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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方舟】強(qiáng)硬博士想要扭曲曉歌的人生?。ú┦縓曉歌)

2023-05-01 17:41 作者:文字如夢似幻  | 我要投稿

全文9k字,四周年后第一篇!曉歌篇更新,先虐后甜。歡迎大家轉(zhuǎn)發(fā)評論點(diǎn)贊關(guān)注?。。≈x謝啦!

祝明日方舟四周年快樂!祝各位博士雙黃畢業(yè)!


十九歲的你躺在金色鵝毛制成的床褥上,盯著那個(gè)坐在你腰上的肥碩男人,他臉上肥得像注了油,把一對眼睛擠成兩條狹長的縫,遮住他下流的目光和意淫的想象。他把粉色的簾帳垂下來,粗魯?shù)厮洪_你單薄的襯衣,他想你和那些娼妓一樣,是急于將豐富的特征展現(xiàn)在他面前的。他望著你的豐滿,喉結(jié)跟著顫動(dòng),迫不及待地想要占有你。突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他的笑容僵住了,眼珠子仿佛要從細(xì)縫里沖出來。你看著他雙手捂著脖子,痛苦地朝你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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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shí),你眼里的月亮是血紅色的,和你十二歲那年見到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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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死了,你將他肥大僵硬的身體推開,右手攥著鑲滿寶石的,滴著血的口琴,掀起簾幕,不慌不忙地走進(jìn)月光里。娼妓的樂器是做不了這樣的殺伐的,而你可以,這是你摯愛的武器,只消輕輕按下口琴右側(cè)那顆小巧的紅寶石,左側(cè)便會彈出極其鋒利的刀刃來。你就是用著把刃,切開那個(gè)男人的喉結(jié),就像你切開其他男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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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你本就不是妓女。只是在玻利瓦爾這片土地,嫖客是那些腰纏萬貫的商賈或政客共有的稱呼,你這般姿色的貧苦少女在他們眼里也和妓女無異。他們總喜歡將少女變成娼妓,拍賣,玷辱,又再將少女從窯間贖買出來,仿佛妓女的清白出自嫖客的慈悲。這是多么可笑又荒唐的事?。『迷谀阄丛?jīng)歷過這樣的周轉(zhuǎn),然這般地周轉(zhuǎn)并不比你的經(jīng)歷更悲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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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衛(wèi)生間淋浴,將那個(gè)男人在你身上的血洗除凈盡。你從來都對鏡子中那個(gè)擁有曼妙身段的少女有一種憐憫,你總覺得這樣的少女不該和你共有一副命運(yùn)。你應(yīng)該是干癟的,皮膚蠟黃的,臉上有著盤錯(cuò)的皺紋,頭發(fā)枯槁,隨便一抓就大把大把地掉。你覺得你甚至應(yīng)該是殘疾的,瞎眼的,沒有牙的,瘸腿的,三個(gè)指頭的。如果不是這樣,你想你一定是受了天譴,被命運(yùn)咒詛了。你并不知道你做了什么遭到天譴的事。而我知道的是,你真的什么都沒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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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換好衣服離開這棟宅邸,門衛(wèi)還親切地問候:“這么晚出去嗎?阿司婭老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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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微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告訴他說:“有點(diǎn)私事要處理,我明天上課再來。晚安?!钡鹊剿麄儼l(fā)現(xiàn)尸體的時(shí)候,早已丟失了你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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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司婭是你應(yīng)聘家庭教師時(shí)隨便起的名字,兩天前你是玻璃劇院一名叫瑞切爾的舞女,而兩周前你是桑松子酒店一名叫樂緹的前臺。你用過的名字足以寫滿一本小冊子,每一個(gè)身份都牽連著一段暗殺的故事。這些故事在玻利瓦爾的大街小巷流傳,他們有人向往你,有人贊美你,有人唾棄你,有人懼怕你,他們無人見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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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更不知道那些傳言的中心是你。我翻閱了近百冊資料與文獻(xiàn),它們記錄了玻利瓦爾的政權(quán)更迭,記錄了政客和軍火商是如何地勾結(jié),又如何將一個(gè)又一個(gè)的少女訓(xùn)練成殺人機(jī)器,書上說你是其中唯一一個(gè)活著離開玻利瓦爾的拖哈德的殺手。拖哈德是玻利瓦爾的一個(gè)臭名昭著的軍火商,也是你的飼主。而你有一個(gè)名字,這個(gè)名字藏了十九年,在你離開玻利瓦爾后才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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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歌,便是你的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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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歌,你是四歲時(shí)被拖哈德從一片廢墟里撿走的,六歲才知道那片廢墟是你的家,底下還埋著你的父母。拖哈德還告訴你殺你父母的人是另一個(gè)軍火商忒戎,因?yàn)槟隳巧頌榇髮W(xué)教授的父親拒絕幫助他開發(fā)軍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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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皮膚黢黑,手臂像老樹干一樣粗,被黑色的茸毛密密麻麻地包裹著,其間布滿了曲折錯(cuò)綜的疤痕和破碎的文身,這些疤痕、紋身是他殺人的證據(jù),也是勝利的見證。就是這樣一個(gè)可怖的男人,親自做你的教官,用各樣殘酷的方法教你不同的殺人技巧。當(dāng)時(shí)和你一起受訓(xùn)的孩子還有五個(gè),只有你活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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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活下來的那一刻,你第一次看見他對你笑,也第一次意識到活下去的可能。人為了活命可以不擇手段的原始沖動(dòng)在你孩童的身上體現(xiàn),拖哈德認(rèn)可了你成為殺手的潛質(zh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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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十二歲那天晚上,拖哈德用一條紅緞帶遮綁住你的眼睛說:“最后一課,你要學(xué)習(xí)如何引誘男人。你身上的一切,都是你殺人的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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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記不起之后發(fā)生了什么,錯(cuò)雜模糊的記憶里一切都是暈眩搖晃的,紅色的男人,紅色的天花板,紅色的簾帳以及窗外紅色的月亮,再有的就是疼痛,鉆心剜骨般的疼痛。第二天醒來,你看見床下躺著一具男人的尸體,拖哈德推門進(jìn)來,告訴你以后每一個(gè)想和你做那樣事情的男人,你都要讓他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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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死了,你才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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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歲的曉歌被一個(gè)黃頭發(fā)薩卡茲男性領(lǐng)到在聚光燈下站著,觀眾席上坐滿了華麗的顯赫,他們無一例外戴著面具。面具是一項(xiàng)釋放天性的發(fā)明,無論你是誰,只要戴上面具,你就可以放肆和戴著面具的異性甚至同性之間親吻,交媾,也可以肆意凝視聚光燈下等待叫價(jià)的少女,舉著牌子喊出價(jià)格,一個(gè)個(gè)的面具把臺下幾千人的羞恥都打碎了,涌了一地的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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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歌低下頭,瞧了一眼腳上的鐐銬,用余光瞥了一眼薩卡茲男性賣主棕黃的脖頸。她想一會兒她就要用指套里刀切開那里了,但腳鐐先解開才方便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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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主清了清嗓子,伸手示意場下安靜。接著他有條不紊地把曉歌破舊的睡袍扯下來扔到一邊,觀眾席又變得嘈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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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特等品,十四歲,黎博利。起價(jià)一萬龍門幣。”說完這段,他提著曉歌的頭發(fā)將她轉(zhuǎn)了一圈,說:“沒有皮膚病,沒有外傷,發(fā)育良好,膚色膚質(zhì)優(yōu)秀,頭發(fā)也是真的,發(fā)質(zhì)好,黑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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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萬五?!迸_下已經(jīng)有觀眾叫價(ji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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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是介紹商品的第一步,接著,他用虎口捏住曉歌的腮幫子:“牙齒牢固,沒有異味,舌頭也沒有損傷。視力,聽力都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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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又拍了拍她的臉頰,說:“這臉蛋拍拍就露粉,水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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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萬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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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萬八,一萬八還有人嗎?”賣主吆喝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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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是處女嗎?”第一排有人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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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這里娶老婆嗎?這是賣奴隸的!”賣主先是打趣,又補(bǔ)充說,”當(dāng)然不是,不過這對奴隸而言無所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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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老婆也無所謂,我出兩萬!”有人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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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萬,兩萬第一次!”他自從做這行當(dāng),已經(jīng)有上百個(gè)女孩男孩從他的手里賣出去,兩萬真的是很高的價(jià)格了,最高一次是三萬。他伸著脖子張望著,嘴里像塞了海綿,他要慢點(diǎn)喊,要懷著期待地喊,期待叫價(jià)更高的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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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萬第二次!第二次了!”不會只能賣到兩萬吧!他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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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萬!我出三萬!”角落里傳來叫價(jià),曉歌一眼認(rèn)出了那個(gè)手,那是拖哈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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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昏黃干癟的眼睛登時(shí)亮了:“三萬第一次!第一次!第一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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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哈德喊道:“你讓她走兩步,她要是不跛足,我就出四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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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主心想這是來了大老板了,立時(shí)小跑回曉歌身邊,蹲下來開了腳鐐?!芭?!”腳鐐落地的一瞬間,舞臺上的燈滅了,這是拖哈德給曉歌的信號。曉歌找準(zhǔn)機(jī)會,一刀劃開了賣主的脖子,隨后從后臺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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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歌離開拍賣會場的時(shí)候,還從后臺放了所有等候被拍賣的女孩男孩。她不會想到,這些女孩男孩最后幾乎都被拖哈德派人抓了回來,回不來的大抵也是死了。拖哈德讓曉歌殺了那個(gè)薩卡茲的理由并非消滅罪惡,而是他自己想接手這個(gè)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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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的第一次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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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回你十九歲的那天,那晚你在玻利瓦爾城外自己的營地里睡了一宿,你睡得很香,難得沒有噩夢,沒有那些紅的綠的紫的,流著血閃著火光的噩夢。翌日醒來,你遠(yuǎn)遠(yuǎn)看見玻利瓦爾的城區(qū)各處冒著黑煙,在你安眠的夜里,城里發(fā)生了你難以想象的戰(zhàn)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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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jù)羅德島的資料記載,那天玻利瓦爾里的武裝組織和軍火商之間發(fā)生了火拼,整片城區(qū)淹沒在火海里,人員傷亡數(shù)千,拖哈德也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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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辣的烈陽把廢墟堆疊的磚塊烤得冒煙,整片戰(zhàn)場的空氣里都彌漫著嗆人的煙塵和肉被烤焦的刺鼻氣味。曉歌從未想過會有這樣的一天,她以為自己永遠(yuǎn)無法從拖哈德的掌控里解脫,拖哈德說過:“他們死了,你才能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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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shí)你明白,不是他們,而是拖哈德死了,你才算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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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歌一步一步感受著這片廢墟的虛實(shí),接下來她還要確認(rèn)拖哈德是否真的死在這場戰(zhàn)火中。很快,她看見一塊坍塌的墻體下伸出一只僵硬粗壯的手,她急忙跑過去看,那正是曾帶給她夢魘的黝黑布滿汗毛的手。她確定這手是屬于拖哈德的,接著,她又吃力地將墻體搬開,生怕這個(gè)九死一生的男人像蜥蜴一般斷肢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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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哈德的尸體完全展現(xiàn)在曉歌眼前,他赤裸著,保持著趴的姿勢,身上蓋著紅色的綢緞,手朝著的門的方向。而他的身下,是一個(gè)早已死去的,同樣赤裸的,戴著眼罩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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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歌盯著這一上一下兩具尸體,透過紅綢,她影影綽綽看見那漆黑的輪廓和記憶里十二歲那晚的男人輪廓重合。她這才明白,當(dāng)年那個(gè)死在床下的男人不過是拖哈德自己的替死鬼,拖哈德才是殘忍侵犯自己的元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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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歌把死去的女孩從廢墟下抱了出來,就像纖細(xì)的樹枝子被折斷,她找了一塊布蓋在女孩身上,想把她葬在城外。曉歌想,不會再有人被拖哈德侵犯,殺害了,他徹底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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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謝有人幫她殺了拖哈德。她其實(shí)早有機(jī)會殺了他,但十五年來精神上的掌控和習(xí)慣,讓她認(rèn)為拖哈德是她永遠(yuǎn)殺不掉的人。事實(shí)上,資料上關(guān)于曉歌和拖哈德的恩怨不僅于此,忒戎,那個(gè)據(jù)說殺了曉歌父母的軍火商,其實(shí)也不過是和拖哈德做了筆交易。拖哈德答應(yīng)忒戎,只要忒戎能殺了那個(gè)拒絕協(xié)助他開發(fā)軍火的大學(xué)教授,他就愿意和忒戎壟斷整個(gè)軍火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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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葬了那個(gè)女孩,在悲喜交加的情感冷卻以后,發(fā)現(xiàn)自己失去了歸處。是啊,你的飼主死了,那你的歸處又在哪兒?你陷入了巨大的迷失中,身體上礦石病的癥狀折磨著你,你突然意識到十九歲對你們而言,已經(jīng)是長壽了,凡是十八歲以后死的殺手,那都是喜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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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難民區(qū)找了棟破帳篷住下,因?yàn)槟悴幌胨涝诔峭獾臓I地里。死在城外的人,尸體會被風(fēng)沙侵蝕,會被狗叼會被鳥吃,你活得太辛苦,希望死可以有個(gè)整全的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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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民區(qū)每天都有很多人死,死于疾病,死于饑餓,死于爭奪,你很容易就能從他們的眼神里預(yù)見到他們的死法。直到有一天,你從鏡子里預(yù)見到你的死期,下一秒,你就倒在了帳篷外,臉?biāo)ぴ谀酀舻姆e水里。你朦朧的意識中催促你舔一口這積水,你五天只吃了一個(gè)發(fā)霉的面包,其余的你都給了那些貧民窟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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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其實(shí)是可以靠劫富濟(jì)貧活下去的,而在你看來,生來的貧富不該成為理應(yīng)被殺的理由,你不想再回到過去日子,不想再做一個(gè)殺人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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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意識消失前的最后剎那,感受到身體開始上浮,你想你的靈魂快要飛向高天,便努力想睜開眼,再瞧一瞧你那副肉體,那副曾經(jīng)精致的肉體不該有這樣的結(jié)局,你想和她說聲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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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你發(fā)現(xiàn)那副肉體不在地上,又緩緩移動(dòng)眼珠子往上瞧,一點(diǎn)一點(diǎn),直到看見一個(gè)模糊的,抱著你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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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死神嗎?”你喃喃道,徹底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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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歌在羅德島的病床上醒來,純白的天花板和晶體白燈光讓她有些眩暈,她剛想起身,身體卻是幾次三番使不上力,索性不再掙扎。她的視線順著右手上的針管循循而上,停在頂端輸液吊袋的標(biāo)簽上?!熬Ы狄骸睍愿鑿臎]聽過這個(gè)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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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溜進(jìn)了一陣風(fēng),把透白的窗簾鼓得飄搖,同時(shí)一陣“咯咯咯”的清朗笑聲也跳進(jìn)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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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金娘,你們?nèi)ツ沁呁?,這里有病人?!睍愿杳翡J的聽力依舊捕捉到那刻意壓低的女聲,她其實(shí)不想讓那笑聲走,她很久沒聽過這樣快樂的嬉戲聲了。聽見“噠噠噠”的腳步聲越來越遠(yuǎn),曉歌覺得失落,睡也睡不著,起也起不來,她兀自想若這樣活著,那倒真不如死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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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頃,一個(gè)面容清冽的女人走了進(jìn)來,她穿著一件白大褂。曉歌瞧著她,心下覺得她很美,頭發(fā)是淡淡的綠,眼珠子是寶石綠。女人見曉歌醒來,便說:“你醒了,是不是渾身沒什么力氣?不用擔(dān)心,等這袋晶降液走完,明天你就能正常下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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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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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是羅德島,我是凱爾希,這里的醫(yī)生?!眲P爾希將窗戶掩上,“開了有一陣了,吹風(fēng)對你目前的身體不太好。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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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曉歌那么多用過的名字,此刻卻堵在嘴邊說不出來。她哪有什么名字呢,編一個(gè)名字,便預(yù)示著要死一個(gè)人,有時(shí)候要死兩三個(gè)人。她纖細(xì)的手指將床單抓出一道道褶皺,說道:“我沒有名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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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明天,大家一起想一個(gè)名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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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歌沒想到凱爾希醫(yī)生會這樣說,她心里感到一陣踏實(shí),緊繃的手指也舒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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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送我過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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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羅德島的指揮,博士,他們?nèi)ルy民營送醫(yī)療藥物和食物的時(shí)候發(fā)現(xiàn)你暈在地上,便帶了回來。不帶回來,你大概沒多久就要死在那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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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歌還想再問些什么,凱爾希打斷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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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就在這里養(yǎng)病,不用擔(dān)心費(fèi)用,有事按床頭那個(gè)紅色按鈕,會有干員過來。午飯會有人給你送過來的?!闭f完這話,凱爾希便關(guān)門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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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歌終于睡了一場安穩(wěn)覺,不再有鮮血和尸體出現(xiàn)在她的夢里,擊打她脆弱的神經(jīng)。夢到結(jié)尾的時(shí)候,她朦朧間聽見音樂的聲音,睡眼惺忪,她用余光瞥見窗前有個(gè)人正在吹奏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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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琴!”那是曉歌自己的口琴,她登時(shí)清醒了,她害怕那個(gè)人在吹奏時(shí)按下那隱藏的開關(guān),被暗器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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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吹口琴,那是暗器!”曉歌連輸液管都沒顧上拔,人已經(jīng)沖到了那人面前。輸液吊帶連帶著鋼制支架“叮叮咣咣”砸在地上,這清脆的巨響更早曉歌一步截停了演奏者的吹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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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透過薄霧灑在那人身上,是個(gè)男人,端正的五官呈現(xiàn)出狐疑并驚訝的表情,轉(zhuǎn)而又露出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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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歌認(rèn)出他,便知道他是故意的。她在三年前見過這個(gè)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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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gè)男人曾經(jīng)也在拖哈德給你的暗殺名單里。你心里不清楚這個(gè)初來乍到玻利瓦爾的男人為何會成為拖哈德的眼中釘,但接到命令的你,也只有完成任務(wù)這一條道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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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哈德將那個(gè)男人下榻的酒店告訴了你,他裝出一副好客歡迎的樣子,和男人談合作,談?wù)?,談金錢,談權(quán)力,你不知道他們在宴會上到底談?wù)摿四男阍谘鐣虾湍腥宋ㄒ坏慕佑|只有一支華爾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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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支舞跳完,你心里第一次產(chǎn)生了想放他活的念頭。他的眼睛深邃,有誠懇和坦白在其中遨游。這是和宴會上的那些男人完全不同的眼神,他像看一個(gè)人一樣看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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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結(jié)束后,你早早就換好衣裙,躺在了他住處的床上。你知道拖哈德會將滿身酒氣,不省人事的他送來,然后他就是像以往那些男人一樣,用野獸的眼神和動(dòng)作掠奪你,而你會在他們自以為要得逞的時(shí)候了解他們的性命。而這次,你心里有了退堂鼓,有了不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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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床上構(gòu)思著有沒有能讓他活的方法,你其實(shí)不敢讓他活,因你不知道任務(wù)失敗后會面對怎樣嚴(yán)酷的非人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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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門“吱呀”被推開,你同時(shí)聽見那個(gè)男人道謝聲以及關(guān)門的聲音,你還沒有想出一個(gè)萬全之策。于是你在心里說:“如果這男人試圖和你發(fā)生點(diǎn)什么,你就讓他得逞后再殺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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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躺在那里,等待床簾被掀開,但遲遲沒有動(dòng)靜。你不解,以為這男人是不是醉倒在洗手間,便自己掀開簾子走了出來。接著,你看見那個(gè)男人,正坐在窗邊望著夜,嘴里叼著一支沒有點(diǎn)燃的香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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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瞥了你一眼,又繼續(xù)看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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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你不想和我做些什么嗎?”你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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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要為拖哈德賣命呢,糟蹋自己?!彼磫柲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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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為他賣命。”你咬了咬嘴唇說,“我只是按照需求為先生提供服務(w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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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將長裙撩開,把肩帶拉下來,做出自認(rèn)最媚男,最下賤的樣子。你突然后悔遇見這個(gè)男人眼睛里的澄澈,如果他也有下流的眼神,用不著等你做出這樣的姿勢和表情,就迫不及待地沖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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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蹦莻€(gè)男人突然伸手將你拉近他,嗖一下從你腰間取走你的口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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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好衣服,你在我這里坐一宿,睡一宿也沒事。我不困?!闭f著他又把自己的外衣披在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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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片土地的罪孽太深了。”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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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吧,不動(dòng)聲色地走,不要讓拖哈德的眼線知道?!蹦阏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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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多大年紀(jì),十五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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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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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wù)失敗了會遇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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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搖搖頭,你從沒失敗過,你恐懼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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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這里等我,等我回來?!彼f完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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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一個(gè)小時(shí)后,他拉著一個(gè)行李箱走了進(jìn)來。他在你面前打開它,里面是一個(gè)具男人的尸體。你明白他想做什么,但你不明白這個(gè)和你才第一次見面的男人怎么就愿意幫你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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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歌站在一旁愣住了,男人把尸體拖出來,說:“這個(gè)鬼地方,死一個(gè)醉酒的嫖客根本沒人會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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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曉歌在房間里點(diǎn)了把火,男人在火勢差不多時(shí),按響了火警,混著酒店避難的人逃了出去。曉歌在來到對面的橋上,一直觀望等到大火熄滅,待到第二天那個(gè)房間死人的消息見了報(bào),她才想起來,她竟然還不知道那個(gè)男人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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叼著煙的男人,病房里吹口琴的男人,以及難民區(qū)抱起自己的輪廓,這三個(gè)身影在曉歌的腦海里發(fā)生了驚人的重合,都是他,都是那個(gè)三年前遇見的人。想到這里,曉歌感到心里有一股熱流涌上鼻腔,她曾竭力想活下去的目的,有一個(gè)就是希望能再見到這個(gè)男人。她自覺自己虧欠他,讓他殺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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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哭什么,別哭啊,我知道這是暗器,知道的?!蹦腥嘶艔垬O了,不知道眼前人為什么哭,急忙將口琴交付在曉歌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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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想過,沒想過我會再見到你,先生?!睍愿枵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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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就免了,叫我博士,大家都這么叫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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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歌這才知道,原來他就是凱爾希醫(yī)生口中那位羅德島的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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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回去躺著吧,要是凱爾希醫(yī)生發(fā)現(xiàn)你這樣,一定得怪罪我的,她發(fā)起火真的太可怕了。快快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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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催促著曉歌回病床上躺著,又扶起吊袋支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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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歌躺下來,目光沿著博士外衣的皺褶,走過臂膀,指節(jié),又從他的脖頸,喉結(jié),下巴爬過額頭。她覺得自己的心和血都熱了起來,連帶著手臂,大腿,臉頰都熱了起來。她是知道這種情感的,這種被人們追逐,甚至催促人們丟掉性命的名為愛情的情感,此刻也在曉歌心里得到了確認(rè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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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下去,降下去吧?!睍愿栊睦锵耄约涸趺磿凵线@個(gè)男人呢?才見過兩次而已。且她是不敢奢求博士愛她的,她殺了人,害了病,也沒有清白,在數(shù)不清的男人面前赤裸過,更糟的是,她讓博士為她殺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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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像不愛笑。”博士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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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歌努力做出一個(gè)微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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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你還是別笑了?!辈┦空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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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就應(yīng)該像這樣否定你,來確認(rèn)你們之間存在的那道深不見底的鴻溝,打消你白日做夢般靠近他的那些念頭。只要你給自己的絕望夠深,你就會在病好后離開這里,如果治不好,你也不愿浪費(fèi)這里的資源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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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爾希說你沒有名字,我想了一個(gè),曉歌。你覺得這個(gè)名字怎么樣,其實(shí)是為破曉而歌的意思?!辈┦吭谀愦策呑聛碚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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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歌……”你跟著說一遍,心里開始不斷地循環(huán),你好喜歡這個(gè)名字,仿佛十九年前你就該有這個(gè)名字,或者說這其實(shí)就是你父母在你來到人世時(shí)為你想好的名字。這個(gè)名字在頃刻之間,就在你絕望的鴻溝架起了橋梁。常年生活在黑暗中你,眼前這個(gè)賜給你名字的男人,難道不算是你該有的黎明破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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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見曉歌點(diǎn)頭,便起身離開了。曉歌閉上眼,將手掌按在博士坐過的椅子上摩挲,感受他留下的一點(diǎn)余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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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一周后,曉歌的病情穩(wěn)定,可以出院了,凱爾希醫(yī)生認(rèn)為曉歌需要長期在羅德島上接受定期復(fù)查和治療,至于費(fèi)用的問題可以通過協(xié)助羅德島的工作來折抵。博士的看法是,只要能把曉歌留下,費(fèi)用他樂意支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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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那天和春天一樣,博士倒是意外地出現(xiàn)在病房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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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些嗎?曉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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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蒙照顧,感激不盡?!睍愿杩吞字鹬x,把心里的激動(dòng)都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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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來我辦公室做助理吧。高薪又清閑的工作,羅德島只此一份?!辈┦孔哌^來拿走了曉歌的行李,“我一會兒帶你去干員宿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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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您不必這樣的,曉歌,曉歌這些事情可以自己做?!睍愿栌謴牟┦渴掷飱Z走了行李箱,”您給曉歌名字,曉歌已經(jīng)非常感激了,工作和住處的事情,曉歌自己可以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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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德島上新入職干員的工作和住處都是我來安排的,曉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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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這樣!行李箱我自己拿就可以。”曉歌局促地握著行李箱提手,她以為這些是博士為她單獨(dú)的安排。原來是統(tǒng)一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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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其實(shí)從未忘記過三年前他在玻利瓦爾酒店見過的女子,當(dāng)他拒絕軍火商拖哈德的合作提議后,便知道拖哈德有意灌醉他,他將計(jì)就計(jì),把微醺裝成酣醉,熟練地迷惑了拖哈德,后者甚至對裝出意識模糊的博士耳語說:“博士,今夜好好享受,提議明天再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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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回到住處,透過床簾看見那個(gè)蒙眼躺在床上的女人,他確信那是個(gè)老辣的妓女,一個(gè)熟練通過美色暗殺男人的妓女。他覺得拖哈德有些瞧不起他,這樣的手段在他身上是沒有效果的,于是他靠窗坐下,等那個(gè)女人自己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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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床上的女人如博士預(yù)想的一般出來了,她掀開床簾的那一刻,博士的眉毛蹙了起來。這哪里會是個(gè)賣身多年的妓女,這分明還是個(gè)少女!他對拖哈德涌出一股恨意,對玻利瓦爾生出一股恨意。博士對眼前的少女有多憐憫,對拖哈德和玻利瓦爾的恨意就有多旺盛。他不忍心看她,又轉(zhuǎn)過頭望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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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她說:“先生,你就不想和我做些什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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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看著她,看著她熟練地拉下肩帶,敞開衣襟,將自己的一切本該被保護(hù)的美好展現(xiàn)在自己眼前。她是那樣的平靜,平靜地引誘,平靜地求愛,平靜地下流,放蕩。仿佛此刻的她不是她自己,而是另外一個(gè)人。一股巨大的悲愴籠罩在博士的心頭,他甚至因?yàn)樽约簝?nèi)心當(dāng)真覺得這女子美艷而生出一種罪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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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稍稍平復(fù)心情,問她為什么要為拖哈德出賣身體。她不回答,依然試圖勾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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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博士心里喊道,他看見了那明晃晃的不該出現(xiàn)在這個(gè)場合的口琴,一把將少女拉過來奪走,又把自己擱在椅子上外皮披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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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博士知道她十六歲,知道拖哈德的殘忍,還知道她不想殺自己。他望著她的眼睛,一切關(guān)于她的過往他都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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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shí)至今日,博士依然能想起他是懷著怎樣的怒火和恨意,殺了那個(gè)剛從地下妓院走出來的男人。他是把那個(gè)嫖客當(dāng)做拖哈德來看的,他把男人的尸體帶回去,幫女孩偽造了現(xiàn)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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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博士聽聞玻利瓦爾爆發(fā)內(nèi)亂的消息,他在城里找過當(dāng)年的女孩,可惜杳無音信。直到羅德島對難民區(qū)的定期援助讓他發(fā)現(xiàn)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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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著她奔回羅德島,命令凱爾希必須將她救活。博士心里清楚這樣的命令沒什么道理,但他必須要讓她活下去,三年前他沒能救她,便成了他的心結(jié),甚至她要是死了,博士覺得自己也是有一份罪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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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把自己看的太重了!羅德島不是神!”凱爾希一語道破他的偏執(zhí),轉(zhuǎn)身走進(jìn)手術(shù)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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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救一個(gè),就是一個(gè)啊。凱爾希?!辈┦繉ψ约哼@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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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的工作對曉歌來說上手還算輕松,博士意外她對詩歌音樂上的了解,便問她:“明天晚上去聽音樂會吧,我正好有兩張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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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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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會的內(nèi)容是《萊茵生命》和《烏薩斯》的兩套音樂交響曲目,演出水平極佳。曉歌和博士并排坐著,大抵是余音繞梁,二人聽得有些沉醉,不經(jīng)意間兩只手碰到了一起。曉歌下意識地想縮手,卻被博士搶先握住。她瞧他一眼,發(fā)現(xiàn)他的眼睛還盯著舞臺,自己便只好紅著臉低下頭,此后音樂演奏到哪兒她都是心不在焉,心里有一譜沒一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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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了。曉歌?!彪x開演出會場的時(shí)候,博士也沒有松開曉歌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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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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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適合你?!彼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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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風(fēng)把先時(shí)的情愫吹涼了,你“嗖”一下將手抽了出來,搖頭說:“這樣不好,博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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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有什么不好?我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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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博士很好,是我不好?!睍愿栝W爍其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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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不讓我牽你的手,是你不好,所以過來?!辈┦空f著便又要牽曉歌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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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博士,我,我,我對您,沒有那種喜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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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你和我來聽音樂會?那你一直讓我牽著你的手,剛剛才縮回去?你當(dāng)我是三歲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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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說這話,五官距離曉歌也是越來越近,兩個(gè)鼻尖幾乎要碰到一起。接著,他似乎確認(rèn)到了什么,又和曉歌保持到正常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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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這話都不敢看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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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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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在意你的過去,曉歌。我無法為你的過去道歉,但我想告訴你,在你未來不確定的命運(yùn)里,我想擁有和你同在的權(quán)利。”他眼神灼灼地看著你,然后又再次牽起你的手,迎著月色星光的紫色長毯,往羅德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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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歲的你跟在他的身后,終于確定,你此后的命運(yùn)再不必顛沛流離。




【明日方舟】強(qiáng)硬博士想要扭曲曉歌的人生?。ú┦縓曉歌)的評論 (共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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