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主黑喵
袁氏集團前任董事長的葬禮辦得十分盛大,晏京市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來了,還有的不遠千里趕來送行。
可當(dāng)天的家屬只有女兒袁一琦出席,不見妻子許夏蕓及“皇太子”名聲在外的袁承業(yè)。
有小道消息稱袁董生前原本想要將公司分給兒子,聯(lián)合前幾日公布遺囑內(nèi)容,不少人猜測這位皇女應(yīng)該是用了什么手段將繼母和弟弟打壓下臺,自己獨攬大權(quán)。
袁氏公館臨時設(shè)立的靈堂內(nèi)擺了大大小小的花圈,前來參加葬禮的人塞滿整個靈堂,人數(shù)太多,有些女眷只能在偏廳等候。
“感謝各位長輩、各位親朋好友今日前來參加我父親的葬禮……”
主持人宣布葬禮正式開始,作為子女的袁一琦上前致辭,她穿著一席莊嚴(yán)肅穆的黑衣,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是照著預(yù)先準(zhǔn)備的臺詞背。
致辭只是剛開始,就有幾個人嗷的一嗓子哭了出來,聲音不絕于耳。
一個男人捂著臉痛哭流涕,哭得比誰都要大聲。
那個男人是袁盛軍的堂弟,也是袁一琦的堂叔,袁盛海。
袁盛海在袁一琦看來,就是很典型自私自利的勢利眼,年輕時袁盛海游手好閑,吃不得一點苦,天天在家當(dāng)米蟲啃老。一直等到父親過世了,老人還念叨著兒子,生怕自己走后兒子餓死街頭。
袁盛軍不忍心,就分了一點干股給堂弟,還給他開了家店營生。好在袁盛海妻子能干,將那家店經(jīng)營得有聲有色,再靠著那點干股,一家人過得也算滋潤。
在袁一琦父母沒離婚之前,這位堂叔還經(jīng)常給她買些零食玩具,再婚之后轉(zhuǎn)而又去貼許夏蕓母子,與袁一琦的感情便疏遠了。
袁一琦很明白,袁盛海此時痛哭流涕,不過和自己一樣是做給別人看的。
他的心里,永遠只有自己能得到多少利益。
吊唁過后,袁一琦親手將棺木合上,再由殯儀館的人將棺木送去火葬,她沒有跟著過去而是留下來招待來賓。
聽著那些人的溫言安慰讓她節(jié)哀,袁一琦只是一一應(yīng)下,并未表現(xiàn)得太過熱情。
這樣冷淡的態(tài)度,那些人不由得在心里默默做對比,若是許夏蕓或是袁承業(yè)在,一定會更加熱情招呼他們,心里也就對她產(chǎn)生了不滿。
葬禮結(jié)束,那些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袁家的近親。
為首的是作為堂弟的袁盛海,還有兄弟子侄,及在袁氏集團旗下各種子公司擔(dān)任職務(wù)的親戚。
袁一琦送完最后一波人,走進大廳便看到十多個男子站在那里,他們穿著黑色西服看起來烏壓壓一片,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
她眸光沉了沉,一步步走過去,安以和管家跟在她身后。
三人對比起來,實在是勢單力薄。
可袁一琦絲毫不怵。
“各位長輩,葬禮已經(jīng)結(jié)束,門口有專車送你們回去?!痹荤幌滩坏?,雖然語氣說的尊敬,可冷淡的表情并未有一絲敬意。
袁盛??戳丝瓷磉叺娜?,往前一步站出來,用和事佬的語氣說:“一琦啊,今天你爸爸葬禮,怎么沒見到你媽媽和你弟呢?這不應(yīng)該啊?!?br>
“哦。”袁一琦就知道他們的目的不簡單,說得隱晦了些:“他們身體不舒服,在副館休息?!?br>
那些人一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顯然不相信是“身體不舒服”這么簡單。就算是身體不舒服,最起碼也該出來露個臉,斷不可能一天也沒見到人。
“現(xiàn)在在這里的都是我們袁家自己人,既然沒有外人,有什么話我們敞開了說?!辈玖顺鰜?,“一琦,你到底把他們弄哪去了?就算她是你爸的二婚,你也不能趁你爸剛走,就不善待他們吧?”
“我說了,在副館。”袁一琦指著隔壁副館的方向,“你想見他們,現(xiàn)在走出去幾分鐘就到了?!?br>
“你!”伯伯一怔,“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妻子不出席丈夫的葬禮,你想讓你爸就算是走了也顏面盡失么!怎么能如此胡鬧!”
“是啊!”袁盛海在一旁幫腔,“你明知道你爸生前早就對外說過,公司以后是給承業(yè)的,你現(xiàn)在這么做無疑是篡位!”
好家伙,“篡位”都說出來了。
袁一琦似笑非笑道:“我做什么了?”
伯伯惱道:“篡改遺囑,你還不認!”
“誰告訴你,遺囑是我篡改的?具有法律效應(yīng)你可別張嘴就造謠?!?br>
“不可能!”其他人篤定道,“我曾經(jīng)親口聽到叔叔說,以后公司要留給承業(yè)的?!蹦侨擞职言拻伣o常民,“立遺囑那天常叔也在場,他見證的版本和你的完全不一樣!”
“是啊!”那些人紛紛應(yīng)道。
被這么多人質(zhì)疑,袁一琦從容淡定,接過安以遞過來的平板電腦。
“當(dāng)初確實是想將公司交給袁承業(yè)不錯,常民見證的是第一版遺囑。后來老爺子親口將遺囑改了的事,你們都不知道吧?”
“到后面你根本不讓嫂子和承業(yè)探視,誰知道你是不是用了什么手段!我哥生病本來就不清醒!”袁盛海反駁道。
袁一琦瞥了他一眼,她知道袁盛海一向與他們母子倆交好,但現(xiàn)在這么殷勤做出頭鳥,顯然是有所圖。
好在當(dāng)時她將修改遺囑全過程錄了下來,視頻里的袁盛軍十分清醒,完全沒有昏迷或者被人強迫的跡象。他十分平靜地說出將所有遺產(chǎn)全部交托給女兒袁一琦,旁邊還有律師為證,怎么看都不像是他們嘴里說的“用了什么手段”。
看完視頻的眾人愣住,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袁一琦掃了一眼眾人,“相信在座的各位十分想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才讓老爺子改變主意。”
袁一琦還想給袁盛軍留點顏面,不讓太多人知道他被綠了這么多年的事實,可現(xiàn)在來看,這幫人并不想讓自己隱瞞。
“我這里還有一份強有力的證據(jù)?!痹荤f著,安以從包里掏出親子鑒定的報告,交給為首的袁盛海,“相信大家看到這份報告會清楚事情的真相?!?br>
那些人一開始還很莫名,在翻到最后的鑒定結(jié)果時,瞬間變了臉。
“這……”伯伯愣住,“承業(yè)不是盛軍親生的?那還能是誰的種!?”
袁一琦掃了眼人群里的常民,露出一個十分玩味的笑容:“誰知道呢。”
“或許,本身就是野種?!?br>
“不!不行!”袁盛海將報告合上,神色凝重道:“這件事決定不能讓別人知道!承業(yè)不能是野種!”
他想了想,三步作兩步走到袁一琦面前,“這件事要是傳出去丟的可是袁氏集團的臉,也是打你爸的臉,一琦你絕對不能說出去!”
“哦?”袁一琦一挑眉,故作感興趣道:“那你覺得應(yīng)該怎么做呢?!?br>
“現(xiàn)在外界都不知道這件事,承業(yè)還是你爸的親兒子,不管怎樣你都不能動他們分毫!更不能把他們趕出去,這樣會引起別人懷疑!”
袁一琦在心里冷笑,對方怕是高估了自己的度量。
“你們雖然沒有血緣關(guān)系,但是他也做了這么多年的袁家大少爺,這幾年承業(yè)在公司的努力大家有目共睹,現(xiàn)在你爸走了,就算為你爸保全面子,你也要把他留在袁氏!”
“哦?”袁一琦就靜靜聽他說,也不發(fā)表意見,袁盛海見他這樣子,隱藏不住的私心涌了上來。
進一步說:“不如你把董事長的位置讓給承業(yè),股份不需要轉(zhuǎn)給他,讓他做個掛名的就好。這樣你爸的面子有了,你也不用被人議論,懷疑遺產(chǎn)是不正當(dāng)所得?!彼f著,轉(zhuǎn)頭看向那些人:“你們覺得呢?”
“我覺得這個方法可行!”伯伯忙附和,長輩一開口,其他的小輩立馬隨聲附和起來。
袁一琦看著這些人,他們心里怎么想的,她太清楚了。
因為袁盛軍二婚后袁一琦便于家庭疏遠,加上后面出國定居,更不用說與這些親戚交好。他們現(xiàn)在會附和的原因,袁一琦與他們親情生疏是一方面,還有一方面是屬于男性骨子里的權(quán)威,不甘心被一個女人統(tǒng)領(lǐng)。
所以即便是袁承業(yè)這個便宜兒子,他們也認了,至少袁承業(yè)與他們交好,等事情辦好后還能落得人情。
說到底,還是一群道貌岸然的人。
袁一琦朝他們微微笑:“各位都覺得袁承業(yè)更適合做袁氏集團的領(lǐng)頭人,是么。”這樣子看起來十分無害,殊不知這是風(fēng)雨欲來的訊息。
那些人一聽,心里想著果然小丫頭片子好忽悠,忙說:“也不是說更適合,只是這么做更能保全你爸的名聲!”
袁一琦嗤笑一聲,他們還是太高估自己對袁盛軍的親情了。
“很好,既然各位覺得袁承業(yè)比我更適合,那你們也不用待在袁氏了?!痹荤恼f著,掃了眼眾人。
“我以袁氏集團現(xiàn)任董事長的身份在此宣布,收回股東袁盛海所持有的干股、袁氏重工總經(jīng)理袁潮、財務(wù)經(jīng)理袁……”
袁一琦幾乎將在場所有人的名字點了個遍,唯獨常民。
“以上,全部撤職?!甭曇衾淅涞模缓z毫情緒。
“你……”為首的幾個長輩愣住,顯然是不相信自己聽到的,“你說什么?!”
“需要我重申一遍么?”袁一琦看著袁盛海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讓你們?nèi)孔呷??!?br>
袁盛軍給的名單里就沒有這些人半個名字,這些年袁盛軍施了這些蛀蟲親戚不少恩惠,沒工作的分配工作,能力不行的就分配清閑穩(wěn)定的部門,可謂是仁至義盡了。既然這些人覺得不認可自己,那留他們也沒有任何意義。
“我以為之前說得很清楚,如果你們還不理解,我就再說一遍袁氏集團掌權(quán)人只能是我?!?br>
“袁承業(yè)沒資格觸碰關(guān)于袁氏的一切。至于你們,既然不愿意替我賣命,那只好請你們都離開袁氏。”
“你怎么能這么做!”袁盛海喊道:“我是你叔叔啊!”
袁一琦睨著他,眼神陰惻惻的,“正因為看在你是我叔的份上,我沒有把你腳底下的那塊地收回來?!?br>
袁盛海瞳孔大張,像是被抽干力氣似的,后退了兩步,被侄子扶住。
“各位在袁氏工作多年,我也不會虧待你們,按照勞動法付你們?nèi)豆べY?!?br>
“如果有人對這個結(jié)果不滿意,歡迎打官司?!痹荤冻鲆粋€微笑,“袁氏集團法律部好久沒有干活了呢?!?br>
蛀蟲,都是一群蛀蟲。
袁一琦不愿再多說,轉(zhuǎn)身邊往外走,她走了幾步。
其中一個長她幾歲的表兄沖了上來,惱羞成怒作勢要打她,結(jié)果剛碰到她的肩膀就被一個過肩摔撂倒在地上。
莽夫。
袁一琦居高臨下看著他,眼神沉得可怕,嘴角挑起迷人又危險的弧度,“你想知道故意傷人怎么判嗎?”
“陳叔,報警。”
“不行??!”伯伯聽到自己兒子要被報警拘留,立馬出來求情,被保鏢攔了下來,他喊道:“一琦啊,你哥他做事沖動我替他向你道歉你可千萬不能報警??!”
袁一琦沒有理會他,聽到管家報警后徑直走出了大門。
她正愁找不到借口殺雞儆猴呢,竟然有不怕死的自己往槍口上撞,袁一琦當(dāng)然不會手下留情。
她知道自己若是退讓半分,就會被他們輕視。她不擔(dān)心這些人能翻起什么花來,他們個個有家庭需要養(yǎng)家糊口,硬碰硬跟資本打架慘的只會是他們自己。
聽著身后的懇求聲,袁一琦忽然想起一句話:“只要我沒有道德,就不會被綁架。”
從出任代理董事長之后,她等這一天等了太久,這些蛀蟲留在袁氏不但吸血,而且還有不少狗腿子,要是不徹底拔除以后難免鬧出什么亂子來。
她看著副館的方向,門口站著兩個保鏢,其中一扇窗戶還開著。
是時候會會袁家最大的蛀蟲了。
在今天以前,許夏蕓還是袁家夫人,但在袁盛軍的葬禮前夕,他們母子倆便被“請”到副館休息。
一開始許夏蕓仗著自己還是袁家夫人對管家破口大罵,管家本是不忍心對她動粗,倒是保安隊長不耐煩了。
想到之前在醫(yī)院被這母子倆罵過,他大手一揮就啪的甩了她一巴掌,袁承業(yè)見狀自然不可能坐視不理,剛想要沖上前去就被保鏢制服在地。
經(jīng)過這么一鬧,母子倆老實了。
袁總自然不可能真把人怎么樣,在副館里吃好喝好,聽著主館傳來的聲響,仿佛是個局外人。
“媽,現(xiàn)在這可怎么辦?。 痹袠I(yè)在房間里來回踱步,這幾天他們在袁家?guī)缀跖c外界斷了聯(lián)系,現(xiàn)在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情況。
但他十分明白,作為兒子若是沒有去參加父親的葬禮,難免會被人指指點點,這對他以后在袁氏的地位十分不利。
“你急什么!”許夏蕓本來就很煩,旁邊這人還跟蒼蠅似的鉆來鉆去,“坐好!別亂跑!”
袁承業(yè)聞言乖乖坐下了,許夏蕓思考再三后,說:“雖然以目前的局勢看,袁一琦占上風(fēng),但是你等著吧,爸爸剛死就軟禁繼母和弟弟,她也別想有好名聲?!?br>
“外面還有你舅呢,他絕對不會丟下我們母子倆不管的。”
“可是……”袁承業(yè)皺著眉頭說:“袁一琦從來就不認舅舅,怎么可能會聽他的。”
“呵?!痹S夏蕓涼涼笑道,“你別忘了你那些叔叔伯伯,個頂個的精明。有你舅舅在,他們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的。等這事過后你可別忘了那些幫你說好話的長輩!”
聽到母親這么說,袁承業(yè)這才露出笑容,“不會的不會的!”
“袁一琦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爸爸怎么可能把遺產(chǎn)全部給她!明明之前已經(jīng)決定把公司給我的!”袁承業(yè)咬牙道,“他娘的,還敢造謠我的血緣關(guān)系?!?br>
“……”許夏蕓忽然沉默了,沒有接話,聽著兒子嘴里繼續(xù)咒罵袁一琦。
他們在房間從白天等到黑夜,眼看著客人陸續(xù)都走了,卻還沒有傳來消息。
就在袁承業(yè)想著要不要叫來人的時候,門開了。
袁一琦站在門口,袁承業(yè)看到她氣就不打一處來,“你他媽的還敢來!”
他撲上去要去扯她,袁一琦紋絲未動,就這么靜靜看著他。差一點就要碰到她時,門外竄進來兩個保鏢一左一右架著他的胳膊。
“你們放開我!”袁承業(yè)掙扎道,“媽的,袁一琦你……”
他話還沒說,袁一琦反手就給了他一巴掌,清脆的耳光在靜謐的房間里異常清晰。
“會不會說話?”袁一琦摸了摸手背,真是皮糙肉厚,打得她手疼。
許夏蕓嚇得站在原地不敢動,袁承業(yè)被這一巴掌打惱了,“你他……”
話還沒說完,又挨了一個嘴巴。
袁一琦挑了挑眉,“繼續(xù)?!?br>
“我cao……”
啪
連續(xù)吃了幾個巴掌后,袁承業(yè)的臉頰高高腫起,饒是鋼鐵漢子也不敢吭聲了。
袁一琦掃了一眼屋子里不敢吱聲的許夏蕓,一步步走進屋子里,保鏢搬來一把舒適的真皮軟椅。
她坐了上去,一條腿交疊在另一條腿上,一只手托著下頜,慵懶的表情也掩蓋不了眼里的銳利,看起來就像是殺伐果斷的女王大人。
袁承業(yè)被保鏢押到她面前,許夏蕓也被推搡著走了過來。
袁一琦示意保鏢松手,保鏢看了看這位曾經(jīng)不可一世的大少爺,松手時的動作并不溫柔,可以說有些粗暴。
安以緊接著把沏好的紅茶端上來,袁一琦慢條斯理抿了一口,又將茶杯放回到托盤里。
這個動作只用了一分鐘,可對于許夏蕓母子倆就像是一個世紀(jì)那么漫長,他們不知道這個瘋女人想對他們做什么。
“相信你們也知道,袁盛軍留下的遺囑沒有你們的名字?!痹荤粗麄?,她說完這話,許夏蕓立馬回道:“你還有臉說!還不是你從中作梗!偽造遺囑!”
“不不不?!痹荤持富瘟嘶?,“并不是偽造的哦?!?br>
“這可是你的丈夫袁董事長自己做的決定呢”她說完看向袁承業(yè),“你想不想知道原因?”
“還能是什么原因!人在你那還不是任你恣意妄為!”
袁一琦忽然噙出一抹笑,目光落在許夏蕓臉上,“我想,原因你比我更清楚?!?br>
“瞞了這么多年,也做了這么多年偽裝,累壞了吧?”
許夏蕓聽出她意有所指,霎時變了臉色,搖著頭向后退了兩步。
“媽?”袁承業(yè)看出母親的異常,忙扶住她,“你怎么了?媽!”
許夏蕓沒有回話,盯著地面不敢與人對視,袁承業(yè)轉(zhuǎn)而對袁一琦怒道:“你對我媽做了什么!你是不是威脅她了!?”
“她若是沒有做虧心事,憑我三言兩語怎么左右得了?!痹荤灰詾槿坏?。
“絕對是你干的!你到底想做什么!爸爸剛死你就這么對我們,你就不怕遭報應(yīng)嗎?”
“報應(yīng)?”袁一琦好笑道,“我勸你別一口一個爸,我怕他被你氣得投胎都不安穩(wěn)?!?br>
“你到底什么意思?。俊?br>
“什么意思?那當(dāng)然……”袁一琦話還沒說完,許夏蕓立馬說:“不要!求你,別說出來!”
許夏蕓這副模樣,是她進門以來從未有過的狼狽,狼狽得都讓人心疼了。
可袁一琦瞧見她這副模樣心理倒是十分暢快,曾經(jīng)母親受到的傷害,許夏蕓一分一毫都別想逃過。
“怎么辦呢?!彼傺b做出一副憐憫的樣子,“我看你這樣挺可憐的,可是有句話怎么說來著?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br>
“當(dāng)初拆散我的家庭時,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會栽在我的手里?”袁一琦笑得殘忍,將那份親子鑒定結(jié)果砸在袁承業(yè)臉上,“自己看看吧。”
袁承業(yè)被砸得大腦發(fā)懵,直覺告訴他上面的東西并不是好消息,他正要打開那份報告,許夏蕓突然撲上來,“承業(yè),不要看!”
可袁承業(yè)理智已經(jīng)被封面的文字啃噬得所剩無幾,他一把推開許夏蕓,揚著報告書厲聲質(zhì)問:“媽,她這是什么意思??!”
“不是的、不是的……”許夏蕓伸手要去抓那份報告書,被袁承業(yè)擋開了,“假的、是假的!承業(yè)你別被她騙了!”
袁一琦聳了聳肩,“我確實能造假,但是”
“你覺得袁盛軍能被幾張紙騙了去?”
袁承業(yè)臉色發(fā)青,抓住紙張的手開始顫抖,待他翻到最后一頁親子鑒定報告時臉色更又青又白。
大腦噔時嗡的一聲變得空白,他突然想起曾經(jīng)有人在私底下說他與袁盛軍明明是父子,長相卻一點也不相似,他當(dāng)時還不以為然。
“我……”袁承業(yè)轉(zhuǎn)身看向許夏蕓,一把將鑒定書扔在地上,暴跳如雷的樣子讓許夏蕓無意識向后退了一步,卻被鞋子絆倒摔在地上。
袁承業(yè)眼神可怖,死死盯著自己的母親,“我的爸爸到底是誰?!”
“承業(yè),你別信她,她……”許夏蕓還沒說完,袁承業(yè)一腳踩在鑒定書上,“那這份報告是怎么回事!”
袁承業(yè)清晰記得前不久公司突然將體檢提前,他做的項目很奇怪,醫(yī)生對他進行常規(guī)采血之外還有口腔拭子。而那個時間段正是這份報告送檢的時間,時間和跡象都對的上。
“說啊!”袁承業(yè)吼道。
兒子從沒有對她這么兇過,嚇得許夏蕓瞬間就哭了出來,怔怔地看著面前這個被陰影籠罩的人。
這一幕屬實是好笑,但袁一琦可沒時間欣賞他們狗咬狗。
“既然你們弄明白原因,也應(yīng)該知道,你們根本沒資格留在袁家?!痹荤酒鹕恚半m然袁盛軍沒有給你們留下一毛錢?!?br>
“但我袁一琦也不是什么薄情寡義之人?!痹荤€癱在地上的許夏蕓,“看在你在袁家伺候老爺子這么多年的份上,我自然也不會虧待你們。”
袁一琦說著,示意安以將準(zhǔn)備好的皮箱拿過來,安以動作遲疑了下,還是拎著皮箱走過來。
她手指拂過皮質(zhì)箱子表面,最后落在鎖扣上,輕輕一掰,鎖便打開了。
將蓋子打開,里面是滿滿一整箱現(xiàn)金。
“這里是一百萬?!彼粗袠I(yè),眼神銳利,冷聲道:“拿上錢,滾出晏京?!?br>
袁承業(yè)怔怔看著那一箱現(xiàn)金,從目前的局勢來看,他知道自己是徹底敗了。
他剛伸手想要去接,袁一琦卻抬起那只皮箱,向上一揚。
鈔票洋洋灑灑飄在空中,如同鵝毛般飄散在房間每一個角落。
袁一琦下頜抬了抬,“撿吧?!?br>
她說完就將皮箱扔在地上,帶著人頭也不回的走了。
至于他們母子倆想怎么分配使用這筆錢,可不是她的事。
從副館出來,安以看著袁一琦的背影,欲言又止,好幾次想張嘴。
她原本還不明白袁一琦讓她準(zhǔn)備那么多現(xiàn)金想做什么,現(xiàn)在知道了,十分后悔當(dāng)初沒有相勸。
他們母子倆,就應(yīng)該出去要飯,餓死他們。
袁一琦故意放慢腳步,經(jīng)過花壇時伸手觸摸了下上面的花朵,沾了一些露水。
“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應(yīng)該給他們錢?!币婚_口,就是篤定的語氣。
“……”安以想了想,還是說:“袁總,你確實沒必要給他們錢,就算你想把他們趕走,以他們現(xiàn)在這樣子也根本無法反抗?!?br>
袁一琦卻是輕笑一聲:“你覺得,一向花錢大手大腳的人,一夕之間身無分文,他會怎么樣?”
“你再猜猜,這一百萬夠他們花多久?”
“錢沒了,他們又當(dāng)如何?”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金錢就像毒品,一旦擁有就很難接受自己身無分文。
“……”安以沉默。
忽然覺得袁總比她想象的還要可怕。