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眠藥自殺案
【本來是想寫科幻或者玄幻小說的,但是寫完發(fā)現(xiàn)劇情太單薄了,就連看了三天金田一,把文章改成小懸疑劇了。
(原作:克拉麗莎阿瑞雅official)】
8月8日,盛夏。阿瑞雅正在村里避暑。
晚上7點太陽落山后,阿瑞雅來到了山下的小攤,熟絡(luò)地和攤主聊了起來:
“昨天你怎么沒出攤???”
攤主撈起咖喱:“我昨天生日,休假一天?!?/span>
“哦,那沒事了。”
“順便去外面進了貨,來個桃子?”攤主拿出個扁扁的黃桃。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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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瑞雅一邊在晚霞中吃飯,一邊聽攤主聊天:
“今天早上村長家的小兒子死了,你知道嗎?”
阿瑞雅點點頭:“聽說了,好像是昨晚服安眠藥自殺?!?/span>
“我覺得也是?!?/span>
“要不然?”阿瑞雅打趣道,“正好你沒出攤,不會是......”
“哎,別亂說啊,”攤主停下手里的活,“我聽說他是死在自己房間里的,窗戶和門都上鎖了,房間門唯一的鑰匙就在死者身邊?!?/span>
“你怎么知道得這么清楚啊?!卑⑷鹧艈枴?/span>
“我一天到晚在這兒坐著,大家討論得雜七雜八的,對吧。”
“哦,確實,”阿瑞雅又配著桃子吃了一口飯,“那大夏天關(guān)著窗戶自殺可蠻痛苦的。”
“就是啊,”攤主擺擺手說,“所以,有沒有可能是他殺?”
“不能吧,”阿瑞雅抬起頭來,“那個人不是前幾天剛回來嗎?誰有殺他的動機???”
“我也不怎么認(rèn)得他,好像他從小就是在城里長大的。而且自打他結(jié)了婚搬去了城里,五六年都不見得回來一次。”
阿瑞雅問:“自殺前他的精神狀態(tài)怎么樣?”
“很不好,”攤主說,“我見他去過山上的神社,面如死灰,一點人氣都沒有?!?/span>
“那會不會他就是在外面不順,回老家看看老爹,看著這兒山清水秀的,就自殺了?”
“誰知道呢,”攤主說,“日本人嘛,我在這兒住了這么多年也沒能完全理解?!?/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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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阿瑞雅又來到這里吃午餐,中午十點多,山下人很少。
攤主拿出一串葡萄,味道比日本本土的甜很多。
“哇,好吃欸?!?/span>
“好吃吧,”攤主擦擦手說,“我專門自己種的?!?/span>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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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后,二人一起吃起雪糕。
“昨晚我專門去村長家看了看,”阿瑞雅說,“原來那里多熱鬧啊,現(xiàn)在那里點著蠟燭,安靜得可怕?!?/span>
“村長不是個壞人,他甚至專門把自己家車庫改成了老年活動中心,”攤主補充道,“但咱村警衛(wèi)是他侄子,所以我對他沒什么好印象?!?/span>
看阿瑞雅沒說話,攤主繼續(xù)說:“前天晚上,那一眾老頭都聚在村長車庫玩,時不時還有人到村長家里上廁所,又沒有外來可疑人員。”
“你是說,”阿瑞雅說,“是老頭殺了村長兒子——一個中年人?”
“就是有可能嘛,”攤主搔搔后脖子說,“如果有人逼著他吃下過量的安眠藥,那不就......”
“我吃完了!”阿瑞雅把雪糕棍含在嘴里,起身拍了拍裙子。
“好吧,”攤主也抓緊把剩下的雪糕咬下來,“明天見?!?/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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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天過去了,早上七點,阿瑞雅背著書包頂著黑眼圈來吃早餐。
攤主笑道:“又熬夜了?”
“嗯。”
“吃點桑葚?!蹦峭雱傉聛聿痪玫纳]亟诜涿劾铩?/span>
“好,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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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瑞雅迷糊地問:“又有什么新進展了?”
“你說那起自殺案???”攤主從油鍋里撈起肉排,“沒有進展?!?/span>
“你不是醫(yī)生嗎......怎么什么內(nèi)部消息都沒有。”
“我打五年前就開始當(dāng)廚子了,妹妹,”攤主握住阿瑞雅的一只角搖了搖,“以后少熬夜,好不好?!?/span>
“啊,你手好油?!?/span>
“干凈得很!”
“那你之前有沒有遇到過類似的案件?就是這類自殺。”
攤主想了想:“自殺確實有幾起,不過大多還是意外吧?!?/span>
“比如?”
“觸電啊、食物中毒啊、溺水啊、墜崖啊,諸如此類的非自然死亡?!?/span>
“哦,”阿瑞雅接過攤主的漢堡,“我上學(xué)去了?!?/span>
“注意安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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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星期五晚上,阿瑞雅又來到小攤。
“放學(xué)啦?”攤主熱情地打招呼,并拿出一盒杏。
“又一個星期過去了。”阿瑞雅吃起杏來,軟軟的,卻沒什么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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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警察來過,”攤主說,“估計要以自殺結(jié)案了?!?/span>
“熱度過去了啊?!?/span>
“比起這個,我還想起了別的事情?!?/span>
“別的事情?”
“要說那些老人中有死者的仇人,我基本能猜到?!?/span>
阿瑞雅瞬間就精神了:“是誰?”
“村東北角有個獨居老人,就是街邊賣氣球的那位,七年前他的小孫子在農(nóng)田上面的水庫里淹死了,尸體是早上開閘放水的時候被發(fā)現(xiàn)的,致命傷是脖子上的勒痕。而且死者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頭上還纏著張細(xì)漁網(wǎng)?!?/span>
“這和村長兒子有什么關(guān)系?”
“我把當(dāng)時的實踐報告記在了日記上當(dāng)草稿。當(dāng)年我和我?guī)煾蛤炇臅r候,推測死亡時間在早上六點左右,但如果尸體一直是頭朝下一直被吊著的話,可能真實死亡時間會更早;死者頭上的漁網(wǎng)也有打結(jié)和裁剪的痕跡;而且漁網(wǎng)的寬度比死者脖子上的傷口要粗很多......”
“所以這和村長兒子有什么關(guān)系?”
攤主湊過來,壓低音量:“我私下拿豬肉做了幾次實驗,如果死者真是先被勒死后倒吊著沉進水里,那死亡時間會一下子提前兩三個小時?!?/span>
“凌晨三四點?一個小孩到水庫里?”
“還不止,有人證實那個孩子在晚上十點前都還活著,更何況那個孩子還不會游泳,如果要使死亡時間、地點都合理的話——”
當(dāng)晚,阿瑞雅又去村長家附近看了看,著重觀察了二樓的死者的房間,發(fā)現(xiàn)了更多的線索。

第二天一早,攤主帶著阿瑞雅拜訪了東北角的那位獨居老人。
“打擾了,老先生?!睌傊鬟M到屋里,只見屋里隨處可見各種樂器、繩索、氣球、還有——
儲氣鋼瓶。
看到這些,二人也都有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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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那個......劉軻護士,對不對?”老人聲音發(fā)顫,坐在輪椅上還起身與攤主握手,老人雖腿腳不好,但手臂依舊有力。攤主趕緊上前扶住老人,推著他到客廳去。
“正是我,不過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護士了?!眲⑤V和阿瑞雅也都坐了下來。
老人伸手掌問:“這位是?”
“是個外國的留學(xué)生,別擔(dān)心。”

阿瑞雅開門見山地說道:“老先生,我們都聽說了上個星期發(fā)生的那起自殺案,我們總覺得有些疑點?!?/span>
“我們覺得可能有兩種可能,”劉軻接下去說,“第一種,死者心臟原本就有問題,長期服用安眠藥,加上房間通風(fēng)等多種因素,算是半意外半自殺?!?/span>
“我們也覺得這可能是最有可能的死因?!卑⑷鹧耪f。
老人哼了一聲,沒搭話。
“另一種,死者死于二氧化碳和安眠藥雙重中毒。兇手得知死者回家后就開始策劃,事先將兩瓶二氧化碳和一根軟管藏在輪椅后座和底座上。假借上廁所的機會來到二樓,趁死者沉睡時鎖上窗戶、關(guān)上電扇,把軟管搭在門上,另一頭貼近死者,再離開房間鎖上門,排空兩瓶壓縮的二氧化碳,最后把鑰匙掛在軟管上,順著滑回死者身邊,成功把死者悶死。”
老人仍是搖頭訕笑。
“兇手的死亡動機,大概是幾年前,死者因為某些原因殺害了兇手的親人吧,”阿瑞雅開始推理另一邊的謎題,“那一年,兇手將死者約出來,用細(xì)繩勒死了死者,又將其帶到山上的水庫邊,連尸體帶冰塊一起套進一塊漁網(wǎng)里,用石頭封口沉入水壩附近的水域,等冰塊融化,漁網(wǎng)便會脫開石頭,待開閘放水時就會有人看到,而因混亂的死亡時間和無法確定的第一現(xiàn)場,案件的偵破難度直線上升?!?/span>
“不對啊,”老人望著天花板長嘆,“明明真相如此簡單?!?/span>
“確實如此,”阿瑞雅繼續(xù)說,“當(dāng)時的條件下,有條件造出并儲存那么多冰塊的,估計只有村長家和一直在城里長大的這次案件的死者吧?!?/span>
老人閉口不言,后來劉軻就此事調(diào)侃說:“我果然還是不懂日本人?!?/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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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老人謝過劉軻和阿瑞雅。過了不到半個月,老人在盛夏中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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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次聊起這個案件,已經(jīng)是秋天了。
阿瑞雅邊吃橘子邊問:“這次案件被定為自殺還可以理解,之前那么明顯的謀殺,為什么最后卻被判為意外呢?”
“因為當(dāng)時在評文明村莊,而且就算有人看出端倪,也不敢惹村長家的勢力吧,看似是村長在當(dāng)一把手,實際上背后的人......唉......不聊這個了,阿瑞雅你對象什么時候......”
“喲!都聊著吶!”有幾名客人走了過來。阿瑞雅悄悄走開了。
“老板,來兩碗面,”又有人看到阿瑞雅剝掉的橘子皮,“還有橘子嗎?”
劉軻堆起營業(yè)式的笑容:“有,20日元一個?!?/span>
“啊?”
“50日元仨?!?/span>
一陣沉默,客人:“行,來仨!再來罐酒!”
村莊又歸于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