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子逸×你』收了這個傲嬌公主〔篇幅警告〕

你是皇后生前最后一個孩子,一出生就帶有異于常人的傲氣。
出生那天,天公不作美,下了近十年最大的雪,屹立多年的松柏也難道折枝的命運,唯獨窗外一株雪梅昂揚。
十五歲那年,北方大亂,本想以和親的方式促成和解,而那邊的小皇子來中原游玩時,卻偏偏看上當時高高在上處罰下人的你,皇帝當然不會允許,便以你已經(jīng)訂婚為由回絕,隨后隨便找了個妃子給他送了過去。
那之后皇帝就為你挑選駙馬,全城的大小少爺都想與皇親國戚攀上點關(guān)系,經(jīng)過多方面考慮,最后選中了一位高官的長子,敖子逸。
然而,作為一家的獨苗,又是未來官位的繼承人,若是讓他屈尊嫁給你做駙馬當然是不成大體的,最后考慮到外邦的壓力,只能讓你嫁給他。
大婚那天晚上,房間內(nèi)就剩下你們兩人,他正準備掀你的蓋頭時,你發(fā)話了:
“本公主自知這門親事是為救急,我也沒想過和你過一輩子,但有些話還是要講清楚。本公主自幼十指不沾陽春水,生活起居都是百十個傭人伺候,將來也必定伺候不舒服你,還請多擔待。”
“按公主的說法,我這偌大一個敖府,連區(qū)區(qū)幾個傭人都負擔不起?”
“另外,雖然是本公主下嫁給你,但并不代表你有什么超出駙馬的權(quán)力,我這眼里容不得沙子,日后若是敢在府內(nèi)府外沾花惹草,可當心你的腦袋。”
“若是我偏不呢?我偏偏要你伺候我,偏偏要收其他女人。”
“你好大的膽子!”
你正說著,他一掌掀掉蓋頭,撲了過來,將你按在身下。
“婦以夫為剛,這個道理你不懂?”
“你做夢!”
自從那天晚上他說要找其他女人做小妾,你就坐立不安,若是他真納了妾,你的面子往哪擱。
一個計劃便在你心里生成。
趁他剛進家門,你假裝跑過去要抱住他,突然在他面前摔倒,不省人事。
你看著他手忙腳亂地照顧你,還給你找醫(yī)生,又突然于心不忍。
在床上躺了那么兩三天之后,一天下午你突然開始絕食,任憑他怎么哄也沒用,你看時機成熟時,說道:
“我好難受啊,渾身上下哪都疼,我是不是快死了?”
“胡說,快點吃飯,一會還得吃藥呢?!?/p>
“我不吃……從小到大所有好東西只能我一個人享用……”
“你到底想說什么?”
看他有點不耐煩的樣子,你收回了夸張的演技,雙眼含淚,可憐兮兮地帶說道:
“你為什么一定要納妾……”
“我說過要納妾的事了嗎?”
“你上次說,你偏偏要找別的女人……”
“那是逗你玩的。”
“我……”
“你這病是不是裝的?”
“……”
“你敢騙我?!?/p>
他說著就要離開,你以為他生了氣便拉住他的胳膊。
“子逸,你是不是生氣了?”
“嗯?!?/p>
后來那好一段時間他都沒有回家,據(jù)說是陪幾個兄弟到外地慶生去了。
好巧不巧,城南的張公子以敘舊的理由將你約了出來。
這位張公子兒時就與你交好,只是長大以后不常來往了,但他和敖子逸的關(guān)系倒還不錯。
“我聽說張公子近來得父皇賞識升了官,那叫一個意氣風發(fā),我這樣的舊友,還能讓您約來,實是榮幸啊。”
“公主說笑了。”
“哎,每次見你都愛說笑,誰讓你長我笑點上了呢?”
“hhh……”
“對了,這幾天,荊都可有什么高官權(quán)貴舉行慶典?”
“沒有啊。”
“那敖子逸去了哪?”
“唉,這種事本不該我說,但你既然問到了,我也不該瞞著你。三兒并沒有去荊都,而是在城南的嫣虹苑待了兩天?!?/p>
“哪里?”
“說白了,就是,青樓?!?/p>
“哦,多謝了,還請張公子對于此事不要外傳,我會處理好?!?/p>
回到房間以后,你一袖子甩掉了桌上的瓷器,一旁的仆人都嚇得后退了三步。
架子上的飾品和名貴的字畫,你一件一件全砸了個爛,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發(fā)泄你心中的怨恨。
“敖子逸你不要臉!結(jié)婚前在大家面前裝得人模狗樣的,這才幾個月就去嫖娼!敢讓本公主失盡顏面,我讓父皇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剔了你的骨頭拿去喂狗!”
你正罵的盡興時,敖子逸一腳踹開房門,命令仆人們都下去。
他看著一地的狼藉,和你紅腫的眼眶,一步步向你逼近。
“你剛剛說什么?敢不敢當我的面再說一遍?”
“怎么不敢!我要讓父皇……”
你話剛說到一半,他就吻住了你,你下意識咬了一口他的嘴唇,他疼的彈開,你接著又補充道:
“惡心!”
“剛剛,真源兒騙你呢?!?/p>
“騙我什么?”
“我怎么敢去那種地方?”
“我不信?。?!你就是去了!”
你急得跳起了腳,眼眶里的淚珠啪塔啪塔地往下掉,聲音都顫抖起來。
“是我讓他這么說的,我這不是怕你拒絕我回家嘛?!?/p>
“我不信,我就是不信你的鬼話……”
他見你哭了出來,應該是心軟了,便將你摟在懷里,撫摸著你的腦袋,一種舒適感和安全感涌上心頭。
“想我沒有?”
“就怕別人也在想你……”
“我……算了?!?/p>
接連幾日的大雪封住了城,一腳踩下有一尺多深,偏偏今日宮里舉辦了一年一度的賽馬,哪怕再冷,皇兄的面子還是要給的,你和敖子逸如約而至。
臨上場時,你跑去給小半年未見的兄長助威,敖子逸則站在遠處翻著白眼,心里的檸檬樹都結(jié)果了。
一聲炮響,幾匹駿馬飛馳而出,敖子逸撇了看臺上的你一眼,哪里像別人家的小姑娘一蹦三尺高,期待地鼓著掌,你就一臉冷漠地盯著賽場,好像場上沒有你關(guān)心的似的。
“切,等我敖三爺拿了第一,府上的小姐都蜂擁而至時,我看你還裝不裝?!?/p>
他能拿第一?你二哥也不是吃素的,全天朝人都知道二太子自詡沒有他辦不成的事,尤其是在競技這一方面。
最后敖子逸自然是與第一無緣,當然,有你全能的哥哥們在,他與第二第三也無緣。
然而,這并不影響成群結(jié)隊的小姑娘跑來犯花癡,那些太子高高在上她們不敢接近,但這敖少爺還是可以考慮一下的。
讓他驚喜的是,一出場就看到你在一旁的樹下等他,態(tài)度瞬間傲嬌了許多。
他擺著架子慢慢走到你面前,一臉期待的說:
“帥不?”
你翻了個白眼,之后就拉起他的手,突然就急了起來。
“你怎么不帶手套?”
“我這不是怕影響發(fā)揮嘛……”
(我可不會承認是上場前掉地上了)
“冷不冷?”
你用自己的小手緊緊攥住他的手,還放到嘴邊吻住給他傳遞熱量。
他看著你心疼的樣子,瞬間忘掉了剛剛打翻的醋壇子,只覺得現(xiàn)在你只屬于他一個人。
“剛剛,你在看臺上怎么不給我加油助威?別的小姑娘都快被撩死了,你就不怕我被搶走了?”
“那些人叫的跟野雞似的,難怪兄長從小就說她們上不了臺面?!?/p>
話音剛落,一個你口中的“野雞”就出現(xiàn)了。
“參見公主殿下。小女想跟敖三少借一步說話,望公主批準。”
敖子逸對上了你冷峻的目光,想寥寥數(shù)語就把她打發(fā)走:
“你沒看見我們在談論家事嗎?現(xiàn)在沒空。”
她卻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子逸,你不記得我了嗎?”
你一聽這話就想一巴掌扇上去,子逸是這貨能叫的?
他看著你馬上要殺人的勢頭,立刻回絕道:
“不好意思,時間太久實在是記不清了,要不你先請回,等我想起來再聚?”
要不怎么說不作死就不會死呢,她為了搭訕真是什么話都敢說。
“你肯定記得我,你小時候有一回掉河里,還是我找人把你救上來的呢,后來你還到我家換了衣服……”
你一聽到這就忍不了了,看來今天非得治治這個野雞。
“大膽,在公主面前口出狂言!來人,就在這打,打道我滿意為止?!?/p>
敖子逸還以為只是讓下人扇幾巴掌,沒想到真拿來了棍棒。
這棍子一根得有二十多斤,牛頓第一定律加上杠桿原理,就算是刑場上的犯人,也受不了幾棍就倒那了,這樣一個身材單薄的小姑娘今天非得把命葬在這。
她一見這陣仗,立馬下跪求饒。
“公主殿下您饒我一命吧!再也不敢了……”
“打?!?/p>
剛下去三棍子,她就昏闕過去,一旁的人好像很懂你的規(guī)矩,拿來冰水往她臉上一潑,她就又醒了過來。
又打了兩板子,她已經(jīng)哭的沒個人樣了,冰天雪地里,剛剛潑上去的水在衣服上都結(jié)了冰,她的小臉凍得通紅,渾身上下顫抖起來,此情此景,誰都會心軟,偏偏她遇上的是你,就這你還嫌她受得刑罰不夠,敖子逸在你身后拽了拽你的袖子,你才示意停手,蹲下去捏著她的冰冷的臉說道:
“跟本公主搶東西,就是這個下場。還有,告訴你那些朋友,離我男人遠點,不然,就不是打幾棍子就能解決的了?!?/p>
最后她是被人抬著出去的。
站在一旁的敖子逸背后一涼,為上次讓小張張騙你說自己去了妓院這事懊悔不已,還好早點就給你解釋了,不然,全城的妓院都得夷為平地,估計自己也會命喪黃泉。
你一轉(zhuǎn)頭,看著敖子逸震悚的表情,你說道:
“剛剛你為什么讓我停手?是心疼了嗎?”
“我是怕你把她打死了引禍上身?!?/p>
“你騙我,你就是心疼她,天下男人都一個樣……”
你氣的又撒起嬌來,在他眼里,你氣急敗壞的樣子確實和剛剛咄咄逼人的形象大相徑庭,但他貌似都挺喜歡的。
中秋節(jié)一類的節(jié)日,宮里總會舉辦些聚會,無非是后宮的妃子在皇上面前大展風采的機遇,只是誰也想不到,皇上也是個癡情種,自你的母親去世后,他幾乎再不踏入哪位妃子殿前。
今年的中秋會一如往常冷清,新入的那些妃子似乎還對臨幸這種事抱有一絲希望,個個模仿著前皇后的身影。
而引起你的注意的則是尾座那位公主打扮的新面孔,為什么說她引人注意呢?她那雙眼睛正直勾勾地盯著你家三爺。
你不禁問起一旁看美女看得眼饞的三哥。
“皇兄,哎,別看了,那位我怎么沒見過?!?/p>
“她啊,是父皇早年間臨幸的一個庶人生下的女孩,雖然也算是年紀較長的公主,但父皇并沒有承認她,幾月前,她的生母將她過繼給一直沒有子嗣的貴妃,現(xiàn)在父皇才不得已讓她上了族譜?!?/p>
“又是一個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的麻雀……”
“怎么了?”
“看人家盯子逸那眼睛,都綠了。”
“看不慣?哥幫你干掉?”
“算了,不麻煩三哥,我自己動手貌似更爽快一點。她叫什么?”
“熒晨公主?!?/p>
傍晚,父皇又把你們聚在一起聊了會兒天才讓你們離開,而敖子逸就在門外等著,離開時二哥先把你叫住了。
“妹妹,你到底喜不喜歡敖子逸?”
“說這還有什么意義,嫁都嫁了?!?/p>
“以我對你的了解,要是不喜歡,早都休了他,難不成是真的動心了?”
你搖了搖頭,苦笑道:
“感情上的事,亦真亦假,父皇活了一輩子都參不透的道理,哪能就這么輕易判斷。皇兄不是最不信兒女情長了嗎?”
“別人我不信,偏偏你們兩個人我看的清楚。我還記得小時候,他第一次見到你,那時你才六歲,他見你命人給下人行刑,說,誰娶了你,簡直是造了八輩子的孽?!?/p>
他見你低下頭去露出失望的神色,頓了頓,之后又說道:
“可是,我認識他這么多年,從沒見過他對一個人這么傾心竭力。你有沒有想過,他喜歡的不是哪個乖巧懂事的鄰家小姐,又或者是唯我獨尊的公主,他可能只是喜歡你這個人?!?/p>
“什么意思?”
“我不能告訴你他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但他會讓你知道。還有,今天出現(xiàn)的那個熒晨公主和敖子逸算是舊相識,以前她也喜歡過敖子逸,不過,最后是被拒絕了,后來她隨母親搬去藏書閣,兩人就再沒見過面?!?/p>
“你是讓我提防著點?”
“那倒不必,父皇把她寫進族譜就是為了讓她兩個月后去和親,算不上是個大麻煩,但她總歸不是省油的燈。話我說這了,需要幫忙隨時派人過來。”
“多謝二哥?!?/p>
出了宮,敖子逸正在門外等著,你昨日來了月事,突然一陣腹痛襲來,你走不動路便蹲在原地,他看到你情況不妙,快步走到你身邊,將你橫空抱起,還順便在你額頭上輕輕一吻,說道:
“回去給你揉揉?!?/p>
一想到之前總在糾結(jié)愛與不愛,便一天要問他三遍“你愛不愛我?”他每天的回答都是肯定的,卻又擔心他是礙于身份才這么說,但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愛或不愛只有沉浸其中時才能懂得。
回到家后,他將你放在床上,其實這時候你的癥狀已經(jīng)減少了很多,但和他相處的機會不多,你便裝作難受的樣子讓他給你按摩。
氣氛剛剛渲染到好的時候,外面突然有下人來報:
“三爺,熒晨公主求見?!?/p>
你剛剛還在為她犯愁,這就送上門來了,但你知道這種事不能強求,還是要看看敖子逸的態(tài)度。
“讓她進來?!?/p>
她進來行禮時,看到躺在床上的你和你們兩人拉在一起的手,眼里掠過一絲仇恨,你捕捉到這一點情緒,心里對她也有了大概的刻畫。
“三少,借一步說話?!?/p>
他看了一眼你,之后滿不在意地說道:
“她離不開我,你有什么事就在這說吧?!?/p>
“其實……也沒什么,就是想敘敘舊,以前,我的地位低,您看不起我,不愿與我交往,現(xiàn)在也算是一個公主了,母妃的面子您不給,圣上的面子您也得給吧?”
他只微微一笑,對于這般威脅并不放在心上。
“不好意思,你可能是誤解我了,當年我不與你交往只是單純不喜歡你罷了,另外,恕我確實不太清楚,據(jù)我所知,全天下乃至圣上也只承認有我家這一個公主,至于您,又何談給不給圣上面子呢?”
“你……好,是我魯莽了,三少,妹妹,先告退了?!?/p>
那女人離開很久之后,你才開口:
“聽二哥說,你們之前認識?”
“算是吧,你想聽嗎?”
“沒興趣。只是她最后一聲妹妹叫的我挺不爽的,居然和我行同輩的禮儀,真應該打她二十幾大板子?!?/p>
“為她費這神干嘛,休息好了要緊,睡下吧?!?/p>
“等等,你不會是在我面前裝作對她沒什么感覺的樣子吧?”
“她是什么人,我又是什么人?我會喜歡她?”
“姑且信你一次。”
沒過多久,你二哥又舉辦了一場狩獵大賽,給三爺?shù)恼執(zhí)嫉搅耍惚緛聿挥X著怎么樣,但一聽到熒晨公主也要去的時候立刻就不淡定了,嚷嚷著自己也要去,美其名曰親近自然。
可是你又不會騎馬怎么辦呢?最后在你機智的二哥的建議下,你坐在了三爺?shù)膽牙铩?/p>
而一旁的熒晨公主眼睛都綠了,咬牙切齒發(fā)誓總有一天要殺了你。
你哪里管得了那些啊,平常在外人面前你從來沒有和敖子逸這么曖昧過,現(xiàn)在他的前胸就貼著你的后背,低下頭來隨便說句話都能吻上來,你的臉一直紅到了脖子根里。
他騎著馬進了林子,本來就擔心你坐在馬上會害怕,加上你又興致勃勃盯著眼前的一切,速度就慢了下來,哪像不遠處的二哥,手里提著兩只野兔開心地像個傻子。
他剛給你用樹枝編了個花環(huán)給你戴上,就聽見遠處一聲女人的慘叫,像是熒晨公主的聲音,他驚了一下,接著說道:
“咱們別過去了吧,萬一有詐……”
“咱們要是不過去才算是中了她的計,我到要看看她究竟有多大能耐?!?/p>
你們過去時,她正躺在泥地上面露難色,一看到你們就說道:
“三少,你救救我,剛剛我的馬驚了,我被摔了下來,你把我?guī)Щ厝ズ貌缓??我一個人在這會死的?!?/p>
還不等他問你,你就說道:
“我們直接把你帶回去,會傷了你的身體,三爺,你回去找太醫(yī)來,我在這陪著她?!?/p>
他一想到四周還有你帶的四五個侍衛(wèi),也就不多考慮什么,扶你下馬以后轉(zhuǎn)身離開。
等他走遠了,眼前這位一躍而起,手上正拿著一把匕首向你沖來,你身后幾個侍衛(wèi)走了過來,牽制住她,那把匕首上赫然刻著太子的乳名。
“我說呢,皇兄隨身帶的匕首果然在你這,你想殺了我嫁禍給太子?小姑娘做夢做的挺美啊?!?/p>
“妹妹,你聽我解釋……”
“還有什么解釋的,慎刑司七十二道菜樣樣嘗一遍如何?帶走?!?/p>
“等等,如果你把我交上去,他也別想活,敖子逸現(xiàn)在就在太醫(yī)院,太醫(yī)被我支走了,那里今天只有我的人,他們得到我被帶走的消息會立刻動手!”
“殺了三爺對你有什么好處?”
“我無非一死,就怕黃泉路上太荒涼!”
你一怔,心里也知道她沒有這么大的權(quán)力能把太醫(yī)院的人偷梁換柱,但把她惹急了還不知道她會干出點什么事,還是小心為好。
“我不交你。你們幾個,半個時辰后再放她出來?!?/p>
你先出了林子,一路小跑,遇到了正在往回趕的敖子逸。
你沖上去就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他被你突如其來的殷勤感動到,看著你紅紅的眼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先在你額頭上輕輕一吻。
“三分鐘不見就這么想我。”
“你剛剛過來沒遇到什么人吧?”
“沒有啊?!?/p>
“那就行。咱們回家好不好?”
“嗯,走吧?!?/p>
他只是不愿告訴你,剛剛來的路上,一位交好的老奴跑來說道:
“三少,早晨,我看見太醫(yī)院附近有不少陌生面孔,據(jù)說是熒晨公主那邊的人,像是要搞什么大動作,我自作主張先稟告了圣上,已經(jīng)都清理了,你還是多加小心?!?/p>
他現(xiàn)在看到你安然無恙算是放心了,多余的他不想追問,對于無用之人,說多了也是添堵。
沒過多久,又到了和鄰國十年一次交換質(zhì)子的時間,對方來的皇子,偏偏就是與你交好的朱志鑫。
那時候你見他長得好看,又爭強好勝,幫他贏了不少比賽,那時候你心里就暗戳戳想到,長大了要嫁給他。
現(xiàn)在他回來了,你為你兒時說的話羞愧不已,他一如既往地好看,你卻不像當年那么喜歡他了。
那天上午,你穿了件少見的粉色的外衫,算是普通的裝扮,敖子逸卻不免有些醋意,但最后等你出門時也沒放下面子求你換身衣服。
到了那質(zhì)子的宮中時,他一切事物已經(jīng)收拾停當了,見你從門外走來,身后跟了不少仆人,第一反應就撲通一聲給你跪下。
“小的有失遠迎,還望娘娘責罰?!?/p>
“你是豬嗎?連我都不記得了,快點起來。”
他一抬頭,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面像是突然進了星星,立刻有神起來,這一笑,果然是磨人的小狐貍,讓人又愛又惱。
他一躍三尺高,抱住了你。
“公主,我真的好想你,你果然不會忘了我?!?/p>
“內(nèi)個……你能不能先放開我?”
“為什么?”
“我已經(jīng)嫁人了……”
“對不起。”
他慌慌張張地放開了你,眼神有些飄忽,你無奈說道:
“沒什么的,咱們還可以像以前那樣一起玩呀,這幾年城里新修了不少精致,晚上帶你去市里逛逛?!?/p>
那天傍晚你才回到家,敖子逸早早就躺在床上,熄了燈,卻久久不見你的身影,心里越想越氣,又站起來在房間里不厭其煩地轉(zhuǎn)圈,而這時你剛剛溜進來,聲音放到最低,生怕被他發(fā)現(xiàn),好巧不巧剛一進門,一轉(zhuǎn)身就撞在他身上,你壓低聲音說道:
“你干嘛!嚇死我了?!?/p>
“我還沒問你,這都幾點了。”
“朱志鑫剛剛到這邊,我?guī)鋈タ椿舳?。?/p>
“你都結(jié)婚了,和別的男人單獨出去還不告訴我,你要上天啊?!?/p>
“我這不是怕你又吃醋嘛,別說了,趕緊睡吧?!?/p>
他看你沒有解釋的意圖,也不再詢問下去。
那段時間,你嘗嘗食欲不振,太醫(yī)為你請平安脈時,告訴了你一個好消息,你有了第一個孩子,已經(jīng)兩個月了。
你高興地一時間不知如何面對,還想著要如何告訴三爺,殊不知那邊已經(jīng)得到了這個消息。
敖子逸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制造偶遇的熒晨公主,她一見到敖子逸就說:
“恭喜三少?!?/p>
“何來喜事?”
“您還不知道嗎?妹妹已經(jīng)有了身孕?!?/p>
“你從哪聽來的?”
“上午遇到了那位質(zhì)子,正急匆匆地趕往敖府,他說是妹妹托人給他送的消息,看那神色,是想做個干爹吧?!?/p>
敖子逸一皺眉,小聲嘀咕了一句
“給他說干嘛?”
“害,這有什么,估計是妹妹比較害怕吧,畢竟第一次遇到這種事?!?/p>
“嗯,多謝?!?/p>
敖子逸敷衍回答之后就快步離開,外人看來表面上一片平靜,實則內(nèi)心十分復雜,雖然說她的話完全不可信,但一想到那位質(zhì)子,心里就提緊三分。
而事實上呢,你把這件事藏的好好的,就等著他回來接受這個好消息,那里有去找什么朱志鑫。
傭人來報他已經(jīng)到了路口時,你就爬上床裝作身體虛弱的樣子,沒過一會他推門而入。
“怎么不舒服?”
“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個?”
“壞消息。”
“以后啊,我不能陪你去練騎馬射箭了……”
“好消息呢?”
“因為……你要當?shù)恕呀?jīng)兩個月了……”
他雖然早就知道,但聽到你親口說出這句話時,心里還是暖了不少。
“辛苦你了,以后別到處跑了,我好好照顧你?!?/p>
不久之后的一天夜里,他回到家突然沖你發(fā)起火:
“十幾天的孩子,在你嘴里就兩個月了?你怎么給我解釋!”
他眼里充滿了血絲,眼眶有點腫,語氣中除了氣憤更多的是失望,從未對你發(fā)過脾氣的他顯得越發(fā)可怕。
“你聽誰說的?”
“給你把脈的太醫(yī)親口告訴我,這孩子最多二十天,不敢說真話,是怕我懷疑你和那個新來的有點什么事?”
他一邊說著一邊朝你走來,抓住你的胳膊,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就說,結(jié)婚兩年,你怎么一點動靜都沒有,原來是你曾經(jīng)殺過一個孩子,你就說你這雙手上還沾了多少血!”
被他如此指責,雖然早就知道他會這樣說,但讓最愛的人這樣懷疑,心里的淚立刻涌了出來。
“我沒有!你寧愿相信外人也不愿相信我?”
他停了停,盡力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
“以前的事我不追究,你給我說實話,這個孩子,是誰的?”
“我和他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這種事你讓我如何解釋?”
他搖了搖頭。
“不必解釋了?!?/p>
不久之后,你拿出了有力的證據(jù):朱志鑫出宮尋求能制成楊琴的材料,整整三周沒有回宮,跟從他的五六個侍衛(wèi)都可以作證,那些謠言不攻自破。
按照宮里的規(guī)矩,熒晨公主受了剮刑,最后疼死在市頭。
然而接連幾天和三爺分開,現(xiàn)在哪怕是澄清的消息已經(jīng)傳到他耳朵里,他也沒有想過回家。
最后你終于在宮里的涼亭邊找到了他。
他一人站在湖邊,迎著月色,你難以分辨這是偉岸還是凄涼,輕輕走過去從背后抱住他,小心翼翼地說道:
“你去哪了?急死我了?!?/p>
他轉(zhuǎn)過身來,僅用一只手將你推開,你呆呆地退后了幾步:
“怎么了?”
“公主,你真的會動心嗎?”
聽見陌生的稱謂,你心里越發(fā)不安。
“你干嘛?”
“你可以給我一個肯定的答案嗎?”
沉默中,你心里在懷疑他這么說的意義,但更多的是你確實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我早該知道,在你們這些人的眼中,感情一文不值,你們有大把的資本足以讓任何一個人付出全部的感情,對于你們來說,這些東西揮之即來呼之即去……也許你一直都沒有變過,結(jié)婚第一天晚上你就說過沒打算和我過一輩子……對啊,我就是助你除掉敵人的一顆棋子。公主,臣退了。”
他行了陌人的禮儀,毫不在意地離開了。
他何曾對你有過這樣的態(tài)度,你幾乎是從嗓子眼擠出的幾個聲音:
“你回來!”
“恕臣失陪。”
“你要是敢走,我就從這跳下去!”
他最后依舊沒有轉(zhuǎn)身說一句后悔,你了解他的為人,這樣的態(tài)度,應該是放棄了吧。
匪夷所思的卻是,自那天和你分別以后,他像是人間蒸發(fā)一般從此離開了你的世界。
你違背了父親和兄長的意愿偷偷生下那個孩子,并在恢復以后學習了馬術(shù)和劍術(shù)。
整整六年,你的兒子從咿呀學語到如今滿腹經(jīng)綸,你似乎無法想象自己真的在世人的偏見中挺過了這么多年。
不敢相信的是,你和他,以這樣的方式見了面。
那一年,太子、二皇子、三皇子,一個接一個得了傳染病去世,世人傳說是龍族遭了天劫,但你比誰都清楚,有一股反抗的勢力在統(tǒng)治階級崛起,皇兄的死不是平白無故,而你能做的只有拿好手里的權(quán)力,守住爺爺打下的天下。
蕭條的國家中,不少城池已經(jīng)失守,國都的一站中,敵方的首領(lǐng)御駕親征,城內(nèi)早已兵荒馬亂人心惶惶,你作為堅守在最后的統(tǒng)治者,一想到,若是開打,勝算極其渺茫,秉承著最后一絲希望,你孤身一人出了城,和對方將領(lǐng)對峙。
那天恰逢霜降,黃昏時,天已經(jīng)上了層蒙蒙的灰,流沙卷地而起,與呼嘯的狂風一起,如同孤寂的亡靈在尋找回鄉(xiāng)的路,馬踏著沒過馬蹄的荒草,夕陽為你流下了金黃的一片,面對這千軍萬馬,你不能退縮。
對方的首領(lǐng)似乎已經(jīng)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而看到你出城的一瞬間心中打了個寒顫,你將馬停在距他不遠處,望著一身男兒裝的你,眼前又浮現(xiàn)出十八年前你在宮里責罵下人的樣子,不變是的高傲,卻一點點變得陌生。
“公主殿下,好久不見?!?/p>
“敖大將軍,別來無恙?!?/p>
“驚喜嗎?”
“不必多說,我自知以本國的兵力不能與你為敵,不如,我們兩個一局定勝負,也免了那么多無辜的生命。”
“好?!?/p>
是你先拔出劍刺向他,他僅是一閃一躲,拿出自己的劍也只是自我防衛(wèi),你幾乎是盡了全部的力,把這些年對他的怨恨一起發(fā)泄出來。
至于勝負,你將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你只要稍微動動指頭,他就能命喪黃泉,而他只要一個側(cè)身就可以免于威脅,但是他沒有,因為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接近你了。
“劍法有所長進?!?/p>
“托您的福,每天用您當?shù)静萑司毩暋!?/p>
“你知道,我不可能殺了你。只要你現(xiàn)在答應我投降,以后你依舊是公主,城里的百姓和士兵我一個也不殺?!?/p>
“你曾經(jīng)說我,把感情當兒戲,呼之即來揮之即去,而如今你呢?如果我現(xiàn)在投降,我的父皇和兄長會原諒我嗎?那些死去的士兵呢?我怎么和他們交代,就說他們拼盡全力豁出性命保護的國家,就為我的一句懦弱,拱手讓人了?”
“你其實不必這樣……”
“你現(xiàn)在有什么理由讓我歸順,是你先背叛君主,背叛國家,你算什么男人?你算什么大丈夫!”
這時,不遠處的一位將領(lǐng)發(fā)號施令:
“進攻?!?/p>
敖子逸幾乎是咆哮地阻止:
“誰敢動一下試試!”
之后低下頭,認真說道:
“這城無論你守與不守,我都要攻,而國需要一個君,你需要一個家?!?/p>
“怕是不必了?!?/p>
你將架在他脖子上的劍收回,坦然道:
“國即亡,家何在?!?/p>
你將劍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他見狀打掉了你的劍,之后下意識將你拉入懷中,你靠在他溫暖的胸膛,一種熟悉的安全感涌上心頭,突然便放棄了抵抗的欲望,只想貪婪地再靠一會兒。
他在你肩頭輕輕的撫摸,讓你收起了手下的短刀。
“所以,我和城,你到底要哪個?”
“小孩子才會選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