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caea】不期而遇
前言:忘卻的同人鴨~
第一次用了自設(shè)(大概是)寫的可能不太好見諒ww

? ? ? “…痧痧…”
在油燈的微弱燈光的照耀下,一個背影正弓著腰,臥在桌前,吃力地持筆寫著什么…
“…”
一言不發(fā),卻總是張著嘴,想要說些什么。
但半晌后卻依舊緘口不言,剛合上嘴,眼角便有了一股呼之欲出的感覺。
順著臉頰,滴落到正書寫的灰黃色紙頁上。
“咳咳…”
哭了多久了?
不知道。
這是第幾次了?
也不知道。
望向窗外,望見了一片片的林海。
樹木連綿起伏,亦如山巒那樣高聳。
這是女孩守護了一生的孩子們。
至少在離開世界之前,她想多看看它們。
女孩放下了筆,推開嘎吱作響的木門,隱入了森林之中。
森林是個很神奇的地方,在這兒,先前的一切痛苦和苦難似乎都會煙消云散。
她站在一片林地的中央,全身放松下來,敞開胸懷,深呼吸了一口氣。
“呼哧…”
再度放眼周遭。
這片森林是她的唯一。
“但還有什么意義呢…”
她突然自顧自地朝著森林深處吶喊起來。
“失敗了!全都失敗了??!”
“我…已經(jīng)…”
感覺重心頓時向前移動,雙膝不受控制地跪倒在了地上。
寒風呼嘯著吹過森林,仿佛是在為她而悲鳴。
“…”
“算了…早些結(jié)束也好吧…”
“反正也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
她選擇了一顆樹,靠在了那兒。
隨后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大袋的藥片。
準備了結(jié)此生。
…視野中似乎出現(xiàn)了什么?
她努力睜開早已淚眼朦朧的雙眼——
眼前是一個灰黑色的黑袍,不仔細看,甚至感覺不到實體。
束緊的兜帽中,迷迷糊糊能看到類似于長角一樣的東西。
身后還有一個顯眼的,象征著死亡的黑色鐮刀。
月亮可悲地被云彩遮住,整個夜空看不到半點星光。
毫無征兆的,不期而遇。
“…是你嗎?”
“這個世界迷途的旅人啊…”
黑暗中,那個人發(fā)話了。
口中的嗓音有些沙啞,但少女的口吻還是清晰可辨。
“我不清楚你在說什么?!?/p>
“你不應(yīng)該來這,請離開吧。”
女孩不耐煩地應(yīng)答了一句。
她并不想理會這個連相貌都不愿透露的無業(yè)游民。
云團散去了。
月亮終于重現(xiàn)天空。
那個人的輪廓逐漸顯露出來。
“你真的要選擇這條路的話,我不會阻止你?!?/p>
說著,那人握住手中的巨鐮,高高舉起,將其一端架在了肩上。
“喂喂…搞什么啊…”
“就不能讓我安靜點離開嗎?”
她重重地嘆了口氣。
“我不認識你,也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p>
“請不要在這兒浪費彼此的時間了,好么?”
…
黑袍默默從袍中拿出了一頁信紙。
那是一頁灰黃色的紙,上面有幾處已經(jīng)被液體浸濕。
“這是你的吧?”
“哈哈…”
“什么嘛…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了嗎…”
女孩略顯尷尬地笑了笑。
“你愿怎么嘲笑我就嘲笑吧。”
“笑我是個懦夫,笑我無能,都隨你便?!?/p>
“為什么要笑?”
長角的死神收起鐮刀,發(fā)出了疑惑。
“在這個世界中沒有一點兒快樂的你,不應(yīng)該更讓人感到憐憫才對么?”
“少啰嗦!”
她頂著怒火朝著死神踏出了一步。
“你懂些什么???”
“最寶貴的東西就那樣被奪走什么的,你怎么會明白!?”
她憤怒地揪住了那人的領(lǐng)子,想要給眼前這個不知好歹的家伙一點顏色瞧瞧。
“…原來還有比生命更寶貴的東西嗎?”
……
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晚風吹過林間,發(fā)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回蕩在二人耳邊。
“…”
“你看吧?”
“既然有猶豫,那就說明還是不能與生命相比的?!?/p>
黑衣的死神輕輕地說道。
“嗚…”
女孩抓著領(lǐng)口的雙手逐漸脫力。
她的精神終于也無法支撐下去,任由身體向前傾倒。
毫無生氣地把腦袋抵在了黑色袍子的領(lǐng)口上。
淚水止不住地越流越多,沿著她清秀的臉頰順流而下,凝結(jié)在下巴尖,隨后化作新的水滴,下墜。
“現(xiàn)在的你連去那兒的資格都沒有?!?/p>
黑袍死神突然開口說到。
“那兒不會接納像您這樣的回憶的。”
“至少,我不會接納?!?/p>
“若感受那些事物帶來的痛苦——比起‘感受’,還是‘遺忘’更適合一點?!?/p>
欸…?
說什么…
女孩哽咽了幾聲后,嘴唇顫抖地振動: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
“我想我已經(jīng)解釋的很清楚了?!?/p>
“說什么痛苦不痛苦的…完全就不明白??!”
女孩又一次嘶聲力竭地喊著。
“我已經(jīng)失敗了…你還想讓我怎么…”
“世界對失敗沒有定義?!?/p>
死神取下了兜帽,搖了搖頭。
少女抬起頭朝她看去。
瞬間就和迎面而來的視線撞了個滿懷。
眼前的“死神”,如同黃金般的眼瞳中帶有些許綠意。
淡黃而偏白的頭發(fā)本該散在后方,但卻被她隱藏在了袍子中。
腦袋旁邊…是象征性的長角,以及與常人不同的尖耳。
嘴唇微閉的樣子在少女眼中是那樣的迷人。
但卻又帶給她一股飄忽不定的感覺。
美輪美奐…
這是她現(xiàn)在唯一能想到的,能夠形容的詞語。
倘若不是身著黑衣,手握長鐮,她或許會被認成一個從童話故事中走出來的精靈吧。
“…我的臉上有什么東西么?”
黃發(fā)的少女注意到了她熾熱的視線,不由得發(fā)問。
“啊…沒有…”
“只是…這么近看的話…你果然很美呢…”
少女撇開了頭,不再繼續(xù)注視下去。
“…這樣嗎?”
“那可和計劃有些出入了…”
“計劃?”
少女很不解。
眼前的這個陌生人自剛才開始就一直在自說自話,完全不把她當做是外人一樣。
但是說出的信息也沒有被少女接納過。
“我剛剛看了你的遺書?!?/p>
她平靜的說到。
“你的愿望有很多沒有實現(xiàn)的,不是么?”
“那只要實現(xiàn)了的話,你就會高興了對么?”
“啊…唔…”
一時間,大腦運行速度有點兒像上個世紀八十年代的計算機那樣,處理不了如此龐大的信息。
只是支支吾吾地附和了幾句。
“想贖回死去的人,這是不可能的?!?/p>
“想要回溯時間,也是不可能的?!?/p>
死神將手中的灰黃色的紙遞給女孩,緩緩閉上了雙眼。
“但,第三點或許可以?!?/p>
“唉?”
少女為此感到吃驚。
“…不可能的?!?/p>
“已經(jīng)失敗了啊…”
是的,已經(jīng)失敗了。
那本來就只是一次不期而遇,我為什么要報有那么大的期盼?
少女回想起往昔,開始為自己愚蠢的舉動所后悔。
“第三點:與男朋友一起享受一次約會?!?/p>
“這種羞死人的事情就不要講出來了啊喂!”
她揮起拳頭,朝黑袍女孩的胸口輕輕捶去。
“…”
但過了一會兒,卻又松懈了下來。
雙手垂下,耷拉著腦袋。
這個樣子,用行尸走肉最合適不過了。
“那種事情,有可能實現(xiàn)嗎?”
“或許有吧?!?/p>
“但我不覺得現(xiàn)在能夠碰到他。”
她看向周圍,盡是一望無際的林海。
她們的存在,在這片森林中被無限縮小了。
“那你在開什么玩笑呢…”
少女的眉頭舒展開來。
現(xiàn)在這場鬧劇也該結(jié)束了吧?
在死前又一次和一個人不期而遇,我也算是幸運的了。
死神沒有說話,只是將鐮刀折疊起來后收入了袍子中,隨后毅然決然地拉起了少女的手,無厘頭地走了起來。
“唉?”
“你打算做什么呢?”
少女拋出了這個疑惑。
“約會?!?/p>
……
靜謐的午夜。
樹木們沐浴著月光,感受著來自上天贈與的那輪明月。
今夜無星,但夜空中卻似乎仍然能看到幾點紅或藍色的星點在閃耀著。
黑袍的少女抬起頭仰望著夜空,嘴中嘟囔著什么。
“這個世界原來還有這個樣子的星星嗎?”
“那個是飛機的引航燈啦…!”
身后,嬌氣的聲音由遠及近的傳來。
“飛機?”
“你不會真的是原始人吧,連這都不知道?”
少女沖她翻了個白眼,嘆了口氣,一字一字地為她解釋。
……
“哦哦…”
那名淡黃色頭發(fā)的少女幡然醒悟。
“居然也可以在天上飛呢…”
“你究竟是和世界脫節(jié)了多久啊…”
少女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
與她并肩攜手同行。
“那為什么你不坐飛機呢?”
“別開玩笑了好嗎?”
又給無語到了。
“一次多貴你知道嗎?”
“我只是一個護林員,哪來那么多錢和時間去享受?”
“護林員?”
死神少女的眼中又一次充滿了疑惑。
“哎呀…簡單來講就是看護森林的工作啦…”
少女撓了撓頭,一副閑情逸致的樣子。
“不過這個工作也確實很簡單呢?!?/p>
“只不過遠離城市郊區(qū),掙到的錢很少就是啦?!?/p>
“不過盡管如此我還是活的挺好,至少日常生活是有保證的?!?/p>
“城市嗎…”
她回想起了自己先前所體驗的其他記憶,其中有過城市。
那是一種集各種高科技核心為一體的城市,繁榮而發(fā)達。
里面的每天都是車水馬龍,人們總是為了生活而奔波著。
“那你為什么不去城市里面呢?”
“…”
少女沉默了一陣。
“你知道‘肌萎縮側(cè)索硬化’么?”
她搖了搖頭。
目光依舊保持在前方。
“這種病會慢慢侵蝕掉你的身體,讓你表面看上去完美無瑕?!?/p>
“但是身體中的肌肉,神經(jīng)都會慢慢失去原有功能,直到整具身體內(nèi)部都被摧殘地一塌糊涂?!?/p>
“所以這種病也被稱作‘漸凍癥’?!?/p>
又是一次的沉默。
靜謐的森林又更加突出了這份沉寂。
“我的父母便是患者?!?/p>
…
一陣習習的微風掠過林間,輕撫過二人。
樹木枝條上的樹葉窸窸作響,在微微顫抖著。
“他們賺的錢很少,但還是努力供我讀書,上學。”
“這片林區(qū)就是他們帶給這個世界最美麗的寶藏?!?/p>
“所以我才要守著這兒?!?/p>
“他們種了很多很多樹,以那座小木屋為中心開始,不斷地,一圈一圈地種上樹。”
“久而久之,就變成了這片林區(qū)?!?/p>
“這片森林就是我的一切~”
說著,少女的臉上掛滿了自豪。
“他們安好?”
“已經(jīng)走了很久了。”
女孩平靜的說到。
“時至今日,我還是忘不了那天突如其來的噩耗?!?/p>
“當醫(yī)護人員告訴我說爸爸媽媽是因為漸凍癥死亡的時候,我還不愿相信。”
“‘不可能!爸爸媽媽只是出去出差了,明明上一周還好端端的種著樹,上個月還帶我在森林里的湖畔邊散步,怎么可能會突然死掉的?!’我這樣說到。”
少女的聲音變得顫顫巍巍起來。
“我怎么也不愿…相信這個事實,直到那天的一周后,他們…帶著我去了一個地方?!?/p>
“那是…一座陵園,數(shù)不盡的墓碑…坐落在那兒。”
“他們…把我領(lǐng)到了…一座墓碑前?!?/p>
少女的聲音又顫抖了幾分。
“上面…赫然是我父母的名字…”
“嗚…嗚嗚…嗚啊啊…!”
人類就是這樣神奇的生物。
在群眾面前裝的儀表堂堂,但是當只有兩個人獨處時,卻會忍不住將心中所有的苦悶都傾倒給對方。
少女的哭聲回蕩著整片森林,但諾大的森林卻不會回以任何答復。
少女干咳了幾聲,終于停歇下來。
“抱歉…”
“沒事?!?/p>
“我是感受不到那樣的悲痛的?!?/p>
“對于我而言,那樣的事情,還是忘卻比較好。”
她淡淡地回答道。
“父母希望我能夠考個好些的大學,或許也是希望將來我能夠獨立養(yǎng)活自己吧。”
“只是我沒能成功…哈哈?!?/p>
所以才想要回溯時光啊…
長角的少女一邊聽著,一邊自己琢磨著什么。
“后來我在城里找了份工作,盡管早出晚歸,還是義無反顧。”
“再后來,我遇到了他,一個陌生的男生?!?/p>
說著,臉上又洋溢起幸福。
“和他在一起的時光真的很快樂呢…”
“即使只有幾天后,我就被他甩了…”
“但我還是會時不時去找他…畢竟會和我對上幾句話的人也就只有他了…”
“…”
少女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聽著這個故事。
“不過在幾天前我再去找他的時候,他已經(jīng)找到了他真正喜歡的人了呢…”
“真幸運啊~”
說著,女孩也學起黑袍少女那樣,仰著頭看天空。
“畢竟資質(zhì)才華都這樣的我,本來就不允許被喜歡…”
“這就是你想要找他約會的原因?”
趁著氣氛沒有再度變得尷尬,少女提出了這個疑問。
“嗯?!?/p>
“是不是顯得很蠢呢~?”
“不知道?!?/p>
“但這種事情,還是忘卻了比較好吧?”
“唔…!”
少女顯得有些生氣。
“一直‘忘卻’‘忘卻’的,你干脆改名叫忘卻算了!”
“嗯?”
“我的名字確實是忘卻哦。”
少女轉(zhuǎn)過頭,沖她笑了笑后,大步流星地自己向前走去了。
…
“欸?”
……
二人繼續(xù)在林中“約會”。
像是一對親密無間的好友那樣,一直有著說不完的話題。
“哎哎,你真的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人?”
少女滿眼充滿了期望。
“那個世界是不是很美呢?”
“…并不美。”
忘卻的語氣突然沉重了起來。
“天空是純白色的,不斷地向遠處延伸?!?/p>
“地上沒有城市,也沒有森林,只有一片又一片破碎的記憶。”
“我的工作僅僅是穿梭其中,并指引過往迷途的旅人罷了?!?/p>
“啊…”
那一定是見過了很多事情吧…
也難怪這么希望把這些事情忘卻呢…
忘卻的黃色雙瞳突然變得澄澈起來。
她拉著女孩的手,朝著一個地方飛奔而去。
……
這兒是一片坐落在森林中的廣袤湖泊。
湖面波光粼粼,像是由無數(shù)片的鏡子編織而成。
“哇啊…”
少女突然發(fā)出了驚呼聲。
“這兒…就是當初我和父母一起散步的地方呢…”
她直勾勾地看著湖面,貪婪地用目光索取著這良辰美景,眼中充滿了戀戀不舍。
只是現(xiàn)在早已人走茶涼。
就像是一次不期而遇。
“是個很美麗的地方呢?!?/p>
忘卻難得發(fā)出了贊嘆的聲音。
同時,緩緩坐在了湖岸邊的草叢上,深邃的雙眸朝前望去。
視野中的湖面宛如一塊鑲嵌在山壁上的玉壁,反映著天上的黑幕和點綴的月光。
向前延伸,可以看到對岸的森林中有著點點柔和的微光。
“你看,那邊那些是螢火蟲哦?!?/p>
女孩也坐在了黑袍少女的旁邊。
不知不覺,她已經(jīng)變成了一本百科全書,專門為眼前的少女解讀所遇到的一切疑惑。
“它們的尾部會發(fā)光哦,很神奇吧?”
“嗯…”
忘卻淺淺地笑了。
不過這個微小的動作也被少女捕捉到了。
“嘻嘻…”
少女將視角從湖面轉(zhuǎn)向她,如癡如醉地看著忘卻晶瑩剔透的臉頰。
“怎么了么?”
“啊啊…沒什么沒什么…”
少女急忙抬起頭。
但睜開眼時,卻看到了那輪高高掛在口中的明月。
“總感覺…今天的月亮異常的漂亮呢…”
忘卻在心里琢磨了半晌后,脫口而出:
“是啊,月色真美。”
“是啊…”
……
“欸欸欸?。??”
少女像只受驚的小動物,向后邊退去。
“你你你你…”
“嗯?”
“怎么了嗎?”
“你突然對人家說這種話…人家會不好意思的…”
她的面頰燃燒著鮮艷的紅暈,眉毛顯得淡了些,低垂著眼簾,長長的睫毛在輕輕頗動。
“…?”
忘卻歪了歪腦袋,繼續(xù)用可疑的眼神盯著她看。
“唔嗚……”
她真恨不得現(xiàn)在馬上找個地方把自己埋了。
“沒…沒什么…”
“啊…說起來,忘卻會飛的吧?”
忘卻輕輕點了點頭。
“我一直想去這片湖的中心看看…”
“可以嗎?”
忘卻聽聞后起身,輕輕拍了拍灰黑色的袍子。
隨后緩緩拉開,脫下了這件外袍。
在這個世界,她還是第一次露出這套裝扮。
稍作整理后,她束了束修長的頭發(fā),重新理了理自己的劉海。
將手探向了那對用來束緊自己袖口,上衣和短裙的絲線,拉扯了少許。
少女身上的衣裝頓時蓬松開來,于空中悠悠飄揚。
“哇哦…”
不過為什么要脫袍子呢?
“別在意,只是這樣更適合操控。”
說著,將手探入袍中摸索了幾下,將折疊的鐮刀重新展開。
接著放到前方,翻轉(zhuǎn)過來,將刀刃對著地面,側(cè)身坐在了上面。
就像是魔法,刀柄就這樣懸在了那兒,支撐著人坐在其上。
接著,她朝著她伸出了手。
“來吧?”
“嗯!”
女孩坐上了長鐮,將手環(huán)抱住忘卻的腰。
“不要把我甩下去了哦?”
“當然?!?/p>
二人啟程了,以湖中心為目標。
……
映入眼簾的是無邊無際、清澈見底的湖水。
湖水是那么的寧靜,悄悄地,慢慢地從二人身邊走過,可她們卻沒有感覺到她在流動。
那么的綠,從中心眺望那湖水,倒像是一塊無瑕的翡翠。
那塊巨大的翡翠,在一片克萊因藍的蕩漾中閃耀著,那樣美麗,令人神往。
“哦哦…!”
女孩將視角向下移去,欣賞著這副難得的景象。
這對她而言,何嘗不是一種不期而遇?
她將手向下伸去,指尖輕輕觸碰了一下湖面。
頓時,她指尖離開的地方產(chǎn)生了一圈水花,朝著外圍傳播開來。
……
二人沉默不語,享受著這片刻的寧靜。
忘卻似乎也融入了這兒,笑容慢慢攀上了她的嘴唇。
“小時候,我總是在想著,湖中心會是什么呢?”
“會不會有水怪,或者任何別的東西呢?”
“孩童時的我,對中心充滿了好奇?!?/p>
“但不知不覺間,隨著年齡的成長,這樣的想法漸漸就被我拋在腦后,用所謂的科學理論來取而代之了?!?/p>
少女將頭倚在忘卻輕柔的頭發(fā)上,略有凄慘地說著。
“那樣的事情,還是忘卻比較好。”
“沒錯呢~還是忘卻好呢~”
…
是我誤解她的意思了還是她確實這樣想?
忘卻扭過頭,看了眼依舊沉醉于其中的少女。
…應(yīng)該是那個“忘卻”吧?
……
木屋前吊在屋檐下的油燈依舊點燃著,發(fā)出零星的火光,所以在一片寂靜的森林中顯得格外突兀。
游歷了這么長時間,二人終于回到了小木屋。
“嗯哼哼~”
少女開心地哼起了小調(diào)。
“看上去你似乎很開心?”
“當然啦~”
“和忘卻的旅途,真的很快樂呢~”
說著,興致勃勃地看著眼前的黃瞳少女。
“忘卻干脆別做死神了,改做天使好了!”
“唉?”
忘卻因為這話有點兒不知所措。
拖著下巴思索了一會兒后,她開口:
“我只負責選擇者的選擇而已。”
“我?guī)椭阃瓿闪苏埱?,僅此而已?!?/p>
“這樣還不夠嗎~?”
少女突然沖上前去,和死神擁抱在了一起。
“啊…說起來…那既然完成了…”
說著,她咽了咽口水。
“忘卻…應(yīng)該也要離開了對吧?”
忘卻則是以一片沉默來回應(yīng)她。
“也對呢…”
說著,她緩緩松開了雙手。
“忘卻還有很多人要去拯救對吧?”
“按你們的道理而言,你們應(yīng)該要恨我,恨不得將我忘卻才對?!?/p>
“一次次的不期而遇,我已經(jīng)背負了太多的生命了?!?/p>
忘卻慢慢閉上眼睛,陷入了回憶中。
“我曾被告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是現(xiàn)在卻被我忘卻了?!?/p>
“我的旅途也是為了尋找這個事情,亦或者是這段話?!?/p>
“我會不會…也是個迷途的旅人呢?”
女孩則是拍了拍她的肩膀。
“沒關(guān)系的,只要是忘卻的話就肯定能做到的!”
“我相信如此!”
一名死神給了人類活下去的信心,聽上去似乎很荒謬對么?
但…也沒什么的,我只是做了這樣的事情罷了。
“謝謝?!?/p>
“嗯呢~”
“不過,按照忘卻的說法的話,我的這段記憶應(yīng)該會一直保存于那個世界吧?”
“那忘卻要是累了的話,不妨來找我吧?”
女孩露出了陽光燦爛的微笑。
“我答應(yīng)你,等我尋找到后,便再來這兒?!?/p>
說著,忘卻身體半蹲,摟住女孩的脖子,將吻獻給了女孩。
……
持續(xù)了一小會兒,二人終于依依不舍地松開了嘴唇。
“忘卻…”
“別在意,這只是作為約會的必經(jīng)之路罷了~”
說完,她背對著女孩,慢慢向前走去,背影漸漸變得迷糊,變得透明。
“下次來的話…就帶你去城市里玩!”
“我們…還要做好多好多的事情…”
“我…期待著下次的約會!”
女孩向前跑著,想要抱住即將隱去的她。
但卻無奈失敗。
“我…”
她跪在地板上。
“期待著…下一次的…”
“不期而遇…”
……
一片純白色的天空。
少女蘇醒過來時,眼前的碎片正在發(fā)出七彩的光輝。
少女站起身來,將那片碎片拾起,放到了鐮刀刀尖后方的骷髏嘴中。
“好了…”
真是一次…難忘的旅途…
…我明明應(yīng)該忘卻的才對。
她笑了笑,朝著新的一個記憶走去。
旅途還未結(jié)束,下一次的不期而遇是和誰呢?
她期待著。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