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世界比我更早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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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來之前我似乎做了一個(gè)夢，或者說，至少我覺得那個(gè)夢是在我醒過來之前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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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夢見一覺醒過來的時(shí)候，原本睡在身邊的李笑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沖著我微笑的哥哥。他像是看傻瓜一樣地對(duì)著我笑，迎著呼呼刮進(jìn)來的海風(fēng)指向窗外，說月月，這里就是廈門了，以后你就可以安心地和哥哥住在一起了。我迷糊地揉著眼睛，心里似乎有些驚喜，卻又不知道為什么仍然感到很是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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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電話手表響起一陣皮卡-皮卡的聲音，我把手抬起來，然后看到李笑陽的名字出現(xiàn)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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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去按接聽的按鈕，卻好像無論如何都舉不起自己的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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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的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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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醒過來的時(shí)候，我發(fā)現(xiàn)自己舉著好容易從被窩里拔出來的手，旁邊還有大概是被我夢中一個(gè)胳膊肘捅到腦袋的李笑陽，有些生氣地捂著頭瞪眼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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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越你他媽……在夢里還想著做廣播體操嗎”接著他沒好氣地蹦出一句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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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著他愣了半晌，一時(shí)間還沒從剛才夢里著急的感覺中緩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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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然后等我一回過神來，我就把手收了回來，翻身一把抱住了李笑陽，嚇了他一跳“你這是咋了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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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一般總是起的要比我晚一些的?；蛘叩共蝗缯f，更多時(shí)候，如果我不叫他，你都猜不到他能睡多晚——也許一覺睡到第二天相同的時(shí)候，起來還覺得自己怎么只睡了一分鐘就精神百倍。至少之前在他受傷的那段時(shí)間，每天早上我爬起來收拾東西的時(shí)候，他就還在床上睡的四仰八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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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時(shí)間還很多，出門之前，我就在邊上趴著看他睡了一會(huì)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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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就好像看著一只熟睡中的猛獸，雖然實(shí)際上他的身子并沒有脈獸那么龐大。我能看見他偏瘦的胸脯在起伏著，呼吸并不總是很均勻，有時(shí)候吸進(jìn)去的氣兒把胸脯膨得老高，然后就停住了，讓我?guī)缀鯎?dān)心他會(huì)不會(huì)一口氣換不過來憋死在那里。但是等我正準(zhǔn)備伸手幫他拍一掌的時(shí)候，他又突然“戚”地一下呼了出來，胸脯又像一只漏氣的氣球一樣軟啪啪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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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小哥哥不在的時(shí)候，我就會(huì)有一種好像整個(gè)世界都還在沉睡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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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的時(shí)候也常常都是這樣，至少自從哥哥離開以后。晚上不管什么時(shí)間睡下好像都差不多，早上不管什么時(shí)候起來都是安安靜靜的，周圍的整個(gè)世界好像就是一個(gè)貪睡蟲，如果你自己不做些什么，它可以永遠(yuǎn)睡著，永遠(yuǎn)不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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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點(diǎn)上，網(wǎng)吧就是另一個(gè)樣子，那里的世界好像永遠(yuǎn)醒著，轉(zhuǎn)個(gè)不停。所以我想我以前有時(shí)候會(huì)喜歡上那兒睡覺也有一半是因?yàn)檫@個(g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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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小哥哥家里住的那段日子，這個(gè)世界雖然也會(huì)沉沉睡去，偶爾卻會(huì)比我更早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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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好像很久沒見過我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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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睡醒的李笑陽就像是個(gè)真正的太陽似的，抱起來渾身好像都在發(fā)燙，雖然不是會(huì)燙的你一縮的那種燙，而是好像隔著一層皮在底下跳動(dòng)的那種燙 “喂，傻子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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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不出來為什么有些高興他還在邊上，就這么一直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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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越，能不能搞快點(diǎn)”過了一會(huì)兒，李笑陽的聲音漸漸變得帶了怒氣，推我的手也用力起來“你再這么抱下去，我蛋都要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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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才松開手，然后李笑陽就噌地一下從床上彈了起來，咚咚咚地小跑進(jìn)了廁所，然后就是嘩地一陣唱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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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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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之后，李笑陽一只手還塞在褲襠里撓啊撓“現(xiàn)在你愛怎么抱怎么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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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了”我從床上坐起來，開始脫掉睡衣準(zhǔn)備換衣服，順便打開手機(jī)看了一眼時(sh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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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點(diǎn)十七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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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媽媽說好要來的九點(diǎn)還差一個(gè)多小時(shí)，所以還有一段時(shí)間可以不用那么緊張。前一天晚上，問完李笑陽那個(gè)問題，我就把衣服脫了，攤平在桌上，然后用我能找到的所有書壓在了上面，希望至少能讓衣服上皺巴巴的地方少一點(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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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背上怎么樣？”穿上之后我問李笑陽，一邊很努力地轉(zhuǎn)身看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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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拿書壓了一晚上，你還想怎么樣”李笑陽對(duì)我翻了個(gè)白眼，并不好好回答我的問題“之前去面包店都沒見你這么在意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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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而已”我瞪了他一眼，在鏡子前面又轉(zhuǎn)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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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我媽媽來看我，我肯定就直接見她了”李笑陽仍然看笑話似的笑個(gè)不?！罢媸堑模妺寢屢幻娓愕酶ゲ逝殴?jié)目似的，你表現(xiàn)再好她又不會(huì)給你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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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會(huì)呢”我反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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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敢收嗎？”李笑陽下一句又反彈回來，然后想了想又冒出一個(gè)主意“哦不過也對(duì)，我們可以商量好，到時(shí)候你就扭扭捏捏不肯收，你媽媽肯定過意不去，然后我就出來替你解圍幫你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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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我哥哥會(huì)很難做的。”我白了李笑陽一眼，徑直朝衛(wèi)生間走過去，準(zhǔn)備洗漱，然后梳頭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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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我做什么，李笑陽都要像幽靈一樣地跟在我后面，嘴里還在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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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越來越像一個(gè)好孩子了”我把頭發(fā)梳得整整齊齊之后，李笑陽做了個(gè)嘔的動(dòng)作“你現(xiàn)在就算戴上三道杠學(xué)梁雨說話，我都不覺得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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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diǎn)郁悶地湊近鏡子看了一眼自己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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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別人這么說，我其實(shí)也許真的會(huì)覺得是在夸我，不過李笑陽這么說，那就是貨真價(jià)實(shí)的在挑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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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還不是你自己慫恿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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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推搡著出了門，準(zhǔn)備下樓買點(diǎn)早餐。我不打算在媽媽來之前吃完，因?yàn)槲矣幸稽c(diǎn)兒擔(dān)心媽媽會(huì)問我吃早飯沒，如果我說吃了，也許她不一定會(huì)信，所以我打算在見她的時(shí)候正好吃著早餐，或者至少喝著豆?jié){，那樣看起來也許不會(huì)那么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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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轉(zhuǎn)念一想，其實(shí)我好像已經(jīng)把事情做的很刻意了，也許媽媽很快就會(huì)看出來我平常是什么樣子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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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傻子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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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買完之后，在小區(qū)門口附近的長凳上坐下，邊吃邊等。我沉默了半天之后開口想喊李笑陽，然后就被他先打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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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不知道為什么就有點(diǎn)想笑，笑得還嗆了一口豆?jié){，咳嗽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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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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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咳嗽消下去之后，我想了想問他“我媽媽會(huì)不會(huì)有別的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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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成有吧？”李笑陽很早就吃完了，這時(shí)候雙手抱在腦袋后面，懶洋洋地望著天“都幾年了，肯定早就又結(jié)婚了，新兒子說不定都上幼兒園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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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聽他這么說，我點(diǎn)點(diǎn)頭“也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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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定還生了兩個(gè)，畢竟有過上次的經(jīng)驗(yàn)”李笑陽接著又開始做出很離譜的推測來“你想想，要是這次的男人還是跟你爸一樣不行，等下孩子又帶不走，豈不是又浪費(fèi)幾年時(shí)間？索性趕緊多生一個(gè)，從小多教點(diǎn)心眼兒，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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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故意想氣死我？”我有點(diǎn)聽不下去了，瞪了李笑陽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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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能，我這是在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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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嬉皮笑臉地湊過來，用手?jǐn)堊∥业牟弊印澳阆胂?，再壞還能有我說的壞？好，你要是覺得兩個(gè)還不夠，那就三個(gè)好了，我們來想想，三個(gè)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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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我覺得我的口氣已經(jīng)變得很不耐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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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gè)，不能再多了，再多生一個(gè)命該沒了?！比缓罄钚﹃柧驮谖颐媲柏Q起了第四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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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死、一、死、好、不、好！”我使勁推了他一把，坐到了長凳的另一邊打算暫時(shí)不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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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家伙永遠(yuǎn)會(huì)自己主動(dòng)再纏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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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是應(yīng)該看出來我確實(shí)生氣了，所以再過來的時(shí)候，沒有再提剛才那個(gè)生了幾個(gè)孩子的問題，而是換了一個(gè)角度開始發(fā)揮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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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覺得就算有別的孩子了，她應(yīng)該也不至于第一次來我們家教園就帶來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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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這話倒確實(shí)沒有剛才那么難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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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如果真的有的話，你不是應(yīng)該更高興才對(duì)嗎？畢竟你之前明明告訴過我說，好像其實(shí)撫養(yǎng)權(quán)是在她手上，只是礙著你哥哥的面子才沒有把你帶走——那既然這樣的話，如果她有了新的孩子，就更不會(huì)想把你從哥哥身邊帶走不是嗎？這樣你也更有機(jī)會(huì)和你哥哥繼續(xù)過日子啊，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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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說也沒錯(cuò)啦”我吸了一口豆?jié){，點(diǎn)點(diǎn)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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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說，傻子越”李笑陽說著俯下身來，湊在我耳朵邊上問“你其實(shí)是挺希望你媽媽回到你和你哥哥身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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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我使勁兒搖了搖頭“絕對(duì)沒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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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我還以為你會(huì)覺得讓她被迫離開你哥哥和你爸爸的是你來著呢”李笑陽漫不經(jīng)心地小聲說了一句，雖然在我聽來卻很清楚響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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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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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gè)熟悉的聲音突然從門口的方向傳來，把我的注意力從李笑陽的話轉(zhuǎn)移開，讓我的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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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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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著一個(gè)行李箱，好像是剛下火車就直奔著家教園這邊趕過來了的樣子，滿頭是汗，在此時(shí)已經(jīng)升起老高的太陽照射下閃著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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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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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一瞬間擔(dān)心全部飛走了，我連一直努力不喝完的豆?jié){這碼事都忘了，猛吸了幾口扔進(jìn)邊上的垃圾箱，然后就朝哥哥飛奔過去，一下?lián)湓诹烁绺缟砩?，我發(fā)誓我當(dāng)時(shí)是打從心底里想笑起來的：“你怎么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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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好。”李笑陽慢悠悠地從后面跟了上來，見到哥哥之后舉起手敬了個(gè)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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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期末了，沒什么課，回來一兩天也不打緊，就想來看看你呀”哥哥伸手揉了揉我的腦袋“在這等媽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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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怎么……知道？”我愣了一下，想起來這次媽媽要來看我，我其實(shí)沒給哥哥打過報(bào)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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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想要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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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雖然我沒有給哥哥說，不過媽媽卻因?yàn)閾?dān)心給哥哥說過了，所以哥哥才會(huì)知道媽媽今天要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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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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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自從哥哥突然出現(xiàn)之后，李笑陽的臉上表情就一直怪怪的，所以有些疑惑地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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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并不回答我，只盯著我看了半天，和我的眼神有一會(huì)兒對(duì)到一起，一會(huì)兒又躲開我的眼神，然后伸手摸了摸我胸前的?？?，笑了一聲。接著他又轉(zhuǎn)頭晃到了別的地方去，在樓道里一排排的信箱前面站著，讀起上面有的完整、有的殘缺不全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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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考試的成績不錯(cu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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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把行李箱暫時(shí)寄放在了過道里，拉著我的手在小區(qū)中間的小花園過道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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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一只手背到身后，微微低下頭，盯著過道上嵌著的一顆顆鵝卵石“多虧了他和龍貓幫忙，啊……還有那個(gè)莫禹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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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哥哥重復(fù)了一遍我的話“是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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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不是明知故問”我撇了撇嘴“人就在邊上站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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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不算是明知故問，我哪敢隨便猜啊”哥哥呵呵笑起來“畢竟一開始帶你來看家教園，你看到他可是轉(zhuǎn)身就想走的哦，譚越小朋友——上次打電話，我也沒和他說上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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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時(shí)沒說話。如果哥哥不說，我好像都快忘了有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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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教園還是比你一開始想的要好一些的吧？”哥哥看我說不出話的樣子，提了提牽著我的手“也有交到一些朋友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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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很重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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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們倆誰都沒有說話，又走了一小段路，等到了花園的盡頭，才轉(zhuǎn)著圈又拐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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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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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我主動(dòng)開口喊了哥哥，有些好奇地開始問他問題“你在大學(xué)那邊，是不是也是和其他男孩子住在一個(gè)宿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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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哥哥有些驚訝地低頭看了我一眼：“怎么啦？突然問這個(g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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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就是，好像很少聽你說起那邊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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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實(shí)本來想接著問哥哥他們的一個(gè)屋子住幾個(gè)人，哥哥是不是也有交到過這樣的朋友，他的下鋪或者上鋪會(huì)不會(huì)也有一個(gè)莫禹航這樣的人，是不是也有一個(gè)照看他們的生活老師，哥哥一個(gè)人在那邊住會(huì)不會(huì)想我等等等等那些問題的，不過我想我可能還是太少和哥哥說話了，每次只要被哥哥反過來問一個(gè)問題，我就會(huì)忘記我之前想問的那些，開始解釋起他問我的問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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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很少和你說過”哥哥想了想，似乎發(fā)現(xiàn)我說的很有道理：“不過哥哥讀的是大學(xué)，和你讀的小學(xué)差別還是挺大的，有些事你可能聽了也不會(hu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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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我其實(shí)就不大愛聽了，因?yàn)槊康竭@個(gè)時(shí)候，我總覺得哥哥是在低估我的智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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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shí)上，他以為我聽不懂的很多事情，我其實(shí)也許比他還明白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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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不說怎么就知道我聽不懂?！蔽矣行┵€氣地停下腳步拽了一把哥哥的手，雖然說根本沒有拽動(dòng)，反而被哥哥往前帶了一把，差點(diǎn)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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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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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點(diǎn)”哥哥馬上拉了我一把“發(fā)什么脾氣呢，你要是真想聽，哥哥給你說也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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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我有點(diǎn)不敢相信哥哥這么簡單就答應(yīn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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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有什么好騙你的，哥哥也沒想把這些事瞞著你啊”哥哥臉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蹲下來看我“真搞不懂你的腦瓜里都在想些什么，以前你也從來不問我這些東西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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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于這個(gè)，哥哥說的倒是實(shí)話。只不過以前并不是我不想問，而是我那個(gè)時(shí)候好像一直很擔(dān)心會(huì)問著問著把哥哥問煩了——或者就算真要問，其實(shí)也不知道該從哪里問起。大學(xué)里是什么樣的，我也是在聽奶昔說了他讀大學(xué)的哥哥的事之后才略微有了那么一點(diǎn)兒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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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今天我為什么又會(huì)突然想要問這些，我自己也說不上來，或許和早上那個(gè)的夢有些關(guān)系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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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在家也從來不自己說”我頂了一句，說的時(shí)候稍微使了點(diǎn)壞心眼：“我只知道哥哥在家是什么樣子，要問什么都不知道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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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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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預(yù)想中的一樣，我這么對(duì)哥哥說了之后，哥哥臉上露出了有點(diǎn)難過的表情來，或者不如說是有些愧疚：“月月是會(huì)覺得跟哥哥有點(diǎn)陌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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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不是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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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趕緊搖了搖頭“我沒有覺得哥哥陌生，一點(diǎn)都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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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哥哥似乎沒有很相信我說的話，我剛才的那句話，給他造成了好像比我想的要更多的困擾，因?yàn)樗@之后的表情一直都好像在若有所思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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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又不知不覺把本來還挺有戲的事情給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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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卡-皮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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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電話手表在這個(gè)時(shí)候響了起來，不用猜也知道，這個(gè)時(shí)候，只有媽媽會(huì)給我的手表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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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媽媽好像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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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yàn)榇_實(shí)是我自己把天給聊死了，再加上我知道哥哥肯定不高興和媽媽見面，所以和哥哥打報(bào)告的時(shí)候，我一直很小心地盯著哥哥的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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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嘛，也該到了”哥哥的表情倒并沒有多大變化，只是掏出手機(jī)看了一眼時(shí)間“那去接她進(jìn)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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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去喊一下李笑陽？”我猶豫了一下，松開哥哥的手往樓道的方向指了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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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和哥哥一起去見媽媽，我總覺得那場面一定不會(huì)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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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哥哥點(diǎn)了點(diǎn)頭，往外走出幾步，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又回過頭來沖我喊“對(duì)了，你們倆在樓道里等著就行了，哥哥把媽媽帶進(jìn)來，你們就不用再特地跑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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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回來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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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我沖進(jìn)樓道里的時(shí)候，李笑陽還在讀那些名字，或者也許只是單純?cè)诎l(fā)呆而已“我媽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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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應(yīng)我，某種程度上，我總覺得這好像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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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怎么了？”我一邊問一邊走近了他，盯著他的側(cè)臉喘著氣“怎么感覺你好像很不高興看到我哥哥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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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開始沒吱聲，好像沒聽見我問的問題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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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之間，我甚至都沒看清楚他的動(dòng)作，他就一個(gè)抬手用胳膊肘卡住了我的脖子，把我我往樓道里面拖，一邊拖一邊罵我：“笨蛋，我當(dāng)然不高興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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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好不高興的？”我沒有搞懂，脖子被卡得老疼，只能努力跟著李笑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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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哥哥平常都不回來的，你媽媽一說要來看你，他就急匆匆地拖著行李箱跑回來了，你覺得能是什么意思？”李笑陽對(duì)我翻了個(gè)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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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想了半天“他怕我被媽媽搶走？可是我哥哥這么想也不是今天才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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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不是吧”李笑陽稍微松開了一點(diǎn)他勒著我脖子的手臂“不過我反正覺得有點(diǎn)不對(duì)勁，這么久了，你媽媽也不可能隨便就把你從這里帶走，他回來肯定是怕你媽媽跟你說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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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怕媽媽和我說什么？”我奇怪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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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他怕你媽媽想要留你在這里，或者可能，他怕你媽媽和你經(jīng)常見面的話，你會(huì)不想去廈門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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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一下，然后轉(zhuǎn)頭盯著李笑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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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李笑陽看我盯著他，也盯著我，我倆大眼瞪小眼了一會(huì)，然后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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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其實(shí)也不希望我去廈門？”我慢吞吞地問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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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廢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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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倒是絲毫沒有否認(rèn)，雖然馬上就補(bǔ)充道：“不過，這和我現(xiàn)在不高興沒有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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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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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反正我就是覺得看到你哥哥這時(shí)候特地回來特別不高興?！崩钚﹃柊櫫税櫭?，啐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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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這樣說我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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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只是拉了一把他的手然后低下頭不看他——我覺得我好像知道李笑陽在不高興的是什么，也許其實(shí)我原本也有那么一點(diǎn)兒不太高興的，只不過因?yàn)槭歉绺纾晕揖妥匀欢坏匕涯欠N感覺忽略掉了。如果李笑陽不說，我也許也不會(huì)去細(xì)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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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哥哥能早兩天回來”李笑陽哼了下鼻子，聳了聳肩“兩天就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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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說這段時(shí)間沒那么忙，回來一兩天也不打緊，但是他還要復(fù)習(xí)呢。”我想了想說“而且車票很貴的吧，還要路上的時(shí)間，說不定還不一定能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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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陽沒有繼續(xù)接我的話，他好像克制住了自己的脾氣，握了握抓著我的手，然后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我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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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很快帶著媽媽進(jìn)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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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月”媽媽一走進(jìn)樓道就瞧見了我，收了遮陽傘朝我揮了揮“……媽媽來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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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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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轉(zhuǎn)頭就和媽媽對(duì)上了目光，然后吞了口口水，本想要應(yīng)她一聲的。但是張開嘴剛做出口型，話到嘴邊卻還是很難發(fā)出聲音，只能很小聲地喊了她一聲：“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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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她聽到了沒有，從她沒有回應(yīng)來看，似乎是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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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說點(diǎn)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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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看媽媽，又看了看李笑陽，又看了看哥哥。他們?nèi)齻€(gè)人好像都在看著我，一時(shí)間氣氛十分尷尬，誰好像都不知道該說些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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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gè)，我們坐電梯先上去吧？”我想了想，用手指了指里面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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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走走”李笑陽一聽馬上就動(dòng)了，先我一步朝著媽媽和哥哥招手“我來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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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幾層呀？”四個(gè)人一起走進(jìn)電梯，然后媽媽問了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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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十八樓?！蔽一卮鹚?，然后就抬頭盯著那塊樓層計(jì)數(shù)板一直看，有一句沒一句地扯些閑話：“那個(gè)顯示屏好像壞掉了，每次跑到十八，其實(shí)少顯示一個(gè)豎的桿桿，看起來就像是十九一樣——不過我們一樣下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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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lǐng)子的扣子全部系好讓我總覺得脖子有些緊得不自在，所以在電梯到之前我一直用手在領(lǐng)口的地方拉扯，這似乎引起了媽媽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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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月你脖子是過敏嗎？”她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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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愣了一下，看她盯著我抓領(lǐng)口的手，才明白過來“哦，不是，只是這件衣服有點(diǎn)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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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還是不夠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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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學(xué)讀書辛苦嗎？月月說，你還一邊打工給他掙點(diǎn)生活費(fèi)？”下了電梯，我和李笑陽搶先跑去開門，然后就聽見媽媽和哥哥在后面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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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操心得來。你也別再說什么給錢的事情，我不會(huì)拿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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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回答時(shí)的口氣冷冰冰的：“你也不要偷偷塞給月月。他這么小管不住自己。現(xiàn)在好不容易開始好好學(xué)習(xí)了，你要是給他突然塞好多錢，他一會(huì)兒又控制不住自己跑去網(wǎng)吧什么的地方了，反而是在害他，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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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句的時(shí)候，我稍微有些難過。雖然也許只是拒絕媽媽給我生活費(fèi)的說辭，但看起來哥哥還并不是非常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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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偶爾帶他去外面吃點(diǎn)好的呢？他平常吃的東西看起來也不太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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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別急著說這個(gè)?！备绺缁乇芰藡寢尩膯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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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昨天沒有在這底下睡，所以作業(yè)和課本什么的……”打開門，我讓媽媽先跟著李笑陽往里走，然后在后面拉住哥哥說：“在上面別的房間，你想看的話我上去給你拿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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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什么要這個(gè)時(shí)候看你的作業(yè)和課本？”哥哥有些奇怪地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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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yàn)椤莻€(gè)，不是還有這次期中考的試卷嗎，我還寫了作文”我被哥哥問得一愣，撓了撓頭，一時(shí)差點(diǎn)也不知道為什么了“哥哥你不想看一下嗎，而且我現(xiàn)在字也寫的更大更好看了，龍貓讓我練的，我每天都寫三頁，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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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那你上去拿來給我看看吧?！备绺琰c(diǎn)點(diǎn)頭，然后看我沖出去又在后面叫起來“月月，別沖那么快！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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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從樓上拿著作業(yè)、課本還有幾張?jiān)嚲硐聛恚以谖易约旱拇参荒遣]有找到哥哥和媽媽，問了莫禹航，他才指了指家教園的小自習(xí)室那里，說李笑陽把他們帶到那里去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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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樣子，李笑陽已經(jīng)帶媽媽參觀完了整個(gè)家教園，而現(xiàn)在，他似乎在給媽媽講家教園里發(fā)生過的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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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誰洗澡的時(shí)候唱的最好？”媽媽很有興致地在問李笑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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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小孩子洗澡的時(shí)候唱著玩的，你還能指望他們投票選一個(gè)歌王不成”哥哥在邊上給媽媽潑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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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這就有所不知了”李笑陽對(duì)哥哥挑了挑眉毛“我們還真的比賽過，而且你猜誰得了冠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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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聽大事不好，趕緊沖進(jìn)去，啪地一下把一堆課本和作業(yè)本拍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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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說曹操曹操到”李笑陽一回頭看見我，鬼笑起來“我們正說到洗澡唱歌的高手呢，你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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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聽他胡說，我那次還是被他騙了的?！蔽夷樣行┘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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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月你拿了什么來？”媽媽似乎沒有聽見我的辯解，眼睛盯著我摁在桌上的課本和作業(yè)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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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gè)是……”我急匆匆地把課本從里面抽出來堆成一堆，然后又把幾張考卷從作業(yè)本和課本的夾縫里拉扯出來疊好：“我這學(xué)期的書，然后這個(gè)是期中考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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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睛在和哥哥和媽媽身上來回瞄了幾次，最后我還是先把考卷遞給了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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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上個(gè)月的，期中考試……也不是考的很好，不過下次肯定會(huì)更好的……我最近有在練字，就想給哥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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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在乎與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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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從來就不是很在乎別人怎么看我的那種小孩，因?yàn)槿绻偸悄敲丛诤醯脑挘乙苍S會(huì)自己瘋掉吧。但是如果要說我心里一點(diǎn)兒想法也沒有，我知道那也是在撒謊。有那么幾次，如果我做了自認(rèn)為能在哥哥面前獲得一點(diǎn)兒稱贊的事情，我還是會(huì)按捺不住想要展示給他看看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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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從我手上接過考卷之后，慢慢地翻看了起來。媽媽也把椅子搬得稍稍靠近了一些，瞇縫起眼睛看，雖然還是離哥哥有一個(gè)手臂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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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diǎn)你哥當(dāng)年的風(fēng)范了”看了一會(huì)兒之后媽媽微微笑起來對(duì)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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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稍微有點(diǎn)兒高興，只不過哥哥此時(shí)還是皺著眉頭，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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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shí)，這次已經(jīng)很不錯(cu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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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終于仔細(xì)地看完之后，松開眉頭，說出了一句讓我如釋負(fù)重的話。然后他把考卷疊回起來，伸過來拍了拍我的腦袋“下次要繼續(xù)加油哦，努力做的話不還是可以做到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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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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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笑了起來，雖然我不想讓哥哥覺得我稍微取得了一點(diǎn)兒成績就得意忘形，但是我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哥哥一定覺得我的表情有些怪異，因?yàn)樗芽季磉€給我的時(shí)候盯著我的臉直看——不過我想我的表情也確實(shí)是有些古怪的，因?yàn)槲蚁肴讨恍Φ?，但是又沒辦法一直都忍住，所以我總是在情不自禁地笑了之后跺一跺腳，試圖想些能讓自己生氣的事情，然后才勉強(qiáng)把笑憋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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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真的太難了，我的腦子里除了哥哥剛才說的那句“努力做的話不還是可以做到的嗎”什么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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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至忘了之前不知道該怎么和媽媽說話的煩惱，在媽媽喊我把考卷給她也看看的時(shí)候，我很快地就遞給了她，因?yàn)檎帽硨?duì)著哥哥，也就不需要憋著笑了，所以我就一直站在她身邊，完全忘了之前的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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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其實(shí)可以考的更好一些，我還是有點(diǎn)粗心，而且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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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媽媽翻看我的考卷，一邊在胸前用左手掰扯著右手的手指，一邊自己嘀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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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要不是李笑陽過來用拳頭鉆我的腦袋，我可能會(huì)這么發(fā)呆好久“你還真是個(gè)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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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著我到桌邊坐下了，一只手始終攬?jiān)谖也弊由喜凰墒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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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真是你哥夸你一句你就啥都沒事了”然后他在我耳邊小聲說“我都要嫉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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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我笑了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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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笑”李笑陽又拿拳頭鉆了一下我的腦袋“剛才開始就一直在傻笑，笑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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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么”我搖了搖頭，索性躺倒在了李笑陽的大腿上，仰頭盯著李笑陽的臉看。他的肚子隔著衣服傳出一種奇妙的溫度來，感覺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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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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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倆感情還挺好的”媽媽這時(shí)看完了，把考卷放回到了我的課本最上面，然后看著我和李笑陽笑著說“倒像是一對(duì)小兄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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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你也覺得嗎？”李笑陽用手摁著我的頭不讓我起來，然后搶著和媽媽搭話“您別說，我和小越還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別說是兄弟，甚至可以說是雙胞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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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胡說，誰跟你是雙胞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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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使勁兒掙脫了他的手爬起來“長得也一點(diǎn)都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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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你至少要是再長高個(gè)——就不要求一定要八厘米了吧，讓你兩厘米，六厘米可以吧，只要再長六厘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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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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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使勁兒推了李笑陽一把，推的他一個(gè)坐不穩(wěn)，椅子滑出去發(fā)出尖銳的滋啦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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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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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月，別那么粗魯”果不其然，哥哥馬上向我投來略微有些責(zé)備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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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這大概就是樂極生悲的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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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的是，圍繞著我是怎么認(rèn)識(shí)李笑陽、李笑陽是怎么和我同班又怎么在一個(gè)家教園遇上的這事，哥哥和媽媽好像終于講上了話，而且沒有那么明顯的不愉快的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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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時(shí)候也不樂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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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了有一會(huì)兒之后，哥哥正說我一開始來家教園見到李笑陽的表情、還說我當(dāng)時(shí)轉(zhuǎn)身就想走的時(shí)候，媽媽說了一句讓我有點(diǎn)好奇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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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有他這么——”哥哥正要反駁，但是我被我打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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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小時(shí)候也上過家教園嗎？”我兩只手抱著李笑陽的脖子，感覺這樣待在他身后，似乎和媽媽說話要更能說的出口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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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教園是沒上過”媽媽看了哥哥一眼，而哥哥只是拿鼻子哼了一聲，讓我覺得有點(diǎn)兒有趣，好像哥哥被我附身了似的——畢竟我以前從來沒看他做過這個(gè)動(dòng)作“不過當(dāng)時(shí)有送他去上一些興趣班，學(xué)畫畫，還有書法什么的，好像應(yīng)該是書法班吧？那里面就有一個(gè)你哥哥很討厭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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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別給他講那些了，凈挑些不好的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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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嘛，我想繼續(xù)聽”我真的有些好奇，不由自主地叫了一聲，打斷了哥哥的話，然后馬上就被哥哥用警告的目光瞪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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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稍微有點(diǎn)兒怕哥哥真的生氣，然后和媽媽又吵起來，趕忙說：“哥，你放心，我不會(huì)學(xué)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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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dāng)時(shí)也沒做什么大壞事，擔(dān)心什么呢”媽媽這時(shí)也打了個(gè)圓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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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shí)如果是以前，我覺得也許瞪我的反而會(huì)是媽媽也說不定。但是現(xiàn)在，她很奇怪地變得一點(diǎn)都不嚴(yán)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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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哥哥的表情這才稍微緩和了點(diǎn)“不過那么久之前的事了，我早就忘了，那個(gè)家伙叫什么名字我都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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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叫——陽、笑、李——”我用手搖著李笑陽“或者叫李笑陰——那么討人厭，說不定就是這家伙的哥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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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不防，手上就被李笑陽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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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dāng)時(shí)每天回來都跟我說，他故意要來你洗筆的桶里蘸水，害你每次都要回去再打一桶，不記得了嗎？”媽媽似乎在和哥哥提起以前的事時(shí)，口氣都有些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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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記得?！备绺邕€是搖了搖頭“反正回不去了，記住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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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哥哥小時(shí)候有一次書法課回來，兩只眼睛都是直的，非常生氣的樣子，嘴里還念叨著‘君子報(bào)仇，十年不晚’，當(dāng)時(shí)那氣勢，我都不敢多訓(xùn)他”媽媽在哥哥那邊吃了閉門羹，頓了片刻，然后就轉(zhuǎn)頭過來，繼續(xù)跟我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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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報(bào)仇，十年不晚”我好像聽懂了，好像又沒聽懂“那是什么意思？為什么十年了還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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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語文課上老師一次都沒講過嗎？”哥哥這時(shí)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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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沒有……至少這學(xué)期”我看了一眼李笑陽，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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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要補(bǔ)的東西還很多哦，都四年級(jí)快畢業(yè)了，這個(gè)還要問”哥哥對(duì)我招了招手“過來一下，月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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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shí)話，哥哥這時(shí)候叫我過去，我還真有點(diǎn)兒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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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我慢吞吞地松開抱著李笑陽的手，從椅子后繞過桌子，磨蹭到哥哥面前，兩只手背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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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哥哥抱抱你”說完哥哥就伸手過來，拉著我的胳膊過去，讓我坐在他腿上抱住了我“看你來了之后一直跟同學(xué)纏在一起，也不過來，怎么，以前不是很喜歡粘著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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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媽媽在嗎……”我小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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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么呢？”哥哥好像沒有聽清，問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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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沒有”我使勁兒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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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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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媽媽來看我的這天，我似乎沒有直接和媽媽說過幾句話。就算有，大部分也都是后面，她在給我講哥哥小時(shí)候的故事了。某種程度上，這或許是這一天她來之后我最大的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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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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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yàn)楦绺缁貋淼木壒?，晚上我不能在家教園睡覺，或者說，不能在灰哥家睡覺了。等我拿了兩套換洗衣服還有要用的課本裝進(jìn)書包之后，李笑陽就把我和哥哥送到了小區(qū)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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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想我了給我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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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李笑陽再見的時(shí)候揮了揮手，但李笑陽沒有對(duì)我揮手，伸手就抓住了我的手腕，把我的手壓下來，盯了我一兩秒之后戳了戳我的電話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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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對(duì)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就轉(zhuǎn)過身去牽住了哥哥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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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并不是平常經(jīng)常會(huì)出現(xiàn)的機(jī)會(huì)，哥哥在還沒放假的時(shí)候就回來接我回家，甚至還要再待兩天，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我都不會(huì)想把這兩天時(shí)間搞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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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哼~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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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我哼著自己也不記得是什么的歌，心情好極了。哥哥問我晚上要去吃點(diǎn)什么，我下意識(shí)地一張口又說了去吃烤魚。聽到這個(gè)的答案的時(shí)候，哥哥似乎有些暈倒，說你怎么每次都想著吃烤魚呢，吃不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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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然不會(huì)了。”我一本正經(jīng)、一字一頓地說，然后從后面抱住哥哥的腰，一邊搖擺一邊走“因?yàn)槭呛透绺缫黄鸪缘?，吃幾次都不膩，嘿嘿嘿，不膩，不膩，不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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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好好走路，這時(shí)候就鬼靈鬼靈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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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把手伸到背后拍了拍我的頭，然后向左伸出去舉高了點(diǎn)，意思是讓我牽著。我當(dāng)然馬上也這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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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還是吃點(diǎn)別的吧，換個(gè)花樣”哥哥這么說著，低頭打開手機(jī)“我剛才路過萬達(dá)的時(shí)候好像有看到一眼，以前常去的那家串串店周四晚上做三折——月月你敢吃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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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沒問題，我可會(huì)吃辣了”我盯著他在手機(jī)上操作的樣子，隨便找了個(gè)路邊的石墩子在上面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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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臟的，拍一拍再坐”哥哥瞥了我一眼，不過只是丟過來一句，然后就由著我坐下了“讓我看看怎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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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最后幾乎沿著河濱的散步小道一直走到了城市的另一側(cè)盡頭，那時(shí)候天都已經(jīng)黑了，周圍的人很少，只有藏在黑漆漆的樹上的蟬發(fā)出的叫聲，尖銳又悠長，好像是刻意讓這里不至于安靜得恐怖。到了最后一個(gè)可以走上河堤的臺(tái)階，哥哥才說，到了，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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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哥哥，我說不定會(huì)以為他想把我?guī)У绞裁雌У牡胤侥?，然后賣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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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沿著臺(tái)階走上河堤，穿過綠化帶和長廊出去之后，就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對(duì)面的萬達(dá)廣場上燈火通明，實(shí)際上似乎相當(dāng)熱鬧——仔細(xì)看的話，還有一群人聚在廣場上搭的臺(tái)子周圍，似乎是在搞什么晚會(huì)活動(dòng)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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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哥哥等了有幾分鐘，綠燈終于亮了才穿過馬路，到了廣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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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了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他們搭著舞臺(tái)搭著聚光燈，似乎是在搞什么才藝展示，主持人在報(bào)著那些男孩和女孩的名字，然后他們就從一邊的臺(tái)子上走上來，在臺(tái)上做點(diǎn)什么特別的事——有的唱了首歌，有的跳了會(huì)舞，或者有的孩子做的事情我也沒怎么搞懂，然后就從臺(tái)子的右邊走下去。哥哥也許是覺得我感興趣，在一邊人群比較空曠的地方停了下來，跟著我看了一會(huì)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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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shí)說，我想我以前不會(huì)去關(guān)心這種東西的，因?yàn)槲掖蟾胖肋@樣的事和我不會(huì)有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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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天我說不上來的就有了一點(diǎn)點(diǎn)奇怪的想法——也許是因?yàn)樵缧r(shí)候，在家教園里聽到媽媽說送哥哥去上興趣班的那些事。如果我繼續(xù)努力，也許有一天我和這些孩子的成績會(huì)變得一樣好。我想那是肯定的，不然我也去不了廈門。我是一定要去廈門的。所以總有這么一天的吧。到了廈門，也許哥哥的負(fù)擔(dān)就不會(huì)這么重了，說不定，偶爾我還可以去哥哥打工的地方，幫他一起做點(diǎn)事情。那樣的話，我也許也可以學(xué)點(diǎn)什么東西，像以前的哥哥那樣。也許有一天哥哥也會(huì)帶我參加這種活動(dòng)也說不定，然后在下面替我加油鼓氣，看著我，然后露出他那種很好看的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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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想著，我不知道怎么就有些高興，不由自主地晃起哥哥的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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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呢，笑這么開心”哥哥低頭發(fā)現(xiàn)了我的小動(dòng)作，也晃了晃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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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不能說的秘密”我抬頭對(duì)哥哥眨了眨眼睛，搖頭不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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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早啦，我們不看了吧，去里面吃飯？”哥哥接著問“你肚子也該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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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餓了?！蔽沂箘艃狐c(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拉著哥哥就往商場里沖。哥哥在后面很費(fèi)力地跟著我，一路大呼小叫，讓我慢點(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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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場里開著空調(diào)，很是涼快，雖是這么說，因?yàn)橐宦窙_進(jìn)來，我還是滿頭大汗，哥哥好像也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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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想問你一個(gè)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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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好像也很久沒來這里了，在標(biāo)著商場里的各種店都在幾樓什么位置的牌子前面研究了一會(huì)兒，才牽著我挑了一個(gè)電梯上樓。路上他一個(gè)勁嘀咕著什么這個(gè)位置本來應(yīng)該開著什么店之類的話，聽起來，商場里很多店應(yīng)該都關(guān)門大吉之后又開了新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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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問題？”哥哥看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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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我是不是應(yīng)該學(xué)點(diǎn)什么好？”我好像還是忍不住把自己剛才想的事情泄露給了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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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突然想這些”哥哥愣了一下，在一個(gè)路口前面停住，眼睛盯著上面的指示牌發(fā)呆“月月的話……你現(xiàn)在還只是小學(xué)而已啦，還不用學(xué)那么多有的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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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哥哥你小時(shí)候不是也有學(xué)畫畫，學(xué)書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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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邊說一邊掰起手指：“龍貓他每個(gè)周末也要去學(xué)鋼琴，還有劉陽也是……哥哥覺得我適合學(xué)什么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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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月月自己有什么想學(xué)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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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的時(shí)候，哥哥找到了那家串串店。和哥哥說的一樣，他們每周四晚上都有三折活動(dòng)。店員在我們點(diǎn)單的時(shí)候還時(shí)不時(shí)地要給我們介紹他們店其他時(shí)間的活動(dòng)，比如周一，有消費(fèi)滿300減100，周二是有一些東西買一送一，周三也有，周五也有，周末也有，每個(gè)活動(dòng)聽起來都不太一樣，但我聽下來在想的好像只有一個(gè)問題，就是如果他們每天都打折送東西，真的不會(huì)虧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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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話，我也不知道……”我坐在哥哥對(duì)面，撓著頭想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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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比較麻煩的東西，像龍貓學(xué)的鋼琴，劉陽學(xué)的吉他我肯定是不行的，就算我不嫌麻煩，我知道那些東西都還挺貴的，不能因?yàn)檫@個(gè)給哥哥添麻煩。畫畫的話，從美術(shù)課上的表現(xiàn)來看，我大概是一點(diǎn)天賦都沒有了。莫禹航似乎就很有天賦，他能拿我的平板用手指就畫出動(dòng)漫里的人來，而我用平板連一個(gè)字都寫不全。他好像還完全沒學(xué)過畫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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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覺得我學(xué)唱歌怎么樣？”我想了想問哥哥“上次生日送的禮物……哥哥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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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實(shí)本來挺有把握的，因?yàn)槟翘旖o哥哥發(fā)過去，他特地打了電話回來謝謝我，所以我以為他應(yīng)該還記得很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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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啊，很不錯(cu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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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哥哥的口氣沒有我想象的那么熱心，在這么說的時(shí)候，他也沒有看我 “不過周杰倫的歌好像沒那么好唱吧，月月下次要不要考慮找一首更適合你的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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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話李笑陽似乎也和我說過，所以我接著問哥哥：“哥哥覺得哪首更適合我一點(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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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話嗎……稍微比較柔和一點(diǎn)的會(huì)更好吧”哥哥想了想說，把菜單放下來：“聽媽媽的話……嗯，這首要不算了吧，或者稻香，我覺得就挺適合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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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那天我最后悔的也許就是問了哥哥這個(gè)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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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他的回答的時(shí)候，我的心好像突然被掉下來的石頭給壓住了，有點(diǎn)兒喘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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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送你的禮物的那首歌……”我的腦子有點(diǎn)亂了起來，一下子有些語無倫次“好像就是稻香……你，你是不是太久沒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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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哥哥聽我這么說，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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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可能是因?yàn)槲耶?dāng)時(shí)聽的時(shí)候比較晚了，所以印象不是那么清楚了……”哥哥反應(yīng)過來之后，也許是看到我的表情也有些慌了，趕緊解釋起來“不是，月月你別不高興，哥哥真的很喜歡的，還把它存起來了，你看，我給你找找啊，我就存在手機(jī)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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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接著就很著急地開始翻起手機(jī)文件，一個(gè)個(gè)把他存的我也不知道什么的歌點(diǎn)開來聽，最后好像才終于找到了，點(diǎn)開之后，確實(shí)是我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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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還在這呢”哥哥有點(diǎn)緊張地盯著我的臉看，樣子竟然有點(diǎn)像是我犯錯(cuò)了的時(shí)候會(huì)露出的那種表情“哥哥說了吧，月月送的禮物哥哥肯定會(huì)好好留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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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難過的感覺比剛才稍微好了一些，雖然還是有些堵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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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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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好像還是放心不下的表情，喊了我一聲“你在生哥哥的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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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哥哥那樣又擔(dān)心又害怕的表情，我猶豫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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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gè)時(shí)候，也許還是生氣一下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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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不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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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想著，我皺了皺眉頭，撇著嘴對(duì)他說：“那么重要的事情，哥哥竟然說忘就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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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duì)不起啦，哥哥也是一下子記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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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跑過來半蹲下，用頭抵住我的額頭，一邊搖一邊跟我小聲說話，這是他安慰我的時(shí)候很習(xí)慣做的動(dòng)作，在平時(shí)，這樣做確實(shí)能讓我的感覺變好一些：“一會(huì)兒想去玩什么，哥哥帶你去玩好不好？別生哥哥的氣好不好？哥哥錯(cuò)了，真的對(duì)不起，下次哥哥一定不會(huì)記錯(cu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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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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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哼了一聲，偏過頭不看哥哥“不生氣也可以，不過哥哥今晚要和我一起去看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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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今晚都聽你的”哥哥馬上就答應(yīn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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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我裝作是不太相信的樣子，轉(zhuǎn)頭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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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shí)這時(shí)候哥哥答應(yīng)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有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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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哥哥連連點(diǎn)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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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這次就原諒哥哥了?！蔽铱锤绺缈偹闵晕⒂行┓判南聛砹说臉幼樱@才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duì)他笑了一下：“不過下次，哥哥絕對(duì)不許忘記這種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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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溝通的代價(ji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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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有時(shí)候似乎把我當(dāng)成太小的孩子了，或許他覺得我什么事情都不會(huì)真的往心里去，只要哄一哄，過幾分鐘就會(huì)和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一樣——從串串店出來的時(shí)候，他好像已經(jīng)把剛才發(fā)生過的不愉快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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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這其實(shí)也是我希望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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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那么一些時(shí)候，哥哥會(huì)在我面前露出那樣的表情，好像他碰到了一些問題無論如何都不知道該怎么辦時(shí)的那種表情。大多數(shù)情況下，那件事似乎都和我有些許的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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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只是沒辦法一直看著哥哥露出那種感到很難辦的臉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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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jìn)電影院的時(shí)候，我突然又有些后悔了，也許我剛才不應(yīng)該那么快松口才對(duì)的，或許我至少應(yīng)該追問一下哥哥為什么會(huì)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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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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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去看電影的話，我一定會(huì)控制不住自己要去想這個(gè)問題的。牽著哥哥的手站在售票廳里，我看著他似乎在一堆廣告牌當(dāng)中做挑選，想選出一部我會(huì)感興趣的電影——猶豫了一下，我把手放到嘴巴前面打了個(gè)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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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月，要不你來挑一部？”哥哥聽到我的哈欠聲，在我身邊蹲下拍了拍我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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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吃飽……哈，好像有點(diǎn)困了”我打著哈欠對(duì)哥哥說：“要不我們下次再來吧，今天我有點(diǎn)想回家先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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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也不是不行”哥哥遲疑了一下“不過后天你就要上學(xué)了哦，明天哥哥想帶你去大叔叔家一趟，也不一定有空，你自己選哦，確定今晚不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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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要帶我去大叔叔家？”我心里驚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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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沒有見過面了，哥哥既然這次有回來，必須去一趟，月月你一起去走一趟也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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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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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趕緊搖頭起來，心里甚至有些慶幸還好我剛才提了想回家，不然也許哥哥都不會(huì)在今天晚上告訴我——我說了一遍之后，又生怕哥哥沒有聽懂我的意思，于是又重復(fù)了一遍。“我討厭去大叔叔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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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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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看電影了，真的不看了。哥，你剛才跟我說好的，今晚什么都聽我——”這次我是真的有些著急了起來：“你現(xiàn)在就答應(yīng)我！說你明天不會(huì)帶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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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月，哥說的只是今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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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預(yù)想中的一樣，每當(dāng)有這種和叔叔他們家發(fā)生關(guān)系的事情的時(shí)候，哥哥就不會(huì)輕易松口。這幾乎是意料之中的，而且我似乎也猜到了，就算我說再多應(yīng)該也沒用，可我還是忍不住想——也許因?yàn)榻裉焱砩系氖虑?，哥哥說不定會(huì)破天荒地通融一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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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現(xiàn)在就答應(yīng)我嘛，現(xiàn)在也是今天晚上，你答應(yīng)我！”我急得甚至有了哭腔，扯著哥哥的胳膊跺起了腳，大叫起來：“不許耍賴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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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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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jié)果就是哥哥也大吼了起來，聲音比我大多了，震得我一下不敢再動(dòng)，只是呆呆地看著哥哥，此刻他正用和之前都不一樣的很嚴(yán)厲的眼神責(zé)備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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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duì)不起?！蔽矣行┚趩实氐懒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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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說，剛才是不是過分了？”哥哥松開了握著我的手，叉起腰來訓(xùn)斥我：“哥哥是說了今晚都聽你的，可是明天去看大叔叔的事情和這個(gè)不一——哎，你這孩子，怎么這下就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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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哥哥這么說，愣了一下，用手刮了一下臉，然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眼淚真的淌了下來，連我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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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又能怎么樣呢？也許哥哥會(huì)覺得這和我以前一樣，都是裝出來的。畢竟這樣的事我也不是第一次在哥哥面前做了。從之前發(fā)現(xiàn)哥哥不記得生日那天我給他唱的歌是什么開始，那種堵得慌的感覺就一直像積在喉嚨口的一口痰一樣，一直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而現(xiàn)在，它好像又膨脹得更厲害了，讓我更加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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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本來應(yīng)該是很開心的一個(gè)晚上的，也是我最不想搞砸的一個(gè)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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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么想著，然后又突然意識(shí)到，每次我真的搞砸一天之前，好像幾乎都是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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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發(fā)現(xiàn)似乎使得我更加難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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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gè)時(shí)候的感覺很奇怪，雖然我很難過，可我真的不想讓哥哥看見我哭，因?yàn)槲í?dú)這個(gè)時(shí)候，我不想讓他覺得我是在用哭來向他求情?？墒请m然我不想哭，我的鼻子還是止不住地開始真的變酸起來，然后眼淚也越來越多地淌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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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月，你先別——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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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牽著我出了電影院，我試圖用手把我的臉擋起來，把上面的眼淚全部擦干凈，但似乎還是有人在擦肩而過時(shí)轉(zhuǎn)頭來看一眼我和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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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月，你是不是還在為之前的事情生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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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直到這時(shí)，就連哥哥也猜到了一點(diǎn)原因，拉著我在商場的椅子上坐下之后，他用手?jǐn)堉业募?，一邊拍著我一邊問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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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不想再瞞著哥哥了，但不知道為什么還是習(xí)慣性地?fù)u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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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生氣還是不生氣”哥哥有些哭笑不得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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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沒有生氣……”我用力吸了吸鼻子，雖然沒有哭出聲過，但嗓子奇怪地還是干啞了，開口說話的時(shí)候忍不住要咳嗽：“可是哥哥……你為什么會(huì)…會(huì)不記得我唱的是什么歌……你真的，咳咳咳……真的有聽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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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問出口之后，堵得慌的感覺似乎立刻消失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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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對(duì)于我問的問題，哥哥只是沉默了半天，我想那會(huì)兒我好像就知道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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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覺得不好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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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不是”哥哥馬上否認(rèn)道“我聽完了……只是只聽了一次。也不是，我當(dāng)時(shí)快聽完了，只是忘了是被什么其他的事打斷了，之后就一直沒翻出來再聽，你知道嗎，哥哥真的沒有不當(dāng)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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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哥哥看了我一眼，又用手摸了摸我的頭?！皠e那么難過，好不，月月要是喜歡，哥哥聽你唱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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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想唱一晚上?！蔽覔u了搖頭，然后就看到哥哥的表情僵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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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咳咳咳……除非哥哥求我?！毕肓讼?，我又補(b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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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算哥哥求你了，好不好？”哥哥趕緊對(duì)我雙手合十，像拜菩薩似的拜了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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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看到哥哥的這個(gè)動(dòng)作，我忍不住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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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就答應(yīng)我嘛。”然后我想了想，對(duì)哥哥說：“為什么我就一定非要去大叔叔家……他們本來也不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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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聽到這個(gè)的時(shí)候，哥哥的臉上果然還是露出了一絲不高興的色彩?！霸略抡娴挠心敲床幌肴幔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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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小時(shí)候就一個(gè)不想見的人都沒有嗎？”我撅了下嘴“比如那個(gè)喜歡弄臟你洗筆筒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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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然有啊，就算是現(xiàn)在也有”哥哥回答道“可是親戚畢竟是丟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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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一次，好不好，以后我不鬧，就這一次。一次就好?！蔽覍?duì)著哥哥比劃了一根手指，央求道“你好不容易提前回來一次，我一直以為這兩天肯定可以只和你兩個(gè)人待在一塊的。我知道我老是惹你不高興，我也不想惹你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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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哥哥還是沒有馬上答應(yīng)我說好，雖然這次也沒有馬上表現(xiàn)出想要拒絕的樣子，只是沉沉地應(yīng)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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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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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huì)兒之后，哥哥才下定決心似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好哦，就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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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怪的是，我也說不上來為什么，哥哥答應(yīng)這件事的時(shí)候，我也并沒有欣喜若狂的感覺。反而是那種好像有什么東西被我丟掉了的感覺，又一次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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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迷糊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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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月你其實(shí)也不是真的想睡了吧？”等我慢慢地恢復(fù)了平靜，臉上的眼淚也差不多都干了之后，哥哥才拉著我從椅子上站起來，然后問我：“電影還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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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我搖了搖頭，轉(zhuǎn)身抱住哥哥的腰?！拔覀兓丶野?，哥哥回去補(bǔ)償我一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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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哥哥有些疑惑地被我拉向了下樓電梯的方向“你想讓哥怎么補(bǔ)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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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講講你小時(shí)候的故事。”站在電梯上，我抬頭靠在哥哥的肚子上，盯著哥哥的臉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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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答應(yīng)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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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商場的時(shí)候，我和哥哥又路過了之前進(jìn)來時(shí)圍觀過的那個(gè)舞臺(tái)，只不過舞臺(tái)上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人了，開著的燈也被全部關(guān)掉，一些人似乎在拆卸東西，搬上搬下。這樣一來，整個(gè)廣場上好像又變得荒涼了。再仔細(xì)看看周圍，其實(shí)這里說不定還真是我原本以為的那種很偏僻的地方。這種感覺很奇妙，因?yàn)槲液透绺邕M(jìn)去應(yīng)該也只不過待了一個(gè)多小時(shí)而已，出來的時(shí)候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或者至少，我覺得應(yīng)該只待了一個(gè)多小時(sh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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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想著，我又有些不確定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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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們吃了多久?。俊蔽叶⒅枧_(tái)上的工作人員問，走的有點(diǎn)兒慢。“有一個(gè)小時(sh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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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呢，怎么可能才一個(gè)小時(shí)?！备绺缏犖疫@么問，笑了一聲，掏出手機(jī)看了一眼?！澳憧纯窗?，我們進(jìn)去的時(shí)候是七點(diǎn)，現(xiàn)在出來，喏，已經(jīng)快九點(diǎn)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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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假的？！”我嚇了一跳，有些不敢相信地盯著哥哥手機(jī)屏幕上的數(shù)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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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哥還用得著騙你不成？”哥哥反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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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嘿嘿，我不是那個(gè)意思”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對(duì)哥哥笑了一下“就是感覺……我們竟然吃了快兩個(gè)半小時(sh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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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后面幾乎都是在看著你吃，根本停不下來似的”哥哥微微彎下腰，然后突然就用手托著我的屁股，一把把我抱了起來“讓哥哥來摸摸看，小肚子是不是鼓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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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沒有呢”我有點(diǎn)兒臉紅，掙扎了一下“哥，這是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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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才四年級(jí)啊，抱一下不會(huì)有人笑話你的。”哥哥雖然嘴上這么說，不過還是把我放了下來：“不過月月，你怎么好像不僅沒有長肉，抱起來感覺還更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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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我沒有太放心上“是哥哥變得更有力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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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雖然我在電影院打哈欠的時(shí)候是在裝困，不過跟著哥哥又沿河邊一路走回到家里的時(shí)候，我就是真的開始困了。一開始我還時(shí)不常地問哥哥一些腦袋里突然冒出來的問題，還覺得夜深了之后的河濱路黑的有點(diǎn)兒嚇人，但是到后來，我問題也想不出來了，也沒力氣感覺害怕了，只覺得腦袋沉沉的，腳也沉沉的，背上裝了衣服和書的包更是好重好重，如果不是哥哥牽著我的手，我大概會(huì)隨便找個(gè)地方把書包一扔，然后就躺著先睡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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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點(diǎn)多一點(diǎn)的時(shí)候，我們才終于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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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回來家里住應(yīng)該是在過年那會(huì)兒，之后雖然和龍貓回來樓下轉(zhuǎn)過一回，但是并沒有上樓。也許是因?yàn)檫@學(xué)期發(fā)生了很多事情，雖然上次回來只不過是三四個(gè)月前的事情，但哥哥把門打開的時(shí)候，我竟然有一種好像我是上輩子生活在這里一樣的錯(cuò)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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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月”哥哥輕聲喚著眼皮已經(jīng)開始打架的我“書包給我，你先去床上躺一會(huì)吧，哥哥燒個(gè)水再喊你來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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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有些發(fā)愣，由著哥哥把書包從我背上拿掉，然后哦了一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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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我就往里屋走了去，一屁股在我自己的床上坐下來，然后咚的一下躺倒了。我迷糊的好快，也許是在剛躺下的那一秒就已經(jīng)睡著過去了，甚至連哥哥來喊我洗澡的時(shí)候都沒真的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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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一陣香味吵醒的，或者說也不是，只是醒過來的時(shí)候，我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聞到了一股很好聞的、淡淡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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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已經(jīng)透過窗戶探頭進(jìn)來，我看到灰塵在那光柱里翻滾，還有微微的風(fēng)從腳底的方向吹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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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自己頭發(fā)上的香味。我聞了半天，才想明白剛才聞到的香味是從哪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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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可是我平常用的洗發(fā)水不是這個(gè)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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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迷糊地坐起來，揉了揉眼睛，又奇怪地意識(shí)到了自己是坐在家里的床上。愣了半晌，我才開始慢慢地想起來昨天哥哥回來，帶我去吃飯，吵了一架之后回家的所有那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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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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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似乎聽到了我坐起來的聲音，推開門把頭探了進(jìn)來“喲，小朋友你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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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腦子還有點(diǎn)半轉(zhuǎn)不轉(zhuǎn)的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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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傻呆呆地坐著呢？”哥哥看我沒吭聲，笑起來：“昨天還好沒真的看電影——是不是累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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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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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一提電影，我才真的有點(diǎn)醒過來了，想起來昨天他最后問我還看不看電影，我說不看，讓他回來給我講他小時(shí)候的故事，也想起來后來回家之后有多累，還有哥哥讓我先躺一會(huì)，他去燒洗澡水的事情——低頭看了一眼，果不其然，衣服已經(jīng)被哥哥換成了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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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偷偷給我洗澡?！蔽曳磻?yīng)過來之后就對(duì)著哥哥抱怨：“我睡著了也不叫醒我。你還說好要給我講故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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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你了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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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愣了一下，然后有點(diǎn)哭笑不得地看著我：“我可沒偷偷給你洗啊，你是自己進(jìn)去洗自己出來的，我只有幫你換了下衣服而已。月月你可不許這樣冤枉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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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洗的？”我有些不相信地盯著哥哥“那我為什么一點(diǎn)都不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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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你是累壞了嘛”哥哥這么說著，推開門走了進(jìn)來，在我身邊坐下“給你才剛穿好衣服，褲子都還沒套上呢，你就靠我身上睡著了，我哪舍得叫醒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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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我又絞盡腦汁回憶了一下，還是一點(diǎn)兒都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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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起來吧，哥哥煮了點(diǎn)肉湯，還買了幾個(gè)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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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我在思考的樣子，哥哥不知道為什么笑了一聲，伸手捏了一下我的鼻子“哥哥今天哪也不去，就陪你——是不是還在擔(dān)心昨晚睡過了今天哥哥不給你講以前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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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shí)話，自己明明做過的事情但是卻完全不記得這樣的情況，倒也真的不是第一次發(fā)生了。只不過每一次，我都還是會(huì)覺得十分奇怪。如果我真的做過了，為什么我會(huì)一點(diǎn)都不記得呢？如果我真的做過的話，按理說，只要我很努力地去想，我總該想起一點(diǎn)兒什么才對(du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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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像這次哥哥說我自己起來洗澡了的事情一樣，不管我怎么想，我都連一點(diǎn)點(diǎn)畫面都回想不起來——我記不得自己是怎么走進(jìn)去的，也不記得自己有洗過頭。如果我都那么迷糊了，我怎么有力氣給自己洗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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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當(dāng)時(shí)還是被哥哥的話吸引了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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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哥哥會(huì)對(duì)我說“今天哪也不去，就陪你”這樣的事，可不是隨便哪天都能發(fā)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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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是要去大叔叔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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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包子的時(shí)候，我突然想起來了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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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不去了吧?！备绺鐡u了搖頭：“如果去了說不定還得留在那里吃飯，月月既然這么想和哥哥一起玩一天，去大叔叔家就等月月明天上學(xué)的時(shí)候再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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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就算哪一天我小學(xué)畢業(yè)了，我也不一定能說出來我當(dāng)時(shí)有多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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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萬歲！”我忘了自己嘴里還咬著一口包子，馬上就舉手歡呼起來，結(jié)果嘴里咬碎的肉餡直接就噴了出來，還好沒有一塊正中哥哥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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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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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哥哥說一整天要是都待在家里會(huì)不太好，準(zhǔn)備再帶我出門轉(zhuǎn)轉(zh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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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出門之前，我還是最后檢查了一遍家里浴室的洗發(fā)水，都用完了，而且就算打開蓋子之后聞了聞，也和我頭上的那味兒并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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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想到我一點(diǎn)都不記得自己洗過澡的事情，我?guī)缀醵家詾榧依锾脹]人住開始鬧鬼了——直到哥哥從他的行李箱里拿出來他帶回來的洗發(fā)水在我面前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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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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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稍微用了勁拍著我的腦袋：“月月你有時(shí)候還真的很多疑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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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沒有”看到那瓶洗發(fā)水之后，我就放心多了，開始換衣服準(zhǔn)備和哥哥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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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月想去哪里轉(zhuǎn)轉(zhuǎn)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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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走之前，哥哥問了我一個(gè)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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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shí)話，這個(gè)時(shí)候，我還真沒有什么特別想去的地方，因?yàn)槲椅ㄒ幌脍s緊做的事，就是聽哥哥講那些他答應(yīng)我要講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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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我們一起去爬虎頭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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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半天沒想出什么好主意，我就隨便挑了一個(gè)之前去過幾次的地方?！案绺缒闳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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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頭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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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愣了一下，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有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壞地笑了起來，低頭問了我一句：“去過哦，一小是不是到現(xiàn)在年年植樹節(jié)還把你們帶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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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也去過嗎？！”我有點(diǎn)兒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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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也在一小讀的書呀，怎么會(huì)沒去過”哥哥煞有介事地叉起腰“不僅去過，我覺得要現(xiàn)在上去，我說不定還能找到我當(dāng)年種的那顆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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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小學(xué)的時(shí)候種的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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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腦子里計(jì)算了一下，如果哥哥的樹也是在小學(xué)四年級(jí)種的，他今年是大學(xué)三年級(jí)，那這顆樹應(yīng)該有1、2、3、4……8、9……11、12！這顆樹得有12歲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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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xiàn)在才十周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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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啥呢？”哥哥奇怪地看著我掰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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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種的樹，也是我的哥哥”我抬起頭對(duì)著哥哥很認(rèn)真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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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一聲，哥哥突然就笑了，笑的有些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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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哈哈，你的腦瓜里都在想些什么呀？”哥哥一邊笑一邊摸著我的頭“怎么突然就說出這么莫名其妙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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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如果哥哥也是在小學(xué)四年級(jí)種的樹，那那顆樹現(xiàn)在已經(jīng)比我大兩歲了?！蔽覍?duì)哥哥比出兩根手指：“難道不是我的哥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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