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踏上那熟悉的石梯，一想到能夠再與她見面，我就開心起來。這次出門一年多，四處云游也是找到了不少有趣的東西，也遇到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事情，一直都想和她分享，一直都想要見到她那純潔的笑容。

山神大人，我回來了。

踏過第一百一十七級的石階，又看到了那座熟悉的房屋，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樣子，只是...

為什么這些落葉都被人掃好了疊成了一堆？我記得山神大人她似乎也不愛干這樣的事情不？哇連雜草都連根拔掉了肯定不是山神大人干的，而且那些住在山下的寄生蟲們只有碰到了災(zāi)難才會踏足于此，所以也不會是他們做的，到底是誰呢？猜不到啊，總之還是先去找山神大人吧。

我這么想著，走到神廟前，卻發(fā)現(xiàn)門前被人掛上了風(fēng)鈴和一個青銅鈴鐺。那風(fēng)鈴成色看上去還很新，應(yīng)該是剛做不久的，但那個青銅鈴鐺就不一樣了，不僅銹跡斑斑，而且就連一般的風(fēng)都無法吹動它，應(yīng)該很重，但一個連三根指頭都不到的鈴鐺能有多重？應(yīng)該不是凡物...

就在我頂著那鈴鐺思考的時候，面前的門突然就被拉開來。一個雌性的人類探出頭看向我。對人類而言長相還算清秀，至少不算太丑，但從我族中隨便拉出一個雌性，都比她墻上不少。

“外鄉(xiāng)人？抱歉，我們暫時不能接受任何祈愿，請回吧?！彼嫔簧?，語氣十分地冰冷，說著說著就自顧自地要把門給關(guān)上。

我這才反應(yīng)過來，手抓住門板，輕而易舉地扳了回來。

“你干什么？”

“這句話應(yīng)該我來問吧？你是誰？有在這里干什么？”

“你沒見過巫女嗎？還有問別人是誰的時候要先報上自己的姓名，你連這點(diǎn)禮數(shù)都不懂的嗎？”

“我...”行吧，多就沒有被氣笑了呢？這女人也算厲害。

“南遷，怎么了？吵到我休息啦，外面有人來了嗎？”

正當(dāng)我想要認(rèn)真地和他理（吵）論（架）的時候，熟悉的聲音從內(nèi)間傳來。

山神大人！

我不可能會聽錯的，雖然語氣有些虛弱，但我也能把它認(rèn)出來。因為，它屬于我日思夜想的人。

“大人，沒事的，只不過來了一個奇怪的外鄉(xiāng)人，我會把他趕走的?！?/p>

奇怪的外鄉(xiāng)人？嘿，你看我不好好...不，不行，山神大人還在呢，不能在這里放肆。

“山神大人！我是傾貍啊，我回來了。”我故意喊得很大聲，女人忍不住捂住了耳朵，然后十分驚訝地看著我。

“你...你就是傾貍？”

“不然呢？我不是傾貍，你是??？”我微笑地對她說著。

“切...”她咬牙切齒地看著我，明明只是個人類，看著我的眼神卻莫名多出了警戒和...殺意？

“傾貍？傾貍回來了嗎？！”山神大人的聲音隨著腳步聲漸漸靠近，語氣中充斥著愉悅的情感。

“大人！小心點(diǎn)啊真實的?！迸舜蠛耙宦暃_了進(jìn)去，我伸頭便看見她攙扶著山神大人慢慢走來。“你還很虛弱，小心別受傷啊?！?/p>

“我沒事的南遷，只是有些激動罷了。”

我站在門口，看著她蒼白，毫無血色的練就一陣心痛，她的眼睛依舊緊閉著，難道他的眼睛還沒好嗎？

“山神大人...我回來了?！?/p>

“嗯！歡迎回來，傾貍?！?/p>

“山神大人，我在您右手邊...”

“欸？哦哦，我還以為我已經(jīng)習(xí)慣看不見的日子了，看來還是沒有。”她尷尬地笑了笑，拍了拍那個女人說：“南遷，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常跟你說的‘復(fù)仇之貍’，云方傾貍?！?/p>

“哦。”那個女人不善地看了我?guī)籽?，頭偏向一旁說：“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幸會?！?/p>

突然好想打人...還有復(fù)仇之貍是什么玩意？

“呃，其實這孩子不壞，平時也不是這樣子的。”山神大人撓了撓頭，說：“她叫平守南遷，是侍奉我的巫女，雖然只有一個，但我也很知足啦?！?/p>

“哦，多多關(guān)照。”我看向她，發(fā)現(xiàn)他正冷冰冰的盯著我看，我也不甘示弱，像個小孩子一樣和她瞪了起來。

“啊...嗯...那個，不如我們一起坐下來喝杯茶怎么樣？”山神打斷了我們之間的對峙，略顯為難地說。

“那么我去泡茶，失賠了?！迸伺R走前還剜了我一眼，我也不想和他多計較，于是搬來桌臺，扶著山神大人坐了下來。

“山神大人，那孩子是什么人？為什么問他總給我一種異樣的感覺...而且您又為什么主動收她為巫女呢？”

“欸？沒有哦?！鄙缴翊笕算读算叮f：“南遷她是自己找上我的哦。”

“哈？自己找上門的？”

“對啊，那天她推開大門，我還以為是來祈愿的村民，可是她卻說她想要成為我的巫女?！?/p>

“這...她能看見您？作為一個凡人？！”

“南遷她可不是普通人，她可是有著一雙能夠看破一切的通靈眼哦。不僅如此，她身上有一股氣息，一股令我感到萬分熟悉的氣息。”

“熟悉？您可是神明，活了數(shù)百年！普通的人類早就輪回幾番了，她卻有著讓您感到熟悉的...我倒是怕她是一只大妖?！?/p>

“怎么可能...那孩子雖然是不普通，但她確確實實是一個凡人，你可能只是想的太多了。哦對了，你可不要去找南遷的麻煩，他現(xiàn)在可是皈依于我的巫女，欺負(fù)她我可不同意?！?/p>

“是是，我明白了，我不會主動去招惹他的?！倍椅乙睬宄贿^是個凡人罷了，只是我對她的莫名敵意感到有些不爽，而且，巫女？

“大人，茶泡好了，請用。”談話間，平守南遷端著盤子走了過來，給山神倒了一杯茶水，完全把我無視了。

“謝謝你，南遷?！?/p>

“不必客氣，大人，小心燙?！?/p>

我給自己倒著茶，看到這一幕我氣不打一處來。

那明明是我的臺詞和職務(wù)??！為什么現(xiàn)在都是你來做了？！

“嗤。”

是錯覺嗎？我怎么感覺這個女人又在嘲笑我？不行，要忍住，不能跟一個凡人置氣，對她只是個凡人比不上我...

“山神大人，為什么您現(xiàn)在比以前還虛弱了呢？眼睛還是老樣子...我不在的時候又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呃...這個啊，說來話長...”

“哼，還不是那些山腳的村民，平時什么都不做，水渠不開，防衛(wèi)工作也不做好，一旦碰到什么災(zāi)害就知道過來求大人降幅保護(hù)他們，卻一點(diǎn)貢品都拿不上來！大人也是！被要求就接受了去做了，完全不管自己的身體，攔也攔不??！”平守南遷憤憤地說道，捧著茶杯的山神大人卻露出一副尷尬的表情。

所以這就是為什么剛剛對我那么不友善嗎？原來是為了山神嗎？可以，這我還是認(rèn)可的。似乎她也不是那么令人不爽了呢，只是知道了我的身份之后為什么她的敵意更重了？不應(yīng)該啊...

“就是，山神大人您還是心太軟了，太善良了！平守南遷我支持你?！?/p>

“哼，那我就勉為其難地收下你這份感謝了?！?/p>

嗯？我有謝她嗎？

“為什么你們兩個在這方面意外地合得來?。?！”

之后我和她對山神來了一次批斗會，一直到山神保證自己不會胡亂答應(yīng)村民的要求才罷休，同時我也找到了一些我們的共同點(diǎn)。

“平守，以后一定得看好山神大人，絕不能讓她隨便使用神力，明明恢復(fù)自己都做不到卻還是向著要去幫助那些不懂感激和回報的寄生蟲?！?/p>

“這用不著你提醒。還有你什么時候才走?。俊?/p>

“可能還要再呆幾周...不是，你就那么希望我走嗎？”

“那是，自從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盼著你趕緊離開了，反正你也照顧不了大人，整天就是云游?！?/p>

“我云游又不是出去瘋玩的！還有你憑什么說我照顧不了山神？！”

“你一走就是一年半載，一直沒音信，你知道你不在的時候...大人她有多寂寞嗎？”

“我...我是為了去尋找靈藥來幫助她恢復(fù)力量...”

不知怎的，聽到平守南遷說到她一個人會寂寞的時候，我的心情就變得有些沉重。

“那么，你找到靈藥了？”平守南遷抱著胸，抬起下巴看著我說。

“我...”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都冷靜點(diǎn)。”山神大人苦笑著打斷了我們兩個人的談話，說：“我知道你們都是為了我好，我也很感激你們能夠如此為我著想，但以后我們都是一家人了，我也不想看到一家人會天天吵架，所以兩位好好相處好嗎？拜托了?！?/p>

看著山神雙手合十的樣子，我的心就軟了下來。

“好吧好吧，大丈夫，不和女子一般計較。”

“那我也勉為其難地原諒你的無禮吧?！?/p>

“這樣才對嘛，本來就是一家人，為什么要吵架呢？和睦相處多好呀?！鄙缴衩髦プ∥液推绞啬线w的手，笑著說。

他的手很軟，如果能抓在手里把玩一定能讓人心情愉悅，只是他的手一直冷冰冰的，也不知道為什么。

突然間，我感到一道銳利的視線向我射來，就像是被一把冰冷的長刀刺穿一般令我感到不適，這種從里到外都被人看透真的很不舒服。

我轉(zhuǎn)過頭，發(fā)現(xiàn)那道視線就是平守南遷發(fā)出的，她棕色的瞳孔縮小成豎狀，偷著深深寒意，她的臉上滿是驚訝地表情，隨后又被憤怒給代替。

“南遷，你怎么了？情緒不太穩(wěn)定啊，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啊...我沒事的大人。”

平守南遷的瞳孔變回了原狀，這時那令我不舒服的視線才徹底消失。

“傾貍，你過來，我有些話想跟你說?！逼绞啬线w看著我說。

“悄悄話啊，有什么不想讓我知道的事情嗎？”山神大人笑著喝了口茶，說：“去吧，我不會偷聽的，但是可別打起來，到時候我可能會拉不住你們?！?/p>

“不會的山神大人，我去去就回。”

于是我起身，跟著南遷走到庭院的角落，她轉(zhuǎn)過身，面色不善地看著我。

“有什么事嗎？”

“別給我裝傻，說清楚，為什么你身上會有她的力量？”

“她？山神大人？”我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她指的是什么?！澳鞘撬o予我的恩賜，怎么？有問題？”

“問題？問題可大了！”她沖過來抓住我的衣領(lǐng)，因為比我矮了幾分，所以她那些動作在我看來是十分可笑?！澳阏f這是恩賜？我告訴你，神明可不會那么隨便地就把神力和神格交給一個人，就算是恩賜最多也不過是暫時性地賦予你一些神力罷了，可我卻能清楚地看見你的身上不進(jìn)充斥著神力，還有根本就不屬于你的神格！你說這事恩賜？別開玩笑了！”

“神格？你是說，山神大人她把神格讓給了我？！可我并不清楚啊?！?/p>

“不然你以為為什么她不能自主恢復(fù)神力而且進(jìn)貢也沒有多大用處？就是因為她的神格不在她的身上，而是在你身上?！?/p>

“可是，不是神格不在神身上后，原來的神便會死去，而得到神格的人會成為新的山神嗎？”

“這...我也不太明白...”

“而且我得到恩賜的時間是幾年前，但她是一兩年前才變得虛弱...”

“可能...有什么力量在支撐著她...”平守南遷的語氣變得奇怪，回答也變得支吾起來，似乎在隱瞞什么?！皟A貍，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這事關(guān)她的生死?！?/p>

我看著她沉默了一下，問道：“你有把握嗎？”

“我只能告訴你這是一種假設(shè)，如果知道來龍去脈，可能會有更多的把握?！?/p>

“好吧，，那是幾年前的事情了，當(dāng)時我的家族幾乎被一群人類所滅，我身受重傷卻逃了出來，無意間遇見了山神...”

故事不長，但卻勾起了我的回憶，我至今都無法忘卻她那燦爛的笑容，和那雙充斥著活力與生機(jī)的眼眸。沉浸于回憶之中，我不知不覺就把那不長的故事講完了，末了還加上了一堆莫名其妙的廢話。

“行了行了，我不想知道之后你和她過上了怎么樣的快樂生活，所以沒有必要跟我說那么多廢話。”她揉著太陽穴說。

“切”

“總之，我大概知道問題在哪了?！彼f著，瞳孔再次豎立起來。

我又一次感受到那股涼意，下意識地抵抗。

“別動，你的反抗會讓我觀察不透徹?！?/p>

“這種被人看光的感覺很惡心啊，你是變態(tài)嗎？”我一邊說著，一邊抑制住自己的力量。

“你是娘們嗎？還怕別人看光？嗤?！逼绞啬线w不屑地笑了笑說：“行了這就夠了，我已經(jīng)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明白?！北恢改飩兊奈疫€是有些惱火。

“山神，你還不知道怎么了嗎？”她手指戳著我的胸口說：“你現(xiàn)在可以說是新的山神了?！?/p>

“哈？”不是說成神是都會有一種升格的感覺嗎？為什么我沒有感受到？

“可能是因為神格仍然殘留有一些在山神體內(nèi)，你身上不完整的神格沒有得到承認(rèn)?！彼掳退伎颊f：“這就是為什么上貢的效果微乎其微...不妙啊...”

“怎么？”

“現(xiàn)在大人正在變得越來越虛弱，如果不動用自己的力量還好說，還能茍活幾年，如果在出手，可能過不了幾天就會死去?！蹦┝耍挚戳宋?guī)籽?，皺了皺眉頭。

“這么嚴(yán)重...難道沒有辦法了嗎？我可不想看著她死...”突然間我心中閃過一個念頭，殺意彌漫開來?！懊看嗡际菫榱四切┤祟?，只要她不出手，力量就不會有消耗了吧。那我現(xiàn)在就去殺了他們？”

“你瘋了！？”她張開手?jǐn)r在我前面。：“你現(xiàn)在去殺了他們有什么用？山神大人的神力就會恢復(fù)了嗎？這不是解救問題的根本辦法，而且如果大人知道你要這么做，你認(rèn)為她不會出手阻止你嗎？你這么做難道是嫌她活得太久了嗎？！”

“...那你有什么辦法？”

“辦法...倒不是沒有。”她摸著下巴，想了想說：“就是把她的神格完完整整地還回去，現(xiàn)在的她還沒有失去群山的認(rèn)可，還能茍活。只要她的神格完整，她就能夠活下去。只是...”

“只是？”

“失去神格的話，你的靈魂...會消散，會死?！?/p>

“......”

死么？當(dāng)初從那場屠殺中逃出來，不就是因為怕死嗎？之后要不是遇到了山神大人，我可能早就因為重傷死在路邊了，更別提復(fù)仇了。若不是那份恩賜...等等，恩賜？如平守南遷所說神可不會輕易把神格交給其他人，而我復(fù)仇的話也只需要借給我一部分神力就足夠了，但為什么山神大人她為什么把神格交給我？不對...一定有哪里不對！

“唔...啊啊...”突如其來的劇痛就像是要把我的腦袋整個撕開，疼痛令我不得不放棄思考。

“喂！你怎么回事！？”平守南遷緊張地看著我說：“雖然你死了神格也有可能會自動回到山神的身上，但這沒有依據(jù)，你別給我搞出什么意外??！”

“...我沒事，還死不了?！蔽疑晕⑹┓ㄖ棺×钊俗タ竦膭⊥?，看著站在面前的平守南遷說：“放心吧，我不會再離開了，我會把神格還給她的，在你有百分百的把握之后?！?/p>

“你確定？”她如墨的瞳孔中滿是質(zhì)疑。“你很可能會死哦。”

“切，不就是一死？要不是山神大人我能不能活到現(xiàn)在都不一定，只不過把命還給她罷了?！蔽倚α诵?，對著平守南遷說?！靶辛耍疫€能跑了不成？趕緊回去吧，山神大人怕不是要等急了?！?/p>

“嗯...”

回到大廳，雙手捧著茶杯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山神大人循著聲音轉(zhuǎn)過頭看想我們，撇撇嘴說：“你們兩個說什么啊那么久，難道又打起來了？”

“哪有的事，她打得過我嗎？而且為什么會有個又？”我笑了笑說。

“我只需要切掉你一條尾巴，你就會像離開水的鯉魚一樣只能被掛起來曬成干?！?/p>

“你...”

“我怎么知道？我不僅知道你是個三尾的渡貍，還知道你害怕樟樹的汁水，正巧我這里就有一瓶?！彼幮χ?，從寬大的袖口里掏出一個用樟木做成的小瓶子，上邊傳來令人作嘔的氣味。

渡貍的尾巴是弱點(diǎn)，因為力量的存儲基本都在三條尾巴上，無論失去那一條都會讓我元?dú)獯髠{(diào)動不起力量。但其實樟木我不是很害怕，只是很惡心它的氣味，和那干燥下來會把毛粘的死死的汁水，不過她怎么知道...

我看向一旁微笑著的山神，像是感受到我幽怨的視線，山神大人舉起茶杯試圖掩蓋住自己微微抽搐的嘴角。

果然！

我嘆了口氣，拿起茶壺卻發(fā)現(xiàn)茶水已經(jīng)喝完了。我起身剛想去在燒一壺茶水時，山神大人突然出聲問我：

“傾貍，這次回來，你要住多久呢...”

“...山神大人，我決定不去云游了，見識多了，漂流久了，倒是想要一個安穩(wěn)的家了呢?！?/p>

“你不走了？！”她突然間高興了起來，卻又有些扭捏地問道：“那你，是住在那邊，還是住在這里呢？”

“渡貍家族那邊我可懶得管，反正我又不是族長。果然還是您這里比較讓人舒心呢，所以我可以住下來嗎？山神大人？”

“好啊！這樣一來這里就不會太冷清，南遷也不會寂寞了呢！”

“就算這家伙不在，我也不會覺得寂寞?！彼龂@了口氣，微笑著說：“不過多一個人多一分照應(yīng)，熱鬧點(diǎn)也好?！?/p>

我笑笑，轉(zhuǎn)身去沖泡起一壺新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