,險惡的天氣。灰色的朝晨。不偵察。兵士們沉毅了一會兒,接著忽然又高興起來,有時他們簡直是同小孩似的快樂。雪不下了。雪花——早開的山花——開始了點輟山野。今天,沒有一響炮聲,連槍聲都沒存。完全的靜止。我們很開心。奇怪的兵:梅摩爾·阿沙左,水手其業(yè)。只要給他一張有船的插圖的明信片看看,就足以使他害強(qiáng)烈的懷海病。
  生于菲那。他的海上生活的故事使我很感與趣。他當(dāng)兵是出于自愿;他憎恨德國人。人家給他起了個混名:Marinaretto(小水手)。我們給埃奇約·路士底取一個綽號叫:Arabetto(小阿拉伯人)。小阿拉伯人生長于君士坦丁堡。他自愿地回到意大利來當(dāng)兵,他的家庭仍留在君士坦丁堡受著美國領(lǐng)事的保護(hù)。他有一點像土耳其人。冷淡,鎮(zhèn)靜,說起意大利話來帶點外國——幾分土耳其,幾分法蘭西——口音。抽起煙來……像一個土耳其人。嘴唇上老是掛著一枝香煙,右耳上還『貯』一枝。當(dāng)阿沙左想尋小阿拉伯人的開心時,他就叫他做:意大利的同盟人。那時,小阿拉伯人就會失去他鎮(zhèn)靜的常態(tài),大聲疾呼說,以種族論以情感論,他都是意大利人。
  午后。郵件到了。只是些遲到的。最后那批郵件,按照我們的隱語來說,是還沒有『找到路』。

  四月六日。
  今天是多故的一天。我寫這幾行字是在深夜由半截蠟燭照明著的防舍中。我的同伴們睡著覺。今早,我照常作了一次偵察。我們直進(jìn)至那個因了形狀奇特而被叫做『魚骨』的山坡。那里雪深在十米突外。它填平了那些崩巖堆,形成了一種的高原。
  中大口徑的炮隊間的激烈戰(zhàn)斗繼續(xù)了一朝晨。午后一時,我由電話中接到了加意警備我的防舍并添筑防御工程使其更形堅固的命令,因為敵人也許就要進(jìn)攻了。我們立刻開始了工作。
  當(dāng)炮隊重新開始互相轟擊時,我們已在防舍左右各掘了一條戰(zhàn)壕。我們最初將在那里抵抗。隨后,我們就將自己關(guān)入防舍。它備有與防守它的人數(shù)相等的槍眼。哨令是簡單而明確。各防舍應(yīng)當(dāng)?shù)挚沟降?,抵抗到最后一彈。因此我們備有許多彈藥。
  隊長曾向我們說道:
  ——萬一敵人來攻,如果援兵不及時到來,你們就得犧牲。
  人安設(shè)著鐵絲網(wǎng)。哨地那邊,鐵絲網(wǎng)密密層層的。
  伏拉扎山上的敵人的炮擊,直至天黑才止。兩個榴彈落在離我不遠(yuǎn)之處,但沒爆裂。
  ——別睡覺!今天晚上,睜著跟晴,張著耳朵,守他一夜!

  四月七日。
  照常偵察。我們直進(jìn)至朗白爾達(dá)坡。朗白爾達(dá)是阿爾卑斯山防守隊一個中隊長的名字,他偵察時被敵人一槍打死在那里,所以就以他的名字來名字,以表敬意。幾個月前,敵人的一個斥候隊曾在那里為輕步兵所俘。天陰。午后,幾響炮聲。

  四月八日。
  我不任前哨的警備了。午后,照常的大炮聲。誰還去注意它呢?

  四月十日。
  平靜無事?,F(xiàn)在,我們的工作是清除與修復(fù)那些被雪埋沒了的小徑。工人們熱心地用縱樹筑著新的防舍與障壁。
  一個在英國當(dāng)志愿兵的意大利人寫了如下的一封信給我們分隊里的他的兄弟;適是一件令人感興味的文件:

  『親愛的弟弟,我進(jìn)英國軍隊到此刻是已經(jīng)半年,不過還沒有參加過任何戰(zhàn)斗。可是如果輪到我時,我是很高興去打那些野蠻的德國人的;我死都愿意,可是在死之前,我希望有幾個德國人死在我手里。親愛的弟弟,你問我為什么不回到意大利去當(dāng)兵。如果能夠,我早就回去了。我曾寫信給加拿大凡庫非的意大利領(lǐng)事館,他們卻置之不答。因此我就進(jìn)英國軍隊了。我覺得在英國軍隊里面也不壞。我不大會說英國話,但是我能使人領(lǐng)會我的意思。弟弟,直到戰(zhàn)爭勝利為止,直到我們一同回到故居為止,我們?nèi)值芑ハ喙膭盍T?!?br/>


  四月十一日。
  掘兩條戰(zhàn)壕,辟一條連絡(luò)我們的防舍的小徑。午后,十二個榴彈。

  四月十二日。
  這里,戰(zhàn)爭是在黑暗中舉行的。白天非常平靜地過去,夜間昵,正相反,總是騷擾不寧。人們黃昏時開始交戰(zhàn),直繼續(xù)到深夜。昨夜,高波達(dá)格梁山上有強(qiáng)烈的排槍射擊。急激的步槍聲不時為手榴彈的爆裂聲所掩。
  今早,微雪。接著,太陽。我們?nèi)ネ瓿闪四莾蓷l戰(zhàn)壕。兩條高臨伏拉扎河的戰(zhàn)壕。有力的守勢的廣大射野。這是輊歩兵腳踏車隊的隊長黎士里大尉給我說的,這些陣地,他了如指掌。上面那條戰(zhàn)壕是由我設(shè)計并且是由我指揮著掘成的,黎士里大尉對此頗示贊許。我們在兩根去了枝的樹干上各釘上一塊小木板,我在板上題了戰(zhàn)壕的名字。下面那條長的從此以后將被叫做『輕步兵隊的大戰(zhàn)壕』,上面那條,『加陀那戰(zhàn)壕』。
  兵士的隱語:
  Tro topiano(小步):虱子;
  sigarette(香煙):一八九一年式步槍用的彈藥筒;
  Car****na in Franchigia(免費明信片):一個有趣的兵士;
  Una busta con Quattro carabinieri(一個信封帶四個憲兵):掛號信。

  四月十三日。
  平靜的朝晨,平靜的午后。黃昏后,當(dāng)我們已然在十分零亂的小草床上躺下來了的時候,炮火聲響起來了。我們的機(jī)關(guān)槍和奧國人的機(jī)關(guān)槍扯起喉嚨唱著,高波達(dá)格梁山與拉瓦基特山上,排槍嗶啪嗶啪地響著。我們沉默地等待了一些時候。接著,一個聲音叫道:
  ——準(zhǔn)備戰(zhàn)斗!
  我們爬了起來,拿了槍械,用面包袋裝滿彈藥:這只是一分鐘的事。我們下去接受命令。在命令沒到來的幾分鐘間,我觀察著我的同伴們。年輕的顯得有點騷動,不耐:他們急于要去援救在第一道防線的他們的弟兄;年老的呢,正相反,還是鎮(zhèn)靜自若,也許甚至有點懷疑……他們比年青人能深謀遠(yuǎn)慮,他們沒有忘記面包,乃至連煙草都帶在身邊。難道這是一種虛驚嗎?
  是的,這是一種虛驚。我們倒身躺在地上,但是并不脫除武裝,以便有命令到來馬上就能出發(fā)。

  四月十四日。
  午后,強(qiáng)烈的炮擊。彈徑大小不等的各種炮彈使得空氣如焚。奧國人使我們精神振作了起來。一個老兵聽到大炮響時的心理可以這樣表明。如果僅只一響,他就僅止于說:
  ——人家在祝我們早安!或:在祝我們胃口好!或:在祝我們晚安!
  大炮頻頻響時,他才會加以相當(dāng)?shù)淖⒁?。它們是從那里來的呢?每響一下,他就說道:
  ——這是一個75.|一個155.|一個280.|一個305.
  錯是難得有的,因為他聽?wèi)T了。
  最后,如果炮擊無間斷的幾個鐘頭幾個鐘頭的繼續(xù)下來,一種漠然的憂慮就會抓住他的靈魂,他就會自問道:
  ——發(fā)生什么事了?
  今天,大炮沒有停止過。我們在近黃昏時得到了一些關(guān)于炮擊的結(jié)果的不可靠的消息。最吃虧的是駐在與我們的陣地平行的那個陣地上的第六中隊。前哨的一個方形堡是敵人炮擊的目標(biāo)。一個155正爆裂在那個方形堡上。防守它的九個輕步兵死了六個,三個受了重傷。兩個哨兵逃得了性命,因為他們在距防舍十五米突之處。

  四月十五日。
  太陽。寒冷的北風(fēng)。沿伏拉扎河的搜索。滿天的風(fēng)雪。午后,強(qiáng)烈的炮擊。我隊有幾人受了輕傷。
  環(huán)繞著我們的那些山幾乎都高在兩千米突以上:
  哥美梁斯,2.781.,
  基拉蒙都,1.930.,
  克萊達(dá)凡爾特,2.519.,
  巴拉爾巴,2.693.,
  卡爾科尼,1.363.,
  比佐提摩,2.231.,
  克羅斯第,2.251.。
  昨夜,我和六個兵士在二甲號防舍上過哨。團(tuán)圞月之夜,但很冷。寒風(fēng)針?biāo)频拇讨覀兊哪樋住?br/>
  四月十七日。
  今早,雙方的強(qiáng)烈炮擊。午后,二十個左右的榴彈爆裂在我們第二道防線的防舍線上,但是沒人受傷。

  四月十八日。
  昨夜,炮擊停止后,黎明到來前,前哨換了班。三時起床?;疑某?。連續(xù)十二個鐘頭的雪。山也白,樹也白,一片的白。我們彷佛置身北極。寒冷。沉寂。憂郁。
  戰(zhàn)爭是一只大熔爐,它將所有的意大利人溶混在一起。地方主義已經(jīng)完全消滅。

  近黃昏時,微微一點太陽。接著,雪又重新開始下了。

  四月二十日。
  白雪皚皚的高山上的團(tuán)圞月之夜是一種人所忘記不了的奇景。我由差不多是按時到來的民報得到了卡埃達(dá)洛·塞拉尼死的消息。可憐的朋友!他善良誠實:他不能作一個勇敢的人?;貞洝1?。今早,大炮照常轟響,但沒奏效。冬天的午后。風(fēng)自伏拉扎河向拉瓦基山吹著。防舍中寂靜無聲。我的同伴們圍著火爐。

  四月二十二日。
  復(fù)活節(jié)前夜。突然由黎比亞沙漠吹來的熱風(fēng)將雪化成了雨。水一滴一滴的滲漏著。雪崩的激響聲。波達(dá)格梁河上已無雪,它在巖石間發(fā)出一種怒吼聲。它的瀑布唱著催眠曲。郵件到來了。一大批有插畫的明信片。明天是復(fù)活節(jié)。沒有這些插畫明信片,誰也不會想到這個祝典。

  一九一六年復(fù)活節(jié)。
  黎明到來之前,我起床去點查哨兵之時,天在下雨。接著,雨變成了霰,霰隨即又變成雪。人在方形堡同在承□下面一樣。地板上已然有一個很可觀的小泥水潭。
  ——我們立刻就好劃船了,有一個人說。
  時間過去得很慢,一點鐘長似年。人低聲唱著:

  就是『恐怖』
  也在沙場,
  她在塞爾巴尼薩
  堆著土。



  沒有攻擊。中午:天不住地下著雪。午后:天還是下雪。一份報紙。俄國軍隊到達(dá)法國,與拉那峽之征服,特列比崇德之取得的消息,使人們興奮。黃昏。天還是下著雪。白色的復(fù)活節(jié)。

  四月二十六日。
  有一點兒騷擾之夜。兩點鐘左右,奧國人的機(jī)關(guān)槍開始了『唱歌』;幾個榴彈,九個炸彈落在我們防舍切近處。
  傳聞我們就要離開這個陣地去駐防另一個,不過還是在這一區(qū)域內(nèi)。我下了班。

  午后,一大塊雪從鄂木拉泰山的斜坡上崩下來,畫了兩條大溝:有時雪塊會一跳跳幾百米突遠(yuǎn),而發(fā)出一種響徹山谷的巨聲。伏拉扎山終于露出了它赤裸裸的脊骨,它周圍再沒雪霧了。
  近黃昏時,在瓦斯山與鄂木拉泰山之間的小高原上的我們的炮隊,開始了轟擊敵人。
  調(diào)防的命令到來了。出發(fā)。

  四月二十八日。
  清早起床。伏拉扎山下了最后一次的暴雪送我們的行。來更代我們的步兵聯(lián)隊的先頭部隊的到達(dá)。背上背嚢。下山。第一次停于波拉本克與拉瓦甚的十字路口,以等待中隊的其它小隊。下面,谷中,已經(jīng)沒雪,氣候溫和。第二次停于福爾尼,為了集合大隊的各中隊。兩點鐘的自由?!和豕凇宦灭^午餐。雷阿里和我。底層的一個小房間,明亮而潔靜。壁上,一幀加米爾·喀福爾的鋼筆畫像,附有法文的說明:『撒地尼亞國王的國務(wù)總理』。一個老婦人——上了年紀(jì),但還精神飽滿,——在窗傍編織著東西。我問她道:
  ——邊境離這里很遠(yuǎn)罷?
  ——不很遠(yuǎn)。兩點鐘左右的路程。
  ——邊境過去頭一個地方叫什么名字?
  ——盧科。
  ——你去過嗎?
  ——僅只一次。盧科有一座大教堂。戰(zhàn)前,人們每年都去那里進(jìn)香。這里到那里有五個鐘頭的路程。過波泣本克,溯佛烈昂河上去。
  隨后,老婦就講幾月前,在敵人侵入的威脅下,居民離去福爾尼的情形我聽。
  ——一天,村長突然下令叫我們走了。村里不剩一人,所有的屋子都關(guān)了門,披拋棄了。多么混亂!多么失望喲!那些窮苦人家簡直沒了辦法,也不知道自己應(yīng)當(dāng)逃往那里去。我們呢,我們止于伊瓦洛,別的人止于里戈拉都。婦女與小孩們哭著。真慘!我們在外面登了四十天,這四十天在我看來簡直是四十年。如果他們再來,我是決不走了的,即使明明知道自己會被那些狗槍斃。我太老了!
  可是這是再不會有的事。我們在高特加洛區(qū)的防御工事是極其可怕的。來襲這里就是來送死。
  向哥美梁斯出發(fā)。草地上有幾個落伍的輕步兵。有兩個喝得爛醉。人用舁牀將他們抬走了。途中,我們遇到了另外一些因酒喝得太多倒仆在地的兵士。真是丟臉!在后方的戰(zhàn)爭就是這樣的。在前線,兵士飲食有節(jié)。一到后方,他就會重新染上進(jìn)令人昏迷的酒店的惡習(xí)。哥美粱斯,它的郊野一定是卡尼鄂拉最美的風(fēng)最之一。這地方其令人留戀?!∷脑露湃?。
  太陽美好的朝晨。樹林呈著春之嫩綠。到處是歡喜。它在天際透明的光輝中,在多巖石的水勢湍急的特加洛河里,在從一痤懸?guī)r高處俯瞰著全村的巍然孤立的教堂的白色中,在搭在一條峻阪下的我們的廚棚的煙霧里。今天,村中比較肅靜而有秩序了。哨兵們警備著營房。哥美梁斯——同卡尼鄂拉所有其它村子一樣——一個少年也沒有了,只剰下了幾個老人,許多小孩和婦女。我認(rèn)識了村長。他是一個旅館主人。
  ——我很高興我競有機(jī)會來款待你,他向我說,我希望你戰(zhàn)后能到我家里來玩幾時。
  我跟一個愛山的人談話:
  ——我一到了最高的山峰上,他向我說,我就好像作了王中之王……

  四月三十日。
  清早起床。天還沒亮。背上背囊。從哥美粱斯到維拉撒地拉有一萬三千八百米突。我們到達(dá)維拉撒地拉是六點鐘左右。我們在距火車站不遠(yuǎn)的一片草地上停下來進(jìn)食。喀大尼亞地方的律師安東尼約·伊左少尉跑來找我。我們見面還是初次,但我們由通信認(rèn)識已久。他是步兵第三聯(lián)隊的將校。這個聯(lián)隊全部系由西西里人編成。
  ——一些杰出的兵士。我說這句話并沒合有地方主義的精神。我西西里的健兒們已經(jīng)證明他們自己確實是杰出的,他們將來一定還會示人以一些他們確實是杰出的明證。他們所希望的只是沖鋒,肉搏……
  我們八點十二分由維拉撒地拉座特別快車出發(fā)。在車廂中,人們喝酒,唱歌。我們經(jīng)過托爾梅左和阿馬洛沒有停。小停于斯丹齊尼內(nèi)。坐火車到修薩福特打止。從那里步行到多納。宿夜。

  五月一日。
  黎明起床。我們?nèi)〉蓝嗉{運河。一條車可通行的大路,很平坦,是新筑的。從前只有一條羊腸小徑。工程是由工兵第五聯(lián)隊第四中隊開始,由后備兵與工人繼之而完成的。這條路是凡是否認(rèn)我們——我們拉丁人——有組織能力與毅力的人有眼所能共見的一種工程。它代表著現(xiàn)代式的『極致』,明天就會成為多納與杜文間的一條極好的通商大道。每個轉(zhuǎn)彎處都建有管理路政的人住的小屋,由哨兵守望著;沿路有幾條鑿巖而成的隧道可供炮擊時軍隊作藏身之處;有噴水池供飲;有電話供傳達(dá)消息。在走了七基羅米突的路后,我們到了距海面九百至一千米突高的高處了。我們停了下來:這是我們的駐扎地。中隊的一部扎在幾間原來是開墾人住的空屋中,我的小隊和第二小隊則搭蓬帳來駐。
  這里,山要比我們離開了來的那些險峻。我們對面就是頂戴雪帽,高達(dá)2.754米突的孟達(dá)簫山的絕壁。

  五月二日。
  經(jīng)過好幾個月,我又在蓬帳中睡覺了。我回隊以來第一次睡于蓬帳中是九月間在加波里托。甜蜜,深酣的睡眠。養(yǎng)人的睡眠。今早,大太陽。谷中,奔騰著多納河。山谷很狹小,可以說是等于無。左右兩方——尤其是左方——的山非常陡峭。我們拚命作了不多幾個鐘頭的工作就使?fàn)I地變了形相。我們在蓬帳中鋪下一層松枝和香蘚,以便睡起來安逸,在四周植上一些樹木,以免人從高處看見我們。隨后我們就休息。簡單的生活。我想到盧梭和他的『回自然去』。

  五月三日。
  一只『拖白』初次來拜訪我們,但它飛得很高的。我認(rèn)識了幾個工兵。他們是參戰(zhàn)派。其中一個名叫尼古拉·勃萊托的瓦爾丹洛人,給了一卷朱塞浦·瑪志尼的文集我讀。極平靜的下午。我讀了『里米尼之夜』??上佩e之處太多?,斨灸岬臇|西真引人。我一口氣讀完了『給查理士·亞爾培特的信』?,斨灸岬倪@篇東西有點像是預(yù)言。他像早見到了今日的事變似的?,斨灸岬奈募瘜τ谝粋€戰(zhàn)士是一種很好的精神糧食??墒窃谶@里的兩百五十個戰(zhàn)侶,有幾個人認(rèn)識它們呢?五月六日。
  在在高伊孫左區(qū)住了十個月后,聯(lián)隊到這里來休息了。它需要休息??墒切菹⒉⒉痪褪钦f什么事都不做。休息,如果這意即指不戰(zhàn)斗,那同時也即指勞動:筑路,造木板屋,挖掘戰(zhàn)壕,搬運大炮。
  昨夜,暴風(fēng)雨。我們的易破碎的布屋像要被那狂吼的疾風(fēng)撕成片片似的。雨在蓬帳上嗒嗒響著。但里面卻沒有一滴水。去碰蓬帳是不行的。在等了五天后,今天郵件到了。我接到了幾封信和一張明信片。片上寫的姓名住址如下:『戰(zhàn)區(qū)(意大利,)意軍,墨索里尼隊長?!凰_(dá)到我手里恰費時一個月。片上寫道:

  『1916年四月六日自比利時前線。
  一個你曾為之效過大力的比利時小兵謹(jǐn)此向你致祝賀之意與崇拜之忱。并祝崇高偉大的意大利的軍隊?wèi)?zhàn)勝。一個常常想念著你和整個偉大的意大利軍隊的比利時小戰(zhàn)友。

安東尼·加斯東,
比利時第三軍區(qū),B.132,』

  午后,從羅蓬山分手以來沒有再見過面的米克爾神父到我們的蓬帳中來了一次。不是來向我們傳道。他留給了我們兩包上品的巴西香煙和昭爾佐·泰·維西約的幾本題名『我們的戰(zhàn)爭的道德上的理由』的小冊子。寫得很好,但太難懂。在短短的原文中有幾長段拉丁文和法文的引用文。談的是超越性與偶然性。這只合給大學(xué)生讀,不合給大部分連自己的姓名都寫不好的兵士讀。
  兵士的隱語:
  Lima e raspa(銼與粗銼):象征的人物;
  Un Fonogramma(一通電話):一聲大炮。

  五月十日
  我認(rèn)識了工兵第四中隊的隊長。我同他談了好幾個鐘頭的話。他名叫西蒙尼,是佩蒙退人,昭里提的敵人,熱心的參戰(zhàn)派。他給我講述了這個區(qū)域——它也許是戰(zhàn)區(qū)中最平靜的一個——的戰(zhàn)事。又給我談起阿爾卑斯山防守隊的一個在全凡拉區(qū)以『強(qiáng)盜中隊』的綽號出名的中隊。
  這個中隊完全系由凡拉地方的大膽水手編成。這是些『沒心肝』的人。他們奪得了一些優(yōu)越的陣地,并不顧奧國人的頑強(qiáng)的反攻的在那些陣地上留了下來。十月十八,十九,二十這三天,『強(qiáng)盜們』曾支持了一場惡戲。經(jīng)過三天的強(qiáng)烈炮擊后,奧國人作了一次猛攻。在『強(qiáng)盜們』的正面所據(jù)有的地方,戰(zhàn)斗力的比例如次:一百二十三個防守隊員與至少一千個敵人。敵人背上背著背囊,身上扎著樹枝的開始了進(jìn)攻。在抵抗了長久之后,我們的防守隊員求援了。加入戰(zhàn)線的是一個工兵中隊。
  ——就是我的中隊,西蒙尼大尉帶著正當(dāng)?shù)尿湴量跉庀蛭艺f。奧國人敗得一個落花流水。我們數(shù)了數(shù)——聽清,我是說:數(shù)了數(shù)——敵人的尸體,四百六十具!
  我們是幾乎說不上損失。我們只有幾十個人失了戰(zhàn)斗力。從十月起,奧國人放棄了一切的活動。

  五月十四日。
  我過了一個愉快的下午。工兵第五聯(lián)隊的幾個兵士邀請我到距我們的營地只幾步路遠(yuǎn)的他們的營中去作友誼的聚餐。工兵隊的同伴們設(shè)了一席盛筵款待我們。我們過了很快樂的七個鐘頭。我們談戰(zhàn)爭,談?wù)危剟倮?。最后,為了紀(jì)念這愉快的一天,為了紀(jì)念新的友誼關(guān)系,我們交換了一些書信。我的我不抄錄,因為我記不起來了,但我要很快樂的將我工兵第五聯(lián)隊的戰(zhàn)侶們的抄下來,因為它是可以當(dāng)作經(jīng)過了一年的戰(zhàn)爭后的意大利兵士的士氣的證據(jù)的。
  書信如下:

  『致本尼托·墨索里尼。他聽到了被蹂躪的比利時與被侵略的法蘭西的呼聲,所以主張以文明去對抗暴力,他成功了,并且獲得了意大利人的贊美與他的戰(zhàn)侶們的愛戴。』

  署名者:尼古拉·勃萊托大尉,——愛華里斯德·拉姆拉,——朱塞浦·加內(nèi)巴里,——愛德華都·德·倍那爾第,——阿爾索·薩文華都里,——拿破侖·塞加第,——文薩左·馬維。
  這個文件我將保存在我生平最寶貴的紀(jì)念品中。
  ……………………



一九一六年二月至五月戰(zhàn)時日記(卡尼鄂拉山中的一月)的評論 (共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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