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狼同人】——葦名之狼(十九)開門
接受了龍胤之血的不死,將束縛其主——
因此必須將其斬斷。
……
永真拿著酒壺走在回家的路上,還好開酒樓的大叔還沒有關(guān)門,不然可就沒有了。也不知道為什么,道玄突然想喝點酒,明明這東西這么傷身,這些男人怎么都這么喜歡喝呢?
永真不解地打開封口,聞了聞里面的酒味兒,一股刺鼻又嗆人的味道在鼻子里面打轉(zhuǎn),而且這酒的氣味像煙一樣熏人,直讓她睜不開眼。
永真連忙把酒放下,揉了揉酸疼的眼睛,直到眼睛流出點點淚水的時候才好了一些。酒可真不是什么好東西啊……永真匪夷所思地看著酒壺,一臉不喜歡的樣子。
咦?那個人是?
永真剛剛拿起酒壺,這時候突然看見了一個眼熟的人——
是那個漂亮的大姐姐?好像是叫……巴?這么晚了,她去哪兒呢?永真好奇地跟了上去,雖然自己還不知道該怎么和她說話,自己看見她總是也有些莫名其妙的緊張,但她知道這個姐姐是個好人。
……
巴攥著長刀,像失魂落魄的游魂一般在街上游蕩著,她尋找著,一個合適的地方——
能讓她自刎的地方。
丈大人,即使不能與你共赴黃泉,那么至少,讓巴履行自己的承諾,為您做出最后的一點貢獻吧……巴悲哀地想道,不知不覺間,竟然來到了白天種下常櫻之花的地方。
啊……常櫻之花啊……你能感受到我的痛苦嗎?巴輕輕愛撫著常櫻之花的花枝,仿佛在撫摸丈的臉頰一般溫柔。
難道,這就是天意嗎?我注定會在這里死去嗎?不過,也好,在臨死之前,還有常櫻之花你相伴左右,如果要讓丈大人陪我,那太殘酷了,我不敢想象……
巴跪坐在常櫻樹下,不動聲色地拔出長刀,鋒利的刀刃在月光下滲出慘白色的白光,這沾滿無數(shù)敵人鮮血的她的愛刀,今日就要渴飲她的鮮血了……
無論要死亡多少次,我都必須斷絕自身的契約。巴下定決心道,然后雙手握緊長刀,緩緩舉起刀刃,仰起頭來,凝視著蒼白的月亮,她的眼角再度落下晶瑩的淚珠——啊,丈大人……她這么想道,心中對死亡的恐懼早已在無數(shù)次的死亡之中消磨殆盡,她一點也不害怕死亡。
以前每一次,她都想快點站起來,繼續(xù)為了丈揮刀而戰(zhàn)。但這一次,她多么希望自己能一次就倒地不起,讓自己倒在自己的血泊之中,即使自己死后會墮入阿鼻地獄,如果能讓丈回歸常人,她也會毫不猶豫地砍向自己的脖子。
刀鋒對準(zhǔn)了自己雪白的肌膚,這一刻,她的內(nèi)心依舊沒有彷徨,她害怕的是自己死不了,而不是自己會死亡。
丈大人的龍胤,只能由我來斷絕!巴毫不猶豫地揮刀抹向自己的脖子——
血液像溪流一般飛濺而出,殷紅的鮮血不斷從她的脖子處的傷口流出,生命力的不斷流失,反而讓巴感覺到了快樂,就是這樣,讓我……
死吧……
美人無力地倒下,鮮血繼續(xù)不斷流出,染紅了散落一地櫻花的大地,月色仿佛都被她的鮮血染成了紅色,遠方傳來悲哀的鳥鳴,整個世界仿佛都失去了色彩,只剩下冷冽寒冬的白色和奪目的血紅……
“不!”在意識逐漸消散的瞬間,巴聽見了一聲嬌柔的喊叫聲,但她還沒來得及分辨,自己的意識就被拖入了黑色的漩渦之中……
“不!不要!不要?。 睘槭裁?,為什么會這樣?明明白天的時候還好好的,為什么要自尋短見?永真想不明白,她哭喊著沖過去,想要攔住自刎的巴,但為時已晚,巴的刀精準(zhǔn)無誤地割斷自己的喉嚨,巴的鮮血噴涌而出,身體也隨之倒下。
永真跪在她身旁,摸著脖子上的傷口,刀深入骨,這種傷勢,完全救不活了。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為什么……永真絕望的癱坐在地上,難以置信地看著倒在地上的巴,她想不明白,巴明明看上去是那么樂觀,溫柔,善良的人,為什么她會……
!
就在這時,更加怪異的事發(fā)生了——巴的身體突然散發(fā)出奇怪的亮光。永真被嚇了一跳,震驚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巴的傷口快速愈合,然后她也隨之睜開了雙眼。
“啊……果然,只死一次,是不夠的嗎……”巴呢喃著說道,眼中盡是悲哀的神色,巴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永真,用沙啞的語氣說道,“你快走吧,不要管我了。”
她……好累……永真兩只手緊緊地捏著,這是她唯一的想法,巴看上去真的好累,她的臉上再也看不見曾經(jīng)的從容,大方,優(yōu)雅,取而代之的,只有無盡的愁容,悲傷,痛苦。
“巴……姐姐……我想幫你……”永真固執(zhí)的說道。
“幫我?”巴看著永真,然后好像想起來什么似的點了點頭,“對,我確實有一件事需要他人去幫我完成?!?/p>
巴從常櫻之花上摘下一朵櫻花,遞給了永真說道:
“這常櫻之花,在我死后,你就把它交給丈大人吧?!?/p>
“巴姐姐……我……”永真不想接受這樣的幫忙,她還想說點什么,但被巴用手指按住了嘴巴。
“噓……這是我最后的愿望了,我求求你……”巴的眼中竟然露出了可憐的神色,永真更加不敢相信,是什么把那個曾經(jīng)的巴變成了這副模樣。
“巴姐姐……”永真的眼中滲出淚花,她握住巴的手,但巴只是搖了搖頭,勉強露出一陣苦笑:
“這是我答應(yīng)他的事,我不能反悔,我一定要做到,拜托你了,替我照顧好丈大人?!卑驼酒鹕韥恚嗣勒娴念^,然后重新拿起掉在地上的刀,再一次對準(zhǔn)了自己的喉嚨。
永真不敢再看下去了,巴揮向自己的時候,永真害怕地閉上了眼睛——
鐺!
清脆的金屬碰撞聲……永真驚訝地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眼前突然跳出來一個人,手握武士長刀直接打飛了巴手里的刀,那凌厲的劍術(shù),不是葦名一心又是誰?
“真是可悲!可笑!”一心憤怒地斥責(zé)著巴,“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巴嗎?這還是那個堅強勇敢,差點要了我的命的巴嗎?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做給誰看的!你這被悲傷打倒,被傷痛包裹的樣子,你自己都放棄你自己了,你還沒看見嗎?!”
“你又明白什么?丈大人他快死了!他快……這是我唯一能為他做的事,一心大人,請你不要攔著我,不然,我不介意和你打一場殊死決斗,看看你這劍圣的劍鋒能不能斬殺我這不死之軀!”巴一把甩開一心的刀,然后重新?lián)炱鸬厣系牡秾?zhǔn)一心說道。
“唉……”一心舉刀的手無力地垂下,“我無心與你決斗。”
“那就不要妨礙我?!卑蛺汉莺莸卣f道,指著一心揮了揮刀示意讓他離開。
“你……巴啊……你……你真的……去意已決?”一心痛苦地說道,說出這些話似乎都費了他很大力氣。
“我心已死……”巴同樣痛苦地說道,她何嘗又不明白一心的話外之音,但縱使這世上還有很多她留戀之物,可全部加起來,都不及丈的萬分之一。
“唉……你……唉……如果你真的……那就……那就跟我來吧!”一心大聲地說道,聲音中帶著無盡的悲傷和不舍。
“對不起,一心大人,直到最后,居然還要你照顧我們,這份恩情,巴恐怕只能來世再報了?!卑涂嘈χ鎸@個葦名一心,自己還是相當(dāng)?shù)男拇娓屑さ?,但沒想到,最后的最后,她和丈就連報答他的方式都找不出來。
一心背對著她揮了揮手,她看不見一心的表情,但或許這樣就好,如果她也看見了的話,估計也會露出同樣的表情吧。這樣可不符合一心大人的作風(fēng)啊!
“回去吧,永真……這里沒你的事了。”一心對永真揮了揮手說道,雖然永真非常不想離開,但現(xiàn)在的她似乎也改變不了什么,這時候把一切交給一心大人,或許才是最好的結(jié)果。
永真抱著酒,兩步一回頭地看著巴,在最后即將看不見巴的時候,永真故意多停留了一會兒,直到巴微笑著對她揮手告別,她才噙著眼淚離開了這里。
“隨我來吧,巴?!币恍淖咴谇懊?,故意邁著大步不讓她靠近,巴也只能不遠不近地跟在身后,兩人一路上一句話也沒有多說。
天守閣里,一心從自己的居室里拿出一個檀木做成的精美的刀盒。
“這是……”巴不解地看著一心,而一心卻是連連嘆氣,長久的猶豫之后,他才緩緩地打開刀盒——
一把散發(fā)著不詳?shù)臍庀⒌暮谏L刀,蓮花刀顎,雙刃刀身,制作精良的武士刀靜靜地躺在盒子里,仿佛是遠古之時的邪惡之神一般威風(fēng)凜凜。
“這是!”巴驚訝地看著這把刀,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這就是——
“不死斬·開門?!币恍脑谒罢f道。
“原來還有第二把不死斬?”巴看著開門,驚嘆之聲連連不已。
“這把不死斬不同于仙峰寺的拜淚,這是黃泉之刀。是當(dāng)年盜國之戰(zhàn)之時,那仙峰上人贈與我的武器,不死斬不能被凡人拔出,但因為這把不死斬在曾經(jīng)已經(jīng)被他人拔出過,所以我才能使用它??墒?,它雖然和拜淚一樣具有殺害不死之身的特殊能力,但……這把刀是無法前往仙鄉(xiāng)拜取神龍之淚的?!币恍倪z憾的說道。
“也就是說……斷絕龍胤之路,還是……”巴也失望地低下了頭,但是,如果這真是不死斬的話,也就是說……
“巴啊……我……我真的……我不想……”一心按住開門,眼神痛苦地看著巴,但巴的表情平靜,只是淡淡的搖了搖頭,然后伸手握住刀鞘。一心緊閉著雙眼,顫抖著搖了搖頭,然后松開了握住開門的手。
“一心大人,多謝您的鼎力相助,您的恩情,巴永生難忘,下輩子,巴便是做牛做馬也一定還您?!卑凸蛟诘厣希刂氐貫橐恍目牧艘粋€頭,良久之后,巴才站起身來,離開了這里。這段時間,一心一直背對著她,深深地喘著粗氣,他閉著眼睛,努力不讓自己的悲傷溢出于表,但他的身體還是忍不住顫抖不已……
……
巴并沒有立即去尋死,而是在葦名城中不停地來回逛著,這時候的她,心中卻比剛才自刎的時候更加暢快,按住手中的開門,竟然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踏實感。
啊,這個地方。巴來到一處已經(jīng)關(guān)閉的店前,這里是她和丈第一次來葦名的時候吃過的第一個飯店,這里的生魚片很好吃,丈大人很喜歡,可惜后來再也沒有機會來了。
巴繼續(xù)走著,路上只有她一個行人,但她仿佛看見了葦名城的大家,所有人熱鬧的在街上走著,牽著小孩的老人,婦女,大聲吆喝的商販,行路的僧人,賣藝的戲子……
這里!巴看著這家店,這是丈大人和我第一次來的店鋪,這里的衣服做的很好,上次參加宴會的和服就是在這里買的,那次回去的時候,丈大人還給我買了一個發(fā)簪。
不過,丈大人恐怕不知道,我的簪子已經(jīng)多的數(shù)都數(shù)不清了吧,巴掩面而笑,臉上已經(jīng)沒有了一絲悲傷之情,仿佛回到了之前的樣子。
那邊,就是源之漩渦了吧。巴眺望著遠方,即便是深夜,她也依舊感受得到源之漩渦帶來的震撼之色,那團奇跡般的神秘渦流,是她和丈的故鄉(xiāng)所在……
巴繼續(xù)走著,路過了和弦一郎一起訓(xùn)練的武道場。啊……弦一郎卿啊,對不起,巴不是一個好老師啊,不知道在我死了以后,你會不會想念我,會不會記得你還有一個不稱職的老師,會不會繼續(xù)學(xué)習(xí)我教你的招式,對不起了,弦一郎,真的對不起……
巴繼續(xù)走著,路過醫(yī)館,醫(yī)館的燈和門窗也都已經(jīng)關(guān)閉了,道玄大人肯定已經(jīng)睡了吧,那個小女孩兒呢?是叫……永真吧,真好聽的名字,很遺憾以這樣的形式和你第一次對話,但……巴已經(jīng)不想再去想了,轉(zhuǎn)身離開了這里。
巴回到了天守閣,她想再去看一看丈,巴走在熟悉的階梯上,但每一步都感覺是那么沉重。如果我死了,如果我們死了,誰會是下一個龍胤之子呢?誰又會是下一個龍胤之子的侍從呢?真是抱歉啊,把這一堆爛攤子交給你們,希望你們能繼承我和丈大人的遺愿,真正做到斷絕龍胤。
巴輕輕推開房門,丈依然還在睡覺,平穩(wěn)的呼吸聲伴隨著他微弱的心跳。巴輕輕撫摸著丈的臉頰,力度剛好控制在不驚擾到他,但她現(xiàn)在還有另一件事需要去做……
巴從懷中拿出常櫻之花,將它磨成細粉,輕輕地支起丈的身體,慢慢地幫他喂了下去。丈的眉頭皺了皺,不過很快又恢復(fù)了平靜。
抱歉了,丈大人,請原諒巴的一意孤行。這是我……真的最后能為您做的事了……再見了……不……永別了,丈大人。
巴俯下身子,輕輕地吻在丈的額頭上,然后深情地凝視了他許久,才邁著沉重的步伐離開了這里……
……
巴回到常櫻樹下,她想起每一次她和丈在樹下的陪伴,每一次她的起舞,每一次丈的樂笛,所有的一切,都將隨風(fēng)而去了,她再次流下眼淚,淚水在寒風(fēng)中飄蕩著……
丈大人的龍胤之力,由我來斷絕!
巴舉起開門,對準(zhǔn)了自己的脖子,準(zhǔn)備介錯。黑色的刀刃散發(fā)著攝人心魄的力量,她已經(jīng)預(yù)感到了,這一次,她不會再起來了——
巴的眼前浮現(xiàn)出丈的微笑——
“巴那么漂亮,是人都會心動的!”
“丈大人也是如此嗎?”
“啊……那是當(dāng)然!”
丈大人……巴痛苦地嗚咽著,她是多么不舍,多么留戀,多么……
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