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LP】《友誼遠(yuǎn)征》(7)我早該知道的 冒險 長篇小說

第七章:我早該知道的
邪繭從“地下城”入口探出身子,壓住了自己的一個哈欠——好吧,這里既沒有門,里頭的生靈也不會被關(guān)在里頭,因為入口就在天花板上,但還是叫這里地下城吧——她發(fā)現(xiàn)下面有幾只圍坐在一起的幻形靈正盯著她看?!罢α耍俊彼|(zhì)問道。
那幾只幻形靈散發(fā)著深深的擔(dān)心與焦慮的情緒,與現(xiàn)在努克大廳里頭彌漫的沮喪的氣息形成了對比,這種氣味不斷沖擊著她疲勞的神經(jīng)。“她們還好嗎?”其中一個終于開了口,“你不會……我是說,我知道她們是自愿給你愛意的,但你不會完全……她們會沒事的,對吧?”
“那條龍肯定沒事,”另一只幻形靈說道,“但奧瑟蕾絲呢?她現(xiàn)在餓嗎?很餓嗎?她需不需要我們——”
“那只蟲蟲現(xiàn)在最不需要的就是這里的臭氣,”邪繭從洞口爬進來,打斷了他們的話。她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在太陽底下走了一整天,再加上愛意毒藥又在體內(nèi)待上了好幾個小時,勞累的影響逐漸顯現(xiàn)出來?!八齻儍蓚€都會沒事的,別去打擾她們了?!?/p>
“但是——”
但是?這只蟲蟲竟敢反問她?“沒有但是!”邪繭大聲說道,“先管好你自己吧,你個甲殼廢物!”
聽到這話,那些幻形靈們都往后退了幾步。邪繭的舌頭還有上面的味覺感受器被自己的憤怒情緒燒得火辣辣的,她通過復(fù)眼發(fā)現(xiàn)周圍所有的幻形靈都停下了忙活,全在盯著她看。她咆哮了一聲,隨后便飛往努克深處,遠(yuǎn)離沮喪發(fā)出的臭氣,看看有沒有誰敢追上來阻止她—— 不出所料,沒一個敢跟上來的。
她已經(jīng)完全脫離愛意毒藥的影響了。她的周圍躺著四只生靈,看起來要么是被她當(dāng)時給吸的,要么就是吃了太多偽愛醉到不行,她看到他們時簡直怒火中燒。她現(xiàn)在很想一蹄子把艾克迪西絲的甲殼給踩爛,但要真這么做了的話,她可找不到地方掩埋尸體,也沒辦法在努克的蟲蟲面前為自己的行為做出解釋,所以邪繭用魔法將他們四個帶到了室內(nèi),喝醉的蟲蟲放到專門為他們設(shè)計的區(qū)域,那兩個小孩則隔離起來,等她們把關(guān)系先給理清楚再說……然后她在接下來的十分鐘內(nèi)大概要緊緊捂住口鼻——邪繭告訴過暗焰,幻形靈比以前變得更加敏感了,但現(xiàn)在……
蟲巢以前遭遇過挫折,失敗,對于一個以情感為生的敏感種族來說,由失敗導(dǎo)致的沮喪有可能散布到整個蟲群之中,畢竟禍不單行,但也有防止情況失控的措施——其中排第一的就是饑餓。饑餓是一種強大的動力,沒有什么負(fù)面情緒能夠抵擋對食物的基本需求,失敗了就要吸取教訓(xùn),然后再從另一種角度去看待問題,從而找到新的食物來源。
但措施中排第二的是邪繭她自己。她不會讓她的蟲蟲沉浸在過去的失敗之中,因為只會顧影自憐的幻形靈沒有任何用處。幾個世紀(jì)以來,她都很擅長鞭策自己的這群蟲蟲們,讓他們不在失敗上過多停留,而是向下一個目標(biāo)進發(fā),因為總是有那么幾個小村莊不會設(shè)防,這時候蟲群就可以將其吞噬殆盡,填飽肚子后再重新振作起來,而不是一直消沉下去。
沒有了饑餓,幻形靈就沒有了促使他們前進的內(nèi)部動力;沒有了一個強大的領(lǐng)導(dǎo)者——也就是沒有邪繭——幻形靈就沒有了驅(qū)散負(fù)面情緒的外部因素,而艾克迪西絲很顯然不能勝任這項工作,這當(dāng)然也沒什么意外的,她雖然很聰明,但滲透者以前都是獨來獨往,并不適合領(lǐng)導(dǎo),所以她也就會做出“犧牲自己”的蠢事,把邪繭的偽愛吸了出來,而沒有讓其他幻形靈來替她昏上幾天。沮喪情緒傳播開來,而在幻形靈聞到氣味,并知曉其背后的原因之后,它就會傳播得更快,程度更深,滲透進每只蟲蟲的心里。這就像一團厚厚的臭氣,扼殺了全努克幻形靈的斗志。
這真是太令她生氣了,以至于都沒有蟲蟲敢過來打擾她。她獨自一蟲沉思,想著為什么會有滲透者甘愿和小馬一起生活,而不是在蟲巢里頭,她的怒火讓其他幻形靈聞不出她現(xiàn)在的真實想法,而她也想著要在和奧瑟蕾絲還有暗焰談話之前先保證自己冷靜下來,但在她把她們兩個留在身后的那一刻起,憤怒就又沖上了她的心頭。
邪繭以最快的速度飛離大廳,想在努克深處歇息、思考,向暮光閃閃的幻影發(fā)泄一下自己的情緒。她利用現(xiàn)在的復(fù)眼將一切細(xì)節(jié)盡收眼底——至少努克的挖掘工作做得還不錯,隧道做得很棒,而且墻上的合適部位還黏上樹脂來增強墻體,以免坍塌,但一些房間里也有很多鐵管和小馬制作的機器,尤其是溫泉室,里頭的管道輸送著源源不斷的水流,給上方的水池加熱,一團團蒸汽也從表面升到空中,這個公共浴池可以同時供很多幻形靈使用。這里還有一些用來貯存固體食物的糧倉——使用小馬的科技進行冷藏或冷凍,讓食物能保存得更久一點,除此之外還有很多挖空了的房間,現(xiàn)在暫時是沒有利用起來……但其中有一個卻讓邪繭怔住了。
這是在努克的最深處,大概就在那條把蟲巢分成兩半的河的底下。它只有一個入口,即一個略帶坡度的走廊,而往里走便是一個寬廣的房間,盡管這個的大小并不能和荒原母巢的那個相提并論,但它的體積以后肯定是會變大的。地板十分光滑,但樹脂溫床已經(jīng)按一定的間隔平均放在了上面,柔軟平滑,卵以后也會有一半被埋在這日漸增多的樹脂里頭,緊緊地固定在這里,這樣就沒有什么東西能干擾到孵化了。
暮光閃閃的幻影從邪繭的翅鞘底下鉆了出來,好奇地看著邪繭?!斑@是個孵化室,”邪繭解釋道,她打打哈欠,卸掉身上的偽裝,以自己的真實形態(tài)走進了這個房間:目前還沒有任何卵,每個溫床也都還是新的,靜靜地等待著努克的第一批幻形靈。暮光的幻影與邪繭一同彎下腰,查看其中一個溫床的質(zhì)量,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一點瑕疵都沒有。
邪繭注意到幻影在盯著她看,于是她搖搖頭,不屑地甩了甩頭發(fā),“我才不關(guān)心這個,”她厲聲說道,“努克當(dāng)然有孵化室了,沒有孵化室的蟲巢那還能叫蟲巢嗎?”她揉了揉自己疲倦的雙眼,“但這不重要,因為我們剛剛就見證了他們的無能,一件事就能將他們?nèi)珨?shù)擊垮!他們的領(lǐng)袖甚至不能管好自己蹄下的蟲蟲,連方向都找不到!他們?nèi)跣?,無助,他們需要我!”邪繭在說最后一個字時用力跺了一腳——剛好踩到她旁邊的溫床,一蹄把樹脂跺了個稀碎。
幻影正站在邪繭身旁,眼睛看著被踩壞的溫床,它給她使了個眼色。
她也瞪了回去,“咋了?”她厲聲問道。
幻影盯著她看。
“噢……好吧,”邪繭淬了口唾沫,從各種意義上都可以這么說,因為一團粘液從她嘴巴里飛了出來,落到被踩壞的溫床上,然后她利用自己的蹄子和魔法,花幾分鐘重新定型,其間幻影也幫了她一把。她在她漫長的生命里已經(jīng)做過無數(shù)個這樣的溫床了,就算是精力不足,她也還是全世界最熟練的溫床制造家。不一會兒,這個溫床看起來就和新的一樣了……除了剛剛被邪繭一腳踩出來的碎片,不過她把這些東西收起來扔在了一個角落里。
幻影還是在盯著她看,不知怎的,她蹄子上竟連一點粘液都沒有,而邪繭卻要趕在粘液硬化成樹脂前舔干自己的蹄子。“好了,這回你開心了吧?”
幻影點點頭。
“很好。”邪繭走到一旁,選了個相對空曠的地方坐了下來,把她的大長腿蜷在自己的身子下,地板有點冷,她打了個寒戰(zhàn),不過這對她來說還是可以接受的,畢竟她可是在格羅迦的巢穴里住過?!澳蔷拖人挥X吧,反正到明天之前也沒什么事可做……”
幻影盯著她看。
“怎么了?”
幻影又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然后便轉(zhuǎn)身走出了孵化室。邪繭眨了眨眼,“你要去哪兒?”
幻影沒有回答,它已經(jīng)走出邪繭的視線范圍了。邪繭立刻起身,偽裝成一個普通的蛻變幻形靈跟了上去,等到她抵達(dá)孵化室走廊的斜坡頂部時,幻影已經(jīng)走到另一個走廊的盡頭了,然后就消失在她的視線之中。
“幻影!”邪繭發(fā)出嘶鳴聲,因為她飛得比她跑得要快,所以她扇起翅膀奮力追趕,用念力抓著幻影的木頭,“你個蠢貨,你看起來就和暮光閃閃一模一樣,如果其他蟲看見你了那他們肯定會思考你在這兒干什么的!”
幻影已經(jīng)在另一段走廊的盡頭了,在離邪繭有十幾米遠(yuǎn)的地方回過頭看著她。它聳聳肩,然后又走出了她的視線范圍,肯定是用了傳送術(shù)之類的魔法,因為光靠走不可能這么快,而且邪繭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落在它后面了,“快回屋子里去!”她朝它喊道。
等到她最終趕上幻影時,她又站在了大廳的入口處?;糜耙娦袄O來了,立馬就回到了它的屋子里頭。邪繭抓著木頭搖了幾下,希望這能把幻影給晃暈,敢這樣違背她的女王的命令,擅自跑開,它必須得受到點懲罰。
邪繭抬起頭來,她花了很長時間在努克閑逛,又在孵化室待了一會兒,這時努克的幻形靈都已經(jīng)躺倒在苔蘚床上開始睡覺了,但沒有哪個幻形靈是獨自入睡的,他們有很多都是四個五個的睡在一塊,一些幻形靈在蟲群之中飛來飛去,分發(fā)著毛毯和枕頭,確保其他蟲蟲能睡得舒服,與此同時,大廳頂部罩上了一個巨大的半透明遮蓬,好讓夜晚的月光能灑進來,而且要是突然下起雨來也能遮住。當(dāng)幻形靈進入夢鄉(xiāng)時,沮喪的瘴氣變成了另一種氣味,邪繭花了幾分鐘嘗試辨識這種氣味,發(fā)現(xiàn)其中帶有一種微弱的氣息——這是希望的味道,希望明天會更好。
但……怎么可能呢?他們現(xiàn)在連個領(lǐng)袖都沒有,艾克迪西絲還在休息室昏著呢,所以到底是誰改變了整個努克的情緒狀況?他們光靠自己是辦不到的,他們需要一個領(lǐng)袖……
邪繭看著努克的幻形靈一個接一個地入睡,渾然不知時間的流逝,一個哈欠在不經(jīng)意間打破了她的沉靜。她哼了一聲,隨后轉(zhuǎn)身打算回到孵化室或是其他房間里,但她走了幾步之后卻又停了下來,她想起來孵化室的地板是冰冷的石頭,那里的空氣也涼颼颼的,而努克大廳睡著上百只幻形靈,他們散發(fā)出來的體溫使得這里十分溫暖,并且苔蘚也肯定比石頭要舒服得多。邪繭于是又轉(zhuǎn)身回到了大廳,靠墻坐下。
她不打算和其他幻形靈依偎在一起,身為女王,不管是否處于偽裝狀態(tài),要是這么做那可就太荒唐了。不過她還是給自己施了個法術(shù),鎖定住自己的形態(tài),這樣她睡覺的時候就不會變回她的原形了。她將幻影的木頭屋子抱在胸前,閉上雙眼,耳朵接受著周圍傳來的聲音:幻形靈的呼吸聲、翅膀輕輕扇動的聲音、床上翻身的聲音,還有幾只尚未睡著的幻形靈竊竊私語的聲音……她靜靜地體會著處在這么多幻形靈之中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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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瑟蕾絲第二天早上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正處在一條龍的懷抱之中,意外地令她感到十分舒服,盡管這……有點讓她不解,因為她睡前沒有依偎著暗焰,不過換句話來說,這也不是她第一次從朋友的懷抱里醒過來了:在友誼學(xué)院底下經(jīng)歷了諧律之樹給他們的考驗之后,她和她的朋友們一起睡了一覺,醒來時她便發(fā)現(xiàn)銀溪和約娜都很喜歡抱著東西,因為她自己就被她倆夾在中間;還記得有一次春游的時候,她和加魯斯睡同一個帳篷,結(jié)果自己為了抵御白尾森林夜晚的寒冷,在睡夢中溜到了這只獅鷲的翅膀底下。
但這次不同,因為現(xiàn)在暗焰已經(jīng)向她表明了情感的來源,吐露了自己最近對她的情感,而且她也沒有因此指責(zé)過她,羞愧的情緒已經(jīng)降到最低點,幾乎快沒有了。現(xiàn)在奧瑟蕾絲只能夠聞到——并且嘗到——貪婪和愛意,這兩種情緒纏繞混合在一起,變成了一種濃郁的香味。
龍族“不會”愛的說法就到此為止了……現(xiàn)在奧瑟蕾絲得做出一個決定。她也有同樣的感覺嗎?這個問題還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因為幻形靈以愛為食,他們一直以來都只是把它當(dāng)做一種食物,其他時候則是被饑餓吸引了注意力,這些導(dǎo)致奧瑟蕾絲沒有處理自己情感的經(jīng)驗,她知道自己愛她的朋友們,這其中包括暗焰,她也愛她荒原那邊的家人,而且她心里也清楚她對這兩個群體的愛是不一樣的。
那她對暗焰的愛也是不一樣的嗎?是友誼,還是除了親友之外的第三種愛?暗焰對她的愛聞起來有著浪漫的肉桂香味……那她自己的呢?聞出自己情感的味道可不簡單,除非這份情感極其強烈,但不強烈也不意味著她就沒有這份情感……
奧瑟蕾絲搖搖腦袋想理清思緒,這時暗焰把手搭在她的肩上,輕輕推了一下,她們兩個正在空中飛行,“嘿,奧瑟蕾絲?”她說,“你忘轉(zhuǎn)彎了?!?/p>
奧瑟蕾絲眨眨眼,發(fā)現(xiàn)她剛剛正筆直地飛離努克,如果不變方向的話就飛到海那邊去了,而不是提亞塔特的海岸。幾百米遠(yuǎn)處,處在幻形靈狀態(tài)下的冷語正在空中盤旋。
“抱—抱歉,”奧瑟蕾絲嘟囔道,跟著暗焰飛回了冷語身邊,然后這三個便繼續(xù)向提亞塔特飛行,“我只是……在想一些事,分心了?!?/p>
“你還餓嗎?”暗焰問道。她看著這兩只幻形靈,說道:“無意冒犯,但是給幻形靈吃的早餐……我不覺得三個木瓜就能吃飽?!?/p>
“那就三個木瓜再加一個瑪瑙,”冷語對暗焰說道。
“只是說說而已,也許我們能去那家叫露臺與煎餅的餐館看看?!?/p>
“不,這太蠢了,”冷語說道。她在空中轉(zhuǎn)身看向暗焰,不過還能保持直線飛行,“我覺得我昨天就不該被毒到?!?/p>
“好吧,我懷疑你當(dāng)時只是想讓我閉嘴——”
“不是這個意思!好好想想,小龍。努克已經(jīng)有幾十只中毒的幻形靈了,但提亞塔特卻連一個被吸光愛意的受害者都沒有?!彼D(zhuǎn)過身去,瞇起了眼睛,“兇手變得越來越馬虎了……或者更大膽了,也有可能這兩者都有。不管怎樣我都不推薦你們吃提亞塔特里的任何食物,除非你們看見其他生靈食用之后沒有受到任何影響?!?/p>
暗焰把胳膊叉在胸前,噴出了一小團煙霧,“但我們知道上哪兒去找他們,對吧?就是賣魚的那家店?”
“這是個開端……但我懷疑那里的員工可能不是兇手,你用毒藥是因為它具有隱蔽性,不會留下任何指向下毒者的證據(jù),你不會直接給你想迫害的生靈端上一盤有毒的烤魚,還祝他們用餐愉快。”
奧瑟蕾絲眨了眨眼,然后全身開始打顫,“這……我以前聽到過這個理論,內(nèi)容幾乎是一模一樣的,是艾克迪西絲教我的。”
暗焰朝奧瑟蕾絲看了一眼,狡黠地笑了笑,“間諜技巧?”
“是—是的,但—但我從來沒給你們下過毒!從來就沒這么想過!”
“往往是下毒的兇手才會說這些話……”冷語在奧瑟蕾絲上方轉(zhuǎn)了一圈,開著玩笑,不過她肯定已經(jīng)嘗到了奧瑟蕾絲尷尬、羞愧的氣息,于是就迅速地輕輕推了下這只幻形靈,“沒必要那么緊張,小蟲蟲,要你蛻變到了成年階段,邪繭只需要和你說上5秒鐘的話就能發(fā)現(xiàn)那些滲透訓(xùn)練對你來說簡直就是浪費,不過蟲巢里也不妨多點工蜂?!?/p>
“呃……謝謝……?”奧瑟蕾絲答道,她不知道冷語說她適合在舊蟲巢做體力活到底是在夸獎還是貶低,“我,呃……也可以幫忙傳授有關(guān)蟲群的知識?!?/p>
冷語思索了一會兒,答道:“也許吧?!?/p>
“嘿,呃……”暗焰降低速度飛到冷語身邊,說道,“不要誤解我的意思,只是,你今早看起來……有點……不一樣,沒那么暴躁了,你確定愛意毒藥的影響已經(jīng)完全消散了?”
冷語散發(fā)出的震驚情緒如海浪一樣傳到了奧瑟蕾絲的感受器上,她們?nèi)齻€繼續(xù)飛著,而這只較為年長的幻形靈則沉默了好一會兒。“因為我昨晚睡得很好,”她最終嘟囔道,然后便飛到了另兩個的前面,把她們甩開了幾十米遠(yuǎn)。
暗焰看向奧瑟蕾絲,“你也知道,當(dāng)一個生靈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們總想讓自己聽起來狀態(tài)很好,”她說道。
奧瑟蕾絲在空中迂回,這是她在飛行時表達(dá)聳肩的方式??紤]到冷語以前很明顯是個滲透者,她猜測這只幻形靈只是離開蟲巢太久了,需要一點時間來重新適應(yīng)和他人相處。
直到抵達(dá)提亞塔特的郊區(qū)前,她們一直保持著沉寂。冷語飛到她們碰見的第一個窄巷里頭,隨后偽裝成了一個藍(lán)毛白鬃的雌性天馬。“好的,那家魚店,最好還是從這兒開始,”她說道,然后對奧瑟蕾絲看了幾眼,“你,也變成一只小馬,然后等我告訴你變回來你再變,我們要找的兇手大概渾身散發(fā)著仇恨與惡毒的味道,如果他們就在這里,我們會聞出來的?!?/p>
奧瑟蕾絲照做了,她變成了她平時最喜歡使用的小馬形態(tài):一只瘦長的綠色雌性陸馬,可愛標(biāo)記是一只瓢蟲。“那暗焰怎么辦?”她問道,“她昨天和你在一起……而且她說你并不能分辨食物是否下過毒,所以如果她和我們一起進去,兇手很可能就會覺得我們是幻形靈,從而隱藏他們的真實情感?!?/p>
“嗯……”冷語思索著,扇了扇自己變出來的翅膀,“有道理。暗焰,和我們保持一定距離,就讓我們兩個去那家餐館,你幾分鐘后再進來。”
暗焰看了看冷語,然后又把目光轉(zhuǎn)向奧瑟蕾絲,“你確定?”她向她的朋友問道。當(dāng)奧瑟蕾絲點頭示意,并向她微笑時,她稍稍聳了聳肩,“好吧,你是間諜,聽你的?!眾W瑟蕾絲噗的一聲笑了出來,暗焰也咯咯笑著,然后扇起翅膀飛向空中,“不過我不會離得很遠(yuǎn),得把你看好,我可不想讓菲瑞克斯……呃,你懂的?!?/p>
奧瑟蕾絲點點頭,想起來她還處在暗焰的監(jiān)護之下,對著暗焰笑了笑,“只是……別靠太近了,不過也別讓其他生靈看出來你是故意想留在這兒的?!?/p>
“那就隨便飛飛,”暗焰也對她露出了一個微笑,然后便飛到空中,開始懶散地在這塊區(qū)域上方打轉(zhuǎn)。
與此同時,冷語來到了奧瑟蕾絲的身邊,把自己的形態(tài)和她的進行比較,她的身上隨即閃爍著幻形靈魔法,給自己做了一些調(diào)整:她把皮毛變得更加亮閃,顏色向綠變化,身形變得更瘦,而且也放棄了身上的翅膀,成了一只陸馬,不過她還是保留著高度和年齡不變。她將蹄子伸到奧瑟蕾絲的臉旁,讓她轉(zhuǎn)頭看向這邊,再好好觀察一下她,“名字?”
奧瑟蕾絲在冷語的注視下顯得有些不安,“呃……小—小幸運?!彼掏掏峦碌卣f道,心里清楚這個老練的滲透者讓她干什么事,當(dāng)然,雖然艾克迪西絲覺得奧瑟蕾絲這個學(xué)生只能算是普通水平,但這只是根據(jù)她的性格來評判的,因為奧瑟蕾絲可不會忘記她學(xué)過的東西,“我應(yīng)—應(yīng)該可以直—直接用我現(xiàn)在的經(jīng)歷,不需要額外編一個,不提及友誼學(xué)院,如果問到我的朋友,那我就用假名代替……”
冷語露齒而笑,“很好,小幸運嗎?那我就叫……小茶葉?!彼蟪蛄顺蛩钠ㄆǎ鹊目蓯蹣?biāo)記是個放大鏡,現(xiàn)在轉(zhuǎn)變成了一個茶杯?!拔覀冎皇且粚男●R鎮(zhèn)來這兒度假的母女,來吧,小幸運?!?/p>
奧瑟蕾絲跟著她的“母親”走出了小巷,她們看起來并沒有鬼鬼祟祟的,走得非常自然。奧瑟蕾絲與冷語保持著步調(diào),在人行道的內(nèi)側(cè)行走,“你還挺擅長……被你拋棄掉的那些課程,小幸運,”冷語說道,她已經(jīng)改變了自己的聲線,聽起來更有小馬鎮(zhèn)居民的口音,“真是可惜你缺乏動力,不然你在以前會派上大用場的。”
奧瑟蕾絲的臉發(fā)白了,她不知道這究竟是不是在考驗她,而且她也不清楚在一條滿是其他生靈的大街上談這個話題到底恰不恰當(dāng),就算是個考驗,那怎樣才能算作通過?是保持她現(xiàn)有的角色,還是自己來回答?“不—不會的,”她堅決地說道,“我不會變成那樣的,我從來就不敢,呃……”奧瑟蕾絲想著一個合適的隱喻,這樣如果被其他生靈聽見也不會引起懷疑,“……吃海鮮,所以我……我為什么要……要去釣魚?”
冷語笑著說道:“你不試試怎么知道自己喜不喜歡呢?”
奧瑟蕾絲咬著自己化作的小馬嘴唇,“不,我們……搬到了小馬鎮(zhèn),我們不需要再去釣魚了,”她看向冷語,希望這個隱喻聽起來不會太鈍,“我的意思是……你也搬到了小馬鎮(zhèn),是吧?你不再釣魚了?!?/p>
這回露出驚訝表情的是冷語了,“但這不是我的本意,”她說道。面對著奧瑟蕾絲困惑的神情,她又瞇起了自己的雙眼,“是的,不管你信不信,你是可以通過一種‘意外’的方式搬到小馬鎮(zhèn)的,我當(dāng)時……”她深吸著氣,隨后長嘆了一聲,“而且我不管怎么和你說,你也不會明白的?!?/p>
冷語實在是想不出隱藏秘密的方法了,此時,奧瑟蕾絲陷入了沉思,“你后悔嗎?”她問道。
冷語張開嘴,看起來就像是要喊出來似的,但卻什么話也說不出來。她看向一邊,說道:“到那里住也有好處,有更多的食物,而且生活也不用那么拮據(jù)了,但我真的,真的很擅長釣魚,”她再次將目光放到奧瑟蕾絲身上,而這只年輕的幻形靈發(fā)現(xiàn)冷語偽裝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間變成了原來的顏色,“但現(xiàn)在好像沒有什么小馬還想出海捕魚了,我很懷戀以前的那段時光。”
奧瑟蕾絲在腦海中思索著回答,想著要怎樣組織語言來反駁冷語,她把自己偽裝的鬃毛從眼前扒開,“大海十分危險,”她說道,“那里有驚濤駭浪,還有海怪,而且魚也是會反擊的,大海不能給我們提供足夠的食物,”她壓低聲音,繼續(xù)說道,“我們的……船長……不能給我們提供足夠的食物。”
冷語全身的絨毛一下子豎起來了,她走到了奧瑟蕾絲的跟前,近得幾乎就要嘴碰嘴了,而這只年輕的幻形靈怔在了原地,看著她高大的身影,“一個船長,”她說道,“必須得為整艘船著想,而不是只關(guān)注某一個船員,她可能沒給每一個船員提供足夠的食物,但她給我們整艘船的船員提供了足夠的食物,而且她干這一行已經(jīng)有很長很長的時間了,就算有那些驚濤駭浪,海怪,會反擊的魚,她也還是照舊?!?/p>
奧瑟蕾絲吞了吞口水,“但出路不止有這么一條,”她低語道,“這就是我們搬到小馬鎮(zhèn)的原因?!?/p>
“那個船長她不知道,她也不可能知道還有小馬鎮(zhèn)這個地方,一直以來都是大海在給予她饋贈。”
“我不覺得她有尋找過其他出路,就算她沒找到小馬鎮(zhèn),也……”奧瑟蕾絲搖了搖頭,“……也有另一個船員,他坐上一艘小船,發(fā)現(xiàn)了另一個可以供他生活的地方,而且其他船員也能在那邊生活,那個地方就是水晶帝國,但船長卻從來沒去找過這個地方,即使她不知道……不想去小馬鎮(zhèn)這么靠近內(nèi)陸的地方,那也有水晶帝國可以去?!?/p>
冷語怒吼了一聲,聽起來快不像是小馬能發(fā)出來的了,不過她自己也注意到了這點,而且發(fā)現(xiàn)提亞塔特里的其他生靈紛紛放慢了腳步,一齊看向了她,所以她立馬就從奧瑟蕾絲身邊退了開來,“來吧,小幸運,”她說道,然后又重新走了起來,臉上掛著一個笑容。奧瑟蕾絲跟著后邊,希望她自己還在發(fā)抖的身體不容易被看出來,不過在她說話之前,冷語就湊到了她的耳邊。
“要是這不起作用怎么辦?”她低語道,“我們曾經(jīng)不為馬所見,整天隱匿于一群群小馬之中,是神話傳說中藏于暗影、帶來恐懼的生物,如果我們舍棄了這些特點,把自己暴露在大眾面前……而小馬們卻不接受,那該怎么辦?”
奧瑟蕾絲想要反駁她的話……但她意識到冷語說得確實有點道理,沒錯,放馬后炮肯定是不費勁的,但幻形靈一直以來都是以掠食者或寄生蟲的身份出現(xiàn)的,他們依靠騙術(shù)與詭計來捕獲獵物,擅長消失在陰影之中,等待偷襲的最佳時機……畢竟,小馬們最開始對索拉克斯也是一臉厭惡的,還得靠斯派克那充滿激情的懇求才能讓他們改變主意,但要是他們沒被他說服呢?要是斯派克沒有為他辯解呢?那又會怎么樣?
“好吧!”冷語停下步伐說道,“現(xiàn)在,我真覺得你至少應(yīng)該嘗一嘗海鮮了?!?/p>
奧瑟蕾絲眨了眨眼,“不,我不需要,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搬到小馬鎮(zhèn)了而且——”
冷語用蹄子堵住了奧瑟蕾絲的嘴,嚴(yán)厲地盯著她看,“小幸運?我們中午打算吃海鮮?!彼瘖W瑟蕾絲身后瞟了一眼,后者轉(zhuǎn)過身去看了看,實際上,她們兩個已經(jīng)抵達(dá)那家海鮮餐廳了,大概就是冷語昨天吃中毒的那家。
“噢,”奧瑟蕾絲說道,緊張地咯咯笑著,“好—好的,海鮮,我覺得我應(yīng)該可以試一下……”順便也能測試一下她究竟能不能裝出很不喜歡吃海鮮的樣子,因為銀溪和沙壩以前都帶她吃過。
冷語又翻了下白眼,“這可是你說的,”她說道——大概是在說那個隱喻——她推門進店,而奧瑟蕾絲則跟在后頭。因為時間還早,這里并沒有多少顧客,只有一對獨角獸游客坐在桌邊。奧瑟蕾絲看到后臺有三個廚師,其中兩個是小馬,還有一個是獅鷲,看起來還比較友善,不幸的是,在小馬形態(tài)的偽裝下,奧瑟蕾絲并不能嗅出他們的真實情感……
“所—所以,呃……媽媽,”奧瑟蕾絲問道,“你推薦吃什么?”
冷語仔細(xì)地瀏覽著菜單,隨后看向了廚師,他們中的一個已經(jīng)到柜臺來候客了,“鮭魚,還有……你能不能把骨頭給留下?”
奧瑟蕾絲差點就發(fā)出一聲怨言,她們毫無疑問只是假裝在點菜,不會冒風(fēng)險去吃這些東西……也就是說她吃不了骨髓了,這可是最棒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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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焰在奧瑟蕾絲和冷語進入餐館后又等了五分鐘,然后自己再走了進去。她發(fā)現(xiàn)這倆就坐在桌子旁邊,眼前放著一串串烤鮭魚肉,炸干草,還有大杯蘇打水,但卻一樣也沒碰,相反,冷語在聊天,談著“小幸運”在學(xué)校里的成績——不管這個“小幸運”是誰,肯定和她們要找出毒害幻形靈真兇的任務(wù)有關(guān)。暗焰覺得她應(yīng)該也要隱藏好自己來這兒的目的,于是她走到柜臺為自己點了一份吃的——青魚配洋蔥圈,然后走到了一張桌子旁,位置離這兩個幻形靈相對來說還比較近,不過也不會近到讓其他生靈懷疑她是不是和她們兩個很熟,大概就和其他顧客保持著一樣的距離。
現(xiàn)在……她盯著這一滿盤食物,還是她自己付的錢,但卻并不能下口,因為她如果吃了,就會變成一個滿嘴情話的憨憨,到時候就只能靠犧牲更多的幻形靈才能把毒素吸出來了。
暗焰在桌子上敲著手指,另一只手則托著她的腦袋。她看向奧瑟蕾絲和冷語,對上了后者的眼神,然后翹起了一邊眉毛,不知道她要什么時候才顯露出自己的身份。冷語對此只是笑了笑,對她友善地?fù)]揮蹄——但也只是以示友好,并不會讓其他生靈起疑心。暗焰也試著給與回禮,然后嘆了口氣,整條龍便趴在桌子上,她的思緒幾乎都圍繞在奧瑟蕾絲身上,但她還是強迫自己現(xiàn)在不要再想這只小幻形靈了,她需要為她的朋友而集中精神。
最終,等了很長一段時間以后(長到她的青魚都涼了),冷語拍了拍自己的雙蹄,“好吧!”她大聲說道,隨后站起來,帶著自己點的食物走向了柜臺,而且暗示奧瑟蕾絲她應(yīng)該也這樣做?!叭绻悴唤橐獾脑?,我想投訴一下。”
“投訴?”其中一個小馬廚子盯著她端來的食物,嘴里說道,“你一口都還沒吃呢……”
那個獅鷲朝她叫了一聲,“嗯,怎么了?”他走上前問道,“這魚都是新鮮的,今早才從露娜灣那里捕來的!”
冷語笑了,“嗯,是這樣的——我對有些東西過敏,特別是……毒藥!”冷語全身閃著藍(lán)光,隨后顯露出了她奶白色的原形,奧瑟蕾絲見狀也跟著卸掉了偽裝。這兩只幻形靈深吸著氣,看起來十分失望。
那兩只小馬和獅鷲面面相覷,他們先是感到驚訝,但隨后其中一個卻嘆氣說道,“害,又是兩個瘋瘋癲癲的蟲蟲……”
“她們不是瘋子……”暗焰在桌旁嘀咕著,嘆了口氣,“我有個朋友昨天來這兒吃過飯,然后就中毒了,我們來調(diào)查這個地方是想看看下毒的是不是你。”
“恭喜,你通過了,”冷語說道,“講道理,我和你的想法不大一樣,不過來調(diào)查一下也無妨?!彼叩桨笛娴淖肋?,然后坐了下來,“嗯,把這些都吃了吧,浪費糧食可不好……”
暗焰欣喜地叫了一聲,然后抄起烤魚串就是一口——奧瑟蕾絲尖叫起來,亮起獨角想把它從她手里奪過來,不過已經(jīng)太遲了?!罢α??”暗焰一邊嚼著烤魚,一邊說道。
奧瑟蕾絲咬著嘴唇,憤怒地盯著冷語,“這些廚子沒在菜里下毒并不代表這菜就沒有毒!”她大聲喊道。
“嘿!”其中一個廚子抗議道,“我們沒有——你把我們當(dāng)什么了,還說我們毒害了顧客?!”
“嗯哼,”冷語思索著,很顯然并沒把他們?nèi)齻€當(dāng)回事,“再等幾分鐘,還有,奧瑟蕾絲,你別那樣看我,這菜又沒摻砒霜或者飛龍毒之類的東西……”
暗焰眨了眨眼,她覺得自己已經(jīng)被卷到這場混亂之中了,所以她干脆把事做得更絕了一點。不過就算暗焰在旁邊吃著東西,冷語也只是用念力撕開她自己點的烤魚,仔細(xì)地觀察著。
“聽著,你們?nèi)齻€,”那個獅鷲廚子從柜臺后邊飛了出來,說道,“你們不能就這樣進來然后無理控訴!我們還得考慮這家店的名聲?!?/p>
冷語的獨角閃著藍(lán)光,她湊到烤魚的面前,瞇起雙眼,依然無視了他們的控訴,“愛意毒藥真難檢測……”
暗焰吃完了她的青魚,隨后一屁股坐回椅子上開始等待,奧瑟蕾絲則緊緊地盯著她,“我感覺還行,”她說道,“我聽起來正常嗎?”
“你當(dāng)然很正常!”其中一個小馬廚子回絕道,“我們沒有——等一下,先生,女士……!”有一對獨角獸情侶的菜還沒吃完,就趕緊站起來從店里沖了出去,滿臉驚慌,而他則從柜臺后邊趕忙跑出來想追上他們,“這是個誤會……”
奧瑟蕾絲對此并不在意,“你沒—沒事,”她說道,繞過桌子湊到暗焰身邊,深吸一口氣后伸出了舌頭。她實在是太緊張了,以至于自己的舌尖都碰到了暗焰的脖子,導(dǎo)致暗焰反射性地動了一下,雙翼瞬間彈了出來。
奧瑟蕾絲見狀往回跳了一步,尷尬地咯咯笑著,“對—對不起!我,呃……你聞起來很正常,嘗起來也是正常愛意的味道。”
“龍族不會——”
“你—你會愛,”奧瑟蕾絲堅持道,“你……你真的會?!?/p>
暗焰不滿地哼了一聲,好吧,她的朋友能夠嗅到情感的氣息,還能把它一口吃下,但這并不代表她真的就理解這些情感,龍族的情感更是如此,因為龍族只有貪婪和占有的情感,而沒有愛,她得重復(fù)多少遍她才能聽懂?
“我覺得我們安全了,”冷語插了一句,雖然有點畏畏縮縮的,但她還是咬了一口她點的烤魚,慢慢地在嘴里嚼著,“暗焰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感染的癥狀?!?/p>
“女士,你要是再說一句關(guān)于感染或者毒藥之類的話來為難我們的店鋪,我就要——”
冷語轉(zhuǎn)過頭朝那個廚子狠狠地瞪了一眼,她展開翅膀,瞇著雙眼,“你就要干啥?”她問道。
那只獅鷲和她對視起來,然后轉(zhuǎn)頭看向其中一個廚子,“快去把警察叫來,”他說道。
奧瑟蕾絲終于把注意力從暗焰身上轉(zhuǎn)移到了當(dāng)前的狀況上,“警察?”奧瑟蕾絲問道,“不,等等,我們只是在——”
“別那么緊張,我的小蟲蟲,”冷語伸出蹄子將奧瑟蕾絲拉回到座位上,說道,“我們又沒犯什么法,警察現(xiàn)在能做的也只有把我們從這里護送出去,而且我在高壓環(huán)境下思考得更快……”她盯著自己的烤魚,然后把還剩下的一塊骨頭送到了暗焰面前,她用念力剝開外殼,里頭的骨髓露了出來,“吃一口這個?!?/p>
暗焰歪了歪頭,“我其實……不怎么喜歡吃骨髓。”
“但這部分最好吃——”奧瑟蕾絲回絕道。她話還沒說完,冷語就把骨髓塞進了她的嘴里,要是其他生靈的話可能會立即吐出來——暗焰絕對會這樣——但奧瑟蕾絲毫不猶豫地咀嚼起來,然后就吞了下去,她睜大了自己的雙眼,“噢不,我剛剛……我不能……”
冷語湊到她身前深吸了一口氣,“啊,什么都沒有,我之前還覺得我能在這里找到點什么東西呢……蘇打水怎么樣?有生靈喝過蘇打水了嗎?”
她開口問這個的時候暗焰嘴里已經(jīng)插著根吸管了。冷語看著她,做了幾個深呼吸,然后便嘆了一口氣,喝起自己的蘇打水?!霸撍馈鹊?,為什么我聞到了自滿的味道?”
暗焰把吸管從嘴里拿開,“我什么都沒喝,這是給你剛剛想毒害奧瑟蕾絲的一個教訓(xùn)?!?/p>
冷語憤怒地盯著她,但卻什么也沒說,繼續(xù)在那里干等?!拔液弈悖彼^了好一會兒才這么說道,但說完馬上又開始喝她的蘇打水了。
暗焰咯咯笑著,自己也喝了起來,“好吧,所以我猜我們現(xiàn)在知道……你是對的?不管是誰在毒害幻形靈,兇手昨天大概只是疏忽了,并沒想著要去給你下毒,他們甚至都不知道你是個幻形靈。”
“這肯定是疏忽了,”奧瑟蕾絲說道,“直到昨天那事之前都只有二十多個醉倒的幻形靈,沒有一個剛剛中毒的。”
“你們是非得等警察把你們給拖出去吧?”那只獅鷲厲聲問道。
“我們不會被拖出去,而是請我們出去,到時候我們就走,”冷語說道,“現(xiàn)在給我閉嘴,不,等會兒……”她轉(zhuǎn)過頭去看向獅鷲,眼睛睜得很大,“你說的是‘瘋瘋癲癲的蟲蟲’,而不是中毒或者醉醺醺的……”
暗焰懂她的意思了,“對……而且你在得知愛意毒藥的時候看起來挺驚訝,盡管這事都已經(jīng)鬧了好幾周了。這種東西會讓幻形靈變得瘋瘋癲癲的,他們是被其他生靈襲擊了?!?/p>
那只獅鷲的毛全豎起來了,整個身體的羽毛感覺就和炸開了一樣,“幻形靈可是我這里最好的顧客!”他堅持道,然后生氣地盯著她們?nèi)齻€,“你們兩個不算。為什么我要去給他們下毒?努克對我的生意可好了!”
“不—不是這個意思,”奧瑟蕾絲說道,“她們的意思是……你是怎么對這事一點都不了解?除非沒有生靈在提亞塔特傳播現(xiàn)在的情況,沒有誰講過幻形靈行為異常的事……”
冷語立在原地,看著暗焰和奧瑟蕾絲,“我猜你們在救下那艘飛艇后和鎮(zhèn)長的關(guān)系還不錯吧?”
“她說我們要是去拜訪她,她就會給我們一些優(yōu)惠券,”暗焰說道。
“這就行了,我們?nèi)ケ∧烘?zhèn)長那兒,看看能不能找出她向鎮(zhèn)子隱瞞事實的原因?!?/p>
“很好!你們再也不準(zhǔn)來這家店了!”她們?nèi)齻€往店門走時,那只獅鷲朝她們吼道。
冷語停下自己的腳步,然后朝著背后看了一眼,露出了一個微笑,隨后身體周圍燃起一陣藍(lán)火,接連變換了六種形態(tài):年長的天馬,雄性水晶小馬,水牛士兵,鉆石狗礦工,穿圍裙的蝎尾獅,邪繭女王,最后才變成昨天的獨角獸形態(tài),“祝你好運,”她緩緩說道,隨后便走出了這家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