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節(jié)譯自Sandy Mitchell所著英文小說《CHOOSE YOUR ENEMIES》，僅用作個人娛樂與交流用途，不侵犯原著任何合法權益。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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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像話?！卑符惸樕犀F出極為迷人的笑容。若不是有尤根緊跟在我身邊保駕護航，讓我免受“她”邪惡氣場的影響，我相信自己肯定早已屈服于那可怕巫術帶來的致命誘惑。我深知屈服會讓自己失掉寶貴的靈魂，只得憑借頑強的自我保護本能去勉力遏制那近乎壓倒性的沖動?！澳憧偸窍矚g故作矜持?！?/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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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自始至終都是個寡廉鮮恥的賤貨?！蔽业倪@句回擊顯得有失風度。一眼看過去，怪物的膝蓋大致與我的臉處在同一水平位置，于是我選定了目標，對準“她”那造型勻稱并且布滿發(fā)光鱗片的小腿揮出了鏈鋸劍。高速旋轉的劍刃穿過它那掠奪而來的肉體，卻沒能留下半點砍削的傷痕。哀鳴的鋸齒剛一通過，綻裂的皮肉便立時愈合如新，尚未完全消解的攻擊勢頭讓我的身體有些失衡，我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恰在此時，尤根扣動了熱熔槍的扳機，在近距離上釋放出一道光化學閃光，但這次攻擊只在怪物身上留下一處小小的焦痕，而且一轉眼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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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梅麗的笑聲中夾雜著一絲復仇式的喜悅?！翱吹經]有？你們再也沒法傷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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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我可無法茍同?！北仨毘姓J，我這純粹是在虛張聲勢，而不是說自己確實智珠在握，成竹在胸。上一次“她”獲得肉體時，在尤根那能使亞空間力量失效的氣場籠罩下，我們還能給它造成些許的傷害，但這次這一招全然失去了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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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我腦中不停閃現著一個念頭。倘若尤根當真不會再對“她”構成威脅，這怪物又為何要指使富爾徹謀害他的性命？這背后肯定有著什么尚且不為人知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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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作得準?！睈耗У恼Z氣中帶著些超乎尋常的揚揚自得，照理說這本應令人十分惱火，但不知何故“她”周身散發(fā)的魅力竟使這駭人的怪物變得異?？蓯勖匀??！暗任惩赀@些靈魂，我就所向無敵了?！蔽覒n心忡忡地瞥了眼“她”身后的那堆魂石。所有石頭都遍布著蠕動的黑斑，其中大多數已被吞噬了大半，有為數不多的幾塊近乎完全變成了墨色，只在那最深處還閃爍著幾縷絕望的微光?！八钡穆曇粢矟u漸變得低沉撩人，以那獨有的節(jié)奏愛撫著我周身上下的每一塊骨頭。“你要明白，現在回頭還不算太晚。咱們還可以做朋友，就讓往事都過去吧，來與我一起享受這無盡的快樂。你知道那才是自己的真心所愿?！北仨毘姓J，我確實有些動心——當然這完全是受到了那撩人節(jié)奏的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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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的主體意識仍舊保持著清醒。我親眼見識過那些庸人的悲慘境遇，他們在受難前竟然全都愚蠢地相信惡魔的承諾，那些剛剛成為怪物宿體的可憐蟲們就是現成的前車之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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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說道。“我對那一類游戲實在提不起興致。不過如果你備有弒君棋，那倒另當別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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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準怪物擺在自己面前的那條腿再度發(fā)動攻擊，只可惜這一劍和之前一樣徒勞無功，令人沮喪。惡魔立時變得有些暴躁，“她”就像是頂級舞者一般輕盈地抬起大腿，沖我迎面踩了過來。米許厚的泥土下方的甲板在這強大沖擊力的作用下干凈利落地改變了形狀，地面上自此多出一個面積不大卻莫名有些精美的撞擊坑。若是我沒能趕在千鈞一發(fā)之際俯身躲開這次攻擊，那么怕是已經變成一灘慘不堪言的肉泥。我立即站起身來，舉槍射出兩發(fā)光彈。不出所料，這除了激怒“她”之外，沒有半點實際作用，但這就是我目前所能做到的全部，不管情愿與否，我也只能勉強接受這樣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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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帝皇之名，給我滾出去！”維克曼放棄了他的爆彈手槍，咆哮著沖了上來，就像是舞動刀劍一般，揮起那根噼啪作響的短棍，發(fā)動了攻擊。與此同時，安伯莉也配合自己的審判官同事，激活了動力盔甲的跳躍背包，騰空而起，將整整一個彈匣的爆彈全部傾瀉在惡魔那張極為迷人的面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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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我竟還以為他們的合力攻擊能夠取得一定的效果。維克曼那根巫術短棍擊中了怪物，它腿上的皮肉立時像是失去了實體，化為芳香怡人的蒸汽；而安伯莉那連串的爆彈搗爛了怪物的雙眼與那完美的面頰。惡魔一聲尖叫，噴出自己的一條舌頭，擊中了身在半空的安伯莉。強大的沖擊力在堅固的胸甲上留下了清晰的裂痕，將盔甲的主人狠狠地打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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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一幕，我的心臟似乎都暫時停止了跳動。但審判官的堅韌程度遠超常人，在看似漫長無際的大約一秒鐘后，安伯莉恢復了行動能力，當她試圖再次站起來時，受損的盔甲關節(jié)相互摩擦，引得伺服裝置發(fā)出陣陣刺耳的哀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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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克曼兀自高叫著什么，那一口高哥特語中充滿了咝咝聲與喉塞音。他手揮“虛無棍”不停地猛攻，但由于安伯莉一時無法參戰(zhàn)，尤根和我又根本無法給怪物構成威脅，他自然就淪為了艾梅麗發(fā)泄憤怒的焦點。怪物猛地踢出一只造型勻稱的蹄子，把他踢得轉了幾個圈子，整個人飛過空地，摔得人事不省。那根噼啪作響的短棍也脫手飛了出去，惡魔的身體隨之恢復了原狀，臉上所有那些傷痕也都立即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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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頭來，發(fā)現艾梅麗正一臉微笑地俯視著我，眉宇間的熱情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猛禽在草叢中發(fā)現了一只毛茸茸的小動物。我不由自主地開始祈禱帝皇能為我們帶來奇跡：倒不是說我打算聽天由命，但在這危急關頭，祈禱一下肯定沒什么壞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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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說來很是諷刺，我這臨時抱佛腳的行為竟然真的帶來了奇跡。我舉起鏈鋸劍，攔在惡魔與安伯莉之間，擺出一個防守的架勢，恰在此時，一系列的撞擊使得圓頂劇烈得晃了幾晃，對我來說，那極像是重武器攻擊的結果，完全不能令人感到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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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頭掃了一眼頭頂那強化玻璃穹甲，立即便知曉了這意外的真相。一艘靈族戰(zhàn)列艦【注：或者該說那是一艘重型巡洋艦，和大多數與帝國海軍沒有密切關聯的人一樣，凱恩并不清楚不同級別戰(zhàn)艦之間的區(qū)別，況且他也根本就不以為意。】就停泊在圓頂的外面，除此之外，我還能辨認出其它幾個與眾不同的曲線型船體。然而我還沒來得及辨認更多的細節(jié)，一艘戰(zhàn)艦便擊發(fā)了它的舷側光矛炮組，我被突如其來的閃光晃得頭暈目眩，圓頂再一次搖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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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一輪攻擊完成了它們的工作，在那厚厚的防護玻璃上打穿了一個大洞。伴隨著一聲食肉龍般的怒吼，空氣開始外泄，沐浴在陽光中的它們便像是冰晶一般清晰可見，留下了閃閃發(fā)光的行跡。倘若這令人嘆為觀止的美景不會害人窒息喪命，我也許能夠領會它的精妙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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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得趕快離開這里！”我跑到安伯莉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如蚍蜉撼樹一般想要扶她站起身來。“這樣下去，我們會窒息的！”大衣在上升氣流的影響下，已然開始在我身體周圍抖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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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的?！卑膊蚝芸毂阏莆樟诵蝿荨Ｋ匦抡玖似饋?，這著實令我長出了口氣?！皟H憑那個小洞要很久才能漏光圓頂內部的空氣?！?/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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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在我看來，那洞一點都不小，但她看上去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而且放任自己驚聲尖叫對我那名聲也確實沒有太大的幫助，所以我深吸了口氣，輕快地點了點頭，裝作自己已經掌握了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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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族！”尤根指了指頭頂突然出現的一群小圓點，它們正直奔我們而來。副官舉起熱熔槍，試圖鎖定一個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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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槍放下?！卑膊蛘f道?！八鼈兪沁^來幫忙的?！?/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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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她的話令我非常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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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有什么不同的話，艾梅麗似乎對眼前的這一切有些不明所以，“她”抬起頭，一臉困惑地望著俯沖而來的噴氣摩托。那確實是靈族，而且是我們在德萊齊亞的礦洞里遭遇過的那些巫師（即便不是那些家伙，它們的服飾也完全相同）。連串的手槍光彈打在惡魔那無暇肉體上炸裂開來，據我觀察，它們和我們自己的武器一樣徒勞無功。那一根根被主人祭出的長矛，圍著惡魔旋轉起舞，對準怪物的肉體發(fā)動了連番猛攻。然而它們撕開的傷口立即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便仿佛從未存在過一般。惡魔高高躍起，想要抓住離自己最近的敵人。那個淪為怪物目標的靈族巫師以毫厘之差避開了那致命的大手。一擊不中的惡魔重重地落了下來，震得我們腳下的地面一陣劇烈的搖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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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向靈族請求了援助？”我這才理解之前無意聽到的那段談話背后的真實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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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卑膊蚰椭宰咏o出了回應，銀河系里的女性在向男人們解釋一些生活中顯而易見的問題時都會表現出這副惱怒的模樣?！肮治镎谖乘鼈冏迦说撵`魂?！蔽以俅胃杏X自己觸碰到了某個至關重要的念頭，但我還沒來及理清思緒，她便繼續(xù)說道?！八运鼈冊趺纯赡苄涫峙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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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理。”我一邊承認一邊在靈族的彈幕中加入幾發(fā)屬于自己的光彈，不過我并不期待這能產生什么明顯的效果，因此也根本不會感到失望。盡管面臨再度吸引艾梅麗關注的風險，我還是認為自己應該在審判官面前聊表決心。然而事實證明，被激怒的惡魔此時正忙得不可開交，它一心想要攻擊俯沖的靈族，暫時還顧及不到我?！暗胍诺鼓枪治?，僅憑它們目前的火力可還遠遠不夠?！?/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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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的增援火力來了?！卑膊蜓鲆曋鴪A頂上的裂口。又有一個小圓點正在急速下落，隨著時間的流逝，它變得越來越大。我本以為它會轉彎，或是像其它家伙一樣停在半空，但它一直保持著下落的勢頭，直奔我們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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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丟東西的手法可不太……”我的話還沒說完，那東西便全速撞上了惡魔，將“她”撞翻在甲板上，壓爆了惡魔身上的皮肉和骨頭?？磥戆符惒⒉幌瘛八弊约阂芟氲哪前悴豢蓱?zhàn)勝?！澳堑降资鞘裁矗俊?/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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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那到底是什么，它的身高最起碼有常人的兩倍。然而和我通常會與靈族聯系到一起的鮮艷配色截然不同，這家伙的色調偏向暗淡，周身由未拋光的暗色金屬組成，而且即便是從這個距離上，我也能夠感受到它散發(fā)出的熔爐般的炙熱。我原本認為這是某種無畏的猜測顯然大錯特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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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說起來很復雜?！卑膊蚧貞馈?/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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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是活物？”我問道。那東西注視我們的目光中夾雜著一絲惡意，但它本身卻宛如一尊不知被用什么方法注入了意志與智慧的雕像一般寂然不動?！?span id="s0sssss00s" class="font-size-12">注：對于這樣一句隨意的評論而言，它與真實情況的接近程度頗為出人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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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點兒近似。”安伯莉的這句回答毫無助益，但我還沒來得及就這一話題繼續(xù)深入，艾梅麗的新軀體便開始重組，熱蠟一般的皮肉流暢地構造出了先前的外形?！八鼈兎Q其為‘化身’?！?/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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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身”擺出一個防守的架勢，通過一系列防御姿勢輕盈地移動著身體，金屬制成的雙手中緊攥著一件綴滿符文的古代長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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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鄙無恥。”艾梅麗舒展著剛剛完成重組的脖子，以令人難以置信的速度與力量向那半路殺出的對手發(fā)起了猛攻?！盎怼北荛_惡魔的這記攻擊——它那相對瘦小的身材【注：它大約只有惡魔齊腰那么高。】在這方面有著明顯的優(yōu)勢——用那古老的武器進行了還擊。武器前端的鋒刃深深地刺入惡魔的大腿，艾梅麗放聲尖叫，那聲音中飽含著憤怒。它旋即踢出一腳，直踢得化身晃了幾晃。惡魔身上的傷口立時開始愈合，但相比于我的鏈鋸劍，愈合的速度明顯慢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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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削弱了?！蔽艺f道。這時那靈族造物復又發(fā)動了反擊，它躍到半空，猛砍惡魔的軀干。傷口再度開始愈合，但速度卻變得更為緩慢。那些打轉的巫術長矛以及盤旋在空中的巫師們發(fā)射的彈丸也開始能在怪物的皮膚上留下一些短命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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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中的靈魂想必所剩無幾了?！卑膊蛘f道?！暗?/span>‘她’依然能夠從中汲取到足以維系自身的能量?！彼噲D將這話說得輕描淡寫，但憑我對安伯莉的了解足以看穿她內心的惶恐不安?！安贿^堅持到最后，‘化身’應該能夠耗盡‘她’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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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等不到那時候，”我提醒道?！皥A頂中的空氣仍在外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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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對。”她掃了一眼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的同事，果斷表示贊同。“你和尤根去把維克曼架起來。等咱們通過氣閘，我就下令讓防御炮臺將整個圓頂夷為平地?！?/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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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在我聽來確實是上策，我立即便表達了對這一計劃的贊賞。安伯莉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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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許還不足以驅退如此強大的惡魔，”她說道?！岸液芸赡軙槑案浇囊槐婌`族，那樣一來，盛怒之下的異形也許會動手毀掉整座軌道設施。”她聳了聳肩?！暗抑荒芟氲竭@個辦法。只要‘她’還與那些魂石保持著連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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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句話，我靈光一閃，之前一直東躲西藏的那個念頭豁然貫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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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根能夠阻斷它們之間的連接?！蔽艺f道?！熬拖袼麑藸査龅囊粯印！蔽肄D對副官說道?！拔覀冃枰s到石頭那里。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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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長官?！彼貞畹恼Z氣如往常一樣冷靜。副官徑直跑向那堆魂石，毫不理會攔在中間，兀自死斗不休的兩個龐然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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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陪他一起去?！卑膊虻倪@句吩咐著實有些多余，因為她的話還沒說完，我就已經緊跟在副官身后跑了過去。根據我?guī)资陙矸e累的經驗，在這種情況下，離尤根越近也就越是安全。不過對于這次事件來說，安全也不過是個相對的概念。我縮頭避開化身用那長柄武器使出的一記橫掃——被那金屬身軀散發(fā)的高溫烤焦了頸后的毛發(fā)——緊接著俯身打個滾，將將躲過艾梅麗那想要把我斬首的尾巴?！?span id="s0sssss00s" class="font-size-12">注：盡管凱恩對于這只惡魔外觀的描述大都很是模糊——很可能是因為他并不想仔細回憶那駭人的怪物——但在這一特定的細節(jié)上，他描述得十分到位。那東西看起來能夠打卷，常被用來施展那些妄圖絆倒或是纏住對手的徒勞攻擊。】俯沖的靈族似乎也同樣是在幫倒忙，盡管那身材高大的惡魔是個很難錯失的目標，但在我們奔跑的過程中還是偶爾會有幾發(fā)光彈擊中周圍的地面。我甫一觸到地面，便發(fā)現維克曼那根怪異的短棍正躺在一個觸手可及的位置，于是便當機立斷，丟下鏈鋸劍，本能地抓起那東西，重新起身后還試驗式地揮了揮這新入手的武器。相較于尺寸而言，它給人的感覺異常輕便，不過它畢竟能在某種程度上給眼前的惡魔造成傷害，我那件長年不離左右的趁手兵器在這方面肯定有所不及。我摸了摸短棍，想要找到激活符文按鈕，但那上面似乎并沒有這樣的裝置，我只能寄希望于它能夠自動發(fā)揮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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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從那兒滾開！”艾梅麗伸出終結者般的大手，對準尤根發(fā)動了猛攻。副官間不容發(fā)地縮身躲過惡魔這一擊，隨后便立即站直身子，沉著冷靜地擊發(fā)了手中的熱熔槍。這一次熱流在怪物手臂上燒灼出的傷口并沒有愈合，從那里面還滲出了些惡臭難聞的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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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作用了！”我按照鏈鋸劍的套路揮動維克曼的短棍，對準艾梅麗的小腿發(fā)動猛攻。只見一塊碎肉消失無蹤，即便這只是暫時的效果，也足以叫我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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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卑膊蛲现林氐哪_步走到維克曼面前，把他扛在自己的肩上。尤根爬上講臺，緊挨著魂石。那些東西堆得差不多有他齊腰那么高，我直到這時才意識到它們的數量有多么驚人：有這海量的能量儲備，也難怪惡魔會如此強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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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官，我接下來該做什么？”在這種情況下，尤根有此一問倒也合情入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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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住性命就好。”我隨口答道。如果帝皇賜予副官的天賦確實能夠拯救我們所有人的性命，那么深知這一點的艾梅麗也必定會把了結他的性命當作是讓自己活命的唯一選擇。那自然意味著要先闖過我這一關，所以別無善法的我主動退向了講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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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梅麗見狀想要跳上來直取我們的性命，“化身”一把抓住它的尾巴，惡魔隨即發(fā)出刺耳的尖叫?！盎怼钡娜^周圍升起了大量的煙霧與蒸汽，怪物被它單手握住的皮肉不停地生出水泡，繼而化成了焦炭。艾梅麗轉過身子，猛擊“化身”的面孔，中招的靈族造物被打得晃了幾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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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庇雀恼Z氣中帶著一絲困惑。我冒險瞥了一眼背后的情況，頓時放下心來。此刻那些魂石一改先前的頹廢模樣，重新煥發(fā)出光芒，開始逐步啃噬入侵它們內部的黑暗，呈現出一片彼消此長的積極態(tài)勢。這個過程雖然緩慢，但卻十分堅定，即便是那些污染最為嚴重的石頭也開始恢復往昔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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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來越虛弱了。”安伯莉的喊聲中夾雜著驚訝與欣慰。事實就是這樣。伴隨著耀眼的光芒，“化身”的武器不斷劃破惡魔的皮肉與骨頭。饒是怪物拼命支捂，但還是漸漸顯露出了敗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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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住手！”最終“她”哀聲叫道。那高大的身軀隨即重重地倒在地上。緊接著滲出的那股沒有實體的污濁之氣，恢復了它最初登場時顯現出的形貌，便如同沙漠上空灼熱的空氣一般在惡魔身體周圍翻滾扭動。很明顯，怪物的真魂正想方設法逃離自己行將破滅的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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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化身”搶先揮出那件神秘的武器，斬開了那無形之物所占據的空間。一聲飽含痛苦與絕望的哀號立時回蕩在我們周圍的空氣之中。緊接著從那長柄武器中激射出一圈光輪，一個不顧一切想要掙脫束縛的陰影被吸進了鋒刃。隨后光芒漸行褪去，化身也擺出了一個警戒的架勢，徹底歸于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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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都結束了？”尤根問道。我滿心感激地長出了一口氣，這才意識到自己之前一直都在屏息。我不禁默默地在心底拼命感謝帝皇自始至終對我們的救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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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曉得?！蔽也桓掖笠?，再次做好了動武的準備。靈族兀自在我們頭頂盤旋個不停，不過它們已經停止了射擊，畢竟此時已然沒有可以射擊的目標。那一根根長矛也被相繼收回到主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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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剩下些收尾工作?！卑膊蛘f道。為首的噴氣摩托落了下來，桑伯哈泰恩離開載具，略帶幾分輕蔑地注視著我們的方向。安伯莉舉起一只手，用洞察者的母語與那家伙打了個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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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使用你們的語言?！薄八遍_口說道。“這樣就方便多了，你稍后也無需再作解釋?！?/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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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還有解釋的時間嗎？”我瞥了一眼頭頂的破洞，著意隱藏著心中的恐慌，擺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我以前倒是有過在真空中呼吸的經歷。不過我可不想再次體驗那種滋味?！?/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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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的話音剛落，空氣便停止外泄，一層閃爍的力場封住了我們頭頂的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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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伯哈泰恩沖我笑了笑，搬出了靈族那臭名昭著的高高在上。“我們有的是時間?！薄八鞭D對安伯莉說道?！爸辽僮銐蚪鉀Q那些我們需要探討的問題?！?/span>

編者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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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那些討論的主旨與產生的后果全然勾不起凱恩的興趣，他索性便懶得在文中提及，因此我被迫只能用另一段不那么靠譜的摘錄來填補這一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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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自《遠東星域靈族肆虐史，以及關于可行根除方法的一些思考》，巴爾塔扎爾·司羅普，997.M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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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勝利與悲劇宛若命中注定一般相遇在一起。在明曉他那世界的命運兀自懸而未決，而付出他本人的一條性命便足以挽救數十億渴望得到庇護的生靈之后，富爾徹總督決心獨挑乾坤，一勞永逸地讓艾恩方德徹底擺脫靈族這一燃眉禍患。我們永遠也不會知道他是如何設法聯系到了異形的首腦并說服對方前來會面的，但毫無疑問他做到了這一點。當海盜們厚顏無恥地走進至為神圣的總督官邸時，無疑正期待享受強取豪奪所帶來的可恥勝利，而未曾料到等待它們的只有死亡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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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先前他隨行抵達軌道設施的穿梭機編隊使用過布設詭雷的戰(zhàn)術，無疑是在這一策略的啟發(fā)下，富爾徹總督在他的官邸中隱藏了一枚小型聚變彈頭，待等入侵者的首腦來到他面前時，總督閣下毅然決然地引爆了這個威力十足的爆炸裝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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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舉給靈族帶來了災難性的影響。由于群龍無首，異形的海盜艦隊就此落荒遠遁，而它們那為害地表的同胞也同樣選擇了倉皇鼠竄，憑借它們到來時使用的神秘方法逃脫了行星軍民的神圣制裁。時至今日，整個艾恩方德星系再也不見了那些掠奪者的身影，這無疑是賽普提莫斯·富爾徹總督這位當世英雄用他偉大的犧牲所鑄就的不朽功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