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雜毛鵝和大草莓是從小的搭檔，更是一對雙胞胎。他們的上面還有一個姐姐，不大的五口之家卻在父母的忙活之下顯得十分溫馨.。

四歲時，他們和姐姐一起學(xué)花滑，很快被發(fā)掘出了很大的潛能，加入了哈牛俱樂部。雜毛鵝練短節(jié)目，大草莓練自由滑，二人的配合十分默契。

自哈牛俱樂部這一年在青年組取得大滿貫后，孩子們決定升入成年組。通過俱樂部選拔賽，雜毛鵝和大草莓取得了成年組首個賽季的參賽資格。

贏了俱樂部選拔賽，雜毛鵝心中自然是無限欣喜?！案?，”他一拍大草莓的肩膀，“你說，B級賽我們要參加嗎?”

“我剛問了教練，教練叫我們先好好調(diào)整狀態(tài)?！?大草莓一攤手，搖搖頭。

“剛才我去看了看，媽媽己經(jīng)快做好你的考斯滕了。你說，你的考斯滕都快做好了，怎么4T還是不穩(wěn)定?”雜毛鵝歪著頭問大草莓。

大草莓嘆氣：“或許快了吧?！?/p>

“上次你拼命練4T，手臂擦傷了一大塊，現(xiàn)在快好了嗎?”雜毛鵝關(guān)心道。

“沒呢，幾天前的事情，哪有好那么快?！贝蟛葺嘈?。

雜毛鵝沉默了。過了一會兒，大草莓關(guān)心道:“最近功課怎么樣?”

雜毛鵝對他翻了個白眼:“指定比你好，你還是關(guān)心關(guān)心你自己吧?！?/p>

大草莓無語，“你好像也沒有好到哪里去?！?/p>

“是啊，沒好到哪里去，理科隨隨便便班一而已?！?/p>

“對啊，我們家雜毛鵝的英語也就……”

“停!”雜毛鵝立刻打斷了大草莓，“談英語傷感情，我們談?wù)剶?shù)學(xué)吧……”

“別，談數(shù)學(xué)才傷感情呢?！?/p>

“這不是你自己要關(guān)心我成績的嗎?”

“……”

又過了一會兒，雜毛鵝開口了:“哥，你說，我們剛升組，比賽會不會被裁判壓分? PCS會不會很低啊?”

大草莓笑了:“你這個烏鴉嘴。剛升組的環(huán)境指定不比青年組，PCS分總會比較低，再說了，你還是好好改改府Flip的刃吧!”

“你的FIip不也錯刃?”雜毛鵝立刻給予了回?fù)簟?/p>

“……”

?

（二）

兩個月后就是NHK杯了，這也意味著，哈牛俱樂部將迎來成年組的首秀。能否為哈牛俱樂部在成年組男單的展場上奠定不錯的位次，就完全取決于二人這個賽季的發(fā)揮。此時雜毛鵝和大草莓都未滿16歲，身體素質(zhì)、滑行表演等各方面都比成年組的優(yōu)秀男單選手差了不少。

經(jīng)過商確，二人不期望能在大獎賽上取得好成績，但一定要在下半個賽季的四大洲錦標(biāo)賽上全力以赴，并盡可能爭取到一個國家三對的世錦賽資格。

大獎賽，雜毛鵝和大草莓選站NHk和COR。

NHK短節(jié)目，雜毛鵝上場了。這是哈牛俱樂部在成年組的首秀。雜毛鵝向觀眾席上看了看，并沒有看到寫著自己名字的橫幅，內(nèi)心略微有些失落。

沒事，這只是第一場比賽而已，之后總會有的。

突然，觀眾席上傳來一個聲音:“鵝!加油!”

?

雜毛鵝猛地回頭，看到大草莓正舉著噗噗，為他加油助威。雜毛鵝對他微微一笑，滑向冰場中央，擺好開場pose。

音樂響起，選曲來自柴可夫斯基音樂劇《天鵝湖》選段。雜毛鵝作出了一個天鵝展翅般的動作，開始了短節(jié)目的表演。

第一個技術(shù)動作是3A。雜毛鵝擺腿進(jìn)入轉(zhuǎn)體，輕松地收緊，完美完成了3A跳躍。對于鐵板3A，雜毛鵝還是比較有信心的。

接著是3Lz+3T的連跳。雜毛鵝3Lz落冰不穩(wěn)，勉強(qiáng)在后面連上了2T 。

連跳落冰后進(jìn)入到第一個聯(lián)合旋轉(zhuǎn)，燕式旋轉(zhuǎn)、蹲踞式旋轉(zhuǎn)……雜毛鵝起身接上了貝爾曼誕轉(zhuǎn)，其超高的柔韌性贏得了觀眾們的陣陣掌聲。后半的3F、旋轉(zhuǎn)和定級步法都完美完成。盡管仍稍有不甘，雜毛鵝還是以比較完美的姿勢結(jié)束了哈牛俱樂部在成年組花滑男單賽場上的首秀。

自由滑，大草莓出乎意料地完成了成功率并不高的4T，卻因節(jié)目后半體力不支，沒能接上三連跳，3Lo也空成了1Lo。一躍從短節(jié)目的第五名追到了第四名，總分排名第四，距離領(lǐng)獎臺只有一步之遙。

看著頒獎典禮上光鮮亮麗站在領(lǐng)獎臺上的前輩，大草莓心中充滿了不甘，暗自下定決心，在COR上一定要站上那個位置，讓全世界都看到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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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相比于NHK，對于雜毛鵝和大草莓來說，COR才是他們真正領(lǐng)略到成年組男單頂尖選手們“修羅地獄”般恐怖的地方。

早在短節(jié)目前的公開練習(xí)，雜毛鵝就被群總俱樂部選手的滑行所深深震撼——極深的用刃、極大的傾斜角度和恰到好處的蹬冰力度成就了極佳的滑行，雜毛鵝拉著大草莓觀摩著，試圖模仿并領(lǐng)悟其中要領(lǐng)，卻發(fā)現(xiàn)想將其在節(jié)目中完完整整地融入并表現(xiàn)出來其實(shí)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

同樣急于學(xué)到更多東西的大草莓也在滑行中嘗試較深的用刃，但是以其目前的體力水平根本無法在后半的步法中有著如此渾厚的體力為基礎(chǔ)。

雜毛鵝的心態(tài)比較好，又或許是短節(jié)目技術(shù)動作較簡單且時長較短的緣故吧，他的短節(jié)目再次clean，排名第六。

但是大草莓卻被深深震憾，且太過于關(guān)注其他選手了。這一次，他的4T沒能成功，空成了3T;而節(jié)目后半的3Lz連跳因?yàn)橹貜?fù)了跳躍，導(dǎo)致連跳沒分。大草莓滿臉不甘，拼命責(zé)備著自己怎么這么不清醒……

大草莓的自由滑最終排名第六，總分第七，輸給了曾經(jīng)在青年組的對手，也無緣大獎賽總決賽……

X市，雜毛鵝和大草莓家里。

“行了，小草莓，別懊惱了，快吃飯吧，”晚飯時間，姐姐將兩盤毛豆年糕端上飯桌，分別放在雜毛鵝和大草莓面前，“再不吃都要硬了。”

“哇，姐姐做的毛豆年糕，我最喜歡了!”雜毛鵝向姐姐撒嬌，隨即狼看虎咽起來。而大草莓依舊雙手撐著腮幫，為幾天前的失敗懊惱。

姐姐笑了，“小草莓，你還在生自己的氣么?”

大草莓鼓著腮邦，用力點(diǎn)點(diǎn)頭。

“那我們家的草莓小朋友想不想吃毛豆年糕呢?”姐姐發(fā)問，大草莓搖頭。

“小鵝，草莓，你們看著我 ，”姐姐的話語吸引了他們的目光，“你們看，我和你們一同開始學(xué)花滑，現(xiàn)在我都快二十歲了，3T還是晃晃悠悠跳不穩(wěn);而你們呢，已經(jīng)站上了國際賽場。能在國際比賽上取得第七名，那可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呢。所以啊，千萬不要懷疑自己。好嗎?”

?

（四）

“我才沒有懷疑過自己呢。我只覺得，每一次發(fā)揮，都要比上一次更好，”雜毛鵝率先答話，才不會像某些人一樣生悶氣呢。你說是吧，大草莓小朋友?”他從背后猛地捶了一下大草莓。

大草莓猛地抬頭，繞過坐在中間的姐姐，迅速給予回?fù)??！澳悴派鷲灇??！?/p>

“哎，和自己過不去的是誰啊?雜毛鵝又扒了一口毛豆年糕，又打了大草莓一下。大草莓死死盯著他:“雜毛鵝——”

雜毛鵝笑著，歪頭看大草莓。”怎么啦?這么嚴(yán)肅，跟學(xué)校里那些老頭子一模一樣?！?/p>

“你死定了!”大草莓咆哮著撲向雜毛鵝，卻被他一閃身躲開了。

“好了，你倆別打了!”姐姐無奈地看著二位小朋友，對他們習(xí)以為常，也知道根本叫不住。雜毛鵝和大草莓玩累了，才乖乖地坐回餐桌前。碰巧這時，父親回來了。

“爸!你回來了?！苯憬阕呱锨埃舆^父親肩上的單肩公文包。母親從廚房走出來:“快洗洗手吃飯吧!”

晚飯時，一家人圍在餐桌前，安安靜靜地共進(jìn)晚餐。城市中的萬家燈火初上，掩去了星星的光耀;家里的燈光也很亮，一家人其樂融融。

深夜，大草莓翻來覆去睡不著。望著窗外燈光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淡下去，繁星漸漸顯現(xiàn)出了其光輝。他心想，這樣平靜的日子，還能有多久呢?

……

十二月月底，全國錦標(biāo)賽，男單短節(jié)目。

雜毛鵝完成了一場完美的表演，以較低的難度配置、超高的完成度，力戰(zhàn)群雄，壓倒眾多老牌選手，短節(jié)目排名第二，也逼得王牌選手不得不在自由滑全力以赴。

“不錯嘛，”出了賽場，大草莓?dāng)堊‰s毛鵝的肩膀，居然能拿第二名。”

“能不能拿到世錦賽入場券就看你了?！彪s毛鵝對大草莓微微一笑。

自由滑，大草莓第一次在最后一組出場，在最后“修羅組”的對抗中，他能成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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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播音員念到了大草莓的名字。大草莓滑至冰場中央，單手上舉，擺好開場pose。《流浪者之歌》響起了。

隨著悠揚(yáng)的小提琴曲，大草莓開始了他的表演。第一個4T，大草莓沒有選好起跳時間，軸歪了一些，只能在空中提早打開，4T空成了3T。

成功率較高的3A，大草莓本以為能成功，可落冰時好似卡到了洞，一個劈叉坐在冰面上。同樣在此處完成的3F落冰后，大草莓還幽怨地看了一眼剛才摔倒的地方……

一系列的難度動作后進(jìn)入到節(jié)目后半的定級步法。舒緩的樂曲驟然變得歡快，凄美哀婉的旋律就變?yōu)楦挥谧兓墓?jié)奏，在極度疲累中舞蹈的大草莓創(chuàng)造出的舞步仍是那樣熱情奔放，富有生機(jī)活力。

高強(qiáng)度的節(jié)目累得大草莓喘不過氣。最后一個3S，大草莓跳空了，在歡快的步法中結(jié)束了《流浪者之歌》。

大草莓滿臉不甘心，撅著嘴吸了吸鼻涕。得分出來了，排名第四，總分第四。

于是，頒獎典禮時，大草莓再一次看著領(lǐng)獎臺被別人霸占，想著本來應(yīng)該屬于自已的世界錦標(biāo)賽名額沒有了就覺得難受，一言不發(fā)地靠在墻角，和自己生悶氣。

看著為首的那位脖子上掛著閃閃發(fā)光的金餅餅，大草莓的心中竟然萌生出一種雉嫩的想法——下次一定不會輸給他。

不能參加世錦賽又如何？我一定會在四大洲錦標(biāo)賽上展現(xiàn)我的實(shí)力。

連大草莓自已都被自己逗笑了。以他們現(xiàn)在的實(shí)力，想在四大洲上拿下獎牌簡直比登天還難。于是，大草莓臉上的表情呈現(xiàn)出了一種極其富有戲劇性的變化。

怎能才能登天呢?爬上去就得了。

……

在雜毛鵝和大草莓的刻苦努力之下，幸運(yùn)的光芒終于降臨他們身上——四大洲錦標(biāo)賽，短節(jié)目第三，自由滑第三，總分第二，哈牛俱樂部拿到了升組以來的第一塊獎牌。

四大洲銀牌，總能稍微驕傲一下了吧。大草莓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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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X市D中。彼時，大草莓和雜毛鵝都已升入高二。奪得四大洲銀牌后歸來，二人受到了眾多同學(xué)們的熱烈歡迎。

午飯時，雜毛鵝翻閱著數(shù)學(xué)課本，一邊吃著午飯。這時，他的好友帕格尼尼走來，端著飯盒，坐在他身旁的空位上:“鵝君，恭喜啊?！芭粮衲崮崾请s毛鵝最要好的朋友，同時也是哈牛俱樂部的一員，去年的世青賽冠軍。

“也多虧了大草莓。不過，說來慚惋，青年組的大滿貫，到了成年組第一個賽季竟然一塊金牌也沒拿……”雜毛鵝嘆了口氣，搖搖頭。

“你們還年輕嘛，我就不信下個賽季還是沒有金牌。帕格尼尼笑了笑。

“下個賽季是不是我倆都不一定呢，”雜毛鵝調(diào)侃道，“誒，話說那幾個人最近有沒有找你的麻煩？”他壓低聲音問。雜毛鵝指用的D中里的幾個校霸。帕格尼尼性格比較懦弱，總會成為他們欺負(fù)的首選對象。

帕格尼尼環(huán)顧四周，確保幾個人不在，隨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

雜毛鵝皺眉:“又發(fā)生什么了?”

帕格尼尼低下頭，聲音中充滿了委屈:“就是之前那些把戲唄……”

“那也太過分了!”雜毛鵝的情緒有些激動，聲音大了一些。

帕格尼尼連忙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隨即搖了搖頭。

“那你沒有和別人說起過這進(jìn)事嗎?”

“說了，除了父母和你們，沒有人愿意信我。你們又經(jīng)常不在……而且，我父母要到外地工作。所以，我下周就要轉(zhuǎn)學(xué)走了。”

“你要走？去哪兒?”雜毛鵝急切地發(fā)問。

“去別的城市，去一個沒有哈牛俱樂部、沒有D中、沒有你們的地方。”

雜毛鵝沒有說話，他的心思很佃賦，一想到好友要離開，便覺得無比失落。

“沒關(guān)系的 ，有緣總會再見面。況且除了我以外，你也一定會交更好的朋友，”帕格尼尼安慰道，“既然要走了 ，我也想選你一些東西。給!”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瓷制的維尼熊掛件遞給雜毛鵝。

雜毛鵝接過掛件，不舍地看著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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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一周后，帕格尼尼離開了。

雜毛鵝心里空落落的，無心做任何事，總是呆呆地望著那個空座位發(fā)怔，回憶著帕格尼尼還在這兒的那些日子。

一日上學(xué)，雜毛鵝走進(jìn)教室，將書包放在座位上，低頭看了看抽屜，卻只見抽屜里的部分書籍被撕得七零八落。雜毛鵝將手伸進(jìn)抽屜，卻只感覺到一條蟲于爬到了他手上。

雜毛鵝被嚇得一抖，隨即緩緩抽出手，溫柔地將白色的毛毛蟲放在手掌心，看著它:“小蟲蟲，你怎么會在我的抽屜里啊?我送你回家好不好啊?”

然后，雜毛鵝捧著毛毛蟲，溫柔地將其放回教室外的草叢中……

彼時，三個人蹲在一個角落竊竊私語。

“你說，這招咋就對他不管用呢?”校霸S小聲嘀咕。

“還不是你出的餿主意!我就不信我還沒方法對付他了?！毙０訷惡狠狠地盯著雜毛鵝漸行漸遠(yuǎn)的身影，咬牙切齒道。

“你可要注意別對付錯人了，他哥哥大草莓在那幫女聲里可受歡迎了，如果對付成他可就難辦了?！?/p>

“他倆是孿生兄弟，長得那么像，誰認(rèn)得出來?我和他們可不熟?！绷硪粋€校霸H的聲音在冷靜中夾雜著銳利。

“看走路姿勢，還有包和鞋子的顏色——大草莓比較自信，昂首挺胸;雜毛鵝通常的著頭走路，還有，大草莓的東西大都是橙紅的，而雜毛鵝的東西大都是紫黑色的?！毙０訷分析道。

……

這節(jié)課下課，雜毛鵝去了趟廁所，正要出來，卻被迎面走來的三位校霸堵住了去路。

“你好，同學(xué)，麻煩請讓一下，謝謝?！彪s毛鵝不敢抬頭直視三人，眼神直勾勾地定在自己的腳尖上，弱弱地提出請求。

“鵝君，我相信你不會不知道，我們是為你而來的，”校霸Y發(fā)話，“怎么?看不慣我們?不是想為帕格尼尼出頭嗎?”說著，他的腳踩上了雜毛鵝的鞋子。

雜毛鵝深吸口氣， 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要怎樣才能放我出去?”

?

（八）

“當(dāng)然可以了，只要你愿意——臣服于我。”校霸Y不懷好意地笑了。

雜毛鵝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頓時覺得羞愧難當(dāng)，胃里一陣翻江倒海。他死死盯著Y的眼睛，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變態(tài)?！?/p>

校霸Y上前，一把將雜毛鵝扇倒在地:“不是說我是變態(tài)嗎?好啊，那我就讓你知道，你們這些自詡清高的人，永遠(yuǎn)干不過一幫變態(tài)?！?/p>

雜毛鵝正欲起身反抗，卻只感覺一盆冰水當(dāng)頭潑了下來，淋濕了全身，這時候，上課鈴響了。三個校霸看了倒在廁所的地板上全身發(fā)抖的雜毛鵝，大笑著揚(yáng)長而去。

雜毛鵝只好簡單處理了一下身上的水漬，飛速跑回班級:“報(bào)告。”

老師已經(jīng)開始講課一會兒了，見他渾身濕透，才要進(jìn)班，于是揮了揮手讓他進(jìn)來。待雜毛鵝坐回座位上，大草莓關(guān)心道:“怎么啦?”

“沒事?！彪s毛鵝轉(zhuǎn)頭，很小聲應(yīng)答大草莓的關(guān)心。老師卻在講臺上陰陽怪氣起來:“有些同學(xué)，不要以為自己成績好，就可以理所當(dāng)然地遲到，如果有什么事，可以課后解決，不要影響到整個班級。

校霸H在一旁接話:“是啊，每次都影響上課，還有沒有集體榮譽(yù)感?”

“他有沒有集體榮譽(yù)感，也不該是你來決定的吧?”一個女生反駁。

“那也不該由你評價(jià)，”校霸Y笑了笑，還是一副蠻不在乎的狀態(tài)，“出過了世青賽冠軍的俱樂部，升組第一個賽季連一塊成年組金牌都沒有，實(shí)力不夠還想打腫臉充胖子，我看啊，你還是混在那群乳臭未干的青年組的小子里，好好磨煉磨煉吧。你說是不是啊，雜毛鵝?”

班級里議論紛紛，老師靜靜地站在講往上看這一出好戲。雜毛鵝將頭低得不能再低，幾乎要將臉埋進(jìn)胸口。

“夠了!”大草莓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怎么了，你這廢柴哥哥想為他出頭嗎?”校霸Y嘲諷，引起一陣哄笑。

“在說他不行之前，你還是先好好反思反思自己吧。怎么，你認(rèn)為任何一項(xiàng)競技體育項(xiàng)目奪金很容易嗎?如果有本事，你自己拿一塊兒，我保證一句話都不說?！贝蟛葺o予回?fù)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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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校霸Y戲謔地看著大草莓:“那你是有這個本事嗎?”

“我沒有，但雜毛鵝有，”大草莓看向雜毛鵝，只見雜毛鵝猛地抬頭看向自己，眼中含淚，“我們兩個搭檔比賽，可是結(jié)果卻總是我在拖累他。雜毛鵝很后害，短節(jié)目幾乎從未失誤，也總能獲得不錯的成績;而我卻總是拖他的后腿……四大洲錦標(biāo)賽，我們獲得了銀牌，因此，你們沒有資格來辱罵一個為國爭光的壯士。不論他獲得怎樣的成績，他都是一個優(yōu)秀的運(yùn)動員，是我們哈牛俱樂部的驕傲!”他向雜毛鵝送去肯定的眼神。

臺下先是靜默了一會兒，隨后爆發(fā)出熱烈的掌聲。雜毛鵝只感覺到鼻尖一酸，停留在眼眶中的淚水如同決提般涌出， 打濕了桌上的書頁。

二月的X市很冷，身上濕透了的衣服帶給雜毛鵝刺骨的寒意，但他的心中卻是滿滿的感動與溫暖。

……

“老大，你說，咱真就沒辦法對付那小子嗎?”

校霸Y的眼中陰睛不定。過了一會兒，他發(fā)話了:”那就等他落單，去冰場堵他。”

……

有了上一次的事情，父母幾乎每天都會來接雜毛鵝和大草莓上下學(xué)，雜毛鵝的安全也得到了一定的保證。這一天，學(xué)校沒有上課，大草莓在俱樂部做陸地訓(xùn)練。父親單位有些事要忙，母親又要張羅三餐，所以雜毛鵝孤身一人前往冰場。

……

大草莓訓(xùn)練完，回到家里?！皨?，我回來了——”大草莓環(huán)顧四周，“誒，小鵝沒回來嗎?”

“應(yīng)該是訓(xùn)練耽誤了，你姐已經(jīng)去找他了。”母親將毛豆年糕端上餐桌。

這時，姐姐急匆匆地從門外闖進(jìn)來:“媽，草莓，你們有見著雜毛鵝嗎?”

二人搖頭。

“他不在冰場里，一定是出什么事了。外面要下雪了，必須馬上讓他回家!”姐姐急點(diǎn)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三人一起出動，大雪如鵝毛般紛紛落下，凝結(jié)了世間萬物般，落在身上刺骨地寒冷。不知過了多久，大草莓在冰場外光禿禿的櫻花樹下，找到了坐著的雜毛鵝。

他的手上握著被摔壞的瓷制維尼熊掛件，手心被割出一道血口子，鮮血滴在雪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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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雜毛鵝!你怎么不回家啊?你知還知道我們幾個找你找了好久……”大草莓說著就要上前去拉雜毛鵝。

“別過來!”雜毛鵝突然有些崩潰地喊了一聲，隨即將臉埋在雙膝之間，不停抽泣著。大草莓怔在原地，不知該如何安慰他。

“那你總得跟我回家啊，總不能一直待在這兒，不吃不喝不睡。

“毀了，都?xì)Я?。”雜毛鵝不停喃喃著。

“什么都?xì)Я?又是那幾個人?怎么還追到冰場來了?”

雜毛鵝點(diǎn)點(diǎn)頭，抬起手，看向手中被摔碎成兩半的掛件?！案纾阏f我到底做錯了什么?為什么他們要這樣對我？”

大草莓坐在他身邊，輕輕攬住他的肩膀:“不，你沒有做錯什么，錯的是他們?！彪s毛鵝猛地抬頭看向大草莓，可他的眼神又瞬間變得落寞。

他默默低下頭:“不，一定是我的問題。否則，遭受這些的就不是我?！?/p>

“小鵝，這個世界上的人可以分為兩種，一種是好人，一種是壞人，二者之間通常是沒有固定界限的。錯錯對對，恩恩怨怨，終是橫看成火、側(cè)看成冰，其界限在每個人眼中大相徑庭。有些人的心里裝著的是天使，也有人是魔鬼;天使與魔鬼注定敵對，但善與惡卻不同。因?yàn)?，惡是能被善感化的。你要嘗試著去戰(zhàn)勝自己心中善意的懦弱，勇于去反抗那些惡，遭受這些不是你的問題，而是人性本身的丑惡?！?/p>

“那善意的光芒，又該如何蓋過人性之惡呢?”雜毛鵝嘆氣。

……

這天放學(xué)，大草莓與雜毛鵝照例前往冰場訓(xùn)練，幾位校霸也一切既往蹲守在冰場門口等待機(jī)會。

大約一個小時之后，大草莓如往常一般穿著橙紅色的運(yùn)動鞋，昂首挺胸走出冰場。這也意味著，冰場中只剩下雜毛鵝一個人。

機(jī)會來了! 在校霸Y的帶領(lǐng)下，三位校霸魚貫而入。

雜毛鵝正在冰上練節(jié)目后半的定級步法，伴著《天鵝湖》哀傷凄婉的音樂，雜毛鵝的表演似乎與平常有些許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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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看見三位校霸進(jìn)來，雜毛鵝停止練習(xí)，眼中多了一絲恐懼。

校霸Y走到門板處。“雜毛鵝，如果你想活命的話，就給我過來?！?/p>

雜毛鵝低著頭，沒有說話，慢慢滑到門板處。校霸Y不假思索地伸手要去抓雜毛鵝。突然，雜毛鵝抬頭，反將校霸Y一拉。Y的身體突然失去平衡，向冰面倒去。雜毛鵝趁機(jī)鎖上了門板，將Y拖到冰場中央。

校霸Y拼命地掙扎著起身，奈何冰面是滑冰選手的天下。

“欺負(fù)我弟弟的時候，你有想過這些嗎?”

“你、你是大草莓!”Y狠狠地瞪向他，卻看到大草莓滿臉的戲謔，再看向門板處，兩個“豬隊(duì)友”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大草莓滑向遠(yuǎn)處，又飛速滑回來，一個剎車，濺了校霸Y滿臉的冰渣子。Y掙扎著起身撲向大草莓，大草莓靈活地一閃身，絆了Y一下，Y再次重重地摔在冰面上。

大草莓大笑著滑向門板，打開門板出去，又迅退地鎖上，把鑰匙揣進(jìn)兜里?！澳憔秃煤迷谶@兒反省反省你自己吧!”大草莓對Y喊話，而他自己則換好鞋，哼著歌走出冰場。

最終，在冰場要關(guān)門時，工作人員發(fā)現(xiàn)了沒穿冰鞋上冰、又被困在冰面上歲時的校霸Y。此時，衣著不夠而被凍得全身發(fā)抖的Y被工作人員臭罵一頓之后，灰溜溜地逃出了冰場。

針對雜毛鵝的勢力總算稍有平息。三月初，雜毛鵝和大草莓的生活也重回正軌。就似以前那樣，平靜得掀不起一點(diǎn)波瀾。

這一天，學(xué)校沒有上課，于是大草莓和東毛鵝做完了陸地訓(xùn)練后，早早地前往了冰場。如同其它所有在冰場訓(xùn)練的日子一樣，十分平凡。

轉(zhuǎn)眼間就到了下午，雜毛鵝練習(xí)完了定級步法，滑至擋板旁，和大草莓嘮嗑著。

“哥，我剛才看得怎么樣?”雜毛鵝歪著頭問大草莓。

“用刃比之前深多了，看起來也比較絲滑。就這一段——”大草莓滑了出去，給他示范著一段步法，雜毛鵝也正認(rèn)真地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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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突然，地面響起“咔”的一聲巨響，大草莓失去平衡，摔倒了，緊接著是冰面仿佛被抬起來似的震動，眼前的一切都劇烈地?fù)u晃著。

霎時間，天旋地轉(zhuǎn)，劇烈的搖晃將雜毛鵝拉回小時候地震時不知所措的記憶——擔(dān)心會失去任何一個親人。他怕了，怕失去身邊的人——姐姐、爸爸媽媽，還有大草莓……

大草莓努力起身，爬到雜毛鵝身邊，護(hù)住雜毛鵝的頭。雜毛鵝緊緊抓住大草莓，胡言亂語：“啊，不要啊、不要啊……”

“沒事的、沒事的……”大草莓拼命護(hù)著雜毛鵝。

租鞋處的架子坍塌的聲音、入口處玻璃門被拉扯錯開的聲音……仿佛不屬于這個世界的恐怖聲音在頃刻間匯集到了這小小的冰場里，鉆進(jìn)兩人的耳朵……

雜毛鵝哭出了聲:“要完蛋了……”

……

漸漸地，震感減弱了。雜毛鵝正要松一口氣，轟——冰場的墻壁裂開了，天花板上的水管破裂，滴滴答答地漏著水。所有的一切都顯得那樣搖搖欲墜。

恐怕真的不行了，大草莓痛苦地閉上眼。那一刻， 他甚至想好了遺言。

……

終于，恐怖的震感停下了，二人來不及戴上刀套，大草莓就拽著雜毛鵝跑出了冰場。銳利的冰刀刃接觸到水泥地面，一下子面目全非，走到空曠的地方，大草莓幫已經(jīng)完全嚇傻的雜毛鵝脫下冰鞋。

外面星星點(diǎn)點(diǎn)飄著雪，二人都只穿著半袖的運(yùn)動服，互相擁抱著取暖，又陸續(xù)有幾波余震侵襲著大地，雪越下越大，陰郁的天也漸漸暗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教練把他們的衣服和鞋子從冰場里拿出來。二人穿上衣服，稍覺得暖和一些。

街道上，電線桿橫七豎八地躺著，下水道裂開，井蓋飛的到處都是，水漫上了嚴(yán)重受損的路面。

這時，姐姐一路狂奔過來 ，看見大草莓和雜毛鵝平安無事， 激動得抱住了他們：“太好了，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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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余震消失后，姐姐帶著雜毛鵝和大草莓回到家。在家的母親平安，正在整理一些要帶去避難所的衣物。經(jīng)歷過大地震的家中一片狼籍——有些柱子上出現(xiàn)了裂痕，浴室的墻塌了，鋼琴倒了，原本整齊地?cái)[放在架子上的東西全部都飛了出去，橫豎里八散落一地。

家里的狀況比冰場稍微好一些，?沒有大草莓想象中的那么嚴(yán)重。這時，父親也打來電話報(bào)平安，但是由于工作原因，他只能明天再到避難所與家人們會合。

避難所是一所學(xué)校的體育館，彼時已經(jīng)擠滿了受災(zāi)群眾。沒有水，沒有電，誰也不知道X市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

雪漸漸停了，天空如一塊深藍(lán)的幕布。平日里的萬家燈火消失了，體育館內(nèi)一片寂靜，偶爾傳來一兩聲稚嫩的童聲。曾經(jīng)被燈光掩去的繁星掛在深藍(lán)的幕布上，籠罩著這片滿目瘡痍的大地，給罹難的人們和一個個支離破碎的家庭用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微弱光芒演奏著無聲的安魂曲。

注定，今夜無人入睡。

雜毛鵝望著窗外的星星——原來，月夜星空，真的好美。

一家人擠在小小的空間里， 相互依偎著度過了一個晚上，他們是不幸的，卻又是幸運(yùn)的。

……

翌日清晨，報(bào)紙送到了避難所，人們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以X市附近海域?yàn)檎鹬校l(fā)生了9.0級大地震。大草莓慨嘆著他們竟然能毫發(fā)無傷地活下來，而雜毛我鵝自從昨日來了避難所就一直一言不發(fā)。

姐姐去服務(wù)站領(lǐng)取了兩盒飯團(tuán)，一盒遞給媽媽，一盒給兩個弟弟?！懊考抑蛔岊I(lǐng)四盒，估計(jì)幾天之后會更少?！苯憬銍@氣道。

一盒里有四個飯團(tuán)，將近一天沒吃飯的幾人如同風(fēng)卷殘?jiān)埔话恪跋麥纭绷孙垐F(tuán)。母親從自己的那一盒里面拿了一個出來，放進(jìn)大草莓和雜毛鵝的那一盒里.......

飯后不久，父親終于從工作單位來到了避難所。父母和姐姐在說著昨日地震時的經(jīng)歷，而大草莓和雜毛鵝則拿著姐姐的ipod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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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熟悉的歌曲，再聽時卻有了完全不一樣的感覺?！叭私^不是能單獨(dú)一個人生活下去的，是被支持、被守護(hù)著的?！?/p>

“想成為夕陽籠罩街道般溫柔的人?！?/p>

一滴晶瑩的淚珠從雜毛鵝的眼角滑落。他悄然伸出手，抓住了光。

……

我能做的事情一定誰都能做，那我應(yīng)該做什么好呢?

一定是滑冰吧。大草莓心想。

還是要放棄滑冰，而只是做一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呢?

糾結(jié)和矛盾一時間充滿了大草莓心頭。

……

眼淚的匣子一旦打開就關(guān)不掉了。雜毛鵝止不住淚水，任憑其打濕了衣袖，抓住了光又有何用?不過是再一次讓它從掌間縫隙漏下，消失得無影無蹤，而我的世界仍是一片黑暗。

為什么，為什么這個世界會對我有這么大的惡意——從賽場上的失意到校園欺凌，再到毀了一切的大地震……

難道，我命中本該如此嗎?

……

不，不會總是這樣，總會有辦法——我總能做些什么的。大草莓默默對自己說。放棄滑冰并不應(yīng)該以大地震為理由。既然上天讓我活了下來，我又怎能辜負(fù)一切?

我一定會繼續(xù)勇敢地活下去！

……

地震時的恐師畫面依舊如VR影像一般，一遍一遍地在雜毛鵝腦中回放著。閉上眼，那不該不屬于人間的恐怖聲音也正在一次次回響。他想起那時面對自然力量的無力感，想起那樣天旋地轉(zhuǎn)的搖晃似乎要將他的世界撕裂，想起大草莓在第一時間拼命沖過來護(hù)住他的樣子……

原來，我竟是這般被人守護(hù)的存在——

冷冷清清的陽光依舊穿過窗戶，打在雜毛鵝身上，昨日雪落用那種刺骨的寒冷也依舊記憶猶新， 但雜毛鵝蒙塵的心靈卻多了一絲暖意。

淚水停下了?？嚯y的日子過去，前方也必然會是雨過天睛。我會更加勇敢而朝向光明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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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除了努力，也沒有別的辦法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往前走。為此，盡我所有，做我能做的事。

……?

四月，雜毛鵝和大草莓自從地震以來第一次公開露面，參加了位于S市的慈善冰演。雜毛鵝久違地表演了《天鵝湖》。

滑上冰場，不同于以往訓(xùn)練時的認(rèn)真，也不同于比賽時的緊張感，雜毛鵝只覺得有一份責(zé)任沉甸甸地壓在他的肩上。擺好開場pose之后，低沉舒緩的曲調(diào)響起了。

一瞬間，雜毛鵝的眼前仿佛又浮現(xiàn)出地震時的樣子——眼前的一切熟悉而陌生，好似迷失了一切。在一無所知的茫然中奮力掙扎著，想要從內(nèi)心“發(fā)生了什么”的不安與糾結(jié)中解放，擺脫那無盡黑暗的汪洋。雜毛鵝在心中一遍一遍地詢問著自己有關(guān)于這個問題的答案。

漸漸地，曲調(diào)愈加憤慨激昂。雜毛鵝掙扎著，即將迎來光明的同時，他問自己，現(xiàn)在我究竟要做什么比較好？

我要滑冰!是的，我要滑冰!今后一定要滑得更好才行。

雜毛鵝啟程著、展翅著、高飛著。他不再需要“受災(zāi)者”的包裝，通過把自己變得足夠強(qiáng)大，拯救自己，也救贖別人。相比于地震前，雜毛鵝在節(jié)目中傾注的情感大相徑庭——可以說，大地震成就了最完整的《天鵝湖》，也成就了更好的雜毛鵝。

而大草莓也感受到了一些不太一樣的東西。失去訓(xùn)練場地的他跳躍水平略有下降，但他沒有放棄，更加專注地感受著樂曲本身的意境。到最后一場冰演時，他莫名覺得心中發(fā)生了一些奇特的化學(xué)反應(yīng)，無法用語言表達(dá)，但他完全理解了《流浪者之歌》的情感。當(dāng)他真正成為一個流浪者時，一切的一切，便無需多言了。他想成為一個藝術(shù)家，在極強(qiáng)的技巧上加入藝術(shù)表現(xiàn)力，使節(jié)目更加完美。

災(zāi)難帶走了很多東西，也帶來了很多東西。幸運(yùn)的是，大草莓和雜毛鵝，都已經(jīng)找到了前方的路。

有艱辛、有痛苦，但也有無盡的快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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