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沈謙做了一個夢,夢里一片漆黑,沒有光,沒有聲音,沒有氣味,但沈謙沒有害怕,反而感覺很安心,就好像晚上的被窩一樣,畢竟只有在黑暗中,人才能安心睡覺,才能將身心放松下來,這種感覺,就好像一條小狗回到了它安心的小窩。
良久,就好像在夢里,沈謙都要睡著的時候,這種黑暗的氛圍被打破了。
一股奇怪的味道飄入了他的鼻孔,有些清苦,就好像三月末四月初的早晨,氣候不冷不熱,正是青翠時的青草味,雖然沒有花的香味,卻讓人沁心涼爽,身心放松,這是生命的味道。
同時,沈謙還感受到一陣快樂的情緒,這種情緒并不是來自于他自己,而是來自靈魂深處,就好像一個久經(jīng)沙場的戰(zhàn)士,回到家鄉(xiāng),與自己心愛的人結(jié)蘆而居,男耕女織,整日悠然自得,仿佛曾經(jīng)的疲憊都被沖刷了的快感。
慢慢的,黑暗開始變淡,一道微弱的白光刺破了黑暗,光線緩緩擴散,與黑暗交織,形成了一種讓人非常舒服的色調(diào),就好像太陽出現(xiàn)前的十分鐘,沒有復(fù)雜色調(diào)的人群,沒有顏色混亂稀稀攘攘的車流,有的只是簡單的色調(diào)和早晨安靜清涼的風聲鳥語。
慢慢的,沈謙感覺到了周圍的溫度,感覺到了自己的的皮膚在觸碰著什么,刺癢刺癢的,就好像青草一樣。
沈謙慢慢的找回了意識,他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坐起來,茫然的望著四周。
他正坐在一個小山頭上,山坡上長著大片的青草,時間大概是早上六點左右,天空剛剛脫離了灰蒙蒙,露出一種發(fā)亮的翠藍,天空的云層稀疏交疊,在還沒露出地平線的陽光的照射下染上一層清新的淡白,沈謙醒來的地方應(yīng)該是一個城市的居民區(qū)附近,一棟一棟低矮的小房子構(gòu)成了一道道交錯疊加的小路,院子里三三兩兩的掛著有些潮濕的衣服,所有人都還在夢鄉(xiāng)中,街道上還沒有車,只有騎著自行車的郵遞員,遠處依稀可見高樓大廈和高駕橋的身影。
“好美。”沈謙無意識的喃喃道,沒有高山流水,沒有瓊樓玉宇,哪怕只是這樣一副溫馨的場面也是這樣的美好。
“地球……真的好美……”
沈謙又自言自語了一句,隨后再次躺下,閉上眼睛,眼淚再次順著眼角流下。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沈謙忽然大吼了起來!吼得聲音沙啞,吼到?jīng)]有力氣一個勁的干嘔。
這么美麗的家,卻被拆的支離破碎,家……呵呵,家,自己連保護自己的家的力量都沒有!
當沈謙再次睜開眼睛時,卻忽然愣住了。
天空依然是那片天空,沒有變化,可是正是這一片空曠的天空,才讓沈謙如此驚訝。
“宇宙艦隊呢?外星艦隊群呢?”
沈謙睜大眼睛不斷掃視這天空,透過天空看向宇宙,可是哪里還有半點宇宙艦隊的蹤影?
“哈哈哈哈哈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原來一切都是夢!一切都是夢!哈哈哈哈!”沈謙大笑著跑下山,想要到城市中,他害怕這一切只不過是一場夢,他要到有人的地方去。
可是一下山,他的腳步就停止不動了。
周圍的房屋都是日式的普通民房,透過窗戶看到,屋里的景物都是日式的,拉伸門,榻榻米。
這些都是平常不過的東西,問題是,為什么他會在日本?
“按理說,我應(yīng)該死了,為什么?”
沈謙并不笨,要么,曾經(jīng),杰頓,宇宙戰(zhàn)艦這些都是夢,可是那個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世界也是夢嗎?所以第一個肯定是不可能,第二,超級艦隊不存在,自己只不過是被因為某種特殊情況被帶到日本,第三,自己現(xiàn)在在做夢,第四,這里已經(jīng)不是曾經(jīng)的地球了。
可是,自己在使用自己的能力“天眸”時,精神會高度清醒,哪怕是在夢中使用都會馬上醒來,更何況剛剛在杰頓攻擊自己的最后一刻,自己都一直在使用天眸,怎么可能是夢?
也就是說,自己,已經(jīng)不再之前那個世界了。
“呵,呵呵……”沈謙慘笑著坐在地上。
“創(chuàng)世神,時光主神,什么亂七八糟的神啊,你們幫幫我吧,什么系統(tǒng),外掛,繼承人,龍傲天都給我來點啊,我不想再沒有力量了,我不想再連家都保護不了了??!”說著說著,沈謙哭了起來,將頭埋在膝蓋里。
“新世界又怎樣?美麗又怎樣?沒有力量,只能看著失去,只能被命運無情的攆軋,擁有不了,反抗不了……”
“這位先生,你怎么了?”
這時,一個清脆的聲音在沈謙耳邊響起,沈謙抬起頭,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女正站在一旁看著他,沈謙趕緊跳起來擦干眼淚,該死,大男人哭居然被女孩看到了……
不過,由于剛來到這個世界,沈謙還是謹慎的用天眸看了看這個女孩。
“真是個單純的靈魂啊……”
女孩遞給沈謙一張手絹,沈謙接過手絹擦干眼淚,只不過擦干之后,這手絹又不知道該不該還回去,畢竟自己已經(jīng)擦過眼淚了,還給人家還要麻煩人家自己洗,不還又不對,這是人家的東西啊。
于是,沈謙遞出去的手就僵硬在半空,女孩倒是沒有在意,直接接過手絹,沈謙用他不多的日語常識說了句“謝謝”后,禮貌的點點頭,便自顧自的離開。
沈謙此刻身無分文,偷,額,他不會,他有一膀子力氣,還有他的能力“天眸”,其他的,文憑?鬼知道在這里有沒有用,沒身份沒戶口沒錢,現(xiàn)下可以說是存步難行,總的來說,就是吃飯都成問題。
“活人還能被尿憋死不成了?我就不信我還會餓死!就是立flag又怎樣?”沈謙狠狠一咬牙,借著天眸,努力在地上尋找哪里有不小心掉落的硬幣,一個上午過去了,倒是皇天不負有心人,還真給他找到了兩千日元,趕緊去圖書館買了本日語速成,在天眸狀態(tài)下,沈謙的思維異常清醒,精神高度集中,學(xué)起來倒也不費勁,把日語的五十音掌握了,在將日語的音節(jié)如何排列都弄清楚,大概五天時間,已經(jīng)勉強可以和別人交流,至于寫就不行了。
有了本金和底子,沈謙便帶著一塊牌子坐到天橋底下吆喝。
“猜豆子唷!一次五十日元!想賺錢的不要錯過!”
然而并沒有什么用,一整天了也沒人來,沈謙也不著急,這里是一塊很大的空地,遲早有人來,便戴著遮陽帽,看見有人就吆喝幾句。
直到下午,大約學(xué)校放學(xué)之后,孩子們都到空地上玩耍,沈謙的工作才正是開始營業(yè)。
“各位父老鄉(xiāng)親走過路過不要錯過?。∠胍嶅X的都往這邊看啦!”
沈謙這一嗓子倒是吆喝來了一些小孩子。
“大哥哥你在這里做什么呀?”
沈謙馬上做出一個生意人的招牌笑容。
“小朋友們,哥哥這里有個好玩的游戲唷,想玩嗎?”
“想!”一聽到游戲,孩子們都樂了。
“諾,這里有三個杯子,往其中一個里面放一顆豆子,然后把三個杯子不停交換位置,然后大哥哥猜,猜對了我就贏了,怎么樣?”
“好哇好哇!”
就這樣,第一天營業(yè),沈謙賠本賺吆喝,不收錢陪著這幾個孩子玩到日落,在沈謙的天眸和孩子拙劣的手法下,沈謙一直贏,等到孩子們都意猶未盡的回家后,沈謙拎著牌子,來到公園的長椅沉沉睡去。
第二天,沈謙再次來到空地,這一次,那些孩子帶來了更多的孩子,沈謙又和他們玩兒了一天,到了第三天的時候,便出現(xiàn)了一些成年人的身影。
這些人都是老人,他們大都沒有工作,平時清閑的很,聽著孫子孫女討論又新鮮玩意兒,便跟來一起看看,沈謙知道目的達成了,便開始給大人收費,五十日元一次,輸了反賠五百日元。
五十日元在日本的購買力頂多相當于中國的五毛到一塊,對這些人而言算不上負擔。
隨著人漸漸多了,沈謙的業(yè)務(wù)也從晚上擴展到了白天,可以自帶杯子、豆子,反正再快的手法也快不過沈謙的天眸,于是也就一直贏了下去,加上這個游戲不像撲克牌要多長時間,因此沈謙來錢非常快,既迎合了這些老人的興趣,也給自己賺足了本錢。
有了錢當然得吃頓好的,不過最重要的是給自己辦個身份證、護照。
兩件事大約花了兩萬日元,差不多是沈謙一個星期的收入了,不過有了這些,在這個世界的基本立足應(yīng)該就沒問題了。 沈謙又換了個地方,專盯著那些有錢沒事干的空巢老人,價格依舊。
差不多一個星期,沈謙有了一筆小小的存款。
生活基本的保障算是有了,沈謙自然不會再依靠這種近乎賭博的方式來掙錢,而是每天在在大街上閑逛,給自己辦了一臺手機,除了收集那種零散的硬幣,主要就是去發(fā)傳單,做一些派送服務(wù),給別人家里打掃、修燈泡、做飯什么的。
其實硬要說起來的話,沈謙屬于武者,那是小時候,沈謙的天眸還沒有辦法控制的時候,沈謙自己想了一個辦法,通過練武來增加對自身速度、力量、爆發(fā)力、協(xié)調(diào)性的控制,以此試著來增加對天眸的控制力。
記得當年,雖說這個方法多少有些用,可是過程卻不好受,自己練武的地方是全年無休軍事化管理,宿舍里有個燈泡壞啊保險絲燒都要自己去修,地板壞了還要自己去找磚和水泥來補,久而久之,倒是給他練出了一手修理工的技術(shù)。
說起性格,沈謙算是一個比較隨和冷靜的人,憑借著良好的服務(wù)態(tài)度和手藝,加上每天不斷在大街小巷撿被丟失的零錢,每天也能有兩千日元左右的收入,雖然比不上之前用天眸賺錢,但是好歹也是光明正大賺回來的,沈謙心安理得。
這種日子并不輕松,可是沈謙心滿意足,這樣的日子雖然平靜,沈謙卻已經(jīng)很滿足了,沒有危險,沒有絕望。
直到,他遇見了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